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張清韻玩輸了遊戲,被要求去向某個男同學告白。
“同學你好,想對你說一聲我喜歡你。”
那個人抬眼看了看他:“哦,我接受了。”
“……”
霧草,他說接受了,那接下來的劇本該怎麼演下去?
溫柔作死撩人攻X腰軟易推倒悶騷小公舉受
①:主攻文,傻白甜。
②:雙潔,無玻璃渣,可食用。
兩個作死boy互相掰彎的激蕩過程,你耍我我就耍回你,誰先受不了認慫就是孫子。
小攻絕不認慫:我要進去了,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小受冷豔高貴:嗤!
當兩個直男大戰三百回合之後,各自懵逼坐在床頭抽煙,這事兒咋整……
內容標籤: 強強 甜文 都市情緣
搜索關鍵字:主角:張清韻、曹凝 ┃ 配角: ┃ 其它:主攻
==================
☆、第001章 壁咚
北京,z大校園。
四月份的午後,天上掛著淡淡的太陽,把操場上的學生們照得昏昏欲睡。包括昨晚沒休息好的張清韻,他打著一個小小的呵欠說:“玩完這把就不玩了,回去睡覺。”
他和同寢室的其他兩位同學,正在玩飛行棋。賭|注就是輸了的人說真心話,問什麼都得老實回答。
可惜張清韻的緋聞太少,問什麼都沒意思,這小子連初吻都還在,沒什麼可盤問的。
“行啊,最後一把玩大的好不好?不管誰輸了,都來個大冒險。”和張清韻同寢室的薛濤說。
“可以。”另外一個玩家席東樹點頭同意。
“隨你們。”張清韻說道,眼看著自己就要贏了,他也點頭答應。
結果不走運,才剛答應沒多久,席東樹把他的一個棋子踢了回去。
然後就一直沒辦法起飛,氣得張清韻跳腳:“都是套路,你們故意黑我。”
“哈哈哈!哪能怪我們呢,只能怪你自己手黑!阿樹你說對不對?”薛濤笑著一撒骰子,馬上開心地說:“哎,這個點數正好,我可以先走人了。”
接著席東樹也跟上:“我也ok了。”
兩個人瞅著張清韻,相視一笑,對他道:“來來,清韻,哥給你指條明路。”
這兩個人擠眉弄眼地,讓張清韻有種不祥的預感,他神色狐疑道:“你們想怎麼樣?”
“剛才不是說好了,輸了的人要來一個大冒險嗎?”薛濤掐著張清韻的下巴,往左邊一移動,那邊有一群男同學們正在打籃球:“看見沒,那個穿白色衣服的人,你過去跟他告白。”
“……”張清韻看清楚那個人之後,瞪眼指著自己的鼻子:“告白?我去?你沒搞錯吧?”對方是個男的,而且貌似還有一群親友團,會被打死的。
“對啊,跟大兄弟告白才叫冒險,如果是個女同學,那就不叫冒險了,那叫佔便宜。”薛濤抱著胳膊說。
席東樹點點頭:“阿濤說得沒錯。”
張清韻知道,這兩個人只是想看自己的笑話。
想了想,他站起來,整理整理額前的碎發:“好啊,我去。”
身穿白色衣服的人,操場上有三個。張清韻憑著記憶,走向其中一個。反正都是冒險,找誰都沒差,他下意識地找一個長得最好看的人。
張清韻認為長得好看的人總是比較好說話的,這是他從自己身上得出來的結論。
那邊曹凝剛投完一個球,無意中看到有一個高高瘦瘦的人,直勾勾地看著自己,並且正在向自己走過來。
狐疑了一下,他停下所有動作,站在那裡等著。
這正中張清韻的下懷,他勾起一抹笑容,走過去伸出手掌:“同學你好,我叫張清韻。”
“有事嗎?”垂眼看了眼張清韻的手,曹凝沒有握上去。
“是的。”張清韻也不介意,很有風度地收回手掌,微笑著說:“其實只是想過來跟你說一聲,我喜歡你。”
“……”曹凝的眼睛霍然睜大,他抬頭看著張清韻。
在周圍打球的人,有兩個是曹凝的朋友。一個是曹凝的發小武弘文,他以為有人來找茬,一扔籃球就過來了:“凝,怎麼了?”
一個是曹凝的表弟謝宇斯,長得文質彬彬,四肢修長,也是打架的好手,他也過來了。
張清韻看見這架勢,心裡多少有點慌,正在想怎麼解釋,突然聽見曹凝說:“沒事,你們不用過來。”說完這句,他的視線回到張清韻身上,沉默了大概五秒鐘左右,他說:“我叫曹凝,還有,你剛才的告白,我接受了。”
“額?”張清韻一臉意外,懷疑自己聽錯了,他沒想過曹凝會接受,而且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他手心冒汗地問:“你是曹凝,那個曹凝?”
曹凝頷首道:“如果你說的是省長公子曹凝,那就是我。”
“……”張清韻愣在那裡,很久沒說話。
“把你的手機號碼給我,張清韻。”曹凝拿出手機,抬頭看著張清韻,眼神很認真,不存在一絲開玩笑的意思。
至少張清韻看不到絲毫開玩笑的成分,他完全懵了。在曹凝的注視下,張清韻幾乎是機械式地,把自己的手機號碼報上去。
“在哪個系?讀幾年級?住校還是住宿?”曹凝飛速地問,眼神一直盯著張清韻的臉看。
“我是中文系的,大二,住校。”
“宿舍號?”
“三號樓,303……”張清韻額頭開始冒汗,他知道自己現在該說點什麼,但是嘴巴就像生銹了一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好,我記住了。”曹凝居然認真在手機上做備忘,他寫完以後說:“我也住校,三號樓403,就在你樓上。”
“那麼真巧。”張清韻神情麻木,扯著嘴角笑了笑。
“是啊,一起回宿舍?”曹凝提議道。
“有何不可。”張清韻故作輕鬆,然而從操場走到宿舍這段路是他此生走過最難熬的一段路。
兩個人到了三樓以後,曹凝看了看身邊說:“不陪我上四樓,認個門?”
“……”張清韻輕呼吸一口氣,點點頭,繼續跟著曹凝上四樓。
來到四樓403的門口,曹凝用鑰匙打開門,然後靠在門上,對張清韻說:“謝謝你陪我上來,晚上再去你的寢室找你,303沒錯吧?”
張清韻汗如雨下,不過還是硬著頭皮點點頭:“沒錯。”
“嗯,那我進去了,拜。”曹凝看了他一眼,然後關上宿舍門。
張清韻站在門外,長長吐了一口氣,媽的……
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感覺自己雙腿走不動路,心裡亂哄哄地,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這樣不行,得跟人家解釋清楚。
他心裡一直在想怎麼跟人家解釋清楚,別到時候一不小心成了玩弄別人感情的人渣!
不過張清韻很慶倖,他慶倖自己多站了這一會兒。
“咦,阿凝這麼快回來了?”
張清韻聽到403裡面有人說話,他豎起耳朵仔細聽。
“嗯,遇到一個傻逼,就回來了。”曹凝的聲音。
“什麼傻逼?”他寢室的人很感興趣地問。
“一個男的,和別人玩輸了在操場上跟我告白,這種人最無聊,低俗。”曹凝嗤笑了兩聲,說:“不過我把他耍回去了,我接受了他的告白,還說晚上要去找他。他現在估計正著急,怕我晚上真的去找他。”
“哈哈哈哈!”曹凝寢室的人全部笑得東歪西倒:“太搞笑了,真有你的!那你晚上去不去啊?”
張清韻聽見曹凝高冷百倍的聲音說:“耍他一下而已,他長什麼樣我都沒記住。”
裡面繼續熱聊,說的話越來越讓人難堪。張清韻握住拳頭在外面站了兩分鐘,家庭原因造就了他不是個衝動的人,但是這次真的忍不住衝動了。
他敲了敲曹凝的寢室門。
“你好,我找曹凝。”看見開門的男同學,張清韻摘下眼鏡,捋起劉海對他笑了笑。
“……”那位男同學叫做胡小北,是403年紀最小的專屬開門小弟,平時腐宅雙修,愛好各種動漫美男和蘿莉。
當他看到張清韻的臉時,眼睛瞬間睜大,瞳孔擴散,心跳加速,這預示著他心裡的男神又該換了。
“你,你好……”胡小北的眼睛從張清韻的臉上往下移動,看見白襯衫,細腰、大長腿,他艱難地回頭:“那個,曹凝,有人找你。”
曹凝沉默地站起來,走到門邊,臉上帶著點疑惑。
“不明白我為什麼又回來了對不對?”張清韻拿著黑框眼鏡抵抵下巴,然後勾起嘴角笑了笑:“我突然想起來,剛才忘了跟你來個定情吻。”
說完,張清韻身體向前傾,雙手捧著曹凝的臉吻下去。
四瓣嘴唇親密接觸,曹凝霍地睜大眼睛,他剛想要掙扎,就被張清韻緊緊抱住,而且把他壓在牆上。
“唔……”
張清韻身高一米八幾,禁錮著一米七幾的曹凝簡直輕而易舉。他一手抱著曹凝的腰,一手挑起曹凝的下巴,嘴唇用力撬開曹凝的雙唇,他們第一次接吻就直奔高難度法式熱吻。
雖然張清韻也是第一次這樣對別人,但是他仿佛天生自帶這種技能,唇舌在曹凝的嘴裡輾轉溫存,既溫柔又強勢地,把人家吻得手腳發軟,腦袋發暈。
這就是張清韻的目的,他要讓曹凝感受一下自己寬厚的胸膛,蕩漾的吻技,當然還有臉。
寢室的其他同學早就看得目瞪口呆,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寫著臥槽。等他們回過神來,時間至少過去了三分鐘,但是張清韻和曹凝還沒分開。
不但沒有分開,五分鐘過後,寢室裡的其他人發誓,他們絕對聽到了曹凝的呻|吟聲。
“……”他們尷尬地馬上搶著上廁所,要不就悄悄離開寢室,去對門找小夥伴壓壓驚。
曹凝的寢室一共住著四個人,現在有一個去了對門,那個叫做陶曄,外號陶爺,正經八百的筆直漢子。
寢室那對難分難舍的好基友把他驚呆了,所以他逃了。
廁所裡待著兩個,一個是胡小北,一個叫朱國棟。
“老胡,快看看,還在嗎?”朱國棟掏出手機一看,又過去了幾分鐘。
胡小北趴在門邊一直看著,不但看還用手機錄了一段張清韻的背影,真人版男男壁咚vcr,光是背影放出去,絕對會成為一片難求的稀缺資源。
歷時九分鐘,張清韻終於放過了曹凝。他退後幾步,眼睜睜看著曹凝背靠著牆壁,從牆壁上滑落到地上坐著。
張清韻一笑,從口袋裡掏出一條米色的手帕,彎腰放到曹凝的手裡,溫柔說道:“晚上見。”然後他邁著大長腿,從曹凝身邊走開。
他走了之後,曹凝渾渾噩噩地捏著手帕,然後伸手捂住發腫的嘴巴,在雙膝之間把臉埋起來。
☆、第002章 煎熬
張清韻出了403的寢室門,一路淡定地左拐,下樓,回到303,自己的寢室。
裡面空無一人,其他三個舍友都還沒回來。
他走進去之後,反手關上門,然後一下子靠在門板上,閉著眼睛深呼吸……
“操……”
一個字詮釋了張清韻現在的所有感受。
他也不明白自己怎麼了,剛才就好像鬼上身了一樣,一言不合就對曹凝做了那種事。
絕對是一時衝動,如果能重來一次,張清韻絕對不會這麼做。
現在回頭想想,他只希望曹凝別介意,以後大家就當做沒有這回事。
要不然,曹凝真正追究起來,事情真的會很麻煩。
張清韻很忌憚對方的身份,俗話說民不與官鬥,曹凝是官二代,而且還是個不怎麼低調的官二代。
周圍同學對曹凝的態度很分明,能不招惹他就不招惹他。
張清韻上z大一年多,偶爾也遠遠見過曹凝一兩面,他從來就沒想過自己跟人家會有什麼交集。
現在猛地撞上了,還做了這種事,他要是能安心就怪了。
薛濤和席東樹隨後回到寢室,看見張清韻一臉青白交加,他們都面面相窺,老三怎麼了這是?
張清韻上學不算早,今年二十一歲,出生月份是十一月份。不過竟然比其他兩人還要小,他是寢室的老三。
還有個體弱多病的老四,經常請假自修,一個學期幾乎見不到多少面。
“我沒事,只是有點虛。”張清韻捂住胸口說,心虛來著。
“剛才怎麼樣了?你跟人家說了什麼,就一起走了?”薛濤還說:“你是故意的吧,我讓你去跟體育系的系草告白,你小子卻跑到曹凝面前,那可是法學院的高嶺之花,連院花的地位都得排在他後面。”
一來是人家確實長得標緻,二來是身份壓人,一般二般人,誰敢往他前面排。
要是曹凝是個低調的主還好說,偏偏他就喜歡別人捧著他。
和他玩一塊的人,都是一口一個凝少地喊,往來人士均是幹|部子弟,最不濟也是書香門第。你要是個有幾個臭錢的商人子弟,人家還不屑跟你稱兄道弟。
“我找錯人了?”張清韻呆呆地看著他們,問道。
“嗯,找錯人了,我當時想提醒你的,但是阿樹一干擾我,我就遲了一步。”薛濤說道。
張清韻瞪著席東樹,表情苦得能滴水:“樹,你害慘我了,你知道不?”
“怎麼了?”席東樹和薛濤齊齊皺眉,難道告白告出事來了?
張清韻扶著額頭,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他們,然後捂著臉:“怎麼辦?你們說他會不會報復我?”
“……”薛濤和席東樹集體懵圈,他們心裡在震驚,怎麼會是這個發展?
張清韻問他們,會不會被報復,廢話,肯定會啊,按照曹凝那尿性,不報復才奇怪好嗎……
“對,對不起,清韻,你……”
“算了,不是你們的錯,是我自己太衝動。”張清韻沒有怪兩位舍友,他輕吐一口氣說:“事到如今,只能趕緊想辦法解決。”
“嗯,那個,你可以上校園網瞭解一下,上面有關於他的帖子,說不定對你有幫助。”薛濤弱弱地建議道,他也很心虛,因為當時看熱鬧不嫌事大,故意沒提醒張清韻。
“好,我去看看。”
張清韻抱著電腦,在自己床上登陸校園網。
關於曹凝的帖子,他慢慢流覽了一遍。如果這些帖子都是乾貨,不是胡扯的話,那麼張清韻覺得自己凶多吉少。
校友印象中的曹凝,約莫是個報復心強的人,可以說是睚眥必報。
這一點張清韻感受到了,自己只不過是告個白,對方就一言不發地耍回來,確實是睚眥必報的性格。
張清韻自認是個心胸寬廣的人,當時要不是腦子一熱,絕對不會做那種舉動。
活了二十一年,那是張清韻最衝動最後悔的一次行為。
但是現在後悔也沒用了,繼續想辦法補救才是正事。
看到校友們說曹凝各種高冷、高不可攀、高嶺之花,張清韻心裡吐槽,有多高,頂多一米七多點。
他還記得抱住曹凝的感受,對方似乎沒有接吻經驗,接吻過程中完全是被動式的。
還有一點就是,曹凝當時雖然表現出掙扎的跡象,但是張清韻記得,自己好像沒有多用力就把他摁住了。
而且後半程……自己根本就沒有摁著曹凝,是曹凝往自己身上靠……
“靠……”
張清韻合上筆記本,心裡亂糟糟,千萬種念頭忽閃而過,最後他坐在床邊呆呆地想了想,整個人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從小生長在沒有媽媽的單親家庭中,張爸爸忙著工作賺錢養他們兄弟倆。弟弟年紀幼小,張清韻在家庭中扮演的角色,幾乎就是‘媽媽’的角色。
帶孩子、做飯洗衣服,照顧一家大小的生活起居。
弟弟張清廷是張清韻一手帶大的,整個幼兒期、兒童期、青春期,都在張清韻的監管之下。
跟同齡人比起來,張清韻顯得更加成熟,肩膀上的責任讓他有種與眾不同的魅力。
用寢室其他的人話來說就是,張清韻很靠譜,很有安全感。
遇到曹凝這件事太突然,張清韻手忙腳亂了一下,接著就淡定下來,沒那麼慌張了。
管他是省|長公子還是市|長公子,一樣都是人。
想通了這點,張清韻躺下睡覺。他下午沒課,一覺睡到五點半鐘,起來吃飯洗澡。
每天的三餐是在食堂解決的,他們三個都是,只有假日的時候,偶爾會出去外面搓一頓。
張清韻的家庭不算窮,但也絕對不富有。全家就靠張爸爸一個人賺錢,還要撫養兩個孩子上學,積蓄真的沒多少。
來到北京上大學之後,這邊高昂的花費讓張清韻一度力不從心。
從上學期開始,他就在外面打工。
兼職做平面模特、手模、某寶麻豆,只要有工作就接。做了大半年,收益還不錯,除了應付自己平時的花費,還能存點錢寄給正在讀高中的弟弟張清廷做生活費。
張清韻不是個喜歡攀比的人,身上穿的用的,只要符合自己的審美觀,穿著舒服就好。
可能跟做模特有關,他的審美觀一向比較有個性,穿著方面讓人看起來很舒服。
只是張清韻的頭髮,從來不剪短劉海,在學校總是掛著一幅黑框眼鏡,把略長的劉海撥下來。好好地一張臉,馬上就變成典型宅男。
大家在校園裡看到這個人,只會覺得他身材氣質不錯,可惜正面不咋樣。
一到工作拍攝的時候,又不一樣。
給張清韻上妝的化妝師會很熟練地把他的劉海用髮夾往後全部捋起,露出整張臉。
感覺是完全不同的,是男神和宅男的兩個區別。
給張清韻介紹工作的司麗娜經常說他,明明可以靠臉吃飯,但是這個人的理想居然是做個廚子,真是讓人狂暴。
“清韻,以前合作過的一個店主找你試衣服,你什麼時候有空,這週末行嗎?”
接到司麗娜的電話,張清韻看了看時間,今天是週四,週末的事情他現在還不確定。
“暫時有空,司姐,我現在不太想接這種活,以後要是能推,你就幫我推了吧。”張清韻說道,他從今年寒假開始,和兩家公司簽了短約,半年內都沒時間接其他工作。
而且他混了大半年,在圈內漸漸混了熟臉,真的不用再去接試衣服的活。
累不說還收益不高。
“我明白,不過這位店主是老顧客,所以特地問問你。如果沒空,我就幫你推了,讓小翔去吧。”
“好,謝謝司姐。”張清韻知道司麗娜忙,就沒有多說什麼,掛了電話。
他做模特只是為了賺點生活費,司麗娜說得沒錯,他的理想是做一名低調的廚子,繼承爸爸張斌的衣缽。
而張斌繼承的是張清韻爺爺的衣缽,據說他們張家的祖爺爺是清朝時期的一名禦廚,一手燒菜的功夫堪稱天下一絕,深受當時的乾隆皇帝喜愛。
現在張斌在大酒店為老闆工作,做的菜並不是張家菜譜裡面的菜。
張家爺爺臨死前說過一句話,財不露白,懷璧其罪,要麼自己開店做老闆,把張家菜系名揚天下。要麼死死捂住自己的手藝,暗地裡傳下去。
當時張清韻還小,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等他長大以後,看見爸爸明明身懷絕技,卻沒有施展的平臺,他就發誓,一定要努力賺錢,將來自己開飯店,把張家菜系名揚天下。
連飯店的招牌,張清韻都想好了,就叫做禦膳坊。
張清韻學做菜的執念,有一部分來自于自己的媽媽。他爸爸張斌跟他說過,媽媽是因為爸爸性格不好離開的。其實原因不是這樣,張清韻後來才知道,自己的媽媽是因為爸爸不肯把菜譜交出來給岳父家開店,一來二去產生了矛盾,夫妻兩漸漸離了心才分開的。
後來張清韻的媽媽嫁了個同樣做飲食的富家子,現在是國內知名的連鎖飯店老闆。
每次看到他們的消息,張清韻心裡其實挺介意的,總覺得自己應該爭一口氣,讓那個離開的人看看,他們一家三口也過得很好,有自己的幸福和追求。
張爸爸離婚後沒有再談過女友,張清韻曾經很認真地勸他再找一個。
“清韻,我們做廚子的,一天到晚混在後廚,渾身都是油煙味道,沒有女人喜歡的。”張爸爸歎著氣對兒子說:“如果可以的話,我並不希望你學做菜,你和廷廷都是帥氣的孩子,以後應該找個漂亮的媳婦,快快樂樂地生活。”
張清韻心想,就算我做廚子,也是個男神級的廚子。
一個既能看又能吃的帥廚師,不愁沒人喜歡。
☆、第003章 攻略
吃過晚飯後,張清韻回到寢室洗了澡,仔細收拾了一下自己。
他挑出一套舒適簡約的休閒服裝,是某個品牌找他拍片的時候送給他的。
當時是量身定做,穿上之後很服帖,把張清韻的身材顯露無疑。
“清,清韻,你這副模樣,上哪去?”跟張清韻住在一個寢室一年多,薛濤和席東樹早就知道張清韻的底細。
平時沒事的時候,這小子絕對不會折騰自己,除非是去出工。
但是大晚上的,張清韻自己說過,他賣藝不賣身,晚上的活動一律拒絕,所以不可能是去應酬。
“我去解決點事情。”張清韻說道,從口袋你掏出一枚黑色夾子,把額前的劉海全部捋起來,先用黑色小橡皮筋紮住,然後用夾子固定住,一張男神臉就全露出來了。
“靠臉解決?”席東樹歪歪頭,滿眼不解。
“我也不想這樣,但是那小子好像吃這套。”張清韻動作嫺熟,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臉,出門前還抹了一層淡淡蜜桃味無色唇膏。
知道的就知道他是去談判,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去獻身。
這個念頭張清韻從來沒想過,他這種行為只是直覺,直覺這樣會更有優勢。
踩著一雙比衣服顏色稍微深點的休閒鞋,張清韻走出303的門。
前面走來一群人,看樣子是剛回來,反正走過303的時候全都眼睛發直,這是誰呀?
在時尚雜誌和t臺上看見這種狀態的人不出奇,但是在大學的男生寢室看到,有點玄幻。
張清韻把手裡的眼鏡放進手包裡,拎著手包上了四樓。
他沒有曹凝的電話號碼,也不知道曹凝現在在不在寢室,只能祈禱他在。
“哆哆哆!”來到403的門前,張清韻抬手不輕不重地敲了三下門,然後靜靜等待。
這次來開門的人依然是胡小北,他打開門,直接愣住,結結巴巴道:“男男男……男神……”看來張清韻在他心裡面已經晉升為男神了。
“嗨。”張清韻一笑,明媚的桃花眼透過眼鏡,電得胡小北呼吸難受,小鹿亂撞。
“嗨……嗨!”胡小北傻兮兮地揮手,一米六幾的身高堵在門口,但是張清韻的視線依然透過他的頭頂,看到了裡面正在看電腦螢幕的曹凝。
對方似乎正在看電影,雙耳戴著耳機,表情認真專注,並沒有注意到這邊。
“你是來找凝少的嗎?”胡小北順著張清韻的視線,很快就認清事實,男神不可能是來找自己的。
“對,可以幫我叫一下他嗎?麻煩你了。”張清韻點頭笑著說。
“當然可以,我馬上幫你叫。”胡小北蹦蹦跳跳地轉身去喊曹凝:“凝少,有人找你。”
曹凝聽見聲音,看了胡小北一眼,皺著眉用眼神詢問,叫他幹什麼?
“有人找你。”胡小北指指門口。
曹凝回頭,看到張清韻的時候,瞳孔緊緊一縮。然後他回過頭去,頓了兩秒鐘,把耳機摘下來。
見曹凝從椅子上站起來,張清韻的呼吸急促了一下,但是表面上毫無痕跡,他臉上一直是帶笑的。
就這樣,張清韻略微緊張地看著,曹凝冷著表情,一步一步向自己走過來。
“凝凝,又見面了。”
“……”曹凝的腳下險些一滑,表情直接從高冷變成扭曲,凝凝,什麼鬼?
“吃晚飯了嗎?我們出去吃飯。”張清韻認真邀請,儘管他自己已經吃過飯了。
“張清韻,你什麼意思?”曹凝有些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
“這要看你。”張清韻靠在門邊上,身體微微向前傾,對他說道:“我下午跟你告白,你說你接受了,那麼我們就是男男朋友的關係,情侶關係,對嗎?”
曹凝直視著他的眼睛,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現在選擇權在你手裡,你還要我這個男朋友的話,那就繼續,假如你不要的話,我就此告別,以後都不會打擾你。”張清韻一臉溫柔地笑道,特別是雙眼,流露著讓人無法懷疑的深情。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張清韻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他把臉露出來,賠上一副真誠的笑臉,就不信曹凝這麼喪心病狂,竟然還打得下去。
曹凝並不想打張清韻的臉,他神情莫測地盯著這張臉看了片刻,抱著胳膊說:“是嗎?這麼說來主動權在我手裡,我說一就是一,我說二就是二?”
