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美國很多其它的工作場所一樣,NBA更衣室裡的15名“員工”各自有著迥異的性格。
在過去的幾年裡,NBA一直在做著全球化推廣。就拿巫師來說,隊中不僅有歐洲球員,還有來自美國各個地區的球員:南部、北部、西海岸和中西部都有。他們有的來自鄉間小鎮,另外的則在大都市長大成人。每位球員都有著獨特的癖好,有著自己在更衣室里為人處世的風格。
曾在平歷史紀錄的12支不同球隊效力過的Tony Massenburg格說過:“這就是我熱愛這個聯盟的原因。決定你能否成為一名NBA球員的唯一因素就是你的才能。”
“這個聯盟有的不過是450個隨機生成的人格。有的時候,籃球就是他們唯一的共同點。”
雖然球員們來自不同的地方,但當他們站上賽場時,他們就必須要和隊友們“共存共榮”。這一點也延續到了球場外的更衣室——一個和其它工作場所一樣,有規則約束著的地方。
事實上,NBA的更衣室裡有非常多的規定,且其中很大的一部分是不成文的。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這些都有嚴格的規定。如果球員覺得約束太多,他們就會召集隊友討論,甚至是上報管理層。
在採訪了很多現役和前NBA球員之後,我們寫下了這份更衣室潛規則手冊。違反者將承擔一切後果。
1. 尊重他人的空間
在更衣室的諸多規則中,有一些是顯而易見的,或者說至少應該是顯而易見的。但是,僅僅是因為一件事可以被當作常識,不代表所有人就都能無師自通。
NBA球員在更衣室裡擁有的空間是很小的,尤其是在走廊和通道。有些球員身高七尺,但卻只被分給了四尺寬的地盤。
他們只得到了這麼點空間,所以得想法保護起來。
“你不能隨隨便便地去別人的更衣室拿你沒有的東西,”巫師後衛Austin Rivers說,“如果你護膚霜或者除臭劑用完了,不要到我這兒拿。”
梳妝用品並不是什麼小東西,所以不要跟你的隊友借。還有,每次用完之後要記得自己清理。
“新秀們的自理能力很差。從抽屜到收納盒,他們的所有東西都攤在地上。簡直是一片混亂。”Rivers說。
“在洛城時(Rivers在被交易至巫師前曾在快艇效力)我有一個新秀隊友,他把東西到處亂放——他的內衣可能在別人的椅子上。隊友們對此忍無可忍,他們說:'兄弟,永遠不要再這麼做了。把你這坨東西拿走,放到自己的櫃子裡去,兄弟'。”
2. 講衛生!
講衛生這件事很煩人,但它確實是更衣室中最重要的規則之一。有些球員進入聯盟的時候堅信:洗澡和除臭是可做可不做的。
說真的,這個問題比你想像的要普遍得多。
“不想洗澡,這種噁心的想法經常出現,”巫師前鋒Markieff Morris說,“我還在太陽時遇到過一個新秀,他說:'我從不用除臭劑',我當時就想'哇哦,哇哦,哇哦,你小子是怎麼想的,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來'。”
“你必須尊重其他球員。對於幹我們這行的人來說,講衛生是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和一個渾身散發著惡臭的人對位會讓人很難受。這就是為什麼我必須向那個新秀解釋:'兄弟,你聞起來讓人難受,所以沒人想跟你待在一起'。”
“我年輕的時候,有的老哥喜歡洗鳥浴(bird bath),”一位在聯盟打拼多年的老將回憶到,“鳥浴就是滴幾滴水在頭上,就算是洗過澡了。有很多人老大不小了,可還是喜歡這麼幹。這麼蜻蜓點水地洗是不可能洗乾淨的。”
這位老將有一次去便利店買了一大包除臭劑分給有臭味的隊友。他還配好了全套的除臭劑、沐浴露和爽身粉,把他們裝在托盤裡,然後放進一個聞起來尤其刺鼻的隊友的櫃子。
