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話好像害怕彼此注視
那一年的冬天將至未至隨著一場感情創傷的到來我的心就先冷了。在深夜一次次撥打那個熟悉的電話號碼卻再也無人接聽。我像個戰敗而歸的士兵活在一片廢墟的陰影里萎靡痛苦一蹶不振生活突然失去了方向。我沒想到兩年的感情最終會以背叛收場。我每天都在拼盡全力地恨似乎要把那個先把身體挪移再回頭來了斷感情的女人恨個徹底恨個萬劫不復。
我所居住的那幢樓的後面是一家十分豪華的大賓館。半夜站在陽台上眼裡便是一些或明或暗的格子間把整個賓館分成很多部分。我常常會在感覺到痛苦的時候想那些房間那些開了燈抑或關了燈的房間其中是不是就有涉嫌背叛的故事上演一點點沉溺下去觸底便是絕望。倘說與生活無關至少我對感情是絕望了的。我不習慣訴說覺得那樣做無異於出賣自己的脆弱。我總覺得痛苦如果被同情那麼它會變得更深。在單位除了劉若再沒人知道我的失戀甚至沒人看得出我心境的轉變。我跟劉若是大學同學畢業後又到了同一個單位前後算起來認識快年了。一直以來我們把彼此當知己可以傾心的那種。知道曾經那份感情已是覆水難收的那天她就陪著我喝酒陪著我哭陪著我坐在馬路邊看忽閃而逝的車燈和來來往往的行人然後借她瘦小的肩膀讓我著。
兩個月時間轉眼而過我非但沒把情緒調整過來反而繼續一天天消沉下去變得沉悶而自閉除了上班就是窩在家裡閉門不出。劉若來看我心疼地說你再也不能這樣了。我點頭說我知道。可終究沒能做到啊她替我整理亂七八糟的房間把扔在床上的衣服摺疊好耐心而細緻。我說劉若謝謝你。她轉過身來竟紅著雙眼噙著滿滿的淚水。她把我抱住哽咽著說你讓我心很痛知不知道我也擁她入懷倉皇中低下頭摸索著吻住她的唇。我以為會太唐突可她居然沒有拒絕。
那張剛剛被收拾過的床被兩具瘋狂糾纏的身體重又滾得凌亂。沒有人阻止這一切的發生房間里只有我和劉若而我們已經被點著通體透明。在愛的時候她的兩隻小手緊緊攥著我的腰像是竭力想企及巔峰卻又害怕在最高點突然跌落。她的臉上是我從來不知的表情有些誇張甚至陌生。我聽見她艱難地叫我的名字有如一種鼓勵。然後我開始變換姿勢。很奇怪面對劉若好像突地迸出了許多靈感。性也需要靈感嗎我不知道。終於平靜下來天已經黑了。我跟劉若面對面地躺著許久不說話而且好像害怕注視彼此。我伸出手想要把床頭的檯燈撥亮她卻溫柔地阻止把我的胳膊枕在頸際突如其來地問你是不是很久沒做愛了沒有燈光她看不見我臉上的驚愕和詫異。為什麼這也能被她看穿這樣問自己我已分不清是好奇還是悲哀。跟以前的女朋友人各兩地快一年了我的固執在劉若看來或許就是種壓抑。
模糊的背影叫我想像不出她來
年的坦蕩友情因了個瘋狂的秘密就也變得拘謹起來。我們盡量裝作若無其事獨獨忘了慾望在有了初次突破之後便成了無可迴避的毒蛇纏纏繞繞撩撥身心。劉若的男朋友年初被公司派駐上海半年多時間好像從沒回來過。我們絕口不提這個在放縱時顯得多餘的男人絕口不提感情。有時候我去她的小屋有時候她到我的蝸居都是狹小的空間無需承載生活無需承載愛似乎也已綽綽有餘。慾望轉身可以在不是太大的地方也不一定要有太多的背景。只要能夠相擁對劉若我一如既往地那麼富有靈感。
感覺自己已經沉溺太深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對劉若的依戀除了身體還有感情。可我不敢告訴她我一直猶豫害怕來自我的感情並不是她所需要的。那天晚上我獨自喝了些酒走在街頭給劉若打電話。很晚了大概快點了吧她說她睡了我說那我過去。進了房間我們還像以前那樣省略開場白擁抱接吻然後是身體的纏綿。終於在匍在她胸前的時候我還是情難自禁地說劉若我愛你然而她只是笑笑一種讓我無法揣摩出到底想表達什麼的笑。
結果就是在這天晚上出事了。凌晨兩點多我們都已經睡了突然傳來很急的敲門聲。我和劉若幾乎同時醒轉她害怕地抱緊我自言自語似的說這個時候會是誰呢她不懷疑是她男朋友他有房門鑰匙。我起床披了件外套說別怕我去看看是誰。我叫喚了兩句說誰啊誰啊再把門打開面前站著的是劉若的男朋友。他冷笑著說我猜想會有人在所以沒有自己開門我不想你們太狼狽。轉頭看見劉若站在了我身後目光緊盯著毫無前兆就跑回來的男朋友表情里滿是慌亂和無措。她對我說你先回去吧。聽得出她的聲音微微顫慄。
後來他們是怎麼對峙的我已經不知道我一個人回去後始終失眠。之後幾天劉若都沒去上班這讓我隱隱擔心卻又害怕打電話給她。這個時候我多想站在她身邊告訴她我愛她。或許這能成為她的一種依靠。我所想的就是他們應該會儘快有個了斷而我理所當然能填補劉若意外騰出來的感情空白。可是最終等來的卻是她辭職去上海的消息。她去單位辦手續順便處理自己的一些東西。下樓的時候我緊跟著她。轉出小巷我說劉若我愛你我要跟你在一起。她幽幽地看著我說我們不可能的知道嗎我愛他他說他能原諒我我不能再犯錯了我感覺自己已經無言以對卻還不甘心地追問那我們在一起算什麼她沒有給我答案決絕地走遠漸漸模糊的背影叫我想像不出那就是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