突然他一笑,笑得張清韻毛骨悚然,心裡拔涼。
“張清韻,你當我是白癡還是智障?你在耍我之前,有打聽打聽過我曹凝的作風嗎?”
“我怎麼耍你了?到目前為止,主動權一直都在你手裡,答應我的是你,不是嗎?”張清韻沒被影響,他笑容更深了一點,帶著點活潑的味道。
曹凝和張清韻靠得很近,幾乎可以聞到他嘴唇上面,淡淡的蜜桃味。
“……”曹凝暗地裡調整了一下呼吸,然後不知道在思考什麼,有片刻的走神。
張清韻以為他在考慮,就等著他的答案,並不敢催促。
結果越看越覺得,這小子好像在神遊。
“凝凝?”他喊了一聲,把曹凝喊回神,那人掀起眼皮看著他:“好啊,出去吃飯。”
“……”張清韻有點狹長的桃花眼,愣是被他自己撐成杏眼,圓的。
“嗤!”曹凝略帶得意地轉身,去準備外出的東西。
張清韻邀請曹凝出去吃飯,只是隨便說的,他知道曹凝不會答應。可是曹凝每次都是這樣,完全不按牌理出牌,又一次把張清韻弄得不知所措。
幾分鐘的時間,曹凝換好了衣服,拿起自己隨身帶的物品,來到張清韻面前。
張清韻回神一看,眼前這小子雖然身高才一米七出頭,但是身材均稱,穿衣服好看。而且有錢,養尊處優,被養成了一隻驕傲的孔雀。
渾身上下都透著,不一般的‘豪’氣。
“拿著。”曹凝把自己的小包,摁在張清韻的胸口上。
張清韻默默拿過來提著,然後讓到一邊,等曹凝走出來,自己再跟上。
“……”
兩個人默默下樓梯,誰都沒說話。
對張清韻來說,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跟別人約會。但是跟他想像中的不一樣,滋味有點太煎熬,他現在很想臨陣逃脫。
“那個……”
兩個人的聲音同時響起來,張清韻連忙讓他:“嗯,你先說。”
曹凝卻閉上嘴巴,一副你先說的模樣。
張清韻內心是跪倒的,沒辦法,遇上一個脾氣有點大的物件,他用盡了所有的情商去應付。
“你喜歡吃什麼菜?國內外?魯川粵?”
曹凝矜持地說:“都行,只要好吃就行。”
其實他對吃的沒有什麼研究和攻略,只要覺得好吃就多吃點,經常去吃,直到吃膩為止。
“我跟你一樣,不偏好什麼菜系,只要好吃都可以。”張清韻喜歡好養活不挑吃的人,他下意識地對曹凝多了幾分好感。
“嗯,但是我不吃五星級以下酒店做的菜。”曹凝邊走邊說道。
這時候他們已經走到一樓,正在下最後一級臺階。
張清韻聞言差點沒摔倒,五星級以下的不吃,他開玩笑?
“凝凝,冒昧問個問題,那你平時吃什麼?”
曹凝給了他一個看白癡的眼神,說道:“吃飯。”
“不,我是問,你平時吃的飯,是哪個五星級酒店做的?”張清韻洗耳恭聽。
“洛瑞絲酒店,學校附近的五星級酒店,你想請我吃飯,我們可以去那裡。”曹凝說道。
“……”張清韻對他是真的服氣,去五星級酒店吃飯沒問題,一頓飯的錢他還付得起:“好,既然是你吃習慣的,那就聽你的咯。”
短短的接觸下來,張清韻已經確定了,曹凝是個小公舉無疑。
“別勉強,也不一定要去。”曹凝斜眼睨了張清韻一眼,嘴角帶著看好戲的笑容。
“不勉強,這是我們在一起的第一次約會,我希望盡我所能滿足你的要求。”張清韻也不是吃素的,他笑笑撈起曹凝的手掌,緊緊握在手心裡,還用手指摩挲了幾下對方的掌心。
“……”曹凝掙了掙之後,沒掙開,就高冷著臉孔不掙扎了。
張清韻內心起起伏伏,有種想笑又想哭的衝動。
他明明沒有握得十分緊,對方想甩開也是可以的,但是……人家沒有拒絕。
之後張清韻故意鬆開了一點點力度,改成虛握,而對方還是沒有抽回去。
而且自從握上手以後,曹凝就老實了,一路上都很安靜,不出言諷刺,也不擺譜子。
張清韻說:“酒店遠不遠,走路過去行嗎?”
曹凝張了張嘴,回答說:“不是很遠,可以走路過去。”
“那好。”張清韻笑眯眯道:“我不認識路,你帶路吧。”
“好啊。”曹凝答應,他拉著張清韻的手加快腳步走了兩步,然後速度慢下來,繼續慢悠悠地走著。
但是握緊的手掌,就一直維持原樣。
“……”這種情況讓張清韻心裡有了猶豫,他本來打算用曖昧攻勢把曹凝嚇退,畢竟曹凝不可能是gay,接受不了這些東西。
但是張清韻發現自己失算了,幾次較量下來,結果曹凝比他還要狠,不但不露怯,還會反攻略。
☆、第004章 試探
之前曹凝說酒店不是很遠,張清韻就相信了。
結果兩個人慢悠悠地走了約莫二十分鐘才到,而且從頭到尾,張清韻的手沒有被放開過。連中途接了個電話,都是用單手完成的。
同時他那只接電話的手,還挽著曹凝和自己的包。
他們出門的時候是七點鐘,走到酒店幾乎快八點。
“不是很遠?”張清韻抬頭看看酒店招牌,又扭頭看看曹凝。
曹凝並不說話,他是這裡的常客,泊車小弟一看到他就上前來招呼。
但是今天曹凝並沒有開車過來,不需要泊車小弟。
“凝少,來吃飯?”那雖然曹凝沒開車過來,但是那人還是走上前來,面帶諂諛地問候道。
張清韻以為曹凝怎麼著也要回應一聲,結果人家直接拉著他進去了。
一進門便有身穿制服的小帥哥領他們入座。
但是馬上過來一個領班,把招呼他們的活兒接過去了。
“凝少,有訂位子嗎?”那領班問道,畢竟曹凝經常在這裡訂餐,但是很少在這裡吃。
“沒有。”曹凝指定說:“花好月圓空著嗎?”
“空著空著,二位請跟我來。”領班將他們帶到酒店三層,花好月圓房間。
張清韻沉默著,靜靜跟著就好。
他不是沒有出入過奢華的場所,這大半年跟著攝影組,去過幾個人間天堂級的地方,還算有點經驗。
更何況張清韻性格淡泊豁達,對這些看得不太重要,他是那種穿著幾十塊錢的地攤貨去參加酒會也不會尷尬的人。
“二位請。”領班一路領著他們來到房間門口,打開門請進屋裡去,看著服務員給他們到上茶,這才功成身退。
“功能表在這,吃什麼自己點。”曹凝姿態睥睨天下地坐在椅子上,一副高門大戶公子哥的模樣,瞬間那種紈絝子弟的感覺就出來了。
在學校感覺還不太明顯,現在完全就是一個眼高於頂的上層人士。
“嗯?”張清韻說:“請客吃飯的人是我,當然按照你的喜好來上菜。”他伸出一隻手,手指摁在深棕色的菜薄上,慢慢向曹凝面前移過去。
到了跟前,那只手還翻過來,做了個請的姿態。
張清韻能做手摸,說明他的手異于常人,首先肯定要手指修長,然後是筆直圓潤,皮膚白皙,沒有任何傷疤。
這樣的手好看,在腕間點綴點東西,就更好看。
張清韻的手腕上帶著一串白色菩提子,粒粒雪白,直徑左右,比較小的顆粒。終端系著兩朵淺綠色的岫玉小蓮蓬。這兩朵蓮蓬雕琢得玲瓏剔透,看起來水潤潤的,很是清透可人,墜在張清韻的手腕間,看花了別人的眼。
而這串東西不值錢,是某寶上很便宜很普通的一些小飾品。張清韻去給店主做手模的時候,店主一樣送了他一串。
反正東西不值錢,張清韻就收下了,日常換著戴戴。
在這些個人消費上面,曹凝和張清韻無疑是兩個極端。曹凝使用的東西,從頭到腳,沒有一樣是便宜的東西,便宜的入不了他的眼。
但是今晚驚鴻一瞥,曹凝卻覺得這串白菩提子看著挺好的,他就盯著多看了幾眼。
然後才回應張清韻的話,對他說道:“我來點?你是認真的嗎?”
曹凝嘴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暗示得夠清楚了,他在打擊張清韻,讓張清韻知道好歹。
“都快八點多了,你不餓嗎?”張清韻柔柔地看著他,潛臺詞就是,你怎麼廢話這麼多?
“……”曹凝自從遇到張清韻以來,感覺自己從來沒有占過上風。不管怎麼樣,對方都好像遊刃有餘。
真的如此嗎?
他冷笑地翻開菜薄,直接找最貴的幾道菜,報給服務員:“順便開一瓶酒。”指定的酒水牌子,一瓶可以喝掉張清韻一半的存款。
“……”張清韻氣定神閑,那沒關係,存款就是用來花的,從明天開始努力接工作就是。
他只希望今晚能夠搞定曹凝,如果曹凝再不就範的話,就要使出殺手鐧才行。
不到最後一刻,張清韻並不想使用殺手鐧。
點完菜之後,曹凝把菜薄合上,放到一旁,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說:“我出門沒帶錢,希望結帳的時候我們可以順利離開。”
張清韻笑笑:“那是肯定的,不會讓你留下來洗盤子。”又道:“就算留也是留我,而不是留你。不過能請你吃一頓飯,洗三個月的盤子又如何?我樂意。”
他說話總是喜歡看著別人的眼睛,很多人都反映他的眼睛亂放電。
遭遇過太多不必要的爛桃花,所以張清韻寧願戴上眼鏡,留長劉海,擋一擋那些被自己不小心招惹到的桃花。
當他存心要招惹一個人的時候,那電力直沖1000v,足以媲美高壓電。
“呵呵。”曹凝沖他假笑了兩聲,然後黑著臉,稍稍移開眼睛。
張清韻不明白,怎麼臉色說黑就黑,難道自己終於get到了曹凝受不了的點?他討厭聽肉麻情話?
“凝凝,我發現你的側臉,輪廓特別好看,鼻子很挺,睫毛長長地。”張清韻撐著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曹凝,眼神中充滿傾慕、欣賞,甚至還有若有似無的曖昧。
“……”曹凝暗地裡咬牙,然後轉過來說:“是嗎,你也不錯,臉長得跟雄孔雀似的。”
“但是我心目中,你才是那只美麗的孔雀。”張清韻輕輕眨了眨眼說道。
“不用諷刺我,對我沒用。”曹凝端著高姿態,一動不動地坐著。
“冤枉,為什麼說我諷刺你?你平時不照鏡子嗎?沒有感覺自己五官長得特別好看嗎?”張清韻的手指來到自己下巴:“很少有男的長這種小清新下巴,再過幾年,等你長大了,肯定很性感。”
曹凝終於忍無可忍,問道:“什麼叫做小清新下巴?”
“就是自然清新,看著舒服,長在你臉上特別適合,要是你平時把嘴角往上再勾一下……”張清韻道:“迷死人了。”
“……”曹凝深呼吸,一臉漠然就是不笑。
“其實不笑的時候也很好看,不管你身邊有多擁擠,有多麼人山人海,我感覺我總能找到你。”張清韻指指眼睛:“不由自主地,它們總是在找你。”
“……”
“今天下午在操場,當你出現的時候,我什麼都看不見,只看見你。”張清韻說到這裡,神情凝視著曹凝,當他發現對方渾身僵硬的時候,心裡一笑,然後湊上前去,臉45°右邊傾斜,跟曹凝的嘴唇相距拉近至一釐米。
“……”曹凝沒有動彈。
“……”張清韻停在那裡,等他動彈。
過了兩秒鐘還是沒動,張清韻往前傾,兩人的嘴唇之間拉近0.5釐米。這時候超級近的了,雙方呼吸混合交纏,甚至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心跳聲。
曹凝還是不動。
“其實……”張清韻突然往後回拉,一下子保持住了大家的距離,他接下來說什麼東西,曹凝都沒注意上。
曹凝愣了一下,然後就滿臉:有種你別慫啊,怎麼慫了?
“……”張清韻看到這眼神,心裡還挺鬱悶的,他在想,難道曹凝真的不怕?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張清韻他沉默了下,伸手解開自己鎖骨邊的一顆扣子,透透氣。
發現曹凝的眼光果然緊張起來,張清韻暗地裡偷笑,然後重新把椅子搬近曹凝,和他緊挨些坐。
這時候曹凝的眼神跟隨著他的一舉一動而變化,顯得更緊張,都有點怯的意思。
“凝凝,我們上次在你的寢室,那個吻你介意嗎?接受那種方式嗎?”張清韻一邊問,一邊靠近,變成兩隻手放在曹凝肩膀後面的椅背上。
他的目光也緊緊黏在曹凝側臉是,是一種有粘度的,黏噠噠的目光。
“……”讓曹凝感覺,就像張清韻的舌頭正在舔過自己的臉,那樣的感覺。
這個人渾身都僵硬了,讓張清韻堅信,對方現在只是在逞強,咬牙死撐而已。
“你不回答,我就要吻你了,像今天下午一樣,很用力很用力地吻……”
張清韻說到這裡,曹凝微微閉了閉眼睛,喉結也顫動了一下,而且兩隻手緊握。
這副模樣不是害怕才怪。
張清韻慢慢把自己的嘴唇湊近,再湊近,最終真正地觸碰到曹凝柔軟微涼的嘴唇。四瓣嘴唇終於真正接觸在一起的瞬間,時間定格,氣氛突然曖昧四溢。
而張清韻很吃驚,曹凝他居然忍得住,一點都沒動。
張清韻不相信對方就真的這麼能忍,這還是直男嗎?他心想著,微微張開嘴唇,吸允了一下對方的唇瓣,順便探出舌尖,開始入侵曹凝的嘴裡。
不知道是不是張清韻自己的錯覺,他的舌尖剛用了一點點力氣,曹凝就張嘴了,沒有任何難度和阻礙,就進去了。
“……”但是也有可能是錯覺,也有可能是曹凝嚇傻了,所以才張嘴。
張清韻再在心裡分析片刻,接著繼續溫柔允吻,唇舌之間的動作緩慢而溫存。但是他發現,曹凝好像不怕這套,吻了這麼久還沒推開。
既然溫柔的方式對方不怕,不妨狂野一點。
張清韻伸手扣住對方的後腦勺,把溫柔的允吻,變成用力地激吻。
不斷變換著角度,如同大螢幕上的激情演出,傾盡所有技巧。
“……”曹凝從鼻間溢出一點點細微的聲音,他的頭部被張清韻的手指,向後摁出一個性感的弧度。現在的他,相當於仰著脖子接受張清韻自上而下的熱吻,這太難熬,曹凝緊閉雙眼一副不勝疼愛的模樣。
接吻的期間,張清韻無意中碰到曹凝的手臂,以及他身上的某些位置。就發現了一個古怪的地方,曹凝被自己這樣那樣,居然沒有絲毫掙扎的意思,身上的肌肉很放鬆,壓根就不反抗。
這下子張清韻突然懵了,他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顯然曹凝比他想像中還要能忍。
他發呆的片刻,就忘記了繼續吻曹凝,是真的呆住了。
曹凝睜開迷霧濛濛的雙眼,轉動自己的舌尖,在撩撥張清韻呆住的嘴唇。
“……”張清韻霎時間有種想跪下的衝動,因為對方在反擊,居然反擊,他該怎麼辦……
難道,身為一個筆直筆直的漢子,真的只能咬牙來更狠的嗎?
☆、第005章 前奏
“為什麼躲?”曹凝再靠近一點,再用力一點回吻,對方就向後退。這種舉動惹來曹凝似笑非笑的眼神,就好像他已經洞悉一切。
小子,你把戲耍夠了嗎?
張清韻沉默坐在那裡,和曹凝拉開了距離。他臉上帶著難以言喻的表情,有一點糾結,有一點訕訕地,還有一點尷尬。
這時候他要是向曹凝坦白,然後認個錯,結果可能不會太壞。
年輕人嘛,都貪玩,一時衝動犯了個小錯,沒有什麼不可原諒的。
曹凝就算想報復張清韻,也不會太過分,可能頂多就是小小懲戒一下。
但是,年輕人還有個通病就是不服輸,張清韻不相信,除了坦白道歉之外,就沒有別的辦法可以解決這件事。
在心裡想了很多,最後他說:“咳,我第一次交男朋友,你呢?”
這時候張清韻用拳頭抵著嘴唇,眼光往下垂,居然製造出一種,我其實在害羞的畫面感。
他演得太逼真,曹凝硬生生被他帶了節奏,臉頰有點熱,說道:“女友呢?”
原來他不是在回答張清韻的問題,而是在盤問。
“額,也沒有交過女友。”張清韻微抬下巴說:“我今天下午的樣子你也看到了,她們不喜歡這種款式。”
曹凝斜眼打量對方,確實,今天下午張清韻的模樣,連他都沒記住。不過頭髮往上一撥,露出飽滿的額頭和整張臉,就不一樣了。
“……”察覺到自己看得有些久,曹凝當下移開視線:“哦?為什麼這樣做?”
“嗯,不想找個外貌協會的,一看到我的臉就走不動路的,那種人太無聊,低俗。我想找個會欣賞我內在美的物件,比如凝凝你這樣的。”張清韻道:“你肯定不是看中我的臉,對吧?”
否則今天下午就不會一口答應——這樣解釋,會不會讓曹凝吐血?
“……”曹凝沒有吐血,他只是感到胸悶。
張清韻那小子,明裡暗裡,都在含沙射影。
談話到此為止,張清韻小小佔據上風,但是他感覺,太累了。跟曹凝拉鋸戰,比做一套數學卷子還累,分分鐘有種失|身,呸,失格的危險。
為了這事,張清韻把自己臉皮都扒了下來,不是失格是什麼。
“……”
沉默著等上菜,吃晚飯。
這是張清韻吃過自己掏腰包最貴的一頓飯,也是最消化不良的一頓飯,他幾乎沒有怎麼動筷子,因為嘗不出味道。
而且說實在的,五星級廚子,做菜的味道雖然不錯,但是不是廚子自己有功力,而是食材昂貴,配料給力。
換句話說,很多廚子都可以做出這樣的菜,包括張清韻自己也可以,只要他想做。
但是張清韻一般很少自己動手做菜,因為他這雙手很值錢,磕磕碰碰燒傷切傷是不允許的。而且雙手用另一種方式在賺錢,想他用這雙手去做菜給別人吃,沒門。
全世界也只有張爸和他弟弟張清廷有幸吃過。
連寢室那兩個老大老二也不知道,原來張清韻會做菜。
此時他坐在這裡,如同嚼臘地吃著五星級廚子的手藝,內心祈禱,曹凝吃完這頓飯過後,會突然開竅,跟他談分手。
其實張清韻真的很不明白,曹凝這麼耗著自己,到底圖什麼呀,為了爭一口氣也太不值了。
哪怕是直接挑明,然後讓他跪下道歉,也比這樣好吧。
至少不用以身犯險。
張清韻敢肯定,那小子的初吻肯定是被自己糟蹋了,憑反應就可以斷定是個雛嘛……
“不喝一杯嗎?”曹凝果真讓人開了酒,一瓶幾大千的酒。
“……”張清韻默默吐了口氣,聲音不大地說:“好啊,不過我酒量淺,不能陪你多喝。”
“我酒量也不深,一杯交易,剩下的……”曹凝睨了眼那瓶酒:“就存在這裡吧,下次我們再來,再喝。”
“……”張清韻看著他,差點就擺不出笑容來,不過最終成功hold住,笑容一如既往明媚,竟帶了點寵溺縱容的意思。
“喝吧。”曹凝端起酒杯,側著臉慢慢喝。
所謂互相折磨,差不多就是這樣。
張清韻把一杯喝下去,用指腹抹掉掛在嘴角上的酒跡,頓時覺得額頭微燙,渾身毛孔正在散發著熱度。
“這酒,度數不錯。”他熏熏然道。
曹凝看著他,端著酒杯的手都忘了往嘴裡送,因為喝了酒的張清韻,比沒喝酒的張清韻更……
他現在的模樣,眼尾有點紅,看人的時候稍稍上翹,是正宗桃花眼。眼眸中泛著盈盈光波,直視著人的時候似是在暗送秋波,波……
曹凝放下酒杯,默不作聲給他倒了第二杯酒。
“我不喝了,再喝會醉。”面對推過來的酒杯,張清韻用手指擋住,再給他推回去,笑容柔柔地,拒絕得令人如沐春風,生不起氣來。
曹凝看他不喝,抿了抿自己的嘴角,倒也沒強迫。
“這麼好的酒,不喝可惜了。”說罷,他將自己杯中所剩的半杯酒,仰頭喝光。
此時飯早就吃完,誰都沒有再吃東西的打算。
而酒也喝完了,誰都不想再喝。
這樣看起來,貌似可以收工打道回府。
這個念頭,在張清韻的腦海裡轉了一圈,回到原地,他依然一動不動,沒有開口的打算。
手指撫摸著透明的酒杯,曹凝也沒有開口的打算。
他們並不是無所事事地坐著,實際上是在較量,互相沉著氣,不想做那個先認輸的人。
有時候人,就是這麼奇怪的動物。
明明可以低個頭解決的事情,他偏不,他就要賭一口氣,就要作死自己。
張清韻也不是沒有考慮過,到這裡就算了,但是對著這樣的曹凝,就是開不了那個口。
張清韻知道,現在曹凝心裡什麼都明白,自己今天下午的告白只是一個玩笑。
對方二話不說就接受,為的是想看笑話,想耍回自己。
“……”張清韻自尊心還是挺強的,如果是別個同學,估計這事就這麼算了,但是碰上曹凝這個人,他還真不想低頭。
如果能逼曹凝自己說停,那就最好了。
張清韻換了個坐姿,抬起手來,撐著自己的下巴,直勾勾地看著旁邊的曹凝。
那個人偶爾瞟來視線,無一不是嘲諷。
“……”張清韻還在忍不下去了,究竟應該誰嘲諷誰才對,一個直男被人接二連三地激吻,曹凝他自己也是夠委屈的,還有心思嘲諷別人,呵呵呵。
“凝凝。”張清韻的聲音響起,讓曹凝瞬間打起十二分精神,他知道這小子又要開始作妖了,不知道會幹什麼。
只見張清韻突然站起來,他說道:“我去結帳,你在這等我好嗎?”
曹凝眼睜睜看著他,邁著有點飄逸的步子,走出房間。
他忘了提醒張清韻,可以直接喊服務員過來結帳,不必自己出去。
等曹凝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五分鐘,但是張清韻還沒回來。
“……”曹凝的眉頭,突然猛地皺起來,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此刻的他,認為張清韻肯定是逃走了。對方其實沒錢結帳,然後把他自己一個人留在酒店。
想到這兒,曹凝先是冷笑,他說出門沒帶錢其實是騙張清韻的。然後就是憤怒,憤怒張清韻竟然敢這麼做!找抽嘛不是!
“給我等著瞧!”曹凝咬牙切齒地站起來,氣衝衝出門。
但是他剛打開門,就撞到了一個人。
張清韻看到氣呼呼撞進自己懷裡的人,驚訝地問他:“這麼著急,出什麼事了?”
“……”曹凝愣在那裡,因為張清韻竟然沒逃走,他真的去結帳了?
“哦~~我知道了。”張清韻思索了片刻,頓時恍然大悟,曹凝這是以為自己逃跑了,所以才這麼怒火熊熊地沖出來,那也真夠辛苦的,居然把他腦補成這麼渣的人?張清韻挑起曹凝的下巴,教育道:“凝凝,你這樣揣測我是不對的,我是個有原則的人。”
這一瞬間,曹凝呼吸都停止了片刻。
兩秒鐘過後,他把自己的下巴從張清韻的手指上解救出來,順便退後兩步,離張清韻的懷抱遠點。
看到這畫面,張清韻心裡偷著樂,小樣,跟爺鬥,你還差太遠。
“你真的去結帳了?”對方顯得很驚訝。
“嗯,結帳了。”張清韻點點頭,嘴角上翹。
“結這麼快,那看來你要跑多一趟。”曹凝說道。
“嗯?跑多一趟?”張清韻愣,然後一笑:“怎麼了,你還沒吃飽,還想吃點什麼嗎?”
曹凝搖搖頭:“吃就免了,今晚我們第一次約會,晚上就住在這吧。”
“……”張清韻張了張嘴,合上,然後再張嘴,再合上,他真的不知道怎麼接這茬,開房?
