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侶出去旅行一定會滾床單嗎?”
馬拉拉最近特別煩。母胎solo 的她,上個月談了個男朋友,倆人打算國慶長假去旅行,訂住宿的時候,男友只要了一間大床房,她有點不知所措,怕男友剎不住車,發生點什麼。遂而拿起手機,打開百度,搜“情侶第一次過夜注意什麼”,結果像是看了N 篇小黃文,她慌了,向我求助。
- “會不會是我太敏感了?”- “既然不願意,幹嘛不和他說?”- “萬一不是得多尷尬,說不定還怪我不信任他。”- “可是,只要你沒有相同的親密性意圖,男生的行為就構成性騷擾。而這些都是從不敢拒絕某些越界行為開始的。”- “沒那麼嚴重吧?我們是情侶耶,他應該不會很過分啦。 ”- “你以為只有陌生歹徒和強姦犯才算被侵犯?”
說完,我嘆了一口氣,究竟是我太敏感,還是她太遲鈍?
01
有些人,表面說愛你,實則綁架你
其實,馬拉拉並不是個例。
畢業這幾年,身邊有好幾對情侶,都有類似的困惑,例如“交往一定要做嗎?”“怎樣說服女友拍性愛視頻?”
適逢最近我看了一部韓國網劇:《就算敏感一點也無妨》。我想,無論是戀愛ing,還是單身狗,你們都可以在這部劇裡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彩蛾、藝智、信慧三人是大學裡的好朋友。
某天,信慧興奮地告訴姐妹們,自己要和男友去旅行。未料,坐在旁邊的倆人潑了她一盆冷水:彩蛾遞給她一包避孕套,藝智則說出自己的故事。
藝智與男友第一次旅行時並沒想太多,以為只是睡個覺就回來了。當晚,倆人坐在床邊,男友不斷靠近,摟著她的腰,準備親下去的時候,藝智嚇了一跳,覺得自己沒有準備好,委婉拒絕。
然而,藝智低估了男友。對方裝可憐地說:“原來你不愛我”。
單純的她不忍讓對方生氣,最終同意。瞬間,男友高興地飛起,倆人發生了關係。
為什麼我們明明不那麼心甘情願,卻又極力壓抑自己的直覺,最後在搖擺不定中選擇了妥協?一是恐懼,二是內疚。
人都害怕失去,即使我們不那麼願意,但又害怕拒絕男友後,對方會不高興,兩人感情產生隔閡,最壞的結果是分手。
這種“失去一段關係”的恐懼會讓我們的應對和處理能力降低,於是安慰自己“大概是我想太多”。
再者,即使你委婉拒絕,男友說一句:“你就是不愛我”的時候,臉上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就會引發女生強烈的內疚感,容易心軟,覺得對方是出於善意,進而放棄原則,選擇妥協。
部分男生恰是看中女生這種心態,索性“將計就計”。
當信慧忐忑不安的時候,同班的男同學給信慧男友支招。當女生說什麼都不肯做的時候,你只要假裝生氣:“去,別動我,我們分手吧”,女生就會膽怯求和:“不是我不做啦”,最後便能“如願以償”。
很多伴侶沒意識到,儘管男友的行為初衷確實不是騷擾,但他們以為這種無大礙的做法,實際構成了性騷擾,心理學上把這種行為稱之為“煤氣燈操縱模式”。
這個概念來源於一部名為《煤氣燈下(gaslight)》的黑白老電影。
一個本是美麗、自信,且能獨立思考的女主角,在丈夫縝密的心理操縱下變得懷疑現實、質疑自己,最後精神上幾乎完全被對方控制。
別以為它離你很遠,其實在親密關係中十分常見,旨在通過“扭曲受害者的感受”來操控對方:
TA會試圖通過說謊、誇大、隱藏來直接給你下定義。如TA會給你灌輸一種觀念,讓你覺得自己就是從TA口中說出來的樣子:“你就是太單純了,一點也不懂人間險惡”,通過誇大社會的危險,來否定你的辨別能力,以為只有TA才可以幫你掃除障礙,加深對TA的依賴。
當你的依賴到達一定程度時,TA就開始乾涉你的生活,和誰一起吃飯,誰和你走得比較近等。你不接受TA說的“事實”?TA就會有不好的反應,例如不理你或生氣,你隨之妥協。最後則是不斷地向你灌輸各種“美化”過的東西,讓自己變成權威,讓你相信真的就是那樣。
即使再自信的女生,也會因為不斷地被勸說、貶低,甚至被威脅分手,久而久之在這種“軟磨硬泡”的攻勢中懷疑自己的認知,相信“如果愛一個人就要為TA改變”,陷入對方“情感綁架”的陷阱。
那麼,如何打破被TA 說服,然後妥協的死循環?