他還有一個屢試不爽的保證,用來勸隊友們把自己弄乾淨:“女孩子們喜歡乾淨的人。”
3. 著裝得體
在NBA,得體的著裝是很重要的,這一點甚至適用於去洗澡的路上。但是,對於某些球員來說,這件事並不是什麼常識。
文化差異經常在這一條規則裡得到體現。
“我曾經有個隊友,他喜歡穿那種黃色的、跟比基尼一樣的內衣。隊友們跟他說:'喲,你不能這麼穿。'去買些合適的衣服吧。去露露檸檬*隨便買幾件POLO衫,或者其它正常的內衣。”一位老將回憶道,他還說這讓他想起了電影《波拉特》**。
“那個比基尼內褲幾乎和丁字褲一樣。我看到它的時候心想:'難以置信!'這真的很噁心。”
一位來自巫師的老將回憶起了他生涯早期的一件事。一位新秀在自己的更衣櫃脫光了衣服,然後徑直穿過整個更衣室去洗澡。後來,另一位老將把他拉到一邊,告訴他絕對不能這樣。
*譯者註:露露檸檬(Lululemon Athletica),加拿大著名運動服裝品牌。
**譯者註:《波拉特(Borat)》, 一部講述哈薩克斯坦主持人波拉特在美國學習當地文化的喜劇電影。
4. 注意你穿的簽名鞋
很多老將提到的第一條規則就是關於簽名鞋。在NBA,經常有人穿其他球員的簽名鞋,比如:PG的耐克簽名鞋,因其出色的舒適度和實戰表現而受到很多球員的青睞;Kyrie Irving、LeBron James和很多其他球員也有自己的簽名鞋,並且有很多球員穿著它們比賽。
但是,這個慣例在對陣簽名鞋的所屬球員時並不適用。如果一位巫師球員穿著KD的簽名鞋和勇士打比賽,這是越界的行為。
“如果你的對手有自己的簽名鞋,那你就不能穿它們。”巫師得衛Bradley-Beal很平淡地說。
“你不能穿你對手的簽名鞋。”巫師控衛John- Wall說。
大多數NBA球員對這條規則都是心知肚明,但很多新秀並不知道,有些人甚至為此付出了代價。巫師新秀Troy Brown就是直到有人在訓練營告訴他,才第一次知道這件事。
“我確實不知道這條規則,”Brown說,但他又補充道,“不管怎樣,我有自己的風格。我不會穿別人的簽名鞋。”
5. 不要辜負別人對你的信任
球員們在更衣室裡可以說是口無遮攔的,因為媒體、家人和教練都聽不到他們的談話。這些談話涵蓋了從緋聞到人際關係和政治的幾乎所有話題。他們會講故事,而其中的一些是上不了檯面的。但是,在絕大多數情況下,更衣室內的談話是不會外傳的。
“如果有人發現了關於另一位球員私事的討論,那麼隊友之間的關係就會出現變數,而且可能會影響到你。一旦這種情況發生,隊友之間就會互相猜疑。”一位打球多年的NBA老將說。
6. 禁止使用錄音設備
雖然更衣室內的談話按規定不能外傳,但是隨著科技的發展,這並不容易做到。年輕球員尤其喜歡用手機把所有事情拍下來,然後通過短信和社交媒體傳播出去。
有些隱私視頻會被傳到ins或推特上去,但一般情況下球員們會很小心地處理它們。
“我知道不能在別人談論私事的時候錄像。這在聯盟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所以我不會去做。”巫師控衛托馬什-薩托蘭斯基就2016年前湖人後衛丹吉洛-拉塞爾偷拍隊友尼克-楊一事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7. 做好新秀該做的事
巫師的新秀們要遵守一些球隊傳統。他們要在比賽和訓練結束後給老隊員遞毛巾;他們要帶食物到飛機上,並且要在非比賽日幫全隊買飯。
Wall 曾經目睹一些老將讓新秀來滿足他們的特殊需求,比如大清早的甜甜圈和報紙。但是,這些跑腿的工作往往是有小費的。