“我跟你一見鍾情呢,反正嘴都親了,也抱了,不差最後一著,你說是吧?張清韻?”曹凝倚在門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人家的嘴角也是上翹的,好看死了。
“……”張清韻一開始還拼命贊人家好看,孔雀,笑著迷死人,現在呢,完全沒有心情去胡扯亂掰。他只知道一個事實,這回,踢到鐵板了。
而這塊鐵板,伸出手指戳在發呆的張清韻臉上,笑容甜得發膩:“開房,走起?”
張清韻渾身一陣哆嗦,就像卡機重啟,好半晌才有反應。
“開房是不是太快了,我沒有心理準備。”咽口水,是壓根就沒準備,連殺手鐧裡面都不包括此項。
想到這兒,張清韻深深看了曹凝一眼,他終於承認,自己的道行還不夠深,曹凝才是深藏不露的戰鬥機。
不過,張清韻不著痕跡地比較了一下自己和曹凝的身體條件。自己比對方起碼高出10cm左右,這是什麼概念,這意味著就算開房,吃虧的人也不是自己,而是曹凝才對。
張清韻就不信邪,自己把曹凝剝光了扔床上,他還能嘴硬到底?
“好啊。”曖昧的笑容爬上嘴角,張清韻黏噠噠地睨了曹凝一眼:“說開房的人是你,說不差一著的人也是你,凝凝,今晚過後不要怪我。”
“……”曹凝的瞳孔微微收縮,放在口袋裡的手指暗地裡抓緊:“張清韻,你也別怪我,是你自己不拒絕,不是我要勉強你。”
來吧,互相傷害吧。
☆、第006章 作死
從服務台美女的手裡接過房卡,張清韻對人家說了聲謝謝,然後回頭看看站在不遠處的曹凝,那傢伙抱著手臂正在等待。
曹凝見他看過來,馬上朝他抬了抬下巴,來呀。
雙方的視線在空中交匯片刻,仿佛星球大戰似的迸撞出激烈火花:“噗呲噗呲~~”
“……”張清韻慢慢朝他走了過去,在他面前停下來,然後一手撐向他背後的牆:“我們忘了一件事情。”
曹凝跟他四目相對:“什麼事情?”
“忘了買套啊。”張清韻吊兒郎當地說:“雖然沒套我也不介意,但是我怕你介意。”
“這個簡單。”曹凝當著他的面,喊了一個服務員過來,是個小夥子:“麻煩你,幫我買點東西。”
聽曹凝說要買套套,那個服務員趕緊說:“先生,我們酒店的房間裡是有準備的。”
曹凝漠然問:“有多少?”
服務員回答說:“有三隻。”
“不夠。”曹凝看了張清韻一眼,說:“808號房,幫我準備一盒,對了,一盒有多少?”
服務員擦汗:“先生,一盒十二隻。”
張清韻:“……”
“那就這樣吧,一盒,你等會兒拿上來。”曹凝跟服務員說完,扯著張清韻的領口:“走吧,上去。”
張清韻一言不發,艱難地跟著他,進了電梯。
曹凝從電梯的鏡子上看到張清韻的臉色,又是一聲嗤笑,跟我鬥,你還差太遠。
“十二隻,是不是太多了。”張清韻淡淡道,順便抬手整理好自己被扯開的領口。
“長夜漫漫,不多。”曹凝也淡淡道。
“我們雖然還年輕,但是縱欲傷身,咳咳,我自己擼也做不到一夜十二次……”
“你可以嘗試突破自己。”曹凝在心裡冷笑,什麼縱|欲傷身,其實是怕了吧,直男?
敢耍他曹凝的人,這輩子還沒遇到過可以全身而退的。
“那有點難度。”張清韻擺了個pose說道。
到這裡雙方沉默下來,互相都在心裡嘲諷對方,事到臨頭還嘴硬,嗤,一會兒別哭。
叮地一聲,電梯門打開了,808號房近在咫尺。
張清韻做了個請的姿勢,讓曹凝先出去。
眾星捧月慣了的曹凝,不客氣地從他面前走過去,直徑走到808號房等他過來開門。
“明天是週四,你早上有課嗎?”張清韻一邊開門一邊問道,他和曹凝都是大二生,他自己的課程排的並不滿。
“沒有。”曹凝走進門去,開始tuo衣服:“我先去洗澡。”
這陣勢把張清韻唬得一愣一愣,他看著曹凝的衣服從門口tuo到浴室,渾身上下只剩一條小褲衩。
“呵!”唬誰呀。
“你要不要來?”曹凝站在浴室門口,一米七五的身高脫了之後顯得更瘦。
張清韻搖頭拒絕:“寶貝,我要在這裡等套套。”
“是嗎?”曹凝勝券在握地一笑,把浴室門關上。
服務員上來得挺快的,他居然送了兩盒上來,因為不知道他們兩究竟什麼型號,所以大概送了兩個型號。
“大號是為我準備的,中號是他的,對不對?”張清韻還有心情跟送套的小哥開玩笑。
把房門關上以後,他就抓頭歎氣。長這麼大,連女孩子手都沒摸過,叫他一會兒怎麼對付曹凝。
張清韻想了想,打開房間裡提供的電腦。
算他聰明,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竟然能找到一部g-v。
曹凝裹著浴巾出來,聽到房間內哦哦啊啊的叫聲,他的腳步停滯了一下。然後就皺眉,這小子果然花樣百出,不好對付。
“你出來了?”張清韻把g-v暫停住:“那我去洗。”
看著他進了浴室,曹凝瞟了瞟畫面定格的螢幕,兩個bai花花的老外,看起來是蠻帥的,但是曹凝一點感覺都沒有,他嫌惡地移開視線。
來到床上坐著,眼光觸及床頭櫃上的兩盒套,曹凝垂眼盯了盯自己腿間,他也有些嫩嫩的好奇,自己究竟適合用什麼型號。
(兩個從來沒有接觸過套-套的直男boy,拉開折騰套-套的序幕)
張清韻之前喝了點酒,本身有點熏熏然。現在被熱水一沖,全身的酒氣散發出來,使他看起來更加迷之浪漫、醉人。
當浴室門打開的時候,坐在床上的曹凝一驚,馬上把手裡的套-套放回桌面上。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張清韻邁著夢幻的腳步,走向床邊。
他來到曹凝身邊的第一個動作,彎腰挑起曹凝的下巴尖,印下一枚濕噠噠的張式蜜吻。
“……”曹凝受到的衝擊太大,整個人情不自禁地往後仰倒。
他在想,這小子真是讓人出乎意料,為了逼退自己,竟然犧牲這麼多,挺狠的。
曹凝從床上重新坐起來,拉開浴巾說道:“廢話少說,來吧。”
“……”眼前白花花地一片,張清韻真的看到了整個luo體,他傻了片刻回不過神來。
這犧牲也太大了吧,他想。
不過同時也很有趣,事情越來越有趣了,等會兒的場面一定會讓對方終身難忘。
……
最後一個套|套用完之後,外面的天快亮了。
張清韻渾渾噩噩地把第十二個扔進垃圾簍裡,然後翻身死魚一樣躺在床上,雙眼空洞。
至於曹凝,早就是一條死魚。
時間一晃來到週四上午十一點,曹凝困難地睜開雙眼,看到的第一個畫面,是張清韻光luo的背部。
那個人坐在那裡發呆,抽煙。
曹凝滿臉憔悴地坐起來,忍不住發出細微shen吟,腰痛死了:“……”
“……”張清韻聞聲側頭,呆呆問了句還好嗎?
“借我一根。”曹凝抬起手指,岔開,竟然是借煙。
張清韻從床頭煙盒裡拿出一根,放到他手指間,幫他打火點燃。
曹凝夾著煙,狠狠抽了一口,長呼出來,白色的煙霧瞬間把他們包圍起來。
張清韻也在抽,他們看起來就像兩隻吞雲吐霧的煙鬼,表情神同步,動作神同步,連吐煙的姿勢都一模一樣。
“……”默默抽煙,吐煙圈。
“……”默默抽煙,吐煙圈。
“咳咳咳……”曹凝剛開口,被嗆著了。
“咳咳咳……”張清韻想問他怎麼樣,也被嗆著了。
兩個人咳得像鬼一樣,暴躁把煙按滅,然後往後一躺,繼續做一條鹹魚。
不管怎麼樣,先睡飽再說。
這一躺下去,其實兩個人都沒睡著,根本睡不著。
張清韻思前想後,從被窩裡抬起頭來,看見身邊那個人把自己裹得像粽子,連頭都看不到。
他伸手推了推那顆粽子:“喂……”很小聲,因為沒有動靜,又喂了一聲。
還是沒有動靜,張清韻就收回自己的手,發呆了一下,埋頭也把自己裹起來,像個逃避現實的屎殼郎。
“……”是的,屎殼郎。
曹凝把頭從被窩裡,慢慢鑽出來,伸腳踹了踹身邊的屎殼郎:“喂……”很小聲,因為沒有動靜,又喂了一聲。
還是沒有動靜,曹凝就收回自己的腳,發呆了一下,埋頭繼續把自己裹起來,這回像一隻蝸牛。
過了兩分鐘左右吧,兩個人一起掀開被子,在床頭排排坐了起來。
互相看著對方,看了又好一會兒才開口談話:“我在擔心我的課。”
“我也是。”
“……”曹凝用手撐著額頭,好一會兒之後掀開被子下床:“我回去上課了,拜。”
張清韻也手忙腳亂地起床:“我也上課,浴室留給你,我先走了。”撈起地上的衣服,他火燒火燎地穿上。
“來不及,我馬上就走。”曹凝也在以光速的速度穿衣服。
兩個人一起穿好,一起跑向門口。
突然曹凝摔倒:“哎!”張清韻連忙伸手拉住他,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他用自己的身體給曹凝做了肉墊。
曹凝摔在張清韻身上,雖然不痛,但是渾身夠嗆的,他太虛了。
張清韻也虛,躺下去就起不來了,唯有破罐破摔地放鬆身體:“我看算了。”他有氣無力地對曹凝道:“你這樣子還是別去上課,先休息好吧。”
“……”曹凝的表情很難受,他的心情太複雜了。
有那麼一瞬間,張清韻以為他想哭。
其實說句老實話,張清韻自己也想哭,真的想哭。
回頭想想,自己昨晚都幹了些什麼……十二隻,他伸手捂住眼睛,這是人幹的事兒嗎?
改名叫張禽獸算了。
☆、第007章 後續
這種模樣根本沒辦法回去上課,甚至連一直坐著都做不到,只想躺著才舒服。
但是曹凝不想再繼續躺下去了,他看了眼還在睡覺的張清韻,眼神複雜。最終他還是悄悄起床,一瘸一拐地獨自離開酒店。
在路邊招了一輛計程車,曹凝直接回去自己平時假日落腳的地方,他小叔叔家。
因為曹凝的父母不在北京,他們在外地上班。
只有曹凝的小叔叔曹斂之在北京常住,曹凝平時放假就去他那。
其實姑姑曹鈺君也在北京,但是她們家人口多,曹凝去了不方便,他寧願住在單身的藝術家曹斂之家裡。
比較開放自由,因為曹斂之是個畫家,專門畫人物,搞人體藝術。
思想是真的開放,曹凝住在他那裡,經常看見他帶各色各樣的男女回家,關在屋子裡不知道幹嘛。
說是純粹創作,但是曹凝知道,曹斂之才不是那種正人君子,和模特之間肯定有點曖昧。
不過這不關他屁事,他一般都是在自己的房間待著,要麼就出去找人玩。
今天回來的時間比較尷尬,曹凝一進門就看到曹斂之和一個小男生在沙發上玩鬧。
“叔……”那小男生的屁股都露出來了……十分辣眼睛。
“咦,阿凝,怎麼回來了?”曹斂之沒有尷尬,他抬手看了看時間道:“今天才週四,你沒課嗎?”
“嗯,你慢慢玩,我進去休息。”曹凝儘量裝作沒事一樣,咬著牙走進房間。
曹斂之流連花叢十多年,從成年之後就閱人無數,他侄子那走路的姿勢動作,他不想細想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想追上去問個清楚,但是……才走了一步又停下來。
他所知道的曹凝,是個性格倔強的人,現在上前去揭穿,不是什麼好事。
曹凝把自己關進房間以後,終於放棄了偽裝,露出難受的表情來。他也不是哪裡痛,就是渾身都累,很虛一樣。
進去浴室脫下衣服,站在花灑下洗澡。
才從鏡子裡看到,自己渾身都是張清韻留下的吻痕,一片一片,斑斑駁駁,有些是淡紅色,有些已經變成深紫色,看起來很恐怖。
“……”曹凝用手碰了碰後面,一碰就感到鈍痛,但還是咬牙清洗。
因為就算用了套,也還有沾了很多那些東西。
整個下|半|身都是,包括腿部……
洗完澡過後,曹凝把自己摔入被子裡,睡得天昏地暗。
當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晚八點多了,小叔叔曹斂之在門外敲他的門:“凝,起來吃晚飯。”
過了好久,曹凝才渾身酸軟地起來,然後一臉憔悴地出去。
坐在燈火明亮的飯廳裡,曹斂之端著飯碗對他說:“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曹凝抬起眼皮,露出一雙有點紅的眼睛。
“縱|欲過度的癮|君子,不是毒|癮,是性|癮。”曹斂之用過來人的口吻告誡他:“性可以用來享受,但不能過度沉溺。你今天這樣的狀況,我希望以後不會再見到。”
曹斂之就說到之後,然後讓他趕緊吃飯。
“……”曹凝端起飯碗,機械式地進食。
吃到一半,曹斂之終究還是沒忍住:“大侄子,戰況究竟有多激烈,把你弄成這樣?”他老擔心了,曹凝不會是玩多p了吧?“幾個人啊,你這太重口味了,不行這麼玩的,小心染病。”
“一個人。”曹凝受不了,他叔那淫|穢的眼光。
“一個人把你弄成這樣?黑人?老外?”
“嘖!”曹凝黑臉吃飯,過了半晌說:“北京本地人。”
曹斂之挺感興趣的,這麼彪悍的人,他怎麼沒遇到:“誰啊,多大年紀,帥不帥?能做幾次?”
曹凝的筷子頓在那裡,涼涼地看著他老叔,嘛意思?
“別別別,你別誤會,我不是想跟你分享,純粹是好奇。”曹斂之說真的:“這個圈我瞭解得透透地,幫你參考參考而已,別是個病毒攜帶者,把你給害了。”
“他不是。”不是圈裡人,曹凝咬牙切齒地擠出幾個字:“是個直男。”
“直男怎麼跟你做了。”曹斂之猛地想起來,曹凝也是直男,這小子以前是看著□□擼的,從來沒看過男人一眼:“喂你……難道是他強迫你的?”
“沒有,他敢嗎?”想起張清韻那張臉,曹凝翻了個白眼。
張清韻就是慫他報復,才一直死撐著不敢說出來。
那曹斂之就想不懂了,兩個直男怎麼搞到一塊兒了?吃飽了撐著呀?
曹凝實在憋得難受,就把張清韻告白的事情,給曹斂之說了出來:“他是個慫人,寧願跟我做也不敢告訴我真相。”
“哈哈哈哈!”這事把曹斂之笑得不行,笑完之後他就愣了,用迷之憐憫的目光看著自個大侄子,要說那個張清韻確實好笑,但是大侄子也不遑多讓。
只能說兩個人半斤八兩,自己作的。
更好玩的是,到現在曹凝自己還轉不過彎來,自己究竟虧在哪裡。
……
時間倒回酒店房間,曹凝剛走之後。張清韻睡到下去一點鐘左右,在兩點鐘之前起來退了房。
他渾渾噩噩地回到學校,餓著肚子繼續睡覺。
直到下午六點多,才起來吃晚飯。
吃完晚飯洗了澡,仍然感覺自己飄在半空中,一點都不踏實。好像這個世界突然玄幻了起來,沒有從前那種真實的感覺了。
其實就是身體虛,恍惚。
每個男人都知道,擼多了傷身體。
張清韻用手解決的頻率很低,一個月那麼一次左右,平時都是儘量忽略。突然間來了一個激|情四射的夜晚,把他這些年的存貨都給繳沒了不說,還出現負資產的狀態。
宿舍中其他人一看,就知道他經歷了什麼。
國民好舍友席東樹同學,二話不說給他訂了一份大補湯。
吃了之後,張清韻才感覺自己好多了,真實的世界又回來了。
“老三,你昨晚究竟遭遇了什麼?”小模樣憔悴得,跟被人狠狠糟蹋過似的。昔日會放電的眼睛,現在猶如兩隻雞蛋。
“遭遇了什麼……”張清韻摸了摸自己傷痕累累的後背,搖頭不想說話。
他跟曹凝昨天晚上,戰況激烈得難以形容,混亂程度堪比二戰現場。
張清韻的背部、手臂、脖子上,都是抓痕,一道道的抓痕,滲出血的那種。
這些並不是曹凝反抗的時候留下的,特麼是他激動的時候留下的,還有牙印呢……
“老三……”薛濤指著張清韻脖子上的兩道傷痕,咽了咽口水,其實張清韻不用說,他們也明白:“你,還是去買幾個創可貼,貼一下吧。”
張清韻抬手一摸,摸到傷口的他心累得不得了:“嗯,他抓得太狠了。”
連夜去校內的小店,買了幾枚創可貼,把兩道斜斜的傷痕貼起來。
和膚色接近的創可貼,隱藏在領口處,若隱若現,詭異地有種迷樣的魅力。
走在回寢室的走廊上,張清韻抬頭看了看上面,不知道曹凝那小子怎麼樣了,今天沒回學校上課吧?
猶豫了片刻,他轉過身往四樓走。
上去敲開403的門,一問,曹凝果然沒回來過。
張清韻就跟胡小北要曹凝的電話:“我昨天跟他出去,忘了跟他要電話了,你方便告訴我嗎?”
胡小北也是個沒心眼的人,心想著人家兩人都出去過夜了,還有什麼不能給的。
“好啊,我發到你手機上面。”胡小北精明地說道,就這樣拿到了自己男神的電話號碼。
“謝謝,那我先走了。”張清韻笑笑揮手,慢慢走回自己寢室,剛坐下來,胡小北的資訊就到了。
保存了曹凝的電話號碼,張清韻的手指在上面猶豫。他既想直接撥打過去,又不想直接撥打過去,心裡很矛盾。
猶豫到最後,他就發了一條短信,說:“凝凝,你現在還好嗎?要不我們抽空見個面,跟你談談?”
最初的那股不服輸的勁兒消散以後,張清韻滿心裡只剩下懊惱。
回頭想想,覺得自己挺不是人的,因為不至於。一件很簡單的事情,真的只是道個歉就完事的事情。
“……”但是能鬧成這樣,張清韻也是挺佩服自己和曹凝兩個人的,都不是什麼挺夠的人,說出去肯定可以榮獲今年年度最佳笑話獎。
曹凝收到短信以後,拿起來看了一眼,然後特別自然地扔開,完全沒有一點要談的想法。
最起碼現在不想,他媽的連去上學都艱難,談個屁的談。
就這樣,他在家休息了三天,週一去上學才感覺自己好了點。
這個週末,張清韻本來是有工作的,但是他精神狀態不太好,雙眼還沒恢復過來,就推了工作沒有去。
那天曹凝不回短信,他就沒有繼續發,也沒打電話。
不是因為張清韻不想理會曹凝,是因為他挺細心的人,覺得曹凝現在肯定比自己還虛弱,人家需要休息。
過幾天再說吧。
一等就等到週一傍晚,張清韻在回宿舍的路上堵曹凝。
遠遠看見那個人慢悠悠地走過來,似乎還帶著墨鏡,眼睛腫了吧,張清韻很有經驗地揣想。
同時向曹凝走了過去,兩個人在一條石仔小路上狹路相逢。
曹凝停在那裡,抬手取下一點墨鏡:“我以為是誰,原來是你啊。”看到張清韻的臉,眼腫腫地,他就忍不住笑了。
起初張清韻是擔心他的,看到這欠揍的笑容就放心,人家這不還好好地嗎?
“沒有,特意等在這裡,只是為了問候你的屁股……”
張清韻還沒說完,只見曹凝四下裡尋找,然後實在找不到趁手的東西,就搬了一塊磚頭。
“喂喂!”張清韻趕緊跑,因為曹凝拎著板磚在後面追他。
這裡實在沒有地方跑,看到前面有棵樹,他二話不說躥了上去。
“媽的!你有種別跑啊!”曹凝在樹下麵怒駡道。
“你要是不搬磚頭,我能跑嗎?”張清韻抱著樹幹,委屈地道。
“膽小鬼,你還是不是男人?”曹凝沖他喊叫。
“我是啊!”張清韻說。
“那你下來!”曹凝還舉著塊磚呢。
張清韻搖頭道:“你先把磚扔了,我就下去。”
“媽的,慫蛋!”曹凝踢了踢樹幹,在那兒臭駡,然後把磚頭往前面一扔:“下來跟我說話!”
瞅著磚扔得夠遠地,張清韻就下去了。
曹凝站在樹下,看他下來馬上上前去,抓住踹了幾腳:“這是你問候我屁股的代價。”
也不是很疼,張清韻就忍了,這點風度他還是有的。
“屁股怎麼了,說正經的。”
看曹凝臉色不好,又說:“男人談這個問題,很正常,大多數人上個床跟喝水似的,你不知道嗎?”
曹凝一把推開他,在草地上坐下來,歇歇他酸痛的腰:“你是大多數人嗎?”
“我不是啊,我是少數人。”張清韻在他身邊坐下,說道。
“很抱歉,我也是少數人,所以我介意。”曹凝拒絕談屁股。
“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我疼了好久。”張清韻抬手,指指下麵老二。
曹凝睨了一眼,多少有點扳回一城的快感,活該你疼。
“說吧,找我談什麼?”
“我們的事啊。”張清韻側頭看著他,表情認真道:“想跟你說聲對不起,那天晚上不應該對你這麼禽獸,咳咳,我反省了很久,真的。”
“……”曹凝聽了他的道歉,沒說話。
“還有就是……想跟你坦白,告白事件。”張清韻點點頭,承認:“我是開玩笑的,並不是真的求交往。但是我肯定沒有耍你的意思,只是你明白的,大冒險嘛……”
偷偷瞄曹凝。
“我不管是不是開玩笑,你告白我答應了,你現在告訴我你是開玩笑,你就是再耍我。”曹凝轉過頭來,一字一字地說道,嚴肅到讓張清韻害怕。
“我承認,是我的錯,所以我向你道歉。你想怎麼樣,我都認了,你說吧。”他不推卸自己的責任,曹凝要是氣不過想給他一板兒磚,他也認了。
“我想怎麼樣?”曹凝想了想,點點頭:“好啊,我就想你實現你自己說過的那些胡扯八道的話,去做吧,讓全校人都知道,你是怎麼喜歡我的。”
“……”蝦米?
“沒有第二個選擇,能做就做,做不到就自刎謝罪。”曹凝站起來,居高臨下地丟下這句話,然後就帶著墨鏡離開了。
留在原地的張清韻一臉懵逼,他有些不是很理解曹凝的意思。
“你是在叫我追你嗎?”當即發了一條短信到曹凝的手機裡。
“可以這樣理解。”曹凝很快給他回答。
“你又是何必呢,你自己是異性戀沒錯吧,我也是,我真的不喜歡男的。向你告白的事情,我再次向你道歉。”
“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只是叫你追,沒說我會接受。”
“哦,原來是在懲罰我,你好壞。”
說到這,張清韻就明白曹凝的意思了,就是想看自己出醜麼。
“……”他捏著手機心想,這小子真是不知死活,都這樣了還敢往這上面湊。
打一頓或者怎麼樣都比這好,他有種預感,如果按照曹凝的要求去做,會出大事的。
☆、第008章 新聞
追女孩子怎麼追,這個問題張清韻完全沒有經驗,也沒有頭緒。他長這麼大,沒有對誰有過朦朧美妙的好感。
曾經以為自己的初戀初夜初吻什麼的,會發生在一個很美好的夜晚。
“……”結果全都給了一個男的,除了初戀還在。
追男孩子怎麼追,這個……咳咳,張清韻覺得自己好像有點經驗。並不說他以前追過或者怎麼樣,只是單純面對曹凝的時候,心裡有點莫名其妙的底。
自己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底,反正就是覺得不難。
曹凝要求自己追,那就追唄。
求交往的方式,無非就是那麼幾個。
一是製造相處環境,多刷存在感;二是獻殷勤,關注對方的一舉一動,對方有需要的時候及時送上;三是提升自己的魅力,抓住對方眼球。
如果把第三項做好了,說不定還能引起對方倒追……
畢竟這是一個看臉的世界。
張清韻在心裡細細定制追人計畫,完了以後煩惱地抓抓頭,覺得不行,他這樣做等於作死。萬一真的把曹凝追上了,對兩個人都不是什麼好事。
靜下心來想想,曹凝只是想看自己出醜而已。像他那樣的人,那樣驕傲的性格,不扳回一城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張清韻想著這些,覺得很頭痛。他扶著額頭思來想去,決定讓自己出一次醜,滿足對方的報復*,然後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他站起來,直接出了學校,迅速去準備東西。
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張清韻打算全部自己動手,不找任何人幫忙。
晚上七點左右,張清韻拎著一箱粉紅色的蠟燭,一捧玫瑰,就在法學院的大樓前面開始折騰。
他一出現,一把蠟燭掰出來,大家就知道他想幹什麼。
看熱鬧的人瞬間沸騰起來,有人要搞大新聞了,看來明天要上頭條。
而且張清韻為了方便幹活,眼鏡沒戴上,劉海也沒放下來。
活脫脫一個帥哥,加上這種浪漫大膽的舉動,很多人就開始羡慕被他告白的人。
法學院的人紛紛交頭接耳,向誰告白啊?
