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有一窩夢想(上) ...
對於一個廢柴的死宅來說,想像力永遠是不缺的東西。
一旦想像力有機會得以實踐……
這個堅強的世界突然間就變脆弱了。
肖以鳴知道自己在夢裡,這是一個還沒有設定好背景和劇情的夢,甚至連人物都沒有。他要做的就是為它編寫好劇本,然後在夢裡做一切他想做的事情。
“上帝說,要有光。”肖以鳴擺出誇張的pose在黑暗中說。
黑暗的夢境透出了第一縷光芒。
他滿意地點點頭,開始在腦中飛快地構架這個夢境,背景是在魔幻世界中,他就是傳說中的BOSS,無惡不作的大魔王,所過之處一片血雨腥風。
再次睜開眼睛,他還是在夢裡,而周圍的環境已經變成了暗黑的華麗的宮殿,他翹著二郎腿坐在寶座上,周圍是威嚴的重裝騎士,在宮殿裡井然有序地巡邏。
肖以鳴從寶座上站了起來,向宮殿的大門走去,魔王的靴子因為他不夠認真的腦補而變成了高跟,這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困擾,鋪著紅色地毯的臺階總給他一種要跌跤的感覺。
魔王陛下搖搖晃晃地下著臺階,終於——轟地跌倒在地。
巡邏著的騎士扶起了他,惱羞成怒的魔王指著目擊騎士的鼻子憤憤地下令:“砍掉他的頭!”
其他的巡邏騎士立刻趕過來拽起那個騎士的腦袋往門外拖,然後一刀砍掉。
因為魔王陛下沒有見識過真正的砍頭,或者說覺得夢裡見血不大符合他的美學,因而腦補得不太認真,掉了腦袋的騎士一滴血都沒流。
廣場的噴泉裡已經堆滿了受害者的腦袋,魔王陛下從地上爬了起來,以一種鼻孔朝天的高傲神情宣稱:“我,肖以鳴,就是胡作非為的大魔王!”
咕嚕嚕的聲音突然傳來,肖以鳴的眉頭一皺,不由捂著肚子呻|吟了一聲:“肚子好餓……”
因為饑餓而不得不放棄接下來的惡俗橋段——例如害怕魔王的國王將公主嫁給他——轉而強迫自己從夢裡脫離出來,為自己弄點夜宵。
夢醒了,肖以鳴從硬邦邦的床上爬了下來,去櫃子裡找泡面,他依稀記得那裡還有最後一份泡面。
心愛的泡面安安靜靜地躺在櫃子的角落裡,等待大魔王的臨幸。
肖以鳴拿過起面,總覺得品質好像有些輕,他疑惑地仔細檢視,桶裝泡面的背面被啃出了一個洞,顯然是和他毗鄰而居的老鼠先生搶先一步光顧了這桶泡面。
“啊啊啊啊啊,還我泡面!!”肖以鳴不甘地慘叫了起來,天知道這是他最後一份儲備糧了。
哪怕是在夢裡無所不能的魔王陛下也不能杜絕老鼠先生的偷食。
肖以鳴很絕望。
這種絕望的時候,他需要一個救星,他想到了隔壁的樊越。
“樊越樊越,救命啊!”肖以鳴打開房間門使勁捶對面的門,半分鐘後門開了,樊越鐵青著臉色看著他,上半身赤|裸著,下面還圍了塊浴巾,還沒有擦乾的水珠從他的脖子上流下來,一路劃過鎖骨往腹肌去。
肖以鳴對男性的身體絲毫沒有鑒賞力——這體現在他覺得自己白斬雞的身材挺耐看,並且從不肖想六塊腹肌。
“有事?”洗澡被打斷的樊越沒好氣地問道。
“越越,我好餓……”肖以鳴眨了眨眼睛無辜地說道,“我家的老鼠大爺偷走了我最後一包泡面。”
“然後?”樊越眯著眼睛靠在門邊,用低沉而危險的語氣問道。
“求包養!”
“……”
樊越揉了揉額角,真是永遠也不能低估一個死宅的不要臉程度。
“你想吃什麼?”樊越領著肖以鳴進了門,一邊往廚房走去。
“隨便,泡面也行,只要能吃的。”肖以鳴一點都不挑食,他盤著腿坐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一邊構思著明天要寫的更新。
作為一個靠碼字滿足廣大猥瑣男幻想順便撈點小錢維持生活的廢柴寫手,肖以鳴自我感覺還算良好,雖然不是什麼大神,但是好歹算是某站小有名氣的寫手,人稱把妹專家,但是事實上他長這麼大除了老媽之外還沒牽過任何一個姑娘的小手。他目前的狀態是一個月的進賬吃飽肚子問題不大,但是自從沉迷於夢境世界後,他就沒以前那麼熱衷於敲字騙錢了。
廚房裡傳來切菜的聲音,肖以鳴蜷縮在沙發上回憶第一次見到樊越的情景。
這大概是半個月前的事情了,那天陰雨綿綿的,肖以鳴忍不住腹中空虛準備出門去買點吃的,還沒到樓梯口就看到一個年輕男人拖著個大箱子上了樓。
大概是那天他心情不錯,心想這大概是未來的鄰居,抱著熟一點就可以蹭飯的邪惡念頭,他開口問道:“兄弟,要我搭把手嗎?”
那人低垂著的頭抬了起來,露出一張輪廓分明的俊臉,有些頹廢落寞,眼睛下還有黑眼圈,卻還是掩不住與生俱來的英俊。
肖以鳴眉毛一揚,他生平最恨別人長得比他帥。
“謝謝。”那人也不推辭,立刻把箱子放在他面前,好整以暇地等待他幫忙。也許是肖以鳴的錯覺,他總覺得這人的表情像在看雜耍。
肖以鳴騎虎難下,伸出細胳膊細腿嘗試著拎一下箱子——這令人沮喪的重量。未來的鄰居翹首以待,靜候他大發神威拎起箱子一口氣上五樓,肖以鳴心想不能丟臉,一鼓作氣拎起箱子往樓上沖。
結果還沒上半層樓他的胳膊就發出強烈的抗議,肖以鳴整個人一歪,箱子摔在樓梯上一節節往下滑,最後平穩地停在了未來鄰居的面前。
那人低頭看了看箱子,又抬頭看了看距離他只有十幾階樓梯的肖以鳴。
肖以鳴一攤手:“兄弟,我盡力了。”
那人歎了口氣,拎起箱子就上了樓,步履平穩,完全沒有之前肖以鳴連拖帶拽的兇猛架勢。肖以鳴斜眼看他,心想這傢伙臂力倒是不錯,起碼比他這個不事生產的死宅好得多。
“我叫樊越,新搬來這裡的,住502。”那人將箱子拖上了五樓後說道。
“我住你對門。501。肖以鳴。”
樊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肖以鳴打了個哈欠,肚子裡發出咕嚕咕嚕的叫聲。他立刻捂住不爭氣的肚子,眉頭揪到了一起,肚子好餓……
“不介意的話,一起吃飯吧。”樊越露出了一個和氣的笑容,說道。
“啊?你會做飯?”肖以鳴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被他的眼神弄得有些震悚的樊越不由猶豫了一下,毅然點了點頭。
“人|妻啊!”肖以鳴激動地抓住樊越的手,深情款款一字一頓地對他說,“求、包、養。”
結局當然是以樊越毫不留情地揮開他的手而告終。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最近LJJ抽風得好厲害,我後臺評論幾乎都抽沒了……但是還是頂著壓力發了
唔,回復的話可能會有遺漏,後臺的評論回復好崩潰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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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有一窩夢想(中) ...
對於肖以鳴來說,任何把泡面煮好的傢伙都是廚藝斐然的。因為他自己經常泡好了面就將它拋到了腦後,直到他的肚子再次發出抗議。
通常那時候泡面已經吸幹了水分變得糊糊的了。
樊越下了兩碗麵條,還體貼地在上面放了個荷包蛋,配上了青菜和香腸的麵條看起來無比美味,至少把肖以鳴的饞蟲全都勾了出來。
“你多久沒吃東西了?”樊越無奈地問他。
“中飯吃完以後。”肖以鳴狼吞虎嚥地吃著面,一邊抽空回答。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了,怪不得餓得這麼狠。
樊越拿了兩瓶啤酒遞了一瓶給肖以鳴:“喝點?”
肖以鳴滿足地打著飽嗝,接過啤酒喝了一口,久違的酒精讓他的神經越發放鬆,心情越發愉快,臉皮越發……厚實。
“樊越啊,你真是居家旅行的必備人才。”肖以鳴諂媚地說道。
樊越喝了口啤酒,嘴角卻泛起一抹苦笑:“我也是新學的,以前沒下過廚。”
“這也可以速成?”肖以鳴眨眨眼睛好奇地問道。
“只要想做,什麼學不成的。”樊越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事情,神情落寞地說。
肖以鳴吮著筷子上的麵湯,將最後一片菜葉子叼進嘴裡。樊越看起來出身良好,不像是要住在這種不足二十平方米的小公寓的人。
轉眼間樊越已經喝光了手中的啤酒,又去拿了幾瓶過來,肖以鳴啜著啤酒,直覺樊越有話想說,在他的認知裡或者該說是有槽想吐。
看著一面之恩的份上,他姑且還是兼職一下心靈垃圾桶吧。
“肖以鳴,你是做什麼的?”樊越問道。
“唔,寫字的,當然算不上什麼作家,就是寫寫網路垃圾文學賺點生活費的,創造YY廢料。”肖以鳴自嘲地說。
樊越笑了笑:“是嗎?我沒怎麼看過,上學的時候倒是有看過幾篇,後來忙起來了也就沒注意這些了。”
“你呢?”肖以鳴也問。
“以前是家裡開公司的,現在是無業遊民。”樊越喝著啤酒低聲說,“我爸投資失敗,欠了一屁股債,跳樓了,我媽想不開,也一起去了。現在就剩我一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肖以鳴覺得有些歉意,人家都破產了還容他這個四肢健全的傢伙蹭飯吃,好像有點不厚道,下個月拿了錢請他吃飯吧。
頓了頓,肖以鳴勸慰道:“我也有個好朋友,從小一起長大,可惜三年前車禍去世了,所以我多少可以體會到這種感受,那段時間我一直夢到他……都過去了,我們還活著,也總得好好活著。”
肖以鳴又問:“那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樊越拿著啤酒狠狠灌了一口,沉聲說道:“讓所有瞧不起我的人知道,我可以再站起來。”
“兄弟,有志氣。”肖以鳴使勁拍了拍他的肩膀,拿起啤酒往他的啤酒上一碰,“咱們幹。”
樊越的臉上也不由露出一抹笑意,拿起罐裝啤酒與肖以鳴的一碰:“乾杯。”
酒是好東西,具體體現在……增進感情發展。
肖以鳴又開始做夢了,延續著上一次夢境的場景,他還是在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中,他以大魔王的姿態坐在寶座上,下麵是來來往往的騎士。
接下來該做什麼呢?肖以鳴翹著二郎腿無聊地思索著,難道讓國王進貢一個公主過來?夢裡沒有觸覺,自然也不可能做點十八禁的事情,所以他對這種把妹子的行為失去了原本的熱情。
天知道一開始他有多熱衷於和妹子們調情,他甚至去拜讀了一下莎士比亞的大作,想要在某個夜晚的夢境裡和茱麗葉姑娘來場禁忌之戀。
但是因為他過分活躍的腦補能力,所謂的禁忌之戀徹底變成了一個笑話。
第一晚,當肖以鳴扮演的羅密歐在舞會翹首以盼地等待茱麗葉出現的時候,茱麗葉姑娘高高興興地挽著一個富商的胳膊從他面前路過了。
第二晚,當他興沖沖地捧著鮮花在茱麗葉家樓下翹首以盼,還擔心這位俏姑娘會不會跟隔壁家的窮小子跑掉……正憂心著呢,茱麗葉姑娘已經靈巧地從陽臺上跳了下來,牽著隔壁木匠家小子的手,兩人手把手奔向朝陽。
第三晚,當他歷經艱辛克制住自己不靠譜的腦補之後,他終於爬進了茱麗葉姑娘家的陽臺。欲拒還迎的茱麗葉姑娘嬌羞地解開上衣露出一馬平川的胸部。肖以鳴絕望地想起自己睡前正在思考偽娘和蘿莉的辯證關係。
三推茱麗葉的作戰失敗了,肖以鳴終於放棄了對妹子們的肖想,轉而在“如何更好地釋放自己的王霸之氣”上做功夫。
不過這跟他經常不小心代入動漫而腦補出眼睛占臉蛋二分之一的2D妹子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當真看到動漫裡的妹子活生生出現在他眼前,用那平面的臉蛋和毫無神采的眼睛盯著他的時候,那效果其實不亞於恐怖片裡的女鬼。
坑爹啊這是!
肖以鳴在自己的夢裡無所事事,思考要怎麼打發漫漫長夜,或許他真的該讓國王進貢一個公主過來,他會努力用3D世界的效果來要求她的。
一名茫然的騎士從他面前路過,身上穿著鋥亮的鎧甲,腰間別著劍,只是他的臉熟悉得讓肖以鳴一時閃了神。
“樊越?糟糕,我睡前是在和他喝酒?難道一不小心睡前想到了他?”
這種事情也不是不會發生,肖以鳴經常因為睡前的過度腦補而將奇奇怪怪的東西帶入夢裡,比如奶奶家那只兇惡的大黃狗(他被它追著從皇宮裡跑出去,一直跑出了三條街),比如自家出國在外的老媽(場景是被提著耳朵指著沒及格的試卷教育要好好學習),還有樓下超市的收銀員小妹妹(她說他欠了三塊兩毛沒付清,然後糾纏了他一晚上)……
此類烏龍事件導致肖以鳴基本不在夢裡創造自己熟悉的人,因為容易將現實發生過的事情在夢裡重演,多半還是倒楣事。
不過在夢裡整整討厭的人還是不錯的,有利於心理健康。
肖以鳴決定了,讓這個鄰居來承擔打發時間的任務!
思考完畢的魔王陛下乾咳了一聲,小心翼翼地從王座上走了下來——該死的,又忘了把鞋子的跟降低一些了,高跟的皮靴踩起來怪嚇人的。
樊越扮演的騎士正站在階梯下看著他,有些摸不清狀況的樣子。難得看到樊越那張俊臉上出現這種茫然的表情,肖以鳴心裡樂呵呵,心想待會兒一定去欣賞樊越騎士大戰勇者的好戲。
不過在夢裡……什麼奇怪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例如……
“啊————!”肖以鳴的腳踝一崴,整個人連滾帶爬地栽下了樓梯
樊越看著在他腳邊痛苦呻|吟的魔王陛下,下意識地伸出手要去扶他。魔王陛下撓了撓自己的腦袋,小聲嘀咕:“奇怪,夢裡明明不會痛我幹嘛要慘叫呢?”
樊越乾咳了一聲:“因為按照日常生活經驗來推斷,從樓梯上摔下來一定會痛,所以你就叫了。”
肖以鳴瞪著他,用一種讓樊越覺得莫名其妙的兇惡眼神。
其實這個仇視確實很無辜,真實原因是肖以鳴發現自己哪怕穿著高跟皮靴也沒樊越高,這無疑挫傷了他的男性自尊,尤其他幾秒前還因為這雙皮靴而以一種難看到了極點的姿勢摔在了他面前。
在夢裡胡作非為慣了的肖以鳴立刻想到了有效的解決對策:
“砍掉他的頭!”
巡邏的騎士們從各個詭異的角落冒了出來,七手八腳地拽著無辜的樊越拖到了廣場上,刀起刀落,人頭落地。
肖以鳴看著地上象徵性的幾滴血摸了摸下巴,血量好像有點少,掉個腦袋少說應該是井噴那個程度吧……
正想著呢,沒頭騎士的脖子像是開了閘的自來水管,一下子血濺三尺。
這次好像有點多,人類的血量沒這麼彪悍吧……
肖以鳴繼續思考著,他記不清一個人體內到底有多少血了。
沒頭的屍體躺在廣場上,不遠處的噴水池裡塞滿了腦袋,堆積得足有十來米高,因為肖以鳴的不負責任,這些腦袋都長了同一張臉。
算了,好歹人家還賞了他一頓飽飯吃,肖以鳴撓了撓頭想道,還是讓他把腦袋粘回去吧。
躺在地上的屍體已經自覺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撿起自己的腦袋放回脖子上,繼續巡邏工作。只是那一身血淋淋的衣服實在有些傷眼。
粗神經的魔王渾然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的,照例在自己的領地裡巡邏了一圈,噴水池裡堆積如山的腦袋是他驕傲的證據——他已經砍死了第三十八批前來領死的勇者們,按理說故事裡的大魔王遲早要被勇者砍死,但是很遺憾,這是大魔王的夢境。
好像有些厭倦魔王遊戲了啊……肖以鳴惆悵地抬頭看著陰沉沉的天幕,過兩天改玩宮廷愛情遊戲算了,雖說妹子們只能看不能摸(重點是摸了也沒手感),但是養養眼也是好的,只要他不要一不小心又把妹子腦補成了2D世界的款式就好。
在自己的領地裡巡邏了大半個晚上,剩下的時間躺在自己房間的大床上抱著各種萌系抱枕亂蹭,可惜這麼齊全的抱枕現實裡的他買不起,買得起也放不下,只能在夢裡過把癮。
篤篤篤的敲門聲響起,大魔王在床上滾了兩圈,懶洋洋地說道:“進來。”
一身是血的騎士樊越面無表情地推開門,也許是肖以鳴的錯覺,樊越在看到滿床的抱枕之後俊臉有了一瞬間的扭曲,但是他還是畢恭畢敬地說道:“陛下,塔里帝國的公主殿到了。”
肖以鳴抓了抓頭髮,他是不介意有人看到他的抱枕和手辦,反正夢裡的人物除了他都是NPC,還是他創造的NPC。
不過有萌妹子NPC到來總還是讓人驚喜的。
雖然這個驚喜往往會變成驚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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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有一窩夢想(下) ...
肖以鳴魔王陛下重整衣冠大步向門口走去,騎士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靜候,只聽撲通一聲,魔王陛下再次因為高跟皮靴五體投地了一次。
“需要我幫忙嗎?”樊越騎士麻木地問道。
“不用!”肖以鳴氣急敗壞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脫下靴子甩到一邊,然後赤著腳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間。
樊越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魔王陛下叼著棒棒糖一路走過富麗堂皇的走廊,還回頭遞了一支榴槤味的給他:“嘗嘗?雖然比現實裡味道淡,但是還是有味道的。”
樊越看著手上來歷不明的棒棒糖,神色古怪地剝開來嘗了嘗,果然是令人皺眉的榴槤味。
“我也只能在夢裡請你吃東西了……”肖以鳴惆悵地說道。轉念一想眼前的人不過是他潛意識裡代入的NPC,正主這會兒估計正睡的香,他又不由搖頭歎氣。
一個人自娛自樂的夢境其實挺無趣的。
“喂,你覺得塔里國的公主會是什麼樣子?”分了棒棒糖之後的肖以鳴覺得這個貌似樊越的NPC親切了一點,開始和他交流。
夢裡的NPC是可以和肖以鳴交流的,這些他沒有仔細構架過的NPC有很大的隨意性,如果他一開始進入夢境前對夢境沒有任何設定的話,那他的夢將是一片自由的海洋,一切都可能發生,當然這也是很危險的,如果他當晚看了午夜凶鈴的話,他很可能一進入夢境就發現陰慘慘的貞子小姐從電視機裡面爬出來。
這事是真發生過的,雖然夢境的後半段出乎意料——他和貞子小姐就動漫問題上達成了一致共識,兩人互相吐槽著挖坑不填的無良漫畫家,一起詛咒他上廁所只有速食麵調料包。
將榴槤棒棒糖丟進走廊的垃圾桶裡的樊越盯著與宮殿背景格格不入的企鵝垃圾桶,一時沒顧得上回答肖以鳴的問題。
“垃圾桶有什麼好看的。”
“我只是好奇這裡怎麼會有垃圾桶。”
肖以鳴摸摸鼻子:“想有就有了唄,我是個講衛生有素質的大魔王。”
樊越盯著企鵝垃圾桶上的印刷體標語出神——“我要你喂我~”
喂,這種撒嬌的語氣,這種銷魂的波浪線是怎麼回事?!
“走吧。”肖以鳴抖了抖魔王的長風衣,對樊越說道。
騎士麻木地緊跟在後。
“塔里國的公主到了啊,你剛才見過了沒?”肖以鳴又問道。
“……見到了。”
“長什麼樣?”之前沒有對公主的模樣進行設定的肖以鳴還不知道即將來到大魔王領地的公主殿下到底長成什麼樣,一時有些好奇。
“……你認識的。”樊越猶豫了一下回道。
肖以鳴努力回憶著現實裡認識的年輕妹子,除了小學到大學的女性同學之外,似乎就只剩下樓下超市的收銀員了。
他不禁悲從中來,如此狹窄的交際圈怎麼能夠泡得到妹子呢?!
戴著面具的侍女們從兩人面前走過,樊越多看了她們一眼,不由問道:“為什麼要戴面具?”
“你看動漫嗎?”肖以鳴忽然風馬牛不相及地問了一句。
“看過一些。”
肖以鳴了然地瞥了他一眼,然後對一個路過的侍女勾了勾手指。
侍女穿著束腰的哥特風格的長裙,身上的首飾大多是繁複細緻的黃金和珍珠製品,臉上戴著一張黑色的面具。
“我每次很努力地腦補她們的造型,從服裝到髮型都精心設計……”肖以鳴終於逮到了可以抱怨的物件,對著樊越叨叨絮絮地說著,還拉起侍女光潔纖細的小手,展示上面漂亮的白銀手鐲,“可是……”
肖以鳴苦著臉摘下了侍女臉上的面具。
一張絕對算得上嚇人的臉出現在了樊越的面前。
“《我的女神》裡的貝露丹迪……我有她的抱枕和手辦模型,不過從3D世界的審美來說,這個五官比例確實蠻嚇人的……”肖以鳴心虛地說。
缺乏立體感的臉部和比例失調的五官讓樊越抽搐了一下嘴角,奪過肖以鳴手上的面具塞回給了女神大人。
魔王大人不負責任地攤開手:“知道我為什麼要讓侍女們都蒙面了吧,這樣好歹還能心懷一點純真的幻想,哎,對於一個死宅來說世界是如此殘酷,我愛的妹子都在電腦裡。”
邊說邊走,很快已經來到了正殿,魔王陛下站在門前輕哼了一聲,兩個騎士立刻推開了厚重的大門。
殿內一片燈火通明,魔王陛下氣勢十足地走上了寶座,只是光著腳不穿鞋的樣子讓他折損了不少魔王的“魅力”,更別說他此刻翹著二郎腿摸著下巴的猥瑣模樣了。
“公主呢?快把公主帶上來!”肖以鳴拍著座椅的扶手像是進了青樓的嫖客一樣喊道。
正對著王座的鐵門也開了,一直鋪延到門口的紅地毯上悄然踩上了一雙赤紅的高跟鞋,公主殿下的嗓門攜雷霆之勢撲面而來。
“肖以鳴,快交房租!!!”
就連站在王座下的樊越都禁不住渾身一顫,更讓他驚訝的事幾秒鐘前還翹著二郎腿漫不經心地坐在寶座上翹首以待公主駕臨的肖以鳴臉色瞬間慘白,下一秒他已經縮到了王座後面力求把自己縮成一團。
“快、快來護駕!”肖以鳴躲在王座後面吼道。
一擁而上的騎士們將這只穿著公主裙的“老妖婆”拖出了宮殿。
“砍掉她的頭!”肖以鳴又補上一句。
刀起頭落,公主殿下陣亡了。
肖以鳴松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小聲嘀咕:“一定是昨天被催房租嚇著了,老妖婆越來越恐怖了。”
包租婆是殺傷力巨大的生物啊,肖以鳴感慨道。
雖然她突如其來地殺入了他的夢裡,不過好在他已經把她解決了。
“那是……房東?”樊越有些不確定地問道。雖然臉是一模一樣的,但是任誰見到兇惡房東穿著華麗公主裙蹬著紅色高跟鞋殺進自己的夢裡都會被嚇得魂不附體吧!
“連夢裡都不忘催房租啊!”魔王陛下已經完全拋棄了自己的形象,抱著華麗王座痛哭流涕,“沒有錢啊,沒泡面啊,軟妹也沒有啊,讓我怎麼活啊?我還是死了算了!”
砍完腦袋的騎士們目不斜視地繼續巡邏護衛,徒留魔王陛下一人抱著王座在那裡嚎叫。
樊越看著頭頂塗抹著精緻油畫的天花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真是個奇怪的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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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死宅的秘密(上) ...
夢境在魔王陛下的哭號聲中畫下了句號,肖以鳴感覺到陽光照在他的臉上,迫使他從夢境中醒來。
他揉了揉眼睛翻了個身,下一秒他就從床的邊緣滾了下去。
“哎喲……”躺在地上的肖以鳴痛苦地低吟了一聲,黏在一起的上下眼皮終於捨得分開了。
不算熟悉的裝潢讓他有些發怔,一時間沒想起來自己身在何處。
“怎麼掉下去了?”床上探出了一個腦袋,樊越還帶著睡意的嗓音響起。
肖以鳴恍然想起昨晚兩人都喝多了,尤其是他,已經喝得人事不知,大概是樊越把他扛到了床上,倆大男人擠一擠就睡下了。虧得他潛意識裡將前一晚的夢境延續了下去,不然那種沒設定的夢境裡他很可能又要和貞子小姐見面了……
想到昨晚夢裡那個被他砍了頭的鄰居,肖以鳴不由咋咋呼呼地叫了起來:“樊越樊越,昨晚我夢到你了,哈哈,你穿著騎士服在魔王的宮殿裡巡邏,還被魔王砍了頭。”
樊越原本靠在床頭看著肖以鳴,一聽他的話立刻呆住了,兩眼直愣愣地盯著肖以鳴,久久沒有發出聲音。
那眼神讓肖以鳴的心頭漾起了一種不妙的預感。
該不會……
這夢真的把樊越也拉進去了吧!他怎麼不知道自己的這種能力還會把同床的傢伙拖進夢裡?!
肖以鳴心跳一跳,臉瞬間白了。
大約是肖以鳴的臉色暴露了某個真相,樊越掀開被子盤腿坐在床上,臉上露出了然而勝券在握的神色:“你好像隱瞞了一些有趣的事情,介意告訴我嗎?”
大概是樊越老神在在的神情有種難以抗拒的強勢,總之讓肖以鳴這個沒見過什麼大場面的傢伙慫了,他忸怩了一下,用商量的口吻問道:“我能不說嗎?”
樊越勾起嘴角,眉梢一挑:“你說呢?”
帶著些戲謔的口氣,可是卻讓肖以鳴覺得危險。
可惡啊,這傢伙還是穿著圍裙在廚房做飯的時候最人|妻無害了!現在盤著腿坐在床上看著他的樣子……簡直就像是一頭饑腸轆轆的野獸。
肖以鳴苦著臉抓了抓頭髮,早知道跟個男人喝酒能喝出這麼大的簍子,打死他也不來蹭飯了。
“先上來吧,地板挺涼的。”樊越對坐在地上的肖以鳴說道。
肖以鳴這才拍拍屁股從地板上站了起來,看了看床鋪,猶豫了一下又老老實實地搬了把椅子坐在床邊坐下了。
肖以鳴小學生般的坐姿讓樊越的心情不由上揚了些許,他微微一笑,開始提問。
“昨晚我們做了同一個夢?”
“大概是的。”肖以鳴苦惱地皺著眉,眼神滴溜溜轉,像是隨時想好了要怎麼逃跑。
“我記得你在夢裡說過:只能在夢裡請我吃東西。我想你的意思是說……你可以在夢裡變出東西來?”樊越回憶了一下昨晚的詭異夢境,又問道。
“……嗯。”肖以鳴面癱著一張臉回答,心裡在咆哮:大哥,你別這麼犀利可以嗎?我壓力很大啊!
“那你可以控制夢嗎?”樊越又問。
直中靶心的問題讓肖以鳴面露猶疑之色,最後還是僵硬地點了點頭:“一部分吧,我不可能控制每個細節,比如說昨晚……我也不知道公主會變成老妖婆。”
樊越回憶著昨晚的感覺,起初他有些迷迷糊糊的,有種力量在控制著他行動,但當他的頭被砍掉後,他卻好像突然“醒來”了,不是在現實裡清醒,而是在夢裡清醒,他意識到自己一定是在一個荒誕的夢裡,在那之後他就可以控制自己的行動了。雖然夢裡的其他人會對他下令——比如說去提醒魔王陛下公主到了,但是他完全可以違抗這種命令。
那真是一種奇妙的感覺,他好像在一個設定好的遊戲裡,而他又是一個脫離系統控制的NPC,在設計者眼皮子底下溜達來溜達去。
“很有趣的能力。”樊越沉默了良久總結說,“天生的嗎?”
肖以鳴乾巴巴地笑了兩聲:“不知道,起初是在做一個噩夢,被女鬼追了,我嚇得魂不附體,抱頭慘叫了好久都沒法趕走她,夢裡怕得要死,心想如果有辦法能制住那個女鬼就好了,結果一摸口袋就出現了一把道符,甩到女鬼臉上世界就清淨了。從那之後我開始嘗試著控制夢境,結果總是能在關鍵時刻往我希望的方向走。久而久之就掌握訣竅了,夢是可以控制的。”
樊越用一種讓他毛骨悚然的眼神打量著他:“可我從來沒成功過,該掉懸崖還是掉懸崖,該被砍頭還是被砍頭。”
後面那個比喻讓肖以鳴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故作諂媚的笑容在他的臉上有種大男孩般的可愛。
“我真的不知道你被我拉進夢裡了……”肖以鳴撓了撓頭發不好意思地說,“只是習慣了。夢裡沒有任何東西來束縛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所以我……”
“所以你就亂砍頭?”樊越軒眉一挑問道。
“……你連我最後一點人生樂趣都要剝奪嗎?”肖以鳴絕望地看著他,一臉苦相。
樊越古怪地反問道:“我有說要剝奪嗎?”
肖以鳴偷眼打量了一下他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道:“只是聽你的口氣像是想扮演一下消滅大魔王的勇士,雖然在我的夢裡那群勇士的腦袋已經堆滿了廣場的噴泉了……”
垂頭喪氣的肖以鳴看起來像是一頭被拋棄了的流浪狗,萎靡地縮在椅子上。
“這是你的夢,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肖以鳴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你是說我可以繼續在夢裡砍頭?”
樊越無奈地揉著太陽穴:“隨便你。”
得到首肯的肖以鳴歡欣鼓舞地跑去洗手間洗漱了,發覺裡面沒有自己的生活用品之後又不好意思地跑回了對門自己家中,洗漱完畢再來敲門。
樊越已經收拾好了自己在廚房煎蛋了,肖以鳴雀躍地湊過去對著金黃酥脆的荷包蛋流口水。
“你要幾個?”樊越回頭問道。
“兩個!要生生的。”
“我儘量,沒煎過裡面生的荷包蛋,我比較喜歡熟透的。”樊越熟練地往平底鍋裡打了個雞蛋,耐心等待它煎熟。
“不知道為什麼,我煎蛋總是容易黏在鍋底。”毫無廚藝天分的肖以鳴抱怨道,“結果最後總是吃到蛋黃流出來的荷包蛋。”
“不要直接拿冰箱裡的蛋來煎,容易粘鍋,還有,倒了油之後要等它熱起來了再下鍋,其實很容易的。”樊越用鍋鏟給荷包蛋翻了個身,一邊說著,“以前我也不會,但是現在也熟練了,其實做菜不像想像的這麼難。”
不知道為什麼,說這話的時候樊越的身上透出一種落寞和孤獨的氣息。
明明是這麼好的天氣,陽光透過廚房狹小的窗戶照了進來,讓廚房裡一片明亮,可是他給肖以鳴的感覺就好像是蜷縮在黑暗角落的孤獨的旅人,在漫長的、沒有方向和目的地的流浪之後短暫地小憩。
肖以鳴站在廚房外看著他。
這個人……曾經活得像個王子。可是他卻能努力適應現在的生活,對未來有期待,也有努力。比起樊越,他就像個毫無自控力得過且過的小孩子,沒有計劃,沒有目標,安於現狀地沉迷在自己的世界裡,並且沾沾自喜。
——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呢?曾經有人這麼問他,那時候他故作無謂地笑著,沒心沒肺。可是現在,他卻突然有種去改變的衝動,改變自己的生活態度,也改變自己。
平底鍋裡的荷包蛋發出滋滋的聲音,很快就出了鍋,樊越拿起最後一個蛋準備下鍋,肖以鳴卻叫住了他。
“樊越。”
“嗯?”
“讓我試試看吧。”肖以鳴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力爭把八顆牙露出來。
樊越猶豫了一下,用一種不信任的眼神盯著他。
肖以鳴搶過他手上的雞蛋將他一腳踢出廚房:“放心,我一定煎個外焦裡嫩……啊不,外脆裡嫩的荷包蛋給你。”
樊越莫名其妙地被踢出了廚房,茫然地看著小宇宙燃燒的肖以鳴。
肖以鳴報以自信一笑,捋起袖子準備大幹一場。
沒有理由,只是突然……想為他做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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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死宅的秘密(中) ...
“荷包蛋?”
“……嗯,荷包蛋”
“荷包蛋?!”
“就是荷包蛋!”
這看似無厘頭的對話卻是真真正正地發生在了這個不算美好的早晨。
樊越看著盤子裡焦黑的可疑物體一陣發呆,許久他用不可救藥的眼神看著惱羞成怒的肖以鳴:“我真不該放你進廚房的。”
“可惡,只不過是這個煤氣灶太老式了,我一不小心火開太大!給我電磁爐一定不會搞成這個樣子。”肖以鳴鼓著臉憤憤地指責這糟糕的廚房。
他在關掉煤氣灶和給荷包蛋翻個身之間猶豫了幾秒,等他手忙腳亂地拿鍋鏟去搗鼓蛋的時候,這個蛋已經焦了一層,然後在他笨手笨腳的翻身中被捅破了蛋黃,最後變成了一塊顏色可疑味道更加可疑的塊狀物。
“反正它挺熟的,歸你了。”肖以鳴厚著臉皮把這個過分酥脆的荷包蛋塞到了樊越面前,然後喜滋滋地遞了一碟醬油過來,“來,吃吧吃吧,很好吃的哦~”
“……”樊越看著這個讓人胃口全無的荷包蛋,一臉猶疑。
這種透著敷衍味道的拐騙語氣讓樊越一陣無力,這傢伙……
可是他還是拿起筷子夾起破得可憐的荷包蛋咬了一口,焦糊的味道在味蕾上抗議,他皺著眉頭咽了下去。
“很難吃。”他誠實地說,“滿嘴都是烤焦的味道。”
肖以鳴撇了撇嘴唇,端起醬油碟子遞到他面前:“多蘸點醬油,這樣吃起來就是滿嘴醬油的味道了。”
樊越從了。
等他吃完整個荷包蛋後他開始認真思考:他到底為什麼要把這個蛋吃下去呢?
再抬頭看肖以鳴吃著他煎出來的脆嫩荷包蛋,半生的蛋黃流了出來,蹭得他滿嘴都是,不知道為什麼,樊越卻好像能從他臉上清晰地看到“好吃好吃”之類的字樣。
如果這傢伙是一隻大狗的話,現在大概正在狂搖尾巴吧。
樊越不由想到自己養過的那只薩摩,家中劇變之後他就將它送走了,如果他真的能東山再起,他一定會將它接回來。
失去的東西,他一定會一一拿回。
&&&
下午的時候肖以鳴在床上發呆,猶豫著到底是開電腦追新番還是睡午覺,然後在夢裡逍遙自在一會兒,撓撓頭想起已經三天沒寫稿了,存稿都快告罄了,再不更新這個月沒了更新全勤就等著喝西北風吧,可是真不想動啊……
最後他摸出一枚硬幣,決定把這個選擇權交給命運:正面追新番,反面睡午覺,硬幣立起來就去碼字更新。
命運表示很無奈。
結果是正面,肖以鳴喜滋滋地爬去電腦前娛樂去了,等掃完新番時間也不早了,編輯正在QQ上鍥而不捨地騷擾他。
【我知道你在,快給老子出來!!!】
肖以鳴裝死。
【再不出來我去論壇發你的訃告了!就說你因為被坑底讀者爆菊失血過多死翹翹了!】
肖以鳴不淡定了,順手敲了一行字:【編姐,你太毒了吧。】
責編淡定地回了一句:【就知道這句能把你炸出來,還敢裝死?】
肖以鳴歎氣,關掉網頁老老實實地回道:【知道了,我去碼字……】
責編回了個微笑的表情:【聽話,改天姐姐請你吃飯。】
肖以鳴嘀咕了一句:“切,口頭允諾不能兌現啊。”
打開word,肖以鳴對著文檔發呆了好一陣子,好幾天沒寫了,都快忘了劇情進展到哪裡了。
肖以鳴自認為是個擅長製造YY肥料的網路小寫手,在高手如雲的某文學網站中實在算不上大手,好在他的文擅長……推妹子。
什麼童顏蘿莉,什麼傲嬌女王,什麼風情禦姐,品種多樣應有盡有,而且如同蘿蔔一樣從各個意想不到的角落冒出來,最後全掉進主角的鍋子裡。
按照肖以鳴的形容,那就是進超市買蘿蔔,各種品種來一根。
簡直是磁鐵過境,釘子們全部陷落啊。
當然不能一口氣全塞後宮裡了,最好是拿蘿蔔在熱騰騰的鍋上吊著老半天,眼看著要掉進來了,又被扯出去了,再掉進來,再扯出去,如此反復,讓人抓心腦肺恨不得抓起蘿蔔就往鍋子裡扔。
如此這般,讀者們滿足了,肖以鳴的錢包也有料了。
他目前在連載的故事挺簡單,大致是說某個混亂的架空星球,主角從黑道縱橫的黑街鬥獸場閃亮登場,起初失憶,根本想不起自己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在這種人|獸競技搏命的鬥獸場,可是憑著身體的本能,他輕鬆搏殺野獸,成了鬥獸場的頭號高手,然後收了小弟甲乙丙丁,還有治癒系溫柔妹子A,帶著小弟抱著妹子,主角PK掉了鬥獸場的BOSS變異魔獸,趁著鬥獸場的魔獸失控大暴走的契機,一路殺出黑街。結果很顯然,他被全國通緝。
通緝犯主角帶著一群小弟來到鄰國,被一群騎士“請”到了長老會分部,主角身世秘密揭曉,原來他是長老會一直秘密研發的終極人形兵器殺戮之星,研發的最初他被創造成了毫無感情的殺戮兵器,但是在某次任務重傷之後他被人|妻妹子B救了,兩人日久生情,但是最後紅顏薄命的妹子B被長老會的殺手砍了腦袋送到了主角面前,暴走的主角幾乎將長老會的秘密基地搗毀,最後力竭瀕死,能力受損自動封印,被長老會消除了記憶送走,並且一直秘密監視。
沒想到主角竟然沒有死,而且逐漸找回了記憶,就這樣,逃出長老會的主角和小弟妹子們走上了反抗長老會的冒險旅程,期間挖古代遺跡挖出神秘傲嬌妹子C,遇到宿命對手配角某,撿到看似平凡的寶貝,引出貴族禦姐妹子D,一路闖關升級,這個國家闖完去下一個地圖,一路砍砍殺殺風花雪月各種不要臉。
期間還沒臉沒皮地拿相愛相殺的宿敵們賣腐,弄了個敵對陣營小團體,個個是帥哥,對對有曖昧,拐得一批不純潔女讀者們眼淚汪汪求深化奸|情,殊不知無恥作者在那裡高高興興地數訂閱。妹子真好騙啊。
讀者們表示:妹子多啊妹子多,三俗好啊三俗好。
作者表示:傻多速啊傻多速,快訂閱啊快訂閱。
皆大歡喜。
心不在焉地寫了一章後肖以鳴開始發呆,快吃晚飯了,可是現在他的櫥櫃裡連一包泡面都沒有,看來真該下去買點泡面維持生計了。
粗暴的敲門聲響起,還有房東太太的大嗓門:“肖以鳴!交房租!!!”
肖以鳴臉一白,差點忘了還有房租要交,銀行卡裡沒有錢了,倒是錢包裡還有一點……可也不夠房租啊。
肖以鳴苦笑著打開門,對老太太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阿姨,晚兩天行嗎?”
房東太太是個五六十的老太,一雙三角眼看起來殺氣騰騰,尤其當聽到肖以鳴的話之後,一身殺氣都可以具象化了:“不行!你已經拖了三天了,合約說好的,月底要交租,不交就收拾東西搬出去,沒二話!”
肖以鳴雙手合十:“明天一定交!我以人頭擔保!”
明天更新全勤獎應該打進來了吧,勉強夠房租。哎,他真該找個室友分擔一下房租,一個人頂太辛苦了。
房東老太將信將疑地看了他一眼:“那好,明天一定交,不交就搬走!”
肖以鳴苦著臉抓了抓頭髮:“知道了知道了~”
哎,真得去找個拼租的室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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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死宅的秘密(下) ...
傍晚的時候肖以鳴拎著一袋子白饅頭回家,對門傳來誘人的飯菜香味,肖以鳴咽了咽口水,手腳頓時不聽使喚了。
再一想他的晚餐加上明天的三餐都是淡而無味的白饅頭,他頓時覺得手腳更不聽使喚了。
肖以鳴狠狠心,回來拿來一罐醬豆腐和一罐辣牛肉醬,拎著饅頭就敲開了樊越的門。
樊越穿著圍裙,手上還拿著鍋鏟。
“要饅頭和佐餐的醬料嗎?”肖以鳴不好意思地問道。
樊越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九九,豁然一笑:“一起吃飯吧。”
肖以鳴感動地淚流滿面:“好人啊,求包養。”
“我暫時養不起兩張嘴。”樊越苦笑了一聲,讓肖以鳴進來了。
肖以鳴捧著一大袋饅頭手足無措地問道:“你要饅頭嗎?”
“好啊,那晚餐就不用燒飯了,一起吃饅頭。”樊越接過饅頭放到桌子上,轉身又進了廚房。
晚餐不算豐盛,但是對於肖以鳴這種三餐基本靠泡面和饅頭打發的人來說簡直是太美味了!雖然樊越的手藝挺一般,但是這種時候還敢挑三揀四的人都該被抹殺。
“紅燒肉啊……雖然我每天吃紅燒牛肉麵,但是這麼大塊的肉還真是好久沒吃到了。”肖以鳴感動地啃著香噴噴的肉,囫圇吞棗一般往下嚥,連咀嚼的步驟都省略了大半。
“慢慢吃,當心噎著。”樊越蘸著辣牛肉醬啃著饅頭,偶爾換換口味也不錯。
結果牛肉醬辣得出乎意料,樊越是吃不得辣的口味,立刻去找水喝。肖以鳴笑嘻嘻地看著他:“不能吃辣?”
“嗯。”樊越喝著水應了一聲。
“我可是無辣不歡。”肖以鳴說著又開始往嘴裡猛塞饅頭和紅燒肉。
吃太快的傢伙果然噎著了,痛苦地捶胸頓足想把食道裡的饅頭捅下去,奈何饅頭頑固,卡在食道裡就是不下去。
“要死了要死了。”肖以鳴痛苦地皺著眉頭呻|吟,眼見著樊越面前裝了水的杯子,想也沒想就抓了過來一口喝光,總算緩解了強烈的不適感。
喝完了才想起這是樊越的杯子,不由尷尬地笑問:“抱歉,順手就拿來喝了。”
樊越盯著杯沿看了一會兒,最後淡淡道:“沒關係。”
覺察到樊越這話說得挺勉強,肖以鳴立馬明白了,這傢伙有潔癖,可是此刻再糾纏這個是自討沒趣,他立刻轉移了話題:“樊越,你手藝真好。”
“是嗎?其實我也沒學多久。”
“但是要我每天下廚,我寧願買泡面算了。”肖以鳴啃著饅頭嘟噥說。
“一個人住總要學著點照顧自己。”樊越說著像是想起了什麼,看著窗外的天空一言不發。
“是啊,不過我就快被趕出去了……”肖以鳴正想吐槽一下房租,忽然靈光一閃,對啊,他不是需要一個合租人嗎?為什麼不考慮和樊越合租呢?這傢伙的屬性欄有人|妻隱藏屬性,技能欄有廚藝中級,簡直是絕佳的同居人選啊!
“樊越樊越!和我同居吧!”肖以鳴鄭重地說道。
“……你在說什麼?”樊越臉上一僵。
“我們合租吧,省錢省事啊,我出你一半房租,水電費伙食費均攤,怎麼樣?”肖以鳴一邊啃著饅頭一邊期待地看著樊越。
“……我需要考慮一下,這裡只有一張床。”
“那好啊,咱們可以一起做夢,想做什麼夢就做什麼夢。”肖以鳴樂滋滋地說。
“我不想再被砍頭了。”樊越說。
“那你想做什麼夢?只要你想得到沒有我編不出來。”
樊越沉默了半晌,支著下巴看著七零八落的餐桌,最後緩緩說道:“只要不再讓我做噩夢就行了。”
“你常做噩夢嗎?”肖以鳴好奇地問道。
“嗯,一直做噩夢。前一陣子一直睡不好,半夜還會驚醒。如果是你的話……大概能讓我不再做噩夢吧。”樊越輕聲說道,“也好,那你把東西搬過來吧,我們合租。”
“啥?”樊越同意得太突然,以至於還在思考怎麼千方百計讓樊越同意合租的肖以鳴一時沒有回過神來。
樊越微笑了起來,俊朗的臉上露出蠱惑似的笑容:“我說,我們同居吧。”
目標達成的肖以鳴直愣愣地看了他幾秒,心裡犯嘀咕:為什麼突然有種被反調戲的感覺?
不管怎麼說,兩人的同居生涯就這樣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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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過去點。”肖以鳴抱著枕頭往床上一坐。
折騰了一晚上累死人了,雖然這次搬家距離不遠——就在對門,但是麻煩在於東西多啊,當他小心翼翼地捧著第四個蘿莉手辦進樊越的房間後終於被一頭黑線的樊越叫住了。
兩人就二次元和三次元的奧義進行了一番切磋,最後劃定井水不犯河水,肖以鳴抱著淩波女神的抱枕和PSP上了床,得瑟地對樊越宣傳女神教的奧義。
“閉嘴,睡覺。”樊越放下金融報紙揉了揉鼻樑,還在他身邊聒噪不休的傢伙一邊玩著PSP一邊囉嗦,被喝住後終於不再吱聲了。
“你晚上想做什麼樣的夢?”肖以鳴一邊拼命按著鍵努力通關伊蘇4,一邊還抽空問樊越。
“隨便,今天先給我介紹一下你在夢裡的能力好了,好像挺有趣。”樊越看他玩得挺高興,不由多看了一眼。
“要玩嗎?”肖以鳴問道。
“不用。”
沉寂的臥室裡只有PSP裡傳出來的音樂聲,還有樊越翻閱報紙的聲音。可是莫名的卻讓人覺得寧靜。
樊越斜睨了肖以鳴一眼,心想這傢伙如此心無芥蒂地躺在他床上玩遊戲也屬難得,如果他知道他喜歡男人……
樊越不由苦笑了一下,只怕到時候肖以鳴躲他還來不及。
從他對萌妹子的熱情來看,這廝不折不扣是個異性戀。
如果撇開肖以鳴某些不靠譜的缺點來說,這傢伙還是個挺好相處的人,尤其是來蹭飯的時候那忸怩又諂媚的小模樣,總讓他想起以前養的那條薩摩。
晚上十一點的時候,樊越準備睡了,肖以鳴精神百倍地和遊戲機死磕,最後在樊越的瞪視下怏怏不樂地關掉了。
“早睡早起的生活只屬於老年人,作為一個二十出頭的小青年,你要習慣熬夜。”肖以鳴說著瞅了瞅樊越的黑眼圈,“再說你都熬出黑眼圈來了,一定也是個喜歡熬夜的主。”
樊越沒說話,他那黑眼圈純粹是半夜做噩夢醒來睡不著而留下來的後遺症。
熄了燈兩人縮在被子裡,因為友好度不夠的關係,兩人每人一床杯子,肖以鳴精神百倍地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折騰,就是沒睡意。
“樊越樊越,我們來聊天吧。”肖以鳴說道。
樊越轉過身看著他,正對著窗戶的眼睛裡印著兩簇明晃晃的光:“聊什麼?”
樊越的聲音低低的,有種天然的磁性,是肖以鳴最羡慕嫉妒恨的那種聲優類型。
心態不太健康的肖以鳴有種回他一句“聊你妹”的衝動,但是又怕被當做挑釁,以至於被踹下床沒地方睡,只得怏怏地說:“聊聊人生,聊聊理想,聊聊大千世界。”
這敷衍得極不認真的回答讓樊越失去了理會他的興趣,翻了個身繼續睡去了。
肖以鳴無趣地翻了個身,看著窗外明晃晃的燈光,也漸漸陷入了睡夢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阿耽的好處是大家可以早早同居,睡一張床也沒有問題=v=
其實我很萌這種在同一張床上迎接清晨到來什麼的。
——我想和你一起迎接黎明什麼的,聽起來多浪漫啊(喂)
7
7、夢境世界很神奇(上) ...
夢裡的兩人重新來到了魔王的宮殿裡,樊越依舊穿著騎士裝,肖以鳴光著腳丫坐在王座上摳腳趾,一臉猥瑣。
“你就不能有點魔王的風度嗎?”樊越站在鋪著紅地毯的階梯下無奈地問道。
“這裡就你和我兩個活人,咱倆都同居就差搞基了,誰跟誰啊。”肖以鳴笑得更歡,倒是不摳腳趾了。
……這個形象崩壞的大魔王是誰啊?樊越扭過頭裝作沒看見。
肖以鳴從王座上下來了,一進夢裡歡脫的性格立馬曝光,他拖著樊越在王宮裡到處跑,咋咋呼呼的,來來往往的騎士和漂亮侍女們對此目不斜視。
“無論看多少遍這個堆滿了人頭的噴泉還是這麼符合我的品味啊。”肖以鳴對著廣場上的血腥噴泉自我陶醉。
對此樊越不予置評。
確切的說他完全不知道要怎麼對付一個和他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很早就幫父親打理公司,見過的形形色色的人也多,但是從沒有人……從沒有人有著如此奇特的大腦構造。以至於他一時間完全不知道要怎麼應付他。
還是再觀察一陣吧,反正都合租了,相處的機會也多。
肖以鳴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光顧著在一旁叨叨絮絮地抱怨著夢境。
“其實這個奇怪的能力也不見得好,你看,我現在一腦補就會冒出奇怪的東西來,比如說我想著哥斯拉……”
大地驟然開始抖動,遙遠的森林裡突然騰起一陣飛塵,然後是怪獸的嘶吼,樊越眼睜睜地看著巨大的怪獸向他們逼近,一路上踩翻樹木,搗毀宮殿,直逼兩人。
肖以鳴神情淡定,抓了抓頭髮:“這種時候我們就需要召喚一個奧特曼來幫忙……”
路過的一個騎士不知從哪裡掏出變身神光棒舉著對天大吼:“雷歐——!”
然後兩人就開始欣賞奧特曼和小怪獸玩摔跤了。
——這個世界真是太可怕了,樊越在內心默默吐槽。
可惜奧特曼的變身時間不給力,三分鐘時間很快到了,雷歐奧特曼順利打敗小怪獸變回人類繼續執行巡邏任務,大魔王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你公休,帶薪的。”
面無表情的雷歐奧特曼騎士點了點頭,走掉了。
肖以鳴歎了口氣,最初他在夢裡腦補奧特曼打小怪的時候那真是件可怕的事情,尤其是他腦補著這對宿敵玩起了追逐遊戲,整個夢境世界都快被踩癱了,期間還夾雜著恐怖的“哦呵呵呵,快來追我啊~”的聲音。
那真是個噩夢啊。
“你一般在夢裡做什麼?”樊越問道。
肖以鳴弄了兩個冰淇淋出來,塞了一個給樊越,自己舔著味道很淡的冰淇淋說:“到處玩,偶爾出去調戲一下勇者的妹子。”
這沒追求的答案讓樊越無言以對。
“當然偶爾也找點樂子。”肖以鳴舔著冰淇淋說。
“什麼樂子?”
肖以鳴不懷好意地獰笑了起來,指著樊越對巡邏的護衛們說道:“砍掉他的頭!”
……
……
……
幾分鐘後大魔王肖以鳴得瑟地漫步到血腥噴泉前嬉皮笑臉地看著樊越的腦袋:“感覺怎麼樣?”
