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語:《紐約時報》稱,繼美國和巴西後,中國成為全球第三整容大國。拾遺君不反對整容,但若以為整容能解決大問題,那就錯了——臉是心靈的雕塑。你的容貌就是你靈魂的樣子。一個人的相貌,便是他的人。臉,其實才是真正的裸體。一個人的臉騙不了人,無論多昂貴的手術刀和化妝品都掩蓋不了。最高級的整容,其實是整心。】
1
三國時期,匈奴遠踞北國,發展甚猛,對中原虎視眈眈,故派使者至魏國一探虛實。魏王曹操聞訊即心知肚明:「看似禮尚往來,實為投石問路。」但曹操隨即一聲長嘆:「嘆我形象不夠威猛,難以一鎮匈奴。」
兩日後,匈奴使者至。曹操便讓大將崔季扮成自己去接見,自己扮作侍衛,拿刀站在崔季身旁。接見完畢,曹操叫人去問使者,「不知你對我國國君是何感覺?」匈奴使者說出了那句非常有名的話:「魏王雖壯碩高雅,但旁邊拿刀侍立者,才是真英雄也。」
面相是一個人長期的精神世界反映在表面的烙印。一個人的性格靈魂、精神氣質,往往在容貌上便一眼見了底。
所以陳丹青說:「一個人的相貌,便是他的人。」
2
哲學家叔本華講過一個故事:一群紳士來到維斯孔蒂公爵宮廷,維斯孔蒂問年幼的兒子,「你覺得誰是最有智慧的人?」
孩子稍作環顧,就去拉彼特拉克的手,把這位「文藝復興之父」帶到父親面前。叔本華感嘆:「人的外表是表現內心的圖畫,一個人的相貌能比他的嘴告訴我們更多事情。」
語言只能說出一個人的所思所想,而他的面貌傳達了自然本身的思想。
曾國藩能成為晚清第一名臣,就在於他極其善於識人用人。「邪正看眼鼻,真假看嘴唇。功名看氣概,富貴看精神……」他推薦的人才,官至三品者達47人,位至督撫者33人。他說:一個人的風水在臉上。
一個人的臉,會泄露一個人的靈魂。
3
美國前總統林肯親自面試一位應聘者,幕僚覺得那人不錯,但林肯沒錄用他。幕僚問林肯:「您覺得他能力不行嗎?」林肯回答:「我不喜歡他的長相!」幕僚不解:「長得不好看,也是他的過錯嗎?」林肯回答:「一個人35歲以前的臉是父母決定的,但35歲以後的臉卻是自己決定的。」
剛剛出生的嬰兒面容皆大同小異,但無一例外的都是那麼天真可愛,但35歲後,男女會向兩個方向分化:一部分人日漸枯黃,漸成大爺大媽。一部分人越來越帥,變成「雅芝」「道明」。青春散盡後的男人女人大抵如此,不是變美就是變醜,沒有中間態。
為何會這樣?
因為一個人做過的事、說過的話、學過的東西,以及經驗的密度、知識的厚度、思想的深度,會慢慢滲入並固化在他的臉上、眼睛裡、語氣里。
所以羅素說:一個人的臉,是一個人價值的外觀。每個人的臉,都寫著他讀過的書、走過的路、愛過的人。
4
作家畢淑敏問一個資深整形醫生:「您可以一眼就看出誰整過形嗎?」
醫生回答:「基本可以。」「什麼樣的人你都接收嗎?」「不,我先讓他回答一個問題。回答不好,我就不做。」
畢淑敏問:什麼問題?「把你的心想像成山谷,告訴我那裡是什麼景象?」
有人說,山谷里綠樹成陰泉水潺潺。
有人說,山谷里鳥鳴不絕百獸出沒。
有人說,山谷里陰風慘慘草木凋零。
畢淑敏不解:這和整形有什麼關係?
醫生說:相由心生。整形效果並非一勞永逸,想要保持好效果,心境就得美好明媚。因為再好的手術刀,也抵不過另外兩把刀。
畢淑敏問:那兩把刀是什麼?「一把刀是時間,時間會沖刷整容的效果。另外一把更尖銳的刀,就是心靈的雕刻。只有心底的明媚,才能滋養曠日持久的賞心悅目。」
欲整容,先整心。
5
南朝劉義慶寫了一本《世說新語》,其《容止》一篇,提到了男神潘安。潘安長得實在是太俊美了。他年輕時拿著彈弓,坐車到城外玩,女孩子見了他,都不由得圍著他。老女人見了他,就用水果投擲他。潘安回家時,總是滿載而歸。這就是成語「擲果盈車」的來歷。
中國人夸人,喜歡說「貌比潘安」。史上俊郎甚多,為何只有潘安垂名青史?是潘安真的帥到無敵嗎?顯然不是,是因為他才華過人。潘安是晉代文豪,才氣與陸機齊名。古語云:「陸才如海,潘才如江。」名垂青史的男色,原來是以才勝出。
這是一個看臉的時代,但最終拼的還是實力。一個空洞無趣的人即便有一張天使臉,也很快會被空洞無趣的存在感抵消。美貌是一張空白支票,能在上面填多大的數字,最終還是取決於你小宇宙的實力。
古人云:腹有詩書氣自華。詩書者,功底也。內外兼修,上上之選;內為主,外次之,而後平平。
6
1996年,劉心武在一家書店閑逛時,翻到了一本《黃金時代》。「我試著讀了一頁,呀,竟欲罷不能,就那麼站著,一口氣把它讀完了。」
讀完之後,劉心武心癢想見王小波。打了一圈電話:「你知道王小波電話嗎?」第二天下午,王小波如約而至。一見王小波,劉心武心裡陡然一驚:「覺得丑,而且丑相中還帶有些凶樣。」
可是一對話一細看,劉心武感覺立變:「開頭,覺得他憨厚,再一會兒,感受到他的睿智,兩杯茶過後,竟覺得他越看越順眼。」劉心武之所以越看越順眼,是因為他從王小波臉上看到了「優美的靈魂」。
以貌取人,取的並不是美貌,而是好看。好看,是一個人剝離外表之後的素養,是放在瀚海人群里也能一眼分辨的氣場,這是一個人靈魂的樣子。
靈魂好看的人,樣子不會差到哪裡。
7
大師羅丹做雕塑時,從不用真人做模子。但他的雕塑,其眼睛、嘴巴、表情,惟妙惟肖勝過真人,第一眼看去,就像活的一般。
有人問:「你是怎麼做到的?」
羅丹說:「我是照著人心的樣子做的。」羅丹的潛台詞是:一個人真正的顏值源於內心的修養,而非表面的外貌。
為何有的人雖然長得漂亮,但越看越醜陋?而有的人雖長得醜陋,但為何越看越好看?