最多人猜測的物件是法學院的院花沈煙,她算是法學院的活動招牌吧,最近向她表白的人挺多的。
還有人猜測其他美女,都是比較有名氣的。
也有人打聽張清韻是誰?哪個系的?這麼帥的一個人,以前怎麼沒聽說過?
沒人認出張清韻來,即便是他同班的同學,也不一定能認出他。
這也是張清韻不怕露臉的緣故,他就是故意露臉,然後第二天繼續上課過日子,沒人知道啊,多好。
從七點多開始,在大樓前面的空地上,用大一號的粉紅色蠟燭,擺出一個很大的心形。裡面用小一號的顏色比較深一點紫色蠟燭,擺出一個字,凝。
在樓上看的人,看出那個字來了。
“凝?我們系哪個美女的名字有凝的?快問問呀!”
法學系叫凝的女孩子確實有,她們被人打趣之後就懵了,我天,這個帥哥真的要向我告白?
她們驚訝的同時開始糾結了,到時候要不要答應好呢?
這麼帥的男朋友,自己hold不住啊!
張清韻從七點多開始忙到八點多,擺了足足一個小時。把這些全部擺好之後,他都累得不行了,前幾天的虧虛還沒補上。
坐在綠化帶的旁邊休息了一下,他看了看時間,曹凝下課大概九點多?
反正現在還沒下來,時間一到九點,張清韻開始點蠟燭。
這時候整棟樓的學生都出來看了,圍在陽臺走廊上,擠得水泄不通。
年輕的男男女女,真是對愛情充滿嚮往的時候,看到這即將發生的浪漫,他們也激動。
只是到現在還不知道,樓下帥哥要告白的人究竟是誰。
“凝,外面發生大事了好像,有個人在樓下準備告白。”空了一半的教室裡,某個角落的三個人紋絲不動,他們就是曹凝那一掛人。
現在說話的是武弘文,曹凝的發小,他們三個經常一起上自習。
“不會又是沈煙吧,真是的,審美疲勞了。能不能來點新鮮的。”謝斯宇說道,他一直覺得沈煙只不過一般般而已,這麼受歡迎他不服。
“告白?”曹凝問道,他最近對這個詞很敏感,這都怪張清韻把他弄得神經兮兮。
“是啊,外面熱鬧死了。”坐在他們前面的女同學回頭說:“我剛才出去看了,告白的是個極品帥哥,那臉那腿,給我都消受不起,我怕晚上睡不好覺。”
“為什麼?”男孩子們不理解女生的思維。
“怕別人三我呀!”女孩說道:“對了,他告白的人名字是凝,咦,凝少,跟你的名字是一樣的。”然後她很驚訝地帶著開玩笑的口吻說:“不會是向你告白吧,那我要瘋了,好帶感呀!”
“……”三個男的愣是不明白,帶感在哪裡?
曹凝問道:“那男的長什麼樣?是不是大高個,長腿騷包臉?露額頭的。”
“額,總之很帥,要不你出去看看?”女孩不會形容,就知道帥。
曹凝猶豫了一下,起身就出去了。
“哎?”武弘文和謝斯宇見狀,也跟著出去看看。
外面的人實在太多,完全沒有空位可以觀看。
不過曹凝這夥人一來,自會有人給他們讓出位置。
“凝少,你也來看熱鬧?”給他讓位的那男生笑道,順便用力往旁邊擠,把旁邊的人給擠掉。
這位置是正中央,二樓,往下面看得一清二楚。
曹凝就說:“他向我告白,我不出來怎麼熱鬧得起來。”
“……”身邊的那男生就傻了。
武弘文和謝斯宇也傻了:“凝,你在說什麼?”他們看著樓下那個凝字,瞬間長大嘴巴:“難道,那小子要告白的物件是你?”
“什麼?”旁邊的人聽見這話,紛紛意外地看著曹凝。
靠,對啊,曹凝也是凝啊,沒說男的只能向女的告白。但是敢這樣對曹凝告白,也太刺激了點,搞不好會被弄死。
“底下的人是誰,他也太大膽了。”武弘文皺著眉頭,他真的不希望看到有人犯傻,這純粹是在找揍。
“看著挺聰明的一個人,竟然腦子有病。”謝斯宇嘀咕道,他已經預料到了那個人的下場。
一會兒曹凝要是準備揍人,他們兩肯定要做幫兇,反正明天肯定要上頭條。
“真是的,盡找麻煩。”武弘文抱著手臂,準備等曹凝開口。
但是曹凝沒有說什麼,他就看著下面。
張清韻點蠟燭點了十多分鐘左右,速度不算慢也不算快。點完之後他站起來,抬頭找找看沒有人自己要找的人。
一眼就看到站在正中央的那位,人家正在看戲呢。
放下手上的蠟燭,張清韻拿起那捧嬌豔的藍色玫瑰。這捧藍色妖姬,是他專門為曹凝準備的,屬於送給藍顏的花。
一共九九八十一朵,很大的一捧,用紫色的彩帶紮起來。捧在身前完全把張清韻的腰給擋住了,他就站在圈裡面,抬頭用自己的聲音喊話。
“曹凝,你看到我了嗎?”
這一聲曹凝喊出來,好嘛,整個法學院都瘋狂噓聲,尖叫:臥槽,有男的向曹凝告白!我的媽呀!
曹凝是誰,那就是個惹不起的紈絝公子,為人高調、跋扈、還特別小心眼。
很多人已經默默為張清韻點蠟,因為招惹曹凝的下場不會好到哪裡去。輕者痛打一頓,重者前途堪憂,無論哪個都不太好。
而張清韻還在繼續,向曹凝喊道:“凝凝,我喜歡你,求你跟我交往!”
他喊完之後還做了一個動作,單膝下跪,舉起一隻手揮動:“我在這裡向你告白,不管你接不接受,請給我一個答覆!”
曹凝在上面看了一會兒,然後轉身往樓下走。
“凝?”武弘文和謝斯宇以為他要下去揍人了,連忙跟下去。
好多看熱鬧的人也跟下去了,這個時刻恐怕很多人比主角的內心還激動,畢竟這是枯燥的生活中難得一遇的熱鬧,甚至很多人開始直播,拍照,各種轉發情況。
其他大樓的人,好多人也知道了,當下抓著手機趕過來圍觀的人也不少。
法學院擠得水泄不通,儼如一場明星演出似的,這種現象級的躁動,是張清韻完全沒有預料到的。
他當時只是臨時決定,現在看到這麼多人,倒也不覺得怯場,反正結果都是一樣。
明天的校園頭條,會是一個被狠狠拒絕並羞辱的失戀男子,哈哈。
看著曹凝一步一步走過來,張清韻微微緊張起來。而圍觀的同學比他更緊張,拿手機的手心都出汗了,就怕自己一個手抖把畫面拍殘。
備受矚目的主人公曹凝停在心圈外面,向張清韻勾了勾手指。
來了,開始了。
張清韻在內心給自己喊了一個,然後捧著花站起來,充滿紳士風度地走到曹凝面前。
深情微笑,再次單膝下跪,並托起曹凝的右手,低頭在對方的手背落下一吻:“凝凝,求交往。”
這舉動……撩得周圍的人都瘋狂起哄:“在一起!在一起!”
雖然是男男們的演繹,不符合主流,但是仍然讓人覺得,場面真的很浪漫,很有感覺。
更何況兩個主角顏值爆表,寶寶們表示就愛看帥的人搞基。
男生們也很贊同啊,讓帥的人搞基去,把美女留給我們。
當張清韻吻曹凝的時候,武弘文和謝斯宇已經擼起袖子準備上了,畢竟這小子專業找死,表白還不夠,竟然敢上嘴。
但是曹凝下一秒的舉動,徹底驚呆了他們,也驚呆了張清韻。
本來張清韻以為,自己這樣做之後,曹凝會抓緊機會狠狠拒絕他,讓他在全校人面前成為笑柄。
但是曹凝沒有,他接過張清韻手裡的藍色妖姬……那一瞬間張清韻心裡著急啊,緊緊抓住花束不放,不能放。
曹凝一聲冷笑,兩隻手掰開張清韻的手指,把花束弄到手,低頭聞了聞:“很漂亮的花,難得你有心了。”
“……”張清韻傻笑,同時也出冷汗,他不知道曹凝究竟是什麼意思。
“再大聲說一次,你喜歡我。”
原來打的這主意,張清韻點點頭,二話不說就開始喊:“曹凝,凝凝,我喜歡你!求交往!”
“繼續。”
“我對你一見鍾情,我太喜歡你了,請原諒我的情不自禁!”張清韻摁著心口,深情演繹。
“還有嗎?”
“我愛你一萬年!請答應我的告白,跟我在一起吧!我會生命去愛你,去疼你,一輩子不離開你!”情話而已,張嘴就來啦,張清韻閉著眼睛瞎扯八道,東拼西湊。
“好啊,我答應了。”
“你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為了你我可以……昂?什麼?”張清韻一聽不對,剛才曹凝說了什麼?
“我說我答應了。”曹凝居高臨下,捏著張清韻的下巴,和他四目相對,一個字一個字地道:“你的告白,我接受,請記住你今天的話。從明天開始,做好你的角色,了嗎?”
“……”張清韻身體僵直,保持著一個動作石化在那裡,只有眼睛還會眨眼。
“回神。”曹凝拍拍他的臉頰,說道。
張清韻甩了甩頭,迅速回神,然後就不幹了,站起來瞪著曹凝說:“當初說好不是這樣的?你怎麼不守信用?”
曹凝抱著花說:“說好怎麼樣的?誰跟你說好了?”
“你……”仔細想想,兩個人之間確實沒有商量,但是張清韻按照自己的腦補,想好的就是對方拒絕,然後狠狠羞辱自己,可是現在曹凝卻接受了,他豎起大拇指誇讚道:“你真狠,不愧是你。”
曹凝笑了笑:“過獎。”
“還真沒有,我遇到過最難纏的就是你,心眼特別多。”張清韻小聲嘀咕,然後插著兜,生無可戀。
從明天開始,他就要被別人奴役了,想想就難過。
“張清韻。”曹凝抬手撫摸那些還帶著露珠的花朵,動作輕柔,說:“做我男朋友可能有點辛苦,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張清韻翻著白眼說:“沒事,有什麼癖好,不,要求,你儘管說,我會儘量滿足你。”
“林志強,認識嗎?”
“林志強?那個女友奴?”
曹凝翹著嘴角說:“對,你就按照他來一份,應該挺簡單的。”
“……”張清韻的臉色頓時發綠,那個林志強,是去年本校第一人,以疼愛女友出名。每個女生都想做他女友,每個有女友的男同學都恨不得他去死。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有了對比之後,分手的人立刻多了起來,所以說林志強是害人精。
“行啊,確實挺簡單的。”張清韻想了片刻,點頭答應,這事兒別人覺得難,可他頂得住:“不過,身為男友,我也要獲取一些我應有的權利。”
“什麼權利?”曹凝的眼神幽暗下去。
“這種權利。”張清韻抬手捧著他的臉,當著全校的面吻了下去。
曹凝掙扎,他就抱緊對方的腰,直接強吻。
周遭的尖叫和起哄,已經不能影響他們,他們的世界裡只有對方……都恨不得動手掐死對方!
其實也沒這麼嚴重,要是真的想弄死對方,就不會抱在一起接吻。
討厭一個人的時候,別說跟他這樣那樣,連看他一眼都嫌煩。
如果真的討厭對方,一開始就沒有開始。
只是兩個直男沒有那麼深的覺悟,他們都覺得這情況是被逼無奈,騎虎難下。
被熱吻過後,曹凝嘴唇嫣紅,兩眼迷迷瞪瞪。這時候張清韻還抱著他,身上獨特的氣息包圍著他,更加把他弄得暈乎乎,出去了戰鬥力。
低頭看到他這樣子,張清韻擺出勝利的微笑。
曹凝在這方面,戰鬥力絕對是負五。
他又想到了那天晚上,第三次的時候曹凝就站不起來了,弱得一比。
本著把對方上出心理陰影的目的,那天晚上張清韻也拿出了拼命的態度。只是效果不咋地,曹凝還是不知死活地湊上來。
他伸手抬起曹凝的下巴,好好看看這個戰鬥力負五的渣,順便威脅道:“親愛的,以後請多多指教。”
“……”曹凝抿著嘴角,咽了咽口水,吞下這枚自釀的苦果:“不客氣。”
強忍的模樣還是有幾分可愛的,張清韻不忍心地放開他:“我送你回寢室。”
“不必了。”曹凝睨著地上的蠟燭,說道:“你製造的垃圾,記得回收,我就先回去了。”
然後在眾人的目光下,他拿著花,卻丟下新上任的男友獨自離去。
“呼……”張清韻撫了撫額頭,然後擼起袖子收拾垃圾。而男朋友的角色,從明天開始需要好好扮演……不對,他懊惱地抓臉:“嘖!我居然忘了問什麼時候是個頭。”
做曹凝的男朋友要做多久,一輩子?
☆、第009章 莫慌
“凝?為什麼?”武弘文不明白,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哥們,居然一夜之間就成了彎的?還接受了別人的告白,已經成為有另一半的人了!
“什麼為什麼?”他們幾個走在前面,周圍的人不敢再堵著去路,都疏通開來,讓他們離開。
曹凝走在最前面,手裡捧著一束嬌豔的藍玫瑰,分外奪目。
武弘文上前兩步,沒好氣地看著他說:“為什麼接受男的告白?你別告訴我你是基。”
“我不是啊。”曹凝說。
“那還好,我還以為你跟小舅一樣。”謝斯宇聽了,稍微松了一口氣。
“我為什麼跟他一樣?”曹凝打趣地說:“他是什麼你們知道嗎?他是萬|能|鑰|匙,見縫就鑽的那種。”
謝斯宇沒話說,確實,曹斂之那人私生活混亂,什麼東西都敢往床上拽。
“那你呢,幹嘛接受,好玩嗎?”
“對啊。”
謝斯宇就冷笑:“玩得全校皆知,還接吻了?你最好收著點,我不想跟大舅打小報告。”
雖然曹凝月份大,嚴格來說是表哥,但是很多時候謝斯宇更像一個做哥哥的人。
曹凝從小就這副滿不吝的德行,要是旁邊沒有謝斯宇約束著,早不知道闖了多少禍。
高中的時候喜歡打架,現在上大學了,人家不玩打架,玩男人了。
“你愛打打,這又不是什麼新鮮事。我叔那點事,你以為你大舅不知道?”曹凝蹙眉說,一副不服管的樣子。
“弟弟能跟兒子一樣嗎?他不管你叔,不代表他不管你。”謝斯宇有點來氣地說道:“你今天太過了,要是輔導員來找你你也是這樣說話,就等著被臭駡一頓吧。”
“他管得著嗎?我想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都成年人了,這點自由都沒有算什麼成年人?”曹凝說道,加快腳步不想再跟謝斯宇說話的樣子。
“曹凝,你什麼態度?你也知道自己是個成年人,那就別做這麼幼稚的事情行嗎?”謝斯宇在後面說道。
“算了阿宇,別說他了。”武弘文見狀,拉著謝斯宇叫他別說了。
“弘文,他這種人沒救了,不吃點虧永遠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謝斯宇氣呼呼地說:“從小到大都這樣,我已經受夠了跟在他後面收拾爛攤子。”
“那能怎麼辦,他就是這性格。”武弘文拍拍謝斯宇的肩膀,哥們倆一起回去。
說起來,武弘文最初其實是謝斯宇的小夥伴,後來才認識的曹凝。
因為曹凝小時候特別調皮,不服管。家裡人怕他吃虧,總讓謝斯宇帶他一起玩。
性格比較沉穩懂事的謝斯宇,說句實話他有時候很看不慣曹凝的作風。
這個人太不知輕重,而且高調又驕傲,受不了任何挫折和批評。
就因為他性格太倔強,好勝心太強,曹家上下跟他關係都有點扭曲。
曹家老大就這麼一個獨生子,夫妻倆疼得跟什麼似的,爺爺奶奶也疼得跟什麼似的,這人自娘胎裡出來就被慣壞了,掰不回來了。
如果跟家裡人鬧矛盾,曹凝是那種寧願死在外面也不服軟的人,這種人能不討厭嗎?
什麼人這是……
再說張清韻這邊,因為地上的蠟燭太多,他不得不找人幫忙處理。前後花了半個小時左右,他把這些漂亮的蠟燭都送給有需要的妹子和男同學們。
回到寢室的時候,已經是十點鐘出頭。
張清韻想了想,就沒有上四樓去打擾曹凝。
而曹凝的寢室,早炸開了鍋。他們也是法學院的人,剛才全程圍觀整個過程,心裡的八卦之魂早就按捺不住。
特別是曹凝把一大束藍色妖姬,往寢室裡一擺,那叫一個壯觀。
胡小北戰戰兢兢地摸著那些花朵兒,口水都流出來了:“這是我男神送的呀,他這樣跟你告白……真是……我這輩子做夢都夢不到這種待遇。”
曹凝沒有被謝斯宇影響心情,他坐下來一個葛優癱,要笑不笑地說:“好看吧?”
“好看!”胡小北連忙點頭,能不好看嗎。
朱國棟說:“凝少,你倆進展夠快的,這才幾天呢,就搞出大新聞來了,明天肯定上頭條。”
屋裡還有另一個舍友陶曄說:“用不著明天,現在就已經上頭條了,你們快上網看看。”
有人已經將張清韻下跪告白的視頻發上網路,在一些主流社區平臺上流傳著了。
曹凝滿不在乎地看了一眼,沒有理會。不過這時候他想起了謝斯宇的話來,等明天謝斯宇肯定會更生氣。
這讓曹凝有點煩躁,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謝斯宇肯定是為了自己好,不然哪那麼多廢話。
“阿宇。”他撥了謝斯宇的電話,說道:“這事你別管,我自己會處理,我跟他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要說曹凝這個人有個特點,他不對身邊的人說謊話。
他說了這句話,謝斯宇就相信了他:“最好不是,我不想你跟小舅一樣,變成那種人。”
曹凝就說:“怎麼了,你歧視gay?”
“對啊,大部分濫|交、吸|毒、賤|人,包括你叔叔我小舅,這話不怕傳到他耳朵裡,我就討厭他這種人。”謝斯宇說:“就你,讓你來我家住你不來,偏要往他家住。我很擔心你懂不懂,你一點都不排斥他那種作風,你遲早也會變成他那樣。”
不把節操當回事兒,把自己的身體當成享樂的工具,沒有任何自重自愛的意識。
“……”聽著謝斯宇一聲聲的賤|人,曹凝啪一聲掛了電話。
雖然知道謝斯宇不是指他,但是曹凝不爽啊,憑什麼這樣就是賤|人。
謝斯宇再打電話過來,曹凝一下一下給他摁掉。
沒一會兒,武弘文給他打電話,這個曹凝接了。
“小賤|人,掛我電話,被我踩中了痛腳怎麼地?你快說你,都做了什麼破事?”
啪地一聲,曹凝把電話掛了,扔床上去。
“去你的賤|人,你姓謝的才是賤|人。”
他和謝斯宇一直就是這樣,相護相殺,嘴上從來沒對誰客氣過。
……
“咱們轟動全國的張大帥哥回來了?抱得美人歸的感覺怎麼樣?爽嗎?”
張清韻一回來就受到熱烈調侃,看他們一個個眼睛發綠,充滿八卦的樣子,只能苦笑道:“人艱不拆。”
“怎麼了?難道結果非你所願?”席東樹是個大才子,喜歡舞文弄墨,他戴眼鏡是張清韻見過戴得最好看的。
“可不是麼,差天遠。”張清韻道,拖著疲累的身體去洗澡,然後上床睡覺。
“這麼早就睡覺,不看看你自己製造的大新聞嗎?”席東樹在他對面床笑眯眯地說,一開始他們挺同情張清韻的,但是後來覺得居然怪好玩,真是莫名其妙。
“不看,我怕辣眼睛。”張清韻把被子一卷,心塞塞地去睡覺了。
“哈哈,阿樹,你別折騰老三了,讓他睡覺吧。”在下麵打遊戲的薛濤說道。
但是今晚張清韻註定睡不好覺,他半夜十二點多,接到弟弟張清廷一個電話。
弟弟在電話裡頭弱弱地對他說:“哥,我女朋友懷孕了。”
“……”瞬間把張清韻的睡意嚇得一點不剩,分外清醒:“你的還是誰的?”
“哥,她是我女朋友,當然是我的!”張清廷低低吼道,他哥這個問題太有問題了。
“小畜生,是你的我就要罵你了,你在作孽你知道嗎?”張清韻開始劈裡啪啦地罵弟弟,罵了小時分鐘才說正事:“那你們現在準備怎麼辦?要還是不要?”
兩小孩,都是十八歲不到點,這個時候當爹媽是一種挑戰。
“我們打算不要。”張清廷小聲說道。
“那就是打胎咯,找個時間帶人家去吧,錢夠不夠?”張清韻問道,開始考慮給弟弟打多少錢,然後叮囑他一些注意事項。
比如打胎後要給女孩補營養什麼的。
“就是不夠錢……”要不然,張清廷可能不會打這個電話。
“張清廷,打個胎容易,錢也容易,但是我告訴你,有些事情不容易,我對你很失望。”張清韻說完,掛了電話,轉手就給弟弟匯了五千塊。
做完這些,他坐在床頭久久沒辦法躺下安睡。
那是一條生命,如果生下來就是自己的侄兒,老張家的後代。
這些姑且不管,但是他們的輕易,還是把張清韻給傷到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張清韻的底線就是不輕易辜負一些值得珍惜的東西。
這些東西可以是一頓飯,一場雨,一次邂逅……
但是人與人之間的觀念太迥異,沒有人能理解他這種心情。包括自己親手帶大的弟弟,在觀念上也是差異很大的。
平時沒事的時候這些東西不會浮現出來,但是遇到了就特別讓人糟心。
鬧心鬧得張清韻睡不著覺,他隨意翻著手機,突然看到曹凝的號碼,試探性地發了一條短信過去:“這麼晚了,睡了嗎?”
短信很快回:“你也知道這麼晚了,還打擾人。”
“睡不著。”
“告白成功太興奮了?”
“沒有,剛才特別生氣,現在我生自己的氣。”張清韻打字的手指變慢,心裡想,要是曹凝是個女孩子,呸呸,要是曹凝是個女孩,自己就不會那樣對他。
所以說,懂事的張家老大,永遠不會搞大女生的肚子,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屁股好點了吧?”
看見這條短信,曹凝劈裡啪啦地戳了一句過去:“張清韻,你欠揍吧你。”
“沒有,是真的擔心你。”張清韻邊發邊笑,眼前仿佛能看到曹凝翻白眼的模樣。
“我要睡覺了,你可以跪安了。”過了五分鐘左右,曹凝才回資訊。
張清韻眨了眨眼,給他回一條:“祝好夢。”
然後放下手機,沒兩下就睡著了。
很多事情都是自己想不開導致的煩惱,早上醒來張清韻就在想,自己年紀不小,弟弟也長大了,是時候學會放手,讓他自己去經歷酸甜苦辣。
“張清廷,從這個月開始,除了必要的生活費,我不再給你匯零花錢,你想花錢就自己看著辦。”發完這條短息給弟弟的手機,張清韻神清氣爽。
他這樣做並不是在報復弟弟,只是覺得這樣做對張清廷會更好,會讓他以後更懂得珍惜。
“清韻,去上課了。”
“好。”張清韻洗完臉,弄下劉海,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去上課。
基本沒人知道他就是昨天晚上在法學院告白的學生,連他的輔導員也不知道是他。
這件事被討論的最熱鬧的,還是曹凝。
一大早就被輔導員找去談話了。
這些張清韻都不知道,他上午上了一節課,下午兩節課,放學以後回寢室的路上,遇到一個眼熟的墨鏡男,才想起來自己今天好像忘了點什麼。
“張清韻。”曹凝站在那兒,對他勾勾手,嘴角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慄。
張清韻沒事人地走過去,一開始還是帶笑的,然後就笑不出來了。
曹凝一手勾著他的脖子,重重給了他腹部一拳。
“啊……咳咳……”腰都給打彎了,張清韻抱著腹部痛叫,甚至蹲了下去,表情痛苦得嚇人。
曹凝踢了踢他:“別裝死,我沒下重手。”那力度,連他平時打人的一半都沒有。
“幹嘛突然打我?”張清韻蹲地上有氣無力地說。
“你耍我了我還不能打你?”曹凝也蹲在來,抓著張清韻的劉海,往上弄去,看著他的臉說話:“你說的話是不是都是放屁?還是你覺得我說的話是放屁?”