“難得以上帝視角看到自己沒頭的身體,感覺很奇妙。”樊越的腦袋被放在噴泉裡,而沒了腦袋的身體還躺在不遠處。
“喂,你就不能震驚一點嗎?尖叫一下也好啊,你這麼淡定我很沒成就感的。”肖以鳴不樂意了。
樊越白了他一眼,丟在一旁的屍體自動爬了起來,在肖以鳴驚悚的眼神下抱起自己的腦袋安了回去。
“我靠,這都行?!”反倒是肖以鳴不淡定地尖叫了一聲。
“我不是你在夢裡創造出來的NPC,能自由活動很正常。”樊越安好腦袋說道。
“……可是見到屍體把自己的腦袋撿起來裝回去我還是有壓力啊,你又不是芭比娃娃可以拆了腦袋裝回去。”肖以鳴攤了攤手作無奈狀。
“少見多怪。”
這個評價戳傷了大魔王的心臟,他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下子炸毛了。
“來決鬥吧!”大魔王揮舞著手上的寶劍指著騎士。
“我沒有來幫你修補受傷自尊的義務——在你學會走路不摔跤前。”樊越微笑著說道。
再次被戳中心臟的光腳大魔王悲憤地蹲在地上用寶劍的劍鞘刨地,怨念深重。
樊越在噴泉水池邊上坐下了,水池裡不停流淌著猩紅的水流,倒是沒有氣味。頭頂的天空是湛藍的,因為某人不夠認真的腦補,沒有雲彩,只有明晃晃的太陽。
“肖以鳴,之前我跟你說過我做噩夢失眠的事情。”樊越低頭看著蹲在地上的肖以鳴,緩緩開口。
“嗯。”
“現在我大致知道你的能力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以後你能用這個能力幫我創造一些適宜睡眠的夢境。”樊越說,看著肖以鳴的眼神誠懇,隱隱還有一絲期待。
肖以鳴摸摸鼻子:“好啊,不過這樣的話我晚上就不能做喜歡的夢了。”
“你可以按照你自己的心意來沒關係,只要不是恐怖的夢境都可以。”
肖以鳴頓時笑了:“原來你怕恐怖的?那下次一定要拉你一起看恐怖片。”
樊越懶得跟他解釋自己的夢境,隨意應了一聲。
“喂,那你打算拿什麼付款?我這可是全世界獨此一家的服務喲。”肖以鳴笑嘻嘻地看著他,一臉期待。
樊越幾乎可以從他的臉上讀到碩大的“吃貨”二字,不由笑了起來:“我掌勺,想吃什麼隨便點。”
“萬歲!”魔王陛下舉起手歡呼了一聲。
真是個毫無形象的大魔王啊。
兩人在夢裡消磨了一會兒時間,肖以鳴忽然問道:“樊越,你想不想來個綠色的夢?”
“哪種綠色?”
肖以鳴笑著捂上了他的眼睛:“我給你變個絕妙的魔術。”
失去了視覺的樊越安靜地不出聲,只是習慣性地眨了眨眼睛,睫毛掃在肖以鳴的手上,可是彼此都沒有感覺。這是屬於夢境的世界,和現實終究不同,例如沒有觸覺。
“好了。”肖以鳴鬆開手。
眼前的世界是綠色的海洋,無邊無際的草原是充滿了生命活力的鮮綠色,與遠方地平線的湛藍天空接合在了一起,微風帶來青草的氣息,遠處還有正在吃草的牛群。
這個夢境靜謐得像是天堂。
“太寫實了。”樊越低頭看了一眼地上,淡淡地說道。
“嗯?”
“牛糞可以去掉嗎?”
作者有話要說:打凹凸曼的小怪獸什麼的,最萌了,扭頭。
下次做夢大概就是冒險故事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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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夢境世界很神奇(中) ...
果斷把牛糞刪掉之後,肖以鳴抓了抓頭髮解釋說:“不是我的錯,上次我媽和我後爸去度蜜月,回來跟我抱怨了一下草原和牛糞的問題,結果我的潛意識就……”
樊越了然地點了點頭:“我建議你把鞋子穿上。”
大魔王乾笑了兩聲,拎出一雙運動鞋給自己套上,只是這雙運動鞋和他這一身大魔王的拉風裝扮實在是相去甚遠。
“天氣真好,這種天氣就該躺在地上曬太陽。”肖以鳴把自己舒展成大字型躺倒在了草地上,碧藍的天空卷過幾片雲彩,微風陣陣,青草的氣息仿佛就縈繞在鼻尖。
雖然只是夢境,卻也讓人心情放鬆。
遠方的牛群溫馴地啃著草,樊越觀望了一會兒也躺了下來,湛藍的天空讓他一時間有些恍惚,這麼藍的天空……多少年沒見到了?
“好多棉花糖啊。”肖以鳴躺在地上砸吧著嘴。
難得的心緒被破壞乾淨的樊越無奈地歎了口氣,這傢伙……在夢裡真是把現實裡殘存的美好品質都丟乾淨了。
“改天我們去搶勇者的妹子吧。”大魔王不要臉地建議道。
“……”
“要不我來構架個遊戲世界,我們一起玩遊戲算了。”肖以鳴又說。他嘗試著把自己玩過的遊戲搭建在夢境中,結果出乎他的意料,他以為自己忘記的那些遊戲的細節也一一補足了,甚至是他沒有思索過的部分也被自動填滿,他想得越少,夢裡的遊戲裡的隨意性就越大,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攻略,但也正因為如此,這些遊戲才變得有趣。
“你想玩什麼?”樊越看著天空漫不經心地問道。
“唔,我正在寫的那本小說,以那個為劇本的話,攻略我全都知道哦。”肖以鳴得意地笑了起來,笑容帶著一點狡黠。
樊越轉過頭看了他一眼:“這是作弊。”
“喂,這本來就是我的領域,作弊有什麼不可以,要不讓你客串下主角,我來當你的跟班小弟?”肖以鳴很有謙讓精神地提議。
“……”
“對了,我有個想法!”肖以鳴忽的眼睛一亮,左手在右手上一錘興奮地說道,“我可以構架一個世界背景,然後我們倆去冒險,我可以設置一些不特定的NPC和任務,因為不特定所以隨機性很大,我可以把這個夢境裡發生的故事記錄下來當素材!”
樊越的眉毛一挑:“好像很有趣。”
“是啊是啊,省得我每天想情節想得死去活來,這樣輕鬆多了。”肖以鳴一下子從草地上坐了起來,激動地開始嘀咕,“要什麼樣的背景呢……西方奇幻怎麼樣?我是退役騎士的兒子,你是隔壁雜貨店店主的兒子,有魔法天賦,但是我倆一起長大,都沒錢去學院學習,有天一個流浪魔法師和騎士經過這個小鎮,啟蒙了我們,我覺得男子漢就應該出去闖一場,然後對你說:你是願意一輩子呆在雜貨店裡賣雜貨呢,還是和我一起去改變命運?然後我倆一起去闖蕩了。怎麼樣?”
“不錯。”樊越有了點興趣。
“當然,我會讓各種妹子從各個意想不到的角落裡冒出來,放心,豔福會有的,升級也會有的,打怪升級尋寶發財一個不少。”肖以鳴拍了拍他的肩膀嬉皮笑臉地說道。
“……”總覺得前途有點可怕的樊越不由撇了撇嘴。
總覺得這是個錯誤的選擇啊。
肖以鳴好像突然振奮了起來,突然從草地上一下子跳了起來,雙手高高舉起對著天空呐喊:“看吧,我一定會泡上成百上千的妹子!一定會成為最偉大的主角,哈哈哈哈!”
總覺得自己的室友需要被送去精神病醫院療養的樊越覺得有些壓力,肖以鳴口中的死宅這種生物果然和他不是一個次元的。
肖以鳴的下一句話立刻讓他警惕了起來,只聽那個二貨對著天空咆哮:“奔跑吧,野牛們!散發你們的激情!”
在遠處安靜吃草的牛群一下子像是打了雞血似的向兩人狂奔而來,那架勢讓樊越懷疑肖以鳴身上抖動著大塊紅色布料。
總而言之……被一群牛踩死的體驗他算是有了——雖然是無痛版。
“你確定被踩死的人應該是肉泥狀?野牛又不是絞肉機。”地上的肉泥不無諷刺意味地問道。
原地滿血復活的大魔王盤腿坐在草地上,像昨天早晨樊越坐在床上那樣好整以暇地看著躺在地上的可疑肉泥:“踩扁的話,肉餅也可以,唔,超市速凍肉那種……”
說著地上的那灘肉泥就變成了速凍肉。
速凍肉已經不願意說話了,他沉默著表示抗議。
腦補能力過於旺盛的肖以鳴已經開始思考現在的惡作劇和明天的早餐的辯證關係了,最後他雙手合十鄭重地向速凍肉道歉:“樊越我錯了。”
“錯哪了?”
肖以鳴用眼角偷偷覷著地上的速凍肉。
“顏色……顏色好像不大新鮮。”
“……”樊越覺得他對不可救藥的肖以鳴抱有幻想簡直是愚不可及。
鬧過之後肖以鳴也消停了,坐在地上把玩著自己的手指思考,周圍的景物逐漸變了,像是將世界扭曲在了萬花筒中,又像是一副抽象畫,悄然解體的夢境不斷扭曲伸縮,景物被彎曲成了難以想像的弧度,又和其他的景物重疊在了一起,像是一個五彩斑斕的調色盤。
幾秒鐘之後,整個世界重新明亮了起來。
樊越站在低矮的木屋前,眼前是一片集市般的場景。中世紀農夫打扮的男人趕著一群鵝走過,白鵝咕咕叫著往前走。新鮮的蔬菜被陳列在地攤上等待交換,旁邊的修鞋匠正在幫一個穿著皮靴的鄉紳修理靴子。
這個新奇的世界讓樊越大感興趣,他走上前去和賣菜的農夫交談了幾句,發現他竟然會和他對話,而且完全不是遊戲NPC那種固定對話。
“樊越,老師說該去上課了。還是說你想錯過今天的授課?”熟悉的聲音響起,樊越一回頭,肖以鳴穿著一身魔法師的袍子站在不遠處,抱著一本書。
因為夢境背景的關係,他的頭髮比現實裡長一些,還弄成了深棕色,看到樊越愣著,他露出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笑容:“喂,有點主角的樣子好不好,我都把第一主角的位置讓給你了。”
見樊越還是摸不清狀況的樣子,肖以鳴歎氣:“之前我不是和你說西方奇幻背景的冒險故事嗎?現在你是退役騎士的兒子,我是雜貨店店主的兒子,我想了想還是魔法師這個偉大職業比較適合我,哎,我真的是個魔法師啊……都二十五了……哎,我正在努力往三十而雛的大魔法師進發。”
“你在說什麼?”
肖以鳴瞥了他一眼:“ACG文化,你不會懂的。”
“……”
“好了好了,該去見老師了,近期的夢境題材是西方奇幻背景下的遊歷冒險故事,當好主角吧,我們去挑戰大魔王。”肖以鳴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嘻嘻地勾起他的脖子往前走,“走吧,見老師去,你說長什麼樣比較好?我覺得高齡偽蘿莉很不錯誒,要不性感禦姐魔法師?”
“……”
“喂,說句話嘛,你也來點構思貢獻一下,我好設定劇情啊,現在我弄得是隨機性質的夢境啊,什麼都可能發生。”
“安靜!”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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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夢境世界很神奇(下) ...
早晨的陽光照在身上是暖洋洋的,肖以鳴站在狹小的陽臺上伸懶腰,對著朝陽滿足地歎氣,怠惰的一天又開始了。
不過……
“為什麼我也要起這麼早?”肖以鳴不悅地回頭問樊越。
“因為我要上班。”樊越沒好氣地說。
因為樊越的手機鬧鐘響了,還在夢裡找老師的兩人不得不退出了夢境世界,對肖以鳴這個作息顛倒的死宅來說,早晨的陽光真是太稀缺了。
“咦,我以為你要再創業去了?”
“那也要機會啊。你以為這是貼小廣告嗎,想幹就幹?”
被想幹就幹四個字勾起不正經聯想的肖以鳴抓了抓臉頰,聳聳肩說道:“唔,這個我不懂,總之加油吧。”
樊越瞥了他一眼,進屋洗漱去了。
“這是……兒童牙膏?”肖以鳴看著樊越手上拿著的粉紅色外殼的可愛牙膏,一瞬間有些怔忪。
樊越似乎是有些尷尬,但是還是面不改色地回道:“比較喜歡這種味道,總覺得很好吃。”
他的辯解沒能打斷肖以鳴的大笑,他像是被什麼好笑的時候逗樂了,捂著肚子一陣狂笑:“樊越啊,真沒想到你好這口,哈哈哈哈。”
“閉嘴!”惱羞成怒的樊越面癱著一張臉,只是緊皺的眉頭暴露了他的不悅。
“我理解我理解,兒童牙膏嘛,水果味特別有愛,我懂的我懂的。”肖以鳴止住了笑板著臉一本正經地說,結果話剛說完又爆笑出聲。
樊越這張臉和粉紅色的水蜜桃味的兒童牙膏真是太不搭調了。
不過他惱羞成怒的樣子……嗯,真有趣。肖以鳴笑眯了眼。
原以為自己的鄰居是個嚴肅死板的傢伙,但是現在看來還是個蠻有趣味的人,雖然和他不是一個次元……不過倒是無礙。
吃完早餐樊越就離開了,肖以鳴繼續搬家,昨晚還剩下一點東西沒挪過來,今天應該可以一口氣幹完。
剛一打開門就看到房東老太從樓梯口上來,看到肖以鳴還打了個招呼:“該交房租啦。”
肖以鳴得意一笑:“我不租了。”
“啊?不租了?”房東怔了怔。
“也不是不租了,我和樊越合租,省省錢。”肖以鳴說。
“也行,你們倆小夥租一起也湊合。”房東倒是沒難為他,“趕緊把東西搬搬,這房間又該租出去了。”
“這就搬。”肖以鳴拿著鑰匙打開門,把滿箱子的漫畫往對門拖,房東看了他一會兒就走了。
肖以鳴瞅著她的背影心想:其實老太太人也不錯,只要房租不催這麼緊就好了……哎。
搬家完畢,把電腦安置好,肖以鳴發現只有一根網線,也沒有路由器,一瞬間他就覺得為了網線而爆發的戰爭即將開始。
但願樊越對網路沒這麼執著。
肖以鳴插上網線就上了QQ,結果一上線就被責編揪著耳朵追問:
【寫多少了?】
肖以鳴開始扯謊:【存稿快完結了,放心吧。】
【這本再爛尾看我不扇死你!】
【不敢不敢。】
肖以鳴一邊回復一邊不懷好意地想,爛尾定了,總之貼上去就是,他還想新開一本呢。當碼字變成了工作,原本的樂趣就沒有了,跟小三轉正一個道理。
打開文檔碼字,一邊寫一邊和責編胡侃,責編是個三十多的已婚禦姐,當然她自己堅持認為自己是個妙齡少女,對此肖以鳴只能笑而不語。
【對了,房租問題呢?上次還聽你說沒錢付房租了,要不我先借你點?】
兩人私交不錯,偶爾也借錢接濟一下手頭拮据的肖以鳴,等領了月錢再還回去。
【不用了,我和人家合租了,就是隔壁鄰居,這樣省了一半房租,還能蹭飯,最好不過了。】
兩人就拼租和單身公寓的優缺點討論了一番後,肖以鳴以其自傲的手速碼完了一章更新,懶洋洋地打開網頁往存稿箱裡丟存稿,設定好時間,省得他總忘記更新。
閉上眼睛構思了一下夢境世界的劇情。昨晚想得太粗略了,只想著是個偏向少年jump風的冒險故事,但是卻沒有仔細構思,就連即將出現的老師的臉都沒細想過。
不過既然是冒險故事那就什麼都會發生,大致來說就是廢柴出發——發生奇遇,獲得至少一件寶物——遭遇小BOSS——PK升級——撿寶物和妹子——遭遇大BOSS——PK被虐——升級再PK險勝——撿寶物和更多妹子——挖遺跡和寶物發財——該去新地圖了,然後以上步驟重複一遍直至完結。
真是一點都不難啊,只要有小學以上的文筆和日更3000-10000的速度,不愁會餓死。
怪不得同行的競爭越來越激烈了。
下午的時候給遠在海外的老媽打了個電話,老媽親切問候了一下他還活著嗎,肖以鳴撇撇嘴,要是真死了現在誰在跟她打電話?
“我掛了啊,國際長途很貴的。”肖以鳴說著準備掛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一下,忽然問道:“以鳴,你還怪我嗎?”
肖以鳴也不知道。
曾經他的父母以為愛情是一輩子的事情,不顧家裡反對兩人執意結了婚,為此還遠走他鄉,和家裡斷了關係。
結果還是分手了,那年肖以鳴才十二,跟著父親一起住,後來他去外地上大學了,父親也再婚了,後媽不怎麼喜歡他,畢業後肖以鳴就留在了念大學的H市,逢年過節打個電話回去。母親去了國外,現在也再婚了,還給他添了個妹妹,去年和丈夫回國旅遊,肖以鳴還和他們見了一面。
總覺得……已經生疏了啊。
可是也不錯,至少她過得很好。
窗臺上的仙人掌執拗地豎著自己的刺,面朝陽光,肖以鳴支著腦袋看著它,這大概是陪伴他最久的活物了。只需要一點點陽光一點點泥土一點點水就可以活下去。
雖然並不美麗,可是活得很好。
給他一點點空間,一根網線,能入口的三餐,他就可以活下去,這麼說起來其實他也是很堅韌的生物啊。
編輯忽然彈了個視窗給他,內容是雙皮奶的做法。
【昨天做了兩份,味道不錯,你那裡有牛奶可以試試看。】
腹中空空的肖以鳴覺得有些饞了,但是考慮到自己從不進廚房的德行……算是,萬事開頭難嘛,試試看也不會懷孕。
抱著這種念頭他打開了冰箱,找出一罐新鮮的牛奶,一邊對照著步驟一邊做一邊胡思亂想。
結果一不小心牛奶從鍋子裡溢出來了,手忙腳亂地收拾掉了殘局,肖以鳴發覺自己真的是沒有廚藝天分。
看著桌上兩碗雙皮奶,肖以鳴猶豫地拿了個勺子嘗了一口。
還不算太糟糕嘛。
開門聲響起,樊越回來了。看到肖以鳴竟然不是坐在電腦前而是坐在餐桌前,而上面還有兩碗白色的可疑物體,他不由問道:“這是你做的?”
“雙皮奶,嘗嘗看。”肖以鳴推銷著自己的作品。
樊越嘗了口,然後意味深長地看著肖以鳴:“如果以這碗雙皮奶作為標準廚藝基準線,那天我吃到的荷包蛋一定是處於馬里亞納海溝。”
“……你真的是在表揚我嗎?”
樊越微微一笑:“當然。”
作者有話要說:唔,明明天開始就日更啦,照例早上十點半。
BY抓耳撓腮寫更新的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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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夢裡的大冒險(上) ...
晚飯自然是樊越準備的,以肖以鳴那見不得人的廚藝,要張羅出一桌晚飯實在是太戳人傷疤了。
肖以鳴吃得肚皮滾圓,滿足地癱在椅子上歎氣:“太滿足了,有個同居人真好,還有飯可以吃。”
“那也要看是和誰。”樊越放下筷子淡淡道,“收拾碗筷去。”
“好吧好吧。”不會做飯只能淪落到洗碗的肖以鳴懶洋洋地直起身子將碗盤端到廚房去清洗,期間笨手笨腳差點打碎盤子。
哎,他果然是只能吃外賣和泡面的命。
等搞定殘局,肖以鳴回房間去了,樊越正在研究網線問題,肖以鳴撓了撓頭:“要不咱們去買個路由器?”
“咱們”這個詞讓樊越怔了一下,從沒有人對他用過這個詞,可是從肖以鳴口中傳來卻是如此自然,就好像他們原本就是一家人。
看著肖以鳴站在門口和他好聲好氣商量的樣子,樊越莫名有些胡思亂想。
一個人住和兩人住總還是有區別的吧,當一個屋子有了另一個人的生氣的時候,那種揮之不去的冰冷的感覺好似也消退了。
其實他是害怕寂寞的吧,一個人的感覺……
“嗯,週末去買個路由器好了。”樊越說。
“直接網購就好,出門好麻煩的。”肖以鳴立刻駁回。
“你也需要曬曬太陽,整天宅在家裡會發黴的。”
肖以鳴無所謂地拿起PSP繼續和伊蘇4糾結,樊越在電腦前搗鼓自己的工作,兩人互不干擾各管各的。
到了晚上十點半,樊越就開始催促肖以鳴去洗漱了,肖以鳴苦著臉看著鐘,比昨天還睡得早,這麼下去他這個不過十二點不睡的生物鐘又要被調回去了!
可是答應了人家的事情不能反悔啊,有了煮飯公的代價是不能隨心所欲地熬夜。
算了,就當養生。
不清不願地洗漱完畢爬上床,照例對樊越的牙膏口味表示嘲笑,樊越不為所動。
“你的蘿莉抱枕也高級不到哪裡去。”樊越反唇相譏。
兩人互瞪了幾秒,最後肖以鳴哼了一聲:“睡覺!”
說完抱著自己的蘿莉抱枕縮進被子裡去了。
樊越關了床頭燈,疑惑著自己怎麼會這麼孩子氣地和肖以鳴爭論這種問題,在迷惑之中逐漸進入了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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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世界裡是一片青翠的綠色,肖以鳴穿著魔法師的袍子坐在一棵大樹下沖他招手,身邊依舊放著一本厚厚的書。
“老師說馬上過來。”肖以鳴笑著說道。
“什麼老師?”樊越茫然地問道。
“一個流浪魔法師和一個流浪騎士結結伴遊歷,途經此地,被老子我的天賦折服,決定教我一點魔法啟蒙,然後騎士會‘順便’教導你一些基本武技,算是新手村老師。打遊戲都是這麼來的。”肖以鳴翻著手上的魔法書淡定地說。
“是嗎?”樊越左思右想,總覺得這個開頭實在沒什麼新意。
肖以鳴看著書臉上的笑容立馬往猥瑣的方向奔去。
“你在看什麼?”
肖以鳴陰測測地笑著,把書頁翻過來給樊越看。
上面各色蘿莉穿著泳裝在海邊玩耍,最讓人無語的是這還是動態的。
“你非要把你心想事成的能力用在這種地方嗎?”樊越有些無奈。
“不能實踐也就算了連腦補的餘地都不給我嗎?”肖以鳴嘀咕著,抱著自己的寶貝小黃書繼續傻笑,一邊嘟噥了一句,“當魔法師是沒有前途的,老子要去破處!”
“在夢裡?”樊越斜了他一眼。
“怎麼可能,夢裡沒觸覺,全都性無能,看得見摸得著,但是沒手感!”肖以鳴越想越悲憤,苦著臉合上了書本。
這傢伙註定只能活在二次元吧,樊越想。
遠處走來了兩個人,一個穿著厚厚的斗篷,另一個一身騎士裝,樊越想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新手村教學導師了。肖以鳴從地上站了起來,遠遠朝兩人招手:“下午好,老師!”
“同學們好。”一臉胡渣的騎士笑眯眯地回道。
這對話讓樊越覺得自己穿越回了高中時代。
“該上課了。”穿著斗篷的人冷冷地說,掀開帽子打量著兩人。魔法師的年紀倒是不大,與其說是英俊不如說是美貌,肖以鳴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又想到了偽娘,最後堅定地認為不是自己的錯,這絕對是隨機性質的NPC的臉蛋,只是不小心弄錯了性別。
“是是是,今天上什麼?”肖以鳴嬉皮笑臉地問道。
魔法師冷眼看著兩人:“今天要教會你們外出遊歷的第一步……”
“學好基礎魔法?”肖以鳴自言自語。
“學做雙皮奶。”
“噗——”
“……”
樊越惡狠狠地瞪著肖以鳴,肖以鳴無辜地攤了攤手:“我錯了,你要知道潛意識這種東西有時候是沒法控制的。”
“如果我沒有記錯你是要構建一個少年冒險故事,但是這麼浪費時間做雙皮奶真的沒問題嗎?”
“大丈夫(だいじょうぶ)!”
“你在說什麼?”
“唔,沒關係的意思……”肖以鳴看著天空,心想和三次元生物果然溝通困難啊……
魔法師從厚厚的斗篷裡掏出了兩隻大鍋——遠遠超過斗篷可以隱藏的體積的極限,然後是一大盒牛奶,各種調味料,最後是……一隻電磁爐。
……不可原諒啊!
“你能靠譜點嗎?”樊越的表情從淡定到了不淡定,最後又回歸了淡定的死寂。
“靠譜?那是什麼,能吃嗎?”肖以鳴抓起電磁爐的插頭往樹幹上一插,然後打開開關開始做雙皮奶。
這種完全無視外部環境和邏輯的渾然天成的自我讓樊越一時間找不到話來吐槽,肖以鳴已經在魔法師的指導下開始熱牛奶了。
“我們真的要做雙皮奶嗎?”
“當然,這是新手村任務,做完雙皮奶習得火系魔法LV:1——火球術,我是這麼打算的。”肖以鳴開始分離蛋黃和蛋清。
“……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你想多了,按我的步驟來,沒錯的!”
抱著對枕邊人深深的不信任感,樊越將信將疑地開始熱牛奶。
“電磁爐不夠啊。”樊越說。
“自己砍柴去,你是騎士啊,好意思和一個身嬌體弱的魔法師搶爐子嗎?”
“你確定你是在形容魔法師而不是軟妹嗎?”軟妹這個詞還是從肖以鳴嘴裡學來的。
“討厭~被你發現了,其實人家只是女扮男裝啦~”
“……”樊越再次被某人的不要臉打敗了,乖乖去履行騎士的義務——砍柴生火!
這坑爹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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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夢裡的大冒險(中) ...
“老師,請品嘗。”肖以鳴恭恭敬敬地把做好的雙皮奶遞到魔法師面前。
偽娘魔法師翹著蘭花指拈起勺子嘗了一口,然後面無表情地端起雙皮奶倒扣到了肖以鳴的頭上:“重做。”
“……”肖以鳴呆呆地任由碎掉的雙皮奶滑到臉上,再掉到草地上,最後憤怒地咆哮,“你怎麼敢,怎麼敢這樣對一個無所不能的大魔王?!”
魔法師抽出魔杖一下敲倒了大魔王:“重做。”
大魔王趴在草地上捶地:“混蛋,你怎麼敢這麼對待一個胡作非為的大魔王?!”
樊越在一旁生火,終於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走錯片場了。”
大魔王捶了一會兒地,終於接受了現實,憤憤地從地上爬起來重新做雙皮奶。
樊越斜睨了他一眼,繼續忙活。
等大魔王第二次被雙皮奶扣頭駁回的時候,樊越已經端著做好的雙皮奶上上前了,那個流浪騎士嘗了一口,笑得露出牙齒,上面還掛著一點韭菜渣:“過關。”
肖以鳴以殺人的眼光看著樊越,樊越報以一笑:“加油吧。”
“喂……”
魔法師拿魔杖敲他的頭:“專心。”
樊越看著肖以鳴的笑話,沒開心多久就被騎士叫住了:“既然你已經學會了怎麼做雙皮奶,那我也該教你一點符合你才能的招式了。”
“怎麼做紅豆雙皮奶嗎?”樊越笑著問。
“喂,混蛋,別光顧著吐槽啊,這是少年勵志冒險故事,不是美食節目!”肖以鳴擺弄著電磁爐咆哮。
“少年立志故事需要學習怎麼做雙皮奶嗎?”樊越冷笑著反問。
“那只是一點小小的失誤……”肖以鳴紅著臉強辯著,再次被偽娘魔法師一魔杖敲在頭上:“專心。”
“臥槽,你就不能換一句話嗎?”
頭上挨了更凶的一下,魔法師面無表情地說:“專心致志。”
“我類個去,有區別嗎?!”肖以鳴苦著臉等牛奶冷卻。
另一邊,樊越正在認真聽騎士的指導。
“首先,紅豆雙皮奶需要多準備一種食材,知道是什麼嗎?”騎士一本正經地問道。
“……紅豆。”
“答對了,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騎士拍了拍樊越的肩膀讚揚道,一臉找對了徒弟的陶醉。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種程度的天才讓人有點無語,完全沒有成就感啊!
肖以鳴聽著兩人的對話終於忍不住扭頭問道:“喂,我記得你應該是要教他騎士初級技能劈刺吧,怎麼改成紅豆雙皮奶了?”
“他已經學會了,在剛才劈柴的時候。”流浪騎士說道,表情越發得意,“我就說嘛,我的徒弟一定是個天才,自己就頓悟了劈刺技能。”
“……”明明是亂砍一氣的樊越保持沉默。
這是一個死宅的奇怪夢境,對任何狀況都不要有太大的詫異感,認真你就輸了。
等肖以鳴做出令人滿意的雙皮奶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了,樊越在一旁學會了紅豆雙皮奶、布丁、冰淇淋……
“我們真的不是在為成為偉大廚師而冒險嗎?”樊越木著臉問道。
“這個……明天我改一下設定。”肖以鳴抓了抓頭髮無奈地說。
“既然你已經能做出令人滿意的雙皮奶了,現在我可以兌現我的承諾——教會你最基礎的魔法,火球術。”魔法師放下手中的勺子,用那張漂亮得像是女人的臉對著肖以鳴。
“來吧!”肖以鳴的小宇宙燃燒中。
“現在你沒有魔杖,那隨便伸出一根手指吧。”魔法師說。
“這樣可以嗎?”肖以鳴對著天空豎起中指。
“沒問題。”魔法師點點頭,繼續說道,“然後集中精力,喊出火球術三個字。”
“……就這樣?”肖以鳴乾瞪眼。
“就這樣。”
“……不需要咒語?”肖以鳴瞪著那張偽娘臉不死心地問道。
“那是什麼?”魔法師反問道。
“那魔法陣呢?”
“沒聽說過。”
“……你真的是個魔法師嗎?”
“那是我很嚮往的職業。”
“那你現在的職業是……?”
“美食家。”
“……坑爹啊這是!”
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裡的樊越冷眼旁觀,流浪騎士還在那美滋滋地品嘗著布丁。
“你該不會也不是騎士吧?”樊越不放心地問了一句。
“啊,被發現了,我是個遊俠,也就是巡林客,擅長陷阱和和追蹤的荒野遊俠。”巡林客吃著布丁補充了一句,“所以十天半個月只能吃烤肉是很尋常的情況,只是會有便秘的苦惱。少年啊,記得隨時補充蔬菜哦,不然會便秘哦。”
“……”
從肖以鳴潛意識裡創造出來的NPC來看,這傢伙早就沒救了。
“火球術——!”只聽肖以鳴一聲大吼,鄙視的中指直指偽魔法師。
偽魔法師正在品嘗樊越的布丁,頭也不抬地說道:“水盾術。”
晃晃悠悠的小火球立刻被藍色水幕擋住了,撲哧一聲化為一縷青煙。
“可惡,這種威力怎麼打boss啊?!”肖以鳴不死心地再施展了一次火球術,一個蝌蚪大小的小火苗從他豎起的中指尖竄了出來,以一種驚人的緩慢速度往前飄。
偽魔法師歎了口氣:“剛才光顧著品嘗美食都沒注意看,原來只有這種威力,連水盾術都沒必要了。”
說著他往前一湊,呼地吐了口氣,小火苗立刻化為一縷青煙。
“……臥槽!這貨還能更小點嗎?”肖以鳴鼓著腮幫子看著自己的火球術,忍不住吐槽,“再縮小點就像精子了。用精子攻擊敵人真的沒問題嗎,也許敵人會懷孕也說不定……”
“你夠了。”樊越忍無可忍地制止了他的聯想。
已經晚了,肖以鳴這個二貨已經滿手精子小火球了。
“火球術、火球術、火球術……”
小火球越積越多,像是蝌蚪一樣拖著尾巴到處遊動,最後在肖以鳴的中指的指引下撲向偽魔法師,偽魔法師深吸了一口氣,吹蠟燭似的將所有的火球吹滅了。
“我生日的時候總是能一口氣吹滅所有的蠟燭,一百多年來沒有一次失誤過。”美食家淡定地說。
“……我以為你只是個偽娘,原來還是個高齡蘿莉臉偽娘。”肖以鳴蹲在地上拔草,怨念地吐槽著。
“少年們,既然你們已經學會了最基礎的技能,現在應該開始你們的旅程了。”巡林客說。
“新手村任務呢?獎勵呢?”肖以鳴不甘心地問道。
“那是什麼,沒聽說過。”巡林客攤了攤手說道。
“你好歹給個提示,比如附近山林盜賊肆虐村長需要幫助,比如公主殿下被龍抓走了需要拯救,哪怕是附近城市有比武大賽也行啊!”肖以鳴對這對不按常理出牌的老師抓狂了。
偽魔法師左手捶了下右手,一副恍然的樣子:“想起來了!有個馬戲團要路過這裡,你們可以跟隨他們一起前往萊肯市。”
“馬戲團?和龍玩雜耍的那種嗎?”肖以鳴結合西方奇幻背景大膽猜測道。
“不,和猴玩雜耍的那種。”
“……”
作者有話要說:忘記放存稿箱了,晚了一點XD
好開心的吐槽啊XDD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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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夢裡的大冒險(下) ...
晨光驅散了睡夢,樊越率先從夢境裡脫離,肖以鳴隨後也醒了。清晨清靈的陽光中兩人面對面醒來。
“早上好。”肖以鳴大大方方地打了個招呼,然後打著哈欠起了床。
“嗯。”樊越應了一聲算是招呼。
“你先我先?”肖以鳴回頭問道。
“你先去吧,我去做早餐。”樊越多瞅了一眼肖以鳴那身可笑的小熊睡衣,對某人的品味實在是不敢恭維。
肖以鳴點了點頭,去洗手間刷牙洗臉了。鏡子裡的青年氣色前所未有的好,黑眼圈都不見了,果然睡眠正常飲食正常之後身體立刻轉好了。
健康活力源于人|妻啊,有個擁有人|妻隱藏屬性的合租人真是太美好了。
洗漱完畢的肖以鳴在鏡子前做鬼臉,正巧被進來的樊越看見。
“……”樊越只是瞄了他一眼,倒是沒說什麼。拿起那支顏色可疑的牙膏往牙刷上擠。
“這個水蜜桃口味的牙膏真的這麼誘人嗎?”肖以鳴好奇地問道。
“個人喜好而已。我倒是想問,印了美少女的抱枕真的這麼誘人嗎?”樊越刷著牙口齒不清地反問。
“蘿莉有三好,清音柔體易推倒,你是不會懂的。”肖以鳴搖頭晃腦地自我陶醉著。
“從沒見你實踐過。”搬來這裡有一陣子了,從沒見過這小子帶女人回家,整日閉門不出,除非餓極,生活用品都是單人份的,除了各色抱枕手辦遊戲機漫畫書電腦之外沒有其他人生樂趣。
真是個古怪的人。
毫無實踐經驗的死宅痛苦地捂著胸口:“哦不,你戳中了我的傷處。混蛋啊,二五而雛是為魔法師,老子竟然轉職成功了!難道我要面向大賢者為目標一路與五姑娘為伴嗎?太殘忍了太殘忍了!”
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的樊越加速刷牙洗臉,對某人晨起抽風充耳不聞。
末了實在忍不住問了一句:“以前我聽說過晨起低血糖,但是你這症狀明顯是晨起抽風。”
肖以鳴嘖嘖出聲,伸出一根手指晃啊晃:“錯錯錯,我這是晨起勃發,簡稱晨|勃。”
“……”跟一個二貨認真,那簡直是比二貨還二。
早餐是泡飯,雖然簡單了點,但是加上各種醬料當配菜還是不錯的,肖以鳴儲備了大量牛肉醬以及醬豆腐、榨菜蘿蔔乾之類的東西,因為曾經他的主食是泡面。
“辣牛肉醬真的美極了,還開胃。”肖以鳴孜孜不倦地推銷著牛肉醬。
“我不吃辣。”樊越再次拒絕。
“人生的遺憾啊,你該適應一下,不過看你上次辣得直喝水,看來是沒救了。”肖以鳴蘸著辣醬得意洋洋地扒稀飯。
完全不知道這有什麼可以得意的樊越面無表情地看著某人,然後繼續吃飯。
等樊越上班之後,屋內又安靜了下來,肖以鳴翹著腳坐在餐桌旁玩了一會兒PSP版的EVER17(《時空輪回》),這坑爹的遊戲完全是不玩到最後一刻不知道結局,一開始還以為是戀愛養成遊戲,一下手發現是傳統GALGAME(美少女遊戲),玩到一半,我類個去,去遊樂場泡妹子整個海底遊樂場進水封鎖了,這種神展開也太惡搞了吧,玩到最後,坑爹的,這種海底生化病毒實驗室到底是打哪來的啊?這漂亮妹子竟然是主角老媽?心碎就是這麼來的吧。
第一次通關因為病毒外泄除了一妹子安全逃脫其他全部死光,不甘心的肖以鳴憤憤地重玩二周目,目標是把所有結局和CG都通關。
手頭還有美少女夢工廠4和愛神餐館2沒嘗試過,一個個玩過去好了。
午餐將剩下來的冷飯用熱水泡一下就將就了,下午的時候想到追著的新番熟肉該出來了,立刻跑去看,沒字幕的生肉實在是下不了嘴,只得等字幕組辛勤勞動耕耘出字幕後才能享受。看完之後開始認真思考怎麼把上一個坑爛尾掉,最後被責編敲打著去碼字。
現在的劇情已經進展到和地方搞基小團體對決的關鍵時刻了,效忠于長老會的邪惡帥哥賣臉組織和正義的主角後宮團正是碰撞,主角為了治癒系軟妹的瀕死而大暴走一次,被敵方boss冷嘲熱諷。
寫著寫著肖以鳴覺得有點不是滋味啊,boss這口氣怎麼這麼像吃醋呢?
一定是最近被編姐薰陶過度了,宅腐本是一家啊,偶爾賣腐有利於吸引軟妹。再說奸|情這東西本是淫者見淫,心中有奸|情處處是奸|情,但寫無礙。
這麼自我安慰了一番,沒下限的肖以鳴繼續朝基腐後宮文一路奔去。
唔,連續三場PK啊,注點水至少能湊個三五萬字。他最愛寫PK了,總結起來特別簡單,如果是jump系,那就是敵人來襲——主角爆發PK——被打趴下——燃燒小宇宙——反敗為勝——敵方再站起來——主角又被打趴下——再燃燒小宇宙——反敗為勝……如此反復,直到小宇宙燃燒光了狼狽險勝。
如果是大眾喜聞樂見的裝X版,這就最簡單了,概括起來就是:裝裝裝裝裝,敵人死了。主角喟然長歎,小小螻蟻,太不給力,然後繼續淡定裝X,所過之處敵人順風披靡,妹子逆風貼上。只要靠近主角,所有配角和妹子的智商都會因為主角腦殘的光環而不斷跌停,最後跌落到和作者一個智商的地步,怎一個爽字了得。
如果是三俗YY小說的套路,那就是:敵方出現(以下省略五千字)——敵方很強大(以下省略五千字)——主角更強大(省略裝X五千字)——敵人沒打死?!(主角驚訝+敵人慘狀描寫省略五千字)——敵人放捨命大技能(N字技能描述)禍及後宮妹子,後宮一死主角就炸毛了,小宇宙再度燃燒,砍死敵人升級搜刮戰利品(戰利品介紹省略五千字),抱著重傷的妹子深情款款,這就要視作者親爹後爹了,厚道點妹子吊著一口氣就是不死,不厚道的發個便當賺人熱淚。
不過找大部分套路來說,身嬌體弱的軟妹的生命力比仙人掌強多了,總是吊著一口氣就是不死,可見血條非常長。
“總覺得缺了點新意啊。”肖以鳴坐在電腦前面對文檔喃喃自語。不過騙騙讀者是足夠了,大家互相娛樂調戲一下,一個收穫精神食糧另一個收穫物質食糧,大家皆大歡喜。
本著不放過任何一個妹子的邪惡念頭,肖以鳴臉不紅心不跳地讓主角收了敵方陣營唯一一個軟妹,反正軟妹無罪,什麼錯都是邪惡的男人們逼出來的,妹子是無辜的啊,洗白多容易。
快完結了,掰掰手指一算,後宮已經十二個了,正好湊齊一打星座,人數多了名字都記不清了,寫到的時候還要翻一下資料夾,裡面詳細地列舉了妹子們的口頭禪、喜好、打扮、性格、以及相遇地和收入後宮的時間,整一樣板模式,需要哪種了挑一個出來照著範本刻上去就好。
軟妹總是相似的,能騙錢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LJJ抽得很銷魂,我看回帖都是另類居中格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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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目標是——成為大魔王!(上) ...
“有件事一直想問,我們到底是為什麼冒險?”
“當然是為了成為最偉大的海賊王!”
“……總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勁。”
“只是臺詞有點穿越,小問題。”肖以鳴擺擺手不負責任地說道,“咱們當然是為了……為了啥呢?”
同樣想不起夢境冒險原因的肖以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兩人大眼瞪小眼,最後還是肖以鳴一拍手:“為了讓你不做噩夢。”
“確實,現在我實在沒有精力來做噩夢。”樊越抱著手臂說道。
夢裡被這個無良室友稀奇古怪的念頭占滿了——比如學做雙皮奶。他毫不懷疑接下去的冒險會“精彩紛呈”得超乎他的想像。
“哦,還有,給我的小說找點靈感。我打算以咱倆為主角寫本冒險小說,當然還在考慮中啦,比如昨天那個做雙皮奶當新手村任務的情景是絕對不能寫進小說裡的,讀者會罵坑爹。”
“所以被坑的人就只有我了。”樊越不知道是怨念還是無奈地說。
“還有我嘛。”肖以鳴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說道。
“你應該習慣了才對。”樊越挑了挑眉說道,依照肖以鳴的性格,估計此類烏龍事件早就在自己的夢裡實踐過幾十幾百次了。
肖以鳴竟然還真點了點頭:“你也很快會習慣的。”
“……”這個勸慰真是一點都不安慰人。
“既然沒有目標,那就做個胡作非為的大魔王吧。我當魔王,你當我最忠心的手下,咱倆一起把這個世界搞得天翻地覆!”肖以鳴越想越興奮,拽著樊越的胳膊開始叨叨絮絮,“咱們先去找個國家把公主搶了,想當大魔王沒有搶過公主砍過勇者調戲過惡龍怎麼算是一個合格的大魔王呢?然後去找個遺跡圈地為王,弄一群拉風手下殺人放火,弄個全世界SSS級通緝令,帥呆了!”
“停止你的腦補,不然這個世界沒等你變成大魔王就崩潰了。”樊越黑著臉拎起肖以鳴的領子使勁搖晃。
“我盡力我盡力,哎喲,我已經快掌握訣竅了。也不是我所有的想法都會在夢裡實現,不然這個世界太不穩定了。”肖以鳴已經被晃得快蚊香眼了,抱著腦袋蹲在地上揪頭髮。
此刻兩人正跟隨著馬戲團前往萊肯市,半天前他們在村子裡遇到了等在村口充當任務NPC的馬戲團成員們,熱情傲嬌的蘿莉妹子從馬車裡冒了出來,高高興興地沖兩人揮手。
“……又把眼睛弄太大了。”肖以鳴痛苦地撓頭。
“嘴唇也太小了。還有胸圍,看臉16歲看胸至少E啊,發育得比較奇特……”
“好了好了,這個我不收後宮就是了。”肖以鳴不悅地擺擺手,上前去搭訕了。
一搭訕果然來任務了,這個馬戲團的兩位護衛在之前經過山林的時候不幸被盜匪殺死了,現在他們需要新的護衛。肖以鳴立刻毛遂自薦,得到准許。兩人立刻加入了馬戲團。
大馬車裡裝滿了各種鐵籠,裡面的魔獸千奇百怪,最多的還是猴子,連籠子裡都不用塞,到處活蹦亂跳,個別還自來熟地蹦躂到了肖以鳴的頭上。
“喂,別打臉啊!誰教你扇巴掌的,這貨真的是猴子不是皮卡丘或胖丁嗎?這兩個傢伙倒是比較過巴掌的威力。”肖以鳴努力把纏在他脖子上左右開弓甩他巴掌的猴子往下扯。
樊越站在一旁偷笑,反正也不痛,讓他體驗一下這種被猴子欺負的感覺好了,未來的魔王大人。
“囉嗦,快給老娘把東西找出來!”馬車外的胸器蘿莉正在左右開弓扇手下,那架勢和猴子一模一樣啊!
猴子一看榜樣如此威武,扇得更起勁了。
“混蛋,我要出絕招了!火球術——!”
猴子看著晃晃悠悠飄過來的小火球,好奇地用尾巴一碰,小火球吱的一聲滅掉了……
“我日!”
連只猴子都打不過的肖以鳴絕望了,自暴自棄地靠在馬車上隨便猴子扇巴掌,反正不疼,就當臉部按摩好了。
“不反抗真的可以嗎?”樊越走上前去問道。
猴子還在努力甩肖以鳴巴掌,依舊左右開弓兩手努力。
“生活就像是一場QJ,既然不能反抗就好好享受吧。”青腫著臉的肖以鳴一本正經地說著。
“你真的是立志要當魔王的人嗎?”樊越一挑眉好笑地問道。
“哎,在不作弊的情況下要趕走它也行,就是這招比較賤……”肖以鳴長籲短歎了一會兒,臉色一轉大聲呻|吟了起來,“哦,baby,再用力一點,你打得人家好舒服~再來,好厲害~雅蠛蝶,快點,快點來S人家,哦,主人,人家要不行了啊啊啊啊啊——!”
猴子從臉到屁股都白了,趕緊鬆開尾巴顫抖著跑掉了。
眼看著樊越的臉色都發青了,肖以鳴聳聳肩說道:“我說了這招比較賤。”
能使出如此不要臉的招式的人,還是別得罪為妙……誰知道這傢伙會不會在大街上用這招啊。
馬車繼續晃晃悠悠往前走,樊越已經做好了要在路上浪費一整天時間的準備,結果還沒走出半小時萊肯市就到了。
看著萊肯市古怪的城門,樊越不由歎道:“好近,我以為要走上很久。”
“一整晚都在趕路第二天會腰酸背痛下不了床哦,咦,總覺得這句話有哪裡不對勁。”肖以鳴無辜地看著碧藍的天空抓了抓臉。
“下車了下車了,今晚我們就在這裡投宿了,大後天開始去廣場進行表演,大家都要努力工作,榨幹最後一份精力,不然我會讓你下不了床哦~”胸器蘿莉揮舞著馬鞭陰測測地笑。
“總覺得夢裡的女性越來越崩壞。”樊越憂慮地說。
“……沒事,一個而已。以後還會有源源不斷的妹子從各個意想不到的角落裡竄出來。你要相信,心有多大,妹子的胸器有多大。”肖以鳴對著天空握拳,“我一定會廣開後宮,好兄弟,少不了你的份的!”
樊越斜睨了開始用鞭子鞭撻路人的蘿莉妹子,心想這種生物還是遠離為妙,再說他對女人實在是沒有興趣。
來來往往的人穿著中世紀的衣服,這個城市並不算大,但是卻已經足夠繁華了。
肖以鳴站在馬路上頂著那張被猴子打得青腫的臉一本正經地揮舞著拳頭:
“老子一定要成為最偉大的魔王!”
兇器蘿莉雇主一馬鞭甩了過來:“還不快來幫忙卸貨!大後天一起去表演節目,缺人手呢。”
“啊?要幹啥?”肖以鳴有些摸不清狀況。
“上次翼虎把馴獸師的腦袋咬掉了,你頂上。”
“……這,有保險嗎?”
蘿莉挖鼻孔又甩了一馬鞭過去:“那是什麼,能吃嗎?”
“沒醫療保險人身保險死也不去!”肖以鳴據理力爭。
蘿莉甩了張紙過來:“醫療保險就免了,你沒機會搶救的,人身保險快填了吧,受益人記得寫我。”
樊越面無表情地從他面前走過,輕飄飄地留下一句話:“辭職吧。”
“那邊那個站住!頂蘋果的那個前幾天也死了,你來替上。”
“……”
作者有話要說:各種坑爹的軟妹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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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目標是——成為大魔王!(中) ...
馬戲團真是個可怕的地方,至少現在被綁在柱子上頂著蘋果訓練的樊越是真心這麼認為的。以前看馬戲挺開心,完全沒有體會到表演人員的痛苦啊。
撲哧一聲,刀子沒入他的腦殼,樊越冷靜地看著手抖的肖以鳴:“我真好奇,你怎麼能次次瞄準我的額頭而不是額頭上方十釐米的蘋果。”
“你的腦袋長得比較具有目標性。”肖以鳴拋著手上的飛刀玩,幸災樂禍地看著樊越的腦殼上刷刷地飆著血。鑒於某人連腦袋都整個掉下來過了,此刻把腦袋當蛋糕多插幾根蠟燭完全不是問題啊——反正也不疼。
事情是這樣發生的,今天是訓練日,馬戲團的人正在為兩天后的表演努力著。而樊越和肖以鳴互相怒目而視,原因嘛,自然是因為蘿莉團長莉莉絲要從中挑選出充當飛刀表演中頂蘋果一職的人選。
“團長,我已經要把腦袋往翼虎嘴巴裡塞了,這個節目一過我的腦袋十有八九保不住啊,再頂蘋果實在是有點‘強屍所難’了。”肖以鳴如是陳述。
莉莉絲點了點頭,伸手往樊越身上一指:“有理,那就決定是你了。”
然後樊越就被工作人員抬著綁到了柱子上。肖以鳴本著同僚情誼義不容辭地接下了實驗飛刀是否好用的重要職責,開始往情深意重的同僚身上插刀子,越插越興奮。
“再紮下去就要變成凶案現場了。”樊越淡定地提醒道。
肖以鳴這才拍拍手放過了樊越。
團長莉莉絲忽然想起了什麼,翹著二郎腿坐在木樁上對肖以鳴勾了勾手指。肖以鳴立刻屁顛屁顛地奔過去了:“團長有啥吩咐?”
“聽說你是個魔法師?”胸器蘿莉好奇地問道。
“區區不才,略懂,略懂而已。”肖以鳴謙虛道。
“放個火球看看。”
肖以鳴立刻照辦:“火球術——!”
迷你小火球飄飄忽忽地往莉莉絲晃過去,莉莉絲嘖嘖了兩聲,一揮手把蝌蚪火球扇滅了,巴掌的余勁全甩在了肖以鳴的臉上。
嘖,這蘿莉力氣真大啊。
“就這麼點水準,連根煙都點不起來,我原來還指望你幫忙點火圈呢,太廢了。”
被蘿莉鄙視的肖以鳴蹲在地上抱著頭痛哭,被鄙視了被鄙視了被鄙視了,雖然按照YY小說的套路一開始鄙視他的蘿莉最後都會掉進他的後宮裡,但是這貨怎麼看都不像是能送進後宮的那種啊……長得太獵奇了。
“可我好歹也是個魔法師,雖然等級低了點,還沒考過證書。”肖以鳴嘀咕著。
“放心,一看你這小模樣我就相信你一定能一雛到底成為大賢者,不要大意地朝大賢者的路奔去吧,我看好你喲。”莉莉絲大笑著拍著肖以鳴的頭,兩下就把肖以鳴的腦袋釘進了堅硬的地板裡。
……怪力蘿莉什麼的最可怕了。
勉強挨到解散,肖以鳴訕笑著把樊越從柱子上解救了下來,並且體貼地問道:“你覺得被綁起來的感覺怎麼樣?”
樊越露出無害的微笑:“難以言表,不過我想你也不是沒有機會來實踐一下。”
“怎麼可能?”肖以鳴乾笑了兩聲——樊越的眼神真可怕……他是打算明天一起床就把他綁椅子上嗎?總覺得這事他不是幹不出來。
兩人走出了馬戲團的帳篷,夢境中的萊肯市已經是傍晚了,暮光之中的城市沉浸在一片祥和的氣氛中,肖以鳴摸了摸下巴:“要不咱們去吃點東西,然後去圖書館逛逛?我也研究下如何成為一個更優秀的魔法師。”
樊越斜睨了他一眼:“很簡單,保持童貞,隨著年齡增長自然升級。”
“誒誒誒,你什麼時候瞭解得這麼清楚了?”肖以鳴被驚了一下,之前這傢伙對ACG文化可完全是一竅不通啊。
“上網查一下就知道了。”
“我以為你不會有興趣呢……”肖以鳴嘀咕了一聲,帶著樊越走進了一家火鍋店。
樊越認真思考了一下這種地方怎麼會有火鍋店這種奇怪的餐飲店,但是一想到站在他身邊的傢伙就是這個夢境的締造者,哪怕這裡來家哈根達斯的冰淇淋店他都不會驚奇了。
“要特辣的鍋底,越辣越好。”肖以鳴拿著功能表對兔女郎打扮的服務員說,色迷迷地欣賞女服務員的身材。
戴著半截面具遮住了上半張臉的兔女郎穿著連衣超短裙,頭上還戴著象徵了廣大宅男夢想的萌系兔耳,只見她露齒一笑,露出兩顆誇張的大齙牙:“稍等。”
“……”那個齙牙是怎麼回事?!肖以鳴怨念地看著遠去的兔女郎,鼓著一張包子臉開始撕餐巾紙,誰說的兔子一定會齙牙,可惡,他又腦補多了。
“可以來份不辣的鍋底嗎?”樊越看著端上來的鮮紅鍋底憂鬱地問道。
他是完全吃不得辣的口味,現在看著滿鍋子的辣椒和厚厚的油層,他的舌頭已經開始疼了。
“放輕鬆,這是夢境啊,味覺幾乎沒有,只要你的心理作用不這麼強烈就不會覺得辣,克服對辣的恐懼就要從這樣做起——”肖以鳴夾起一根小辣椒淫|笑著送到樊越嘴邊。
“……”他可以選擇不去克服嗎?