因為臉,才是真正的裸體。一張臉最終呈現的,終究是一個人的靈魂。一個人有兩個長相:一是物理長相,一是精神長相。物理長相源於先天遺傳,取決於父母。精神長相可以後天修行,取決於自己。
所以莎士比亞說:「上帝賜予我們一張面容,而我們為自己造就另一張。」
雖然上天對一個人的外貌只擲一次骰子,從出生那刻就決定了你是不是一個漂亮的人,但你依然可以決定接下來要不要做一個好看的人。
8
馬雲長得不好看,被稱為「外星人」。
林清玄長不好看,被稱為「火雲邪神」。
高曉松長得不好看,自嘲是「矮大緊」。
但這些「醜人」站在你面前時,你不會覺得他們是真正的丑,或者說他們身上流露出的美,已經完全遮蓋了他們的丑。這種美是源自內心的才華、氣質、智慧和人格魅力。
著名教育家蘇霍姆林斯基說:「精於一藝或是完成某種事業之士,容貌會具有凡庸之士所無的某種氣質與風格。哪怕不與他交談,只要跟他在一起,你也能深深感受到他身上的這種魅力。」
在這個看臉的世界上,有人天生就可以靠顏值吃飯,而有些人,就只能拼實力,但拼著拼著,就成了好看的一批人。所以,要讓自己的相貌好看,不妨精於一藝或成就於一業。一個有專精、有事業的人,相貌自帶光彩。
9
著名影星奧黛麗·赫本,年輕時風華絕代,老了依然絕代風華。她為何能成為女神中的女神?秘訣就在她的遺言里:
「若要優美的嘴唇,就要講親切的話;
若要可愛的眼睛,就要看到別人的好處;
若要苗條的身材,就把食物分享給飢餓的人;
若要美麗的秀髮,在於有孩子的手指穿過它;
若要優雅的姿態,走路時要記住行人不只有你。
人之所以為人,是必須充滿精力,
自我悔改、自我反省、自我成長;
當你需要幫助時,你可以求助於自己的雙手;
年老之後,你會發現自己雙手能解決很多難題,
一隻手用來幫助自己,另一隻用來幫助別人。」
這就是赫本秘訣:若要好相貌,先要心靈美。你的容貌,正是你賦予生活的樣子。
10
上個月金鷹節頒獎典禮上,胡歌一舉拿下雙料大獎:「觀眾喜愛的男演員」和「最具人氣男演員」。不過大家熱議的並不是胡歌拿獎,而是他的獲獎感言,「把其他人甩出了幾條街」。
胡歌的獲獎感言幾乎沒提自己。當天為他開獎的是鄭佩佩老師,胡歌接下來就把讚美給了她。
「我的第一部戲就是跟鄭佩佩老師合作的,那時候橫店已經是深秋,天氣很涼,而鄭佩佩老師拍戲沒有助理,有一場戲需要她躺在地上演,在劇組布景布光的時候,她就躺在那裡半個小時,沒有任何怨言,這讓我知道了演員在現場應該是怎麼樣的。」
接下來,他提到了坐在台下的林依晨:「我要感謝林依晨,她對我說過兩句話,是在我們拍攝《射鵰英雄傳》的時候,第一句話,她說,演員演戲是一個探索人性的過程。第二句話,她說,她是在用生命演戲。這兩句話我會記住一輩子。」
這段話不僅讓林依晨感動到哭,連隔壁的佟麗婭也都淚光閃閃。接下來,胡歌提到了獲得提名但沒獲獎的李雪健。「我昨天非常有幸的和李雪健老師,同一班飛機來到長沙,李雪健老師德高望重,這麼高的年齡,他只帶了一個隨行人員,我很慚愧,我帶了三個,而且體型都非常壯碩。他讓我明白了生活中一個真正的演員是什麼樣子。」
下台後,胡歌走到李雪健老師面前,雙手合十鞠躬,說了一句「受之有愧」。讓前輩心裡溫暖極了。「遍識天下英雄路,俯首江左有梅郎。」
從胡歌的臉上,從他的發言里,你能感受「梅長蘇」與「胡歌」的合一。這是一個演員的自省,這是骨子裡的教養使然。
2008年,胡歌拍《射鵰英雄傳》時,出了車禍,面部受傷縫百針。傷愈之後,帥氣受損了很多。演戲時,右眼也有些僵硬彆扭。但為何這幾年他的人氣反而越來越高?因為他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皮囊壞了,就用思想填滿它。」
最高級的整容,其實是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