“此話怎講呢?我覺得我倆都不是用嘴巴放屁的人……啊……”張清韻還沒說完,被人掐住下顎了,強迫性地轉向一邊。
曹凝歪頭說:“我這個人是怎麼樣的人,你肯定不知道。”
“……”這會兒看著曹凝冷漠的眼睛,張清韻才意識到,自己究竟招惹了什麼人。
“說話。”
“行。”張清韻抬手,把曹凝的手從自己頭上弄下來,放嘴邊啵一下:“我不推卸責任,今天確實是刻意沒有去找你,你想知道原因嗎?”
開始抖包袱了。
“說。”曹凝等著聽。
“因為我挺害怕的,你也知道,我長這麼帥,性格又暖,很難讓人不喜歡我。”
曹凝不說話,繼續聽他胡扯。
“你答應我的告白,本來就是個玩笑。”張清韻揉著自己的腹部說:“我真像對戀人那樣對你好,你會沉溺,會不可自拔,你信不信?”
說罷瞟了一眼對方,為了證明自己沒說謊,眼神帶上了幾萬伏的電力。
噗呲噗呲~~~
“嘖嘖。”曹凝的眼神假裝崇拜,卻伸手拍拍他的臉頰:“我不信。”
張清韻握住他的手腕:“你看,你總是下意識地碰我,和我發生肢體接觸。喏,剛才打我也算。這是你想要去做的行為,發自內心的欲|望,別不承認。”
“……”他的越說越靠近,曹凝一動不動。
“每次我靠近,你就老實了。”張清韻吐氣如絲地說著,然後蜻蜓點水一樣在曹凝嘴角輕啄:“但是別慌,這不代表你喜歡男的,不信做個試驗?”
曹凝看著他,眼梢微微上挑。
“別看我,看他。”張清韻擰著曹凝的腦袋,轉向附近站著的一個帥哥身上,那是個運動型陽光帥哥,眼下露著胳膊和長腿:“看到他的身體,你有興趣多看兩眼嗎?”
“並沒有。”曹凝掙開他的手,收回視線。
“那這樣呢?”張清韻拉著他的手,按在自己腹部上,隔著輕薄的衣料,可以摸到他的腹肌,他輕聲說:“是不是有一種舒服的感覺?不想把手拿開,想一直摸我?”
曹凝給他的答案,是用力把手抽出來。
張清韻一愣,然後曹凝的手掀開的他衣擺,直接鑽進去摸了兩把,他就笑了,笑得不可自抑。
曹凝這個人,真是直接得很可愛。
“別這樣。”張清韻伸手進去把他的手拿出來,邪笑著說:“你來我寢室,我隨時可以給你摸。”
只要曹凝敢來。
“你是不是搞錯了?”曹凝掐著張清韻的臉頰,似笑非笑地說道:“我是刀俎,你是魚肉,我下去找你不合規矩,你洗乾淨了送上來才是道理。”
張清韻就著這個姿勢:“我討厭這種憋屈的感覺。”
“嗯?那也得受著。”曹凝笑笑說,湊近碰了碰張清韻的嘴唇,隔了不到兩秒,又碰了碰。
“但其實我只是不想欺負你,懂嗎?”張清韻的聲音輕不可聞,說完他捏著曹凝的下巴,明明白白給了他一個吻。
一個熱吻,兩下就把戰鬥力負五渣打敗,沒有任何成就感。
張清韻說得沒錯,他只是不想欺負曹凝。
如果真欺負起來,曹凝會哭的。
☆、第010章 夜會
無端端挨了兩拳頭,現在腹部還有疼著呢。張清韻不想再激怒曹凝,就抱著肩膀,給他一個安撫效果十足的熱吻。
完了以後把這小公舉送回403寢室。
“晚上再來找你。”張清韻說完剛想走,一會兒又倒回來:“凝凝,喜歡吃什麼?肉還素?”
曹凝站在門邊,抱著胳膊問道:“怎麼著,你要給我帶晚飯?洛瑞絲?”
張清韻這才想起來,這小子號稱非五星級酒店的飯菜不吃,外面買的飯菜他肯定有意見。
“那這樣吧,我保證不比洛瑞絲難吃,如果比他難吃,你就扣我臉上。”他指指自己的臉,不像開玩笑。
“……”曹凝眼睜睜看著他去了,五秒鐘之後才回神,抬起手腕看看自己的手錶。
現在時間是六點出頭。
“凝少,一起去吃飯?”陶曄下午回來得早,在寢室打遊戲。看見曹凝下課回來了,約他一起吃飯。
“不了,你們去吧。”曹凝拒絕道,他坐到自己位置上打開電腦玩兒。
張清韻一去一個多小時,他沒辦法,要先把食材弄到手。校內的超市倒是有一些,買回來之後,要到對門的寢室去借廚具。
幸好這個點都去吃飯了,留在寢室裡的人不多。
不然做給曹凝的那份晚飯,出不了這個門就會被瓜分。
自己的手藝,百年難得一吃,張清韻自己也嘗了一下,然後用三個瓷質的密封食盒裝起來,提到四樓403.
這會兒是七點出頭,該回來的人都回來了,給張清韻開門的人是胡小北。
“嗨。”互相笑笑打過招呼之後,張清韻提著東西進了他們寢室。
裡邊曹凝正在看動漫,他桌面上放著一碗泡面,看起來剛泡下去,還沒開始吃。
張清韻走過去,指了指那碗□□豚骨面,說道:“這是洛瑞絲的新產品?看起來怎麼跟□□長得一毛一樣?”
曹凝摘下耳邊的耳機,翻著白眼看他:“你是不是傻,瞎說的你也信。”他老實承認了自己瞎說,然後盯著張清韻手裡的食盒:“什麼東西,打開看看。”他早就餓慘了。
“喏,你吃吧。”張清韻放桌上,幫他打開,給他筷子和湯匙。
這餐具也是今天臨時買的,白色,阿狸圖案。一套三個碗,大中小,大的裝菜,中的裝飯,小的裝湯。
湯是一碗蔬菜湯,裡面有枚蛋。
蛋煮得很嫩,一口咬下去,裡面還沒熟透,是個糖心蛋。
看見他吃,張清韻說:“那我回去了。”
曹凝咽下一口湯,抬頭看著他。
互相看了一會兒,沒什麼話說,張清韻就真走了,不過臨走時他說道:“你慢慢吃,我下去洗個澡,一會兒上來拿碗。”
“……”曹凝聽了這話,回過頭去繼續吃飯。
滿滿地三碗東西,吃了小二十分鐘,他全吃完了。
嘴裡還有溏心蛋的香滑味道,曹凝滿足地舔舔嘴角,把空碗放在旁邊,等著張清韻上來收拾。
九點的時候他不急,慢悠悠地起來洗澡。十點的時候他有點煩躁了,頻頻看門。十一點的時候,臉色已經黑了下去。
整間寢室的人都能感受到,凝少像只快要下蛋的母雞,焦躁不安。
十一點半的時候,曹凝確定,自己又被張清韻給耍了。
他拿起手機,準備打電話過去削人。
“哆哆哆。”三聲敲門聲響起,胡小北這時候已經躺下睡了,只得曹凝去開門。
他慢慢打開門,剛要說話。
張清韻嘴唇撲面而來,一邊吻他,一邊將他推進寢室,並且反手關上門。
看見寢室的人都在各自的床上,張清韻伸手把燈關掉,四周圍頓時一片黑暗,只有曹凝的電腦螢幕還散發著亮光。
這點微亮,讓這個空間顯得越發曖昧朦朧。
曹凝被摁在牆上,旁邊就是他的床。張清韻的身體壓著他,用膝蓋插|入他雙|腿之間,大腿與大腿曖|昧摩|擦。
“……”上面是熱情四射的激吻,張清韻拉著曹凝的手,放在自己肩膀上架著。
這種上下夾攻的待遇,很快就讓曹凝受不了,整個人變得性感起來。
胸腔中的激動,令呼吸一松一緊,充滿動感。他的喉嚨裡有很多聲音想表達,卻被自己皺眉壓抑,難耐忍受,顯得這一刻更加性感。
是張清韻的吻和撫|摸,把他全身都變得敏感起來。
哪怕只是摸一下手臂,也覺得舒服好受,不願意停止親密。
“你站好了,別腿軟……”張清韻的呼吸漸漸往下移去,曹凝的衣服被他解開。
腿上一涼,褲子掉在腳面上……曹凝死死抓住旁邊的床柱,另一隻手則是放在張清韻的頭髮上。
為了不讓寢室的其他人聽見聲音,知道他們在做什麼,曹凝緊緊咬著牙關,從頭到尾一聲都沒吭。
……
最後曹凝還是腿軟了,連褲子也沒來得及提上去,就坐在地上喘息。
張清韻也坐在地上,仰著頭用紙巾擦嘴。剛才因為沒經驗,讓曹凝射他臉上了,靠……
“……”曹凝的腳趾頭還是麻木的,看到這畫面,又是一抽,特別有感覺。
什麼東西性感,也沒有眼前這個人性感。
坐在地上身體向後仰,脖子拉長露出鎖|骨和喉結,那上面還有幾點曖|昧的痕跡。
曹凝提起褲子,湊上去把張清韻摁倒,低頭在他脖子上啃咬。
“……”張清韻默默解開扣子,從胸膛一路到腹部,還有褲鏈……往下拉。
折騰了很久,最後都衣衫不整地坐在地上抽煙,回味?
張清韻叼著煙,懶洋洋地把自己的扣子系好,褲子拉上,聲音沙啞慵懶:“我下去了。”
看他站起來,曹凝掀了掀眼皮子,渾身沒勁地從鼻孔裡哼出一聲:“嗯。”
張清韻走了以後,他斜眼看了看自己桌面上的碗,懶洋洋地沒動,也沒發消息讓張清韻倒回來拿。
爬上架子床的時候,曹凝感覺自己的腿還是酥軟的,撲上去就整個人不想動彈,仿佛陷入了雲端裡,一覺睡到天亮。
自從知道曹凝是胡說八道的,張清韻就不再自己動手煮東西。早上去吃早餐,給曹凝帶一份。
那個人吃得很自然,沒嫌棄這是五毛錢一個的包子。
“五毛的不好吃,下次買一塊的。”曹凝把垃圾袋拍在張清韻的胸口上,去上課了。
“小樣……”張清韻低頭看著那垃圾,用兩根手指撚起來,扔進垃圾桶裡。
中午吃飯給他帶一份,送寢室裡去。
這時候403的哥們才知道,以後他們這兒會常駐一個二十四孝男朋友,有點意思。
“這味道怎麼不一樣?”曹凝吃了兩口張清韻送來的午飯,說道。
“嗯?怎麼不一樣,不就是食堂的味道嗎?”今天中午還是用那套阿狸食盒,看來讓曹凝誤會了,以為跟昨天晚上那廚子是一樣的。
“我要吃昨天晚上那種。”曹凝開口要求道。
昨天晚上那頓晚飯,雖然是家常菜,但是味道好,吃一次就記住了。再吃食堂的飯菜,曹凝的舌頭就覺得不滿足。
“……”張清韻後悔,他真不應該讓曹凝吃上好吃的東西,這小子都開始嫌棄食堂了。
“啪!”一個響指打在張清韻面前,那人撐著頭說道:“不會是你做的吧?”
“怎麼可能?我像嗎?”張清韻見他不相信,把手攤給他看:“我這手像是會做飯的嗎?”
他靠在曹凝桌子上,曹凝在旁邊坐著,握著這只手,輕輕摸:“不像。”
張清韻一臉微笑,用自己的手指和曹凝的手指勾勾纏纏,問道:“就算我會做飯,你捨得我用這手去殺魚剁肉嗎?你希望它用來做飯,還是用來……嗯?”
指腹扣著曹凝的掌心,輕輕摳了幾下。
掌心是很敏感的地方,可以直接通過手臂傳到下三路。
曹凝把自己的手,從他掌心裡抽了出來,離他遠點,之後一邊吃飯一邊說道:“張清韻,你少勾|引我,我想要的時候會說,不想的時候……把你那身騷勁兒收一收。”
“……”這話說得:“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一個按|摩|棒?
張清韻沒好氣地笑了笑,挺生氣的其實,他這人又不是沒脾氣:“您慢慢吃,我出去溜達溜達。”
站直身體離開,嘭地一聲帶上門。
看著那道關上的門,曹凝瞬間傻了眼,他就這樣走了?
“……”什麼臭脾氣,自己也沒說什麼,說錯了嗎?
☆、第011章 誤會
出了403的門,張清韻晃到三樓,回寢室拿了自己的東西,和屋裡的哥們交代一聲:“濤兒,我出個門,晚上可能不會來。”
薛濤擺擺手:“去吧,玩的愉快。”他以為張清韻跟曹凝出去呢。
嘶,心裡也好奇,這倆人究竟是不是真的?
他們是沒看見張清韻吻曹凝那狠勁兒,這問題403的人肯定就不會問。
“嗯,走了。”
張清韻出校門的交通工具是一輛半新不舊的自行車,出去以後放在校門附近的車棚,方便他回來再用。
他要去的地方,是弟弟張清廷的高中,距離大學不是很遠,做公車二十分鐘。
張清韻雖說是北京本地人,但是他家其實很偏僻了,再過點就不是北京了。
小時候在家附近上的學,高中也是,就在家隔壁兩條街。
等張清廷上高中的時候,張清韻正好上大學,他不放心把弟弟扔家裡,因為爸爸不管教育,有時候連兒子讀幾年級都記不清楚了,不指望他了。
本著帶在身邊好管教的緣故,就把張清廷弄到大學附近。但是沒想到吧,防不勝防,出了這事兒。
“在哪?有空出來嗎?”張清韻看了看時間,中午一點出頭,高中應該還沒上課,他給弟弟打了個電話。
“哥?你,你在哪?”電話中那小子,滿語氣都是慌亂。
“門口,來問問你,事情處理了嗎?”張清韻挺不是滋味地過問這事兒。
“沒。”張清廷的聲音壓低,小聲跟哥說:“我們本來想昨天去的,但是正規大醫院需要預約,沒排上號。”
“約哪天了?”
“今天,不過……”
臭小子在那邊支支吾吾,說了大半天,就是今天沒能請到假,他代表班裡去搞一個什麼活動去了。
“你女朋友不得削死你?有你這樣做人男朋友的嗎?”張清韻逮著他罵了一頓,問他醫院和預約的醫生電話號碼。
張清廷發過去,聽說自己哥願意管這事兒,他這個從小就□□心慣的小弟也沒什麼不樂意,反而松了一口氣。
自小張清韻在弟弟心目中,差不多等於阿拉神燈吧。
這是張清韻第一次和弟弟的女朋友見面,人是個挺嬌柔的女孩子,中分長髮瓜子臉,身材苗條,我見猶憐。
名兒叫黃姵丞,挺特別的名字。
這妹子出來的時候,還穿著高中校服。
張清韻跟她寒暄幾句,委婉地提醒她:“你要不要回宿舍換件衣服?”
“我想換,但是應該來不及。”黃姵丞小聲說:“預約時間是兩點,現在過去就過差不多。”
聽說這樣,張清韻沒有勉強她。
現在是四月,他身上穿了件淺藍色牛仔質地的小外套,就把外套脫下來,給女孩兒穿。
“你校服外套給我,我幫你拿著。”他這個人,對女孩子很細心的,照顧得都很好。
“謝謝你。”黃姵丞在張清廷那兒,早看過了張清韻的照片,他們兄弟兩都長得帥,性格也好,她挺有好感的。
而且張清廷總說,大哥怎麼樣怎麼樣人好,靠譜。所以先入為主,女孩感到這個人確實很靠譜。
“清廷那小子,太不像話了,下次等我見到他,幫你扁他一頓。”拉開車門,讓女生先進去,然後張清韻才鑽進車裡說。
女孩笑了笑,不太愛說話,挺害羞的一個人。
一路上就張清韻在說話,逗得旁邊的人頻頻發笑,連開車司機也忍不住跟他嘮嗑兩句。
到醫院的時候,大家心情都不緊張,感覺就那樣吧,有些經歷說不來也來了,樂觀面對。
目送黃姵丞進了手術室,張清韻做在門口等,除了上個次所之外,一步也沒離開過。
期間還算張清廷有良心,不時發資訊過來詢問情況。
“下次再發生這種事,我會打斷你的腿,你給我小心點。”這是張清韻回復給他的唯一一句話。
和女孩接觸過之後,越發覺得自己的弟弟不是人,太禽獸了……
做人流手術,是挺漫長的一個過程。
張清韻等在外面的時候,有個人一直在注意他,在附近觀察了半晌,才走了過來。
這個人就是謝斯宇,他來醫院看望長輩,無意中見到張清韻帶著一女孩……
仔細看了看,發現竟然是來做人流手術的,當時那心情就日了狗了。
“你好,這位同學,我記得好像在哪裡見過你?”謝斯宇站在張清韻面前,居高臨下看著那張被曹凝點評為騷包的臉。
確實是個外貌出眾的人。
“你好,咦,你見過我嗎?”張清韻不記得謝斯宇,聽他說同學:“是校友?”
“嗯,我是z*學系,大二生。”
一聽到謝斯宇這介紹,張清韻的臉色頓時爬滿尷尬,他就知道,那天很多人記住自己了。
“哦,我也是大二生。”他沒說自己什麼系,怕被人肉出來。
“甯河高中?”謝斯宇的視線,落在張清韻搭在手臂上的校服上面。
“額……”張清韻很想坦蕩蕩地點頭,但是總覺得這事兒有點那什麼,所以他沒有說話,就笑笑不語。
“不打擾你了,我還有點事先走一步。”謝斯宇禮貌地說道,然後邁步離開。
“呼……”張清韻吐了一口氣,他感覺這個人有點怪怪地,跟他說話好像充滿壓力。
謝斯宇離開後並沒有走多遠,他給正在上課的曹凝打了個電話。
在課堂上的曹凝,直接出來走廊接電話:“阿宇,什麼事?”
謝斯宇說:“我覺得你應該看看這個。”他給曹凝發了一張圖片,圖片中有一個青年坐在手術室門外。
“他?”曹凝沒想到會是張清韻,而且竟然在醫院,就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手術室裡面是個女孩,正在做人流手術。”謝斯宇說道。
“……”曹凝聽清楚這句話的瞬間,一股涼涼的感覺襲上心頭,同時還有一種噁心,夾雜著憤怒,迅速衝撞他的情緒。
沉默了十幾秒鐘,他問道:“什麼醫院?”
謝斯宇把醫院名稱告訴他之前,說道:“你先答應我,別衝動做事,否則我不會告訴你。”
“你放心,我不會對他怎麼樣,我就是想弄清楚。”曹凝低聲罵了句粗話,得到位址之後,他匆匆下了樓。
出了校門快速攔截一輛計程車,讓司機師傅飛奔到醫院,只花了十多分鐘。
他到的時候手術也做完了。
門打開之後,張清韻霍地站起來,過去扶著黃姵丞:“沒事吧?”看她臉色慘白的模樣,就問醫生說:“情況好嗎?能走動嗎?不需要住院?”
醫生說:“沒事的,現在還沒過麻醉期,趕緊回去休息,就是麻醉期過了以後會有點痛。回家臥床休息一周左右,一個月內不要做劇烈運動,也不要盆浴,反正就是多注意一點。人流等於生了孩子,也是要坐月子的,記得要補充營養。”
“這個我知道,營養肯定要補充的。”看這女孩瘦的,不吃哪行。
“好,去拿藥吧,回家好好休息。”
“謝謝醫生。”
張清韻跟醫生說完,扶著黃姵丞往外走,一抬頭就看到前面有兩人,冷冰冰地杵在那,眼神可嚇人了。
他們就是曹凝和謝斯宇。
“你怎麼在這?”張清韻一開始還傻乎乎地問道,後來看到謝斯宇的冰塊臉,以及曹凝的憤怒臉,就知道了這是怎麼回事。
無非是謝斯宇其實認識曹凝,也知道自己和曹凝那破事。然後這位愛操心的哥們,就把曹凝給引來了。
“張清韻,怎麼回事?”曹凝的臉上其實看不出來憤怒,挺平靜地,就像一般偶遇一樣挺平淡地問一句。
憤怒是張清韻自己腦補的,他猜曹凝心裡肯定有憤怒。
“忙著呢,回頭再跟你說,我先送人家回去。”張清韻張嘴想解釋,但是當著女孩的面,一幫男的在這瞎嘮嗑,太不是時候了。
他看見女孩慘白的臉就不忍心:“走,我送你回去。”
從曹凝和謝斯宇這個角度看去,張清韻的表現要多溫柔就有多溫柔,更何況女孩身上還穿著他的外套,他手臂上還搭著女孩的校服。
他們倆人的背影消失在醫院的走廊,而曹凝抱著胳膊一直在看。
謝斯宇則是看他。
“別看我,我現在一點都不衝動。”
謝斯宇說:“你有什麼打算,還繼續跟他鬼混嗎?”他找曹凝來看的原因,無非是希望曹凝因此厭惡了張清韻,就此跟他切斷瓜葛。
“不了,我以後不想再看到他,髒了我的眼睛。”曹凝嫌惡地說道,和謝斯宇一起走出醫院的時候,他渾身上下帶著一股冷厲的氣息。
☆、第012章 解釋
把弟弟的女朋友送回高中,張清韻打車回到z大。他在路上想了想,總覺得按照曹凝的臭德行,肯定會憋著一股勁兒,跟自己瞎鬧騰。
但是沒有,回去以後張清韻給他打電話,直接就被拒接了。
“嗯?”張清韻預料錯誤,挑了挑眉頭。
然後就想通了,自己和曹凝的關係,真的算不上什麼正經關係。對方有沒有把自己當回事,張清韻心裡很清楚,他明白著呢。
在醫院那會兒張清韻也想過,要是曹凝因此一去不回頭,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當對方真正誤解的時候,張清韻又覺得心裡不舒服,總該解釋一下比較好,否則對自己的人品有礙。
“凝凝,那是我弟弟的女朋友,我弟妹,你別誤會了。”他這個人做事都是挺周全的,不但發短信,還在弟弟的個人主頁上面扒了一張小倆口的親密照片,甩給曹凝看。
“我初哥啊,初吻初夜初戀都給你了。”
發完這句話,張清韻買菜做飯去了。
提前送到403,然後發個短信告訴曹凝。
不急著見面,他要等曹凝消消氣,用這段時間去接受這些資訊,順便產生一種誤會別人的內疚感。
人的心理都是這樣的,嘴上可能不認錯,但是他心裡明白,這就行了。
曹凝收到第一條短信的時候,氣消了一半,因為那張照片。
收到第二條短信,就又消了一小半,儘管他知道張清韻在胡扯八瞎,不過人嘛,就是愛聽好話。
“去食堂吃飯。”
在身邊響起的,是謝斯宇的聲音,他們同一個班。武弘文倒是不在這個系,那人在體育系,不愛讀書,來上學就是為了混個文憑。
當時曹凝正在看短信,含糊著答應,但是很快又說:“不去了,我回寢室。”
“怎麼了,氣得吃不下飯?至於嗎,跟他斷了就好了。”謝斯宇還真的挺害怕,曹凝去報復人家。
“阿宇,那是他弟妹。”曹凝把手機往兜裡一塞,插著兜走了。
“……”謝斯宇站在原地,一會兒撐著桌子歎氣,一會兒揉揉眉心,敢情他是做了黑臉,還被人過河抽板了。
要是曹凝繼續跟張清韻在一起,以後他們見了面得多尷尬。
看得出來對方不是笨蛋,肯定猜得出來今天下午的來龍去脈。
不過曹凝也太好哄了,對方說是就是嗎?一個電話,或者一條短信,就能讓他相信?