“吃吧吃吧,很好吃的哦。”肖以鳴用怪叔叔哄小孩的口氣誘騙樊越吃下去,樊越的眉頭皺得幾乎要打結了,最後還是心一橫,連咀嚼都省了,直接吞了下去。
“爽嗎?”肖以鳴看著他的臉色笑得格外開心。
“沒感覺。”
“哎,真可惜,下次請你去吃火鍋,特辣的那種。不吃辣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作為一個純爺們,你要試著習慣吃辣。”肖以鳴夾起一根辣椒往自己嘴裡送。
如果認真去感受,其實還是有麻麻的感覺的,雖然他覺得多半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在夢裡,沒有觸覺,味覺和嗅覺也被削弱到幾乎沒有的地步,反倒是聽覺和視覺非常靈敏。
兩人一邊聊天一邊涮火鍋,饑飽感在夢裡並不強烈,確切得說是吃飽的感覺不強烈,如果現實中肚子餓,那麼在夢裡還是有感覺的,但是吃飽的感覺……
“我有個問題,我們為什麼要在這裡吃永遠吃不飽的火鍋?”樊越在吃下第十盤羊肉後終於問道。
“啊,反正吃不飽,享受一下食物滑過食道進入胃囊的感覺也很好啊。”肖以鳴倒是很能自我安慰。
“可是這些東西根本沒什麼味道。”
“腦補,腦補這是山珍海味就好了。”
“……”樊越終於對這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腦補過活的傢伙絕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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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目標是——成為大魔王!(下) ...
吃完飯兩人出了火鍋店,肖以鳴砸吧砸吧嘴巴遺憾地說道:“其實我還沒有飽,可是再下去這家店都要被吃空了。”
“你吃到天亮都不會飽。”樊越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的遐想。
“嘖,真是個不解風情的男人,和你約會的女人該多傷玻璃心啊。”肖以鳴斜睨了他一眼,大搖其頭,“不過看在你長得這麼帥的份上,妹子們還是會前赴後繼的。你只要裝酷就可以了,哎,何其不公啊。”
“……”對妹子們沒有興趣的樊越覺得壓力挺大。
萊肯市的圖書館修在市中心,巨大的法師塔一般的圖書館讓樊越有點晃神:“這是圖書館?”
肖以鳴叉著腰在巨塔下倡狂地笑:“帥吧?”
“……總覺得有點大材小用了。”
“這麼帥的圖書館裡,哪怕是個掃地大爺都是個威武的大魔法師。”肖以鳴眼睛鋥亮地握拳道。
“……”對死宅的妄想不抱期望的樊越沉默以對。
“不對啊,真正的高手應該是窩在平凡無奇的地方,嗯……對,應該是個平凡無奇的圖書館才好。”肖以鳴喃喃自語著,眼前碩大的高塔仿佛在他的思索之間融化了,百丈高的塔身像是雪人一樣在陽光下逐漸溶解,緩慢萎縮,最後化成了一攤積水,在一灘積水中再次騰升起了一幢建築物,普通的兩層建築,古舊的圍牆,整個圖書館爬滿了常青藤,看起來破舊而古老。
“這才是大魔法師會低調隱居的圖書館嘛。”肖以鳴拍了拍自己的手篤定地說道。
“不是說這次的夢境你不會特意去篡改裡面的東西了嗎?”
肖以鳴撓了撓頭:“啊,忘記了,下不為例下不為例,習慣了隨意修改是不好的。”
樊越彎了彎嘴角,也不出聲。
他注意到在剛才高塔融化的那一刻,周圍的世界陷入了靜止之中,路人們仿佛被按了暫停鍵一般紋絲不動,只有他和肖以鳴是可以自由行動的,但是在新的圖書館搭建完成後,路人們才重新走動了起來,並且對一瞬間消失的高塔和出現的新圖書館熟視無睹。
果然是NPC啊。
“這麼多NPC你也不需要一一構思吧。”樊越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問道。
“當然不用了,不然累都累死了,大部分都是隨機弄出來的,唔,其實仔細分析起來可以說都是我熟悉的人的一些人格,看過《盜夢空間》吧,差不多就是那個原理,夢裡的潛意識所形成的‘人’,但是倒不會對我隨意篡改夢境有什麼反應,大概因為我只是在自己的夢裡胡來,不影響其他人——好吧,你除外。比如那個馬戲團團長莉莉絲,我覺得她就是我想像中的編姐啊,就是我的責編,她可凶了,我對她的印象一直是個怪力蘿莉母暴龍,真同情她老公。”肖以鳴攤了攤手說道。
說話之間兩人已經邁入了圖書館,安靜的館內只有零星的幾個人在看書,密密麻麻的書架,空空蕩蕩的桌椅。
肖以鳴笑得越發詭異:“去找本書研究一下怎麼升級吧,我去找傳說中的大魔導了。”
樊越揉了揉額角,這傢伙以為大魔導是大白菜嗎?就算是大白菜也不是隨地都是啊。
一位穿著舊魔法袍的老大爺一手夾著書本一手扛著拖把雄糾糾氣昂昂地從兩人面前走過,不修邊幅的穿著,不修邊幅的髮型,以及不修邊幅的臉部結構,無一不讓肖以鳴振奮。
“就是他了!”他忽然大喊一聲,沖上前去拉住老大爺的大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老師,請收我為徒,將你的絕技傳授給我吧!”
老大爺居高臨下地看著肖以鳴一臉肅穆:“這並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學會的。”
“我不是隨便的人,我隨便起來不是人,啊!請果斷把亂入的後半句刪除吧。”肖以鳴一臉堅毅。
老大爺用死魚眼看了他良久,肖以鳴目光炯炯地回視他,久到了連老大爺的皺紋都快數清楚了。
“好吧,既然你如此誠心誠意,那我就勉為其難……”老大爺歎了口氣,抖了抖身上的魔法師長袍,將拖把和水桶塞給肖以鳴,“去把廁所掃乾淨。”
肖以鳴眼睛一亮,這是在考驗他的虔誠嗎?
“放心吧老師,我一定圓滿完成任務。”肖以鳴抄起拖把和水桶,往廁所的方向奔去。
在夢裡都覺得太陽穴抽疼的樊越深深歎了口氣,隨便拿了幾本書到桌子旁翻閱了起來。
不過這題目……
《論美少女和魔法師的關係》《四月,和妹子去郊遊吧》《拿什麼拯救你,我的美少女妹妹》《制服誘惑之蘿莉與禦姐》
真不該指望這傢伙的腦內能有什麼符合大眾口味的書。
一小時後,肖以鳴虛脫著從廁所裡出來了,大門打開,裡面的廁所閃閃發亮。
喂,那個奇怪的閃光效果是什麼?
大爺在廁所裡巡視了一圈,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出師了。”
“絕招呢?”還沒領悟到魔法奧義的肖以鳴呆呆地反問道。
“只要你懷著這樣的念想:廁所裡住著一個美麗的女神哦,只要你懷著對女神的嚮往,一定能把廁所打掃得乾乾淨淨,這就是打掃廁所的終極奧義!”
肖以鳴怨念地問道:“我要魔法,魔法,魔法。”
“那是什麼?沒聽說過。”老大爺挖著鼻孔看著天花板說道。
“騙人,你明明穿著魔法師的袍子!”
“那是一個老頭不小心落在這裡的,穿著這件衣服打掃廁所從來不會髒哦。”
“當然了!附帶了清潔魔法啊!”
“是啊,自從一穿上這件衣服,抱著我大腿幫我打掃廁所的人絡繹不絕。”
肖以鳴抱頭痛哭,嘴裡發出了絕望的咆哮:“坑爹啊——!”
樊越打了個哈欠,對殷勤來續杯的貓耳女僕裝美少女微微一笑:“謝謝。”
貓耳娘眨了眨眼睛:“待會兒有空嗎?”
樊越指了指地上撒潑打滾的同伴無奈地說道:“我得照顧下同伴。”
在地上發洩夠了的肖以鳴赤紅著眼睛爬了起來,一把搶走樊越桌子上的咖啡:“喝什麼喝,這裡是圖書館不是咖啡店,還有咖啡?太不公平了!”
貓耳女僕裝少女繼續微笑,溫柔地問樊越:“要我掐死他嗎?”
“掐死太狠了,好歹是我的同伴,半死就好。”
“喂喂喂……呃,真的要死啦,疼疼疼疼疼疼!”肖以鳴掰著怪力貓耳娘的手兩眼翻白。
“這是做夢,不疼的,一切都是錯覺。”樊越柔聲安慰道。
“喂,你是報復我讓你吃辣椒吧!”
“沒有,絕對沒有。”樊越頓了頓,微笑道,“我是在報復你往我腦殼上射飛刀。”
作者有話要說:這年頭不坑主角的NPC不是好NP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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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賣萌可恥(上) ...
“樊越,你這個卑鄙小人。”肖以鳴一邊刷牙一邊含糊不清地詛咒著。
兩人爭搶著同一個洗臉台,鏡子裡兩個青年刷著牙,樊越那管粉紅色的兒童牙膏讓肖以鳴有了新的攻擊理由:“一個大男人用兒童牙膏,太丟人了。”
“一個大男人用少女抱枕也光榮不到哪裡去。”
“可惡,你怎麼懂得萌系的奧義?”
“你也不怎麼懂廚房的奧義。”
覺得自己被威脅了的肖以鳴乖乖閉了嘴,不然早飯就危險了。
今天一切都很照常,樊越上班去了,肖以鳴拋著硬幣決定今天到底做什麼,結果硬幣掉進了櫃子之間的縫隙裡,毅然立了起來。
肖以鳴長歎一聲天意,乖乖開電腦碼字去。
寫完今日的更新已經是中午了,鮮少在12點前開始新的一天,更別說12點前就把一天的任務都完成了,這種感覺……還不賴嘛。
手頭的連載文快完結了,這陣子的訂閱都不錯,可見賣萌賣肉賣腐的康莊大道是有前途的,連帶著他的錢包都鼓了起來。
要不請樊越吃飯好了,雖然昨晚夢裡才吃過火鍋,但是畢竟沒有味道……
想到這裡他發了條短信給樊越:【晚上請你吃火鍋,哪兒?】
樊越很快回了一條:【請客的人定。】
肖以鳴立刻苦惱了,作為一個活動範圍不出這個社區的人,對附近的餐飲店實在一無所知啊,他不得不爬上電腦搜索了一下本城的美食推薦,最後敲定了一家附近的火鍋店。
【在文化廣場等,快下班了給我打電話。】肖以鳴發完短信,抓了抓有些發癢的頭皮。
雖然不是約會,但是還是要把自己收拾一下吧。
真麻煩啊,請人吃飯真是自討苦吃,又不是把妹,這麼殷勤真是……
肖以鳴撇撇嘴,拿起剃鬚刀對著鏡子裡的人影比了個中指。
等把自己收拾乾淨已經不早了,難得看到這麼整齊乾淨的自己,肖以鳴竟然一時有點不習慣,感覺好像回到了學生時代啊。雖然那時候他就是個死宅,但是好歹還有個朋友一直拎著他的耳朵強迫他把自己收拾得能見人。
……竺繁
還是會時不時想起他啊,三年了。
手機震動了一下,古怪的鈴聲響起,肖以鳴掏出口袋裡的手機一看,是樊越的:【可以出來了,我快下班了。】
肖以鳴回復了一句知道了,然後將手機放回口袋裡。
鏡子裡的青年眼圈微紅,卻還是努力吸了吸鼻子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如果是你,也一定希望我能好好生活吧。”他自言自語地說道,“能交到很好的朋友,可以一起吃飯一起聊天,對別人的善意能夠回應,懂得珍惜。這是你一直想讓我明白的吧……”
拿好鑰匙出了門,走出樓道的一瞬間,陽光刺得人一瞬間睜不開眼。
果然他還是不適合出門啊。
等到了廣場的時候樊越已經到了,站在噴泉旁邊等他。肖以鳴看到那個噴泉就歪著頭想了好久。
“怎麼了?”樊越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
“那個噴泉長得好眼熟啊。”肖以鳴摸摸下巴思索著,“到底是哪裡見過呢。”
“夢裡。”樊越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的記憶可是很清晰的,不久前他還掉了腦袋被丟在噴泉裡呢。
“哦,就是這個!”肖以鳴恍然道,“原來夢裡的那個噴泉的原型是這個啊。”
“好了,去哪裡吃飯?”樊越把話題轉移回了晚餐上,不用做飯的感覺還真不錯,尤其他現在還得準備兩人份的菜。
“跟我來就對了,路不遠的,反正是火鍋。”肖以鳴像是想到了什麼,笑得有些詭異。
“……能吃不辣的嗎?”
“鴛鴦鍋吧,我不難為你。”肖以鳴深深歎了口氣,“不能吃辣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樊越不欲與他爭辯,主動閉了嘴,奈何某人尤不滿足:“嘗嘗看嘛,辣的真的很好吃。”
“免了,我的味蕾沒有那麼堅韌。”
“可以鍛煉嘛,看你掉過頭流過血,還怕區區辣椒?”
“這不是一回事。”
“好吧好吧。”
等火鍋上來的時候,涇渭分明的鴛鴦鍋,一半是猩紅的鍋底,另一半清湯寡水,肖以鳴正笑眯眯地往漂浮著辣椒的那一半放涮羊肉。
一打啤酒放在桌上,樊越開始擔憂自己的酒量。不過根據上次的情況來看,肖以鳴的酒量也不怎麼樣。
“果然還是辣的最好吃,來,嘗嘗?”肖以鳴夾著一片涮羊肉往樊越嘴邊塞。
樊越猶豫了一下,還是張嘴叼了過去。麻辣的味道一下子侵襲了舌頭上的味蕾,他不由皺了皺眉頭,匆匆咀嚼了一下就咽了下去。
“好吃嗎?”肖以鳴笑眯眯地問道。
“還行。”
肖以鳴了然地笑了起來,開了一聽啤酒遞給他:“喝吧,別忍著了。”
被帶著笑意的聲音嘲弄其實並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樊越還是忍不住拿起啤酒往嘴裡灌。
撇去那種舌尖疼痛的感覺,麻辣涮羊肉味道還是不錯的。
“再來一塊?”肖以鳴夾著肉笑眯眯地問道。
“……我自己來就好。”
結果一頓火鍋下來啤酒大半進了他的肚子,肖以鳴搶佔各類肉製品,五花肉、牛肉、鴨腸……大半進了他的肚子。
最後實在塞不下肉類了就開始打金針菇的主意,一撮撮往裡放,再拿出來呵著氣吃下去,醬料太辣的關係,他一直忍不住吐著舌頭,還往肚子裡灌啤酒,最後頭都暈了。
“吃不下了……”肖以鳴趴在桌子上低吟了一聲,揉著肚子滿足地歎氣。
樊越面無表情地從麻辣鍋底裡搜出一塊五花肉放進嘴裡。
“你竟然還吃得下,真是服了你了。”肖以鳴打著嗝說道。
樊越繼續搜索火鍋裡的殘存食物,又找到一塊羊肉。正往嘴裡送呢,肖以鳴叫了起來:“口下留肉!”原本暈乎乎的腦袋也清醒了一些,掙扎著爬起來一口把筷子上的肉給搶走了。
樊越看著空空的筷子,茫然地瞪了他一眼,肖以鳴看著他有些迷惘的眼神,忽然明白了:“我就說你怎麼不怕辣了,敢情是喝醉了啊。”
“沒有。”樊越冷冷地回道。
“喝醉的人才不會承認自己喝醉了呢,你肯定是醉了。”肖以鳴振振有詞地說。
樊越瞪著他,肖以鳴不甘示弱地瞪回去,樊越面癱了良久,忽然咧開嘴吐了下舌頭,然後繼續找肉去了。
肖以鳴驟然覺得自己被雷劈中了!
口胡口胡口胡,那傢伙剛才是對他做鬼臉嗎?!吐舌頭,吐舌頭誒!這難道不是萌系少女才會做的事情嗎?!一個大男人這麼幹真的沒問題嗎?!
樊越面無表情地尋找倖存的肉類中,兩眼迷離,但是態度執著,仿佛剛才的賣萌行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肖以鳴支著下巴看著他,總覺得樊越喝醉的時候有種意外的天然呆的感覺呢。
喂,室友謹記,賣萌可恥啊。
作者有話要說:學校開運動會,我回家去了,更新在存稿箱裡,留言回復的話等我回來吧=v=
回家吃海鮮去,饞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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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賣萌可恥(中) ...
醉醺醺的兩人打車回到了家中,在門口兩人為了誰掏鑰匙像幼稚園小孩子一樣爭執了一番,最後劃拳決定,肖以鳴不幸輸掉了,鬱悶地摸索著鑰匙。
“我沒帶。”肖以鳴掏光了兩隻口袋,從裡面摸出一把糖果和若干山楂之類的零食,但是鑰匙這東西卻不見蹤影。
“肯定在你口袋裡!”肖以鳴嘟噥了一聲,一把將迷惘狀態中的樊越按在牆上,在他的褲袋裡摸來摸去。
樊越一怔,立刻從迷惘的醉酒狀態中脫離出來,一把推開了肖以鳴:“你幹什麼?!”
肖以鳴猝不及防地坐倒在地上,抓了抓頭發呆呆地說:“……找鑰匙。”
微醺的醉意讓樊越有些不那麼清醒,看著坐在地上呆呆地望著他的肖以鳴,他還是伸出了手:“地上很髒,起來吧。”
“哦。”
兩人大眼瞪小眼良久,樊越無奈地掏出鑰匙開了門,屋子裡一片漆黑,只有敞開的窗戶透入街邊路燈的光芒。
“洗洗睡吧。”樊越嘀咕了一聲,搖搖晃晃地走進衛生間,搓了把冷水臉,這才稍稍清醒一些,再看肖以鳴,這傢伙已經趴在床上睡得香了。
“喂,起來,好歹把衣服脫了再睡啊。”樊越搖了搖已然進入夢鄉的肖以鳴,可惜這傢伙完全罔顧他的好意,不耐煩地翻了個身繼續睡。
這種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就在幾天前這傢伙也是一樣醉死在他的床上,然後把他也拉進了稀奇古怪的夢裡。
算了,好人做到底。
樊越果斷開始解肖以鳴身上的衣扣,肖以鳴大概是覺得身上有點癢,拿手有氣無力地拍開他的手……這傢伙。
給一個同性寬衣解帶,這原本不算什麼太異樣的事情,但是麻煩在於樊越是個GAY,雖然他對肖以鳴沒有什麼不軌意圖——套用肖以鳴的話,這傢伙和他完全不是一個次元的生物——但是畢竟住在一起,曝光性向這種事情是遲早的。
雖然肖以鳴經常看著電腦忽然拍桌子喊出“臥槽,搞基啊”“我類個去,都快成賣腐片了,你到底是搞基呢還是搞基呢還是搞基呢”之類的咆哮,但是旁敲側擊地詢問之後樊越卻發現他對這個並不怎麼介意,按他的話說,連人|獸都看得很淡定的人,攪基這種好歹是同物種間內部解決CP問題的事情完全不能突破他的認知下限啊。
“竺繁……”
肖以鳴忽然喃喃地叫了一聲,聲音很輕。樊越一愣,是夢話嗎?
淺眠中的肖以鳴忽然皺緊了眉頭,憤怒地叫道:“你死了我不會給你燒紙的,給我活過來啊混蛋!”
樊越忽然想起肖以鳴提起過的他有個好友,三年前去世了。
這傢伙啊……明明能夠控制自己的夢境,竟然還會說夢話。
拿來毛巾給他擦了一把臉,樊越也脫了衣服睡下了。
沒有拉上的窗簾任由街燈的微光肆無忌憚地印入了臥室中,肖以鳴淺淺的呼吸聲就在耳邊。酒意讓樊越的頭昏昏沉沉的,困倦的感覺席捲而來,入夢前最後一刻,他依稀聽到肖以鳴的聲音:“混蛋,給我活過來啊……”
會記得如此深刻,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吧。
&&&
肖以鳴已經在夢裡無所事事良久了,空蕩蕩圖書館裡一個人都沒有,一切都停留在昨晚醒來前的那一刻。
連樊越的那杯咖啡都還冒著熱氣。
這傢伙怎麼還不睡著呢?肖以鳴無聊地看著窗外的常青藤,斑駁的牆面透出古舊的氣息。
樊越還沒來,他也不想將夢境開始,說好是兩個人一起冒險的故事,總不能他一個人自導自演一場獨角戲。
咖啡都快冷了,樊越還沒出現。
無所事事的肖以鳴從書架上抽了一本書,封面上畫著一群漂亮蘿莉,正穿著泳裝在水裡玩,肖以鳴立刻眼睛亮了,感興趣地快速往下翻,一張張都是他看見過的儲存在大腦某個角落的圖片,在夢裡卻清晰地投射了出來。
書忽然被抽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果然是在看這個。”
肖以鳴回過頭瞥了他一眼:“你不懂蘿莉的美好。”
樊越沒理會他:“其他人呢?”
肖以鳴嗲著聲音揶揄他:“別怕,這裡就我們倆,你做什麼都不會被發現的。”
“……就是因為沒別人我才怕,開玩笑的。”樊越把書放回書架,一轉身,圖書館內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狀態。
端著咖啡壺給自己倒咖啡的貓耳少女酷酷地沖他們笑:“要跟我學魔法嗎?我覺得你很有潛質。”
“好啊好啊。”肖以鳴點頭如搗蒜。
貓耳少女的手指從肖以鳴轉到了樊越:“我說他。”
“我才是魔法師!他是騎士啊,看清楚,他是騎士啊!”肖以鳴一把推開樊越擋到了他面前,目光灼灼地盯著貓耳少女。
少女笑眯眯地從桌子上跳了下來,拎著咖啡壺走到他面前,笑眯眯地問道:“你確定?”
“確定。”
貓耳娘的咖啡壺緩緩舉到了肖以鳴的頭頂,然後傾瀉了下來。
褐色的咖啡從肖以鳴的眼前淌過,貓耳娘笑盈盈地說道:“可我不確定哦~”
被雙皮奶|罩頂過的肖以鳴“呸”地一口把滲進嘴裡的咖啡吐了出來,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這妹子太剽悍,嫖起來壓力太大,放棄。
“照你的設定,我是個騎士吧。”樊越忽然想起了什麼,問肖以鳴。
“那玩意兒根本沒人記得啦,讀者從來不看設定。現在你知道作者的痛苦了吧,苦思冥想的設定根本沒人注意,一看一大段背景介紹就跳過,等看不懂的時候吐槽作者沒交代清楚。”肖以鳴長籲短歎,順手抄起貓耳娘的圍裙給自己擦了擦臉,潔白的圍裙上瞬間多出了咖啡漬。
貓耳娘笑得更甜了:“想好怎麼死了嗎?”
“順其自然活到躺平等死!”肖以鳴立刻回答道。
“不行哦,人家不同意哦~”貓耳娘一把拉起肖以鳴的胳膊在空中掄上三圈用力一擲,肖以鳴就像一隻超重的鐵餅,刷地往窗戶飛去,玻璃窗在巨大的衝擊力下齊齊破碎,樊越目擊了人類變成天邊閃亮一顆星的奇幻情節,果然是夢啊。
貓耳娘輕鬆地拍拍手,端起咖啡壺親切地問道:“要來一杯咖啡嗎?”
“不了,謝謝。”如果他沒記錯這個壺裡的咖啡已經全部貢獻給了肖以鳴的頭髮。
作者有話要說:存稿箱:貓耳娘,多萌多兇殘的生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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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賣萌可恥(下) ...
在夢裡的好處就是不怕疼啊。肖以鳴躺在軟綿綿的草地上曬著太陽,陽光逐漸將他頭髮上的咖啡烤幹了,讓他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劣質即溶咖啡的味道。
“我是一顆好大的咖啡豆啊,散發著濃濃的咖啡香味。”肖以鳴自言自語地說道。
等樊越來找他的時候,他只看到草地上躺著的一顆巨大咖啡豆,咖啡豆撲閃著水靈靈的大眼熱情地說道:“一起曬太陽吧,辣椒君。”
樊越絕望地發現自己變成了一顆巨大的辣椒。
這個混蛋!
在這個曼妙的午後,咖啡豆先生和辣椒先生親昵地一起曬太陽,這原本是件浪漫與辛酸並存的事情,因為隨著溫度的上升,辣椒先生覺得自己的鼻子在受到辣味的摧殘,尤其他原本就是個討厭辣味的辣椒——這聽起來真奇怪不是嗎?但是辣椒先生確實不喜歡辣椒,這讓他的心情變得很壞,尤其一旁的咖啡豆先生還不停地嘟噥著:哦,哈尼,你的香水味道真是太迷人了。
貓耳娘沏了一壺熱茶,用沸水澆灌在咖啡豆先生和辣椒先生身上,然後氣勢洶洶地叫道:“停止你們荒誕的想像吧,多好的太陽,你們一定要在草地上無所事事地荒廢人生嗎?!”
咖啡豆先生用花花公子的語氣調侃道:“擁有拯救宅男的貓耳的萌系少女,我願意與你在king size的大床上荒廢人生,來吧!”
貓耳娘一腳踩扁了咖啡豆,獰笑著往他身上澆灌熱水:“咖啡豆就是要泡的,沸水泡才好喝。”
辣椒表示在旁邊壓力很大。
“老師,我有個問題。”中央凹進去一塊的咖啡豆舉手問道。
“說。”
“您的體重到底是多少?”咖啡豆伸出細細的胳膊揉著自己癟下去的肚子,痛苦地問道。
“不告訴你哦~”貓耳娘笑盈盈地說道,臉上一派溫和,但是腳下……
“哇,哇哇,痛死了啦,輕一點哎喲!這是佛山無影腿吧,一定是佛山無影腿!究極版的!”
“根本不痛的。”樊越提醒道。
“啊,忘記了……”咖啡豆不再掙扎,躺在地上繼續曬太陽,“不過叫一下比較有情趣嘛,取悅萌妹子是我的義務啊。”
“她好像更生氣了。”
“是啊,踩得更凶了,我快變成咖啡粉了,咖啡豆能吐血嗎?能嗎能嗎?能吐我就應景地吐一下了。”
最後貓耳娘拎著恢復成人類模樣的兩人氣勢洶洶地殺回圖書館,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嚎叫道:“快給我來圖書館,有個小子要交給我調|教!”
“……這裡怎麼會有手機?”樊越開始用不信任的眼神斜睨肖以鳴,肖以鳴坐在桌子上蹺二郎腿,依舊不負責任地攤攤手。
“你覺得我們誰需要被調|教?”肖以鳴反問道。
貓耳娘一把拎起他的耳朵咆哮道:“除了你還有誰?!”
“……天氣真好啊,我再去曬會兒太陽。”肖以鳴果斷放棄了被扯掉的耳朵企圖回到草坪上當快樂的咖啡豆。
貓耳娘憤怒了,又拎起他另一隻耳朵,另一隻耳朵也果斷脫離了人體,然後是胳膊和大腿。
“看你還怎麼跑?”貓耳娘獰笑著看著地上只剩□體和腦袋的肖以鳴。
“人彘嘛,這個我聽說過。請果斷地把我的腦袋也砍掉吧。”肖以鳴毫無壓力地說道。
樊越揉著額角強忍住這種太陽穴抽搐的感覺說道:“你夠了。”
等貓耳娘的好基友來到圖書館的時候,地上的人彘已經恢復到了正常人類的樣子。
不過……
“你這個耳朵是怎麼回事?”樊越看著肖以鳴頭上的貓耳問道。
“兄弟,你看著我的樣子像是看一個變態。相信我,這是為了和貓耳娘套近乎才做的偽裝,對著熟悉的貓耳估計她就下不了狠手把我的耳朵擰下來了。”肖以鳴說道。
“……”樊越對他的邏輯有了一種絕望感。
貓耳娘正在和一隻狼人嘰嘰咕咕地商量,兩人笑得越發陰森,時不時瞥過來的那一眼,看得人心肝直顫。
“總覺得我們還是現在溜走比較好。”肖以鳴弱聲說道。
“附議。”
兩人躡手躡腳地企圖逃離圖書館,卻被一個笑意盈然的聲音喝住了:“誰准你們偷跑的?”
兩人立刻立正轉身,僵硬地看著貓耳娘,只見她拍了拍身邊人高馬大的狼人:“阿狼,隨便拎一個去好好調|教,務必要把他教成一個偉大的騎士。”
狼人先生毛茸茸的臉上還粘著沒擦乾淨的血跡,仿佛剛從餐桌上下來:“好吧,我會教好他的。”說完大步向兩人走來,順手拖走了樊越。
肖以鳴狂笑了起來,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塊小手絹沖他揮手:“哈哈哈哈,被選中的好兄弟喲,加油吧,別被狼人當餐後點心!”
貓耳娘的咖啡壺淩空飛過,正中肖以鳴的腦殼:“白癡,那是因為你資質愚鈍到連有肌無腦的騎士都看不上你了!”
肖以鳴張大了嘴看著遠去的樊越和狼人,同情地說道:“被有肌無腦的騎士看上才是可怕的事情吧!被強推的話一定會脫肛的。”
貓耳娘狂暴地掀起桌子蓋在了他的頭上:“你空空蕩蕩的腦子裡到底裝了多少黃色廢料啊!”
肖以鳴費力地企圖把套在他脖子上的桌子掀開,卻發現自己的設定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魔法師,立刻囧了。
“能幫我把桌子弄下來嗎?這個項圈太時髦了,出門有難度啊。”肖以鳴兩手平舉托著套在脖子上的大木桌說道。
“哼,你就扛著它跟我學魔法吧,廢柴!”
果然,有貓耳的生物都是傲嬌。
圖書館的NPC們對兩人的噪音充耳不聞,非常淡定地繼續看著書,連掃廁所的老大爺都是如此淡定,扛著拖把拎著水桶從他們面前走過,依舊穿著一身拉風的魔法袍,肖以鳴想幸好是夢境世界,不然偽裝魔法師穿著法袍可是要被法師協會抓起來蹲牢子的。
從門外走入一個少年,兩眼賊亮地在圖書館環視一周,目光從貓耳娘到了肖以鳴最後停留在老大爺的身上。
只見他驚呼一聲,飛撲到老大爺腳邊跪下抱住大腿:“老師,請收我為徒,將你的絕技傳授給我吧!”
老大爺一如既往的神棍:“這並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學會的。”
貓耳娘不知從哪裡找來另一個咖啡壺給自己倒咖啡喝:“看來這裡跟你一樣的二貨還挺多嘛。”
“請稱之為男人的幽默,只會用貓耳賣萌的咖啡少女是不會懂的。”肖以鳴一本正經地糾正道,眼看著少年搶過拖把和水桶歡欣鼓舞地去掃廁所,幸災樂禍。
貓耳娘冷笑著擰過他頭頂的貓耳:“別忘了你也有。”
肖以鳴無奈地歎氣:“果然,貓耳什麼的最討厭了。”
作者有話要說:存稿箱:輪子大概在快樂地吃海鮮睡懶覺過著豬一樣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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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貓耳是邪物(上) ...
獸耳控遍地都是啊,而又以貓耳最為廣泛。
傳說貓耳娘是一種令廣大otaku神魂顛倒的萌物,GAL遊戲經常以戴貓耳的萌系蘿莉或禦姐來作為賣點,只要是相貌姣好的少女,戴上一副貓耳絕對讓人氣翻倍——銀他媽裡的凱薩琳除外。
當然肖以鳴私心是比較偏向於兔耳的,顯人|妻。只要一腦補兔耳蘿莉搓著粉色蕾絲小圍裙忐忑地紅著臉,指著滿桌的美味求品嘗,他就覺得人生圓滿了。
“直覺告訴我,最好不要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樊越端著一碗冬瓜排骨湯出了廚房,身上還系著一條慘綠色的圍裙。
肖以鳴幽幽地歎了口氣:“慘綠少年,otaku的夢想,你不需要知道。”
要是真讓樊越知道他的想什麼,估計這頓飯就可以少添雙筷子了。
雖然對方不是什麼兔耳美少女,但是在人|妻這一點上顯然不需要他操心——大部分時候是如此。憑藉自己多年死宅的直覺,他莫名覺得自己的同居人還有條未顯示過的隱藏屬性——鬼畜。
啊哈哈哈,一定是錯覺啦,錯覺。
四菜一湯的美好午餐讓肖以鳴感動地努力扒飯,今天是休息日,樊越早早起來強拖肖以鳴去買菜,肖以鳴以多年未進菜場為由拒絕,又很快在午餐的威脅下屈服,最後不甘不願地嘟噥著“兩個男人逛菜場多奇怪”之類的話跟去了菜場。
菜場副本對於死宅來說有著天然的殺傷力,首先它的迷宮造型就讓足不出戶的肖以鳴敗下陣來,然後是它天然的銷魂味道,爛菜葉和魚腥味混雜在一起後形成了一種“毒氣”,不斷削減著肖以鳴的生命值,最後是洶湧的人流……
“這個副本太難刷了,我都覺得我快免費回城了。樊越……咦,人呢?!”肖以鳴在人群中雙手握著手機一邊刷網頁一邊發動跟隨技能緊跟樊越,一不留神技能失效,他掉隊了。
一條短信發來,是樊越的:【我在蔬菜區,身邊有個賣黃瓜的大爺,黃瓜挺水靈的,也蠻便宜,要買嗎?】
覺得這條短信槽點太多以至於渾然天成無從下手的肖以鳴無奈地撇撇嘴,扒開人群尋找買黃瓜的大爺。
樊越發動“殺價”技能,肖以鳴玩手機在旁邊圍觀,胳膊上的塑膠袋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沉。
“喂,我的負重超了,不能回血了。”肖以鳴對樊越說。
“堅持住,中午有肉吃。”
“……好吧,我吃點紅藥好了。”肖以鳴說著從口袋裡摸出一把糖果,“你也來一顆?雖然是小紅,但是好歹也能回點血。”
和肖以鳴相處了一段日子,已經適應了他的語言風格的樊越瞥了他手上的大白兔奶糖一眼:“真好奇你有沒有蛀牙。”
肖以鳴咧開嘴露出潔白的牙齒:“死宅的牙齒和胃一樣堅韌。”
在肖以鳴殷勤的推銷下,樊越還是剝開糖紙吃了一顆,久違的味道充盈在口腔中,有些懷念。
“走啦走啦,去買排骨,我吃了好久的排骨泡面愣是沒吃到真材實料過,急需補充。”肖以鳴拖著樊越就走,樊越也沒掙扎。
擁擠的人流,喧囂的環境,而此刻拉住他的人……
——“糟糕,得快點刷完副本,我的糖吃光了!”
……是如此不靠譜。
“喂,樊越,你發什麼呆?”肖以鳴吃了個半飽,看到樊越支著下巴看著他發呆,不由問道。
“沒什麼,想起早上買菜的事情。”
肖以鳴完全不覺得那個惡劣的副本有什麼可以懷念的,如果不是為了副本通關獎勵——食材,他才不會去下呢。他最常下的還是超市副本,面積小距離近,人少食物多,還大多可以即食。
肖以鳴夾了一塊醋黃瓜塞進嘴裡,酸溜溜的味道有傷味覺:“下次改做糖拌黃瓜吧,這個比較好吃。”
“再說吧。”對糖拌黃瓜沒有好感的樊越敷衍道。
兩人的口味還是調配不到一起啊,樊越對辣沒有好感,也不怎麼喜歡太甜的東西,而肖以鳴在飲食上也是個重口味人士。
下午的時候兩人各管各的對著電腦敲鍵盤,肖以鳴正在想辦法把上一本小說爛尾掉,為此沒少糾結。長老會都快滅光了,被妹子刺激爆了SEED的主角果斷秒殺了宿敵,軟妹自動鎖定了只剩一滴血的生命值,怎麼折騰都不死,最後成功獲救。
肖以鳴為軟妹的存亡與否思考了十秒鐘,妹子這東西是珍惜物品,為了讓廣大猥瑣讀者掏腰包更加痛快,果斷把燉好的便當召回來。就連那個古早古早的為了喚醒沒人性狀態下的主角而死最後被放進水晶棺的人|妻妹子都想辦法復活了,連被砍掉的腦袋都粘了回去,果然是愛情創造奇跡啊。最後坐擁後宮的主角就這麼牛逼哄哄被抬上了國王的寶座,幹了三年就傳位給得力手下,帶著後宮滿世界旅遊去了。
肖以鳴自嘲地笑出了聲,如果這都能算愛情,那真是廉價得連過期牛奶都不如。
算了,既然大家喜聞樂見,又能換錢,傻就傻吧,反正騙到訂閱來一個算一個。
樊越的手機響了,他接起電話還沒開口呢,那邊就傳來一聲咆哮:“樊越!你小子還活著嗎?!”
純爺們的氣場啊,幾米外的肖以鳴都聽到了。
“林靜秋?”
“廢話,不是我還能是誰?你小子好啊,出這麼大事都不和我知會一聲,不當我是朋友吧!你小子不地道啊。”
“你一直在國外,最近不是很忙嗎,也就沒跟你提。”
“靠,我都要回國了,你真是活到外太空去了。要不是劉飛告訴我你的號碼,你小子是不是還打算悶不吭聲地換了手機自己一個人重新開始去了?”
肖以鳴無意窺探室友的私事,只是在心裡默默吐槽下這個大嗓門的爺們竟然有個這麼文藝青年的名字,塞上耳機玩遊戲去了。
樊越走到陽臺上,林靜秋的嘮叨聲就沒聽過。雖然知道他從小愛囉嗦,外人面前一副頹廢大叔的樣子,到了熟人那裡嘴巴就閉不上了。
劉飛早就嘲笑過他,一個爺們兒的話怎麼能這麼多。奈何某人就是不以話嘮為恥。長得人高馬大,誰知還有顆聖母心。
“總之你小子給我等著,下周我就回來了,到時候記得請我吃飯。”
“喂喂喂,我現在一窮二白,怎麼請啊?”
“聽說你都學會自己下廚了嘛,好歹認識這麼多年了,我怎麼能不捧個場呢,哈哈哈,以後你媳婦有福啦。”
“林靜秋……”
“我知道我知道,不能找女媳婦找個男媳婦也行,只要不找我……”
“林靜秋!”
“哈哈哈,不開玩笑了,有話等我回來再說,掛了。”
樊越站在陽臺上看著手機,一時間百感交集。他和劉飛、林靜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劉飛家在國外,小時候由奶奶撫養大,大學的時候出國投奔父母去了。林靜秋是念完大學才出國的,和劉飛一起鬼混泡洋妞去了。
午後的天空一碧如洗,卻又仿佛蒙著一層紗。
肖以鳴從陽臺門後伸出個腦袋,手上舉著一隻印了萌妹圖的杯子:“要來一杯清熱去火的菊花茶嗎?”
“……不了,謝謝。”
電腦前久坐的肖以鳴揉了揉乾澀的眼睛繼續推薦道:“護眼哦。”
樊越冷下臉瞪了他一眼,肖以鳴立刻縮了,故作不在意地啜了一口菊花茶:“味道不錯。”然後轉身回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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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貓耳是邪物(中) ...
接下來幾天的夢境是不折不扣的噩夢——對於肖以鳴來說。
“誰來告訴我為什麼當個魔法師要學游泳。”肖以鳴抱著浴巾站在游泳池前掙扎著不願下水。
“如果你能在水底燃燒出一個火球,你就通過了我的考試。”貓耳娘拿著細細的耳勺掏耳朵。
“水底沒有氧氣,哪來的點火啊!”
“我不管你怎麼辦?反正這個泳池水平面以下,弄出火來就可以打包滾蛋了。”
肖以鳴苦著臉看著藍汪汪的游泳池,空空蕩蕩的泳池裡只有他一個人。
最重要的是……他不會游泳。
“喂,老師,其實我是一棵仙人掌,喝太多水會死掉的。”肖以鳴回頭一本正經地對貓耳娘說。
貓耳娘一把拉起他的胳膊一個過肩摔,肖以鳴只覺得自己在空氣中暈眩了半秒,然後撲通一聲掉進了水裡。
大量的水湧進了他的鼻腔,窒息的恐懼讓他努力掙扎了起來。
“老子不會游泳啊!救命!!!help!!!”
貓耳娘用隨身攜帶的咖啡壺給自己倒了杯咖啡,美美地啜了一口。
肖以鳴在水中足足掙扎了五分鐘,喝下了巨量的摻雜了漂白粉的水,還好夢境裡味覺遲鈍,他沒有太大的異樣感。
五分鐘後他躺在水面上看著刺眼的陽光發呆,他怎麼還沒淹死呢?
貓耳娘微笑著說道:“恭喜你學會了游泳。”
肖以鳴平躺在水面上裝屍體,視線瞥過泳池壁的時候驚恐地發現水量減少了三個刻度。他到底喝了多少水啊!
這種學游泳的方法也太坑爹了吧!
學會了游泳就要開始學習魔法了,肖以鳴伸出濕漉漉的手大聲念道:“火球術!”
小火苗從他指尖竄出來,旋即悠悠往下墜,碰到水面之後就滅掉了,這次連象徵性的一縷青煙都省略了。
“就這麼點水準,看來你要學會把水電離點火還遠著呢。”貓耳娘嘲笑道。
“喂,你劇透啦。”肖以鳴瞪她。
“啊?不好意思,我不小心順口了,這條方法不能算通過,另闢蹊徑吧。”貓耳娘殘忍地說道。
“……”
肖以鳴躺在水面上繼續發呆,太陽有點刺眼,他想變出個墨鏡來戴著,又想到不能作弊,哎,感覺好痛苦。
翻了個身繼續發呆。
十分鐘後。
“你在這麼漂下去游泳池的水都要被你喝幹了!快別喝了!”貓耳娘喝了一會兒咖啡,再一抬頭發現背朝上躺在水裡的傢伙已經把泳池的水喝得快見底了。
肖以鳴費力地再給自己翻了個身,堅持說道:“別管我,我沒醉,我還能喝。”
“二貨,滾!”
迎面而來的咖啡壺正中肖以鳴的腦殼,他摸摸受創的腦殼,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快點練習火球術啊,集中精神力,累了就冥想,想完了就繼續練習,再不好好幹你就要被時代拋棄了,你這個廢柴!”
肖以鳴有氣無力地伸出手:“火球術……”
這次濕漉漉的手指上連個火苗都沒出來。
“一定是魔力用光了。”肖以鳴振振有詞地說道。
“滾,你才放了一個火球術好吧!”
“我不但是個貧血的法師,還是個貧法的法師。”肖以鳴說道。
“那根本不能演算法師了好吧!那是廢柴!”
“我就是根廢柴。”
論臉皮厚度,貓耳娘這種生物是沒辦法打敗創造她們的死宅的。
這樣單方面慘無人道的精神折磨持續了整整一周,每天晚上肖以鳴一入夢就躺在泳池裡裝死,喝光一池子的摻了漂白粉的泳池水,然後躺在泳池底發呆,貓耳娘的臉色像是彩虹一樣輪了一遍,最後定格在了黑色上。
“廢柴,你的同伴都快出師了,你還在喝泳池水。”貓耳娘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
“哦,他怎麼練習的?”肖以鳴懶洋洋地問了一句。
“每天清晨五點鐘去山上跑步,後面追著阿狼放養的十五條獵狗,而你躺在泳池裡喝水;八點鐘的時候他開始劈柴,身上帶著二百公斤的負重,而你還在泳池裡喝水;下午他和阿狼在實戰演習,每天傷痕累累半死不活,而你,還在游泳池裡喝水!”
肖以鳴打了個哈欠,翻了個身繼續喝水。
“算我怕了你了大爺,趕緊給我出師吧!每天在這裡看你喝水我都快無聊死了!”貓耳娘終於忍無可忍地抓狂了。
肖以鳴舉手求饒:“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泳池裡的水已經很淺了,他站了起來,左手按在水面上思索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大氣系的魔法最基礎的那個是什麼?”
“風刃。”貓耳娘說。
“我要能吹泡泡的。”
“……”貓耳娘看他的眼神越發詭異了,“那氣泡術吧。”
“氣泡術——!”
一個巴掌大的氣泡從水底下冒了出來,努力往上浮,肖以鳴右手塞進氣泡裡,一撮小火苗順利在氣泡中燃氣,雖然亮了不到兩秒就熄滅了。
“妹子啊,我可以出師了吧。”肖以鳴抬頭問道。
貓耳娘的臉色已經猶如鍋底。
“還是說你還想看我喝一周的水?”
“好滾不送!”
肖以鳴果斷滾了,滾出大門的時候忽然想到傳說中的絕技還沒學,立刻回頭找貓耳娘:“喂,絕技呢?傳說中的必殺技啊禁咒啊你還沒教我呢,我在這裡喝了一周的水不是為了學個吹泡泡的技術啊,這玩意兒只能騙騙幼稚園的小妹妹,我可不想被當戀童癖啊。”
貓耳娘懨懨地看著他,從包裡摸出兩個貓咪款的手套——足有正常人三個手掌大的含粉色肉墊的毛絨手套。
“卡哇伊~”死宅猥瑣的心靈被治癒了,貓耳娘加上毛絨肉墊手套果然是無敵的,“戴上手套和貓耳最配了。”
貓耳娘有氣無力地問道:“知道我為什麼要戴上嗎?”
肖以鳴搖頭。
“因為我手太小,掌摑人的時候不夠勁道。”
話音剛落,貓耳娘從地上暴起,一拳將去而複返的肖以鳴揍翻在地,巨大的貓爪在他臉上用力一拍,然後啪啪啪啪啪的掌摑聲不絕於耳。
肖以鳴看著頭頂燦爛的陽光和貓耳娘猙獰的臉,仔細思索自己到底做錯什麼了。
好像……除了每天喝水他什麼都沒做吧!
這巴掌挨得真冤啊。
作者有話要說:存稿箱:情商極低的死宅= =
順便,我回來了
21
21、貓耳是邪物(下) ...
“老師,請教導我如何成為一個偉大的魔法師。”
“保持童貞,不要破|處。”
肖以鳴翻了個白眼:“喂,嚴肅點啊。”
貓耳娘給自己倒了杯咖啡:“我是認真的。”
“可是為什麼我現在還是這麼弱?魔法都放不太出來。”肖以鳴抖了抖手指,幾縷青煙冒了出來,連個火苗都沒有。
“因為你缺少覺悟。”
“啊?什麼覺悟?”
貓耳娘同情地看著他,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已經二十五了,是一個魔法師的年紀了。”
“……”
“有女朋友嗎?”
“沒。”
“那有過女朋友嗎?”
“……沒。”
“拉過妹子的小手嗎?摸過妹子的小臉嗎?”
“………………我七歲同母異父的混血兒妹妹可以湊數嗎?我還親過她的小臉。”
貓耳娘了然:“難怪一點覺悟都沒有,都二十五了,連妹子的小手都沒摸到過,要是我也不好意思承認自己的年齡。”
被打擊得體無完膚的廢柴死宅默默投池自盡,趴在泳池裡繼續喝水。
“給老娘滾上來學魔法!!!”
肖以鳴立刻以無師自通的狗刨式游法遊到岸邊往上爬,諂媚地蹲在貓耳娘面前雙手合十:“求傻瓜教程。”
貓耳娘猙獰著臉齜牙咧嘴地瞪他,用大貓爪在他腦殼上一敲:“二十五歲的童貞少年啊,恭喜你習得水系魔法——海納百川。”
“……因為我喝了好多泳池水嗎?”肖以鳴囧著臉問道。
“算是吧。”
“可是這有什麼用?”
“以後別人用火球燙你你就吐口水淹死他。”
“……”
肖以鳴瞪著貓耳娘,貓耳娘啜了口咖啡淡淡道:“有什麼不滿意嗎?”
肖以鳴比出一根中指:“海納百川——!”
口腔裡一下子充滿了水分,仿佛唾液腺一下子爆發了,不知從哪裡溢出來的水像是高壓水管一樣徑直沖出了口腔,因為張嘴不及時,肖以鳴不幸地付出了慘痛的、失去兩排牙齒的代價。
夾雜著牙齒的水柱直直打在貓耳娘臉上,她連慘叫都來不及,一下子就被沖到了鐵絲網上,轟的一聲,鐵絲網破了個大洞。
“果然是絕招,威力比火球大多了!不過總讓我想到嘴炮這個詞是怎麼回事啊……”肖以鳴捂著缺牙漏風的嘴欣喜地叫道。
“肖、以、鳴——!!!”
遠處傳來貓耳娘狂怒的叫聲,肖以鳴果斷爬回游泳池裝死。
貓耳娘站在泳池旁上躥下跳:“你給我上來!”
“上來了我就是瓜貨,貓果然不會游泳。”肖以鳴得意地說。
缺了牙齒的嘴裡一直在冒血,雖然他催眠自己這是番茄醬的味道不會難以下嚥,但是總還是有點驚悚的。哎,牙齒沒了可怎麼辦啊,要是讓樊越看到了指不准會被笑死。
要不在嘴巴上裝個鳥嘴?還可以充當一下發炮臺,一張嘴要誰死誰死,整一人形兵器啊。
哎……牙齒可怎麼辦啊。就算鑲一副烤瓷的也經不起水流這麼衝擊啊。
肖以鳴苦惱地躺在水池裡,任由貓耳娘在岸上跳腳。
可惜十分鐘後他終於還是淡定不能了,因為他眼角的餘光瞥見一個人從泳池週邊的鐵絲網之間的破洞中走了進來,就是之前貓耳娘撞出來的那個。
喂,這貨是誰啊,是野人吧,一定是野人吧,這領先了時尚界二十年的回歸自然的穿衣風格,這桀驁不馴的鳥窩頭造型,這趕超一切名牌皮包的自製麻袋,這這這……樊越,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啊!
“肖以鳴……”
“樊越……”
兩人相顧無言。
“我以為你想不開在泳池裡咬舌自盡了。”樊越看著糊了一臉血水的肖以鳴臉色古怪地開口道。
“那只是一點從牙縫間滲出的血而已,一個堅強的男子漢也不能避免牙齦上火的困擾啊,它就跟痔瘡一樣難纏。”肖以鳴聳聳肩說道。
“……牙齦出血能嚴重到滿臉是血嗎?”樊越顯然不相信他的糊弄。
“痔瘡一樣能血流成河,可怕程度不亞于產婦血崩,男人通常不大能適應這種失血狀況,畢竟咱們沒有一月一次被迫出血的困擾。所以面對鮮血面不改色的通常是妹子啊。話說回來,你到底去哪了?怎麼弄成這副德行,是穿越了嗎?”
樊越看他的眼神越發不善,最後冷笑道:“托你的福。”
“別別別,我可不是上帝,從不向人類佈施恩澤,我只負責散播YY廢料。”
樊越沒理會他,轉而問貓耳娘:“他出師了嗎?”
“啊,出師了。”
“我可以揍他嗎?”
“沒問題!”貓耳娘高高興興地說道。
樊越乾脆俐落地跳進了泳池裡,肖以鳴一怔:“靠,你會游泳?”
樊越以快速而標準的自由泳回答了他的提問。
“喂喂喂,我不要上岸啊!岸上有個兇惡的boss等著我,讓我回歸大海,我是一條美人魚啊,沒水會死的!!”
已經開始胡言亂語的肖以鳴被樊越丟上了岸,他還在糾結這傢伙的臂力什麼時候這麼大了。
貓耳娘悠悠地往手掌上套貓爪手套,肖以鳴下意識地覺得自己的臉頰又要遭殃了,頓時苦了臉。
“你來還是我來?”樊越問她。
“一起好了。”貓耳娘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救命啊——!!!”
一頓胖揍之後,肖以鳴摸著自己青腫的臉幽幽歎息,樊越坐在他身邊曬太陽,貓耳娘喝著咖啡看著藍汪汪的游泳池,一時間周圍靜默無言。
“樊越,現在我看起來是不是很糟糕?”肖以鳴嘴間漏風地問道。
“像砧板上的豬頭肉。”
“……”
肖以鳴歎息得更憂鬱了。貓耳娘喝光了自己的咖啡終於忍不住了:“還躺在這裡裝死做什麼?快點去把牙齒補好,然後就可以滾蛋了,別讓我再看見你。”
肖以鳴向樊越伸手,樊越在拉還是不拉之間猶豫了幾秒,最後還是本著那麼一點同伴的情分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誰知這小子站了起來對他露齒一笑——露出一排牙床,樂呵呵地念道:“海納百川~”
還沒等樊越反應過來,他已經被一道湍急的水柱沖入了泳池中,而始作俑者正咧開沒牙的嘴沖他樂,轉過身拍拍屁股就跑掉了。
躺在水裡的樊越發了會兒呆,確定剛才沒有看錯——肖以鳴的嘴裡噴出了一股水柱,將他沖進了泳池裡。
這傢伙……聽他抱怨了一周了,一直在喝泳池的水。現在終於因為喝了太多摻雜漂白粉的水而變異了嗎?