- 第一,相信你的直覺,有時候它會成為保護你的力量。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 第二,性騷擾與正常男女親密行為的區別是:如果我也有意圖,就是確認雙方關係的美好時刻。
其實,“如何委婉拒絕男友的性要求?”與“如何告訴女友想要進一步發展?”的道理是一樣的,真誠溝通最重要,把你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如果雙方都有意願,那就OK,只要有一方不願意,對方就不能以所謂的“生理需求”“你不愛我”之類的藉口變相逼迫他人妥協。
真正愛你的人,考慮的是雙方的感受,不會因為你不和他睡就要和你分開,威脅你分手。只顧慮自己一時爽的人,才最自私。
02
“我把他當兄弟,他卻想睡我”
不要以為自己還是單身狗,就可以僥倖逃脫。這個世界總是充滿陷阱,下一秒就有可能掉進朋友的圈套,誰知道呢?
畢竟,在男生的世界裡,他們總是這麼形容女人:“嘴裡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太多人以為這女交往的“潛規則”。
信慧剛入學校社團,參加了前輩們組織的聚餐活動。因為彼此不熟又性格被動,她在席間顯得有些落單。後來,一位被稱為“帥氣”“暖男”“很多女生都喜歡”的學長主動和她搭話,不但替她解圍,還約她第二天一起吃飯,信慧有點心動,同意了。
可誰知,學長是情場老手。他借留電話號碼之機,趁勢拉她的手,以最自然、接觸面最小的身體接觸方式進行試探。
接著,他又趁酒勁,在信慧身邊低聲耳語,試圖更近距離的交流。見信慧沒有拒絕,學長立刻變本加厲,直接握住了她的手,把她嚇壞了。
因為甜美的長相,信慧在聊天群裡被男同學調戲:“她這麼乖,床上一定很開放吧”“想睡她”“就灌醉她,把她拿下吧”......
彩娥把這件事告知行政處老師,卻得到這樣的回復:“這只是朋友間的玩笑,不必大驚小怪”。信慧聽後,滿是羞愧,害怕眾人的目光。
實際上,當社會默認了這種“潛規則”,甚至覺得是女生們“小題大作”,這只會加重受害者的羞恥感,令她們無法面對真實的自己,也無法面對真實的別人。
直到最後,她們會誤以為,“這是我的錯”,扼殺了她們想努力生活的勇氣。
韓寒在某次採訪中,說到對女兒的提醒:
“如果一個女人答應跟男人單獨吃飯、看電影,就是答應跟這個男的上床了,這是我心中一向的一個推理,可以牽手就是可以做一切。”
他的推理,正是心理學上的“隱形強姦犯”共有的心理。
所以,女生啊,就應該敏感點,無論是普通的異性朋友,還是相交甚好的男閨蜜,只要你覺得他的某些行為越界了,就算沒事摸手,也是性騷擾。
03
那些“最熟悉的陌生人”,可能是“潛在性侵者”
前幾天,我和朋友約飯,席間看見一條微博熱搜寫著“中通快遞員性侵”。
9 月14 日,溫州一女孩在出租屋等待中通快遞上門取件,快遞員張某上門後,見女孩長得漂亮起了色心。攬完件一直和女孩聊天,遲遲不肯走,趁其不備對女孩進行強暴,女孩拼盡全力地掙扎,直到搬家師傅趕到,才結束了長達40 分鐘的折磨。
誰能想到,我特麼的只是單純拿個快遞啊,居然還得冒著被性侵的危險?