謝斯宇不敢置信,曹凝竟然是這麼天真的人。
“你還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嗎?”他還是忍不住追了上去,拉住曹凝的手臂。
“那是誤會。”曹凝看著他,慢慢把自己的手臂弄出來,頭也不回地繼續走。
“我無能為力了,對不起大舅……”謝斯宇攤攤手,再次歎氣。
曹凝回到寢室,胡小北馬上跳出來,說道:“凝少,我男神給你送飯來了,在桌上呢,當時你不在。”
“凝少,他對你是真的好啊,風雨無阻。”
曹凝瞥了一眼自己的桌面,那裡不但放著一個保溫包,旁邊還有一個保鮮盒。
打開保鮮盒,看到滿滿地一盒車厘子。粒粒鮮紅透亮,讓人充滿食欲。
曹凝用手指捏起一顆,放進自己嘴裡。
然後用盒蓋給自己留了一把,剩下的給寢室的人分吃。
“凝少,我們都吃過了,你男朋友給我們買了水果。”胡小北他們說道,一臉笑容,只不過不是櫻桃而已。
男神說,櫻桃是送給他家凝凝的專屬水果。
反正這一刻曹凝臉上挺不自在的:“哦。”就把車厘子放著,自己慢慢吃。
“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過來收拾?”看著桌面上的空碗,曹凝問道。
“沒說,送完水果跟我們嘮嗑了一下就走了。”
“……”
張清韻並不知道有人在等自己的電話,或者等他現身。他挺忙的一個人,因為身上掛著學生會職位,偶爾會被拉去做壯丁。
最近大家在組織一個活動,就是動員身邊的同學去做義工。
這不是官方活動,是學生會會長自己發起的活動。
他的提議吧,有人贊同,有人覺得站著說話不腰疼。自己都還沒奔小康,哪有精力去憂國憂民。
張清韻屬於中立派,不狂熱也不排斥。
“清韻,你的意思呢?”參加的人不多,學生會會長丁霖沒有勉強他們,只是看著張清韻。
要說丁霖這個人,冷冷清清地,看人的時候,無端讓人覺得有點幽冷,想起雞皮疙瘩的感覺。
張清韻被他看了一年,從最初的不習慣,到現在的淡定。
“我沒有意見,你安排。”
“好。”丁霖點點頭,認真統計願意參加的同學。
本子上的名字沒幾個,他們各自有自己的不方便,或者說覺得現在不是時候。
又提議暑假再去的,但是丁霖沒有同意。
“這只是,我自己心血來潮,在做之前問問你們而已。”
聽了丁霖的解釋,張清韻瞬間就覺得自己虧了,不知道這位奇怪的學生會會長會拉自己去幹什麼。
散會之後,走出學生會辦公室,張清韻的肩膀被一隻手給搭住。
“會長,有事嗎?”
丁霖走上來跟他並排而行,語氣一如既往地涼颼颼道:“不管我做什麼決定,你都會支援。”
“哈,其實我只是懶得反對。”張清韻挺直白地說。
“嗯。”丁霖就這麼走了,所以說是個奇怪的人。
回到寢室已經是晚上九點半,張清韻去洗了澡,出來坐在椅子上休息。
想了很久,他起身下樓去,到附近小店買了幾罐啤酒。
“凝凝,上天臺喝酒去?”他給曹凝的微信,發了一條語音資訊。
也不知道曹凝會不會來,張清韻自己先上去了,酒也開了一罐。
喝了一半,等待的人才姍姍來遲。
張清韻坐在水泥地上靠著牆,一手拿著啤酒罐,一手搭在膝蓋上,聞聲側頭一看,眼睛明亮帶著笑意:“你來了。”
曹凝插著兜,滿滿走過來,居高臨下看著他,然後又看看周圍的環境,皺眉。
“坐下唄。”張清韻輕聲說。
“髒兮兮地。”曹凝跺了跺腳下。
“真多講究,要不坐我腿上。”張清韻調整姿勢,指指大腿。
他就是開個玩笑而已,沒想到曹凝真的走過來,一屁股在他腿上坐下。
“哇……”張清韻想跳起來都來不及,他被曹凝的屁股坐得死死地。
那是整個人的重量,全壓他身上去,有一種滿滿的厚實感。
曹凝的背緊貼著張清韻的胸膛,互相看不到對方的表情,只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聲和呼吸狀態。
“喏。”張清韻開了一罐啤酒,遞到前面給他。
“謝謝。”曹凝接過去喝著。
“還生氣呢?”感覺他語氣挺硬的,張清韻說:“我弟妹,我弟那混球造的孽。”
“那關你什麼事?大伯子帶弟妹去墮胎,可笑不可笑?”曹凝淡淡地說,又喝了一口啤酒。
“沒辦法,我是當爹又當媽的命,我弟差不多等於我兒子。”張清韻說。
“那就更可笑,公公帶兒媳婦去打胎。”曹凝說。
“……”吐槽得挺對的:“他們才十七歲,我不好撒手不管,不過,等他滿十八歲我就不管了。再者說,人家女孩是無辜的,還這小的人……”張清韻仰頭靠著牆,歎氣。
這時候曹凝說:“你弟將來要是不娶她,你幫你弟娶回家。”
張清韻一口啤酒噴出來:“瞎說什麼大實話,我是那種人嗎?”
“我看著就是。”曹凝冷笑。
“我絕對不是,你也覺得我盲目疼我弟是不,覺得我沒脾氣是不?”張清韻說:“那你就錯了,我是有脾氣的,他這輩子甭想我再姑息他。”
說著還掐了曹凝屁股一把:“還有你這小子,別以為我真對你二十四孝,我生氣著呢。”
“生什麼氣?”曹凝斜著眼睛問,從他這角度,能看到張清韻的肩膀和手臂。
那拎著啤酒罐的手,環繞過來抱著他的腰。
“你今天中午說了一句話,我很在意,你以後最好別再這樣說。”身後的人,語氣挺哀怨的。
“要是再說呢?”曹凝慢慢放鬆自己,靠在他懷裡。頭枕在對方肩膀上,眼睛斜斜往上看,看到一個下巴和一片脖子,很近的距離。
“再說就不跟你玩了。”張清韻笑道,眼底卻一片認真:“曹凝,給我道歉。”
“……”
長這麼大,曹凝從來沒有認過錯,更遑論道歉。
☆、第13章
張清韻的要求,註定不可能被接受。曹凝坐在他腿上一動不動,也不說話。要不是他還在喝酒,張清韻都以為他是一座雕像。
“怎麼了?”他輕聲問。
道個歉就有這麼難嗎?不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而曹凝卻沉默了很久,要不是張清韻開口詢問,他都不打算解釋。
他用固執的聲音說道:“我不道歉。”
長這麼大,曹凝沒有對誰道過歉,對不起三個字他從來不會說。一個是環境造就,一個是他性格倔得出奇,已經到了讓人討厭的地步。
被他坐在屁股底下的張清韻僵了僵,可能沒想到自己的小要求會被對方一口回絕,而且一點迴旋的餘地都沒有,甚至也不委婉。
從這裡可以看得出來,曹凝是真的不把誰放在眼裡。
“你很不尊重我,我覺得很沒意思。”張清韻也是個拎得清的人,被踩了中底線就立馬說不,他推了推自己腿上的曹凝:“不道歉,就從我腿上下去,以後別再找我。”
“……”曹凝驚訝得,甚至扭頭看著他。
“要麼道歉,要麼下去。”張清韻很堅決,和他對視。
就這樣等了一分鐘左右,曹凝都沒有表示。張清韻親自動手把這位凝少爺從自己腿上‘請’下去。
曹凝被迫站起來,眼睜睜看著對面的青年也站起來說:“玩完了,祝你好夢。”
然後那個人提著剩下的啤酒,慢悠悠離開了天臺。
“嘭!”在原地呆愣了片刻,回過神來的曹凝一把摔了手裡的啤酒罐。
403寢室,屋裡的人都很驚訝:“凝少,這麼早回來?”
剛才看他急匆匆地出去,還以為去跟男朋友過夜,沒想到那麼快回來。
“嘭!”寢室的鐵門被粗魯地甩上,嚇得屋裡的所有人一跳。
“……”再看到曹凝不好的臉色,就沒有人敢說話了,都各自假裝忙碌自己的事情。
曹凝發脾氣,是不算多見也不算少見的事情。一個學期裡面,他們見過三四次左右。但是這次特別明顯,都不用觀察,就知道他現在很火大。
“他什麼時候來過?”看到桌面上那套碗不見了,曹凝冷著臉問道。
“就,就剛才。”胡小北給開的門,他看見自己的男神行色匆匆,還以為是曹凝忘記了拿,讓他回來拿。
“……”曹凝聽了以後,一言不發,坐在椅子上放冷氣。
是個人都看得出來,他現在不但火大,還夾雜著顯而易見的焦慮。
第二天一早,張清韻自己吃了早餐就去上課,沒有再去403寢室報到。他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從來不拖泥帶水。
403寢室的人也注意到,曹凝的二十四孝男朋友今天沒來送早餐。
結合昨晚曹凝的火氣,不難猜出跟男朋有有關,而最大的可能就是鬧掰了。
中午的時候張清韻也沒出現,這會兒就能確定,確實鬧掰了。
“凝,你今天狀態不對,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下午三個人約好一起打球,曹凝卻坐在操場邊上不參與,神情惡狠狠地跟什麼似的。
謝斯宇看了他一眼,了然猜測道:“我看是惦記著報復誰。”
“真的?”武弘文在他身邊坐下,挺感興趣地想知道,最近是誰又惹了曹凝?“是不是上次跟我搶妞的那小子?”
上上週末出去玩兒,在一個酒吧跟一群女孩喝酒。他們那桌子都是漂亮女孩,旁邊有人就來勁兒,想跟他們那桌子的女孩喝兩杯。
曹凝什麼德行,開口就說滾。
那小子挺有脾氣的,二話不說跟曹凝打了起來,打到最後互相都掛了彩。
“什麼小子,我不記得。”曹凝心裡想著別的事情,什麼搶妞的小子他完全不記得。滿腦就是道歉,對不起三個字,他能在心裡說出來,但是嘴巴上不行。
“那你想什麼呢?”武弘文問道。
曹凝皺著眉說:“想男人。”
“……”兩個好友都沒想到,丫是個這麼直接人,還想男人呢……
跟他的苦惱相比,張清韻明顯比他看得開。
心裡拎得清,自己跟曹凝是兩個世界的人。他不懂曹凝那些臭毛病有什麼可嘚瑟的,曹凝也不會懂他的觀念值不值得堅持。
互相都不是一路子人,說開了就是因為欲|望的享受在一起,這種畸形的關係越早斷了越好。
做了幾天曹凝的二十四孝男朋友,張清韻並沒有養成習慣。他恢復自由自在的學習生活,也過得挺好的。
而且丁霖不是組織了一個義工行動嗎,只要張清韻有空就被拉去做壯丁。
更絕的是,一個救助站就他們倆個去幫忙。一天忙下來都快把張清韻給累壞了,不過看到那些乾淨整齊的臨時貓舍,他心裡驕傲,流浪的貓咪們總算有個乾淨的環境居住。
忙完之後天都快黑了,天邊還有點橙黃的夕陽。
他們蹲在貓舍外面抽煙,打算抽完這支煙再離開這裡。
“會長,喜歡貓啊?”張清韻跟旁邊的青年嘮嗑起來,順便吐了一口煙。
“嗯。”丁霖有一雙淺褐色的眼睛,本身就挺像貓的。更妙的是氣質也一樣,高冷驕傲。只有在熟悉的人面前,才會做出那種眯眯眼,慵懶享受的表情。
就像現在,抽著張清韻給他的煙,輕鬆舒適。
“家裡養了嗎?”張清韻側頭看著這人,真挺像貓的。
“沒養,一個人住,照顧不了。”丁霖說道。
“呵呵。”以往只有開會的時候見個面,他們很少私底下說話。張清韻還以為這是個奇葩人兒,現在看來挺正常的,要不也做不了學生會的會長。
“我今年大三,馬上要出去實習。”丁霖說:“有沒有興趣當學生會會長?”
張清韻一口回絕:“沒有。”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他才不會做。
“那算了。”丁霖一句話也沒勸他,做事風格一向是這麼爽快。不過他下一個問題卻讓張請韻很吃驚:“能否問你一個私人問題?”
“什麼,你說唄。”
“你是gay?”
張清韻頓了頓,然後努力組織語言,表示自己不是:“你知道那天晚上告白的人是我?”他笑了笑,告訴丁霖:“只是一個玩笑,大冒險,明白嗎?”
丁霖消化了半晌,點頭說:“原來如此。”
“怎麼知道是我?”當時丁霖不可能穿越去法學系,他也不是個愛湊熱鬧的人。
這問題卻沒有答案,丁霖沉默地抽煙,然後摁滅了煙蒂,站起來說:“走,送你回學校。”他開車來的,車上就他們兩個人。
送完張清韻回學校,丁霖再調頭回自己家。
今天是週五,學校門口人來人往,都是往外走的。
一部分是附近的學生趕著回家,一部分是出去過週末,或者晚上出去玩耍。
曹凝和謝斯宇是回家過週末的那一批,兩個人在校門口等武弘文出來。
人沒等到,把下車的張請韻撞個正著。
先看到的是謝斯宇,他現在還不知道曹凝和張請韻掰了,為了心中那點莫名其妙的內疚感,他竟然提醒曹凝:“看那,你相好。”
曹凝看過去,幾天不見的人,站在一輛白色的豪車旁邊,跟車裡的人說著什麼。
“我幫你喊他一下。”謝斯宇見他沒表示,主動開口道。
“不用了。”曹凝幽幽拒絕。
那邊張清韻和丁霖道完別,回頭往學校走。一抬頭就看見一個熟人,他這個人坦蕩蕩地,對人家笑笑,然後擦肩而過。
這情況,瞎子都知道怎麼回事。
但是又不知道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謝斯宇問他,見面都不打招呼,是不是鬧掰了?
“掰了。”曹凝嘖地一聲,換了個姿勢繼續等人。
“那也好。”謝斯宇真心慶祝他們掰了,這是好事情。
沒一會兒等到了武弘文,三個人一輛車,由謝斯宇開車送他們各自回家。
“凝,別去你叔那了,去我家,你老姑想見你。”謝斯宇在車上說道。
“下次吧,我這副樣子不適合。”曹凝蔫蔫地坐在後排,跟個被拋棄的破布娃娃似的。
看見他這樣,兩個人都愣了,然後就是好氣又好笑地說:“你至於嗎你?不就是和個好基友鬧掰了,你倆什麼事都沒有,就是個玩兒。”
武弘文和謝斯宇看在眼裡,真沒把曹凝和張請韻之間那點貓膩當回事,能長久才叫奇怪。
“懂個屁你們,你們不懂。”想起張張清韻的好處,曹凝閉上眼睛,沉溺在幻想中。
☆、第014章 :偶遇
平時一到週末,是張清韻最忙的時候。他簽約了兩家公司,每個週末多少都會有活兒給他接。
但是上個週末卻因為身體原因,推拒了公司給的工作。
這個週末張清韻積極打電話過去詢問,兩個公司卻都說沒活兒。
也是,這些‘臨時工’到處都有,公司簽一個也是簽,簽兩個也是簽,反正用得著就用,用不著就放著。所幸的是,他們也沒有限制模特出去找活。
眼看著兩個公司都沒活幹,張清韻只好打電話給司麗娜。
“司姐,我是清韻,你手上有活嗎?”
司麗娜挺驚訝的:“你不是簽了公司嗎?”
“別提了。”張清韻在電話裡苦笑說:“上週末推了兩單,現在公司不用我了。”
又正好他這陣子缺錢,存款快見底了,再不努力工作會吃西北風。
司麗娜那邊猶豫了一會兒說:“工作倒是有,但是可能不合符你的條件。”跟張清韻合作這麼久,多少知道他的底線。
手上的這單工作,估計不適合他。
“什麼工作,你說說看,說不定我會接。”張清韻實不相瞞地說道:“我最近缺錢,如果不是特別難以接受的,都沒問題。”
既然他這麼說,司麗娜就說了:“是個畫家發佈的招聘,做人體模特。”
一聽這個,張清韻首先皺眉,他當然知道人體模特是什麼意思。
“不過是個體招聘,只服務他一個人,而且不要求□□,只要求半裸。”司麗娜說道,已經確定張清韻不會接的了。
“半裸?”張清韻考慮了一下,問道:“酬薪怎麼樣?”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不會接,但是真的缺錢。
那天和曹凝出去浪了一夜,花了不少錢,之後又給了弟弟五千,存款就沒剩下多少了。
“酬薪倒是不錯,一個小時一千塊,是個大方的主。如果你想接的話,我就幫你聯繫。”司麗娜有張清韻的照片,幫他接工作很熟練了。
“好的,謝謝司姐。”張清韻每次成功接到工作,這邊會拿出一點仲介費給司麗娜,這是行規。
週五當天晚上,司麗娜給張清韻回了資訊,讓他週六早上八點到資訊上面的位址,做最後的面試。
並且強調說,雇主對你的條件很滿意,還特意問清楚是不是p的?真人有這種效果嗎?
張清韻的外形條件很好,找工作從來都不難。
第二天早他穿著簡單的t恤牛仔褲,坐公車到司麗娜給的地址。
是一個高端社區,守門保安很嚴格。張清韻被攔在外面,保安大叔打電話去確認之後才放他進去。
這時候張清韻才注意到,原來雇傭自己的人也姓曹,真巧。
站在雇主門前按響門鈴的時候,他還在想,不知道那位小公舉怎麼樣了,被自己拒絕之後有沒有水土不服?
“嗨,清韻?”曹斂之打開門,看到自己的新模特,眼睛充滿光芒。
“你好,曹先生。”張清韻向他點頭,在外面接活的時候,他都用清韻兩個字,不帶姓。也沒人去追究這個模特的身份證是什麼名字,只要他把工作完成就行了。
也側面地說明,底層的模特其實很難混,人多工作少。
“不用這麼嚴肅,叫我斂之就好,我比你大不了幾歲。”曹斂之把張清韻請進來,笑著說道,和善溫柔的口吻,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一進他家的屋裡,就能看出這個人不差錢,妥妥地是個土豪。
這也是曹斂之從來不缺床伴的緣故,畢竟一個年輕英俊又多金的藝術家,真的很有吸引力。
“您是xx藝術學院的老師?”張清韻對司麗娜的活兒還是挺放心的,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多問問。
“是的,一名小老師。”曹斂之笑笑,叫他坐:“我去給你煮杯咖啡。”
“不了,白開水就好,沒有喝咖啡的習慣。”張清韻也笑笑,屁股下麵做著人家價值不菲的沙發,倒也沒有緊張,就是感概而已。
曹斂之看起來也不過三十出頭,頂多比張清韻大個十歲,現在看起來就是個人生贏家。
張清韻也沒覺得慚愧,這個世界本來就不是人人平等,有些人一出生就註定是人生贏家。
而有些人一出生就註定被人低看一眼。
“我對你感覺很好,是我想要的感覺,我一看到你的照片就充滿了靈感。”曹斂之略帶激動地表達,自己對張清韻的喜愛之情。
“謝謝。”張清韻接過水杯,大大方方地笑道:“能幫到你,我很榮幸。”
就目前來說,曹斂之給他的感覺還好,是個坦蕩蕩的人。欣賞就是欣賞,喜歡就是喜歡。眼光正氣,而不含有猥瑣之意。
張清韻出來工作,也不是沒遇到過揩油的鹹豬手,但是……自己一米八幾的身高,一般人還真不敢下手。
“好,你稍坐一下,我去準備畫室,馬上出來。”曹斂之說道,顯得有幾分風風火火的意思,可見是對張清韻滿意到極點。
一杯水的時間,對方就準備好了,出來請張清韻進去。
是一個很專業的畫室,一進入這裡,兩個人都陷入認真的工作狀態,完全沒有精力去思考其他問題。
工作狀態的曹斂之,是一個很正經很嚴肅的人。
這也是他對待藝術的態度,跟他極其混亂的私生活形成強烈的對比。
也許藝術家們的思想,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與眾不同的地方。
張清韻第一次給畫家做模特,一開始還找不到狀態,後來在曹斂之的影響之下,很快就找到了感覺。
工作的體驗還不錯,有種被藝術薰陶了的感覺。
不再是單純的作為一名模特去參與工作,多了一些其他的東西,額,至於是什麼,沒有藝術細胞的張清韻自己也說不出來。
從九點鐘開始,畫到十一點鐘,足足畫了兩個小時。
但是很奇怪,兩個小時一點都不累,咻地一下就過去了。
“很棒,等我畫好了再給你看我的作品。”收工的時候,曹斂之用布塊把畫作遮掩起來,這是他的一個習慣,還沒完成的畫作,他絕對不給任何人看到。
然後他對張清韻說:“天氣還是有點冷的,你快去洗個澡暖一暖吧,剛才辛苦了。”
“好,謝謝。”在屋裡裸著半身,腰間是一些質地輕薄的布塊,結束之後確實覺得身上皮膚涼涼地。
洗個熱水澡是個很好的選擇。
既然主人家不介意借用浴室,張清韻就接受了好意。
“來,浴室在這裡。”曹斂之把張清韻帶到浴室,並幫他放水。
“謝謝。”土豪的浴室也是很大的,張清韻在裡面享受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起來之後渾身輕鬆。
但是衣服給忘了拿進來,還留在畫室的換衣間。
張清韻不想麻煩曹斂之,他看到架子上疊著有浴巾,就拿了一條白色的,圍在腰間。
這時候洗手間的門被敲響了:“老叔,快點。”
因為沒有仔細聽,張清韻沒有聽出來這是曹凝的聲音。他以為是曹斂之的家裡人急著上洗手間,所以趕緊圍好浴巾,來到門前打開門。
浴室門一打開,門裡門外的人都愣住了。
同時開口道:“怎麼是你?”
曹凝的視線馬上往下,看到白花花的一片胸膛和大長腿,他的臉色刷地一下,不好了。
張清韻看到的則是一個穿著格子睡衣的青年,頭上毛還是亂翹的,明顯是一副剛起床的模樣。
也就是說,這倆姓曹的是一家人?
也太巧了點!
“張清韻,解釋一下,你為什麼會在我家浴室洗澡!”曹凝的語氣沖得沒邊,兩隻拳頭都不由自主地握緊了。
“我是曹先生的客人。”張清韻只能這麼說,他也覺得挺尷尬的。
而且曹凝還擋著門口,他不能出去穿衣服。
“我是問你,為什麼在我家浴室洗澡,你是聾子嗎?我叔會有你這樣的客人?”曹凝先入為主認為有貓膩,他在意著洗澡的問題,還有就是,曹斂之的客人都是什麼客人,那都是炮|友!
張清韻卻誤會了他的意思,以為他諷刺自己沒資格做曹斂之的客人。
好了,心情也敗壞了,沒興致跟小公舉理論階級問題。
“抱歉,浴室是曹先生允許我用的,如果冒犯了你,我很抱歉。”張清韻板著臉說道,然後做了個請讓路的手勢:“我想你擋住了我的去路。”
“……”這態度和回應,弄得曹凝一愣,只有乾瞪眼的份兒,竟然沒詞兒了。
“曹凝,我讓你給我讓讓路,你沒聽見嗎?”張清韻用溫和的語氣,說著不太溫和的話語。
“你!”曹凝你了半天你不出來個二五六來,他現在如同一隻小炸|藥包,渾身上下都是火|藥味:“你去死!”他的手舉了半天,往張清韻的胸口砸了一拳頭,然後氣呼呼地轉身走了。
那拖鞋踢踏踢踏地,響徹天際。
“嘶……”張清韻捂著自己的胸口,心裡那個冤枉,怎麼又挨打了?
他揉著心口想,曹凝真的是一隻小公舉,24k純的。
☆、第015章 搶人
曹凝走了沒一會兒,曹斂之從自己的房間出來,看見張清韻在那兒揉胸口,他疑惑地問道:“清韻,怎麼了?”
年輕朝氣的體魄,裸|露在自己面前。說實話,按照曹斂之那種沒有節操的性格,他分分鐘想把張清韻帶上床。
這是難得一見的小鮮肉,太適合他的胃口。
但是曹斂之最基本的道德還是有的,他和別人床上從來不搞強迫,講究的是你情我願。如果張清韻願意的話,什麼都可以。
假如對方不喜歡被人上的話,自己躺下也無所謂。作為一個0.7,有時候遇到適合的人,曹斂之也會做受。
“沒事,剛才不小心撞到的。”張清韻對他笑笑,笑容有點尷尬,他總不能說是你大侄子幹的呀。
“撞到哪了?我看看?”曹斂之一看,見到他胸口上一片緋紅,就好笑地跟他說:“你快去把衣服穿上,我去拿點藥酒給你擦一擦。”
“好,謝謝。”其實也不太嚴重,不過人家一片好意,張清韻不好拒絕,就答應了。
他走到畫室的換衣間,把自己的衣服穿上。
走出來就看到曹斂之拿著藥油在外面等他,那個人大大方方地對他說:“過來我幫你擦,把衣服掀起來。”
什麼男男授受不親,張清韻還真沒考慮過,反正大家都是爺們,他走過去很自然地掀起衣服。
曹斂之的手掌,即將碰到張清韻胸口的時候。
“你們在幹什麼?”曹凝站在自己房間門口,冷冷地看著沙發上那倆人。
這時候張清韻還掀著衣服,曹斂之還舉著手掌,藥油在他掌心裡都快滴出來了。
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淡定地跟曹凝說:“醒了,自己去廚房吃東西。”
“不吃,我在問你們幹什麼?”曹凝看他的手還不停止,繼續往張清韻的胸口上碰,著急,馬上走過來阻止:“喂喂,住手!”