會噴水的缺牙豬頭嗎?果然是非人類。
作者有話要說:PS:寫這章的次日,我從飯裡啃出了一顆指甲蓋大小的石子,牙都快崩了。這是被肖以鳴詛咒了吧﹁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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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噴水怪獸和野人騎士(上) ...
“你好。”
“……你好。”
“樊越遮遮掩掩地跟我說他和別人同居中,我以為是金屋藏嬌了。”
“真不好意思,我爸造人的時候不小心提供了個Y染色體。”
“發現了,我早該想到,那小子怎麼可能找個漂亮美眉同居呢。”
“……”
門外的青年一臉胡渣,不修邊幅的衣著讓肖以鳴有種見到同類的感覺。
“我來蹭飯。”他理所當然地說道。
肖以鳴點點頭:“樊越跟我說過了,他現在還沒下班,先進來吧。”
青年笑嘻嘻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肖以鳴。”
“哦,我叫林靜秋。”
“噗——!”肖以鳴給他倒了杯菊花茶,自己正喝著呢,一口水就這麼噴了出來。
林靜秋像是早就猜到他的反應了,聳聳肩:“安靜的靜,秋天的秋。我爸媽給我取名的時候確實抱了點不切實際的妄想。”
肖以鳴神情複雜地看著他滿臉的胡渣和死宅的穿衣風格,認同地點點頭。之前就聽到樊越提起過這個名字,那時候倒是沒多想,直到今天見到這個名字的主人他才覺得……這個世界是不真實的——為什麼這麼個不修邊幅的邋遢爺們會有這麼個文藝青年的名字啊!
等樊越回來的時候兩人已經儼然一副哥倆好的架勢了,肖以鳴給林靜秋展示了一下裝滿了漫畫和手辦的書架,還有各個角落裡的萌系抱枕。而林靜秋在確定這裡只有一張床後終於淡定不能了,但是出於對友人的尊重,他倒是什麼都沒說。
靠,還真同居了!
“看到阿越在廚房裡忙活的樣子,我總覺得是在做夢。”林靜秋遠遠看著廚房裡的樊越,神情複雜。
“他菜做得可好吃了。”
林靜秋神情古怪:“能吃到他親手做的菜,不枉我這趟回國。”
“你回來就為了看看他?”肖以鳴問道。
“一部分原因吧,最主要的是……”林靜秋沖他擠了擠眼睛,“找他給我打工,哈哈哈哈,這小子終於淪落到給老子打工了,這次輪到我狠狠壓榨他,以前我也在他家幹過,假期兼職,我們仨,還有個劉飛,一起做了個專案,結果盈利還不錯,我爸還大吃了一驚。”
肖以鳴沉吟了半晌,嚴肅地對林靜秋懇求道:“請狠命壓榨他,但請務必放他回來煮晚飯。”
林靜秋的臉扭曲了一下:“放心,都認識這麼多年了,我良好的人品有目共睹——我只殺熟。”
“……我更擔心了,以後是不是只能吃到夜宵了。”
林靜秋這人其實挺自來熟的,一頓飯下來三人已經儼然一副打小相識的架勢了,雖然其中兩個確實是打小認識,肖以鳴不由開始懷疑某人是不是夾帶了提升好感度的作弊器。
吃完飯照例肖以鳴去洗碗,樊越和林靜秋出去散步了,順便商量事情。
對於肖以鳴來說,一個人在家才是最正常的狀態,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找樂子,可是對於突如其來的二人生活,他卻沒有太大的不適應。
也許是因為真正相處的時間並不多吧,樊越白天一般不在家,晚上兩人各管各,反倒是睡了之後才是黏糊在一起的。夢中的世界雖然是虛假的,但是人卻是真的。
還是把他當朋友了吧,肖以鳴心想。
朋友這個詞,還真是挺遙遠啊。從小到大,雖然不乏關係不錯的同學,但是真正讓他覺得能算上好友的大概只有竺繁一個了。他一向性格孤僻,很多事情漠不關心,如果不是竺繁一直站在他身邊幫他許多,也許現在的他會比現在更糟糕。
但是竺繁是個混蛋,是個一邊看肖以鳴寫的三流YY小說一邊說好難看可是卻一直耐心幫他挑錯的混蛋;是個總是懶洋洋漫不經心可是對他卻一直很耐心的混蛋;是個……
是個拋下朋友就這麼一個人死得面目全非的混蛋。
沒什麼比死亡更乾脆更殘忍,尤其是這樣突如其來的不告而別。
肖以鳴一個人蜷縮在床上打遊戲,心情一直陰沉沉的,門外傳來開鎖的聲音,樊越回來了。
“林靜秋呢?”肖以鳴抬頭問道。
“回家去了,郊區那裡他有房子的。”樊越回道。
屋裡再次沉寂了下來,只有肖以鳴手上的PSP發出各種古怪的音效。樊越也在床頭坐下,手上拿了份報紙。可是腦中卻始終回蕩著林靜秋的話。
“沒想到你竟然看上這小子。”飯後散步的時候林靜秋頗有些無奈地說道。
“我和他不是那種關係。”
“得了得了,整個屋子裡就一張床,別告訴我你連一張床都買不起?”林靜秋揶揄他。
不知道要怎麼解釋這陣子在他身上發生的難以用常理解釋的遭遇,樊越只能沉默以對了。可是和這傢伙合租也並不只是因為他控制夢境的能力能夠讓他遠離噩夢吧,或許一開始是好奇,可是後來……
也許是有些好感了。
雖然那傢伙是個不折不扣的異次元生物,但是相處起來卻意外地輕鬆,不需要思考太多,經常會遇到有趣的事情,雖然有時候會讓人哭笑不得。
想起晚餐前肖以鳴打開電飯煲,看著裡面密集的泡沫呆滯了一會兒,立刻關上蓋子回頭問他:“喂,你不會是用洗衣粉淘米了吧,現在交代還來得及,我去買三盒飯回來。”
那種茫然又好笑的表情讓樊越的心情一下子愉悅了起來。
林靜秋瞥了嘴角上揚的樊越一眼,搖頭歎氣,完了完了,這傢伙……
“其實肖以鳴人還是挺實誠的,但是之前我從沒想過你會喜歡這種……”林靜秋斟酌了一下用詞,說道,“怎麼看和我們都不是一類人。”
樊越挑了挑眉:“我倒是覺得他和你挺像,至少在穿衣服這方面,我記得你也有件小熊睡衣,為此劉飛和我嘲笑了你一整年。”
“呸,說了多少次了,那是我媽買給我的,放在衣櫥裡從來不穿。還有,你這個‘也’聽起來真可疑,嘖嘖,你該不會真喜歡我這口吧。”
“你非要這麼質疑我的審美我也沒辦法,畢竟自戀是你的事。”
林靜秋摸著下巴上旺盛的胡渣長長歎了口氣:“好吧,說正事,你到底願不願意來幫我?”
樊越許久沒回到,林靜秋砸了咂嘴:“我知道你從小就要強,什麼事都想一個人擔,可你也該想想,我和劉飛就因為這樣才更擔心你。來幫我吧,不過先聲明,國內的事情我會全權交托給你了,畢竟我家大本營還是在A國。”
“讓我考慮一下。”最後樊越如是說道。
“嗨嗨,你慢慢想,過了這村我就不給你留門了,走了,bye。”
林靜秋的背影在路燈下逐漸遠去,邋遢的形容讓他看起來像是個落魄的旅人,讓人連一點打劫他的興趣都沒有。
樊越無聲地笑了笑。其實早就做好決定了啊,何必這麼矯情呢。
“林靜秋!”
走遠的落拓男人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他,臉上笑嘻嘻的,仿佛早就知道他會叫住他。
“不用給我留門了。”樊越說。
“啊?”
“直接給鑰匙就行。”樊越朗聲說道。
“你小子……”林靜秋也笑了起來,“知道了知道了,過兩天再來找你。”
作者有話要說:一個短篇,《飛升飛太早》
大致是說一個修真者被師傅騙去飛升後發生的坑爹故事,生生把自己的西皮的給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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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噴水怪獸和野人騎士(中) ...
床頭燈昏黃,肖以鳴劈裡啪啦地打著遊戲,過一口沒一口地喝著他的菊花茶,偶爾側過臉偷瞄樊越一眼,然後繼續打遊戲。
“你看我做什麼?”被數度偷窺的樊越終於問道。
“我在想要不要插上耳塞,聲音有點吵。”肖以鳴指著PSP小聲詢問道。
“不用。”
屋裡再次回歸了沉默。
肖以鳴繼續劈裡啪啦地粗暴按鍵,許久終於受不了這種按潮湧動的氣氛,憤憤地將PSP往被子上一丟,抽走樊越的報紙問道:“喂。”
樊越靜靜地看著他,在燈光下顯得尤為深邃的眼睛裡仿佛流淌著一種令人心悸又不解的情緒。
肖以鳴莫名有些震悚,斟酌了一下語句後問道:“總覺得有點無聊。”
“嗯。”
“難道兩個人同居就是每天這麼打遊戲的打遊戲看報紙的看報紙嗎?總覺得少了點什麼。”肖以鳴皺著眉頭思索著,還扒拉著半長不短的頭髮。
樊越輕笑了起來:“確實,因為一般同居的都是情侶,所以還可以做點少兒不宜的事情。”
“呃……”肖以鳴噎住了,尷尬地把眼神往一旁飄,“除了情侶單純的合租也是有的。”
“但是他們不會睡一張床。”樊越饒有興致地看著肖以鳴的臉開始泛紅,故作不解地問道,“你臉紅什麼?”
肖以鳴摟著蘿莉抱枕吱唔了兩聲:“大概是窗戶沒開,太悶了。”
確實是太熱了些,肖以鳴穿著長袖的小熊睡衣都嫌熱,卷起袖子和褲腿在那降溫,長期不見陽光的膚色白的晃眼,乾淨得讓人有點難以置信。
“你……脫毛嗎?”樊越忍不住問道。
“啊?脫毛?”肖以鳴被他問得有點犯窘,低頭看著自己光溜溜的小腿,旋即惱羞成怒地叫道,“這是遺傳,遺傳!我爸也這樣!”
樊越靠過去用手指戳了戳他露出來的小腿,無辜地笑了笑:“真的一根毛都沒有。”
“滾,沒有毛也不能推翻老子的爺們身份!”肖以鳴抬起就是一腳,結果踹的力度不夠大,一蹬腿就被樊越拽住了腳踝。
“放開!”肖以鳴掙扎了一下,悲催地發現自己長期缺乏鍛煉的後果就是力量完全跟不上啊。
樊越輕輕鬆松將他按到在床上,居高臨下地俯視他,肖以鳴則是一臉惱羞成怒地瞪回去。樊越也穿著居家的睡衣,松垮垮的領口裡露出形狀好看的鎖骨,還有半遮半掩的胸肌。肖以鳴一下子嫉妒了,依稀記得曾經見過某人下半身裹著毛巾露出六塊腹肌的樣子,雖然當時不覺得那身材令人嫉妒,可是在今天這種被絕對壓迫的情景下,他忍不住開始肖想如果自己有這種身材……一定反壓回去!
“喂,你壓夠了沒有,再壓下去會懷孕的。”肖以鳴癱著一張臉實則羞惱到了極點。
“放心,兩個男人就算做到精盡人亡也生不出來。”
“好像也對……”肖以鳴喃喃道,然後渾身一激靈,“不對!這不構成你壓著我不放的理由啊!想耍流氓還看對象男女嗎?男的也有被耍流氓的可能啊!”
樊越忍不住笑出聲,貼在肖以鳴的頸窩笑得喘不過氣。
被個大男人結結實實地壓住的感覺實在是太氣悶了,他以為自己是萌妹子抱枕嗎?又軟又輕?這傢伙根本是又硬又重啊!這手感……不去淘寶退貨簡直天理不容啊!
更苦逼的是這廝不能退貨……自掏郵費都不行。
直到睡覺的時候肖以鳴的心裡還是揮之不去那種彆扭的感覺。
他不喜歡這種毫無空隙的距離,哪怕是曾經最好的朋友也不曾靠得如此之近。他對於別人總是抱著一種與生俱來的疏離感,並且堅信人與人之間不能像是彈塗魚和灘塗一樣親密無間。
輾轉反側的肖以鳴在床上來回滾動,像是煎荷包蛋似的翻來覆去,哪怕只是開著小火荷包蛋都該煎熟了,可是他卻還是沒有一絲睡意。
樊越被騷擾得也睡不下去,啪地打開床頭燈,用一種說不出是幽怨還是無奈的眼神看著亂滾的肖以鳴。
“睡不著?”樊越歎了口氣問道。
“……嗯。”肖以鳴正在回憶樊越牌抱枕和軟妹牌抱枕的差異,並且吐槽前者從體積品質舒適度上都是如此不過關,因為睡前被這個不合格抱枕騷擾了一番,他此刻完全無心睡眠。
樊越伸手按住他來回滾動的身體:“打住,睡覺。”
肖以鳴渾身僵硬地攬著抱枕,樊越攬著他,兩人就以這種僵硬的姿勢進入了睡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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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肖以鳴像是僵屍一樣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樊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在幹什麼?”
“我好像被施展了石化術。”肖以鳴苦惱地說,“一定是因為你睡前強迫我保持僵直,這個僵直效果太持久了點。”
樊越揉了揉額角說道:“該回馬戲團了。”
“啊,那個使了一手好鞭的蘿莉妹子,許久不見了。”肖以鳴的僵直立刻解除,一下子跳了起來。
回到馬戲團的時候大家正在忙著準備節目。
莉莉絲團長的大嗓門迎面而來:“什麼?!又死了,可惡,這都第幾個了,那翼虎也太不識相了。”
“團長,那是因為你克扣它的伙食費……”
“閉嘴,反正頭會被咬掉,留下來的身體也沒用了,乾脆當翼虎的口糧好了。”
“……就是因為這樣翼虎才習慣不放過任何一個伸進他嘴裡的腦袋。”
肖以鳴和樊越在門口站了良久,最後肖以鳴小聲建議道:“我覺得我們還是走遠點比較好。”
“嗯。”
“站住!”莉莉絲一把掀開帳篷的簾子,一手拎著一個將兩人拖進了帳篷裡。
被關在大鐵籠裡的翼虎一副饑腸轆轆的樣子,用紅通通的眼睛看著莉莉絲,一臉的饞樣,眼神還直往肖以鳴身上飄。
肖以鳴渾身一哆嗦,被食肉動物這麼覬覦可絕對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頂蘋果的你也回來啦?太好了,之前那個也死了。”莉莉絲高興地說道。
“……”樊越也覺得壓力大了。
“團長,雷豹也餓了。”旁邊一人提醒道。
“讓它再餓一會兒,明天頂蘋果的就死了。”
“我們到底是回來幹什麼的?”肖以鳴扭頭問樊越。
“被壓榨到貢獻出最後一份肉。”
“我以為青銅五小強就已經夠悲催了,誰知這妹子比雅典娜還喪心病狂。”肖以鳴嘟噥著抱怨,直接被莉莉絲一鞭子抽翻在地。
“嘀咕什麼呢?有話大聲說!”
“妹子啊,你這一手馬鞭略顯兇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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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噴水怪獸和野人騎士(下) ...
肖以鳴對於兇殘的定義再一次更新了。
此刻他咯吱窩裡夾著自己的腦袋,另一手挽著血流滿面的樊越,兩人互相攙扶著離開了馬戲團。
身後觀眾興奮的歡呼聲是如此響亮,對馬戲團的暴行熟視無睹。
為了把自己的腦袋從翼虎的嘴裡扒拉出來,肖以鳴不得不徒手上陣和翼虎搏鬥,因為失去了腦袋,他沒法使用自己威力最大的魔法技能。觀眾們表示用看三流馬戲的錢欣賞到了鬥獸場才有的人|獸角鬥真是賺翻了。
這只翼虎一定有個兄弟叫定春!這群對人腦袋有著兇殘覬覦的生物!
而樊越則更鎮靜了一些,每次射飛鏢的人將飛鏢射到他的腦門上,他都會手動把飛鏢拔下來插到蘋果上。觀眾們覺得這是個新奇的魔術表演,看得相當津津有味。
唯一覺得遺憾的人大概是團長莉莉絲,以及沒有吃到肉的魔獸們。
“死裡逃生的感覺怎麼樣?”肖以鳴問道。
“不怎麼樣。”
對著夕陽相顧無言的兩人都沉默了。
“我得想個辦法把腦袋裝回去。”肖以鳴抱起自己的頭苦惱地想抓頭髮,可是一摸脖子以上發現空空的,只得彆彆扭扭地去揪孤零零的腦袋上的頭髮,感覺更奇怪了。
“既然還沒死就回來貢獻最後一份光與熱啊!”團長莉莉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樊越,讓我們朝著夕陽奔跑吧!”
“嗯……”
“快,快別讓他們跑了,追!”莉莉絲氣急敗壞地跳腳,肖以鳴和樊越就這麼前腳跟後腳一路奔向夕陽……
肖以鳴手忙腳亂地給自己裝上腦袋,回頭就是一句惡毒的咒語:“海納百川——!”
噴湧而出的水柱將追兵清掃一空,肖以鳴得意地狂笑了起來,這次嘴張得及時,剛補上的牙齒沒有再次被沖斷。
“早說了老子的海納百川……”
天下無敵。
但是“海納百川”四個字剛出口,滿嘴的牙齒又在水流中離開了牙床,跑在他前面的樊越像是被高壓水柱噴到的可憐紙盒,一下子被掛到了樹上。
“給你二十秒把自己晾乾了爬下來,不然追兵就要原地滿血復活了!”肖以鳴滿嘴流血口齒不清地叫道。
樊越從樹上跳了下來,惡狠狠地瞪著肖以鳴。
肖以鳴攤手:“誰知道我隨口一說海納……”
話還沒說完,樊越已經一把按住了他的嘴:“閉嘴!”
不需要集中精力釋放的大威力魔咒還沒有冷卻時間,當真是殺器啊,從此以後這個詞就要成為禁語了。
狼狽逃竄的兩人在跑出萊肯市之後終於甩脫了追兵,心有餘悸的肖以鳴靠在樹邊喘勻了氣,樊越臉不紅心不跳,一副飯後散步的愜意樣子。
“魔法師和騎士的體力果然不是一個等級上的啊。”肖以鳴長歎道。
“那是因為之前一整個星期我都在慘無人道的地獄模式訓練中。”樊越想起那段悲苦的經歷,那陣子他每天起床都有種終於解脫了的感覺,而更讓人心情陰鬱的是一問肖以鳴,這廝竟然是在游泳池裡躺著喝水。不過他的麻煩也不少,他每天早上醒來就要直奔廁所,再不去總覺得自己會尿床。
夢境的世界裡充滿了各種各樣奇妙的意外。
比如……
“誰能告訴我為什麼不到十米的距離,我們一下子穿越到了沙漠裡?”樊越瞪著肖以鳴問道。
肖以鳴摸著脖子上清晰可見的針腳解釋說:“我剛才設想了一下接下去的冒險,覺得有必要去傳說中的沙漠中的綠洲國度尋找最美麗的公主殿下。”
“這種沙漠氣候,她的臉會溝渠交錯像是陳屍千年的木乃伊。”樊越惡意地說道。
“閉嘴!”肖以鳴的臉一變,完蛋了,搞不好這次真的會見到一個木乃伊款式的公主。要不還是打道回府去找人魚美眉算了,不行,萬一她們牙齒尖利,打啵的時候可是會發生流血事件的啊。
前方的沙土裡有什麼聳動,兩人眼睜睜地看著一條尖牙利嘴的兇惡人魚從沙地裡爬了出來,晃動著巨大的魚尾往肖以鳴的方向爬來。
“……這是什麼?”樊越看著人魚,實在無法把童話裡的美麗生物和這種沙地裡鑽出來的可怕怪物聯繫在一起。
“快、快把它埋回去!”肖以鳴嚇了一大跳,結結巴巴地叫道。
“這就是傳說中的野外小怪?不過在沙漠裡出現人魚也太扯淡了。”樊越疑惑地喃喃著,從背後解下了狼人送的騎士佩劍,連劈帶砍地就把人魚捅死當場。
陳屍沙漠的人魚屍體看起來分外猙獰,一副被蒸幹了水分的魚幹樣兒。
“城鎮與城鎮的路上一般充滿了小怪,拿好你的精靈球準備抓精靈吧。”肖以鳴攤了攤手無辜地說道,對自己剛才腦補人魚的行徑閉口不言。
“……你又穿越到哪裡去?”
“呃……古早的一部經典GBA遊戲,我的遊戲啟蒙啊。”
古怪的鳥叫聲從遠方傳來,巨大的黑色鳥類由遠及近,在地上投出巨大的陰影,肖以鳴用手擋住刺眼的光線眺望著,驚訝地叫道:“哇,好胖的鳥!”
大鳥嚎叫一聲,從屁股裡產下了一個又一個的蛋,足有腦袋大,一掉到地上就轟然爆炸。肖以鳴這才覺得怕了,這種全自動的轟炸機真的不算作弊嗎?還是因為最近他玩憤怒的小鳥太開心了以至於夢裡都沒忘記,還把兩種鳥類二合一了,也許是覺得產後放屁的那種鳥實在是太缺乏美感了。
肖以鳴一邊拽著樊越逃跑一邊得瑟地對他炫耀:“沙漠裡的怪物大多是火屬性的,這種時候就要拿水系魔法來對付它,而且這種地對空戰鬥必須要遠端,比如我這種牛逼的魔法師,啊哈哈哈,看我的絕技——海納百川!”
Piu~的一聲,細小的水柱從肖以鳴張大的嘴裡飆了出來,只彈出了半米就沒了動力,全都灑在了他的臉上。
“……”樊越看著呆滯的肖以鳴翻了個白眼。
關鍵時刻一點都靠不住的傢伙。
“我突然被降級了嗎?!”肖以鳴茫然地問道。
“這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們再不跑就要被這只下炸彈的鳥玩死了。”樊越冷靜地說道。
轟的一聲,近在咫尺的爆炸將兩人都掀翻了,樊越看著這只高空投炸彈的肥鳥乾瞪眼,肖以鳴則沉浸在自己的絕招突然作廢的痛苦中。
“我知道了!一定是因為沙漠沒有水汽,我的技能被削弱了!”肖以鳴從地上一躍而起,憤怒地叫囂道。
“大概吧。”樊越從沙地裡坐了起來,麻木地看著歡快地亂產炸彈的肥鳥。
“可惡,這種時候只能用……火球術!”
拳頭大小的火球從肖以鳴豎起的中指上成型,奔著肥鳥而去。
終於從精子小火球升級成拳頭小火球了,肖以鳴感動不已,可是肥鳥用蔑視的眼神看著火球,呸地吐了口唾沫,火球就這麼化作一縷青煙。
“鳥類也用吐唾沫表示蔑視?”樊越看著頭頂一面倒的戰局好奇地問道。
被一隻鳥藐視的廢柴魔法師感覺自己簡直要以死謝罪。
肖以鳴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還不如精子小火球呢,這個搞不好還能讓它懷孕。其實我最想要的終極技能是不分男女老少的‘瞪誰誰懷孕,咒誰誰臨盆’,不過計劃生育委員會會殺了我吧。”
“……你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定春和伊莉莎白都是萌物>w<
25
25、沙漠之旅(上) ...
“轟隆隆,快回來!”遠方響起了一個清亮的聲音,帶著少女特有的嬌脆糯軟。
“如果人如其音,那應該是個小巧嬌憨的萌妹子。”肖以鳴摸著下巴嚴肅地評判道。
——如果不是在他的夢境裡的話,樊越或許還會相信他的判斷。
“請告訴我這個繃帶木乃伊是什麼東西?”樊越眼角抽搐地看著眼前這個全身纏滿了繃帶的不明生物。
“大概……是個……軟妹。”肖以鳴也不是這麼確定了,雖然在偽娘當道的今天,他擁有一雙看破性別的好眼睛,只要從臉蛋掃過再重點觀察一下喉結和胸部就能確定,但是眼前這個渾然天成的繃帶生物實在讓人無從鑒定啊。
聲音?聲音那是騙人的!!!
肖以鳴只好自我安慰一把,也許這傢伙解下了繃帶就是大美女。
可是……可是這從繃帶縫隙裡若隱若現的焦黑皮膚是什麼?!難道美女不該是露出縫隙間的白皙皮膚嗎?!
肖以鳴陷入了無限的吐槽之中,而繃帶少女已經將那只隨地生蛋的大黑鳥用韁繩套上,牽在了手裡。
“真對不起,我家的轟隆隆給你們添麻煩了。”繃帶少女禮貌地一鞠躬道歉說。
“沒關係,反正我們也沒受什麼傷。”樊越說。
繃帶少女拽著肥鳥的韁繩對它說:“轟隆隆,快給客人道歉。”
肥鳥用蔑視的眼神掃射兩人,撅起屁股扭過頭哼唧一聲,那眼神要多鄙視就有多鄙視。肖以鳴立刻毛了:“肥鳥,你竟然敢藐視我!”
肥鳥瞅了他良久,轉了個身拿插滿了大羽毛的屁股對著他,然後撅起翹臀果斷把肖以鳴壓進了沙堆裡。
樊越站得比較遠,幸而沒有被殃及。
“救~命~啊~”肥鳥的屁股下伸出了一隻手,手臂的主人死不瞑目地扒拉著沙子掙扎求生,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繃帶妹子肅然道:“轟隆隆表達喜愛的方式總是這麼不嚴謹。”
“……”樊越翻了個白眼,這妹子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方式也是這麼不嚴謹。
肥鳥終於從沙地裡起來了,撅起屁股往樊越的方向跑,看來是還要向另一位受害人道歉,這種嚴謹的作風讓樊越覺得很惶恐,以至於肥鳥將肥碩的屁股壓下來的時候他不得不高舉手中的劍來自衛。
肖以鳴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等復活,熱切希望樊越也能享受一下被泰山壓頂的感覺——雖然不疼,但是重在心理上的刺激。
“我靠,樊越你太卑鄙了,竟然用千年殺啊!”
“嗷——!!!”
肥鳥和肖以鳴同時暴起的嚎叫聲響徹雲霄。
肉餅危機解除,真是太好了。樊越松了口氣,感覺到劍尖上的壓力緩解了,肥鳥正忍痛抬起屁股往旁邊挪,忽然,它轉過頭惡狠狠地瞪了樊越一眼。
剛放鬆下來的樊越一下子緊張了起來,難道這傢伙還不甘休?
誰知肥鳥屁股一撅,一顆圓滾滾的蛋撲通一聲掉在了樊越的腳邊。
一人一蛋相顧無言,最後樊越認命地抬頭仰望天空,轟隆一聲,沙地上的大坑又多了一個。
幸災樂禍的肖以鳴仰天狂笑,連滾帶爬地前往坑底探望好友。
“樊越啊樊越,在肉山大魔王面前你不屈從與它的嘟臀也就算了,竟然敢爆了它引以為傲的菊花,哈哈哈哈,報應,報應啊!”肖以鳴笑望坑底群眾,焦屍狀的騎士躺在坑底仰望天空,保持沉默。
“轟隆隆是覺得道歉不夠有誠意嗎?所以還送了人家一隻蛋當禮物?你真是太嚴謹了。”繃帶少女撫摸著肥鳥的嘟臀表揚它。
“嚴謹這個詞已經被你當夾心餡餅吃掉啦!”肖以鳴驚呼一聲。
“根本已經排泄出來沖進馬桶飛走啦。”繃帶少女笑嘻嘻地回道。
焦屍狀的樊越從坑底爬了上來,拉住肖以鳴憤憤道:“快把我變回去。”
“這個嘛……英俊的王子被詛咒了,通常需要一個軟妹的親吻才能……”肖以鳴話還沒說完就被樊越的寶劍近距離接觸了。
他看著自己脖子前的劍刃舉起手來投向:“只要你承認我比你英俊你就能從焦屍狀態脫離。”
幾秒鐘後,肖以鳴蹲在遠處揪沙子玩,順手把被砍下來腦袋放在了一旁。
“士可殺不可辱,你就每天照鏡子嚇唬自己吧!”肖以鳴特傲嬌地來了一句。
樊越甩了甩劍刃上的血跡:“所以我成全你了。”
覺得自己既被殺又被辱的肖以鳴深情地撫摸著自己放在沙子上的腦袋,上面還有一簇翹起來的呆毛,專門用來賣萌,原本希望用貓耳和呆毛來騙取軟妹,誰料妹子們一個賽一個兇殘,讓他這個純爺們在散發王霸之氣上毫無用武之地。
“喂,你們要去哪兒?”繃帶妹子終於安慰了險些被爆菊的肥鳥,開始關心起兩位受害人。
肖以鳴了無生氣地抬沒有頭的脖子:“尋找沙漠中的綠洲國度。”
“哦,這個容易,砂之都就在這裡不遠的綠洲中,我帶你們去吧。”繃帶妹子一下子跳到了肥鳥身上,對兩人招了招手,“上來吧。”
樊越收起劍在肥鳥的爪子上一蹬,翻身就上了鳥背。裝上了腦袋的肖以鳴在肥鳥的腳邊乾瞪眼,肥鳥高昂的頭顱上那蔑視的眼神深深刺痛了肖以鳴脆弱的玻璃心。
身為男主角的他,竟然,竟然被一隻胖得簡直像企鵝的肥鳥給鄙視了!
大概是他憤怒又無奈的眼神取悅了坐在肥鳥身上的樊越,他對他伸手:“來,拉緊。”
肖以鳴的怒火更甚,這種對跌跤的軟妹子做出的“以泡她為目的的友善伸手”行徑真是太太太……太可恥了!
肖以鳴兩眼一翻,哼了一聲:“不用你幫忙。”
繃帶妹子咦了一聲:“那你上不來怎麼辦?”
“涼拌,這種傻鳥我才不屑乘坐呢。”肖以鳴吹了聲響哨,狀若無事地走開去了。
繃帶妹子歎了口氣:“好吧,不勉強你,轟隆隆,回家咯。”
肥鳥嚎叫了一聲,拍著巨大的翅膀一飛沖天,站在沙地上吹口哨的肖以鳴當即傻了,靠,就這麼飛走了?!好歹挽留他一下啊,哪怕只是一下他也順著臺階往下滾了。
空中忽然降下一條帶子,像是有靈性一般唰地卷住了地上的肖以鳴……的脖子。
要死啦要死啦!肖以鳴揪住帶子伸長了舌頭,許久才想起來這是在做夢,這才松了口氣,坦然地接受了這個吊死鬼的造型。
繃帶妹子正在向樊越炫耀自己的武器:“這東西可好用了,十六年來不離身,用的可順手了,簡直像是身體的一部分。”
樊越表情糾結地看著她身上泛黃發黑的繃帶,猶豫地問道:“繃帶換嗎?”
“不換啊,換了沒手感。”
“……”
依稀聽到兩人談話的吊死鬼狀態中的肖以鳴渾身一激靈:“靠,裹腳布?!”
他再也不嘲笑吊死在一棵樹上的男同胞了,有什麼比吊死在一隻肥鳥上而兇器還是一條十六年沒換過的裹腳布更悲劇?
沒有了啊,沒有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五一快樂XD
26
26、沙漠之旅(中) ...
宿醉醒來的感覺非常糟糕,肖以鳴昏昏沉沉地感覺到樊越起床,搖了搖他,肖以鳴堅決不起來,閉著眼睛裝死。最後樊越似乎是放棄了,無奈地歎了口氣,起床去洗漱。
早餐的香味透過敞開的大門飄來,滋滋的煎蛋聲,還有從外面買回來的蔥油餅,誘人的香味讓半睡半醒的肖以鳴痛苦地縮在被子裡隔絕這種勾人的味道。
“忍不住了!樊越你這個混蛋!”肖以鳴一躍而起,憤怒地沖出臥室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抓起一個蔥油餅就往嘴裡塞。
“慢點吃,當心噎死。”樊越好心地遞了一杯豆漿給他。
頭髮還亂糟糟的肖以鳴惡狠狠地瞪他,手裡還抓著油乎乎的餅一陣狼吞虎嚥,一副餓死鬼的樣子。
“有這麼餓嗎?”樊越被他的吃相嚇到了。
“肚子不餓,我的嘴巴餓。”肖以鳴囫圇地吃了個半飽,開始耐心咬破半生的荷包蛋往裡面倒醬油,穌黃的半生蛋黃和醬油混在一起,只看顏色就覺得分外鮮美。
吮著蛋黃的肖以鳴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然後開始吃蛋白。金黃酥脆的荷包蛋看起來真是可口極了,肖以鳴啃完了自己的那個又苦哈哈地看著樊越:“明天來兩個吧。”
“如果你自己動手的話,我不介意。”樊越說。
肖以鳴垂頭喪氣,想了想又充滿了鬥志:“我一定會學會煎荷包蛋的!”
“……我拭目以待。”
等樊越照常上班——不過今天恐怕是最後一天了,他打算辭職了——肖以鳴照舊對著電腦拋硬幣,到底是玩遊戲呢還是追新番呢還是……碼字呢。
這次上帝沒有眷顧他工作的心,最後的結果讓肖以鳴心安理得開電腦繼續追他的新番,還從冰箱裡找出一罐黃桃罐頭,開開心心地邊吃邊看。
下午的時候編輯出現了,敲打著肖以鳴去碼字,肖以鳴猶豫了一下,把爛尾的檔傳送過去了,十分鐘之後可憐的QQ被連續彈窗了二十次,編姐的咆哮簡直可以透過螢幕傳到肖以鳴的耳邊:【你、又、爛、尾!】
肖以鳴把殘留的黃桃罐頭的湯汁喝得一乾二淨,然後回道:【不爛尾沒法開下一本啊。】
編輯的怨念是如此深重,肖以鳴爛尾之心是如此堅定。
既然爛尾定了,那就只好敦促心意已決的作者開始構思新坑了,誰料肖以鳴用勺子刮著罐頭裡殘留的黃桃渣滓翻著白眼,新坑?他的夢境已經崩壞到完全不能作為一個範本了,這樣的文寫出來絕對會被讀者殺掉的,估計還會有廣大習慣了種馬文的讀者在下面咆哮:作者你怎麼了,你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不可預測的事情啊!
是啊,軟妹子一下子就變得如此可怕,而身邊除了一個基友什麼都沒有。於是結論很確定了,作者,他,搞基去了。
肖以鳴越想越覺得黑線,難道是因為生活中多了個“好基友”以至於影響到了自己的構思?剛剛腦中冒出來的帶著基友走天涯的冒險故事到底是從哪裡衍生出來的啊!
距離存稿用盡全文完結至少還有半個月,期間還指不准他會好心把爛尾章節修補一下,讓它爛尾得稍微溫柔一點,所以新文還有時間構思,不過剛開坑需要每天兩三更來拉人氣,公眾章節也沒收益……哎,得趕緊的。
肖以鳴敲著鍵盤問編姐:【你覺得神棍這題材怎麼樣。】
【王霸之氣看不見。】編輯回道。
嘖,也是,坑蒙拐騙這種宵小行徑,讀者們不夠喜聞樂見啊。
【那稍微改改,能夠給人改命的神棍呢?】
【大概被人抓起來圈養了吧,綁床頭柱還是綁地下室呢,真是個嚴肅的問題啊……】
【……】這種邪惡的女人應該被浸豬籠!
抓了抓腦袋,肖以鳴放棄了這個構思,還是給自己放放假吧,不然每天勞心勞力頭髮會掉的很快的,等變成中年地中海怪叔叔,妹子們一定會遠遠躲著他,哎……
窗頭的仙人掌生氣勃勃地享受著日光浴,肖以鳴給它撒了點水,水珠掛在細細的刺上,看起來晶瑩剔透的。肖以鳴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去碰了碰它堅硬的刺,刺果斷地……彎了。
“我靠,太不堅定了吧,一碰就彎?寧折勿彎懂不懂?懂不懂!”
仙人球面朝陽光淡定不語。
肖以鳴坐在地板上戳仙人球的刺,仙人球毛了,一根最粗的刺死活不彎,反倒是紮進了肖以鳴的手裡。
“嘖,還有點脾氣嘛。”肖以鳴吹了吹受創的手指,開始和仙人球一起曬著太陽發呆。
天氣真好啊,可是沒有出門的欲望,自從和樊越住一塊後,冰箱也不再總是空空的了,泡面什麼的也有一陣子沒吃了,連床都有人暖了,這小日子難道不是他一直夢寐以求的嗎?
唔……是個兔耳娘就好了。
算了,人不能這麼貪心。
傍晚的時候肖以鳴在電腦前看掉了十集的動漫,有點暈乎乎地去給自己泡菊花茶,樊越也回來了,肖以鳴看了下鐘:“今天好早。”
“辭職了。”
“哦。”
兩人大眼瞪小眼,肖以鳴撓了撓亂糟糟的頭髮:“要是一時找不到工作的話,我可以接濟你一點。”
“不用。”
樊越已經決定和林靜秋一起幹了,不過看到肖以鳴這麼認真又肉痛地表示願意接濟他,他一時也說不清是什麼感覺。
大概是……想給他晚上加菜的感覺?
肖以鳴舒了口氣,抓了抓亂翹的頭髮,露出討好又諂媚的笑容:“冰箱裡的黃桃罐頭我吃掉了。”
“哦。”
“下次買點楊梅的吧,冰鎮一下可好吃了。”
樊越瞥了他一眼,看到肖以鳴那種期待的眼神,最後只能露出一個苦笑:“下次一起去。”
懶于出門的肖以鳴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在罐頭的誘惑下點頭了。
不知出於什麼心理,樊越看著他滿頭亂翹的毛髮,最後還是伸出手在他頭上按了按,活潑的呆毛還是……毅然頂起。樊越驟然意識到自己的手和髮膠之間有很大的差距,遂收回了手。
肖以鳴似乎是有槽想吐,但是礙於晚餐的情面忍住了。最後巴巴地看著他吱唔著說:“你該去做飯了。”
感覺自己除了煮飯和暖床之外毫無人權的樊越搖頭歎氣,拎著食材去廚房了。
在廚房外傻站了良久,肖以鳴摸了摸頭髮,勇敢地打開通往異次元廚房的大門,探頭探腦地問道:“要我幫忙嗎?”
樊越順手丟了個洋蔥給他:“來切洋蔥。”
“嗯!”
作者有話要說:生活還是挺美好的,就像這樣=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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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沙漠之旅(下) ...
當吊死鬼的感覺可不好,尤其第二天“上線”自己還處於吊死的狀態中。
“我就像一根正在被風乾的人肉臘腸。”肖以鳴被吊在裹腳布上像是一根真正的臘腸一樣憂鬱,沒人會喜歡這種感覺,他當然也不例外。
“堅持一下,砂之都快到了。”繃帶妹子好言勸慰道。
“哎……”肖以鳴深深歎了口氣。
樊越坐在肥鳥的頭頂上居高臨下地眺望著這一片沙漠,在烈日下顯得璀璨的金色沙海之中已經看得見一片綠洲了,古城就矗立在那裡。
“到了。”繃帶妹子高興地叫了一聲,肥鳥也應和了一聲,往地面俯衝而去。
再次被遺忘的肖以鳴被壓死在肥鳥身下,連翻白眼的力氣都不願意浪費了。
“起來吧。”樊越伸了一隻手給他。
肖以鳴指了指自己被肥鳥壓住的下半身,意思表示明確——他出不來。
“轟隆隆,挪一下屁股。”繃帶妹子還算有點良心,拍了拍轟隆隆的屁股命令道。
肥鳥翹起屁股稍稍一挪,這次連樊越都沒能倖免。
兩個只露出頭部的人類用眼神交換了一下自己的無奈,不約而同地長歎了口氣。
“朵拉,你回來了?”遠處走來一個包著頭巾的少年,對繃帶妹子說道。
“啊,卡裡。你不是和族長去剿滅沙漠盜匪了嗎?”名叫朵拉的繃帶妹子反問道。
“原本是這樣沒錯,誰知道我們離開砂之都還沒有二十裡路,忽然遭遇了一場沙暴。我們在古遺跡裡避過了風暴,誰知道沙暴之後遺跡的內部入口露了出來,族長命令我們召集人手一起去遺跡尋找秘寶。”
“這麼當著異鄉人的面說機密沒有問題嗎?”樊越皺了皺眉頭問肖以鳴。
“遊戲裡都是這樣的。隨便來個阿貓阿狗都會被指派拯救公主的任務,因為公主太多不值錢了吧。”肖以鳴無所謂地說道。
“現在你夢寐以求的任務來了。”樊越說,“不過我們得想辦法把自己從肥鳥的屁股下面拯救出來。”
……
最後還是那個名叫卡裡的青年救了兩人,他帶著轟隆隆去找族長,肖以鳴趁機毛遂自薦,並且表演了自己引以為傲的水系魔法,綠洲的水汽還算多,這個被封印的絕技總算有了用武之地。喜得魔法師加盟的族長發揮了NPC“英雄莫問出處”的優良品質,二話不說同意了兩人參加冒險。
NPC真是種淳樸善良耐剝削的生物。
“照規矩我們得在砂之都做點支線任務,找點隱藏物品,然後買點補給物。”肖以鳴按照他玩RPG遊戲的經驗說道,“之前的那個萊肯市我們來不及接任務了,不然一定有和砂之都相關的支線,哎,浪費啊。”
樊越懶得聽他自言自語,一轉身就去街上了。
“喂,等等我,我們買點沙漠特產嘗嘗看吧!”
樊越無奈地反問道:“沙漠特產?烤蠍子嗎?”
“樊越,真沒想到你的口味如此之重。”肖以鳴裝模作樣地咋舌。
誰料還沒走出兩步,在路邊的小攤上就赫然見到了烤蜈蚣,樊越回頭瞥了他一眼幽幽地說道:“其實你的口味也不怎麼清淡嘛。”
“……”
傳說中的補給點那是每個RPG遊戲城鎮必備的商店,販賣紅水藍藥、武器裝備,甚至還有一些特殊物品。
此刻肖以鳴正在鐵匠店觀摩鐵匠打鐵。
“你說我現在上去抱大腿求學是不是就能成為一代匠神打造絕世神兵?”肖以鳴指著鐵匠問樊越。
“這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善意地揣測,你很快會抱著青腫的腳板到處跳。”
“……喂,你的意思是我拿不動鐵錘嗎?”肖以鳴氣急敗壞地問道。
樊越沒有回答,可是從他嘴角掩飾不住的弧度來看,他顯然就是這個意思。
“可惡,你歧視魔法師嗎?”肖以鳴捋起袖子質問道。
“比起掄不動鐵錘的魔法師,我比較同情二十五歲還沒有拉過女人小手的處男。”樊越拍了拍他的頭說道。
肖以鳴身上的怨念都快實體化了:“其實我有個七歲的妹妹,我還摸過她水嫩嫩的小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樊越看著他的眼神從笑意真正變成了同情。
“喂!你那詭異的眼神是什麼?!”
“不,沒什麼,只是忽然之間有那麼點感慨罷了……”
接下來尋找補給的一路上都有點沉悶,肖以鳴在後面用怨念的眼神盯著樊越,第一次見到這傢伙就知道他長得帥,進而揣測到此人一定桃花運旺盛,光這一點就讓他很不爽了,現在這種……這種被嘲笑的感覺。
雖然這只是男人之間的玩笑,可還是讓魔法師出身的肖以鳴覺得內心怨念深重。
可惡,他也是有女孩子追過的,或許是因為他太宅的關係,那個妹子沒兩天就縮了,果斷把目標轉向了他身邊的竺繁。
竺繁和樊越一樣,也是個人緣好長得讓同性嫉妒的傢伙,只不過他脾氣比樊越好多了,對誰都是笑嘻嘻的,為人也仗義,算是肖以鳴二十幾年來最好的朋友。
如果當初想起這個人總是覺得快樂和輕鬆的話,如今想起卻只剩下傷感和歉疚。
他曾經真的是不懂得珍惜別人的善意,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裡,沒心沒肺。直到竺繁的猝然離去,他才發現不求回報的善意原來比冷漠更殘忍,不,是一無所知的自己,比殘忍更殘忍。
沙漠的陽光很刺眼,肖以鳴抬頭看著沒有一絲雲彩的天空,忽然之間有些感慨。
還以為早就忘掉了啊。
那傢伙的祭日也快到了,去陪他喝酒吧。
樊越忽然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他,肖以鳴正像看到了UFO的少年一樣張大了嘴看著天空。樊越也忍不住抬頭看天,可是乾淨的天空中連一絲雲彩都沒有。
“你在看什麼?”樊越忍不住問道。
肖以鳴垂下脖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你這個傻逼會不會上當,恭喜你,果然上當了。”
“……”
樊越自嘲地笑了笑,他竟會覺得這傢伙一下子文藝地憂傷了,果然是犯傻。
二貨大概是距離傷感這個詞最遠的生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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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豬一樣的隊友(上) ...
“我們現在好像是在坑底。”肖以鳴看著幾十米高的洞口目露憂鬱之色。
“嗯。”
回想幾分鐘前,他們正興致勃勃地跟著大部隊進行冒險,眼看著到了傳說中新發現入口的遺跡了。
“這個洞好深啊,這麼跳下去會死吧。”肖以鳴撅著屁股蹲在深坑前自言自語。
“這個不清楚,可以試試看。”領隊的大叔聳聳肩說道。
下一秒肖以鳴只覺得屁股被踹,整個人失去了平衡就這麼滾進了大坑裡。
坑很深,他嚎叫了好幾秒才一個嘴啃泥落地,完美的平沙落雁式啊。
樊越看著摩拳擦掌的領隊大叔和眼睛發亮的肥鳥,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我自己下去就好。”說完果斷跳下了坑殉情。
“勇敢的少年們,加油吧,根據我們這裡的傳說這裡面住著一個怪物,只有打敗它砂之都才有救,我相信你們一定能拯救我們,等你們的好消息喲~”滿臉胡渣的大叔笑眯眯地沖他們招手,然後帶著人就這麼離開了。
被留在坑底的兩人不約而同地歎了口氣。
“我們這是被坑了吧。”肖以鳴扭頭對樊越說。
樊越在坑底轉悠著尋找出口:“我以為已經足夠明顯了。”
“可這是為什麼?”
“剛才那人說我們可以打敗怪物拯救他們,看來大概是和砂之都有關係了,總之先想辦法出去吧。”樊越說著,眼角瞄到肖以鳴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竹蜻蜓,往腦袋上放。
樊越一巴掌拍掉了他的竹蜻蜓踩碎:“作弊可恥。”
肖以鳴委委屈屈地別過臉,繼續憂鬱地歎氣。
兩人在坑底轉悠了好一陣子,樊越發現有一塊看似平常的石壁上有不明顯的紋路,仔細摸上去似乎是什麼圖案。
肖以鳴在他身後咂咂嘴:“摸什麼摸啊,再摸也不會變出個軟妹啦,直接一腳踹就好了。”
鑒於身邊這人才是夢境的製作者,此人的思維模式一定程度上就是這個夢境的邏輯,樊越果斷一腳踹在了石板上,砰地一聲,石板果然被踹開了。
真是個簡單粗暴的傢伙,樊越默默想。
兩人沿著黑暗狹窄的走廊一路往裡面走,樊越走了幾步後忽然想到了什麼,義正言辭地對肖以鳴說:“別胡思亂想,我可不想走幾步就發現眼前站了個哥斯拉。”
走廊深處傳來了怪獸隱隱約約的咆哮聲,肖以鳴乾笑了兩聲,苦著臉慚愧地說道:“其實黑暗的環境總讓人覺得毛毛的,別說你不怕?”
“好吧好吧,我怕了。”樊越敷衍地說著,一手卻拉住了肖以鳴的手。
遲鈍的觸覺其實感覺不到什麼“火熱、有力”之類的詞彙,只是有個人站在身邊的時候,黑暗的甬道似乎不再那麼深不可測了。
肖以鳴感慨地說道:“其實你拉我手的時候我有點緊張,又有點遺憾,這種時候能安慰一個死宅的應該是個軟妹的柔荑啊,可是……哎。”
樊越無聲地翻了個白眼,早該習慣這傢伙的不靠譜了,他竟然期待過這傢伙的前半句話,簡直是愚不可及。
也許是周圍的黑暗讓內心的情緒變得比以往更清晰,樊越握著肖以鳴的手緊了緊,遺憾的是夢境裡的觸覺遲鈍到了實在難以感觸的地步,另一人對收緊的握力一無所知。
眼前的黑暗似乎是無窮無盡的,肖以鳴在忍受了漫長的沉默後終於忍不住開始找他說話。
“你覺得前面會有什麼?”他問道。
“這應該是問你吧。”樊越說。
“也是……”可是這個夢境的主人在這種隨意性極大的夢中也難以預知下一步到底會遇到什麼,也許是沉睡在寶藏上還嫌寶物硌屁股的巨龍,也許是充滿了美麗小姐和貴婦的盛裝假面舞會,又也許是沉睡了千年的木乃伊公主。
但是哪怕是最荒誕的狂想中,樊越也絕沒想到會是這樣……
“我想知道這身打扮是怎麼回事。”樊越的臉色看起來可不好,但是這也難怪,我們不能指望一個正常人突然發現自己穿著一身充滿了髒兮兮的油污的修理工的衣服之後還會有良好的心情,尤其他的頭上還戴著一頂不停往下滴油漬的綠帽子。
肖以鳴吹了個響哨:“酷斃了的裝束,全球最時髦的下水道修理工馬里奧先生。”
“我更好奇的是你手上的東西是什麼。”
肖以鳴舉起手上的古早的GBA遊戲機,黑白的介面上赫然是一個小人站在起點處。而他自己則坐在一朵懸浮在半空中的雲上,他莫名覺得這朵雲彩和筋斗雲有著微妙的相似之處。
“看來我們有樂子了。”肖以鳴邪惡地笑了起來,手指在跳躍鍵上輕輕一按,樊越立刻蹦了起來,身體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肖以鳴已經完全無法掩飾自己臉上那過分燦爛的笑容了:“親愛的樊越,讓我們雙劍合璧來玩一局最給力的超級馬里奧吧,我保證會順利通關的。”
“……我心裡這種不祥的預感是什麼。”
“是錯覺。”
樊越此刻的心情很絕望,尤其他發現控制他通關的那個傢伙非常執著地撞過每一格懸浮在半空中的石板的時候,他深深為著自己的腦殼擔憂。從石板上冒出的金幣發出清脆動人的叮咚聲,一枚枚堆積在了肖以鳴的腳邊,他臉上的笑容就像金幣一樣閃閃發亮。
第一個怪物出現了,樊越看著向他滾來的小怪物,下意識地抬頭去看肖以鳴。
“呃,跳起來把它踩扁?”肖以鳴嘀咕道。
樊越翻了個白眼,主動提劍把這個怪物砍翻了。求人不如求己,尤其求人的物件還是肖以鳴,那還是拿劍抹自己脖子比較痛快。
“這裡有個蘑菇,頂一下。”肖以鳴自言自語地說著,操縱樊越跳了一下,一隻看起來五彩斑斕的蘑菇滑了下來,掉在了樊越伸出的手上。
“吃掉吃掉,吃掉了就可以變大,能頂碎石頭。”肖以鳴咋咋呼呼地說道。
“……我覺得吃了會中毒。”樊越看著手上的花蘑菇。
蘑菇上還長了兩顆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樊越,一臉的害怕。
“我不好吃。”蘑菇細聲細氣地說道。
“會說話的蘑菇!快吃快吃,吃掉了升一級。”肖以鳴安然坐在雲上指手畫腳地叫嚷著。
樊越和蘑菇相顧無言,最後他問道:“砍死他能升多少級?”
蘑菇弱氣地回道:“媽媽說砍死大變態能升一百級,他勉強可以算五十級。”
“不吃你有什麼好處?”樊越又問。
“不會中毒身亡。”
“……”樊越掏出隨身攜帶的匕首。
蘑菇眼淚汪汪地求饒:“別吃我,我帶你走捷徑。”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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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豬一樣的隊友(中) ...