朋友說:“網路發達的今天,外賣快遞網約車都會留下自己的個人地址與聯繫方式,因為這些個人信息,獨居的女生就有可能遇到陌生異性的騷擾。”
我無奈地點頭:“這年頭,別說拿快遞,你打個車、上個學、參加一次公益活動,都有可能遭遇不幸。” 是的,我說的就是今年被曝出的性侵案,其中不乏教授、公益人、媒體人......
8月24日,浙江溫州樂清市女孩趙某在虹橋鎮乘坐滴滴順風車前往永嘉縣,在向朋友發送“救命”訊息後失聯。滴滴司機載客過程中,行駛偏離設定路線,把她帶到偏僻地段,實施強姦並將其殺害。
7 月8 日,中山大學社會學與人類學學院教授張鵬性騷擾女學生和女老師,對其動手動腳,試圖親吻其耳朵,並繼續向胸部和大腿內側摸,被5名學生實名舉報,在校內引起強烈反響。隨後,校方對張鵬做出黨內警告處分決定。
這些與你看似熟悉的人,獸性大發的時候,那副張牙舞爪的嘴臉,好恐怖,好陌生。有人問,難道這些渣男的行為就無跡可尋嗎?仔細想來,其實是有的。
信慧的大學課堂上,教授調侃女學生裙子短,說:“你穿著短裙來上學,男生自然會看啊,都是你活該。每天只想著和男生見面,這樣還來上學乾什麼?” “喝酒的時候要有女生跟著才好喝嘛!”
彩娥直接和他理論:“老師,你這是性騷擾”。
老師一臉“無辜”地問在座的學生,有誰看到我性騷擾了?大多數人心裡想的大概都是,我還指望從這個老師手裡拿學分,如果我畢不了業該怎麼辦?
未料,信慧舉起了手,班裡的同學緊接著都舉手同意。
所以,當你覺得不太對勁,感覺不舒服,覺得奇怪的時候,一定要學會反抗,如果是你的朋友遭遇不幸,請一定要為她發聲。
在一切性侵與性騷擾面前,無論他的社會地位有多高,財富權利有多大,請記住:你生而為人,有著與別人同等的人權。
當今社會,部分男生始終沒有學會“如何尊重女人”,他們的骨子裡還是會忍不住流露出“物化女性”與“大男子主義”的思想。
為了迎合男權思維,從受人追捧到過街老鼠的Ayawawa 主動教女性把自己包裝成一件精美的物品,以求在婚姻市場賣一個好價錢。
從某種意義上說,真正的性別平等才是根治一切性侵與性騷擾的最佳藥方,這仍需要男生與女生的共同努力。
04
最後
有時候,我總聽到有人說:“你又打著女權主義的幌子”。
我很無奈,似乎女權主義就是個貶義詞,他們對此的解讀是,一群長得醜沒人愛,想要到處求關注的“攪屎棍”。那麼,我建議你可以花時間看下這部劇。
平心而論,女權不是“女性特權”,而是女性擁有自尊,以及別人最基本、最平等的尊重。我們只是希望自己在學習、工作、生活中不要再受到歧視和侵害了,這樣的要求過分嗎?
當然,大部分男生並沒有這麼渣,也不是所有的肢體接觸都是性騷擾。只是,我多希望男女雙方都抱以理解的態度,尊重彼此。
女生們,當你與異性有身體接觸的時候,哪怕只有一點,也應該把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合適的身體接觸範圍,前提是你的內心是許可的,千萬不要礙於面子而委屈自己,也不要因為討好對方,壓抑了自我。
寫下這段文字之前,我還如老母親般地語重心長,和馬拉拉進行了一場平等的對話。
儘管她平時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但談起戀愛來,智商降至負二百,我告訴她:“你的善良,不必給予所有人,而愛也不應該是通過強迫你放棄原則來表達的,我寧願你拿那些用來討好別人的時間,去討好自己”,她若有所思。
昨天一大早,她就轟炸我的微信,哽咽地說,結果如她所預料的,男友十分不解,說“你有意思麼?難道就這麼不信任我?”,隨後倆人陷入冷戰。
當晚,我拉著她去唱K,點了一首《分手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