被架了五年的加拿大人博伊爾(Joshua Boyle)在說起自己4歲的大兒子時如此形容。博伊爾與妻子、美國人科爾曼(Caitlan Coleman)和他們的三個孩子在10月11日被巴基斯坦軍方解救後,已於14日返回加拿大。

三個孩子——4歲的喬納(Najaeshi Jonah Boyle)、2歲的諾亞(Dhakwoen Noah Boyle)和五個月大的女兒格蕾絲(Ma'idah Grace Boyle)都是在博伊爾夫婦被綁架期間出生的。在上周五接受記者採訪時,博伊爾透露他的第四個女兒被綁匪殺害,而妻子科爾曼也遭到了強姦。

2012年10月,正在進行徒步旅行的博伊爾夫婦在阿富汗遭到哈卡尼組織綁架,當時科爾曼已經有五個月的身孕。哈卡尼組織被美國列為恐怖組織,與塔利班關係密切。

上周六,博伊爾一家回到了位於史密斯福爾斯的家中。在接受加拿大廣播公司採訪時,博伊爾說大兒子喬納對周圍的一切都很好奇。

“喬納會仔細觀察便利貼、窗帘、掛的畫、桌上放的遊戲、遙控器,房子里的所有東西對他來說都是奇妙世界。但他非常害怕離開屋子,就算只是走到門廊也害怕。就像是如果他離開了這個奇妙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會結束。”

在接受多倫多《星報》採訪時,博伊爾說,喬納在回家的第一天晚上一直不願意入睡,“他太興奮了,只想坐在自己的一堆玩具上”。

博伊爾透露,在被綁架期間,一家人一直擠在浴缸大小的牢房或者地牢里。他們至少待過三個不同的牢房,第一個牢房裡的遭遇很“殘暴”;在第三個牢房裡,博伊爾和妻子經常被分開、遭到毒打。

這段經歷給博伊爾的二兒子留下了心理陰影。

博伊爾說,一天當中諾亞有四分之一的時間都在大哭大叫,很多東西都會讓他想起牢房裡的遭遇。

“相機讓他想起被綁架時錄視頻用的攝像機;筆相當於給我和科爾曼注射麻醉劑的針筒;有人關門就相當於要搜查牢房或者更糟。”

目前,加拿大當局在博伊爾的住宅外派駐了警衛,每當警衛靠近門口時,諾亞都會恐慌。博伊爾說諾亞並不是害怕警察,“而是害怕他們的靴子,因為他之前唯一見過穿靴子的人就是那些會過來踢他的人”。

小女兒格蕾絲最大的問題就是身體健康。上周五,格蕾絲的狀況惡化,博伊爾因此推遲了在加拿大機場的新聞發布會。在周末接受採訪時,博伊爾說,醫生告訴他女兒恢復健康的可能性“奇蹟般得高”。

《星報》記者稱,再次接受採訪時,博伊爾對綁匪的憤怒越來越明顯。他呼籲當局對塔利班進行懲罰,指責所有綁匪都“唯利是圖,對任何人都沒有絲毫同情”。

博伊爾說在被囚禁時,一家人的境況如何完全取決於看守的脾氣。有的看守還能讓他們“吃點芒果”,有的看守則接連幾個月剋扣他們的食物。

由於不能看報紙、新聞、書籍,博伊爾一家在五年間完全與世隔絕。博伊爾說直到獲救,他們才知道加拿大現在的總理是特魯多;有一名綁匪在拍攝勒索視頻時告訴博伊爾,現在的美國總統是特朗普。博伊爾說自己當時並不相信,“我沒想過他是認真的”。

在與科爾曼結婚前,博伊爾還有過一段短暫的婚姻。他的前妻一家被認為是基地組織的資助人,前妻的弟弟還因被控殺害美國士兵在關塔那摩監獄被關押了10年。

而當博伊爾和科爾曼2012年在中亞進行徒步旅行時,家人並不知道兩人要前往阿富汗。雖然博伊爾稱兩人前往阿富汗是想為塔利班控制區的居民運送援助物資,但依然有人對博伊爾的動機提出了疑問。

在上周末接受加拿大媒體採訪時,博伊爾再次解釋了這個問題。他說自己“只是一名無害的嬉皮士,我連老鼠都不殺。我成為素食主義者已經17年了,任何了解我的人,都會對於我想成為武裝分子的說法感到可笑”。

他推測哈卡尼組織之所以綁架他和科爾曼是因為當時科爾曼的懷孕已經很明顯了。博伊爾稱,最開始綁匪們說“美國會為你們付贖金的,美國不願意看到嬰兒在牢房裡出生”;直到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出生,綁匪才放棄了能快速拿到贖金的想法。

而本周一,塔利班發表了一份聲明,否認綁匪殺害博伊爾的女兒並強姦了科爾曼。塔利班發言人穆賈希德(Zabihullah Mujahid)說,科爾曼是因為生病才出現“自然流產”,當時他們被關押在偏遠地區,沒有醫生能實施救助。

聲明還稱,在兩人被綁架期間,“沒有人蓄意謀殺這對夫婦的孩子,也沒有人侵犯或者玷污他們”。

在上周五接受採訪時,博伊爾指出科爾曼遭到了看守的強姦,“看守得到了他上司的協助,他們的指揮官還在一旁監視”。

由於這五年來的遭遇,博伊爾的父親帕特里克(Patrick Boyle)說,博伊爾一家將在近期接受身體和心理治療。

帕特里克說,兩個孫子之前一直用手吃飯,現在才開始慢慢學著用刀叉。雖然回到了家中,博伊爾一家五口依然擠在家裡最小的一個房間里睡覺,“他們說這個房間比他們待過的最好的牢房還要大兩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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