樊越發覺自己犯了一個喜馬拉雅山般的錯誤。
他實在不該相信一隻蘑菇。
肖以鳴坐在一小片會飄動的雲朵上,隨時揪下一塊來往嘴裡塞,據他說口感像棉花糖——天知道夢裡哪來的口感。
“這就是你說的捷徑?”樊越看著手上的蘑菇問道,捏著蘑菇的手越來越緊。
“單純從距離來說,這話也不算錯。”肖以鳴笑嘻嘻地說道。
當然,對他這個坐在雲上的人來說更是沒有錯。
“勇敢的少年啊,快去創造奇跡吧!”蘑菇咕啾一聲,從蘑菇柄上伸出兩條小細腿企圖逃跑。
憤怒的樊越果斷將它投擲給肖以鳴:“長腿的蘑菇妖怪,吃了升十級。”
肖以鳴啊嗚一口就將它吞進嘴裡了。
樊越看到肖以鳴頭上出現了一個綠色的骷髏頭的圖示,後面是一行字:遊戲操控者陷入中毒狀態無法行動,你自由了……
樊越無語地看著在筋斗雲上躺平的肖以鳴——他的整張臉都變成綠色的了。
好吧,他終於覺得自己頭上那頂出於肖以鳴個人惡趣味的綠帽子也不是那麼難以令人忍受了。
眼前的道路是崎嶇的,大量的小怪物在箱子上路上水管道上爬來爬去,還有奇怪的食人花咧著嘴等待投喂。
鑒於另一位“勇敢的少年”已經因為勇於嘗鮮挺屍當場,他終於自由了。跟著狼人特訓的那段時間讓他升了不少級,速度更是驚人——他一點都不感謝那個狼人養的十五條獵狗。
一劍將撲上來的小怪物挑下旁邊的水池,再一劍砍崩變種高速烏龜的龜殼,食人花沖他張大嘴,樊越一閃身跳上肖以鳴的筋斗雲,從他嘴裡扒出花蘑菇,順手就丟進食人花嘴裡。
食人花死掉了……樊越剖開食人花的嘴把哭得慘兮兮的毒蘑菇撿了回來。
“黑洞洞的好可怕,嗚嗚,我要回家,媽媽~”花蘑菇嚎啕大哭,從蘑菇上長出來的兩隻小細胳膊捂著大眼睛,看起來分外可憐。
前方有一隻食人花,樊越瞄準了它張大的嘴,再一次將它丟了進去。
有能夠重複利用的高效武器真是太好了。
怪物密集道路崎嶇的捷徑硬是讓樊越殺出一條血路,他手裡的花蘑菇哭聲震天,他充耳不聞,反倒是筋斗雲上的肖以鳴被吵醒了。
“哪家的妹子哭得這麼淒慘啊?”肖以鳴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從雲上探出一張綠油油的臉。
不得不說……有點嚇人。
“咦,我不是把它吃掉了嗎?”肖以鳴看著蘑菇蓋上缺了一塊的可憐蘑菇喃喃道。
“你該慶倖你還沒吞下肚子,不然就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了。”
“哦,可惜了,還以為吃了能升級呢。那我再睡會兒,你加油。”肖以鳴說著又縮回去了。
沒趴幾秒他就清醒了,看著手上的黑白GBA發呆,遊戲人物自己動了誒……
“喂,樊越!你怎麼可以自己亂動!等我來操控啊!”肖以鳴驚叫了一聲,趕緊拿起GBA來,
……
什麼是神一樣的對手,樊越曾經遇到過一些,但是豬一樣的隊友,他今天也是第一次見到,活的。
“哦,no,又掉下去了……”肖以鳴看著樊越第十一次掉進溝裡,然後爬了上來,滿身的怨氣幾乎已經實體化。
不知道為什麼,那條狹小的水溝裡竟然還有鱷魚……
“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肖以鳴合掌對樊越保證,然後拿起GBA繼續努力。
幾秒之後,樊越再次跌進了溝裡。
“跳躍一下很難嗎?”樊越咬牙切齒地問道。
“不是我的錯!是這只GBA的跳躍鍵有問題!我小時候第一隻遊戲機也是一樣,某個鍵一直不靈敏,要特別用力按下去才有反應,方向鍵和跳躍鍵一起按的後果就是只往前走不跳躍。”
樊越一劍挑飛一隻橫衝直撞的烏龜,卻拿一條小小的水溝沒有辦法,那種憋屈的感覺。
“還是我自己來吧,指望你……我看我們今晚就耗在這裡了。”樊越不耐煩地說。
“那你動吧。”肖以鳴放下GBA說道。
樊越努力了一下,確定自己確實只有上半身的自由的。
“必須你暈過去才行。”樊越歎了口氣,他想了想,隨即從口袋裡摸出了那只哭得抽抽搭搭的蘑菇丟給肖以鳴,“吃了升二十級。”
這種極度敷衍的誘哄語氣讓肖以鳴哼哼了兩聲:“你當我傻的嗎?”
“你已經傻過一次了,再犯傻一次也不會破格降低太多智商。”
“同一個招數對付聖鬥士是沒有用的!再說有哪個主角會兩次誤食毒蘑菇?第二次還明知它有毒!”肖以鳴抗議說。
樊越用兇惡的眼神瞪著花蘑菇,蘑菇抽抽噎噎地跳了起來,沖著肖以鳴喋喋不休的嘴,啾地一聲鑽了進去。
“唔……唔?唔——!”
肖以鳴再次暈過去了,樊越重獲自由,黑著一張臉快速沖往重點。
筋斗雲載著暈死的肖以鳴晃晃悠悠地飄在樊越身後,一路跟了過去,大概是堆在上面的金幣太重了,它的速度也變慢了。
一路絲毫沒有爆發小宇宙的跡象並且因為太礙事而被隊友弄暈了馱到終點的主角,好像也不多……
到達終點的旗杆前,樊越總算松了口氣,拉扯了一下旗杆上的繩索。
據說……會有面旗子降下來吧。
旗子呢?
樊越抬頭看著高聳入雲的旗杆,天上好像有個小黑點,嗯,越來越大了……
那是什麼?
樊越抬頭看著天空,那東西越來越大,越來越近。是UFO嗎?還是從天而降的一遝鈔票?直到那東西近到無法避開的時候樊越才看清楚了——
那是一個……巨大的抱枕。
砰地一聲,抱枕落地了,樊越有幸充當了一次肉墊。
……
完全動不了啊,這個抱枕一定很重吧,可是再這樣壓下去……就算不會懷孕也會無聊啊。不知為何腦袋裡充滿了奇怪的吐槽的樊越幹躺在地上發呆。
身上的抱枕壓著他大半個身體,包括四肢,只露出一個腦袋。而另一個玩家現在正處於中毒昏迷的狀態中。
難道今天晚上的夢境就要在這樣的狀態中度過嗎?感覺還不如去做噩夢呢。
世事總不能這麼盡如人意,算了……忍忍也就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PS:跑題得太開心總是忘了自己在寫耽美啊……口胡,明天就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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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豬一樣的隊友(下) ...
肖以鳴是被鈴聲吵醒了,他看著天花板幾秒,怨念地對樊越說:“你不是都辭職了嗎?鬧鐘怎麼還沒遞辭呈呢?”
“我和林靜秋約好了。”樊越乾脆俐落地翻身起床,去洗漱了。
肖以鳴在床上痛苦地打滾,這種時候他恨不得自己有低血糖,這樣被吵醒了暴走一下還能為自己找藉口。好想拿菜刀剁了鬧鐘,好想順手剁掉鬧鐘的主人……
“再不起來沒飯吃。”衛生間裡傳來樊越的聲音。
肖以鳴一個驢打滾就從床上跳了下來,奔去廁所。
“喲,今天換成草莓味的牙膏了嘛,看起來真水靈。”肖以鳴瞅著樊越的牙膏詭異地笑了起來。
其實每天早上清醒到起床的那段時間,他都有種拿起樊越的牙膏往馬桶裡擠,然後拿他的牙刷清洗馬桶的衝動,但是他還是克制住了這種陰暗的欲|望,忍痛起床吃飯——看在早餐的份上,原諒他。
樊越沒搭理他,只是拿眼神瞟了瞟他的睡衣,意味明顯。
“雖然小熊睡衣是幼稚了點,但是這可是我媽大老遠從國外寄過來的。好像是因為她給我妹妹買睡衣的時候順手買了親子裝,那件大的就……就送我。別歧視小熊啊,穿在我妹妹身上可愛極了,小蘿莉就是要穿小熊睡衣才萌,改天給你看照片。”肖以鳴越說越興奮,一不小心將半口牙膏吞了進去,牙膏的味道迫使他的胃部抽搐著抗議,他掐著喉嚨在水槽前幹嘔了良久。
“兒童牙膏的好處是吞進去了也可以安慰自己是喝了口味道奇怪的果汁。”樊越幽幽地說道。
“喂,這種莫名其妙的自我安慰法真的沒問題嗎?”
“大概吧。”樊越敷衍道。
一直到吃早飯的時候肖以鳴才回憶起昨晚的夢境。
“總覺得昨晚的睡眠格外好呢。”肖以鳴扒拉著頭髮說道。
“因為你大半時間昏睡著,不過我也差不多,大半時間被一個抱枕壓著。”樊越的神情很平靜,大概是因為想吐的槽昨晚已經吐得一點都不剩了,夢裡的時間流逝感並不強烈,也因為如此他總覺得自己好像老僧入定一般在那裡打坐了好久,雖然姿勢有點奇怪。
“那個蘑菇……”
“今天要吃蘑菇嗎?”樊越打斷了他的話。
“……嗯,好。”
肖以鳴偷眼打量著樊越,也許是他的錯覺,在他提起蘑菇的時候,樊越臉上那種平靜的神情一下子有些……猙獰?
錯覺,一定是錯覺。
此刻全年無休或者換句話說全年皆可休的肖以鳴正在碼字,編輯的視窗忽然跳了出來:【今天愚人節啊,你被愚了嗎?】
肖以鳴想了想,覺得樊越這傢伙實在不太像會跟人開玩笑的樣子,也因此他實在是沒有被愚樂一下的機會。
編姐跟他抱怨了一下今天一進辦公室收到了一束火辣辣的紅玫瑰,還以為記錯日子今天是情人節呢。可惜是匿名的,她尋思良久實在想不出哪個不長眼的傢伙會給她這個有夫之婦送花,害她還得跟老公辯解下自己絕對沒有外遇的念頭,結果反倒是家裡那口子不打自招了,這是表白第五周年紀念日。
【你們……愚人節表白?】肖以鳴囧了,怎麼看都是情人節表白比較合適吧。
【啊,因為表白不成仁義在,就當開玩笑。快,拿起你的手機,找到通訊錄上第三個傢伙,然後去表白!我們辦公室全都這麼幹了。】
對女性的思維模式有點不適應的肖以鳴茫然地摸出手機一翻,第三個……F開頭,樊越。
呃……這傢伙知道今天是愚人節嗎?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對惡作劇興致缺缺的肖以鳴竟然很期待樊越收到短信後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每次看到樊越那種既無奈又認命的表情他都覺得很愉快,可惜在現實裡看到的機會不多,反倒是夢裡經常可以見到。估計樊越此刻已經後悔草率和他合租了吧,切,他也不稀罕。
想了想他還是發了短信:【樊越,我喜歡你。】
這一句話寫了又刪,刪了又寫,改來改去總還是覺得怪怪的,最後還是發了過去,看到手機上正在發送的字樣的時候他又有點後悔。
但願那傢伙不會開不得玩笑,否則今天的晚餐……
想起了什麼的肖以鳴從椅子上一躍而起,打開櫥子一陣搜索,完了,泡面都吃光了,急需補貨。
肖以鳴找出錢包和鑰匙,出門買泡面去。
孤零零的手機躺在電腦桌上,振動了一下,沒人理會。
許久沒有光顧樓下便利店了,收銀員小妹還是那麼親切,她瞅了瞅肖以鳴笑盈盈地說道:“好久沒看到你了,還以為你終於因為吃太多泡面中毒了呢。咦,今天竟然只買了兩包。”
肖以鳴語重心長地說道:“痛定思痛之後,我覺得我需要給自己找個能下廚煮飯能睡覺暖床閒暇時候還會收拾房間的物件。”
收銀員妹子神情古怪地看著他:“上次和你一起來買東西的那位……先生嗎?”
“呃……”肖以鳴一時語塞。單從他列舉的那幾條來看,好像確實符合。
拎著泡面和零食回家的路上,肖以鳴的腦中忽然飄過一個念頭:最好的對象不過如此吧。呸,那也不能是個爺們。
以前竺繁和他開玩笑的時候毛遂自薦:我能賺錢能暖床,懂得如何使用洗衣機,會打掃衛生,還有學習廚藝的天賦——看我的名字就知道,竺繁,那就是煮飯啊,可見我爸媽對我賦予了多大的期望,以後一定是個搶手貨,可惜現在交友不慎,從小到大的服務物件不是漂亮姑娘而是個男人,天理何在啊!為了不讓我的前期投資打水漂,我還是勉為其難的收了你算了。
當時肖以鳴似乎是這麼回他的:去死吧。
結果那傢伙真的死了。有一陣子肖以鳴內疚得幾乎瘋掉,哪怕是做夢也總是夢見他。他其實是個很念舊的人,哪怕是一隻跟了他五六年的抱枕破掉之後都會拿著針線笨拙地去補好,何況是個認識了二十多年的人。
可是這不是壞掉的抱枕,而是永遠回不來的人。
過兩天就是那傢伙的祭日了啊,去看看他吧。
回到家裡的時候聞到隔壁鄰居家傳來的午餐的香味,饞得肖以鳴立刻關上門燒熱水泡面,路過電腦的時候一眼瞄到了手機。
差點忘了走之前還發了條短信呢。
肖以鳴拿起手機一看,果然有一條回復,是樊越的。
【我也喜歡你。】
肖以鳴傻眼了,那傢伙……不會當真了吧,不對,他肯定在玩他。
可是看到短信的那一刻肖以鳴有一瞬間的慌亂,那種抱著僥倖心理把垃圾沖進馬桶卻發現下水道堵住了的感覺……真是太糟糕了。
【我是開玩笑的。】肖以鳴立刻回復說。
沒一會兒那邊也回復:
【可我是認真的。】
肖以鳴的腦中頓時嗡地一下,死機黑屏了,他自我催眠他什麼都沒看見,刪掉短信繼續燒熱水泡面。
……今天,真不是個好日子。
作者有話要說:愚人節的玩笑是容易出問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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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肚皮黑黑(上) ...
四月一號真不是個好日子,多少堅定的情侶去死去死團就在“XX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這樣的劣質玩笑中脫團了。
作為一個根正苗紅的去死去死團成員,肖以鳴對此表示憤慨。
廚房裡傳來炒魷魚的香味,肖以鳴幾乎可以想像到肥嫩多汁的魷魚是怎麼被洗乾淨放進鍋裡烹飪的,濃郁的湯汁滋滋作響,每一個氣泡裂開之後都傳出名為美味的氣息。放入口中的那一刻,在味蕾上肆意蔓延的美味充斥在唇齒之間,讓人滿足地只記得咀嚼而忘了吞咽。
他磨磨唧唧地打開房間門,從樊越的腳步聲在樓道上響起開始他就躲在房間裡閉門不出,直到廚房裡傳來令人忍無可忍的味道。
中午的泡面盒子還在垃圾桶裡,可憐兮兮地散發著食物殘渣的味道,和紅燒魷魚比起來,那就是個戰鬥力為負數的渣!
肖以鳴輕手輕腳地磨蹭到了廚房門邊,門開著,樊越正系著他那條超市派送的慘綠色的圍裙把紅燒魷魚放在砧板上切好裝盤,然後澆上濃郁黏稠的湯汁。
魷魚圈圈躺在餐盤裡,看起來十分美味可口。
好、好想吃……肖以鳴覺得自己的口水都快滴下來了,杵在廚房門口愣是挪不動腳。
樊越已經看到倒映在玻璃窗上的肖以鳴了,臉上不由露出了一個了然的微笑:“想吃嗎?”
“嗯嗯。”
樊越端起盤子夾了一筷子塞到他嘴邊,白嫩嫩的魷魚圈上澆著誘人的紅燒湯汁,肖以鳴一下子心花怒放,張嘴就咬,結果上下牙齒發出清脆的哢嚓聲,嘴邊的美食卻進了樊越的嘴。
“你——!”肖以鳴怒了,兩眼發綠地盯著樊越。
“你覺得我廚藝怎麼樣?”樊越笑盈盈地問道。
“好極好極。”
“洗衣打掃呢?”
“不錯不錯。”
“暖床這個算是售後服務,不滿意可以退貨。”樊越慢悠悠地說著,看著肖以鳴的眼神越發莫測。
覺得事情發展不大妙的肖以鳴乾笑了兩聲,轉身準備逃離廚房,哪怕廚房裡還有一盤紅燒魷魚也不能阻止他臨陣脫逃的決心。
“其實今天我很難過。”
樊越一句話就讓肖以鳴脫逃的行徑打住了,他僵硬地站在廚房門口。
“本來是很高興沒錯,我以為你這個遲鈍的笨蛋是一輩子都不會意識到自己的心意,更別說表白了。我很高興地向你坦誠了心意,結果林靜秋告訴我今天是愚人節,而你則告訴我你是開玩笑的。”樊越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一點失落和悲傷,“這並不是最糟糕的事情,更糟糕的大概是……只有我一個人認真了,簡直像個傻瓜。”
“對不起……”肖以鳴不敢轉過身去,更不敢就這麼逃走。
也許他真的不該開這個玩笑,鬧成這個樣子……實在是太尷尬了。
難道以後的晚餐都會縮減成難吃的青菜豆腐嗎?肖以鳴絕望地想。
身體忽然被抱住了,肖以鳴渾身僵硬,思緒還處於青菜豆腐和青菜麵筋到底哪個更難吃的問題上,耳邊傳來溫熱的呼吸,還有樊越身上熟悉的味道。肖以鳴繼續胡思亂想,到底是什麼時候起對樊越的氣息這麼熟悉了呢?難道是因為他們同床共枕了好一陣子?
直到有什麼濕熱的東西舔在了他的耳垂上,肖以鳴才像一隻受驚的兔子一樣竄了出去。
“你你你、你幹什麼?”肖以鳴捂著被猥|褻的耳垂喝道,耳垂上傳來發燙的熱度,就好像那裡的血液都沸騰了一樣,不止如此,他感覺到臉上的溫度也在上升,
只不過耳朵被舔一下而已,可是強烈的羞恥感讓肖以鳴整張臉都漲紅了,這種異樣的感覺讓肖以鳴渾身都有種說不出的彆扭感。
樊越友善地往他嘴裡塞了一塊紅燒魷魚,一臉揶揄的笑意:“我開玩笑的,笨蛋。”
滿嘴都是炒魷魚的味道,肖以鳴在心裡長長舒了口氣,可是揮之不去的卻還有一種……隱隱的失落。
他到底在期待什麼?肖以鳴搖搖頭甩掉了這個荒誕的念頭。卻渾然忘記了這時候他應該是惱羞成怒,而不是……
耳垂上的熱度還沒有退下去,肖以鳴努力忽略掉那種怪異的感覺,勉強笑了起來:“我餓了。”
“那開飯吧。”樊越從善如流地說。
飯菜很豐盛,可是肖以鳴吃得頗為食不知味,一邊扒拉著飯粒一邊偷偷打量樊越。這傢伙不會真的很生氣吧?果然不該隨便開他玩笑啊……
不對,最後好像是他被玩了吧!
突然發現自己完全把憤怒這種情緒給忘了的肖以鳴有些鬱卒,值得慶倖的是炒魷魚的美味安慰了他。
吃完飯照例是他洗碗。時間到點了就睡覺。直到洗漱完了躺到床上肖以鳴才覺察到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從吃晚飯開始樊越就沒跟他說過話!
雖然現在樊越就在他不到半米的地方睡著,但是肖以鳴覺得自己有點失眠。
那傢伙不會真生氣了吧?還是他說得開玩笑其實是騙他的?
越想越覺得心情糾結的肖以鳴看著窗外的街燈散發出來的昏黃光芒,心情前所未有的憂鬱,真是種中二少年的淡淡的憂傷啊。
“肖以鳴,你睡了嗎?”樊越忽然小聲問道。
不知出於什麼樣的心思,肖以鳴沒有出聲。
黑暗中樊越的氣息再次貼近了,侵略性的距離讓肖以鳴有種逃開的衝動,可是又怕之前的偽裝不攻自破,只能彆扭地忍住。
近在咫尺的呼吸終於落下了,肖以鳴緊張地蠕動了一下,裝作在睡夢中翻了個身,溫熱的唇擦著臉頰而過,不等肖以鳴慶倖初吻總算沒有葬送在一個男人嘴上,卻聽見樊越輕輕歎了口氣:“可我是真喜歡你啊。”
肖以鳴立刻僵硬了。
他他他到底在說什麼?不是說開玩笑嗎?怎麼看走向像是……喂喂喂,這不是真的吧?這不可能是真的吧!每天同床共枕的人突然告訴你暗戀你很久了,這真的沒問題嗎?
好吧,都同床共枕這麼久了……不對啊!雖然同床共枕這麼久了,但是這是有原因的,絕對絕對不是彎掉了啊!
壓力好大壓力好大壓力好大。
內心攪成一團亂麻的肖以鳴一陣頭疼,自我催眠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是幻覺。
樊越看著肖以鳴的背影,臉上浮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這傢伙……哪有睡著的人睫毛抖成這樣的,呼吸還這麼急促。
難得有機會讓這個無憂無慮的二貨心亂如麻一下,感覺……還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吃完肚子黑黑的魷魚的效果是……我黑化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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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肚皮黑黑(中) ...
當晚胡思亂想的肖以鳴幾乎失眠,但是在內心猶如草泥馬在曠野戈壁上咆哮著狂奔之後,他竟然睡著了。
夢裡昏昏沉沉地醒來,他發現自己半死不活地躺在雲上,而一陣詭異的哭聲從他的嘴巴裡傳來。
他被怨靈附體了嗎?肖以鳴困惑地想,他伸手往嘴裡伸,最後拉出了一隻哭得抽抽噎噎的小蘑菇。
“我真的不想毒死你的,媽媽說害死別人是要下地獄的,我不要下地獄,媽媽說那裡沒有漂亮的蘑菇姐姐,只有沸騰的的湯鍋準備熬蘑菇,媽媽,我好怕,哇……”花蘑菇哭得更淒慘了,簡直像是傘狀的小型花園灑水器。
肖以鳴撫摸著自己慘綠的臉深沉地歎氣:“戀母情結要不得啊,其實地獄裡充滿了性感火辣的胸器禦姐,衣著奔放觀念開放,那真是男人的天堂。”
小蘑菇果斷再次鑽進了他的嘴裡,肖以鳴繼續毒發躺倒。
樊越被壓在抱枕下歎氣,這樣子下去他們的夢境就要在發呆和中毒中度過了嗎?這可一點都不有趣。
不管是誰,哪怕是馬戲團的兇殘團長莉莉絲也好,趕緊來拯救他們吧。
“小菇,小菇你在哪?”遠遠地傳來了奇怪的聲音,像是野獸的低吟,又像是風的呐喊。樊越以為自己終於無聊到出現幻聽了,誰知大地開始震動,震級越來越大,最後連樊越都覺得自己像是躺在彈簧床上了。
“媽媽~”花蘑菇從肖以鳴的嘴裡爬了出來,手腳並用地在筋斗雲上蹦躂,“媽媽,我在這裡——!”
巨大的蘑菇往他們這裡沖了過來,樊越眼睜睜地看著它從自己的頭頂踩過,一腳將他蹬進了泥土裡。
……
已經不想再吐槽的樊越冷眼看著花蘑菇和蘑菇娘抱頭痛哭,而自己被一個巨大的抱枕壓在地下,只留出一個腦袋觀望著湛藍的天空。
噩夢好像也不是那麼可怕嘛,比起這種坑死人不償命的夢。
最後蘑菇娘帶著小蘑菇回家了,樊越再次被一腳踩進更深的坑裡,也許是他的錯覺,頭頂的藍天看起來更遠了。
肖以鳴醒了,揉著紅腫的眼睛拍了拍青綠的臉,從堆滿了硌人金幣的筋斗雲上跳了下來。
“樊越?樊越你人呢?”肖以鳴叫了兩聲,忽然想起了睡前的時候,一下子噎住了。
說還是不說?承認自己在裝睡?還是裝作不知道蒙混過去?肖以鳴覺得苦惱了,天知道這種情緒有多久沒有降臨在他頭上了——好吧,其實也不算久,最近一次大概是他面對著被老鼠光顧的泡面的時候那種內心油然而生的悲苦感。
算了,還是當做不知道吧,如果樊越是想跟他表白大可以直接告訴他……不對,他好像也直接說過了,雖然後來自己撇清了說是愚人節玩笑。
這麼一想肖以鳴覺得自己罪孽更深重了,沒事找抽開什麼玩笑啊,還是這麼無聊的表白玩笑,現在好了吧人家當真了。
肖以鳴的腦內刷屏而過一陣咆哮:“肖以鳴你這個中二腦殘!”“吃人家嘴軟啊,你怎麼吃著人家的心腸還這麼歹毒?”“你去切腹好了!”“肖以鳴你玩弄良家婦男的感情,詛咒你一輩子沒有妹子可以泡!”
最後那個……太可怕了。
“還活著嗎?還活著就來幫我把這個抱枕挪開。”樊越虛弱的聲音從坑底傳來,肖以鳴這才回過神,慌亂地應答了一聲,跑去幫忙。
抱枕巨大,上面印著綾波女神的玉照(注:微笑版),肖以鳴不由趴在抱枕上小小蕩漾了一下:“啊,綾波女神,請用微笑賜予我力量!”
不過要等女神微笑……HP早就掉光了吧。
“快把這個抱枕挪開!”樊越瞪著趴在抱枕上的肖以鳴說道。
它已經壓在他身上很久了,久到他幾乎以為自己頭部以下的部位天生就該壓著一個抱枕,這種比龜殼沉重還不具備禦敵功能的東西也只有肖以鳴才會喜歡了。
“可是它很重。”肖以鳴憂鬱地說道。
“……想像一下,這是你的綾波女神,她賜予你擁抱她一次的權利,並且願意對你展露難得一見的笑容,所以,少年,勇敢地擁抱她把,將她拉出這個坑底深淵迎接太陽。”樊越麻木地根據肖以鳴字裡行間透露出來的資訊誘惑著這個無知少年幫他脫離苦海。
“嗷嗷,女神!”肖以鳴的小宇宙熊熊燃燒,叮咚一聲,魔王預備役肖以鳴學會了燃燒小宇宙技能,用萌魂點燃激情,瞬間爆發出巨大的力量。
抱枕被扛出了坑底,樊越也自由了,他長長出了口氣,看著坑外的肖以鳴癱倒在地上,臉上還露出傻乎乎的笑容。
這真是一種他難以理解的生物啊。
不過……還挺有趣。
接下來的旅程發生了一點困擾,肖以鳴執意要扛著抱枕前進,而樊越對這個抱枕深惡痛絕。
“它太重了。”樊越苦口婆心地勸阻他。
“只要有愛,一切都不是問題。”
“……”他真的不該妄圖和二次元生物進行交流。
最後肖以鳴扛著抱枕上了筋斗雲,筋斗雲發出痛苦的慘叫,和那只抽抽噎噎的花蘑菇一樣啜泣著,站在它正下方的樊越不得不挨了一場暴雨。
兩人繼續前進,這一關算是過去了,前方有一座矮小的城堡,看起來實在不怎麼氣派。
“從這裡穿過,我們就能到達第二關!”肖以鳴篤定地說。
筋斗雲哼唧了一聲,整個雲朵一傾斜,肖以鳴連人帶抱枕從雲上滾了下來,沉重的抱枕一下子壓在了他的身上,這下好了,從頭到腳被壓了個嚴實。令人驚異的是上面堆得滿滿當當的金幣卻好像被黏在了雲層上,一枚都沒有掉。
幸災樂禍的樊越心情一下子愉快了。
“哦,女神大人,你太熱情了……”肖以鳴痛苦地低吟了一聲。
筋斗雲飄飄忽忽地跑了。
“你的交通工具就這麼離開可以嗎?”樊越問道。
“啊,那朵雲啊?真可惜,它挺好吃的。啊,不對,金幣呢?金幣還給我!”
還沒飄遠的筋斗雲啾的一聲沒影了。
低矮的城堡裡傳來一個深沉而憂鬱的聲音:“我等待你們很久了,勇者們,來吧,我將為你們指引前進的路。”
“聽,這就是神棍的口氣。”肖以鳴在抱枕底下咂咂嘴說道,“不過臺詞有點過時,他肯定是在這裡呆太久了跟不上時代。”
“我覺得當務之急是怎麼把你從抱枕下弄出來。”
“女神請賜予我力量!”肖以鳴一聲呐喊,整個人從抱枕下面站了起來,扛著巨大的抱枕向著城堡沖去。
“……”這傢伙原來還有怪力的潛質嗎?去當魔法師真是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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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肚皮黑黑(下) ...
城堡內部一片漆黑,漂浮在半空中的火把嘩的一聲點亮了,整個城堡內瞬間充滿了光亮,到處亂飄的火把毫無目的性地亂晃蕩,時常往兩人的腦袋上飄,肖以鳴為了保護自己的抱枕已經數度使用絕技海納百川滅火了。
“那裡有口井。”樊越小聲提醒肖以鳴,自己小心地上前去查探了。
“喂,別過去啊!井這種東西是十分邪惡的,搞不好貞子阿姨就在下面看著你喲,腦袋一探進去就被扒拉下來給阿姨作伴喲,阿姨好寂寞的喲~”肖以鳴拽著抱枕提醒道。
樊越回頭看了他一眼,肖以鳴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看著他。
“喂喂喂,你要做什麼?!別拉我頭髮,嗷~別靠近那口井啊!會被吃掉的吃掉的吃掉的!”
倒插蔥一般被塞進井裡的肖以鳴喝著井水吐泡泡,幾秒鐘後樊越將他拎了上來:“看到什麼了?”
“……我知道你怕鬼,只要你溫柔地和我提出請求,其實我很可以幫你忙的,但是這種極其簡單粗暴的行徑挫傷了我的心,我決定閉口不答。”肖以鳴十分傲氣地一甩頭,頭髮上掛滿了的水珠子齊齊甩到了樊越的臉上。
“你覺得泡面怎麼樣?我有點想嘗嘗看呢。”樊越面無表情地說。
肖以鳴傻眼了,苦惱地抓了抓貼在腦袋上的濕漉漉的頭髮:“裡面很安全,就是一點井水,沒有貞子阿姨也沒有尼斯湖水怪。”
井裡忽然傳來可以的水花聲,樊越看了看不斷往外溢水的井,又用不信任的眼神看著肖以鳴。肖以鳴乾巴巴地笑著:“也許是剛才你太粗暴了,不小心把它吵醒了……”
一條粗壯的觸手從水井裡伸了出來,足有大腿那麼粗,而每個吸盤都有拳頭大,看得兩人一愣一愣的。
“觸手系!”肖以鳴大喊一聲,趕緊拖著抱枕跑路,速度慢如蝸牛。樊越看不下去了,一把拎起他的領子一起跑,還沒跑出城堡呢,大門就轟然關閉了。
“好吧,看來我們別無選擇。”肖以鳴攤了攤手,看著越來越多的觸手從井裡冒出來,心情複雜,“一起上,把觸手系的怪物幹掉。”
“我覺得被|幹掉的也許是我們。”
“不要啊!那可是觸手系邪惡章魚!我才不要被觸手的怪物【嗶——】!!!”肖以鳴咆哮著掙扎。
“快停止你扭曲的想像!”樊越吼道。
來不及了,從井裡爬出來的大章魚淫|笑著將觸手伸向了肖以鳴,而呆掉的肖以鳴腦中只剩下一個念頭:被章魚猥褻之後他還算魔法師嗎?
樊越一劍斬斷了章魚纏在肖以鳴身上的觸手:“愣著做什麼?還不快上?”
“上?上它嗎?”肖以鳴精神恍惚地問道。
樊越很想一劍砍了同伴的頭,幾個深呼吸後又強忍了下來:“噴水。”
“哦。海納……唔?”
樊越捂住他的嘴幫他轉了個身:“對準章魚,請別對準我,謝謝。”
章魚沐浴在水花中表情十分愉快,肖以鳴攤了攤手:“我盡力了,水汽不足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也許你可以考慮去角落偷偷解決一下膀胱裡的液體讓空氣不要這麼乾燥……”
“然後從你嘴裡噴出來嗎?”樊越斜睨他。
“呃,這個問題很值得探討,深思熟慮之後我覺得還是請你稍作忍耐。目前我們的麻煩是一隻觸手系的企圖猥褻我的大章魚,讓我們來小議一下作戰計畫ABC……”
樊越終於放棄了,自暴自棄地舉著他的劍和章魚肉搏去了。
“真的勇士要敢於直面觸手系的抖S章魚,樊越,好樣的!”
等樊越和章魚PK正歡的時候,肖以鳴在一旁放放小火球干擾它,水系魔法似乎只能給它回血,這導致肖以鳴只能使用自己技藝不精的小火球。
章魚表示不痛不癢,樊越表示壓力挺大。
“你,老老實實到一旁呆著去,別搗亂。”樊越再一劍砍飛了一條觸手,血淋淋的觸手落在肖以鳴的腳邊。他慚愧地點點頭,撿起掉在地上的觸手到牆角去了。
收集了不知從哪裡找來的木柴,然後用火球術點火,再用不知哪裡找來的鐵絲網做了個架子,用不知從哪裡找來的匕首把還在扭動的觸手切片放到鐵絲網上,開始燒烤。
火焰舔舐著觸手,發出滋滋的聲音,肖以鳴隨手從衣服裡摸出一瓶食用油和刷子,開始美滋滋地給切片章魚刷油。
失去了不少觸手的章魚聞到了自己的“體香”,發出了慘絕人寰的嚎叫聲,奮勇地向肖以鳴沖來,這種垂死狀態爆發出的強大戰鬥力讓樊越深深地感覺到一種無奈。
為什麼做夢還要和抖S變態章魚戰鬥啊?
眼看著章魚就要撲到肖以鳴身上了,樊越奮力擲出手中的劍,一劍爆了章魚的頭。
“好了,現在你有一整只章魚可以烤了。”樊越歎了口氣,將章魚腦袋上的劍拔了回來。
“把劍借我,這個太大只了,匕首不夠用啊。”肖以鳴向樊越伸手。
樊越把劍拋給了他,自己靠在牆邊休息。只見肖以鳴費力地爬上了章魚的屍體,然後從頭開始解剖章魚,黑乎乎的墨汁噴了出來,濺了他一臉。
“呸呸呸,這東西喝了會死人的。”肖以鳴將墨汁吐掉,可是燒烤的心情已經被消滅乾淨了,只得怏怏地回頭繼續烤觸手。
“喏,來一片?”肖以鳴拿著不知從哪裡找來的筷子,上面還夾著一片章魚。
“不了,你自己吃就好。”
水井裡再次傳來了奇怪的水花聲,樊越立刻警惕了起來,肖以鳴嘴裡叼著一片烤章魚糾結地問道:“難道是章魚他爹?怎麼辦?我不小心把它兒子烤了吃。”
“放心,它不是保羅,不值錢。”
水井裡的生物終於露面了!
密密麻麻的藤蔓從井裡伸展了出來,然後是一朵紅豔豔的花苞。
花苞綻開了,裡面出現了一個長了惡魔翅膀的拇指大小的女孩。
“拇指姑娘?”肖以鳴呆呆地問道。
“惡魔版的……”樊越說。
拇指姑娘看起來有些生氣,手上拿著一根細細的樹枝在花蕊上戳來戳去:“什麼拇指姑娘,我是大名鼎鼎的許願精靈。愚蠢的人類啊,既然你們喚醒了我,就要承受將我喚醒的代價!”
“代價?幫我們實現願望嗎?”肖以鳴激動得心尖直顫。
拇指姑娘翻了個白眼,用樹枝指著肖以鳴的鼻子沒好氣地說:“滾,是你們幫我實現願望!”
【Kuso小劇晨
密密麻麻的藤蔓從井裡鑽了出來,然後是一顆紅豔豔的花苞。花苞綻開了,露出一嘴尖利的牙齒,上面還掛著血絲。
肖以鳴:你覺得它像什麼?
樊越:……食人花?
肖以鳴:明明是抖S觸手系混血章魚食人花!
阿呆:= =,嘎?
接著一群人從井裡爬了出來,其中個子最小的那個苦著一張臉說道:“阿呆,早說了不要亂跑啊,現在我們好像從蟲洞裡穿越到了很奇怪的地方了。屠非,遊戲機進水就報廢了,快拿去曬曬,別光顧著玩了。”
“……”
“沒關係,前兩天我幫他做了個防水外殼。”
“好大的章魚,還有燒烤工具,這真是個好地方。”
肖以鳴立刻叫道:“那是我的!別動!”
來不及了,烤好的切片章魚已經被……吃掉了。
作者有話要說:人物都對應得上吧XD,跟友人聊天的時候問他覺得從井裡爬出什麼來比較合適,他立刻說:阿呆。
喂喂喂,阿呆你走錯片場啦,緊接著一群人都走錯了片場= =
34
34、告別與新的開始(上) ...
鬧鐘真是人類發明的對待自己最殘忍的兇器。
試想一下你在甜美的夢鄉之中,忽然,一陣淒厲的聲音開始咆哮,歇斯底里,而你不得不將自己從夢境的世界里拉拽出來,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去安撫這個吵鬧不休的傢伙。
五分鐘,不,哪怕再睡一分鐘也好啊。
不得不說,將兢兢業業的鐘錶和喋喋不休的公雞合二為一的創意真是令人……生厭。
這絕對是人類有史以來最殘忍的發明!
至少肖以鳴是這麼堅信的。
他揉著睡意惺忪的眼睛看著樊越俐落地起身穿衣服,肖以鳴打了個哈欠:“早上好。”
“嗯,該起床了。”樊越低聲說道,聲音裡帶著晨起的沙啞,聽起來卻格外悅耳。
肖以鳴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腦袋裡無端一陣暈眩,他兩眼無神地看著樊越:“你不是辭職了嗎?為什麼還是每天這麼早?”
“我要去給林靜秋做牛做馬。”樊越歎了口氣,眉眼間卻帶著點笑意。
“記得讓他放你回來做晚飯啊。”
“……知道了。”
敢情他的人生價值就只能在廚房裡體現?樊越無奈地搖搖頭,去洗漱了。
肖以鳴坐在床上裹著被子繼續犯迷糊,腦袋昏昏沉沉的,鼻子也好像塞住了,他搖了搖腦袋,心想難道是發燒了?
等廚房裡傳來肉粥的香味,肖以鳴終於起來了,麻木地刷著牙,洗了臉,頭更暈了,有種隨時會躺下去睡著的感覺,太陽穴一抽一抽地疼。
“樊越,我好像發燒了。”肖以鳴面癱著一張臉陳述道。
“發燒?”樊越有些疑惑,伸手試探了下他的額頭,果然有些發燙,“等著,我找溫度計。”
一量溫度,38.9℃,果然是發燒了。
“早說了不能每天蹲在家裡不動,週末一起去爬爬山也好,每天待在家裡會發黴的。”樊越忍不住囉嗦了他幾句,給他倒了杯熱水,“多喝點水,如果很難受就吃藥,今天就睡覺吧。”
“不行!我還沒更新!為了日更全勤獎,我不能死在這裡!”肖以鳴呐喊了一聲,手腳並用地爬起來。
“……從沒見你這麼認真過,前兩天才說更新是浮雲。”
“喂,讓我體驗一下當勞模的感覺啊。”
樊越把自己的手提電腦放到床上:“要用的話就拿我的筆記本在床上用吧,反正家裡有無線。不過別多玩了,多睡覺。”
“知道了知道了,你今天特別囉嗦。”肖以鳴嘀咕著。
樊越去幫他盛早飯,肖以鳴看著筆記本的開機畫面發呆。
剛才昏昏沉沉的還真把昨晚的事情給忘了,現在看著樊越的筆記本一下子給想起來了。那種尷尬的感覺再度襲來,他始終忘不了。
臉頰上似乎還有溫熱的唇擦過的熱度,肖以鳴覺得原本隱隱發燙的臉一下子熱起來了,不用照鏡子就可以猜到自己一定是紅透了臉,太、太丟人了!
“臉好紅,不會溫度又上去了吧。”樊越端著碗來到床邊,用手背試探了一下肖以鳴的額頭,肖以鳴的臉更熱了,簡直快要往外絲絲冒氣。
樊越似乎明白了什麼,卻只是微微笑了起來:“喝點粥吧。”
“哦……嗯。”肖以鳴端起碗喝粥,新撒上去的蔥點綴在粥上,看起來分外可口,肉粥的香味讓原本食欲不振的肖以鳴胃口大開,舀起肉粥就往嘴裡送。
“慢點,很燙。”樊越提醒道。
肖以鳴吐著舌頭呵氣,被燙到的舌尖有種麻痹的感覺。
樊越去突然奪過了他的碗,按住他的肩膀惡狠狠地吻他。來不及撤回的舌頭被兩片嘴唇含住,另一個濕滑的東西在他燙得麻痹的舌尖上輕輕一觸,像是被靜電刺到的感覺從肖以鳴的胸口升起,迅速蔓延全身。
肖以鳴就這麼幹瞪著眼一眨不眨地盯著近在咫尺的樊越,最後還是樊越稍稍拉開了點距離,歎息道:“你就不能閉上眼睛嗎?”
“我要記住你此刻非禮我的罪證。”肖以鳴愣愣地說。
樊越似乎是想笑,可是最後只是歎氣:“我走了,你繼續睡吧。”
“哦。”
臨走前樊越將藥和肖以鳴的手機放在床頭,然後低頭親了親他,肖以鳴扭頭想避開,最後被樊越報復性地咬了耳垂。
“你幹嘛?”肖以鳴捂著通紅的耳朵惱怒地質問道。
樊越笑了笑,什麼都沒說。
屋子裡又只剩下他一個人了,肖以鳴食不知味地喝光了剩下的粥,然後打開筆記本把今天的更新給貼了,順便把明後天的一起塞進存稿箱。
最近一點碼字的欲望都沒有啊……自從把上個坑爛尾之後,當然目前還沒有貼出來,等讀者們看到這麼坑爹的結尾估計又要哭爹叫媽了。
編姐剛好上線,隨口問了下近況,肖以鳴如實交代自己生病,目前發燒中。
編姐回了兩個字:【騙鬼。】
肖以鳴頓時淚流了,他的信譽已經差到了這種地步嗎?
敷衍了一下新坑的構思,肖以鳴關了電腦倒回床上。頭還是昏昏沉沉的,喝了滿肚子的熱水,感覺自己的肚皮都鼓出來了。在床上翻來覆去了良久,腦袋裡反反復複出現的是樊越的臉。
這個混蛋到底想做什麼?前所未有的糾結感向肖以鳴襲來,紛亂的念頭將他的大腦當做了公共廁所,隨意溜達來溜達去。
喂,搞基的念頭勿入啊,去隔壁女廁所啦!
肖以鳴煩躁地翻了個身,把自己的腦袋塞到枕頭下面,皺著眉頭思索。
無疑,他的室友是個GAY。
而他,非常積極主動地要求和他同居了,當然是在對方性向未知的情況下。
更糟糕的是……他們同睡一張床很久了。
肖以鳴忽然感受到一種貞操上的危機。
上帝既然給了他兩隻手,那麼……一手捂黃瓜,一手捂菊花,剛好。
被自己腦中無厘頭的想法逗笑的肖以鳴乾咳了兩聲,喝了口熱水繼續睡下了。
病中有些迷糊,肖以鳴忘了自己能操控夢境的能力,只是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睡意朦朧之間,他好像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以鳴,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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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告別與新的開始(中) ...
這不是肖以鳴第一次夢到竺繁了。
夢到他是很頻繁的事情,至少在竺繁剛去世的那一陣子了,肖以鳴突然發現自己的能力消失不見了,他不能控制夢,無法控制竺繁在他面前一次次出現,無法阻止自己的夢裡無數次重現過去的場景。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足有三個月,肖以鳴有意識地強迫自己不要回想起他,逐漸的,竺繁不再出現,取而代之的是肖以鳴一個人的夢境。
後來,樊越出現了,他們一起在夢裡冒險,發生了很多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可是肖以鳴卻覺得,這才是他想要的。
不是一個人,不再是一個人。
只有一個人的世界是不完整的,只有一個人,活著是會寂寞的。
夢境的世界是一片灰色的,或淺或深的灰色和大片的黑白讓這個夢境像是老舊的泛黃照片。肖以鳴看到兒時的自己拿著粉筆在竺繁家門上塗鴉,畫的是一隻難看的豬。
門忽然開了,竺繁疑惑地看著他:“你在做什麼?”
肖以鳴立刻將作案的粉筆藏到背後:“敲門。”
竺繁開了門,然後猛地拽起肖以鳴的緊握著粉筆的手:“抓到你了。”
孩子氣的笑臉,孩子氣的聲音,有一瞬間肖以鳴真的以為自己回到了過去,那滿是童真的孩提時代。那時候一切都很好,父母感情甚篤,一家人和和滿滿生活在一起。推開門,對門那一家就是竺繁,兩個同齡的孩子一起長大,一起上學,一起幹點那個年紀的男孩子會幹的壞事,比如從父親那裡偷到一支煙,兩人小心翼翼地點著了一起偷著樂,結果一口就嗆了出來。
十二歲的時候,肖以鳴的父母離婚了,母親毅然出了國,他跟著父親繼續留在老家。那時候他還念國小,家裡越來越凝重的氣氛讓肖以鳴覺得害怕,頻繁的爭吵和冷戰讓他只會鎖上房門將自己關在房間裡,假裝什麼都沒聽見。
每一聲爭吵都像是捏著他心臟的手,一次次收緊,疼的人直冒冷汗。他想沖出去求他們停止,甚至自暴自棄地想哪怕他們離婚也比現在這樣子好,死氣沉沉的家,除了爭吵就是杯盤碗筷摔碎的聲音,他小心翼翼地躲避著,書包裡還裝著從租書店借來的漫畫,他開著檯燈縮在床頭去看,努力讓自己忘記周圍的一切。
也只有沉浸在不屬於自己的世界裡的短暫小憩才讓他覺得安心。
竺繁一直陪在他身邊。放學的時候肖以鳴時常不想回家,最後兩人不是一起回了竺繁家就是一起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走。
肖以鳴走在前面,竺繁跟在後面。
“媽媽跟我說,她要走了。”灰色的夢境裡,肖以鳴看到年幼的自己落寞地站在巷子口喃喃說著。
竺繁就站在他身後,身上還穿著土氣又難看的校服,背上背著書包,一臉的稚氣。
可是他卻十分篤定地對肖以鳴說:“不是還有我嘛?”
“你又不能當我媽。”肖以鳴沒好氣地說。
竺繁笑嘻嘻地回道:“但我可以當你一輩子的好朋友啊。”
肖以鳴遠遠地看著年幼的兩人,嘴裡喃喃道:“可我的一輩子還很長啊,竺繁,你食言了。”
兩個孩子已經在夕陽下越走越遠了,手牽手肩並肩地一起回家,而肖以鳴一個人坐在空地的建材堆上發呆。他和竺繁小時候時常來這裡玩,最初是一起玩沙子,後來是一起坐在建材堆上一起玩牌和各種遊戲,也有時候只是單純地一起看著天空發呆,但是幾年後這裡就建成了一幢高樓,他們的秘密基地就這麼不見了。
逐漸逐漸地長大了啊……這個老城區越來越破舊,而綠化帶的樹和孩子們一樣卻越來越高大,鬱鬱蔥蔥。
“以鳴。”熟悉的聲音呼喚著他的名字,肖以鳴回過頭,竺繁坐在圍牆上,笑盈盈地看著他。
“好久不見。”肖以鳴喃喃說道。
“是啊,好久不見了。”竺繁說。
夢裡好像有風吹過,空地上的樹葉嘩嘩作響,依舊是黑白的風景,坐在圍牆上的竺繁還是少年時的模樣,沉澱在肖以鳴的記憶裡,沒有絲毫改變。
“你要走了嗎?”竺繁忽然問他。
“走?去哪裡?我已經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去了。”肖以鳴似乎沉浸在了童年的記憶裡,一時落寞地說。
十二歲之後,他就無家可歸了。完整的家,完整的生活,一切都已經分崩離析了,而他假裝無知無覺,一個人繼續著自己的生活。長大了,離開了,來到陌生的城市,竺繁和他上了同一所大學,對肖以鳴而言,貫穿他二十幾年來生命的人是竺繁,也只有他而已。
可是他也離開了,帶著遺憾和期待,離開了。
竺繁輕巧得從圍牆上跳了下來,一步步向他走來,從少年的模樣逐漸成長到了青年,他就站在肖以鳴面前,就像很多年前他們所熟悉的一樣,對他說:“走吧。”
肖以鳴亦步亦趨地跟著他走,這一次換他跟隨著竺繁的腳步,一直往前走,往前走。
不知什麼時候,竺繁的停下了腳步,周圍是熟悉的巷子,而前方卻是一片明晃晃的迷霧。
“我只能陪你到這裡了,接下來的路要你一個人去走。”竺繁轉過身來對肖以鳴說道。
“阿繁?”肖以鳴戀戀不捨地看著他,即使明知道這只是個夢,可是卻遲遲不願邁開離別的腳步。
“這一次該換我看著你離開了,不要再活在過去裡,你該開始新的生活了。”竺繁緩緩說道,語氣堅定,可是看著肖以鳴的眼神卻是眷戀的。
“可我不想走。”肖以鳴說。乾澀的眼睛裡忽然很疼,就好像被火熱的針灼傷了一樣,濕潤的液體充盈在眼眶內,他努力抑制住,可眼前還是一片模糊。
“你該走了,有人在等你。”
“誰?”
“一個願意與你共度一生的人。”
肖以鳴茫然地往前走,前方的亮光刺痛了他的眼睛,灼熱的眼淚終於湧出了眼眶,可他還是往前走,不再回頭。
身後傳來竺繁的聲音:“之前的不告而別,我很抱歉。說好了要當一輩子的朋友,可是我卻沒能遵守承諾。”
“沒關係,至少……我是你一輩子的朋友。”肖以鳴忽然微笑了起來,即使臉上還帶著淚水,腳下的步子不曾停止,可是他知道,自己內心總有一塊地方為一個人留下了位置。
為他最好的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感動我的通常不是愛情。什麼少年啊友情啊夢想啊承諾啊羈絆啊……這種東西反而比較容易打動我,其實說到底都是被自己打動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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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告別與新的開始(下) ...
迷迷糊糊地從夢中醒來,屋內一片明亮,肖以鳴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眼角卻是濕的,他怔了怔,呆呆地看著天花板。
不久前的夢境已經結束了。莫名的,他覺得那是一場告別。
竺繁死在一個寂靜的深夜。那天他發著高燒,一個人躺在空無一人的屋內,床頭的電腦亮著,QQ上的好友卻只有零星的幾個掛在那裡。竺繁打了個電話給他,催促他早點睡覺,肖以鳴懶洋洋地應著,心想是該早點睡了。竺繁聽出了他聲音的沙啞,詢問後得知他在發燒,並且家裡沒有藥,連晚飯都沒吃。
“我來看你,順便帶點吃的來。”竺繁說。
那時候肖以鳴以為他很快就會來,帶著香噴噴的夜宵和能治癒病痛的藥,就像曾經無數次,竺繁從兩家相連的陽臺上偷偷爬到肖以鳴家的陽臺上陪他一起看漫畫。肖以鳴用長久以來習慣了的期待等待他的到來,可是他卻再也沒有出現。
肖以鳴等了很久,等到肚子餓得受不了,等到沉沉的睡意將他帶入夢中,他控制得得心應手的夢境第一次走向了令他困惑的方向,夢裡他和竺繁坐在空地的建材堆上,遠處的老樹鬱鬱蔥蔥,那似乎是一個炎熱的夏天,蟬鳴聲讓燥熱的空氣更加乾燥難耐。
“以鳴,我要走了。”竺繁抬頭看著頭頂的天空說道。
“走,去哪裡?”肖以鳴不解地問道。
夢裡的竺繁還是少年時的模樣,只有那雙眼睛裡閃爍著濃濃的眷戀和不舍,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摸了摸他的頭頂。
“竺繁?”肖以鳴去握他的手,冰冷的觸覺讓他覺得恐懼,明明是夢,為什麼……為什麼會感覺到冷?
手中緊握的人卻就這麼憑空消失在了他的眼前,像是消融的冰雪,又像是被風驅散的濃霧,逐漸淡去,最終歸於寂滅。
夢裡的陽光是如此燦爛如此耀眼,可是肖以鳴卻覺得冰冷。
最後,他被醫院的電話叫醒,時間已經過了午夜,新的一天開始了,可是他最好的朋友卻永遠不會回來了。
蓋著白布的竺繁從手術室被送到了太平間,肖以鳴怔怔地站在他的床前,感覺自己像是從頭頂被鑿開了一個窟窿,冰水一直灌到他的腳底。
世界仿佛是虛假的,他好像在做一個噩夢,夢裡他最好的朋友死去了。
突如其來的噩耗仿佛是三流的荒誕劇,肖以鳴的腦袋裡一片混亂,高燒讓他神志不清,又也許是因為死神惡劣的玩笑。
他用冰冷而顫抖的手掀開了那層白布,竺繁毫無生氣的臉出現在他面前。
皮膚上的觸感是這樣冰冷,就好像不久前的夢中。
他終於相信了。
竺繁是永遠不會回來了,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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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陽光很好,肖以鳴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窗外。
仙人球就在窗臺上沐浴著陽光,它似乎永遠是這樣,在陽光下彰顯著自己的青翠生機,仿佛永遠沒有煩惱。
有時候肖以鳴覺得自己就像是顆仙人球,不需要太多水分和養料,只要給他陽光就可以活得很好;身上的刺看起來又多又硬,可是小心去碰觸卻發現是柔軟的。
但是沒有人敢於給仙人掌一個擁抱。好吧,沒有擁抱也沒有關係,只要給他陽光和一點點水分就好,但是這也沒法實現了,給他澆水的人已經離開了這片沙漠,前往不可知的遠方。
那要怎麼辦呢?仙人掌苦惱地想,可是很快他就釋懷了,至少他還有陽光,只要有陽光他就可以繼續活下去,依靠體內的水分堅持下去,直到下一場雨季的來臨,或者,直到另一個願意給他澆水的人出現。
竺繁已經離開了,那他呢?是不是也該如他所說,開始新的生活。
沉湎于過去,沉溺於悲傷,這一切都於事無補,他所能做的只有放下這一切,然後開始新的生活。
肖以鳴努力對自己微笑,他得開始新的生活。
開門的聲音傳來,樊越輕手輕腳地打開了臥室門,卻看到肖以鳴坐在床頭傻笑。
“餓了嗎?我買了皮蛋瘦肉粥回來。”樊越將手上的袋子放到了床頭,用手探了探肖以鳴的額頭,“燒已經退了啊,再睡一覺就沒事了。”
“睡夠了,不想睡了。”肖以鳴說,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又有點奇怪,可是卻意外得不難看。
“那吃點東西吧。然後量一下溫度。”
“嗯。”
喝完了美味的粥,肖以鳴叼著溫度計測量體溫,牆上的時鐘指向十二點,肖以鳴含糊不清地問樊越:“你中午跑回來沒問題嗎?”