曹斂之簡直煩死他:“又不是在你面前做|愛,你墨蹟什麼呀?”同時很不好意思地對張清韻道歉:“對不起,家裡小孩就是這副德行,你別介意。”
“我沒介意。”見曹凝出來搗亂,張清韻就把衣服放下了,反正擦不擦也無所謂。這種情況下跟曹凝共處一室,他挺尷尬的,並不打算跟曹凝正面交鋒。
“怎麼著,還打算在我面前做?”曹凝陰陽怪氣地,一會兒瞪他叔,一會兒瞪著張清韻。
卻發現張清韻在裝死,裝不認識自己,當時那個心情,說不出的滋味,可氣。
他真不是這樣的人,真的不在乎一個才認識沒多久的男人。
“你今天怎麼了你?跟吃了火藥似的?沒病吧?”曹斂之說習慣了,對大侄子也是這副態度。
“有病的是你,玩瘋了吧你?想試試被人上也不用找他,他跟你不一樣……”曹凝說著說著,表情不對地往回走,回屋裡去了。
“他怎麼了他?”曹斂之看著曹凝的背影,突然有點擔心,就從沒見過大侄子這樣。
“……”張清韻這才正過臉來,沒話說。
他不知道曹凝進了屋裡之後怎麼樣。
其實曹凝心裡亂糟糟地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沒權利干涉曹斂之和誰上床,也沒權利管張清韻上誰,跟誰鬼混……
就是覺得堵心,咽不下那口氣,被他看到了就怪噁心的。
就像吃了蒼蠅一樣,還有點莫名其妙的難過。
“他媽的太不是東西了這人,什麼垃圾玩意兒我操……”那邊一接通電話,曹凝劈頭蓋臉地吐槽起來。
“喂,你在罵誰?”接他電話的人是吳洪文,曹凝和謝斯宇的專用樹洞。
以前只聽他們表兄弟倆互相吐槽,好了,敢情以後會多一個人?
“張清韻!上我的時候喊我凝凝,喊得真他媽情深意切。”曹凝兩腳一甩,把拖鞋甩得老遠,然後趴在床上繼續罵道:“跟我掰了喊我曹凝,路上見了連正眼都不瞧我。”
“……”武弘文立刻有點手抖:“你淪落到這地步了?”
曾經不可一世的曹凝,誰能想到有一天,他會栽在一個男人的手裡。
還說出這種話,有點恐怖。
“不是,只是氣不過,他跟我老叔搞在一塊兒了,特噁心他。”說這句的時候聲音蔫蔫地,毫無辦法。
“噗!”武弘文這個筆直筆直的老實人,幾乎從椅子上跌下來,他跪著說:“我對你們叔侄倆是真服氣,真的,太行了你們!”
叔侄倆一起搞一個男人,不,誰搞誰還不見得,厲害的人應該是那個姓張的。
改天武弘文也想認識認識這個人,看看能同時搞曹家兩叔侄的人究竟有什麼特別。
“弘文。”曹凝的聲音一冷,從床上爬起來坐著,耙耙自己的亂髮說:“事情已經這樣了,我不可能放任他把我們叔侄倆當成笑話。”
“那是當然的,要趕緊處理。”武弘文點頭附和道,畢竟曹家叔侄倆身份上挺敏感的。
各自分開怎麼玩都行,但是一起來……就顯得不太好。
“嗯,那我出去把他搶回來。”曹凝挺認真地說,然後扔了電話,下床去找拖鞋,急急忙忙出了臥室。
“我靠……”樹洞君一個人在那兒消化,這樣真的好嗎?
前前後後相距不到十分鐘,曹凝又從自己的房間出來了。而且一副來勢洶洶的模樣,把沙發的張清韻嚇一跳,這小子要幹嘛?
他和曹斂之正在聊天,討論中午去哪裡吃飯。
心大的曹斂之對大侄子問道:“你出來得正好,中午想吃什麼?快去刷牙洗臉,我們要出發了。”
他大侄子繞到張清韻面前,轉身往張清韻大腿上一坐:“叔,他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
“……”
曹斂之和張清韻同時被驚呆,甚至都不知道怎麼反應。
“張清韻。”曹凝坐在他大腿上,沖他喊話道:“要道歉我做不到,不過你可以提其他要求,就當做我向你道歉。”說罷,生怕誠意不夠大,又加了一句:“什麼都行,只要我能做到。”
張清韻微微張著嘴:“……”很驚訝,同時心裡有點好笑吧,這傢伙連道歉都傲嬌得要死,還什麼都行?
這時候曹斂之才後知後覺,指著自己心儀的模特和大侄子問道:“你們倆認識?”
曹凝抱著胳膊,點點頭說:“我們是同一屆的校友,住在同一棟寢室樓,他的寢室和我隔著一面牆的距離。我和他隔著,一個套的距離。”
這回答絕了,把曹斂之給弄的,老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看上的男人,原來搞了半天早就被大侄子這頭豬拱過。
“那麼說來,他就是那天晚上,把你折騰得幾天回不了神的人?”曹斂之在問曹凝,眼睛卻看著張清韻,光是看外表,真的沒辦法想像。
他印象中的張清韻不是那種人。
“……”張清韻可尷尬了,輕輕咳了咳沒說話。
“你老盯著他幹什麼?”曹凝把身體移了移,擋住曹斂之的視線:“我跟他在先,你認識他在後,規矩你懂的。”
就怕他叔沒下限,不擇手段地把張清韻弄上床。
“胡說八道,我是那種人嗎?”知道張清韻是曹凝認識的人,曹斂之就沒打算再下手,他說道:“行了,你快去刷牙洗臉吧,一會兒去吃飯。”
看見曹凝還是不動,他氣笑了:“怕我吃了他不成?”
等曹凝走了以後,張清韻臉上的表情才鬆快了一些,但是總覺得氣氛好尷尬。
“沒事,我這個家長很開明的,不會干涉你們來往。”曹斂之對他說道,同時眼神裡藏著很多好奇,第一個就是:“我侄子說你是直男?那怎麼,就……我大侄子是個直的,我知道。”他笑:“第一次看見我跟男人上床,他嚇得以為我瘋了,有神經病。後來慢慢就看習慣了。”
張清韻在意的問題不是這個,他也有點嚇傻了:“您經常讓他看見,您和別人親熱……?”
“別您啊,我大不了你們幾歲。一般吧,我們有時候沒在屋裡,情不自禁你懂的,他回來就撞見了。”曹斂之說起這些東西的時候,一副滿不在意的口吻。
張清韻卻有點心疼曹凝,這是從小到大看了多少活|春|宮。
“您是gay嗎?”
“不是,雙,男女都行。”曹斂之:“你還沒回答我問題,是不是直的?”
“是直的,沒想過跟同性發展。”張清韻攤攤手,又摸摸額頭,不好意思地笑著說:“我也不知道怎麼跟他混在一起的,說起來有點,神奇。”
“以後怎麼辦?”看侄子那模樣,上癮了。
“想跟他分開,不繼續這樣了,這樣不好。”張清韻輕聲說,向後靠著曹家的沙發。
曹斂之久久沒說話,然後點點頭同意:“是啊,小朋友別玩這個,找個女朋友才是正經。我支持你們分開,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老叔。”曹凝站在過道上,遠遠望著他叔。
那時候的神情,張清韻很多年後都還記得。
☆、第016章 甚歡
不是生氣憤怒或者別的表情,而是有一瞬間的茫然,難過。
雖然只有一瞬間,他立刻恢復小公舉的模樣,對他叔不客氣地道:“閉嘴吧您,最沒資格說這話的就是您了。”
要不是顧及曹斂之的面子,曹凝真想把自己老叔的黑歷史全抖出來,好讓張清韻知道自己老叔的真面目,然後離他遠點。
坐在沙發的兩個人,齊齊看著穿戴整齊的青年走出來,那身故作高冷的裝勁兒,讓熟悉他的人感到可愛。
曹凝是什麼底細,曹斂之最清楚,他這個大侄子性格倔強,輕易不在別人面前露怯。
還特別喜歡跟自己熟悉的人對著幹,至於不熟悉的人,他連正眼都懶得瞧,這才是別人覺得他高冷的緣故。
其實才不高冷,把他剝開了特別幼稚。
“行了你,一會兒吃飯把嘴堵上,別總掀你叔的老底兒。”雖然不能勾搭自己看上的帥哥了,可是曹斂之還是不希望在張清韻面前破壞形象。
目前在他印象中,張清韻還是一個文雅大方的愛笑青年,特別有感覺。
張清韻看著他們叔侄倆,確實一直帶笑,那是他習慣性的行為,因為不說話待在一邊板著臉很傻。至於為什麼不說話,呵呵呵,多說多錯。
曹凝卻把他的沉默誤解了,以為他很不樂意接受自己剛才的提議。
一起走出門的時候,曹凝抱著胳膊走在張清韻身邊,小聲說話:“怎麼著,不高興我打斷你們?想繼續?”
聽見這話張清韻一愣神,想了想才明白他的意思,就笑道:“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看到曹凝像個刺蝟一樣不停試探自己,真的挺搞笑的,也有點心疼他:“凝凝,你放心吧,沒有別的男人能像你一樣,可以讓我變成禽獸。”
一夜十二個套,他現在還記憶猶新。
別說張清韻了,曹凝記得更清楚,一提起這個他腿軟。
“是嗎,那你跟我叔怎麼回事?”曹凝跟他走近了一點,說話語氣正常了點。
“你叔不是畫家嗎?我是模特,這麼巧就接了他的活,我也是打開洗手間的門才知道他是你叔。”張清韻聳聳肩,如實說道。
“全|裸?”曹斂之那點愛好,曹凝太清楚了,他的心馬上又不好受。
“半裸,該遮的都遮住了,全|裸我肯定不幹。”張清韻是缺錢,但是沒缺到這個地步。
“那還好。”大老爺們,裸個上半身沒什麼打緊,游泳池裡見多了。
“是啊,我出來接這活都怪你。”張清韻摸了摸自己脖子,說:“上次你把我抓得太厲害了,背上都是痕跡,沒辦法接活,推了兩單工作,後來公司乾脆不找我了。”
“怪我咯。”曹凝不但不內疚,反而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怪你,所以我來賺你叔的錢。”張清韻也笑起來,覺得真的挺巧的,本以為不會再跟曹凝有;來往了。
“賺唄,他有錢。”反正現在說開了,曹斂之再沒有下限也不會沖著侄子的人下手,這點曹凝很相信。
“喂,你之前說的是不是真的?什麼事都可以?”張清韻絞盡腦汁地想,讓曹凝去做件什麼事,既不過分又能體現出誠意。
“嗯。”沒想到張清韻突然說起這個話題,曹凝頗有點緊張地看著他。
“那這樣好吧,我最近在做義工,明天沒事的話你跟我一起去。任勞任怨地忙活一天,表現得好我就原諒你。”張清韻說:“能行嗎?”
曹凝滿不在乎,一口答應道:“聽起來像是體力活?行啊,為什麼不行?”
“呵呵,確實是體力活。”
曹斂之偶爾回頭看,後面兩個大男孩子交頭接耳,越走越黏糊,他就心裡吐槽:“現在的直男們,一言不合就搞基。”
真正的基反而他們不要,什麼道理……
叔侄三人一起去吃了午飯,下午回到家裡休息片刻,曹斂之和張清韻開始工作,曹凝想進來圍觀,被他叔無情地趕了出去。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晚上進了屋裡再看個夠。”曹斂之就不明白,少看一會兒怎麼了,他們又不是沒做過,看得還少嗎?
曹凝被推出畫室,看著門嘭地一聲關上。
看是看過,做也做過,但是總共加起來只有兩個晚上。
“……”跟張清韻鬧掰的這一周,曹凝有時候深夜會想起他,少不得會自己擼個一兩次。
過程中是挺爽的,但是最後那滋味不好受,說不出來。
他在客廳一邊看電視一邊等,從兩點鐘等到下午四點,張清韻和曹斂之終於出來了。
視線相匯的時候,曹凝不由自主坐直身體,看著他,好像想說什麼。
“我回去了。”張清韻朝他揮揮手,saybye.
“……”曹凝眼睜睜看著他出門,過程只有不到五秒鐘,沒有他說話的餘地。
“怎麼不留他過夜?”曹斂之後知後覺看到曹凝的表情,嗤笑了聲:“慫貨。”
曹凝沉默了下,扔了遙控器躺在沙發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偶爾約出去做□□,我不干涉你,年輕人嘛,多點享受人生。”曹斂之對大侄子教育說:“反正你以後肯定會結婚生子,不可能玩一輩子。”
現在還年輕,可能會說出我不結婚,或者不生孩子的決定。
這些口頭上的決定,曹斂之壓根不放在心裡,因為每個年齡階段都有每個年齡階段的觀念變化。
一句話,時間是一雙無形的推手,時候到了,該做的事情總會去完成的。
“你會結婚嗎?”曹凝扭了扭頭,看著站在客廳裡煮咖啡的叔叔。
他今年三十五歲,身材猶如二十出頭的年輕小鮮肉。
“會的,遲早而已。”
靜默了下,曹凝咧嘴嘲笑道:“三十五歲過後,你的精|子品質還好嗎?”
他叔哈哈笑了兩聲,覺得這大侄子真可愛:“你沒聽過精子庫嗎?你叔二十歲的時候每個月去存一發,這叫做未雨綢繆。”
“……”司機還是老的辣,曹凝沒話說。
“給他打電話吧,遵從自己的內心。”曹斂之端著咖啡,幽幽飄進畫室,走之前對侄子說了這句話。
“這麼上趕著,不是我的作風……”垂眸看了眼桌面上的手機,曹凝眯著眯著就睡過去了。
張清韻的手機一直占線,在跟自己弟弟通電話。沒說什麼好話,接通就是一頓臭駡。
他覺得有些人真討厭,壓根就沒皮沒臉,說了也不會感到內疚,不會去反省自己。
“你小時候不是這樣的。”怎麼越長大越討厭了?
“哥,有這麼嚴重嗎?我跟她說清楚我的想法,也道歉了,她都沒怪我。”
“那我只說一句,你好自為之。”
氣得張清韻差點踹壞了公車的椅子,他忍住了沒踹,要做個有素質的良好市民。
晚上回到寢室,把心情平復了一下,張清韻這才給曹凝打電話。
“寶貝,明天去做義工,八點半在校門口等。”他的想法是,到時候自己和曹凝一起做丁霖的車過去。
“好。”曹凝卻沒告訴他自己的想法。
第二天早上八點半,兩輛車在校門口狹路相逢。
張清韻出來之後,首先看到的當然是丁霖的車,他熟悉地走過去打招呼:“會長,早。”
“早。”丁霖摁下車窗,叫他上車。
“還有個人,我看看。”張清韻放眼一看,有個帶著墨鏡的人從對門車窗裡探出腦袋,沖自己揮手。
那傢伙……
“張清韻,過來!”曹凝早看到了丁霖的車,他特別記得這輛車的車牌號碼。
丁霖眼神裡閃過一絲意外,對張清韻說:“你朋友?”
“嗯。”他硬著頭皮點頭,跟丁霖解釋:“我讓他跟我們一起去,沒問題吧?”
昨晚也忘記了打電話通知會長,張清韻想想有些懊惱。
“沒事,人越多越好。”丁霖眯眯眼說。
“好,那我過去帶他,你在前面開,我們跟著你。”那邊的小公舉,要是不跟著他可能會出大事,張清韻有這種毛骨悚然的預感。
丁霖就看著他跑到對面去了,那是一輛灰藍色的跑車,跟自己這輛車是一個系列,只不過更貴一點點。
張清韻對這些奢侈品沒有什麼概念,只是覺得車不錯,仔細看外形很風|騷,挺符合曹凝的人設。
“車不錯。”坐進副駕駛,他誇讚了句。
“你喜歡這樣的?有駕照嗎?”曹凝一邊開車一邊說:“有駕照給你開。”
“別,我的駕照是擺設,你懂的,馬路殺手。”張清韻自嘲笑道。
曹凝跟著笑起來,然後隨便問道:“那是你們會長?你是學生會的?”
“嗯?你打聽了?”要不是的話,自己也沒這麼出名。
“打聽了,但是你很低調,什麼都沒打聽出來。”曹凝就這麼承認。
“你以為我像你,人盡皆知?”還校園網上有人開帖子扒他,值得一提的就是,這人什麼都有,就是沒桃|色|緋聞:“以前怎麼不談戀愛?”
“還小,不知道什麼叫戀愛。”沒有想談的*。
“小嗎?”張清韻瞟了眼曹凝腿間,笑著說:“還好,勉強能戴大號的套套。”
“我去!”曹凝被他猝不及防開玩笑,連方向盤都險些轉錯了。
“哈哈,說認真的,幾歲了?”張清韻自己是二十一,十一月份的,他估計曹凝二十歲這樣。
“十九不到點,五月生日。”
“噗——”
☆、第017章 拒絕
聽到這個數字,張清韻不止笑噴,他這個笑還比哭難看,扭曲得就像彗星撞地球,火星大爆炸……
特麼地,十九不到點,也就是才十八歲。
張清韻既震驚又慶倖,還好滿了十八歲,否則他這會兒該蹲監|獄去了,哪還有空在這裡震驚。
“不對,不可能才十八。”他說:“我弟今年讀高二,也快十八了。”
折著手指算,怎麼都不能啊?
“有什麼不能?”曹凝不懂十八有什麼好吃驚的,他說道:“我讀書早,六歲不到讀一年級。”
“怎麼這麼早?”
“嗯,家裡沒人帶孩子,都忙。”那會兒曹凝的爺爺奶奶還沒退休,爸媽也忙,請阿姨還不放心,就放學校了。
“聽起來挺可憐的。”張清韻的腦海裡,馬上浮現出一個小小孩,背著個大書包去上學的情景。
“還行,沒感覺。”曹凝就是這樣被丟慣了手,才養成獨立獨行的性格。他是一年不回家也不會想爸媽的主,小時候不會想,長大了更不會想。
“獨生子?”他爸當官的,應該是吧?
“對啊,能不是嗎?”曹凝看了看隔壁,又說:“不過我估計,能生他們也不生。孩子跟累贅似的,整天往姑家叔家攆,這哪是養孩子,分明是……”
“是什麼?”
“你說是什麼?”
兩個在那笑,張清韻說:“狗啊?”
“去,我像狗嗎?”
“哦,孔雀。”跟狗搭不上邊,只有外表華麗、性格高傲的孔雀符合他人設。
“你呢?”沉默了下,曹凝不經意地問。
問題這麼含糊,誰也不知道他問什麼。
張清韻的手指放在唇邊,也含糊地笑了笑,就隨便說說:“我啊?長你兩歲零五個月,有個爸爸,有個弟弟,家裡挺普通的,單純,沒有極品親戚,也沒有爺奶,就我們三。”
“你爸長得帥吧?”小孩心裡在想,長得帥的大叔,不可能沒有女人。
“嗯,帥。”
“有你一半帥嗎?”
看到曹凝開著車,還不忘記頻頻看自己這邊,張清韻那個笑,笑得挺有意思的。
過了好久才慢慢地說:“差不多吧,我覺得挺帥的,年輕的時候,身材好。”眼角瞄著旁邊:“男人怎麼樣叫帥?”不光是長得好的問題吧,涉及到人品氣質什麼的。
“按我的標準?”曹凝扶了扶墨鏡,嘴角帶著點玩世不恭的笑容,挺裝逼地說:“你這樣,算還行。”
“是嗎……”張清韻一直笑,開心的眼神特別勾人,他不是有意的,就是狀態好,管不住那張惹禍的桃花臉。
“啊。”應該是吧。
又笑了下,張清韻側頭看著窗外的風景,就不跟他嘮嗑了。他看到車窗上倒映著自己的臉孔,笑容迷人,眼神發亮,簡直是要迷倒自己的狀態。
“張清韻。”
“嗯?”他繼續看著窗,能看到曹凝的影子,那副大墨鏡,泛著光呢。
“沒什麼。”可能只是嘴巴癢癢,想叫他名字。
曹凝琢磨了一下張清韻三個字,覺得很順口,喊一次就記住了。張清韻,從嘴唇裡吐出來,特別有感覺,咬字很性感。
“你名字有意思。”他繼續嘮嗑。
“能有你的名字有意思嗎?”張清韻說道。
“嗯?”曹凝一開始是專心開車的。
“曹凝,操您~”張清韻轉過身來,用曖昧的目光直勾勾看著他。
“呵,也就你敢這麼說。”看了他半晌,曹凝決定不跟他計較。
這個玩笑,不是只有張清韻提出來過。以前,曹凝上高中那會兒被人這麼說過,他打得那個孫子連他媽都認不出來。
以後就沒人敢開這個玩笑了。
在路上飛馳了二十多分鐘,跟著丁霖的車來到目的地。
這是一個私人流浪貓救助站,負責任是個五十多歲的阿姨,姓楊,她自己收留了四五十只貓。
貓咪們居住的地方太簡陋了,是一個用帆布搭起來的帳篷,勉強能遮風擋雨。
裡面環境比較窄小,而起很髒亂。到處都是裝著貓砂的臉盆啊,還有各種盛器,都是裝的貓砂。
爛沙發爛墊子,一看就是多年沒有清洗,被貓咪們弄得髒兮兮地。
這個環境很不好,丁霖進來一看到就皺眉。沒站多久他就出來了,跟外面兩個人說:“這裡太小,四五十只貓住這裡不行,容易染病。”
只要有一隻貓咪生病,就有可能傳染給其他貓咪。
“發佈消息叫人來領養這些貓吧?”張清韻提議說。
丁霖搖搖頭:“楊阿姨不願意貓被領養,她說不放心。”
“可她照顧不來,你看看,這環境能住嗎?她年紀這麼大了,開支也是一個問題。”如果楊阿姨自己家境富裕,也不至於讓貓住在這裡,可見是條件也不允許。
“這有多難,去木板廠弄一批便宜的木板過來,搭個板房不就行了?”曹凝在一邊說道。
“這個倒是可以。”
三個大男孩你看我我看你,然後各自開始打電話找關係。沒准能找到不要錢還品質好的木板。
最後丁霖聯繫上了,他馬上開車去叫人拉木板:“你們倆也別閑著。”他指著那些髒兮兮的貓窩貓砂盆對他們倆說:“把這些都洗一洗,還能用。”
張清韻和曹凝齊齊看著那些東西,咽了咽口水。
其實說句實話,買這些東西花不了幾個錢,他們都不差這些錢。但是做義工,並不是捐款,意義不同。
“來吧。”張清韻幫曹凝挽起袖子,帶著手套開始幹活。
家境優渥的曹凝,一輩子也沒幹過這些活。可是他沒說什麼,抿著嘴唇認認真真完成張清韻給他分派的任務。
洗貓屎貓尿的時候,偶爾被熏壞了,就站起來呼吸一口新鮮空氣,然後再蹲下來繼續清洗。
貓屎很臭,連張清韻自己都受不了。
他本以為曹凝是直接撂擔子不幹了,可是對方一聲不吭慢慢幹活,手腳不快卻從未停止。
當曹凝再次站起來呼吸新鮮空氣的時候,張清韻也跟著站了起來,一同深呼吸,一同吐氣。
“呼……”兩個人都看著對方,挺傻的。
“太臭了,這些貓拉的粑粑怎麼能這麼臭?”張清韻說。
“人粑粑也臭。”曹凝皺了皺鼻子。
“給你點新鮮空氣。”張清韻湊到他嘴邊,吻了吻他的嘴唇。
很清淡短暫的一個吻,不帶一點情|欲的味道,純粹乾淨,能讓人回味琢磨的吻。
“幾個意思?”曹凝抿了抿唇瓣,鼻間還有張清韻的味道。
乾淨清洌的味道,不是任何牌子的香水味。
“不知道,看你低頭做事的樣子,我就情不自禁。”說罷,蹲下去繼續洗刷刷,幹活兒。
旁邊的人也蹲下來,埋頭幹活。
髮絲貼在額頭邊上,因為出了點汗水,微濕的側臉顯得年輕青澀,又帶著點早到的成熟世故,完美結合成一個叫做曹凝的小公舉。
他或許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麼高調傲嬌,張清韻第一次這麼想。
而且剛才在路上,兩個人一直熱聊不斷,氣氛跟以前完全不是一個調調。讓張清韻感覺到,自己是真正接觸到了曹凝這個人,而不是只是肉|體上的接觸。
“我不是你想像中那種人,什麼上個床無所謂,我有所謂。”曹凝不停刷洗著手中的貓砂盆,那兒有一塊黑色的屎粑粑粘著刷不下來,逼得他想上手摳。
“有所謂你還跟我較勁,傻不傻?”張清韻聲音低低地,也在認真做事,他把曹凝洗著的貓砂盆拿過來,用手摳那塊貓粑粑。
曹凝默默看著他,垂眼洗了洗帶著黃色手套的手掌,問他說:“你昨天跟我叔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張清韻洗完這個,放在一邊,沒有繼續拿別的過來。他蹲在那兒,呆著想一想,然後點點頭:“是真的,你覺得不對嗎?”
過了很久,曹凝搖搖頭,聲音有點模糊:“沒說你不對,我想你陪我,一起錯下去……行嗎?”
“……”張清韻驚訝地慢慢扭過頭去看他,眨了眨眼,然後轉頭眺望著遠處,不太理解地說:“你圖什麼呀?”