巫師每年都會給新秀發放兒童背包。Devin Robinson和Thomas Bryant在九月份發現,他們必須一直背著那些包,直到下賽季揭幕戰開始之前。有的包是粉色的,有的包上有發光的小亮片……一位高大的職業運動員不論背哪種款式都會大大增加回頭率,因為正常情況下他們應該穿著最高檔的服飾。
新秀們走到哪都得背著這種書包,這包括了比賽、訓練、投籃訓練、飛機上,甚至還有隊內聚會和慈善活動。
另外一個針對新秀的規定是關於洗澡時間的。新秀們不但要等別人先洗,而且要洗得越快越好。
“你永遠不能第一個洗澡。這是新秀的規定。你必須加練投籃,”巫師前鋒Jason Smith說,“你不能第一個走出球館,因為那樣的話所有人都會想'哦,這人只想做輕鬆的事情',然後你就成為眾矢之的了。”
8. 尊重隊內的老將
經常有人抱怨新秀對老將缺乏尊重,這經常從各種細節上得到體現。新秀們必須表現出他們對自己在更衣室裡所處地位的充分理解。如果一位老將感覺到了哪怕一絲一毫新秀想要奪權的跡象,那麼那個新秀將很難克服由此引起的麻煩。
“如果你是個新秀,那他們會存心挑你的毛病。他們會找出任何你犯的錯誤,然後明確地指出來,”里弗斯說,“你必須要理解一點,新秀必須做好每一件比芝麻綠豆還小的事,等到第二年就再也不用操心了。所以,咬咬牙挺住吧。”
一些球員回憶起,當時他們很快就適應了這些規則。
“新秀那年我連一聲兒也不吭,”Beal說,“我就是把嘴閉上,然後坐在自己的更衣櫃那兒。我從不說話。如果有人跟我講話,我會回答,但僅此而已。”
話太多是最常見的違規行為。NBA球員們在聯盟裡的時間越長,他們對自己的球技就越敏感。他們不喜歡讓新秀整天亂開玩笑,主宰更衣室談話。
“不要多嘴,別以為自己掌權了,”Morris說,“這批年輕球員比以前的新秀更自以為是了。”
9. 對工作人員要客氣
更衣室裡可不止有球員。球隊裡有按摩技師、裝備管理員、公關人員、助理教練等等。如果有球員對這些人不敬?Jason Smith說,他會讓那些球員出去。
“你必須適可而止,因為那些工作人員將會跟隨你作戰一整年,”Smith說,“你得讓他們呆在該呆的地方,做該做的事。這是老將的職責之一。”
Smith 之所以在聯盟里以職業精神著稱,其原因之一就是他堅持給所有人以尊重。
“那樣的話從 Jason 嘴裡說出來太正常了,”Brown 說,“在這裡,我們像對待家人一樣對待所有人。老實說,我覺得這裡的所有人都得到了球員般的待遇。”
10. 執行力
以上所有的規則都是不成文的。不論是聯盟還是球隊,都不會正式地執行它們。它們是由球員們管制的。
如果有人舉止不當,球員們會表明態度,讓所有人知道這事。
“該死的,這種事經常發生。有的人頭天還和你一隊,第二天就不見了,”Morris說,“這對沒機會上場的球員來說更常見。問題在於,既然你沒打比賽,那是什麼讓新秀被裁呢?你永遠無法得知,對吧?所以,這一定是什麼內部的原因,比如頭幾次健身沒有最早到,對教練或老將不敬,或者其它該死的原因。”
Wall 以他更衣室警長的角色聞名。作為球隊的隊員和老將,他有自己的規則,並且他希望所有人遵守。
“John對新秀很嚴厲,”Beal開起了玩笑,“如果你搞砸了某件事或是對他說了什麼難聽的話,那可有你受的。他根本不管你怎麼想。”
大多數對違規者的懲罰都是無害的。Wall說,他和其他的老將其實很難被真的激怒。
“我只是想明確地、直白地把事實告訴他們。我不想做一些粗暴的或者過激的事。”Wall說。
懲罰的第一步可能是讓你在更衣室來回做十個兔子跳,然後把這段尷尬的視頻放到社交媒體上。上個賽季,巫師球員的ins裡全是這類視頻。
Wall說,他覺得有必要對新秀們和藹一點,因為他自己從沒有經歷過很糟糕的事情。話雖如此,他確實有一次被綁起來扔到冰水裡泡澡的經歷。這些規則是鐵打的,就算狀元也沒有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