樊越正在看報紙,聽到他的問話抬頭瞥了他一眼:“我和林靜秋說你發燒了,他就放我回來了,待會兒就回去。”
肖以鳴立刻噤聲,僵硬地換了個話題:“換了新老闆的感覺怎麼樣?”
“不如自己當老闆好,想什麼時候下班就什麼時候下班。”
“那是自然的。”肖以鳴聳聳肩。
樊越的手機響了,他一看來電顯示就皺了皺眉頭,去陽臺接電話,林靜秋的聲音傳來:“喲,家裡那口子伺候完了嗎?完了就趕緊回來伺候大爺我,現在忙的要死啊,趕緊的趕緊的。”
“我也很忙。”
“靠,你有啥好忙的?!”
樊越的視線透過透明的陽臺門看向床上的肖以鳴,肖以鳴也看著他,友善地眨了眨眼睛。
“忙著伺候我家那口子。”樊越微笑著說道。
“靠靠靠,這會讓單身人士羡慕嫉妒恨的知道不?再給你半小時,不然我就炒了你!”林靜秋憤恨地威脅著掛掉了電話,見色忘友果真不假。
樊越按掉了手機,含笑看著門內的肖以鳴,門沒拉上,肖以鳴顯然是聽到了剛才的對話,頗有些尷尬地轉過了視線。
樊越一步步向窗邊走來,肖以鳴左右環顧,完全沒有可以縮的地方,樊越俯身,肖以鳴閉眼,卻只聽到樊越用帶著笑意的聲音說道:“別咬啊,再咬下去溫度計就要斷了。”
肖以鳴睜開眼怔忪地看著他,樊越抽走了他叼在嘴裡的溫度計看了看,已經退燒了。
“恭喜你恢復健康,明天又是生龍活虎的二次元死宅一隻。”樊越揉了揉肖以鳴亂糟糟的頭髮,滿頭亂翹的頭髮已經不能被稱之為呆毛了,完全是可以孵蛋的鳥窩。
肖以鳴莫名沉默了良久,沉默到樊越都開始用不解的眼神看著他。
窗臺上的仙人掌看起來有點蔫蔫的,肖以鳴拍了拍樊越的手臂,指著仙人掌問道:“你願意幫他澆水嗎?”
“什麼?”樊越看了看仙人掌,有些奇怪他怎麼會突然問這個。
“我是說,幫他澆一輩子的水。”肖以鳴肅然說。
樊越仿佛一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困惑的臉上流露出欣慰而愉悅的笑意。
“我很樂意。”
好了,澆水的人有了,擁抱也會有的,一切都很好,至少朝著一個充滿了希望的方向走去,他不再徘徊於岔路口,也不再等待不會出現的奇跡,那就開始新的生活吧。
作者有話要說:狗血什麼的……原來我也是會灑的啊,難得這麼正常地說故事。完了,和扭曲又哈皮的夢境連接不上了QAQ,突然轉變的文藝風格是腫麼回事啊!摔!
其實曾經我也是個文藝少女啊,只是這一年來無下限地往囧二的方向歡脫地跑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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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屁股拯救世界(上) ...
“吃飯了。”樊越從廚房裡端出了一大鍋粥,肖以鳴坐在椅子上用幽怨的眼神看著他:“我已經喝了兩餐粥了。”
“多一餐不多,少一餐不少。”樊越挑了挑眉,替他盛了一碗清粥。
“那明天呢?”肖以鳴用辣牛肉醬拌著清粥,期待地問樊越。
“隨你點。”
“萬歲~”
一個吃貨總是這麼容易被取悅。
吃飽喝足後肖以鳴又被量了一次體溫,確定不會再燒起來後,樊越指了指滿桌子的殘羹剩飯,意思表示明確:去洗碗。
“我在生病。”肖以鳴企圖推卸任務。
“令人高興的是你已經痊癒了。”樊越悠然道。
“還在虛弱期,你看產婦生個孩子還有坐月子的時間呢,發燒的人也有休息的權利。”肖以鳴努力裝出虛弱的模樣,一副自己完全不能走動,一走動就會升天的架勢。
樊越歎了口氣:“我洗也不是不可以……”
“好可疑的停頓。”肖以鳴看著他的眼神裡充滿了不信任。
樊越輕笑出聲,俯身在他的臉頰上輕輕一啄,端起盤子進廚房了。
被親到的臉頰開始發燙,一直蔓延到了耳垂,肖以鳴用冷冰冰的手去降溫,卻發現聯手都被捂熱了。可惡,一個吻怎麼可以產生這麼多熱量?現在去量體溫會不會超過了三十七攝氏度?
趁著樊越在洗碗的時候,肖以鳴已經悄悄溜回了臥室,打開電腦戴上耳機看動漫。等樊越收拾完了桌子回到臥室的時候,肖以鳴摸摸把耳機裡的聲音調小了,偷偷地打量了他一下。
中午的時候樊越給他送了粥回來,恰好肖以鳴從奇怪的夢裡醒來,一時衝動之下隱晦地詢問了他仙人掌和人生的問題,結果不可謂不驚喜,卻也不可謂不驚嚇。
雖然每天張口閉口將攪基掛在嘴邊,但是真正發現自己的性向產生了微妙的偏移的時候卻也不是沒有恐懼的。一想到萌妹子將成為浮雲,他的心就覺得一陣抽痛。可是轉念一想,2D世界的妹子的優點就在於永遠不會嫌棄他,不管他是一個基佬是一個猥瑣死宅還是一個蘿莉控,她們一視同仁。
好吧,如果是因為愛,彎掉也不那麼可恥,至少沒有他想像的可怕,尤其物件是樊越的話。
他裝作看著電腦螢幕,眼角掃過另一張桌子上的樊越,他拿著自己的筆記本在一旁敲敲打打,神情嚴肅,也許是在處理工作上的事情吧,感覺真辛苦。
不過工作中嚴肅的樊越看起來意外得惹眼呢,肖以鳴偷看的眼神越來越明目張膽,直到樊越突然合上筆記本,直直看著他:“看夠了沒?”
“呃……沒有。”
樊越一挑眉,這個習慣性的動作今天看起來卻格外性感,甚至帶著一種男性的誘惑。他伸手對肖以鳴勾了勾:“那就過來看清楚點。”
“你又不是萌妹子,有什麼好看的。”肖以鳴翻了個白眼,一扭頭繼續看電腦。
樊越起身走到了他身後,肖以鳴警惕地看著他,一副見勢不妙立刻就跑的架勢。樊越兩手撐在電腦椅的椅背上,微笑看著肖以鳴。
“喂,別一副好像要調戲良家婦女的樣子,隨時隨地發情的人類都是未進化完全的動物。”
“我倒是覺得隨時隨地對情人發情的人類很具有競爭意識。”
“兩個大男人再怎們努力也生不出崽來,你死心吧,有這個體力不如去工地搬磚頭養家糊口。”
樊越微笑了起來:“這麼說你承認我們現在是情人關係了?”
肖以鳴一時語塞,沒想到他就這麼被繞了進去,可是現在矢口否認是不是太矯情了?
既然他對樊越也不是沒有感覺,何必遮遮掩掩。
肖以鳴一咬牙,恨恨地說:“當年我饑寒交迫地敲開了你的門,你用食物和六塊腹肌勾引了我,喝酒誤事,我倆睡在了一張床上,從此以後我就沒法擺脫你了,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啊,虧我當年以為你是個人|妻……”
“聽起來我好像做了什麼需要負責的事情,到底是什麼事情呢……”樊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介意幫我回憶一下嗎?”
肖以鳴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快速從床上扛起一個等身抱枕塞到樊越的懷裡,一本正經地說道:“借你回憶用,要還的。”
樊越哭笑不得地看著手裡的抱枕,大眼睛的萌妹笑嘻嘻地看著他,模樣倒是挺可愛,可惜不認識。
“真遺憾,我沒有對陌生異性發情的習慣。”樊越含笑將抱枕塞還給了肖以鳴。
肖以鳴哼了一聲:“那是因為你是個GAY,而我是個愛軟妹的好男人。”
“哦?會做飯嗎?”
“我會泡面!”
“洗衣服呢?”
“擅長使用全自動洗衣機,並且承擔晾曬工作。”
“工資呢?”
“……戳中了玻璃心傷害加倍,我現在HP歸零不能說話,請回到你的位置上等待我復活。”
樊越被他逗樂了,笑著揉起了肖以鳴的頭髮,肖以鳴怒瞪他,卻恪守自己已經“死掉”的信念,堅決不說話。
“據說王子的吻可以吻醒公主。”樊越的聲音低低的,就在肖以鳴的耳邊,他的耳垂被呼吸擦過,一下子變得通紅。
還不等他抗議這個蹩腳的接吻理由,樊越已經按住了他的後腦勺親了下來,彆扭的姿勢和突如其來的親吻讓肖以鳴怔了怔,又想起自己嘴上的清白早就沒法留給軟妹了,頓時蔫了,等到舌頭開始舔舐他的唇瓣時,他已經自暴自棄地張開了緊閉的雙唇,甚至伸出舌頭惡作劇地去騷擾樊越。
感覺……還不壞嘛。
理論經驗豐富的肖以鳴甚至開始實踐傳說中法式舌吻的方法,期間磕磕絆絆地咬了樊越若干次,直到樊越忍無可忍地分開了相觸的唇,用手蹭了蹭肖以鳴的下唇:“這裡,我吮的;”然後指著自己紅的明顯的下唇,“這裡,你咬的!”
肖以鳴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活該,企圖和一個根正苗紅的男人搞基你就要知道下場,各種意外都有可能發生。”
“沒關係,調|教也是一種樂趣。”
“……喂,調|教這種事情只有針對蘿莉和禦姐才有趣味好吧,調|教一個脖子上有喉結腿間有黃瓜的男人到底有什麼意思啊?”肖以鳴一臉扭曲地問道。
“放心,雖然在很多問題上我們不能互相理解,但是令人高興的是在喜歡男人這一點上沒有分歧。”
“……”
38
38、屁股拯救世界(中) ...
繼續昨晚的夢境,肖以鳴百無聊賴地坐在井口發呆,樊越還沒睡著嗎?
井裡的怪物也縮回去了,烤肉倒是還在,被擱置在城堡的一角滋滋作響。
肖以鳴想了想樊越現在會在做什麼,忽然感覺到一種危機感,這傢伙不會對他做什麼少兒不宜的事情吧?
不對,如果外界刺激太大他一定會醒,可是如果只是被揩點油他完全不會有反應啊。
臉露糾結之色的肖以鳴坐在井口發呆,忽然城堡的大門開了,樊越從外面走了進來,手上還提著劍,騎士裝上也帶了血跡。
“咦,你怎麼從外面……”
樊越瞪了他一眼:“進入夢境直接被送到遊戲起點了,又走了一遍老路,不過托你不在的福,還算順利,也不用穿那身管道修理工的衣服。”
“喂……”被打擊的肖以鳴無力地想抗議,又想到自己拖後腿的本事,乖乖閉嘴了。
人到齊了,夢境也開始了,井裡再次冒出了密密麻麻的藤蔓,然後是鮮豔的花苞,最後是花苞裡長著惡魔翅膀的小姑娘。
“昨晚說到哪了?”小姑娘扒拉著頭髮問道。
“說到我們要實現你的願望。”肖以鳴老實地回答說。
“哦,對。現在我宣讀我的願望,我希望全世界的人類都滅絕。”拇指小姑娘一揮手,一副要毀滅世界的大反派的架勢。
“要我造原子彈嗎?”肖以鳴嘀咕道。
“不,讓全世界的男人都去搞基,讓全世界的女人都去百合,人類就毀滅了。”拇指小姑娘一臉得意,仿佛為自己的點子沾沾自喜。
“我可以掐死她嗎?”肖以鳴指著拇指小姑娘問樊越。
“這是為人類的生存做貢獻,我支持你。”樊越說。
有了好基友的鼓勵,肖以鳴立刻伸手將拇指小姑娘從花苞上拽了出來,扯開井裡的藤蔓,一把將她丟回了井裡,然後走到城堡大門邊,兩手一用力,哢嚓一聲將大門掰了下來,果斷蓋在了井口,然後一屁股坐了上去。
“好了,人類的危機解除了。”肖以鳴攤了攤手說道。
屁股下的門板還在動,藤蔓不死心地想爬上來,但是失敗了,拇指小姑娘的叫聲隱隱約約地傳來:“用屁股阻擋我毀滅世界的人啊,你註定會因為屁股而哭泣!”
“真是糟糕的救世方法。”肖以鳴的思緒開始奔向不和諧的路線,某次編姐和他聊著種馬文和搞基文的救世區別,一個用拳頭,一個用菊花;一個成了擁有廣大後宮的救世主,另一個救世主成了魔王的後宮;前者的苦惱是怎麼解救被鎖在城堡裡的軟妹,後者的痛苦在於怎麼把自己從床頭柱的鎖鏈裡解救出來,各有各的苦惱。
“直覺告訴我現在最好不要知道你在想什麼。”樊越說。
肖以鳴乾笑了起來:“啊哈哈哈,那我們繼續找遺跡的寶藏?”
木板下面的井裡傳來拇指小姑娘的咆哮:“寶藏?我就是寶藏!”
肖以鳴挖了挖耳朵:“我好像幻聽了。”
“不,你沒有。”
兩人都沉默了,許久肖以鳴喃喃地問道:“我的屠龍寶劍呢?我的水晶棺材裡的軟妹呢?我的山一樣的金幣呢?”
“做夢。”來自井裡。
“做夢。”來自身邊。
肖以鳴傷感地長歎:“那我到底是來做什麼的啊?”
“來阻擋邪惡的魔女毀滅世界,任務完成,我們可以離開這裡了。”
“不要啊——!”
美夢破滅總是殘酷的,但是不切實際的美夢總是會破滅的。肖以鳴為與自己無緣的寶藏而飲恨,樊越則在慶倖沒有發生什麼更殘酷的事情。
從遺跡出去後那群一起來的NPC已經不見了,只留下樊越和肖以鳴看著眼前漫漫黃沙相顧無言。
“好吧,其實我們少買了兩張回城卷軸。”肖以鳴聳聳肩說道。
“也沒有買地圖。”樊越補充說。
肖以鳴從包裹裡拎出一串烤蜈蚣往嘴裡送:“好歹沒忘記買點沙漠特產。”
漫無目標的兩人開始在沙漠裡行走,熾烈的陽光照在人身上有種會被烤焦的感覺,但是鑒於兩人的觸覺幾乎處於失靈狀態,所以在沙漠裡的行走並沒有想像的費力。
“帶上一個水系魔法師的好處是被困在沙漠裡不至於渴死,海納百川——”
一小簇水從肖以鳴的嘴裡冒了出來,他拿個瓶子裝了起來,友善地遞給與自己同行的樊越,樊越神情複雜地搖晃著手中的瓶子:“如果說非要喝你的口水,我覺得換種方式比較容易讓人接受。”
肖以鳴翻了個白眼:“如果不是看你快被烤成人幹了,我才懶得浪費魔力呢。”
兩人一邊聊著天一邊往前走,終於在日落的時候發現了遠方的城市。
“啊,砂之都,我回來了!”肖以鳴展開雙臂感慨地叫道。
“我覺得我們走到奇怪的地方去了……”
“嗯?”
遠方的都城籠罩在夕陽裡,巍峨的城堡聳立,和砂之都那種平民建築不可同日而語。隨著距離越來越近,肖以鳴也發現這裡並不是之前他們待過的砂之都。
“怎麼辦,走錯地方了……”
“將錯就錯吧。”樊越說。
肖以鳴猶豫了一點,狠狠心點頭:“也許城堡裡住了個美麗的公主。”
“偽娘、變態、如花……”樊越不冷不熱地說道。
“樊越,受死吧!!!”
一個魔法師永遠別想追上一個騎士,這是真理,腿短的魔法師任何時候都無法跑得比一隻三條腿的狗更快,除非他們撕爛自己身上的長袍。
肖以鳴憤怒地看著樊越身手敏捷地跳上了城堡的圍牆,然後笑嘻嘻地對他伸出手:“我拉你上來。”
肖以鳴用不信任地眼神警惕地盯著他,在他眼中任何伸手的行為都可以被歸結成兩種,“陰他”、“泡她”,但是鑒於眼前這位與眾不同的性向,結論需要對換,於是他很嚴肅地問道:“你想泡我嗎?”
“嚴格說起來我已經把你泡到手了。”
“所謂的泡到手至少要三壘啊,你還差得遠呢。”肖以鳴瞪著眼睛說道。
“可我們都同居了。”樊越笑著說,眼中戲謔的笑意像是揶揄著肖以鳴,
“那是我年少無知被你的偽裝給騙了!”肖以鳴嘟噥著,伸手握住樊越的手,翻身上了牆。
圍牆內是微型的城鎮,只是人煙稀少,不遠處的古堡看起來頗有歷史感,上面爬滿了藤蔓,仿佛是睡美人裡的那座被植物佔領的城堡。
“裡面一定有公主!”肖以鳴氣勢洶洶地對自己說。
“裡面一定有惡龍。”樊越篤定地說,“按照你的惡趣味,躺在水晶棺材裡的那位在長相或是性格上會有點異于正常的審美。”
“喂……”
39
39、屁股拯救世界(下) ...
樊越和肖以鳴跳下了圍牆——後者崴了腳,憤怒地向樊越借了寶劍砍掉自己的腳,然後再接回去,腳立刻好使了。
城鎮內一片寂靜,來來往往的行人都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一看就是有任務劇情的那種,肖以鳴驚喜地奔向一個老人:“老人家,請問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老人看了他們一眼,皺得像是菊花一樣的臉露出了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可是只是搖頭歎氣:“哎,少年人啊,你們幫不上忙的。”
說著顫顫巍巍地走開了。
兩人越發迷惑,這時一陣狂風吹來,遠方飄起了幾張白色的紙,啪的一下甩在了肖以鳴的臉上。
【求救信:我是毛豆帝國的公主殿下,現在被惡龍劫走關在了沙漠綠洲中的城堡裡,請救救我!背面附照片。】
真是言簡意賅的求救信啊,肖以鳴翻到背面一看,照片裡唇紅齒白的少女兩目含淚,憂鬱又無辜的小眼神我見猶憐,肖以鳴看得一陣蕩漾,扭頭問樊越:“救嗎?”
“如果我現在阻止,你會聽我的嗎?”樊越無奈地問道。
“不會。”
“那不就結了?”樊越翻了個白眼,摩挲著寶劍的劍柄,手裡有劍心裡不慌,如果又跑出個神奇的公主,砍死就好。
“嗷嗷,公主殿下我來了!”肖以鳴振奮了精神,一路奔向城堡,樊越緊隨其後,心裡怎麼也抹不去那種無可奈何的感覺。
直覺告訴他,這又將是一場坑爹的救援行動。
讓他設想一下可能發生的悲劇吧,第一種:公主是個偽娘,以某人不靠譜的腦補來說,這種情況極有可能發生,並且殺傷力極大,他已經可以預見到肖以鳴眼淚汪汪地看著公主的平胸和喉結跪倒在地淚流滿面的情景了。第二種:惡龍太兇暴,兩人被一陣燒烤後成了惡龍的晚餐,被放在大號餐盤上端上桌,這個不是不可能發生,但是鑒於肖以鳴會為了妹子爆發下小宇宙,他們不至於陣亡於此。第三種:母惡龍和公主百合去了,虐戀情深相親相愛……咦,他好像腦補出了奇怪的東西。
樊越扭曲著表情努力把自己腦袋內亂七八糟的東西清空,他一定和肖以鳴相處太久了,連帶著連腦回路都走向了一個不正常的極端。
“公主!在那裡!!”肖以鳴激動地叫了起來,樊越順著他的聲音看去,高大的城堡頂部,一個白衣的少女站在那裡,懷裡捧著一大疊紙張,然後伸手一揮,雪花般的紙片紛紛揚揚地灑落了下來,而地面上已經滿是紙片了。
樊越隨手撿起一張,是和剛才一模一樣的印刷體求救信。他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憂鬱中,惡龍,你到底在做什麼?監管一個小姑娘都如此不力,任由她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印刷機每天幾百份幾千份地發求救信?還附照片。
肖以鳴已經腦熱了,氣勢洶洶地走向城堡。
城堡的大門是古舊的、巨大的,看起來頗有歷史感,周圍的常春藤將這座城堡包圍在綠色之中,肖以鳴用力搓了搓雙手,準備推開大門,一用力——大門紋絲不動。
“靠,揍敵客家的大門都沒這麼難推開的。”肖以鳴嘟噥了一聲,果斷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樊越,“要不你來?”
“怎麼不爆發下小宇宙?”樊越問他。
“這個……小宇宙留給惡龍吧,不然我怕我們都要被當晚餐吃掉了。”肖以鳴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大門忽然咯吱一聲打開了,肖以鳴被嚇得往後退了兩步,生怕惡龍猙獰的臉就這麼冒了出來。
結果出人意料,門內的不是惡龍,而是楚楚可憐的公主。
“勇士們,你們終於出現了。”公主殿下提著蓬蓬裙用閃亮亮的眼睛看著兩人,“我等你們好久了,嗚嗚嗚,我在惡龍的城堡裡好害怕,它把我關在這裡不讓我出去,嚶嚶嚶嚶嚶,我想回家。”
“……”肖以鳴看著被輕易拉開的巨大木門表情憂鬱。
“……”樊越看著站在城堡門口哭訴自己被日夜幽禁的公主一臉不可思議。
末了還是肖以鳴反應過來,對公主殿下伸出手,彬彬有禮地問道:“那我們逃走吧,公主殿下,讓我帶著您回到毛豆帝國,請不要害怕惡龍,它絕對不是我的對手。”
公主殿下淚中帶笑:“你真是個好人。”
一隻烏鴉從天空中飛過:“傻瓜、傻瓜、又一個傻瓜。”
“那我們走吧!”肖以鳴牽起公主的手就要走。
“等等,請先允許我詢問您幾個問題。”公主腳下生根就是不動,肖以鳴拽了一下發現他根本拉不動,只得哭喪著臉憂鬱地看著她。
“……好。”
公主殿下優雅地微笑了起來:“請問您家產幾何?”
“身無長物,另外有基友一位。”肖以鳴瞅了瞅樊越,後者回了他一個白眼。
“人生目標呢?”
“有妹子,很多很多的妹子。”
“個人能力呢?”
“會放火,會噴水,還會吐槽。”
公主殿下笑靨如花:“好極了。”
“我們可以走了嗎?”肖以鳴怯怯地問道。
公主殿下笑而不語,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出兩手,一邊一個拽住,然後果斷往城堡裡拖。
“喂喂喂,我們要去哪?為什麼往城堡裡走?不是應該往外跑嗎?裡面有惡龍啊有惡龍啊!”肖以鳴大叫了起來,開始奮力掙扎。
“放心,它現在忙著到鄰國給我發求援傳單去了,暫時回不來。”公主殿下臉上笑容不改,只是陰測測的語氣聽得人膽寒。
“發、發求援傳單?”兩人目瞪口呆。
公主款款微笑:“不發傳單哪來的傻瓜呢?”
樊越大概明白為什麼門口會有只路過的烏鴉叫他們傻瓜了。
兩人被公主輕鬆拽著跑,輕鬆穿過一道道大門——公主用腳踹的,然後是往下的樓梯,地下室似乎很深,站在樓梯上還能停下下麵叮叮咚咚的敲打聲,似乎是打鐵的聲音,但是聽不真切。
“大嫂,我帶新人來了!”公主殿下把兩人往地上一丟,高聲喊道。
前方的走廊裡影影綽綽地出現了一個人影,看起來十分高,走近一看竟然是個女人,長長的卷髮,雪白的皮膚,五官標緻,如果……如果她能縮小幾號就好了。
足有兩米高的冷豔美人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的兩人,又看了看小巧玲瓏的公主:“不錯嘛,最近來的人越來越多了。”
公主得意地笑了起來:“當然,那都是大哥的功勞啊,如果不是他跑去鄰國發求援傳單,哪來這麼多勇者前赴後繼,他勞苦功高,大嫂也辛苦了。”
冷豔美女微微一笑,輕輕鬆松拎起地上的兩個傢伙:“不客氣,說好了四六開,你要是真可憐我的辛苦,不如多分我一成好了。”
“那可不行。”公主笑不露齒,水靈靈的眼睛裡俱是狡詐,“大不了這兩個小子身上的裝備歸你。”
“這兩個窮鬼看起來就沒什麼好裝備。這年頭勇者的檔次越來越低了,當年還是有寶馬有寶劍的,現在,嘖嘖……這破衣裳也好意思穿出來溜達?賣裝備這行也不好做了,還是很勞動力最值錢。”
“那是。”
兩人面面相覷,樊越嘴角抽動了一下,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肖以鳴,肖以鳴則慚愧地低下了頭。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能把“勇者屠殺惡龍救回公主”的三俗戲碼扭曲成“惡龍和公主同流合污拐帶勇者扒光裝備充當免費勞動力”的暗黑故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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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奔向甜蜜的進行時(上) ...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不光是肖以鳴,連樊越都有一種賴床的衝動了。
“回答我一個問題,為什麼昨晚拯救公主的夢會變成大家一起挖金礦的體力活?”樊越的聲音還帶著晨起的沙啞,以及濃濃的怨念。
“這個……我不知道。”肖以鳴很無辜地說。
他確實不知道,不知道為什麼公主會和惡龍同流合污,抓了勇者們去當免費勞動力,挖礦、冶金、打鐵……整個地下室和礦坑裡熱火朝天的都是勇者們的身影。
搖著團扇的母暴龍一副冷豔禦姐的模樣,嘴角帶笑,眼中一片殺氣:“來到老子的地盤就積極幹活,三餐包辦,沒有工資,醫保浮雲,死了當加餐,骨頭不管埋,拿去喂狗。”
兩人絕望地看著眼前哀鴻遍野的黑心工廠,臉色哀戚。
噩夢開始了……
樊越從床上起來,關掉吵鬧不休的鬧鐘,然後去洗漱了。肖以鳴裹著自己的被子摟著自己的抱枕,發呆了一陣子。
拯救公主大行動要變成越獄計畫了嗎?這種濃濃的悲催感是什麼?
有氣無力地從床上爬了起來,肖以鳴去衛生間洗漱,樊越正在刷牙,見他進來了順手把自己的草莓兒童牙膏遞給他:“試試看吧,也許你會喜歡。”
肖以鳴將信將疑地看著顏色粉嫩可愛的牙膏,喃喃道:“外殼好像草莓味的潤滑劑。”
咕的一聲,樊越表情扭曲地趴在水槽前幹嘔,看來是不小心把牙膏吞了下去。幸災樂禍的肖以鳴擠兌他:“兒童牙膏的好處就是吞下去的時候可以安慰自己喝了一口味道奇怪的果汁,這可是你說的。”
樊越輕哼了一聲,洗了把臉摸了摸下巴,確認鬍子還不需要刮,然後就去做早飯了。
肖以鳴拿著草莓兒童牙膏嗅了嗅,味道還不錯,清新可口,確實有種想讓人一口吃下去的衝動,用草莓牙膏刷了牙,感覺還不壞。肖以鳴看了看牙杯裡的牙膏心想,也許下次可以改買兒童牙膏了。
洗漱完畢,肖以鳴對著鏡子展示著自己雪白的牙齒,摸著下巴得意地笑:“這種感覺應該叫——老子每天早上都會被自己帥醒,perfect!”
只要不和樊越一起照鏡子,他對自己還是蠻有自信的。
吃完早餐樊越就上班去了,肖以鳴照例無所事事拋硬幣,今天的結果是補動漫,於是他樂呵呵地開了電腦準備找一部不算太長的動漫補一補。中午的時候肚子餓了,肖以鳴從廚房找出冷飯用熱水泡了,然後從冰箱裡翻出辣牛肉醬準備將就一下。
牛肉醬還剩下小半瓶,消耗得還挺快,大概因為最近樊越也開始適應辣的口味了,早餐的時候也會吃一點辣牛肉醬,雖然在重口味的肖以鳴面前他的飲食戰鬥力只有五,但是這種能把對方同化的趨勢讓肖以鳴十分欣喜,他已經開始期待未來重口味的三餐了。
門鈴突然響了,肖以鳴奇怪到底是誰,按理說3D世界裡會來敲他家門的人只有房東和抄煤氣的,但是房租應該已經交了吧。
帶著這種困惑的心情,肖以鳴打開了門。
“中午好。”門外鬍子拉渣領帶還系歪了的男人沖他咧嘴一笑。
“你來蹭飯嗎?”肖以鳴懷疑地看著他。
“據樊越說你的廚藝水準實在不能信任,所以我來之前就吃飽了。”林靜秋笑著扣了扣防盜門,然後展示了一下手上的袋子,“順便給你捎了點吃的,你還沒吃飯吧。”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肖以鳴越發懷疑,但是看在食物的面子上還是給他開了門。
林靜秋把袋子塞給肖以鳴,肖以鳴興高采烈地打開來……
兩袋泡面,清湯排骨味。
“我覺得還是排骨味的最好吃。”林靜秋坐在沙發上攤了攤手說道。
“我以為至少會是美味的便當,看來我實在太高估你了。”肖以鳴痛苦地說道。
泡面這東西,如果有熱乎乎的飯菜誰要吃啊。
“送飯只是順便,其實主要目的是想和你聊聊天。”林靜秋聳聳肩說道。
“聊天?聊什麼?”肖以鳴繼續回到餐桌扒飯,一邊問道。
“關於樊越。”
肖以鳴咀嚼的動作停滯了,表情略微複雜地放下了碗筷:“你說來說媒的還是棒打鴛鴦的?”
“咦,都到了棒打鴛鴦的地步了嗎?那看來我不用多費口舌了。”林靜秋驚了驚,鬍子拉渣的臉上露出了釋然的笑容,“沒想到那傢伙下手蠻快嘛,我以為他還得一個人糾結上一陣子。”
“看到自己的好友奔向了和另一個男人攪基的黑路,你竟然感到由衷得欣喜,我實在有點理解不能。”肖以鳴撇了撇嘴說道。
“因為他從來對女人都沒興趣。”林靜秋坦然道,“不過令我高興的是他對我也沒那方面的興趣。”
“……”
“好了不打岔了,說正事。你和樊越進展得怎麼樣?”林靜秋一臉八卦地問道,嘴角還掛著十分淫|蕩的笑容,顯然是對好友的感情生活很感興趣。
“這你應該去問他。”
“問他?算了吧,指望他這只嘴巴比河蚌還緊的傢伙開口?我還是去來問你吧,怎麼說咱們也認識過了,以後還有很長的日子要相處嘛,來來來,跟哥們說說看樊越這個死悶騷是怎麼跟你表白的。”林靜秋一臉不正經的笑容,十足的八卦。
誰信這傢伙是個有為青年啊!完全一副中年大叔的猥瑣模樣!肖以鳴壓抑住內心的咆哮一臉扭曲地瞪著他。
鑒於一方當事人的不配合,林靜秋也只好無奈地敗退了,兩人東拉西扯地聊著天氣,聊著ACG宅文化——令肖以鳴驚奇的是林靜秋當年也是個熱愛動漫事業的少年,雖然現在已經完全成了偽癡漢大叔,末了還聊了聊樊越小時候。
“我和樊越還有個朋友劉飛,三人是一起長大的,那時候都是同一個社區,玩起來就熟了,一直同一個學校,所以感情比較好。後來我和劉飛出國把妹……啊不,學習深造去了,樊越留在國內幫伯父處理公司的事情,打算過兩年就讓他接手,誰知道……”
這些事情肖以鳴聽樊越模糊地說起過,可是始終沒有說得太多,樊越的個性向來不喜歡和別人說起自己,他更喜歡看向未來,但這並不代表他可以不回頭看過去。
“我以為這小子會消沉好一陣子呢,不過看起來倒是沒有,他適應得不錯,而且情場得意,嘖嘖,真是令人嫉妒啊。”林靜秋揶揄地瞄了瞄肖以鳴,一臉不懷好意。
“……你到底想說什麼?”
林靜秋深吸了口氣,義無反顧地拍了拍肖以鳴的肩膀:“哥們,和樊越好好過日子吧,就是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每個靠譜的人大概都有個不太靠譜的哥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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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奔向甜蜜的進行時(中) ...
林靜秋離開了,肖以鳴坐在沙發上回憶他說的一番話,總結起來很簡單,就是跟他回顧了一下樊越的童年,然後展望一下未來,順便透露一些私人資訊,比如樊越的生辰八字血型愛好,最後麻煩他以後多多照顧。
照顧?明明是樊越照顧他吧!
肖以鳴也確實這麼質疑了,誰料林靜秋故作深沉地搖頭:“照顧也分很多種,物質上的,精神上的,床上的,最後那個我估計這小子知道怎麼自我照顧,主要是第二種。”
然後?然後林靜秋在肖以鳴的瞪視下自覺地滾蛋了,臨走前讓肖以鳴對他來通氣的事情保密。
他以為他會多嘴嗎?肖以鳴憤憤地想,打開電腦搜索菜譜。冰箱裡的材料齊全,而且距離樊越下班還有兩小時,他決定應林靜秋的要求對樊越“多多照顧”。
“水煮魚?so easy,”肖以鳴拎出冰箱裡的凍魚和一大包辣椒,臉上露出一個獰笑,“今天就讓他嘗嘗什麼叫做重口味。”
一口氣打開N個網頁:麻辣茄子、麻婆豆腐、可樂雞翅……最後再來個炒青菜,完美。
以他卓越的學習能力,幾個家常菜不在話下。
慢吞吞地做完菜,洗掉一手油膩,再一看時間竟然已經六點了,樊越怎麼還沒回來?肖以鳴去臥室找手機準備打個電話,結果看到有兩個未接電話和一個短信。
【晚上公司有聚會,晚點回來,冰箱裡還有點冷飯和剩菜,熱一下再吃,叫外賣也行,不用等我了。】
肖以鳴回頭看了一眼桌子上還火熱的菜,憤怒地回道:【空著點肚子,家裡還有一桌子菜等著你吃呢!敢剩下你就試試看!】
等短信發出去後他才開始摳字眼,這“家裡”兩個字……好像不太合適?
沒幾秒樊越就回復了:【我儘量。】
儘量你妹!肖以鳴不悅地吐槽了一句,這種自己辛辛苦苦的努力被無視的感覺非常糟糕,讓他原本就有些挫敗的心情越發低落。
自己回到桌邊開始面對著一桌的食物發呆,末了給自己盛了一碗飯,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可樂雞翅焦了;麻辣茄子則不夠入味;豆腐糊糊的像是碾碎了的果凍;荷包蛋頭破血流;炒青菜蔫蔫的,看起來一點都不青翠可口;水煮魚辣得人想哭。一切都感覺糟透了,他開始覺得樊越不能回來吃晚飯也不錯,至少這麼糟糕的東西不用呈現在他面前。
他果然是一點用處都沒有的廢柴。
自暴自棄的念頭讓肖以鳴有些陰鬱,食之無味地扒了幾口飯就放下了筷子,回房間拿出PSP打遊戲去了。
牆上的鐘滴滴答答地走著,幾乎每分鐘肖以鳴都會抬頭看一下時間,然後低下頭若無其事地繼續打遊戲,他深深為自己頻繁看時間的行為感到羞恥。晚上公司有聚餐的話,晚點回來也是正常的,只要不過12點,等一會兒也無所謂吧,反正他本來就是個喜歡熬夜的人。
八點鐘的時候突然傳來了開門的聲音,肖以鳴一怔,握著PSP的手緊了緊,又低下頭裝作繼續打遊戲的樣子。
“我回來了。”門外傳來樊越的聲音,聽起來很清醒。
肖以鳴以為他至少會喝點酒,但是他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喝過了的樣子。
“好豐盛的晚餐,幸好我沒吃多少。”樊越站在臥室門口看著縮在床上的肖以鳴微笑著說道,“好久沒人張羅出一桌飯菜等我一起吃飯了,你吃過了嗎?”
肖以鳴懶洋洋地保存了遊戲進度從床上下來,抬起下巴輕哼了一聲:“早就吃飽了,我以為你會晚點回來。”
“我說家裡有人做好了飯在等,大家就心慈手軟地放我回來了。”
樊越穿著一身西裝,身材挺拔,看著肖以鳴的眼中有些似有若無的笑意,又好像多了些他看不懂的東西。
“我很高興。”他輕聲說道,側過臉去看桌上的美食,臉上是懷念的笑容,“以前我媽總是這樣做好一桌的飯菜等我和我爸回家,一家三口還有一隻笨狗一起吃飯。她一直堅持自己下廚,說這樣才有一個家的感覺。”
“記得有一年是他倆的結婚紀念日,我爸心血來潮讓我帶我媽出去買東西,他一個人在家搗鼓了一下午,結果弄出一桌根本不能吃的東西,可是我媽卻吃得很開心,雖然一邊吃還一邊抱怨他的廚藝,可是看得出來,那時候她很幸福……那時候我就依稀明白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她其實是個一輩子都沒長大的小女人,沒人逼著她長大,剛生下我的時候我爸高興極了,抱著我就跟她說,以後我們爺倆保護她。我想對於她來說,最愛的人永遠不是我,而是我爸,所以我不恨她跟他一起走,只是每天打開房門只能看到一片漆黑,也聞不到晚餐的味道,一個人的時候其實是很孤單的,尤其是二十多年來一直無知無覺地活在幸福裡……”
樊越輕描淡寫地說著,仿佛是陳述著與他無關的一段記憶,可是眼中的留戀和不舍卻是藏不住的。
很想抱住他,安慰他,告訴他其實他早就不是一個人了,至少在這一刻。
肖以鳴也確實這麼做了。
用手臂抱緊他的腰,安慰似的拍著他的背,什麼都不說,只是一個擁抱。而樊越也回抱了他。
他不知道要怎麼去安慰一個曾經很幸福的人,明明有那麼美好的前途,明明有那麼和睦的家庭,前方仿佛充滿了希望,可是一瞬間,什麼都沒了,什麼都毀了,只留下他一個人孤獨地走在陰暗狹窄的道路上,質疑著未來。
“一起吃吧。”樊越鬆開了手,看著他的眼神很溫柔。
“嗯。”肖以鳴也露出一個笑容。
飯菜的味道沒有變得更好,依舊很糟糕,可是樊越卻沒有抱怨什麼。
“可樂雞翅甜得很入味;豆腐甜甜的很好吃;荷包蛋……沒有退步;麻辣茄子沒有辣得超過我的極限;青菜味道不錯;水煮魚……真是辣得有你的特色。很好吃,謝謝你。”樊越扒光了碗裡的飯,然後放下了筷子。
一切沒有他想得那麼糟糕,不是嗎?
最重要的並不是味道,也許,只是想要他高興的那份心意。幸運的是,他已傳達到了他的心裡。
作者有話要說:寫完這章覺得還挺幸福,真好XD
我就喜歡甜膩膩的互動OTZ,我是個三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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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奔向甜蜜的進行時(下) ...
“糟透了的夢。”肖以鳴抹了抹臉上的煤灰,嘴裡嘟噥著。
“我難道這麼贊同你的看法。”樊越也忍不住感慨道。
地下工地是如此熱火朝天,有在深處的礦區挖煤的,還有在更深處冶金的——天知道怎麼不會引發瓦斯爆炸,來來往往的勇者們裸著上半身推著礦車從他們身邊路過,肖以鳴終於忍無可忍了,呸地吐了口唾沫,把鐵鍬往地上一扔:“老子是魔法師,不是煤礦工人啊!體力活不適合我。”
樊越深深歎了口氣,也放下鐵鍬坐在了地上,煤灰將他原本還算整潔的野人裝變成了神奇的乞丐裝,加上他一臉的黑灰,看起來真像是睡在幾十年未曾打掃過的壁爐裡的流浪漢。
幾個勇者用古怪地眼神看著他們,然後繼續努力幹活。
“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拼命,那條母暴龍也沒怎麼管我們啊。”肖以鳴不解地對樊越說。
母暴龍,毫無疑問,說的是那條和公主同流合污的惡龍——確切的說是它的妻子,這對龍夫婦原本是打算劫掠公主來換取贖金的,誰知在這個黑心公主的教唆下發現了新的致富之路,那就是拐賣青壯年。
肖以鳴覺得媒體的存在確實是有必要的,但是在知道母暴龍和她的姦夫非常樂於招待路過的吟游詩人並且提供美麗公主與勇士的故事題材之後,他對這個世界絕望了。吟游詩人們非常高興地享受了他們的招待,然後帶著“被囚禁的美麗公主”的故事前往一個又一個國度,吸引了大批不怕死的勇者前來……為這個地下黑心工廠賣命。
人數最多的一次是燕麥帝國的二皇子帶著他的騎士親衛隊來拯救並且迎娶公主,在公主確定他的兄長是個非常合格的帝國繼承人而國王並沒有把王位傳給二皇子的意願之後,她果斷聯合了惡龍夫婦扒光了王子和騎士們的裝備。
現在他們正在兩人身邊挖煤,就在剛才,光著膀子的王子殿下推著一輛裝滿了煤炭的小推車吹著口哨從他們面前路過。
相信他已經認識到了公主的恐怖性,並且在未來的日子裡致力於遠離女性。順便說一句,親衛隊隊長和他在如此艱難的情況下患難見真情,順利搞基,真是不容易,至少肖以鳴在看到樊越滿是煤灰的臉的時候完全沒有談情說愛的衝動,相信樊越也是這麼想的。
“哎,這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呢?”肖以鳴憂鬱地歎氣,用手指在礦坑的過道上刻下了又一道劃痕,用以計算日子。
“我們可以試圖溜出去,只要把握好時機,這倒也不是不可能做到。”
“別作夢了,那條母暴龍就在唯一的出口和公主喝茶,過兩天估計還要多出一條公龍,聽說他現在在鄰國批量發放公主附帶照片的求援信。”肖以鳴長長歎了口氣,“多少初出茅廬的少年要被折磨得就此遠離女性。”
話雖這麼說,但是肖以鳴也不願意將往後的夢境題材固定在充當被無限期拖欠工資的煤礦工人上,這實在太殘酷了,雖說冒險小說裡主角被莫名其妙抓去奴隸市場拍賣這種事情也時有發生,但是就他淺薄的見識而言,實在沒見過因為拯救美麗公主而被公主抓去當煤礦工人的。
畢竟如此兇殘的軟妹也不是量產的,雖然在他的夢裡比例大得驚人。
“開飯啦開飯啦,嗷嗚~”一個隻穿了四角內褲的少年揮舞著髒兮兮的毛巾一路從外面跑到礦坑最深處,然後再呼嘯著跑回餐廳。
“他一定是瘋掉了。”肖以鳴看著這個神經兮兮的少年同情地說道。
“據說他原本是家道殷實的男爵長子,愛好是騎著馬兒打打鳥,拎著錢袋泡泡妞,喝點小酒輸點小錢什麼的,但是自從他見到公主殿下的照片後整個人都魔障了,非要募集了一批勇士前往這裡。令人高興的是他終於戒掉了喝酒賭博這類富家子弟遊手好閒的不良嗜好,他的父親一定會為他感到驕傲的。”樊越說,在這裡打黑工的人十有八九都是有背景的,最不濟也是個遊歷中的勇者——別小看這種人,家裡沒有點小錢是遊歷不起的。畢竟足跡遍天下這種事情是需要砸錢的,買裝備,車馬費,衣食住行,無一不是錢。當然也有個別在冒險工會掛著名字接任務賺錢,可惜現在是為別人賺錢了。
天知道這群人的家屬怎麼沒有多派遣點人來尋找這群迷失在拯救公主道路上的孩子。
食堂裡擠滿了人,樊越和肖以鳴站在遠處看著這群餓狼一樣兇猛的勇士們為了一碗灰米飯大打出手,兩人只能搖頭歎息,還好夢裡沒有飲食上的需求,而且這種劣質到令人髮指的伙食實在是令人難以下嚥。
不過勇士們適應得相當好。
“按照每週新來十幾個人的速度,這個地下工廠竟然沒有滿員。”樊越在感慨人多的同時也不由好奇。
“你們是新來的吧?”一位灰頭土臉的勇士看了他們一眼,了然地說道。
“是的。”
“怪不得……”勇士同情地看了他們一眼,搖搖頭走開了。
肖以鳴和樊越面面相覷,總覺得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被遺漏了。
不過很快他們就知道了。
“新的一周又來了,很高興在座的大家還活著。”站在桌子上的勇士捶著胸口感慨萬千,一時間這個髒亂的食堂裡響起了幾百人的歎息,“繼續我們的一周總結,這一周我們又增加了十二位新人,有貴族,有平民,也誤入歧途的騎士和魔法師。這個糟糕的地下工廠依舊熱鬧,但是有些同伴卻已經永遠離我們而去了。”
接下來這位勇士總結了上周的煤炭產量和冶金產量,然後沉痛地悼念了一下死去的同伴們,最後展望未來。
“我們的目標是——”
勇士們面紅脖子粗地咆哮著:“不被放走!”
“完了完了,都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了,放走多好啊,我想早點見到太陽。”肖以鳴看著這群魔障了人只能搖頭。
“那也要看是放到哪裡去。”最近的一個勇士白了他們一眼。
“放哪兒去?不是放走回家嗎?”
“別傻了,只有三個地方可以選擇,隔壁的包子店,公主的後花園,路過的馬戲團。”
肖以鳴張大了嘴:“這個包子店是……”
“遠近馳名的美味包子店,原料你懂的。”
“……後花園呢?”樊越的心中湧起不好的預感。
“櫻花樹下埋著屍體喲。”
“那馬戲團……”
“據說團長叫莉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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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勝利大逃亡(上) ...
莉莉絲是什麼人?
那是遠近馳名的危險分子!使得一手兇殘的馬鞭,臉嫩胸狠,手下是一批用人肉喂大並且熱愛人肉的魔獸,還有一群死忠腦殘的狂熱後援團(馬戲團團員),在各個國度之間遊歷,時常路過這片沙漠——為了價廉物美的人肉。
“五個銅幣一斤,不能再便宜了,豬肉都沒這麼廉價的。”拿絨毛摺扇遮住自己下半張臉的公主高抬著下巴說道。
“豬肉好歹要飼料呢,他們可不需要你從小喂到大。二十人,我只出一萬,銅幣。”莉莉絲團長叉著腰一臉兇狠地殺價。
主角二人混在待賣的“肉糧”中,看著討價還價的兩人眼神十分憂鬱。
“我只值五塊錢一斤?”肖以鳴喃喃道,“原來比起豬肉,我是如此地廉價,我有什麼資格去吃豬肉呢?”
樊越的心情也是一樣複雜,誰知道自己竟然有一天會被以這樣的方式賣掉,還是當做肉類賣掉,更不可饒恕的是自己竟然如此得便宜!
“一萬就一萬,但是我有一個要求,不能留活口。”公主將摺扇往桌子上一拍,氣勢洶洶地說道。
“老規矩,當場宰掉。放心,你的消息我不會走漏的。”莉莉絲獰笑了起來,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盯著肉糧們。
公主殿下舒了口氣,打開摺扇遮住嬌豔欲滴的紅唇弱聲弱氣地說道:“如果是你,我當然一點都不擔心,你的翼虎和雷豹們早該餓壞了吧,這年頭什麼都漲價,肉也越來越貴了,要撐起這麼個馬戲團真是不容易,你的難處我懂……”
“那打折……”
“想都別想。”公主咯咯地嬌笑了起來。
“最近你生意不錯嘛,我聽說菜粥共和國的總統的兒子正在募集勇士趕往這裡,看來不久後我又可以來你這裡進貨了。”莉莉絲高挑著眉眼揶揄地看著公主。
“承蒙惠顧,要知道我這裡的肉永遠是最便宜的。”
被關在籠子裡的“廉價肉類”哀怨地看著兩個女人,莉莉絲將感興趣的眼神投向鐵籠:“你這裡的規矩好像是把幹活效率最差的挑出來賣掉?”
“當然,幹不動活的,愛偷懶的,企圖逃跑的,留著有什麼用呢?還是早點下鍋了,既乾淨又安全,還能為我的衣櫥梳妝鏡和寶石盒捐軀。男人啊……就該這麼用。”
樊越瞪著肖以鳴,後者抱著頭蹲在地上:“真的不是我的錯,誰知道這妹子能喪心病狂至此呢?”
“還不是你腦補出來的?你到底有多怕女人?”樊越無奈地問道。
“喂喂喂,你不懂我的恐懼啊。女性就是一種異次元的生物,你永遠不知道她們在想什麼。我看過一本書,書上說女性正在統治世界,你看她們的染色體,兩個X染色體,而男性則是XY,一個性染色體的差異讓女性比男性多了多少對基因啊?整整兩三千條!科學表明女性的進化比男性更完全,也就是說對於女性來說,男人就像是猿人一樣,比起和猿人結婚,難道不是統治他們更容易嗎?也許在她們有個世界級的秘密組織,此刻正在秘密謀劃統治男人!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現在人造的精子已經實現了,女人已經不需要男人了,這意味著我們要被吃掉了啊吃掉了啊!喂,你那是什麼眼神?異性永遠是個謎啊,幾千年來有男人敢說自己懂嗎?”
“你確定你說的是異性而不是異形?”樊越古怪地問道。
“切,跟你開玩笑呢,你還當真了。”肖以鳴收起了鬼祟的表情,換上了笑嘻嘻的樣子,還拍了拍他的背,“放心啦,這只是個夢,只是妹子稍稍暴嬌了一點,比起病嬌,傲嬌和暴嬌屬性的戰鬥力只有五啊!”
“病嬌?”樊越重複著自己不能理解的詞彙。
“咳咳,就是……中二,成天憂鬱著我愛的人不愛我,愛我的人都在騙我,世界不愛我,錯的不是我而是世界,這個世界已經太骯髒了,大人太骯髒了,男人太骯髒了,喜歡我的人都是變態,我喜歡的人要全部殺掉,我要毀滅世界啦啦啦啦。然後就去毀滅世界了。”肖以鳴攤了攤手說道。
“世界躺著也中槍?”樊越無語。躺著也中槍這個詞還是問肖以鳴學來的。
“世界才不是躺著的呢。”
就在兩人爭論著病嬌和暴嬌的問題的時候,籠子外的莉莉絲終於發現了兩張眼熟的臉。
“咦,你們兩個竟然還活著?真是太好了。”莉莉絲走到籠子旁邊看著待賣肉製品中的兩人,笑嘻嘻地說道,“一個上次被咬掉了腦袋,一個被飛刀爆頭,你們的生命力很頑強嘛。”
公主一聽臉色一變:“什麼?還有這種生物,我就知道男人是危險的,這兩個一定要趕緊處理掉。”
莉莉絲背對著公主沖兩人眨了眨眼睛,用嘴型說道:要我救你們嗎?
樊越在公主看不見的位置用手比了個OK的手勢。莉莉絲立刻笑了,回頭對公主說:“我辦事你放心。”
兩人被放了出來,同時被放出來的還有隔壁房間的翼虎和雷豹。
“團、團、團長?”肖以鳴緊張地往後一跳,“你這是要做什麼?”
莉莉絲撫摸著馬鞭笑得一臉溫柔:“你懂的。”
“我我我不懂……”
團長大笑了兩聲,撫摸著口水滴答的翼虎的腦袋:“今天加餐咯,隨便吃,算我的!”
……
……
……
結果是十分明顯的,在母龍和公主的監督下,兩人連皮帶骨地被吃掉了。
如果這是個正常的故事,兩人應該死得透透的了,很遺憾,這是一個不靠譜的夢境,所以……
“真黑啊。”肖以鳴憂傷地說道。
“嗯。”
“我的腦袋在翼虎的肚子裡,可惜身體一下的部分在雷豹的胃裡。”
“我的大腿和胳膊在雷豹的肚子裡。”
“沒關係,排泄出來都是一個樣的。”肖以鳴的聲音有點幸災樂禍,完全沒有被吃掉的恐懼感。
樊越自然也一樣,親眼看著自己被砍掉腦袋,還不止一次,經常把腦袋撿起來裝回去,這次只是破碎得慘烈了一點,他該慶倖肖以鳴的腦補水準實在有限,沒法還原出被野獸吃掉的效果嗎?
反正也不疼,隨他去了。
黑暗的空間開始晃動了起來,兩人就在搖擺的感覺中一路前行,許久才聽到莉莉絲團長的聲音:“肚子裡的兩個傢伙還活著嗎?我們出來了。”
“哈尼,把嘴張開點,我想出來了。”肖以鳴哄騙翼虎張開嘴,翼虎不情不願地張開了,肖以鳴的腦袋從它的胃裡滾了出來,然後是雷豹肚子裡的身體,拼好了自己的身體後再幫破得剛慘烈的樊越裝好身體部件。
莉莉絲感興趣地看著他們:“了不起的恢復能力。”
“謝謝誇獎了。”樊越不怎麼情願地說。
“好了,我們的下一個目標是糖精帝國,你們有興趣嗎?”莉莉絲微笑著問道,手上還握著帶倒刺的馬鞭。
“……”拒絕有效嗎?兩人無奈地想。
算了吧,在哪裡都比那個黑心工廠好。
“那就請多關照了。”肖以鳴撓了撓頭說道。
PS:中間那段女性進化的狂想是從《瘋子在左,天才在右》裡看到的,講述一群精神病人的世界觀,很有趣,推薦
作者有話要說:中間那段女性進化的狂想是從《瘋子在左,天才在右》裡看到的,講述一群精神病人的世界觀,很有趣,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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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勝利大逃亡(中) ...
前往糖精帝國的路意外的漫長,肖以鳴和樊越已經花費了三天的時間在漫漫長路上了。
今天的夢也依舊是一群人趕著馬車騎著騎獸前往糖精帝國,莉莉絲團長一路上指點江山,偶爾用馬鞭抽抽人,經常拿野獸恐嚇路過群眾,沒錢了就在附近的城鎮停下來賣藝,沒糧了就去附近的深山老林,放跑了魔獸們給它們加餐。要是有人來打劫她可就高興壞了,先把人家給搶了,然後再把肉丟給魔獸們加餐。
真是殘暴得讓人無法吐槽的女人,更重要的是她完全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對。
三觀崩壞的暴嬌妹子喲,一渣到底絕不洗白。
一覺醒來又是天亮了,樊越總是能迅速地脫離床的誘惑,而肖以鳴卻總是想在床上消磨掉一整天。
看在早餐的面子上……
“晚上想吃什麼?”樊越在廚房煎蛋,一邊問躡手躡腳摸過來的肖以鳴。
“肉,很多很多肉。”肖以鳴饞兮兮地說。
樊越回頭看了他一眼:“是該多吃點,摸上去都是骨頭。”
肖以鳴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你什麼時候摸的?!”
“你睡著的時候。”樊越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有那麼點邪惡,眼裡還閃爍著戲謔的光芒。
肖以鳴這才想起來,通常來說樊越總是睡著得比他晚,所以多半是他一個人迎來夢境的開始。原來這段讓他無所事事的時間裡,另一個傢伙正在對他“上下其手”。
一般人遇到這樣的事情會怎麼樣?害羞?惱羞成怒?還是立刻暴跳如雷?
對於肖以鳴來說,大概是惱羞成怒後的不甘心。
“可惡,我要摸回來!”肖以鳴憤憤地說著,唬著一張臉伸手就往樊越屁股上摸。
樊越好整以暇地給荷包蛋翻個身,露出了個懶洋洋的笑容:“歡迎來摸。”
肖以鳴無奈了,他怎麼不知道自己的室友原來是個臉皮如此之厚的傢伙?!虧他還以為他是個有志正直青年,根本是個……是個不要臉的腹黑!
末了,肖以鳴只能哼哼了兩聲,抱著摸一下也不會少塊肉的念頭,轉身就要離開廚房。
“肖以鳴。”
“嗯?”
回應的聲音剛沖出舌尖,手已經被拽住了,樊越一手拉住他的手,另一手強迫他轉過臉,嘴唇上傳來的溫熱的觸感傳來,突兀的氣息落在他的臉上,然後是撬開他嘴唇的舌頭。
突如其來的吻打斷了肖以鳴的思緒,甚至將他原本就不夠充實的腦袋掃蕩得更加空空蕩蕩。
麻木地任由靈巧的舌頭劃過他的舌尖,然後是敏感的上顎,他忍不住瑟縮了一下,想要避開。
樊越比他早一步暫停了這個吻,轉而舔了舔他的耳垂,措手不及的肖以鳴低呼了一聲,捂著發紅的耳垂怨憤地盯著他。
“偷用了我的草莓牙膏?”樊越了然地問道。
“一點牙膏而已,至於這麼小氣嗎?”肖以鳴的手還遮著自己紅通通的耳朵,努力要裝出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可是蔓延到了臉頰上的紅暈讓他的裝腔作勢沒有一點說服力,反而更像是情人間的小情趣。
樊越一挑眉——這個小動作真是該死的性感——他似乎是想說什麼,可是鍋子裡燒焦的味道讓他想起被自己遺忘的煎蛋,只得匆忙地拯救它。
“這個你吃,你就愛吃熟透的。”肖以鳴幸災樂禍地說,一溜煙地就逃出了廚房。
關上洗手間的門,肖以鳴看著鏡子裡面紅耳赤的自己,恨鐵不成鋼地齜牙。他怎麼可以敗在這種程度的調戲下?!只是一個吻而已,一個吻而已!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親到了。
拿冷水再洗了把臉,使勁把臉上的紅暈沖掉,耳朵上的熱度還沒退卻,平時看不到也就算了,可是一照鏡子才發現,耳垂已經紅得可以直接去打耳洞了,保准一點都不疼!
低頭的時候再度瞄到了樊越的牙膏和牙刷,肖以鳴權衡了一下現在拿他的牙刷去刷馬桶的可行性,最後還是放棄了。
他果然是個善良的人。
樊越在門外敲門:“該吃飯了。”
肖以鳴咕嚕咕嚕地漱口,使勁蹭著嘴唇,想把黏在上面的樊越的氣味蹭掉,可是蹭得嘴唇都痛了還是無法抹掉那種感覺。他挫敗地隨手抹了一把臉,打開了衛生間的門。
樊越在門外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在看到他蹭得通紅的嘴唇之後不由黯然地問道:“我的吻就這麼讓你討厭嗎?”
“啊?不,不是……只是……”肖以鳴亂糟糟地解釋著,越解釋越慌亂。
樊越沒有再說什麼,落寞地回到桌邊,用筷子夾起焦糊糊荷包蛋蘸醬油。
肖以鳴尷尬地站在那裡,不知道要說什麼。
會討厭嗎?真的是討厭嗎?肖以鳴咬著嘴唇問自己。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雖然會覺得慌亂無措,可是那種感覺絕對不是討厭。
只是不習慣。
在漫長的一個人的生活之後,有個人突然地進駐到了他的生活裡,帶來美味和關懷,還有他從不敢期待的……愛。
他就像是住在陰暗地洞裡的老鼠,自娛自樂地過著自己的生活,嘲笑著趴在屋頂上曬太陽的貓,它們永遠也不懂打洞的樂趣。
可是這個世界終究是在陽光下的,他是期待這樣的光明的,卻又不敢奢望。
直到有一天另一隻老鼠打通了他的地洞,給他帶來了另一個世界的訊息。
外面的世界有鮮豔的花,有聒噪的鳥,還有翩翩起舞的蝴蝶,最重要的是,那裡有陽光。
那是只要照在身上就會暖洋洋的東西。
可他從來都不敢沐浴在陽光中,他習慣了在夜晚出去覓食,然後瑟縮在自己的巢穴裡。
——你可以試試看,一旦陽光並不是可怕的東西,只要你接受了它,你就擁有了它。另一隻老鼠對他說。
他已經擁有了它。
肖以鳴深吸了口氣,大步走到餐桌前,在樊越迷惑的目光中粗魯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該死的早安吻。”肖以鳴嘟噥著,坐下來拿起筷子開始吃早飯。
毫不溫柔的早安吻幾乎蹭破了樊越的嘴唇,他苦笑著用手指摩挲著自己的下唇。肖以鳴低著頭只顧著吃,可是從他嫣紅的耳朵上來看,他大概是害羞了。
樊越微笑著看著對面的肖以鳴,臉上的神情無疑是溫柔的。
真是個彆扭又容易害羞,可是意外得很好騙的傢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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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勝利大逃亡(下) ...
糖精帝國在遙遠的麥芽糖海灣,據說那裡盛產人魚。
莉莉絲團長得知後相當興奮,肖以鳴起初不解,後來在馬戲團團員們的指點下頓悟了。
吃人還得提心吊膽害怕被抓去槍斃——雖然肖以鳴很懷疑莉莉絲團長真的有這種情緒嗎——但是吃魚是不犯法的啊!
“大不了就說馬戲團在野獸放風期間縱容它們捕魚,現在好像是禁漁期來著。”莉莉絲團長陰笑著說道,還用鞭子抽打著抱樹的猴子,猴子吱吱咯咯地叫著,原本就紅通通的屁股已經快滴血了,可是不知為什麼,肖以鳴總覺得它的表情十分享受……
“猴崽子,每天不抽它幾十鞭就皮癢。”莉莉絲嘟噥著收起了馬鞭,喘了口氣,又喝了點肖以鳴畢恭畢敬端上來的茶水,末了問他,“你要來一發嗎?”
“女孩子不可以這麼粗俗……”肖以鳴立刻退了一步,緊張兮兮地說道。
“反正順便嘛。”莉莉絲握著鞭子往空中一甩,啪的一聲脆響,光聽聲音就覺得此人熟練度相當高。
肖以鳴猶豫了一下:“請問您這個來一發的意思是……”
莉莉絲以行動代替了回答。
“嗷!”肖以鳴捂著屁股逃走了。他是該吐槽這一發真疼嗎?好吧,反正夢裡沒有知覺,但是想一想被帶倒刺的馬鞭抽到後的感覺,哪怕是夢裡都覺得肉疼!
現在是午間休息,樊越坐在一棵大樹上,嘴裡還叼著一根狗尾巴草,一臉放鬆的樣子。
那悠閒愜意的樣子讓肖以鳴頓生嫉妒,不懷好意地調戲道:“喂,那個叼狗尾巴草的,莉莉絲團長問你要不要去跟她來一發,要嗎?”
“唔?我比較想和你來一發。”叼著狗尾巴草的騎士懶洋洋地說道,臉上還掛著調侃的笑容。
肖以鳴的臉綠了,有一瞬間他有一種想去問莉莉絲團長借馬鞭的衝動。
不過為了自己的屁股著想,他還是忍氣吞聲了吧。
午休結束了,馬戲團繼續往糖精帝國進發,肖以鳴手忙腳亂地照顧著猴子們,猴子們跳到他的頭上甩他巴掌,肖以鳴學著莉莉絲團長的樣子甩它們鞭子,猴子們高興得吱吱叫,撅起嘟臀求鞭撻,肖以鳴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他的夢裡崩壞的已經不止是女性了,連動物都……
看著馬車外打滾求歡的雷豹和翼虎,還有莉莉絲團長張狂的笑聲,簡直是噩夢。
這個世界搞基的傾向越來越嚴重了,肖以鳴開始懷疑這是自己的問題。
原來他真的是個潛在的GAY嗎?難怪女人都如此生猛,也許他本質上是有點怕妹子的吧,畢竟接觸得太少了。
在連日的趕路途中,他們砍過劫匪——躺平的屍體拿去喂肉,搞過表演——賺來的錢買肉,打過野味——肉類上繳,野菜自便,而現在他們終於到達了目的地糖精帝國。
站在城牆下,頭頂一道巨大的陰影掠過,飄下雪花一般的紙片。
肖以鳴撿起一張,上面赫然是公主的求援信,背面附照片,周圍幾個年輕人躍躍欲試地想要去充當屠龍騎士,而掃地的老大爺一臉嫌惡地清掃著地上的廢紙,身後的垃圾車上已經堆滿了白紙。
“為了公主,我們出發吧!”其中一個七彩發色的少年舉起手中的長劍吆喝道。
莉莉絲團長正好從馬車裡出來,甩手就是一馬鞭,被抽翻在地的少年抱著腿倒在地上,哎喲哎喲叫個不停。
“連老娘一鞭子都躲不過,去了也是賣肉的命。還不如現在就打斷你的腿!好讓你死心!”莉莉絲叉腰冷笑,又是一鞭子甩過去。
“大、大姐?你怎麼在這裡?!”地上的彩虹少年連滾帶爬地上前抱住了莉莉絲的大腿,諂媚地笑著。
“最近缺肉,我來捕魚。”莉莉絲淡淡說道。
“大姐你轉性啦?”少年驚恐地問道。
“轉性?我就算去變性也不會轉性,少做夢了!說,不在可樂牛奶合眾國好好念書跑到這裡來做什麼?!”莉莉絲拎起少年的耳朵一臉兇殘地質問。
“哎喲哎喲,痛死了,大姐饒命啊,我絕對不是跑出來玩的,學校要做社會實踐,我和同學來調查各國公主生存狀態的。”頭髮五彩繽紛的少年苦著一張臉求饒。
哢啪一聲輕響,少年的耳朵掉了下來。
“我的耳朵,我的耳朵啊!”少年捂著流血的臉頰痛哭。
莉莉絲將耳朵隨手一丟,身後的翼虎一個撲躍就將耳朵吃掉了。
肖以鳴冷汗刷的就下來了,揪著樊越的胳膊小聲說:“沒想到她已經兇殘到連自己弟弟的肉都不放過了。”
樊越拍了拍他的腦袋安慰道:“放心吧,我們掉個耳朵也不要緊,很快就長出來了。”
一隻耳的彩虹少年捂著受傷的耳朵哭泣,幾個差不多年紀的少年猶猶豫豫地站在遠處不敢上前,看來是畏懼於胸器蘿莉的威力,裹足不前。
“大姐,少了只耳朵可咋辦啊?以後會討不到媳婦兒的。”少年哭哭啼啼地嚎著。
“吵死了,少只耳朵算什麼,只要夠帥夠變態少只眼睛都有人哭著喊著要嫁給你。”莉莉絲不耐煩地說道。
“可是姐啊,我不要被人叫一隻耳。”
少年哭得傷心,莉莉絲皺了皺眉頭,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大步走到肖以鳴面前審視了他一番。
“這個你滿意嗎?”莉莉絲揪著肖以鳴問少年。
少年擦了擦哭紅的眼睛忸怩了一下:“這個,雖然長得不錯,但是我我我……我還是喜歡旁邊那個。”
站在肖以鳴旁邊的樊越覺得壓力很大。
莉莉絲上下打量了樊越一眼,秀氣的眉毛立刻皺了起來,一副在思考要將他喂給雷豹還是翼虎的樣子。
“團、團長?”肖以鳴小心翼翼地出聲道。
莉莉絲唰地從他臉頰後撕下了一片耳朵丟給少年:“喏,自己縫上。”
肖以鳴呆滯了良久才意識到自己少了個耳朵,雖然沒有什麼痛覺,但是番茄醬一樣的血還是刷刷地流。
“大姐,我掉的是右耳。”少年捧著耳朵不知所措,一旁的雷豹猙獰地靠近了他,叼走了耳朵。
於是肖以鳴另一邊的耳朵也沒保住。
比起莉莉絲團長,公主就是個戰鬥力只有五的渣啊!公主算什麼,那只是個副本boss,再兇殘也不會出來禍害人民,而團長就是個野外boss啊,還隨機出現到處移動啊,自己打打野味揍揍路人,還會抓人同行,更變態的是還會進城!連個安全區都沒有!
其兇暴程度已經趕超了曾經給肖以鳴造成陰影的貓耳娘。
團長兇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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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團長威武(上) ...
丟了耳朵的肖以鳴此刻正跟著莉莉絲團長坐在酒館裡,聽她弟弟講述最近的學習生活,順便提一下,她弟弟叫做五花肉。
樊越神情古怪地瞄了他一眼,問道:“你確定這和你今晚吃了五花肉沒關係?”
肖以鳴毫無壓力地攤了攤手:“這要問做飯的人了。”
莉莉絲是個非常嚴厲的姐姐,雖然五花肉向她展示了這一年的成績單,上面是一片優秀良好,但是莉莉絲仍舊不滿意:“我省吃儉用供你在最好的學校學習,任何一個‘良好’都不能被原諒。尤其是這個社會實踐,竟然只有個及格!”
肖以鳴偷瞄了一眼,體育和數學是良好,他小聲對樊越說:“我可以理解,畢竟咱們不能要求一塊五花肉擅長數學和體育,哈哈哈,體育,考驗一塊五花肉跑步嗎?”
遺憾的是在座的人沒有一個欣賞他的幽默感,莉莉絲用窮凶極惡的眼神瞪了他一眼,肖以鳴立刻噤聲了,筆挺地坐在椅子上目光神情肅然地好像在參加葬禮。
“所以這次我打算和同學認真做好社會實踐。”五花肉肅穆地說。
“實踐啊……你們題目是各國公主的生存狀態是吧?這個好辦,我認識一個,住在沙漠綠洲的城堡裡,照片你見過,就是那個傳單背面的。”莉莉絲拿絲帕擦拭著馬鞭的手柄,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
“大姐大姐我愛你!求抱公主回家!”五花肉激動地匍匐在胸器蘿莉面前,雙手抱住她的大腿。
“臆想公主症候群。”樊越輕聲對肖以鳴說,“他看起來病得比你還嚴重。”
“比起根深蒂固歇斯底里的公主病,小小的臆想公主症候群算什麼。”肖以鳴毫無壓力地說道。
“公主的愛好是進行一點無傷大雅的商貿活動,和可靠的同伴共同開辦了一個綠色企業,偶爾兼職做點肉類的買賣,非常價廉物美。有健康的愛好,喜歡適量的運動,也喜歡喝喝茶聊聊天,是個十足的淑女,堅強勇敢,獨立自主,人生目標是嫁給一個一定能成為國王的王子殿下。”莉莉絲回憶著自己的肉糧供應商,心懷感激地說道。
“……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我們說的真的是同個人嗎?”肖以鳴喃喃問道。
“如果她指的是和惡龍狼狽為奸開辦地下黑心工廠還殺人滅口販賣屍體的那個可怕女人的話,我想是的。”
“我一度對女性絕望了。”肖以鳴一拍額頭感慨道,“暴君胸器蘿莉、兇殘貓耳娘再加上一個黑心公主,怎麼看都覺得不太適合下半輩子同床共枕”
“我以為你下半輩子同床共枕的物件會是我。”樊越微笑著說道。
“……呃,一旦接受了這樣的設定,好像也滿帶感嘛。”肖以鳴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喂,你們兩個打情罵俏的!”莉莉絲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杯子碟子齊齊歪倒,被五花肉眼明手快地扶正了。
“在!”兩人異口同聲地回應團長的召喚。
“現在交給你們一個任務,帶這個沒見過大場面的傢伙去糖精帝國的王都見識一下公主。”
“大姐,這裡就是王都……”五花肉小聲提醒道。
“那就更方便了,來,姐姐帶你去見識一下公主,活的。”莉莉絲拽起五花肉的耳朵就往外拖。五花肉一路哎喲哎喲地叫著:“耳朵要掉下來了,疼疼疼疼。”
肖以鳴聞言立刻捂住自己新長出來的耳朵,一臉警惕。
“你們兩個跟上!”莉莉絲回頭一聲咆哮。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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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四人站在了皇宮門口,穿著王子裝的三人茫然又擔憂地看著莉莉絲,莉莉絲撫摸著自己的馬鞭懶洋洋地說:“進去就說是去提親的,懂?”
三人搖頭。
“寒磣了點。”肖以鳴看了看自己還有破洞的王子演出服說道。
“沒有聘禮沒有隨行親衛隊沒關係嗎?”樊越問道。
“大姐,我我我緊張……”五花肉苦著臉說道。
“出息。”莉莉絲撇撇嘴,自己拍了拍公主裙上的塵土,上面還粘著不知哪裡蹭上的血跡。
城堡外巡邏的騎士們在廣場上烤玉米吃,還手把手圍著篝火跳舞,樊越遠遠看到就覺得壓力倍增,不由問身邊的人:“這就是你腦中的皇室?”
“這個……呃,挺熱鬧的不是嗎?而且平易近人。”肖以鳴說得挺心虛,因為他已經看到光著上半身的國王拿權杖當棒球棒在和皇后打棒球了。
皇后欣喜地高叫了一聲,棒球被她手上的桌腳擊飛了,咚的一聲砸在了肖以鳴身邊的五花肉頭上。
“呼,我還以為要命中我了呢,感覺最近人品好上一些了。”肖以鳴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說道。
躺在地上的五花肉人事不知,莉莉絲尖叫了起來:“弟弟啊~~!!!”
“姐,我沒……”五花肉掙扎著睜開眼睛想要安慰她,莉莉絲從地上抄起一塊板磚拍在他頭上,五花肉再次暈過去了。
“弟弟啊~你死了可讓姐姐我怎麼活啊~!!”
“剛才好像發生了什麼比較驚心動魄的事情。”肖以鳴看著她手上血跡猶在的板磚猶猶豫豫地說道。
“你把它忘掉比較好。”樊越淡定地說。
國王和皇后上前來查探情況,莉莉絲兩眼通紅地看著他們:“要是我弟弟死了我做鬼也不放過你們!”
樊越聽著覺得有些奇怪:“中式的詛咒?”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西方人遇到這種情況該說什麼,大概是‘I will be back’?”肖以鳴扒拉著自己的頭髮糾結地說。
“而且他弟弟死了多半也是她自己下的手。”樊越補充道。
國王和皇后看著染血的板磚,又看著睚眥欲裂的莉莉絲,最後皇后溫柔地說道:“我去找醫療隊。”說完提著沉重的裙子走開了,渾然不見之前打棒球時的狂熱模樣。
國王乾咳了一聲:“發生這樣的意外我們也覺得很抱歉,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會給你們一點能力範圍之內的補償。說說你們的條件吧。”
莉莉絲的眼睛立刻亮了:“一噸凍豬肉。”
肖以鳴模仿著莉莉絲的口氣小聲嘀咕道:“出息。”
暈死過去的五花肉悠悠醒轉,拽著莉莉絲的胳膊痛苦地吐著血說道:“姐,我想和公主結婚。”
莉莉絲一臉肅穆地抄起板磚再次拍在了五花肉鼻血橫流毫無美感可言的臉上,莉莉絲放下板磚擦了擦眼角,憂鬱地問國王:“您剛才聽見什麼奇怪的聲音了嗎?我一定是太擔心我的弟弟了,以至於出現了幻聽。”
“……”
47
47、團長威武(中) ...
今天依舊是平和的一天,樊越上班去後肖以鳴無所事事在房間裡溜達了一圈,然後給爸媽各打了個電話報平安,被老媽拉著說了一堆妹妹的事情,還說要發照片給他看,肖以鳴連連點頭,混血兒的妹妹長得相當高標準,不愁嫁。放下電話,,肖以鳴看著日曆上的日期不由皺起了眉頭。
明天就是竺繁的祭日了,已經四年了。
那就回家一趟吧,就明天。老家就在臨市,坐車的話兩個小時就到了。
確認了明天的出行計畫,肖以鳴習慣性地看了看天氣,今天看起來陰沉沉的,不知道明天會不會下雨。
窗臺上的仙人掌看起來挺精神,每根刺都豎得高高的,肖以鳴忍不住那手指去試探,仙人球的刺果斷彎掉了。
“切,沒志氣。”肖以鳴嘟噥了一聲,又不由想起自己。
好吧,他也沒志氣,還沒追求。老婆孩子熱炕頭改成基友電腦熱炕頭也沒啥不好。
打開電腦準備構思下新文,再不開坑好不容易攢起來的存文就要清空了。一上線責編就開始敲打他:【新坑呢?這麼久了連個渣都沒看到!】
肖以鳴思考了許久,毅然回道:【編姐,我只是戀愛了。】
【滾,你這種每天宅家裡的死宅,戀愛這個詞是異次元的!這個藉口可信度太低了,至少編個靠譜點的。】
肖以鳴小小受了點打擊,他確實戀愛了,目前還在同居中。
【好吧,既然被你戳穿了,那我只好……】肖以鳴打著字,一邊思索著如何在幾分鐘內編造出一個大綱來,【有個大綱,我簡略說說看。】
【我知道你又想瞎掰了= =】
【你知道的太多了。】肖以鳴忍不住竊笑了起來。責編對他一向特別關照,大概是因為兩人私交不錯,所以在構思和具體寫作的時候從來不吝指點。
【故事發生在一個遙遠的星球,那是一個魔法文明的世界,然後而大約兩千年前,突然興起的煉金術逐漸發展成了科技文明,兩種文明的衝突一度將這個星球拖入了戰爭之中。東西大陸形成了兩種涇渭分明的政治模式,東大陸偏向于魔法文明,而西大陸偏向于科技文明。故事發生在西大陸的一個魔法國家中,這個國家被反動勢力推翻,魔法文明的統治宣告結束,和新興的科技又不足以抵擋周邊國家強盛的科技力量,新的國家不得不另覓出路,那就是魔法和科技的融合。不是沒有國家設想過這種模式,但是兩派勢力的巨大衝突卻使得這個構想化為泡影。新國王年幼時曾經在東大陸遊歷過,瞭解魔法的力量,但是他本人又是不折不扣的煉金術愛好者,在他的推動下,這個國家的古老學院開始了最初的探索。】
責編停頓了許久,回了一句:【構思不錯,你打算從哪裡切入?】
【主角一開始當然不可能是什麼大人物。我想從這個國家的三不管地帶入手,一個被稱作黑街的地方,裡面充滿了十惡不赦的犯罪分子,是最混亂最沒有秩序的地區,也是這個國家同鄰國的邊界地帶,環境惡劣,但是貿易發達。其他的配角就好辦了,有古老學院的天才學員,有神經質科學家,有沒落的魔法貴族階級,也有遊歷中的同伴。】
肖以鳴越說越得意,停滯已久的大腦開始活躍地思索著,這篇構思的亮點就在於魔法和科技的融合方式了,如果撐得起這個巨大的框架,加上生動的細節,這個故事覺得不會差勁。
【哦,妹子們呢?按照你的個性,一打妹子還是保守的。】
肖以鳴撇撇嘴,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打字:【什麼妹子?我要改邪歸正!你不是總說赤|裸裸的種馬已經沒有市場了嗎?這年頭搞的就是曖昧啊。我決定了,這次出來三個妹子要這樣分佈:第一個喜歡主角但是主角不喜歡她;第二個主角喜歡她但是她看主角不順眼;第三個兩人相看兩厭,但是因為機緣巧合反而經常湊在一起。你看,多和諧。見一個愛一個的時代已經過去了,這年頭玩的就是排列組合!不然如此,我還有給主角自帶個桃花基友,妹子們前赴後繼的那種,讓主角羡慕嫉妒恨,你看,多契合時代要求啊,有基友有軟妹,人生贏家!】
【喲,看不出來你進化了嘛,既然背景有了快去編大綱!編完了我看看,快去!】
肖以鳴歎了口氣,臨時編出來的大綱果然是蒙不過熟知他秉性的責編的。認命地打開文檔開始寫大綱,一直到太陽落山才算大致完工,整整五千字。一口氣丟給責編,自己去冰箱裡找吃的了。
黃桃罐頭!肖以鳴激動地從冰箱裡扒了出來,大概是樊越某天回家的時候順便帶來的。
四月份的天氣不算太熱,但是吃到冰涼涼的水果罐頭還是很滋潤的一件事情。
自從和樊越同住之後他的伙食好上了不少,以前還容易上火,但是最近光顧著長膘了,以前摸一把都硌手的肋骨終於有肉了,起碼不會照鏡子的時候一眼就數得清肋骨數量了。
“長膘了長膘了,可以殺了。”肖以鳴自言自語地嘟噥著,喜滋滋地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吃罐頭。
“什麼可以殺了?”
大門打開了,樊越微笑著問道。
肖以鳴看了看黃桃罐頭,猶豫地說:“沒什麼。”
“說謊。”樊越放下公事包和手上的食材順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別吃太多,不然晚飯又吃不下。”
“我聞到了魚的味道,我看看我看看。”肖以鳴上前去扒食材,“嗷,有大排,還有雞翅!我要可樂雞翅!”
“沒問題,來幫我打下手。”樊越將他從食材前拎了開來,提著塑膠袋進了廚房。
“加菜嗎?”肖以鳴期待地問道。
“晚上煮湯圓給你吃。”
“萬歲!”
聽著身後歡快的聲音,樊越忍不住微笑了起來,一天工作的疲憊仿佛也消失無蹤。
也許這就是他嚮往著的生活,一直都是。
作者有話要說:PS:唔,肖以鳴的那個構思是我構想了很久的一個坑XD,但是一直都沒寫。有機會的話把它寫出來吧,留在那裡多浪費。
48
48、團長威武(下) ...
當晚的夢裡:
“一噸肉加上一個公主,說什麼也不能少。”莉莉絲坐在偏廳的桌面,喝著茶和皇后打商量。
“我把三個公主都嫁給你們,肉就算了。”皇后笑得一臉溫柔大方,如果不是剛才親眼看到她把掰下來的用以打棒球的桌腿裝回去,他們一定會覺得這是個真正的淑女。
肖以鳴樂壞了,搓著手掌激動地問道:“我也有份嗎?”
皇后微笑:“每人一個。我還有一個兒子,如果莉莉絲小姐喜歡的話可以考慮與他結婚。”
“您只有一個兒子嗎?”莉莉絲問道。
“是的。”
“好極了,我有個朋友,是個美貌的公主,性格堅強獨立溫柔大方,還擅長內政,一定適合王子殿下。”莉莉絲從內衣的夾縫裡抽出一張紙遞給皇后,赫然是附帶了公主照片的求援信。
“很好,我兒子一定會很高興的。”皇后將求援信遞給女僕,讓她去拿給王子看。
“皇后皇后,那公主呢?”肖以鳴一臉蕩漾地問道。
樊越斜睨了他一眼,顯然對來路不明的公主不感興趣。
“年輕人,不要這麼急躁,我的女兒們會害羞的。”皇后盈盈一笑,柔聲說道。
“我也覺得我們的話題應該圍繞著速凍豬肉。”莉莉絲點頭說道,“那繼續說賠償問題,因為我弟弟不幸被你們的棒球擊中,現在還昏迷不醒中……”
緊閉的偏廳大門被推開了,頭上纏著繃帶鼻子裡還塞著紙巾的少年出現了,手上還拄著拐杖,但是神情堅決:“大姐,我要和公主……”
莉莉絲抄起桌子上的陶瓷茶壺奮力擲到了五花肉的頭上,滿頭繃帶的五花肉再次倒下了。
“見笑了,家弟有夢游的毛病。”莉莉絲微笑道。
“這不是什麼大問題。”皇后一臉淡然,“只是你治癒他夢遊症的手法稍稍有些粗暴了。”
“管教男人不用點粗暴的手段顯然是不行的。”
這句話引發了皇后的認同,兩人的話題從精神損害賠償轉向了如何管教男人,肖以鳴和樊越對視了一眼,忽然有種慶倖的感覺,其實……搞基也沒他們想像的那麼壞嘛。
……
“難得有人陪我聊了這麼久,相見恨晚啊,放心吧,一噸速凍豬肉包在我身上,公主也沒有問題,我的三個女兒一定很願意嫁給這三位年輕有為的青年。”皇后的視線從打著哈欠的肖以鳴移到了看著天花板的樊越身上,最後落在了躺倒在地人事不知的五花肉的臉上。
“那太好了,咱們可以聊聊嫁妝的問題了。”莉莉絲顯得有些激動,“我是個厚道人,再一噸速凍豬肉。”
“這實在太多了,我們這裡是糖精帝國,不是豬肉帝國,您的要求實在是超過了我們的能力範圍。”皇后婉轉地說道。
“哎,我一個人要支撐起一個馬戲團,還要賺錢供弟弟念書,實在不容易啊,肉永遠不夠吃,尤其是馬戲團裡那群貪嘴的小傢伙,沒有肉的吃的時候就嗷嗷叫著要跑出去自己打獵,我也不想造成平民的傷亡。”莉莉絲用袖口擦拭著不存在的眼淚說道。
“咦,我以為您是一位公主,畢竟您的打扮和氣質……”
“剛才只是在排演話劇,請不要介意。”莉莉絲假笑著打斷了皇后的話。
“請不要誤會,我並不介意我的女兒們嫁給誰,只要是能真心對待她們的人,我都會送上我的祝福。”
肖以鳴感動地喃喃著:“多好的母親啊。”
“可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確切地說我對你夢裡的女性都不抱希望。”樊越說。
“少烏鴉嘴,這次一定是三個大美女。”肖以鳴咬牙切齒地說道。
“也許臉蛋不錯,但是內在……比起兇暴的美貌蘿莉,我寧願看到三個溫柔可親的人妖。”
“閉嘴閉嘴閉嘴!別害我亂腦補!”
走廊裡傳來了腳步聲,皇后微微一笑:“看來我的女兒來了。”
肖以鳴直起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偏廳的大門看,五花肉還躺在門口昏迷著,地上還有碎掉的茶壺,莉莉絲好像什麼都沒看見一樣,皇后也是。
“哦,母親大人,聽說您為我和妹妹們挑選了三位夫婿?”一個身材高挑的美麗女子穿著鯨魚骨架撐起來的巨大束腰裙,蓬開的裙擺完全蓋住了直徑兩米的地面,以至於這位公主什麼都沒看見地就從五花肉的臉上踩了過去。
樊越忽然有點同情地上的五花肉了,從這位公主走路的聲音來判斷,她穿了一雙高度和鞋跟直徑都十分兇殘的細高跟。
公主步態優雅地從幾人面前走過,漂亮的蕾絲裙擺在地上拖出一條長長的血跡,五花肉已經完全不能被認作人類的範疇了,他看起來就是一塊被踩碎的包著繃帶的五花肉,還鑲了五彩繽紛的毛邊。
——絕對不要和這個女人結婚!這一瞬間樊越和肖以鳴的腦中都閃過這樣的念頭。
“弟弟啊~!!!”莉莉絲又嚎叫了起來,撲在五花肉身上嚎啕大哭,“你死了可讓姐姐怎麼辦啊!姐姐不能沒有你啊,你醒醒啊,你醒醒啊!”莉莉絲使勁搖晃著五花肉,而可憐的昏迷中的五花肉像是被戳了無數個小洞的血袋,開始胡亂飆血。
“我我我沒事,大姐……我想和公主……”五花肉努力睜開眼睛,汩汩流血的嘴裡吐出掙扎的聲音。
“滿足你!”莉莉絲大叫一聲,拎起半死不活的五花肉送到公主的面前,“這位就是您未來的結婚物件,其實他本來長得還不錯,但是在您細高跟的折磨下已經完全不算是個人了,您有義務為他的下半生負責。”
公主有些驚訝地看著她,疑惑地問道:“這是什麼?抹布嗎?”
“不,這是你的結婚物件。”皇后溫柔地說道。
公主用挑剔的目光將這個渾身是血的類人生物檢視了一遍,細聲細氣地問道:“你們確定……他是活的嗎?”
“還有呼吸。”莉莉絲試探了一下五花肉被砸扁的鼻子說道。
公主略一點頭,慢條斯理地喝掉杯子的茶,然後從撐開的裙擺裡摸出了一個碩大的託盤,猛地拍在了五花肉的臉上。
“沒氣了!!!”莉莉絲尖叫一聲。
“快人工呼吸!”肖以鳴也驚叫了起來。
公主殿下不優雅地攤攤手:“母親大人,讓您失望了,我又沒能嫁出去。男人的戰鬥力真是弱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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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前途未蔔(上) ...
——男人的戰鬥力真是弱爆了。
肖以鳴和樊越看著被使勁搖晃著的五花肉,頓時有種不忍直視的感覺。
“快快,人工呼吸,對人工呼吸。”莉莉絲手忙腳亂地把五花肉按在地上,視線在偏廳裡亂瞄,最後指著樊越說道,“你你你,會不會人工呼吸?”
“沒有實踐經驗。”樊越誠實地說。
公主端著漂亮的茶杯悠悠道:“我有辦法。”
說著她從巨大的蓬開的裙擺下面掏出一把小陽傘遞給莉莉絲:“雖然它看起來像頂陽傘,但是還附帶打氣筒的功能,把傘頭塞進他嘴裡,然後拉著傘柄做活塞運動就好了。”
莉莉絲接過陽傘打氣筒,一把塞進五花肉豁牙的嘴裡,然後使勁伸縮傘柄,氣流直直沖入五花肉的氣管裡,原本躺平不動的五花肉忽然掙扎了起來,兩眼翻白四肢痙攣。
“活了活了!”莉莉絲大受鼓舞,越發努力地往弟弟的嘴裡充氣。
“是我的錯覺嗎?總覺得他好像懷孕了。”肖以鳴喃喃說道。
樊越心情複雜地看著五花肉鼓起的肚子,這身材已經走形到讓人不能無視的程度了。
“我打賭是三胞胎。”肖以鳴一邊說著一邊點頭認同著自己的揣測。
樊越在他的後腦勺上拍了一下:“收起你無厘頭的想法。”
“差不多了,再灌下去恐怕又要死了。”公主幽幽說道。
莉莉絲這才停手,看著救命工具打氣筒小陽傘一陣激動。
“謝謝你,公主殿下。”莉莉絲感動地說。
“不客氣,這玩意兒我一般用來對付色狼的菊花。”公主微笑著說道,上前在傘柄的某處輕輕一按,砰的一聲,還塞在五花肉嘴裡的陽傘……打開了……
“弟弟啊!!!”
“手滑了。”公主將自己的陽傘取了回來,看著傘面上觸目驚心的血跡皺了皺眉頭。
“你啊……”皇后憂鬱地搖頭,“這樣下去怎麼嫁得出去。”
“母親大人,為了這個世界的愛與和平,請讓我自由而愉快地剩著吧。”公主微微一笑,提著厚重的裙擺高昂著頭離開了偏廳。
“我打賭她的裙子底下藏滿了對付男人的兇器,我隱隱聞到了摻著芥末的辣椒水的味道,我毫不懷疑惹惱了她會被剪掉關鍵部位。”肖以鳴對樊越說道。
“同感。”
“不,你們錯了,我幹過的對待男性最兇殘的事情是把用過的衛生巾糊在他臉上,然後拉出去遊街示眾。”走廊裡的公主回眸一笑,從容說道。
“……”
“……”
“哎,我的大女兒實在不適宜出嫁,也許你們可以考慮一下我另外兩個女兒。”皇后長歎了口氣。
“這個……您另外兩個女兒和大公主像嗎?”肖以鳴警惕地問道。
“不,一點都不像。”皇后含笑說道,“來吧,我帶你們去見見另外兩位公主。莉莉絲小姐請不要擔心,醫療隊的人馬上到了。”
話音剛落,一身變態怪醫生裝束的人出現在了偏廳門口,扛起人事不知的五花肉就離開了。莉莉絲擦乾了眼淚握拳:“弟弟你放心吧,姐姐一定幫你物色到一位最美麗最溫柔的公主,實現你的遺願!”
“糟糕的預感。”樊越心有餘悸地說道。
“同感。”
三人跟著皇后離開了偏廳來到了廣場上,騎士們的篝火晚會已經結束了,此刻正在拼酒,還有幾個正在比劍。肖以鳴駐足看了許久,指著其中最高大的那個騎士問道:“樊越,你有信心比過他嗎?”
正巧那個騎士的對手正被那個最高大的騎士一拳毆飛,連武器都不用,徑直化作天邊流星。
肖以鳴理解地拍了拍樊越的肩膀:“你不必回答了,我理解的。”
“……”
高大的騎士摘下頭盔走到幾人面前,對皇后行了個理解:“母親大人,日安。”
皇后笑得一臉溫柔:“是這樣的,有幾位年輕有為的青年來這裡請求與公主結婚,我將他們帶來了,你有中意的嗎?”
長得十分野性的騎士將三人從頭看到腳,肖以鳴看著這位更像巨人而不是公主的公主,玻璃心都碎成了渣。
上帝啊,要他和一個胳膊比他的大腿都粗的女人結婚?而且這人怎麼看都不像女人啊!!!
公主將他們挨個提著領子掂量了一下,搖頭歎氣:“不夠肥。”
最後輪到莉莉絲的時候遲疑了一下,臉上浮起了兩道可以的紅暈:“母親大人,你終於理解我的性取向了嗎?”
“少做夢了,我是幫我弟弟來相親的。”莉莉絲翻了個白眼,看著公主停在她胸前的手,利索地抽出馬鞭當空一甩,鞭子在空中打了個空響兒,聲音清脆。
公主感動地看著皇后:“這才是我想要的人生伴侶啊。能威懾這群惹是生非的騎士,能陪伴我騎著戰馬征戰整片大陸!”
“我們溜走吧?”肖以鳴小聲建議道。
“嗯……”
兩人躡手躡腳地繞過了篝火,在確定幾人不會注意到他們之後拔腿就跑。直到跑到偏僻的花園才停下了腳步。
“公主什麼的都是浮雲。”肖以鳴聽著廣場上傳來的騷動,喃喃地說道。
“你還是死心吧,老老實實地跟我過日子。”樊越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臉頰,面帶笑意地說。
夢裡的進展總是這麼出人意料,以至於他在認命和無語之餘被逗樂了。
也只有這個人才會編造出這麼神奇的夢境吧。
“公主,公主~”孩子糯軟的聲音傳來,還有咯咯的嬌笑。
“莉娜聽話,別亂跑。”溫柔的聲音傳來,像是春風一樣撫平人臉上的憂愁。
肖以鳴化為死灰的心再次鮮活了起來,兩眼鋥亮地拽著樊越的胳膊,激動地說:“這位大概是三公主吧?聽聲音一定是個溫柔到死的大美女!”
“做夢。”樊越毫不優雅的翻了個白眼。
樹叢後的人影已經近了,同樣的騎士裝,可是穿在她身上與二公主卻是截然不同的風格。懷裡還抱著個兩三歲的小姑娘,咯咯笑著,咬著手指。她看著孩子的眼神是那麼溫柔,充滿了母性的光輝。
“嗷嗷,我就知道大美女穿男裝也遮掩不住那種風采!”肖以鳴激動地喃喃著,一溜煙竄到了少女面前,“公主殿下,請與我交往吧!”
穿著騎士裝的少女一愣,撫摸著懷裡孩子的臉蛋含笑婉拒了:“抱歉,小妹還小,你恐怕還要等上個十幾年。”
“我不是說這個小丫頭,我是說你。”肖以鳴含情脈脈地看著她。
少女愕然,呆呆地看了他良久,一瞬間臉上爬滿了紅暈:“不,那個……我,咳咳,我……我是那個,糖精帝國的……王子,不是什麼公主。你搞錯了……”
就在不遠處看好戲的樊越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肖以鳴氣急敗壞地叫道:“怎麼可能!”
王子紅著臉說:“大姐也說我們家最合適出嫁的人應該是我,但是很遺憾,我真的是男的。”
樊越走上前來安撫地拍了拍肖以鳴的肩膀:“事實證明,你只能和我湊合著過了,公主什麼的都是浮雲。”
王子靦腆地笑了起來:“嗯,這個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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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前途未蔔(中) ...
“樊越,我要出門一趟,可能很晚才能回來,也可能明天才回來。”吃早飯的時候肖以鳴猶猶豫豫地對樊越開了口。
“去哪兒?”樊越一愣,肖以鳴屬於能不出門絕不出門的個性,難得見他主動說要出去,看樣子還要出去一整天。
“回老家一趟。也不遠,就兩小時的車程。”肖以鳴說著,拿了張紙記了個號碼給他,“我爸家的電話,要是手機打不通就打這個電話吧,那裡信號不好。”
竺繁的公墓在城郊,不知怎麼的信號一直挺糟糕,好幾次他爸都打不通他電話。
看了看外面的天氣,還是下著淅瀝瀝的雨,肖以鳴不禁有點心情陰鬱。
沒辦法讓自己高興起來啊。
兩人先後離開了家,肖以鳴拿著手機給老爸打了個電話,告訴他中午會去他那裡吃飯,然後下午去竺繁的公墓看看。前往臨市的公車晃晃悠悠地向老家駛去。肖以鳴看著窗外的景色陷入沉思之中。
每年回家兩三趟,過年多半還是跟父親一起過。只是有時候看著一家人和樂融融地一起吃飯,他會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新的家庭,那是不屬於他的家庭。
吃完午飯已經是十二點半了,肖以鳴禮貌地和父親後母告別,還有兩個怯生生的小妹妹。下了樓梯,肖以鳴撐起傘,一個人走入雨幕之中。
買了一打啤酒,還有一束花,他坐上了前往城郊的公車。
到達公墓的時候剛好兩點,雨倒是停了。這一片公墓不算大,但是據說風水不錯,依山傍水,正對著公墓的地方是個水庫,遠遠的還有幾個人在垂釣。
竺繁的墓前有燃盡的香燭,還有鞭炮的碎屑,看來早上就已經有人來過了。
肖以鳴擱好手中的雨傘,將一大束白菊花放在竺繁的墓前。
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印刻在陶瓷上,照片裡的竺繁看起來格外年輕,臉上的笑容開朗,甚至還有點少年的稚氣。
他還太年輕了。
“其實我是來找你喝酒的。”肖以鳴低聲說道。
整個公墓空空蕩蕩的,不是祭祀的日子裡這裡總是如此安靜,除了青山翠柏別無他物,安靜得讓人心慌。
在這裡會寂寞吧,肖以鳴看著照片上的竺繁,心想。
隔壁的公墓還沒有賣出去,沒有立上石碑。肖以鳴坐在那裡給竺繁和自己開了兩罐啤酒,視線從墓前的松柏的間隔中看向遠方。
四年前這片墓地才剛建好,新移植過來的柏樹只到他腰部那麼高瘦瘦小小的,還有點泛黃,看起來隨時會死掉的樣子,轉眼四年了,它已經長得比肖以鳴還高了,青翠碧綠,鬱鬱蔥蔥。
嘴裡的啤酒泛著苦味,他其實一點都不喜歡啤酒,他喜歡酸酸甜甜的果汁,竺繁一度嘲笑過他小女生似的的口味。竺繁是喜歡喝酒的,以前肖以鳴從不願意陪他喝,但是在他死後卻開始每年帶著啤酒來看他。
在他還在的時候,從來都是竺繁遷就他,現在輪到他遷就一個已經不會回來的人了。
春末的風是和煦的,帶著一絲雨後的清涼和潮濕,吹在臉上卻絲毫不覺得冷。
不知不覺地上的空罐頭越來越多,肖以鳴甚至耐心地將它們疊了起來,一陣風吹來就乒呤乓啷地東倒西歪了。
他有點想笑,可是又笑不出來。
忽然想到兩人還小的時候。有天肖以鳴的父母在客廳爭吵,他縮在床頭抱著膝蓋發呆,孩子的痛苦和憂鬱有時比成年人更頑固,更偏執,他甚至一度想過,如果他從窗臺上跳下去,他們是不是可以不再吵架?
連著肖以鳴臥室的陽臺門突然被敲響了,竺繁整個人貼在玻璃門上對他笑:“快開門讓我進來。”
肖以鳴愣了一會兒,呆呆地從床上爬起來給他開門。
“你又從陽臺上爬過來了?很危險的。”肖以鳴說道。
兩家的陽臺是連在一起的,也沒有防盜窗,只要想隨時都可以從那裡鑽過來。
竺繁立刻打斷了他的說教:“咱們去吃夜宵吧,我請客!”
“現在?”
“就現在!”
兩人小心翼翼地從陽臺爬到了竺繁家,竺繁從儲蓄罐裡倒出了一把硬幣,笑嘻嘻地攥在手裡向他炫耀:“我們可以吃好多東西。”
孩子的快樂是簡單而真摯的,手裡攥著幾枚硬幣卻滿足得好像能買到全世界。直到現在肖以鳴還記得竺繁那時候的眼神,亮得像是夜空中的星子,熠熠生輝。
那晚快滿月了,明亮的月光照著兩個小小的少年手牽手一起奔向巷子口,風歡快地從他們身邊擦肩而過,帶來夾雜在晚風中的梔子花的香味,還有食物誘人的味道,少年張揚又肆無忌憚的笑聲裡透出青春濃郁的生機與活力。
饑腸轆轆,可是前方卻有夜宵的香味;天很黑,可是手裡卻有另一個人的溫度,這種時候無論遇到什麼都不會害怕。
一直跑下去,一直跑下去,仿佛可以永遠不到盡頭。
永遠。
風捲動著地上的易開罐滾動,發出寂寞的脆響。
肖以鳴驀然發覺自己沉浸在回憶裡太久了,也許是因為酒精,也許是因為自己,另一個少年已經長久地離開了這個世界,只留下他一個人踩著孤獨的腳步在黑暗的巷子裡喁喁獨行。
沒有梔子花的香味,也沒有食物的味道;沒有快樂的笑聲,也沒有另一個人的溫度。
他已經失去了曾經最不願意失去的,最珍視的人。
天快黑了,如果不想錯過最後一班公交,他就得離開這裡了。
可是回憶是沉甸甸的,沉得他一時沒法站起來,若無其事地從容離開。
幾乎無人經過的公路上忽然駛過了一輛黑色的轎車,在公墓前停下了,肖以鳴看著車子裡的人走了出來,環視著這座不大的公墓。那是一張肖以鳴熟悉的臉。
在看到肖以鳴的那一瞬間,樊越好像是松了口氣,轉身打開了車後座,一條白色的大狗從車子裡竄了出來,親親熱熱地上前去蹭樊越。樊越拍了拍它的腦袋,帶著他向肖以鳴走來。
樊越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無人公墓上的肖以鳴,又瞥了一眼地上的罐裝啤酒。
“這位先生,天快黑了,如果你不想醉醺醺地跟著一個鬼魂回家,那最好選擇拉住我的手。”樊越挑了挑眉,對他伸出手。
“回憶是金子,現在我的身上裝滿了金子,我有點捨不得丟下它。”酒精荼毒了肖以鳴的大腦,讓他的意識並不那麼清晰。
“很少有人願意娶一個窮鬼回家,相信我,金子是最好的嫁妝。”
大狗汪地叫了一聲,用好奇的烏溜溜的眼睛盯著肖以鳴。
肖以鳴笑了起來,伸手握住了樊越的手。
“我曾經失去了很多東西,但是我會努力將它們一一拿回來。而你呢?要抱著你的金子留在原地嗎?”樊越輕聲問道。
“我會帶著它們上路。”
樊越看著他的眼睛,英俊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溫柔的笑意,他俯身在肖以鳴的唇上留下了一個淺淺的吻,然後低聲說道:“那就跟我一起走吧。”
“這不是早就說好了的事情嗎?”
“我只是需要小小地確認一下。”
“那現在你確定了嗎?”
“當然,肖以鳴先生,歡迎乘坐情侶號列車,我們的終點站是——幸福,不過航程很長,可能要花上一輩子的時間。”
“沿途的風景好嗎?”
“絕對是不容錯過的風景。”
手上傳來另一個人的溫度,熟悉的。
他即將換乘另一輛列車,前往需要漫漫一生才能到達的目的地,幸而有人相陪。
作者有話要說:有種可以打END的感覺= =……不過夢裡的故事還沒交代完呢,還有甜蜜生活XD。關於竺繁……果斷在一開始就讓他以死人狀態出現是對的,不然會有換攻的衝動。少年時一起“私奔”什麼的,拉著對方的手一起跑,好想永遠不會有盡頭。
墓地確實是個容易讓人回憶和傷感的地方啊。
PS:誰還敢質疑我不是個文藝少女﹁_﹁
51
51、前途未蔔(下) ...
大狗其實是一種很可怕的生物,對於戰鬥力比貓還弱的死宅來說。
“嗟,肉包,來食。”肖以鳴拿著一袋子香噴噴的肉包子勾引薩摩。
薩摩“肉包”歪著腦袋看著他,黑溜溜的大眼睛看起來格外憨厚。
但是肖以鳴知道,這只大狗不是好東西!
自從它來了之後,肖以鳴每天中午都要犧牲玩樂時間下去遛狗,路過附近的包子店,這只笨狗就扒住地面不動了,吐著舌頭呼呼喝喝地瞅著每個買包子的客人看,直到肖以鳴不情不願地給它買兩個肉包。
其實肉包本不叫肉包,它本名叫拉登。
肖以鳴聽到這名字後當即一口水噴出老遠,鍵盤遭殃,等他手忙腳亂擦乾淨鍵盤後這只笨狗已經扒在他大腿上呼呼喝喝地吐舌頭了。
“它就是笨了點。”樊越說,聽語氣還特別得意。
“養條笨狗很值得自豪嗎?!”肖以鳴忍不住咆哮了起來。
“別這麼說嘛,拉登除了笨了點,還是挺可愛的。嗯,和你差不多。”樊越笑著說道,安撫似的揉了揉他一頭呆毛。
拉登不樂意了,一個轉身直往樊越身上撲,樊越給它順毛,它這才趴在地上舒服地享受了起來。
“你不是都送走了嘛,幹嘛還接回來。”肖以鳴嫌棄地看著這條體型絕對和小巧玲瓏搭不上邊的笨狗,背後的汗毛都是豎起來的。
“給你個驚喜,你整天一個人在家多無趣,有拉登陪你就不無聊了。”
“我是活膩了才會想要一個恐怖分子陪我……”
拉登確實挺笨的,每次出門都會一溜煙跑沒影,肖以鳴怨念地去找,多半可以循著可憐母狗的叫聲找到它。
是條色狗,不是把妹就是嚇唬同性,偏偏它長得人高馬大,站在那裡威懾意味不言而喻。
見到路人拿著燒烤之類的食物就會巴巴地跟過去站在人家面前瞅著,說什麼都不走,肖以鳴尷尬地追上去道歉,不過好在它品貌不錯,只要不是怕狗的軟妹多半會分一點食物給他,然後順便揩點油,這條笨狗很沒原則地翹著尾巴隨便人家摸,一副十足的饞樣。
災難開始於某天,肖以鳴帶著這條笨狗出去散步,今天沒有在社區附近晃蕩,而是一直走到了附近的街上,這條笨狗突然像是聞到了什麼不可抵擋的美味,一竄就沒影了,肖以鳴恨恨地考慮著要不要去買根繩子把這條狗拴在腰上,省得它到處亂跑。
找到它的地方是個包子店,這條笨狗饞兮兮地看著新出爐的熱包子伸舌頭,一副又二又憨的模樣。
得了,看到恐怖分子流口水也是難得的體驗嘛,抱著這樣的想法肖以鳴掏錢買了兩個肉包子,它一個,他一個,笨狗吃的尾巴都翹得老高,吃完了還盯著肖以鳴手裡的半個,一副饞樣。
“老闆,再來兩個。”肖以鳴無奈地掏錢。
從此以後笨狗愛上了肉包子,肖以鳴在每日怨念“肉包子打狗他要賠錢”之中,毅然給拉登改了名字。
“以後你就要肉包了。”肖以鳴肅然道。
“汪嗚~”
笨狗顯然對和食物相同的名字有極大的好感,樊越雖然扼腕自己取的威風名字就這麼被改了,但是肉包自己沒啥不樂意的,他也就由它去了。
多了條狗,日子也熱鬧了點。
肖以鳴把腳擱在電腦桌上,對門外的笨狗喝道:“肉包,咱們吃肉去。”
“汪!”
笨狗雖然笨了點,還愛出門撒歡,但是……二得還是挺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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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的世界依舊“和平”。兩人在糖精帝國的皇宮裡滯留了有一陣子,每晚“談情說愛”,順便圍觀一群活寶的好戲。
“風吹起他的長裙,露出雪白的大腿,哦,我的鼻血要噴出來了。”五花肉一臉猥瑣地蹲在樊越身後的小樹叢裡偷窺遠處的王子殿下。
“只有我好奇為什麼他今天穿裙子嗎?”樊越問肖以鳴。
“蘇格蘭的民族風俗而已,男人節日穿短裙,下面還不穿內褲的。”肖以鳴毫無壓力地回道。
一陣風襲來,遠處王子殿下已經走光徹底了,白花花的大腿在幾人面前晃啊晃,五花肉的鼻血已經壓不住了,因為五官相通的關係,他嘴裡也開始溢血。
風更大了,掀起少年的裙擺,露出白嫩的大腿,以及……呃。
五花肉的血吐得更歡了。
“那是個男人。”肖以鳴拍了拍五花肉的腦袋說道,“你該清楚這一點。”
“可是他是這個皇宮裡性格最溫柔長得最漂亮的未婚人士了!”五花肉猙獰地低吼,“不選他難道還選那個大齡剩女?她的裙子底下塞滿了兇器,我親眼看見她祭出神器將擋在她面前的求婚人群給團滅了!”
“神器,什麼神器?”肖以鳴眼睛一亮,不由問道。
“AK47。”
“……沒人告她嗎?!”
“她甩下一句話,老子就是這樣的人渣,有意見跪著提。但是已經沒人跪得起來了,大家都倒下了。”
“……”
樊越乾咳了一聲:“你還有另外兩個選擇。”
“那個長得比我高,臉蛋比我抽象,胳膊比我大腿粗,性格比比蒙巨獸還有兇暴的怪物嗎?我可沒興趣陪她征戰全世界,那個戰爭狂人!”五花肉說著聞著傷心見者落淚,“更要命的是她對我姐姐有意思!”
“還有三公主……”肖以鳴說著看向不遠處的秋千,兩三歲的小蘿莉穿著可愛的裙子在秋千上蕩來蕩起,咯咯的笑聲清脆悅耳。
樊越和五花肉齊齊瞪著他:“禽獸!”
肖以鳴自知理虧,果斷閉嘴,就算是蘿莉控也不能對話都說不利索的蘿莉下手。
“所以你決定……追求王子?”樊越問他。
五花肉痛定思痛:“我別無選擇,皇后想把自己的娃兒嫁出去已經想瘋了,不娶走一個我們別想活著出去,大不了上他的時候關上燈催眠自己他的胸部稍微平了點。”
“其實你還有一個選擇。”樊越氣定神閑地說。
“什麼?”
“逃跑。”樊越和肖以鳴異口同聲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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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新成員(上) ...
逃亡可不是件輕鬆的活。
當幾人千辛萬苦逃離皇宮之後,三人看著城牆上的通緝令目露憂鬱之色。
“通緝令上說我們對三位公主進行採花活動。”五花肉糾結地說。
“多麼與眾不同的審美和令人敬佩的勇氣。”樊越不無諷刺地說道。
“對哪一位採花都不合適啊,你看最大的那個,還沒等我扒下她的裙子就被藏在裡面的兇器毀滅了;老二……我實在沒有找個有硬邦邦肌肉身高兩米二的健壯女人的勇氣,家暴的時候我會死的;最小的那個……喂,話都還說不溜呢!”
一番吐槽後肖以鳴覺得自己被通緝得極其冤枉,哪怕誣陷他們三人猥褻王子也比猥褻公主來得靠譜啊!
不過經此一役,五花肉和肖以鳴的公主情結都得到了全方面的治癒,其主要表現在於兩人現在聽到“公主來了”這種話就會渾身哆嗦口吐白沫,嚴重點還會兩股顫顫幾欲奔走。
樊越覺得這並不是什麼壞事。
“認清現實吧,你只能和我在一起了。”樊越對肖以鳴說。
後者翻了個白眼:“我早認命了。”
“你你你你們——?!”五花肉大駭,後退兩步震驚地看著他們。
肖以鳴露出一個志得意滿的笑容,勾著樊越的脖子沖五花肉笑得歡:“少年,攪基吧,這才是遠離一切危險女性的正途。自帶基友可以降低被發到便當的概率哦,就算不幸誤食便當也有很大幾率吐出來,實在消化完了你的基友也有可能會含淚吞一份去陪你。有基友,沒煩惱。”
樊越的表情可不是那麼回事。
而五花肉……他一臉誤食砒霜的表情。
“肉兄欲往何方?”肖以鳴笑嘻嘻地問道。
“呃,你們的反方向。”
“放心,和兩個基佬上路你不會變成基佬的。”肖以鳴安撫他。
“……”五花肉還是一臉便秘的模樣,忙不迭地遁走了。
肖以鳴看著他遠去的方向長長歎了口氣:“基友,看吧,直男的戰鬥力實在是弱爆了。”
樊越無奈地笑了笑,輕輕咬了咬他的耳垂,夢裡肖以鳴完全沒有臉紅的反應,他甚至連觸覺都沒有。
“後悔了?”
“沒有後悔藥啊。”肖以鳴裝模作樣地搖頭歎氣,最後淡然道,“那就讓我們兩個死基佬死在一起算了,反正你具備一個優秀妹子的一切特點,除了沒有胸……”
樊越自動過濾掉了自己不想聽到的部分,拉起他的手問道:“那我們現在去哪兒?”
肖以鳴指了指城牆上貼著的地圖:“看看再說。”
牆上的地圖很沒有品位,兩個大圓圈,中間有一矩形將圓圈連在一起,而他們此刻正在其中一個圓圈的邊緣地帶,周圍全是海。
“糖精帝國……唔,這裡是麥芽糖海灣,接壤的是菜粥共和國和燕麥帝國,還有個春捲聯邦。”肖以鳴的視線落到了海上,最後指著虛線勾勒的小島說道,“人魚帝國,有興趣嗎?”
“應該是在海底吧。”樊越說。
“嗷嗷,那更要去了,衣著奔放的人魚軟妹!”
“做夢。”
“其實選擇人魚帝國還有另一個理由。”肖以鳴一臉嚴肅地說道。
“因為你想吃魚?”樊越挑了挑眉,不負責任地猜測。
“滾,是因為我的絕技海納百川……”話音剛落,一條洶湧的水柱從他嘴裡沖了出來,再次帶走了肖以鳴的牙齒,看似堅固的城牆在水壓的衝擊下轟然倒塌,肖以鳴也被反作用力沖出老遠。
“哦不,這是豆腐渣工程的錯……”肖以鳴躺在地上抱怨,一嘴的血。
城門口的士兵已經向他們沖來了,雖然不清楚這堵城牆值多少錢,但是被抓到絕對不會是個愉快的體驗,於是樊越一把拎起地上的肖以鳴沖向港口。
“快追,別讓他們跑了!”身後的吆喝聲傳來,肖以鳴被扛麻袋一樣扛在樊越身上,顛簸著向前跑。
“他們越來越近了。”肖以鳴口齒不清地說。
“魔力還充足嗎?”樊越問他。
“沒問題!”
樊越一邊跑路一邊換了個姿勢扛他,肖以鳴感覺自己的腰快被折斷了,這種肚皮朝上的“幾”字型扛法真的沒問題嗎?因為頭朝下的緣故,他看身後的追兵都覺得頭暈。
“海納百川海納百川海納百川——”
三個威力巨大的水系魔法下去,追來的衛兵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倒了下去,看得肖以鳴哈哈大笑:“老子的戰鬥力就是這麼無敵!”
東倒西歪的士兵們一時間沒法追來,樊越帶著他跑到了熱鬧的港口中,一艘船已經起航了,上面的船帆赫然是巨大的人魚畫像。
“兄弟,去人魚帝國的船什麼時候開?”肖以鳴被放了下來,急急忙忙拽住一個釣魚的小哥問道。
“已經開走了,下一班要明天。”釣魚的年輕人懶洋洋地說道。
大船剛剛駛離港口,而身後的追兵也快追來了,肖以鳴急得直跺腳:“可惡,這種少年漫主角才會遇到的烏龍怎麼就輪到我了呢?”
“因為現在你是主角。”樊越淡然道。
“別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萬一被抓回去關小黑屋索賠怎麼辦?”肖以鳴憤憤地質問道。
“如果你們要上船的話我倒是有個辦法。”釣魚的年輕人悠悠道。
“什麼辦法?”肖以鳴眼睛一亮,果然是主角效應嗎?隨便抓個人就是高手。
年輕人笑得挺猥瑣,伸出右手搓了搓手指,做出一個地球人都明白的動作——要錢。
肖以鳴的臉色一變,摸了摸自己乾癟的荷包,裡面只有兩個銅幣。年輕人一臉嫌棄:“兩個銅幣還不夠買根大蔥。”
“上次在沙漠裡買烤蜈蚣烤蠍子吃光了。”肖以鳴對樊越說,“你還有嗎?”
樊越拿了個金幣出來遞給年輕人,年輕人滿意地笑了笑:“這才像話嘛。”
“就在那裡,別讓他們跑了!”士兵們已經追到了港口,肖以鳴拉住年輕人狂叫:“快點!再不快點我要求退款!”
“知道了知道了。”年輕人懶洋洋地說,拿魚鉤勾住了樊越的領子,然後在肖以鳴驚悚的目光中拽起魚竿往前一拋……樊越在茫然中就被甩飛了,一直摔倒了不遠處的大船上,砰的一聲,看來是掉在甲板上了。
“好像……有點粗暴。”肖以鳴猶豫地說。
年輕人悠然道:“當然也有溫柔的,不那麼粗暴的。”
“求這種!”肖以鳴立刻說道。
年輕人上下打量了一眼,然後點點頭:“好吧。”
話音剛落,肖以鳴只覺得身體騰飛了起來,然後撲通一聲掉進了水裡。
夕陽中的垂釣人對他笑得溫柔,悠悠收回了自己踢出去的腿:“加油遊過去哦,這艘船航速還挺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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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新成員(中) ...
早上醒來的時候肖以鳴還覺得自己躺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上,喝著永遠喝不光的海水。
“他竟然把我一腳踹下海!”吃早餐的時候肖以鳴還在憤怒地抱怨著。
“我不是把你拉上來了嗎?”樊越無奈地歎氣說。
“這也不能抵銷這個混蛋把我踹下去的仇恨,可惡,別讓我看到他。”肖以鳴狠狠啃了口大餅油條。
鑒於樊越實在想不出花樣百出的早餐,最近經常是兩人起床後帶著大狗肉包出去買早餐,肉包屁顛屁顛地跟著去了,還努力將兩人往包子店引,天知道它哪來的執念。
“肉包子打狗啊。”肖以鳴看著啃包子的大狗,心疼地說。
“得了,你還想跟狗搶包子嗎?”
“切,笨狗什麼的最討厭了。”
今天樊越休息,兩人雖然同居了這麼久,但是除非買東西,不然鮮少一起出門,尤其對肖以鳴來說,他的世界範圍只包括了住宅和便利店,其他都是外太空,肉包來了之後好多了,畢竟薩摩閒不住,特活潑,還愛撲人,肖以鳴這小身板已經被撲倒數次了,有時候肖以鳴坐在沙發上也會被突襲,蹭得他一臉毛茸茸。
“它特別活潑,個性原因吧。”樊越摸了摸它的腦袋,肉包吃完了包子開始舔他,肖以鳴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就怕它吃的不過癮開始啃樊越的手——好吧,是他想多了,但是看它一口好牙確實讓人有種恐懼感。
“我們出去逛逛吧。”吃完早餐,樊越提議道。
肖以鳴正在給肉包梳毛,懶洋洋地看了一眼窗外的天氣,春光明媚,還有點熱:“這麼陽光燦爛的天氣……”
肖以鳴點著頭,像是認同自己的觀點似的:“出門簡直太浪費了。”
“……”是他的錯覺嗎?總覺得邏輯什麼的存在問題。
“這麼美好的天氣應該舒舒服服宅在家裡看動漫。”肖以鳴露出了猥瑣的笑容,“待會兒再去訂個抱枕,我突然發現某個你絕對不認識的暴嬌蘿莉特別有愛,如果錢包鼓一點我還想買個手辦欣賞呢。”
“……”果然是不能溝通的生物。
“要不要一起看動漫?”肖以鳴熱情地邀請他。
“我念小學開始就沒看過了。”樊越說。
“活在三次元的人。”肖以鳴嘀咕了一句,揉著肉包的大臉逗它玩,“有逛街的閒情還不如和考據黨掐設定去。”
“那看電影呢?”樊越苦思冥想了許久,提議道。
“自從小學畢業學校不再組織一起看電影之後,我就再也沒去過電影院。”肖以鳴撫摸著肉包的毛說道,“有點懷念啊。”
“一起去吧。”樊越說。
“有啥好電影嗎?說好了我可不看喜羊羊與灰太狼。”
“……我對那個也沒興趣。”
最後兩人搜了一下近期在檔期的電影,敲定了……《功夫熊貓3》。鑒於樊越前兩部都沒看過,肖以鳴言簡意賅地跟他簡介了一下:“這個故事大致是說一直廢萌的熊貓在夢想的驅動力下進化成了功夫熊貓,然後收拾掉了敵人雪豹和孔雀的故事。”
樊越點點頭:“簡潔易懂。”
於是一小時後兩人拿著爆米花和可樂坐在了影院裡,前面齊刷刷的矮他們兩個頭。
“我們倆拉大了這個房間裡的平均年齡。”肖以鳴篤定地說。
“閉嘴,看電影。”
3D電影效果自然不錯,肖以鳴還喜歡邊看邊吐槽,樊越被動聽著,直到電影完結,兩人在一群小朋友和帶孩子的爸媽的團隊裡默默撤離。
“嗯……雖然這個電影看的大多數是小朋友,但是不礙事嘛,沒規定超過多少周歲的人不許看,咳咳。”肖以鳴有些尷尬地說著。
“沒什麼,只是覺得挺難得的。”樊越笑了笑說道。
“看電影嗎?”
“不,是和你一起看電影。”樊越微笑道。
肖以鳴的臉紅了,有些不適地轉過臉看著窗外的景色。
一起看電影。這種事情在肖以鳴還以為自己是個堅定的異性戀的時候有思考過,帶著心愛的軟妹一起看電影,最好是恐怖片,然後在妹子尖叫的時候展現一下他的男性魅力。
俗話說的,每個男人在找到真愛之前都以為自己是個異性戀。
呸。
這輩子彎得莫名其妙,但是卻沒有一點要後悔的意思。肖以鳴已經確定自己是要在攪基的道上一條路走到黑了。
“想吃點什麼?”樊越忽然問道。
肖以鳴摸了摸錢包,又看了看電影院外面的冰淇淋店說道:“我請你吃冰淇淋。”
“好啊。”
然後兩個大男人幼稚兮兮地吮著甜筒走出了冰淇淋店,身後營業員小妹眼神複雜。
“真難得你會陪我一起犯二。”肖以鳴頗有感觸地說,“虧我還一直覺得你是正直有為青年。”
樊越舔著草莓味的甜筒說道:“誰規定正直有為青年不可以吃甜筒?”
“好吧,對你這個喜歡兒童牙膏的傢伙,我本來就不該抱什麼希望。”肖以鳴說。
回去的路上兩人還去了趟菜場,中午吃什麼由肖以鳴挑,這個沒長進的傢伙流著口水饞兮兮地說:“肉,好多好多肉。最好是辣的。”
“辣的就辣的。”樊越也逐漸適應了辣,這令肖以鳴十分驚喜,他離重口味三餐的目標又近了一步。
“再給肉包買點吃的回去,不然它肯定和我搶雞翅,可惡,我舔過的它照吃不誤,它舔過的我實在下不了嘴啊。”
樊越笑出了聲,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回去買幾個肉包子喂飽它。”
買完菜回家已經是中午了,肉包一聽到樓道上的聲音就蹲在門邊等候,門一開就飛撲上來,撞得肖以鳴措手不及:“嗷,下去,肉包你重死了,減肥去!”
肉包吐著舌頭呼呼喝喝地喘氣,每次它吐著舌頭用烏溜溜的眼睛看著肖以鳴的時候,他都覺得這傢伙真是二得沒藥救了。薩摩都是樂天派,還二,沒人陪的時候自己和自己玩也很樂呵,但是笨狗招人疼。
有次它對肖以鳴心愛的仙人掌圖謀不軌,小心翼翼地湊上去嗅它,明明聞不出食物的味道卻非要張嘴去咬,最後被刺蹭到了嬌嫩的鼻子,疼得它嗚嗚叫著跑到肖以鳴面前告狀。肖以鳴把全程都看在了眼裡,不由樂壞了。吃不該吃的東西是要遭報應的,尤其是渾身都是刺的仙人掌,雖然刺是軟軟的,但是紮到還是怪疼的。
廚房裡飄出了食物的香味,肖以鳴樂顛顛地杵在門口求投喂,最後被掌勺的樊越以一個吻一個雞翅的代價騙走親吻一個,叼著雞翅去饞肉包的肖以鳴樂極生悲,雞翅掉到了地上便宜了肉包,最後憤憤回到廚房勾著樊越的脖子就是一個熱吻:“再來一個!”
樊越了然地眨了眨眼:“好啊。”說完就吻上了肖以鳴微張的唇。肖以鳴的內心奔騰著咆哮的欲望:老子是要好吃雞翅不是要你不值錢的吻啊!吻技好的男人都是該閹掉的種馬!
不等肖以鳴惱羞成怒,樊越拿小碟子裝了個雞翅給他:“喏,這次可別再便宜肉包了。”
肖以鳴哼哼了兩聲,拿起碟子和筷子去桌邊啃雞翅了。肉包前爪搭在在他膝蓋上吐著舌頭,肖以鳴恨聲道:“你再賣萌我也不會給你吃的!”
廚房裡傳來樊越的聲音:“肉包,過來過來,賞你雞翅。”
肉包屁顛屁顛地跑掉了。
“樊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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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新成員(下) ...
此刻肖以鳴和樊越正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上隨船旅行。
“人魚帝國一定有足量的人魚MM。”肖以鳴坐在桅杆上篤定地說道。
樊越坐在他上頭的桅杆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賭一頓早餐,你的願望會落空。”
“可惡,誰要跟你賭早餐啊!萬一輸了我找誰做飯去。”肖以鳴撇撇嘴說道。
至於為什麼兩人是坐在桅杆上而不是甲板上,原因很簡單,他們沒有買船票。大鬍子的船長在確定他們付不起船票後果斷決定把兩人丟回海裡,最後在樊越的詭辯下同意:只要他們不占甲板和房間的位置,就送他們到達人魚帝國。
於是兩人爬到了桅杆上……
海洋的世界是神奇的,肖以鳴已經見到過噴著水柱的鯨魚和成群結隊的海豚了,但是苦惱的是他和樊越不得不和桅杆一起承受日曬雨淋的痛苦。
“人魚帝國快到了。”樊越遠遠看到了前方的島嶼。
“人魚帝國不是在海平面以下嗎?”肖以鳴好奇地說。
“確實是在海面以下,但是對於人類來說不可能一口氣潛到海底,所以需要一個中轉站落腳。要知道旅遊也是人魚帝國一大支柱性收入。”瞭望員站在瞭望臺上對兩人說。
船靠岸了,肖以鳴學著電影裡的場景,從桅杆的船帆上一路滑到了甲板,蹦蹦跳跳地竄出了船,人魚帝國的中轉站海港是個環形的內海灣,停泊著密密麻麻的船隻。樊越和肖以鳴跟隨著人流來到了前往人魚帝國的海底垂直電梯附近,然後默默扭頭。
【過境門票費20金幣/每人】
“你有錢嗎?”肖以鳴憂鬱地問樊越。
“有的話我們會坐在桅杆上嗎?”
兩人都沉默了。
“那對賺錢有什麼心得嗎?”肖以鳴又問道。
“這需要一定的起始資金和人際關係網。”
兩人又沉默了。
“那現在適合我們的最快的來錢方法是什麼?”肖以鳴問。
“之前有不少女性為我們做出了榜樣。”
兩人再次沉默。
想通了的兩人逆著人流來到了僻靜的角落——盥洗室,挨個兒門板敲過去。
“有人!”一個門板裡傳來聲音。
肖以鳴和樊越對視了一眼,然後點點頭,飛起一腳踹開了門板。
“打劫。”肖以鳴惡聲惡氣地說。
坐在馬桶上的獸人足有兩米高,看起來像是半人半熊的怪物,捏著手紙的手掌攥得緊緊的,上面覆蓋著棕色的絨毛,而他的臉部表情十分猙獰,仿佛在忍受巨大的痛苦。肖以鳴熟悉這種表情,他便秘的時候也是這樣。
“你聽錯了,我剛才是說‘打擾’。”肖以鳴飛快地說道,啪地一下關上了門,還不等獸人放鬆,肖以鳴又打開了門柔聲說道,“記得平日多吃點蔬菜,三餐要規律,最好找個會做飯的基友,自從有了基友我很久沒便秘了。”
樊越黑著臉將他拖走了。
盥洗室打劫行動失敗了,兩人蹲在花壇邊曬太陽,順便思考怎麼弄點錢。肖以鳴用身上僅存的兩個銅幣買了個甜筒回來,珍惜地舔著吃。雖然夢裡味覺淡薄得可以忽略不計,但是看到遊客們人手一個冰淇淋他還是饞了。
“你要來一口嗎?”肖以鳴將冰淇淋遞到樊越面前。樊越搖搖頭:“你把我們最後的本金變成了一個甜筒。”
“需要我開作弊器嗎?開下作弊器口袋裡立刻滿滿當當的都是金幣哦。”肖以鳴誘惑他。
“是你自己說不開金手指的。”
“好吧……”
前方忽然跑來一個慌慌張張的少女,神色悽惶,跌跌撞撞地摔在了肖以鳴面前。
“主角的待遇。”肖以鳴沖樊越得意地笑,“經常有逃婚/逃命/逃追殺的妹子撞過來。”
少女嚶嚶嚶地哭著,掉下來的眼淚全都劈裡啪啦地墜在了地上,變成了珍珠。
肖以鳴的眼睛亮了:“我有辦法了!”
說著他一把拽起軟妹躲到了樹叢後面,還對樊越打手勢要他掩護。
“有壞人在追你嗎?”肖以鳴拽著少女小聲問道。
少女哭得抽抽搭搭的,拼命點頭。肖以鳴撿著地上的珍珠笑得嘴巴都咧開了:“別害怕,我會幫助你的。”
不一會兒前方傳來了一群人的聲音:“快追,她一定跑不遠!務必要把公主帶回去!”
肖以鳴看著少女的眼神更加閃亮了:“你是公主?”
少女點頭。
“叫什麼?”
“人魚公主。”
“……”
肖以鳴默默掩面,檢討自己竟然連妹子的名字都不願意取了,他果然是個基佬。半晌之後肖以鳴對妹子的身世來了個總結:“我知道了,是不是你救了一個人類王子並且愛上了他,但是他卻不知道你的存在,你日思夜想忍不住去問女巫要了變成人的藥劑,然後逃了出來要去見王子?”
少女點頭,好奇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海的女兒》,地球人都看過。”肖以鳴得意地笑,“不過……你不是應該用聲音換了藥劑嗎?”
“女巫說她愛我,願意等我回去跟她結婚,所以免費了。”
“……我擦。”
樊越的聲音傳來:“如果我是你,現在就把籌碼押在人類公主身上。”
畢竟故事的結局是人魚公主變成了泡沫,公主和王子無知無覺幸福快樂地生活下去了,這炮灰當得真不值。
“可我們一個銅板的籌碼都沒有了。”肖以鳴歎氣。
追捕公主的人魚侍衛已經跑遠了,樊越看著他們用下半身的魚尾在空中飄浮前行,心想這果然是個不靠譜的夢。
“放心,我們一定會幫你的。因為人類的公主都不是好東西。”肖以鳴拽著人魚公主的手咬牙切齒地說。
人魚公主眼圈一紅眼淚又下來了,劈裡啪啦又是滿地的珍珠。
肖以鳴越發感動:“別哭了,雖然我很愛錢,但是看到軟妹哭泣我還是會心疼啊!”
人魚公主哭得更凶了。
樊越瞥了他一眼:“別踩著人家的腳說這種話。”
作者有話要說:之前設定的是人魚妹子不會說話……我錯了,改正下,感謝指出問題的姑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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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夢不知其所起,然一往坑爹(上) ...
帶著軟妹跑路位列每個勇者必做十大事件第三位,前兩位分別是與魔王相愛相殺和獲得至少一件讓所有人羡慕嫉妒恨的神器。
如果只是單純的軟妹,肖以鳴當然不會沒事帶人家跑路,他又不是什麼勇者,但是這是只會下金蛋的母雞啊!
哪怕人生目標是當大魔王的肖以鳴也捨不得一條哭哭啼啼會產珍珠的人魚,於是借著帶她見王子的名頭,先是偷渡到了糖精帝國,然後前往棉花糖帝國,一路大量販賣珍珠,賺得盆滿缽滿。
“我從來沒有這麼富有過!”肖以鳴在金幣堆上快樂地游泳。
“現在本金有了,我們可以開始搞投資了。最好先弄個爵位,這樣做生意會方便很多。”樊越很滿意這個遊戲從不靠譜的冒險往經營模擬類遊戲進化。
人魚公主在一旁嚶嚶哭泣,珍珠劈裡啪啦往下掉:“我想見王子。”
肖以鳴笑盈盈地去摸她魚頭:“很快就見到了。”
“這話你已經說了整整半個月了,可我連王子的毛都沒見到,你們再不帶我去見王子我就哭死在這裡!”公主哭得更傷心,肖以鳴笑得更開心:“人魚哭吧哭吧不是罪。”
樊越同情地看著他們遇見過的唯一一個軟妹子,心想她是最有理由黑化的一個。
中午兩人從外面逛回來,從城門口發現兩人和五花肉的通緝令一份,還有人魚公主的尋人啟事,上面的酬金……20000金幣!
肖以鳴的眼睛都被金幣閃瞎了!
“兩萬金幣!兩萬!”肖以鳴激動地拽著樊越叫道。
“大概等於公主一個月的珍珠產量。”樊越分析道。
肖以鳴撇撇嘴:“那不合算。”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但是這個推論要建立在一個月後人魚公主還沒哭成一條鹹魚幹的基礎上。”
“……”
兩人一番糾結後決定火速把公主帶去見王子,然後送回國領賞金,當然事先要和公主做好溝通,不過這個小姑娘對王子的熱情這麼高,要怎麼讓她放棄王子這個香饃饃呢?
“讓她和人類公主去百合?”肖以鳴提議道。
“那她還怎麼肯回家?”樊越駁回。
“送她回女巫那裡百合?”
“沒見到王子她不會死心。”
“砍死王子提頭來見?”
“我們又要多上一個通緝令,多掉一次腦袋了。”
整整一下午肖以鳴都在提出不同的議案,最後都被駁回。
“我們總不能等這個傻妹子拿匕首戳了床板然後自己跳海變成泡沫吧,母雞變泡沫就不值錢了!”肖以鳴忍無可忍地說道。
“不,我們只需要一個作弊器。”
肖以鳴斜眼蔑視他:“是你說的不作弊?”
“偶一為之未嘗不可。”樊越輕輕一笑。
“那好吧,要調整好感度的金手指嗎?”肖以鳴在口袋裡摸啊摸,然後摸出一個手機一樣的東西,“隨意調整可以改變任意兩人的關係,甚至可以直接結婚哦……”
還沒等他介紹完,樊越已經拿過去刷刷幾下把他和肖以鳴的90的好感度調成了100,結婚條件達成:【是否結婚?】。樊越果斷點了是。
肖以鳴迷茫地看著周圍的鞭炮聲,然後越加迷茫地看著無名指上的戒指。
“這是……?”
“結婚戒指。”樊越狡黠地笑了起來。
“……”
肖以鳴一把奪過修改器捏成了碎片。
“結婚是這麼隨便的事情嗎?!還用金手指?!”肖以鳴狂暴地拎起樊越的領子搖他。
樊越忍不住笑了,堪堪站定,一把攬住肖以鳴的腰親吻他的唇,一觸即離:“先預定,下次補上。”
哪怕是夢裡肖以鳴也感覺到臉紅了:“這……兩個男人結什麼婚。”肖以鳴小聲嘟噥著,轉身就走開了。
人魚公主窩在沙發上好奇地看著肖以鳴,語出驚人:“你是女人嗎?”
“誰告訴你的!!!”肖以鳴沖她咆哮。
“我,嗚嗚嗚,我不知道,嚶嚶嚶嚶嚶,可是他親你了。”人魚公主又哭了,珍珠劈裡啪啦往下掉。
看在珍珠的份上,肖以鳴的心情好了一點。他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妹子的魚頭說:“你不懂,攪基才是潮流。起碼我的基友從來沒讓我千里迢迢跑去見他一面提醒他自己的存在感。”
人魚公主癟癟嘴:“可我還是愛他。”
“愛他什麼呢?”
“他很帥,還很年輕。”人魚公主捧著臉說。
肖以鳴回頭朝樊越吐槽:“妹子膚淺啊。”
“可我不膚淺。”樊越笑著回道。
肖以鳴翻了個白眼:“是,你不膚淺,你很皮厚。”
“所以才能追到你。”樊越溫柔地看著肖以鳴,那眼神簡直能掐出水來。
肖以鳴又臉紅了。
人魚公主眨巴眨巴眼睛瞅著他們:“你們感情真好,我好羡慕。”
肖以鳴撫摸妹子魚頭結結巴巴地說:“所以回家找個好男人結婚吧,那個女巫也可以,王子什麼的是浮雲。”
“我不!”公主撅著嘴又哭了起來,“我要王子我要王子我要王子!”
肖以鳴默然,轉身出門從隔壁雜貨店買了包王子餅乾回來塞給她:“喏,王子有了,可以回家了。”
“我要活的,活的!”公主哇哇大哭。
“我們現在去把糖精帝國那個偽娘綁過來?”肖以鳴問樊越。
樊越的嘴角隱隱抽搐了一下:“你確定這是最佳選擇?”
“呃,就體型長相來說,我比較推薦二公主。”肖以鳴從善如流地改口。
“但是我們很可能被她一腳踩死在地上。”樊越坦然道。
於是兩人可恥地放棄了。
等肖以鳴安撫了人魚公主把她哄回了房間之後他們終於有了安靜的空間,肖以鳴喝了口茶說道:“好了,讓我來總結一下。我們下金蛋的母雞——人魚公主,想要棉花糖帝國的王子。至於問她喜歡王子哪點,她表示喜歡他的年輕英俊。答案很顯然了,只要在王子殿下的臉上潑一盆硫酸,我們就可以帶著公主回家領賞金了。”
“方法略顯兇殘。”樊越說,“不過頗有莉莉絲團長的風範。”
“哎,也有不那麼兇殘的。”肖以鳴說著在口袋裡掏啊掏,最後摸出了一塊紅蓋頭,“機器貓看過吧,改良版的哆啦a夢時光包袱巾,往王子頭上一蓋,然後再一掀,王子變爺爺啦,哈哈哈。”
樊越情不自禁地要為可憐的王子默哀三分鐘了。
作者有話要說:之前寫的人魚公主不會說話,修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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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夢不知其所起,然一往坑爹(中) ...
當天肖以鳴懷揣時光包袱巾,左手拉基友右手挽妹子,以一副人生贏家的姿態潛入了棉花糖帝國的皇宮中。
王子正在含情脈脈地和人族公主談情說愛,肖以鳴從柱子後面竄了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蓋住了王子那顆金燦燦閃亮亮宛如活動金庫的腦袋,時光包袱巾內時間迅速過了五十年,肖以鳴咧嘴沖驚魂未定的人族公主一笑,然後掀開了王子的蓋頭。
白髮蒼蒼的地中海老人出現在了兩位公主面前,面如菊花,漏風缺牙。
肖以鳴不懷好意地逗弄人魚公主:“還年輕嗎?”
人魚公主看著五十年後的王子搖搖頭。
“還英俊嗎?”
這下連人族公主都一起搖頭了。
“想成為他的新娘嗎?”肖以鳴又問。
人魚公主撅起嘴老大不樂意地說:“我還是回老家和女巫結婚去吧。”說著哼了一聲,提著精心挑選的裙子搖搖晃晃地走掉了。
人族公主歪著腦袋看了許久,然後沖人魚公主揮手:“等等我,我也要回老家結婚!”
兩個妹子都跑了。
茫然的王子看著兩位不速之客,肖以鳴又抽出一張新的時光包袱巾對王子揮了揮:“一次性時光包袱巾,可以讓時間倒流恢復青春的道具,現在只售兩萬金幣,要嗎?”
王子掏出小鏡子端詳了一下自己的容貌,然後發出了一聲慘絕人寰的叫聲。
然後?然後他像是一頭憤怒的蠻牛一樣沖了過來,肖以鳴手忙腳亂地抖著包巾像是鬥牛一樣晃來晃去:“喂喂喂,你冷靜點啊,又不是變不回去了,要不我給你點優惠?一萬八,一萬八怎麼樣?不能再便宜了啊!哎喲,蠻牛不可以用劍啊,你作弊!”
樊越歎氣,也拔出劍和王子見招拆招了起來,肖以鳴還在一旁喋喋不休地推銷著自己的商品:“那一萬五怎麼樣?我這已經是吐血跳樓價了,真的不能便宜了,哎呦喂,用劍多危險,多一道傷疤可就完了,還好有時光包袱巾,一次就年輕,包你買了不後悔,現在是特價時間,快撥打電話……啊不,快點擊我這個NPC商人購買!”
樊越的劍術不錯,但是很遺憾,他也忘記了boss的固有技能——召喚小怪。
於是棒打鴛鴦拆人姻緣的兩人是被侍衛們一路追著跑出皇宮的,途中還是樊越一把抱起人魚公主扛著跑到了港口,跳上了前往人魚帝國的船。
“都上船了,你要扛到什麼時候?”肖以鳴瞪著樊越說道。
樊越將人魚公主放到了一邊,揶揄地問道:“吃醋了?”
“切,我才不會吃軟妹的醋呢。”
人魚公主眨巴眨巴眼,指著一臉陰鬱的乘務員說道:“再不買票我們就要被趕下去了。”
從赤貧成了暴發戶的肖以鳴十分爽氣地塞了一袋金幣給他:“三張特等艙的票,剩下的算你的小費。”
有錢的感覺,真好。
前往人魚帝國的路上,人魚公主一路撅著嘴哼哼唧唧,倒是不哭了,只是成天抱怨:“人類最討厭了,五十年,再過五十年我也還年輕美麗。”
“是是是,所以人類不適合你。”肖以鳴安慰她。
“聽說把我送回去有兩萬獎金?我要七成。”
肖以鳴傻了,這天真可愛的妹子怎麼突然就黑化了?!
“四六開吧,好歹我們也一路護送你回來。”樊越和她打商量。
“不,三七,不然我現在就跳下海自己遊回家,你們一個子兒也別想拿到。要是你們攔著我我就跟父皇說是你們擄走我!”人魚公主傲嬌地說。
“……”
肖以鳴泫然欲泣,好好的蘿莉妹子怎麼一下子就變禦姐了呢?成長果然是個可怕的東西。
兩人終於將人魚公主送到了帝國——謝天謝地他們有錢進去了。結果沒等到賞金到手他們就被丟到了監獄。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送公主回來還要進監獄?!”肖以鳴在獄中不甘地咆哮。
“公主狀告你們觸犯《人魚帝國民法典》第三卷《擾亂經濟秩序罪》中‘嚴禁私自向人類提供珍珠’這一條。”獄警人魚同情地看著他們,“所以賞金取消了,公主哭著鬧著要安慰,國王就把這筆賞金送她當零花錢了,聽說現在拉著女巫掃蕩了王城的各大商業街區,聽說正準備結婚,我老婆開服裝店的,賺得盆滿缽滿。”
樊越歎了口氣,安慰似的拍了拍肖以鳴垂頭喪氣的腦袋:“我就知道在你夢裡天真可愛的蘿莉妹子是不存在的,只是分為已經黑化和有待黑化兩種而已。”
“我的賞金……”肖以鳴默默垂淚。
好在最後的處罰不重,兩人將販賣珍珠所得盡數充公,然後上繳了一大筆罰金後就可以釋放了,但是麻煩在於兩人沒有罰金。
肖以鳴鐵青著臉往口袋裡摸。這次一定要摸出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箱出來。
樊越瞥了他一眼:“還想作弊?”
“不作弊哪來的金幣?”
“你們也可以用工作來換取贖金。這樣吧,最近人魚族邊境不太安穩,好像是鯊魚人在鬧事,你們就去邊境幫忙看看吧,有後續任務軍官會通知你們。”獄長合上了名冊對兩人說。
兩人就這樣離開了這片傷心地。
好吧,他們可以安慰自己,未來的路還很長,要成為大魔王是永遠不可能一帆風順的。
當然,現在踏上前往邊境之路的兩人並不知道,未來總是出乎人意料的。鯊魚人任務之後又是各種稀奇古怪的任務,離開人魚帝國之後更是陰差陽錯跟著屠龍小分隊前去屠殺惡龍,巧的是屠龍小分隊全體陣亡,反倒是打醬油的兩人莫名其妙地幹掉了惡龍——唔,如果從口袋裡掏出各種作弊武器也算的話——他們確實贏得莫名其妙。
消滅了一條惡龍還有千千萬萬的魔獸跑出來,然後是冒險故事裡永遠不缺的大魔王,等兩人驀然回首之際,他們已經成了打敗了邪惡魔王的偉大勇者。
某天我們的勇者肖以鳴和他的好基友樊越正在青椒國國王贈送的城堡裡喝著茶,樊越問起他:“你還記得自己當初的夢想嗎?”
勇者肖以鳴淚流滿面:“我最初的夢想是當個大魔王,奈何每次系統任務給的都不對,硬生生把個魔王預備役中的有志青年逼成了熱血勇者!”
對此勇者的好基友只能歎氣。
夢不知其所起,然一往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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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夢不知其所起,然一往坑爹(下) ...
條條大路通羅馬。
當肖以鳴還是個正太的時候他相信過這句話,但是在他往死宅魔法師變異之後,他突然發現所謂的條條通往蘿莉禦姐軟妹的大路全都亮了紅燈,唯有基友這條是一路綠燈。
他驀然有了種憂傷感。
雙人床上堆滿了萌妹抱枕,一個個都用水靈靈的眼睛盯著他,仿佛無聲譴責:主人,你要為了一個男人拋棄我們了嗎?
肖以鳴覺得壓力很大。
終有一天他要在這張佈滿了軟妹的床上和基友滾床單——好吧,他也覺得樊越能忍到今天只是偶爾旁敲側擊一下已經很不容易了,雖然他一直催眠自己男人和男人上床比男人和女人上床更沒壓力,但是作為一個沒有經驗的死宅魔法師,他還是覺得……黃瓜和菊花都很疼。
今天是他二十六歲生日了,死宅魔法師又往大魔法師進化了一步。
樊越說了今晚會早點回來給他過生日,肖以鳴就翹首以待等蛋糕,自從大學畢業後他就沒吃到過蛋糕了,一想起來就覺得怪饞的,再加上樊越的手藝……完了,口水都要下來了。
在電腦前碼字碼得魂不守舍的肖以鳴不斷抬頭看掛鐘,渾然不知道自己寫了些什麼。
這種心不在焉的狀態一直持續到樊越回來。
肉包最先覺察到樊越的腳步聲,屁顛屁顛去門口準備撲人,肖以鳴看在蛋糕的份上也去門口候著,省得樊越被肉包撲倒連人帶蛋糕全廢了
“我回來了。”樊越打開門說道,看到門口一大一小兩傢伙還怔了怔,“今天都這麼熱情?”
肖以鳴抽了抽他手上的蛋糕:“我是對它熱情。”
樊越露齒一笑,將蛋糕塞給他:“藍莓味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肉包饞兮兮地吐著舌頭看著蛋糕盒,一臉垂涎欲滴。
其實肖以鳴的表情和它也差不到哪裡去……
“我去做幾個菜,然後一起吃飯。”樊越將食材放到廚房,然後提醒肖以鳴,“先別吃蛋糕,餓了我這裡有豆腐乾,先吃一塊?”
肖以鳴心滿意足地去廚房吃豆腐乾了。
“親一個。”樊越用筷子夾了一塊豆腐乾誘惑肖以鳴,後者翻了個白眼,自己伸手去塑膠袋裡拿。
反倒是肉包撲上來搭在樊越身上要吃的,最後被它成功奪食。
“你看,肉包問你要吃的你就不要它親你,要一視同仁啊。”肖以鳴嚼著豆腐乾抱怨說。
樊越歎氣:“你為了逃避情人義務竟然把自己劃為肉包的行列了。”
肖以鳴的臉綠了。
但是當鍋子裡傳來紅燒雞翅的香味的時候,肖以鳴已經自甘墮落地和肉包一起蹲在廚房牆角邊眼巴巴地等晚餐了。
“肉包你餓嗎?”肖以鳴問大狗。
大狗黑溜溜地眼睛瞅著他,吐著舌頭吭哧吭哧。
等雞翅出鍋,樊越不意外地發現廚房牆角的一人一狗都眼巴巴地看著他,一副“求投喂”的模樣。他無奈了,拿筷子夾了一個雞翅,送到肖以鳴嘴邊,肖以鳴心滿意足地張嘴去咬,雞翅跑了!
“可惡,你竟然不喂我先喂狗。”肖以鳴死死盯著肉包嘴裡的雞翅恨聲說道。
“它的眼神看起來比你真誠。”樊越笑著說。
肖以鳴哼了一聲,站起來在他嘴上狠狠親了一口,終於得到廚房情趣獎勵——雞翅一塊。
終於挨到了開飯,樊越打開蛋糕盒,塞了一包細蠟燭給肖以鳴:“點蠟燭吧。”
“可以直接開吃嗎?”肖以鳴忍不住問道。
“遲早是你的,吃到你吃不下為止。”樊越安慰他再忍耐一會兒。
肖以鳴這才不情願地點上了蠟燭,然後關燈許願。
這麼幼稚的事情已經好多年沒做了,可是看到樊越這麼認真地替他準備,他又不忍心推拒,再說,再說不是還有個蛋糕嘛!
他雙手合十腦子裡胡思亂想著要許的願望,願望啊……
是想和樊越永遠在一起。
多麼矯情又多麼貪心啊。可是這就是此刻他所最想要的東西了。
也許在某個饑腸轆轆的夜晚,當他敲開樊越的房門的時候,他就已經被溫馨又好吃的夜宵所俘虜了。而那種願意等待一個人,願意照顧一個人,願意和那個人共度漫漫一生的感覺,也許就是他一直不曾出現過的愛情。
他會學會去珍惜。
肖以鳴睜開眼睛,對樊越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樊越迷惑地看著他,直到他將蠟燭全部吹滅。
關了燈的屋子裡一片漆黑,樊越起身想去開燈,卻被肖以鳴拉住了。
可是人是拉住了,話卻卡住了。
表白總是這麼矯情,一個內心靦腆的死宅也許能在網上十分自然地對心目中的2D女神們表白,但是卻永遠難以對現實裡的愛人開口。
沉默的時間是那麼漫長,肖以鳴覺得自己的手心都出汗了。
樊越在黑暗中歎了口氣:“我愛你,很難說出口嗎?”
肖以鳴沉默著,拽著他的手緊了緊。
“既然說不出口,那至少也該有點實際行動。”樊越的聲音低低的,帶著點戲謔的意味,可是卻意外得動人。
肖以鳴彆扭地靠了上去,摸索著他的臉送上了自己的嘴唇。
情人之間的吻總是熱情的,帶著點迫切想要證明的感情,樊越舔開了他的嘴唇,靈活的舌頭引誘著肖以鳴回應他,而後者一腦子胡思亂想,麻木地舔了回去。
接吻其實是件挺費力的事情,肖以鳴想,難怪聽說能減肥。
等電燈再次亮起的時候,肉包蹲在兩人腳邊好奇地看著他們,肖以鳴不由臉紅了,火熱的感覺一直從臉頰蔓延到耳垂,簡直像是過度催熟的水果。
“我我我餓了。”肖以鳴結結巴巴地說,別開臉不去看樊越。
樊越也不難為他,拿到切了蛋糕放到他的盤子裡:“慢慢吃吧。”
肖以鳴沉默地吃著蛋糕,直到他的牙齒咬到了一塊堅硬的東西,他痛苦地捂著腮幫子抱怨:“哪家的蛋糕?我竟然啃到了石頭,牙都快崩了。”
“快吐出來!”樊越緊張地拉住他,一副你千萬別咽下去的驚恐表情。
肖以鳴呸地吐了出來,小小的塑膠袋裡包了一個男士鑽戒。
有一瞬間肖以鳴的腦瓜子沒正常運轉,而是稀裡糊塗地說:“蛋糕師傅的戒指掉進去了,可以索賠嗎?不,還是黑下來比較好。我的牙齒都快崩了。”
說完後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尷尬地看著樊越,後者一臉無奈地看著他,那個表情……真是難以形容。
“你的?”肖以鳴問他。
樊越歎了口氣,聽起來比剛才更無奈:“你的。”
“呃……樣式不錯,看起來挺貴。”肖以鳴是這麼評價的。
樊越拆了包在外面的塑膠袋,取出戒指,然後拉起肖以鳴的手套在他的無名指上:“剛好,看來我估計得不錯。”
無名指上傳來涼涼的感覺,肖以鳴看著手上的戒指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驀地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猶豫地問道:“這算是求婚嗎?”
“戒指都戴上了,顯然是求婚成功了。”樊越是這麼回答的。
“……我還沒同意呢!”
“那給你個反悔的機會。”
肖以鳴又蔫了,瞅了瞅樊越的手,同樣的位置上還是空空的。
“你的那個呢?”
樊越微微一笑:“等你幫我戴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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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尾聲 ...
死宅魔法師今天度過了他的第二十六個生日。
臨睡前他喃喃道:“沒想到二十六歲了,我還是個魔法師,而且眼看著要往大魔法師進化了。”
“需要告別魔法師特別服務嗎?”樊越體貼地問道。
“啊?這個……”
還不等魔法師猶豫,他就已經被熱情的戀人按在了床上。
死宅魔法師慌了:“等等等等,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樊越好整以暇地問他:“哪裡?”
“體|位,一定是體|位!”
於是樊越幫他翻了個身:“現在好了。”
“等等等等,還是不對勁!”魔法師垂死掙扎。
“哪裡?”
“對,是妹子,一定是妹子!”魔法師篤定地說。
樊越拿了個妹子抱枕墊在他腰下:“現在好了,你壓妹子,我壓你。”
“不對啊!老子憑啥要和一個糙爺們上床?!”魔法師終於覺悟了,雖然有點晚。
“因為你沒得選了!”基友終於露出了猙獰的面目,嗷嗚一口撲了上去。
……
……
……
“喂喂喂,破處的地方錯了啊!!喂……你要幹嘛?!”
“將錯就錯吧。”
“啊——?!”
就這樣,死宅魔法師告別了這個有前途的職業,被迫奔向攪基這條康莊大道,讓我們為他祝福,阿門。
【番外短小 】
【關於肉包】
肖以鳴:“自從你把你的薩摩接回來後我就有點苦惱。”
樊越:“嗯?”
肖以鳴:“飯後一起遛狗,這挺好的,鍛煉身體,但是我總是莫名想到一個詞——狗、男、男。”
【關於情敵】
“樊越,請問你最大的情敵是……竺繁?”
“不,是抱枕。”
【關於生日禮物】
樊越收到了一株仙人掌當禮物,目的是:紮死那些不請自來的桃花。
【關於不可思議的世界】
莉莉絲團長:今天開始,馬戲團的伙食改成豬肉。
【另一種HE】
如果樊越不幸也在車禍中掛掉——
地下:
樊越:“你好,幸會。”
竺繁:“你好,久仰。”
肖以鳴:“我也來了。”
於是這是個3P故事。
【關於控夢能力】
樊越一直覺得肖以鳴這個雞肋的能力的最大好處是……他們永遠不會有同床異夢的機會。
【關於控夢能力2】
不過偶爾看到莉莉絲團長的皮鞭和饑腸轆轆的野獸,他覺得同床異夢也不錯。
【關於如何決定攻受】
肖以鳴:快躺平,明天我給你準備紅豆飯。
樊越:還是你躺吧,你廚藝太差了,會吃死人的。
於是,廚藝等級決定了一切。
【關於報復】
某天樊越心滿意足地折騰完肖以鳴後酣然入睡,夢裡他看到肖以鳴手持皮鞭獰笑著看著他,身後是一整間屋子的S|M道具,還有一隻觸手系的大章魚。
【關於肖以鳴的吐槽】
兒童牙膏真的不能當潤滑劑。
【關於樊越的怨念】
“抱枕既不會給你做飯也不會給你洗衣服,到底有哪裡好?”
“至少它們不會讓我腰酸背痛!”
【關於每人一句謊言】
樊越:我一點都不喜歡兒童牙膏。
肖以鳴:我對軟妹毫無興趣。
莉莉絲團長:我和我的團員們都不喜歡人肉。
貓耳娘:肖以鳴是個天資出眾討人喜歡的孩子。
綠洲公主:從沒有勇者踏入惡龍的城堡。
糖精帝國大公主:我的蓬蓬裙下沒有危險武器只有蕾絲內褲。
糖精帝國二公主:我的人生愛好是蹲在屋內繡花。
糖精帝國三公主:哇啦哇啦~(王子哥哥英俊瀟灑!)
糖精帝國王子:我長得一點都不像女人。
人魚公主:我十分感激兩位讓我迷途知返的人類勇者,我要好好報答他們。
作者:我沒爛尾。
【關於另一種真相】
知道為什麼夢裡的妹子們都是如此黑化嗎?因為作者用黑妹牙膏(冷)。
END
後記:
其實我一直喜歡寫後記,但是怕大家覺得我囉嗦,所以一直苦苦忍耐啊,但是這篇再不讓我囉嗦一下怕以後機會不多,還是趁此機會說幾句。
寫文至今也有個一年半了,回頭看看以前寫的文,那真是……慘不忍睹XD
感謝大家沒有嫌棄我┭┮﹏┭┮,願意陪我浪費時間看文。
之中也有讀者問起為什麼不能投霸王票,這個是因為沒和晉江簽|約就沒有這個系統,同樣的也不能V文,至於原因,因為要出版耽美作品的話就不能有相關合約上的束縛,所以一直沒簽,而且我個人風格也絕對不適合V文,嗯,看點擊就知道,肯定撲得慘慘的XD。我的目標還是希望能夠出版紙質書啦,雖然V文可以定制印刷,但是……我還是希望有喜歡的畫手畫的封面,可以拿回家自己收藏OTZ。
控夢師這本我也不知道會不會出版,這個要看審稿能不能過,過了的話JJ這裡就只能把後一半鎖掉了,不過鮮網那裡還是會有的,嗯,盜文肯定也有的XD,番外也有,不過需要過一段時間才能貼了
其實很早的時候我就想出一本書,雖然那時候我還寫得很糟糕,但是這個夢想一直都沒有變。
再次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