一個男人,給不了他什麼。
“圖個開心,喜歡跟你待在一起。”
“就這樣的話,很多人都能帶給你,只不過你恰好遇到了我。雖然我說的不一定全對,但是離不開這個意思,人就是這樣的,你別不信……”張清韻勾著嘴角,挺瞭解地說道。
“你有過類似的感覺嗎?”說得好像經歷過一樣。
“沒有,我感情史特別單純,不瞞你說,我還覺得挺驕傲。”張清韻低低笑起來,特別頑皮地說:“畢竟我跟外面的妖豔賤|貨不一樣,我這麼清純這麼不做作。”
“呵呵呵!”曹凝忍不住笑了,吐槽道:“還說自己不做作,你有多裝你知道嗎?”
“沒有吧,真沒有。”如果說裝,那叫演戲吧?跟曹凝較勁那幾天,免不了的。
“說這麼多,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拒絕?”曹凝玩著自己帶著手套的手指,笨笨地,一點都不靈活。
戴套做|愛的感覺應該就是這樣?
張清韻嗯了聲,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隨便劃拉來劃拉去,看得出來他心裡亂亂地。
☆、第018章 渣男
就這麼被拒絕了,曹凝呆在那兒還有點反應不過來,他抿著嘴角說:“那你吻我幹什麼?”
剛才真吻了,又不是他的錯覺。
就連現在也還靠得很近,呼吸得用力一點就能聞到對方身上的味道。
不是貓粑粑的味道,是獨特的男人氣息。
曹凝騙不了自己,他享受這種緊緊挨著,哪怕是與垃圾為伍,也在所不惜。仿佛除了他的味道以外,其他都可以忽略,小意思。
“聽說過嗎,有句話叫做走腎不走心。”張清韻繼續劃拉說,放低的聲音跟平時不一樣,代表著他現在的內心,矛盾。
“你的意思是,你對我只有生理*?”曹凝的嘴巴微張著,神情好像受了傷。
“我的意思是說,我不走腎,這侮辱了我的人格。”他笑笑,在地上畫了一個腎的形狀,像豬腰子。
“真巧,我也是這麼想的。”曹凝馬上說道。
“個屁。”張清韻嘴唇皮子上下一磕,蹦出個屁來,他不太相信這個人:“你有資格跟我走心嗎?”
曹凝家裡的獨生子,父母都是人物,家族都是人物。張清韻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曹凝以後是要結婚生子的人。
而自己,有個性格軟糯開明的老爸,人生方向一直以來就是自由選擇,從沒□□涉過。
在感情上,張清韻遺傳了他老爸的專一和死心眼。他的感情觀念是,要麼不開始,要麼一輩子。
走在一起不只是玩玩而已,感情遊戲他玩兒不起。
之所以急著跟曹凝切斷關係,也是因為害怕自己沉溺,以後分開的時候會難看。
“沒資格?我嗎?”曹凝指著自己,不可置信,他說:“我這樣的人沒資格,要誰才有資格?你覺得我配不上你?”
張清韻還真敢給他點頭:“是啊,你配不上我的真心。”
“……”曹凝是給氣笑了,在那兒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他覺得張清韻的臉有貓砂盆那麼大,能裝很多貓粑粑。
“呵呵。”他笑張清韻也笑,兩個人像傻子一樣笑了半天。
最後慢慢停下來,沉默了會兒,曹凝沖他點點頭:“行,有你這句話就行了。”
還有很多東西需要清洗,偷懶告一段落,兩人投入到清洗工作中去。
半個小時後,丁霖帶著一輛小型卡車回來,後面裝著他們需要的木板。
“過來幫忙卸貨。”他下了車之後,挽起袖子,和司機一起搬運車上的木板。
張清韻和曹凝脫掉手套過來幫忙,兩個人兩個人一組,他們在下面負責往地上搬。
“剛才忘了提醒你,工具都買了嗎?”
“都買了。”丁霖在車上,彎腰使勁把木板往外挪,只看到他額頭滴汗,襯衫的背後是濕透的,手臂上的肌肉青筋曝顯。
“辛苦你了。”搬完之後,他跳下車來,張清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
“我們這叫自找罪受。”丁霖望著張清韻,微喘地一笑。
“哈哈,好像是。”
曹凝在附近看著他們,手上拿著錘子,在自己手掌上捶了捶,然後說:“天不早了,快點幹活!”
從來沒學過建築的三個大男孩子,湊在一起策劃他們的貓舍該怎麼建。
一個說要打地基,一個說不用。
一個說要做傾斜的屋頂,一個說直接封頂。
“我看我們還是別廢話了,先把這些柱子打下去,就算做了地基。”張清韻問曹凝:“你去挖坑還是我去挖坑?”
曹凝已經站起來,拿著鐵鍬去幹活。
丁霖的視線在他們身上,轉了一個來回,敏感地說:“你們吵架了?”
早上張清韻給他介紹曹凝,說是朋友,但是丁霖不信。他這個人敏感,從各方面蛛絲馬跡中可以總結出,這兩人絕對有肉|體關係。
“不算吵架,觀念不合。”張清韻輕描淡寫,從口袋裡掏出煙和打火機,點燃一支。
叼著煙好幹活。
丁霖挺意外地說:“你會抽煙?”
“嗯~”張清韻吐了一口白霧,也挺意外:“你不會?”
見丁霖搖頭,他就笑了笑,又從煙盒子裡拿出一支煙,用自己的煙點著了,遞給丁霖:“抽一口。”
丁霖接過來,放嘴裡抽了一口,給嗆到了:“咳咳咳……”
“哈哈哈。”老煙槍張某人,把煙拿回來,自己抽了:“幹活吧,會長。”起來拍拍丁霖的肩膀,就走了。
他也去挖坑,就在曹凝附近。
“不會抽煙的男人,好清純好不做作。”曹凝一邊挖坑一邊喘著氣說,額頭上也滿是汗珠。米色的輕薄針織衫,弄得他很熱,有種想脫上衣的想法。
“肯定比你清純,你這只肉食動物。”張清韻不是有兩隻煙嗎,把自己那支送到小公舉嘴邊。
“你對我誤解太深。”曹凝抽著煙吞雲吐霧地說:“遇到渣男之前,老子也曾經清純過。”
“哈哈哈哈!”渣男說誰呐?
張清韻絕對不承認自己是渣男,要是曹凝敢跟他來真的,分分鐘去扯證,曹凝敢嗎?
他不敢。
埋頭幹活,趕在下午五點之前把貓舍搭好。可累壞他們了,這輩子沒這麼努力過。不過看著搭好的貓舍,寬敞漂亮,還挺有成就感的。
即將收工的時候,天色突然黑天蓋地,刮起大風,像是要來颱風的感覺。
幾個大男孩連忙幫助楊阿姨,把貓咪們送進新建好的房子裡。
等他們把貓咪們安頓好,外面已經下起了大雨。
各自的手機也突然收到短信,是黃色預警,有暴風雨來襲。
“靠,這麼突然,前幾天怎麼沒測出來?”曹凝被淋成落湯雞,在那裡發脾氣,罵有關部門吃翔,現在才發短信,有個屁用。
“天有不測風雲沒學過嗎,人醜就多讀書。”張清韻擦著頭髮,聞言戳了戳曹凝的腦袋。
“我警告你,別隨便碰我的頭。”曹凝是真生氣,對誰都沒好臉色。
“拉倒。”見他不好說話,張清韻跑到丁霖身邊去,離他遠點兒。
“吃了火藥?”丁霖擦乾淨臉上的雨水,把自己的手錶解下來,放進口袋裡,粘著手腕不舒服。
“我不知道,應該是吧。”張清韻忒認真地回答。
丁霖扯了扯嘴角,看到外面的雨下個不停,還有越來越大的趨勢,就跟他們說:“我家住在附近,趁著颱風還沒來,先回我家過夜行嗎?”
“也好,如果不麻煩的話。”
這裡距離丁霖家最近,也只有這樣了。
兩輛車冒著大雨,回到丁霖家,外面的天幾乎已經黑透了。往常這個時候還是大亮的,可見天氣惡劣程度有多嚴重。
丁霖他一個人住,兩室一廳,房子不大也不小。
裝修很別致,符合他這個人給人的感覺,是個講究生活品質的漢子。
“你們誰先去洗澡?”丁霖一回到家,從衣櫃裡拿出乾淨的衣服給他們換洗。
“你先去吧。”張清韻看著曹凝,讓他先去。
曹凝不客氣地拿著衣服進浴室,他渾身黏噠噠的感覺很不舒服。
張清韻身上有水,不好坐下來,也不敢都到處亂轉,怕弄髒了人家的地板和沙發。
“你先把衣服換了。”丁霖在臥室換完衣服,打開門喊他進來。
“不用,反正也等不了多久。”張清韻笑笑,站在那兒不動,心想著曹凝洗個澡也沒多久。
那小子洗澡果然快,幾分鐘就出來了,頭髮上滴著水,臉還是黑黑地。
張清韻拿了乾爽的衣服進去洗澡,客廳裡剩下曹凝和丁霖兩個人。
丁霖在泡薑茶,給曹凝倒了一杯,喊他過來喝。
“會長,你喜歡他?”曹凝在人家面前大馬金刀地坐下來,這孩子說話特別直接。
“談不上喜歡,有好感。”丁霖抬眼看了看他,聲音幽幽地道:“要是沒有你,我估計就會跟他發展。”
一開始顧忌對方是直的,等對方不直的時候,身邊已經有了人。
“這樣,那你可以跟他發展試試。”曹凝端起薑茶,低頭抿了一口說:“我跟他不是那種關係。”
丁霖瞧著他,突然感到挺有趣味的,眼前這個人明明就沒那麼豁達,卻硬是要自己放得這麼開,圖什麼?
“可以嗎?據我觀察的一年多裡,發現他是個很好的物件,是個好男人。如果跟他在一起,日子應該會過得很開心。”
“……”曹凝眼巴巴地點頭,沒錯,挺開心的,要不自己也不會惦記。
“雖然我年紀比他大一點點,但是他喜歡照顧人。”
“……”好像是。
“他還兼職模特,會賺錢,也願意為喜歡的人花錢。”
“……”也對。
“身材這麼好,跟他親熱的感覺會很棒。”
“……”腦海中腦補著張清韻吻丁霖的畫面,曹凝悄悄吐了口氣,很受不了地說:“你還是別跟他在一起,他這個人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好。”
“怎麼說?”丁霖撐著下巴眨眨眼,願聞其詳。
“張清韻是個渣男,我跟你說……”接下來曹凝小公舉要為丁霖扒一扒,那個請他吃大餐,然後一夜上他十二次的渣男。
……
“在聊什麼,聊得這麼火熱?”從浴室走出來,張清韻身上穿著丁霖的衣服,手裡拿著兩塊毛巾。一塊在自己頭上擦,一塊走到客廳,扔到小公舉的頭上,那人頭上也都是水跡。
“……”曹凝剛說了張清韻壞話,臉上顯得有點心虛,這會兒低著眉毛,從張清韻的角度看去,只露出個下巴尖兒,竟然有點乖巧的意思。
而且還乖乖地把毛巾從頭頂上拿下來,擦頭髮。
“怎麼這樣看著我?”張清韻在曹凝身邊坐下來,對面是丁霖。那人的眼神怪怪地,有點令人心裡發毛。
“沒什麼,只是有點震驚。”丁霖幽幽說道,他動手給張清韻倒了一杯薑茶:“喝吧,薑茶驅寒。”
“謝謝。”張清韻端起來喝了一口,心想丁霖果然是個生活精緻的漢子,居然會自己動手泡薑茶。
怎麼說呢,一般獨居的男人,百分之五十不知道薑茶是幹什麼用的;百分之八十家裡沒這東西,百分之九十買回去當擺飾。
咳咳,百分之九十五,是手殘,只有剩下那麼零點零幾的概率,才是丁霖這種。
“風吹得很大。”丁霖扭頭看了看窗外,大滴大滴的雨水被風吹得啪啪作響,打在玻璃窗上,讓人心生恐懼,害怕玻璃會碎掉。
“幸好你家在五樓,樹木沒有這麼高。不過樓層低的住戶就該擔心了。”張清韻也望著視窗說,只希望這次的颱風來得快去得也快。
三個人安靜待在屋裡,拿零食和飲料出來吃吃喝喝。
曹凝不喜歡吃零食,其實他是個飯桶,一頓不吃餓得慌。但是這種情況不可能叫外賣,他們害怕颱風,送外賣的小哥也害怕。
“肚子餓。”他用手肘拐了拐張清韻的腰,小聲說道。
張清韻管了他幾天飯,他就惦記上了,餓了就會想到對方。這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說不清楚,就好像張清韻是阿拉神燈似的。
“……”這人語氣挺軟,有點餓過了頭的樣子,張清韻拒絕不了,他對丁霖問道:“會長,你家廚房能用嗎?”
丁霖抬起眼皮,看了看曹凝,又看了看他,點頭說:“能用,冰箱裡有肉和蔬菜。”
“那我去做飯。”張清韻乾淨俐落地起身,進了廚房。
他做飯速度非常快,那動作就跟行軍打仗一樣,很有節奏感,完全不像新手。
“他會做飯。”曹凝望了一眼廚房,倒回來斷斷續續跟丁霖說:“我吃過兩次,他騙我他不會做。”
抽著煙,喝著啤酒,眼神飄散,回憶去了。
“好吃嗎?”丁霖靠著沙發,有點困困的意思,不過眼睛還睜開著一半,望著天花板。
“難吃,毒|藥。”曹凝笑了笑,往後面一趟,閉著眼睛睡覺。
張清韻沒想到自己做頓飯的時間,這倆混蛋就睡著了。外面狂風大作,雨水啪啪地響,難為他們睡得著。
“凝凝,起來吃飯。”
丁霖睜開眼睛,卻發現張清韻喊的不是自己,他站在曹凝身邊,彎腰溫柔地喊他。
“會長,吃飯了。”張清韻站直身體,看到丁霖醒了,就說道。
“嗯……”還有點困,他揉揉眼睛,看著那個系著圍裙的男人轉身進了廚房。
曹凝也醒了,默默看著對面的人,撐著腦袋不想說話。
張清韻把飯菜端到飯桌上,喊他們過來吃。桌面上是兩菜一湯,一素一葷,菜色不多,但是分量管夠。
“會長,你的湯。”
剛才聽曹凝說張清韻做的飯菜是毒|藥,丁霖對著眼前的蛋花湯,很猶豫地端起來喝了一小口。他已經做好了拼死咽下去的打算,結果入口之後味道很好,懵了。
“噗。”曹凝端著湯,喝得不亦樂乎。
丁霖才知道自己被耍了,這哪裡是毒|藥,明明就很好喝。
“不合口味?”張清韻疑惑道,竟然還有人不喜歡自己的廚藝。
“沒有,很好。”丁霖說著,低下眉毛默默喝湯。
三個人把所有飯菜通通消滅,吃完之後丁霖主動收拾碗筷,曹凝過意不去,拿起抹布擦桌子。
奈何就連擦桌子,也被他擦得東一塊西一塊,亂七八糟。
“我來。”張清韻不指望小公舉會幹家務活,他適合躺著被人伺候。
“今晚不回去?”曹凝叉著腿,反方向坐在椅子上,下巴枕著手背,手背擱椅背上。
“不回去,颱風太大了,開夜車不安全。”擦著桌子,張清韻用眼梢看他,吐出幾個字兒:“不放心你。”從學校自己獨自開車回去。
曹凝和他的視線相匯,雙方的眼神勾勾纏纏,互相都不想移開。
嘴角的笑容不知道什麼時候越來越滿,曖昧羞澀得一塌糊塗,讓他眼簾顫抖,垂下去,繼續享受被注視的感覺。
他知道張清韻在看自己,目光在自己臉上不曾離去。
“你這樣看著我,又是什麼意思?”低低的聲音從他嘴唇邊溢出來,有種刻意的冷淡。
“我在欣賞一個好看的人。”大大方方說完,張清韻帶著笑容把自己的視線收了回來,繼續認真擦桌子。
他說曹凝好看,是真的。小公舉長得特別招人疼,那眼睛那嘴巴,他爹媽把全身最好的基因都給他了。
還是個雙眼皮,眼睛有神。高興的時候熠熠生輝,不高興的時候黑沉沉……
“我好看關你屁事,又不是長給你看。”曹凝的聲音輕不可聞,他扭過頭去不再說話了。
那個擦桌子的人,沉默地收起抹布,打算進廚房洗一洗。
曹凝起身把椅子擺好,進了丁霖給他安排好的房間。
張清韻在廚房,和丁霖一起把廚房收拾乾淨:“今天太累了,會長早點休息。”
兩個人站在客廳,發現曹凝不在了,猜他可能進了房間。
“兩間臥室。”丁霖指指兩個房門:“去他房還是去我房,你隨意。”
張清韻的神經說大條也是挺大條,沒有聽出來一點曖昧的意思,他以為丁霖心疼他被曹凝發脾氣。
“我跟他一起吧,沒事,他這個人只是表面厲害。”其實戰鬥力很渣的。
“那隨你。”丁霖看了看他,進了自己的屋。
張清韻走到曹凝那屋敲了敲門,然後擰開門把,走進去。
“反鎖。”屋裡黑黑地,傳來一道聲音。
鬼使神差,張清韻就按照他說的話去做,把房門反鎖了。
“怎麼不開燈?”他也沒開,摸著黑走到床邊。
“不想看見你。”小公舉躺在被窩裡說。
張清韻在床邊蹲下來,隱約知道自己和對方是平視的,雖然什麼都看不見:“今天讓你很不開心嗎?”
“有一點。”曹凝朝他側躺,身體蜷縮起來,大腿夾著被子,他喜歡這種睡姿。
“怎麼會呢,你不是這種人,在我印象中你挺乾脆的。”他說著坐了下來,背後靠著床頭櫃,屁股底下坐著毛絨絨的地毯。
“我是很乾脆,是你的不乾脆讓我不爽。”曹凝說。
“我怎麼不乾脆?”乾脆地就拒絕了,說得清清楚楚。
“一邊拒絕我,一邊勾引我,你他媽跟綠茶女表有什麼區別?”曹凝的聲音稍微大了起來,看樣子真的挺氣的。
“綠茶女表?什麼玩意我不知道。”但是帶了個女表字,總歸不是什麼好東西。
“反正就是女表子,不是東西。”
“說我?”張清韻的聲音冷了起來。
“對,說你。”曹凝也不甘示弱,他本來就是這種脾氣,還沒為誰壓制過。
“那真謝謝你,我受不起。”莫名其妙被人戴上女表子的帽子,張清韻心裡有點膈應,頓時就沒有好脾氣繼續掰扯,他跟曹凝不合適的地方多著呢,這只是其中一項。
他站起來就走了。
曹凝在他背後喊:“慫貨,有本事你讓我閉嘴!”
張清韻受不了地轉過身來:“你說誰慫貨?曹凝,誰給你的底氣?”
“說你慫貨!你要是不慫,怎麼跟縮頭烏龜似的,怕這怕那!你有種勾引我,你有種上我啊你!”曹凝弄起一個枕頭,往張清韻的臉上扣了過去。
枕頭打在臉上不疼,但始終是打臉。
再好的男人也是有脾氣的男人,張清韻喝道:“你夠了曹凝!別無理取鬧秀智商,用點腦子想想行不行?我不跟你瞎胡鬧,是因為我有原則,我不是下半|身動物!我不是你,滿腦子只有jb!”
“我去你媽的,你說誰滿腦子只有jb?”曹凝聽這句話,渾身上下給侮辱得透透地,腦子頓時爆炸開來。
“說的就是你!曹凝!”
曹凝打開床頭的燈,從床上蹦下來,撲上去一巴掌扇張清韻的臉上,啪地一聲清脆響。
“……”張清韻反射性地揚起手。
“打呀!”曹凝仰著臉,指指臉上,這巴掌要是落下來,他這輩子跟張清韻沒完!
“我……”張清韻咬著牙,那手掌攤開又握上,成了一個拳頭,狠狠地收下去:“你罵我女表子,還奉送我一巴掌,我看我倆就這樣了。”
他轉身出了房門,留下曹凝一個人在那待著。
☆、第019章 羞恥
張清韻甩了門走出來客廳,看到丁霖站在自己房間門口,眼睛看著這邊,好像在問發生了什麼事?
剛才那麼大聲,隔壁應該也聽見了吧?
想想挺不好意思的,在別人家裡吵架,張清韻勉強笑了笑,對他道歉:“對不起,吵到你了。”
“沒事。”丁霖靜靜看著他,發現他臉頰的巴掌印,眉頭皺了皺,指指臉上:“他打你了?”
張清韻悶頭嗯了聲,走到沙發上坐下來,往後靠著打算在這裡睡覺。
丁霖從屋裡出來,去廚房的冰箱裡找出冰袋,給張清韻敷臉。
“沒事,其實不嚴重。”打的時候才比較疼一點,現在只有麻麻的感覺。不過張清韻雖然這麼說,卻還是接受了丁霖的好意。
“怎麼吵起來了?”他坐在沙發扶手上問。
“他嘴巴不乾淨,罵人。”張清韻回想起來,心裡還是窩火。若非脾氣真的好,他真想進去把人提出來打一頓。
什麼毛病,囂張得沒邊了。
“準備怎麼辦?”鬧成這樣,以後還在一起嗎?
“等颱風過了,各回各家,他過他的,我過我的。”只要不刻意聯繫,張清韻不相信會有那麼多偶遇。
丁霖聽了點點頭,對別人的事他也說不上話,這是張清韻自己的決定。
“很晚了,你進去休息吧,今晚我就在這睡。”張清韻拍拍旁邊的抱枕說道。
“我去你給拿一張毯子。”丁霖進了自己屋,把自己睡的毯子抱出來,怕他晚上會凍。
“謝謝。”毯子還是暖的,撫慰了張清韻那顆煩悶的心。
這天晚上颱風吹了一夜,三個人都沒睡好。
第二天早上還很早,各自的手機收到一條短信,是來自學校的通知,告訴他們學校停課一天。
也就是說不用回去上課了。
“這樣也好,看來我們要在會長家多待一天。”過了一個晚上,張清韻的心情平復下去了,人也冷靜了下來。
他還給他們做了早飯。
丁霖跟他一樣早起,房子裡只有曹凝還沒有起來。
“要不我去叫他?”丁霖是怕張清韻尷尬,拉不下臉。
“不用,你先吃著,我去叫他。”張清韻卻說不用,他自己去敲響曹凝的房門,喊道:“曹凝,起床吃飯。”
等了兩分鐘左右,曹凝把門打開,身上穿得整整齊齊。
兩個人在門口互相對視了兩眼,那人拽拽地說:“讓開,我要出去。”
張清韻不想跟他計較,就讓開身體,讓他過去。本以為曹凝是去飯桌那頭吃早餐,沒想到他卻直直走向大門口。
“你去哪?”張清韻的臉色馬上就變。
“回家。”曹凝要應不應地說道。
“外面在刮颱風,你這個時候回家怎麼行?”張清韻過去拉住他的手腕,輕輕往回拽:“吃飯去吧,我做了炒麵。”
“不吃。”曹凝甩開他的手。
“別出去,刮著風呢!”張清韻鬧心地拉著他,臉上沒表現什麼,就是挺和氣的:“走,先吃早飯,回家等等再說,好嗎?”
他知道,曹凝心裡擰巴,如果自己說半句不好聽的話,對方准開車冒著颱風上路。
那太危險了,沒必要去試試。
“張清韻,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你?”曹凝第二次甩開張清韻的手,臉上表情可複雜,有怒也有不理解,還有猶豫。
“我是男人,你最清楚了。”他說罷,拉著人往飯桌那兒靠。
“那你怎麼不會生氣?”昨晚離開的時候,明明說了那樣的話。還以為第二天就是冷戰,各走各路。
曹凝想了一夜就沒想過,第二天的張清韻會是這樣。
“氣你幹嘛?”張清韻並不多說,拉他坐下吃東西,自己也吃東西。
“……”曹凝坐在那,感到渾身上下都不得勁,想怒怒不起來,想發洩也沒地方發洩,一團莫名其妙的火梗在喉嚨裡不上不下。
他還感到空落落地,心裡有點慌。
“吃吧。”丁霖幽幽給他推過來一碗粥。
張清韻的作法丁霖理解,其實就是不想鬧得太難看,想好聚好散。
身為當事人的曹凝雖然不太懂,但是他神經敏感,已經感覺到了這種意思。
“張清韻。”他不由自主地喊了一聲。
“嗯?怎麼了?”張清韻馬上回答他。
“你真的不生氣?”曹凝得到肯定的答案,也沒有好過一點。
“沒有。”儘管對方還給他夾菜,叫他多吃點:“等颱風緩了,你送我回學校,然後如果你想回家的話,路上開車一定要小心。”
“……”曹凝吃著嘴裡的東西,明明滿足了口腹之欲,卻又覺得胃裡空虛。
他們在丁霖家等到中午,颱風才漸漸變弱,這時候開車上路是沒問題的。
曹凝開車把張清韻送到學校門口,張清韻下車之前,坐在副駕駛上跟他說清楚:“凝凝,我們不適合在一起,以後不需要聯繫了。”停頓了片刻,他說:“再見。”接下安全帶,打開車門出去。
一隻手在後面拉住他的手臂……
張清韻有所遲疑,但是仍然繼續抽身離開,直到兩個人的指尖,離開彼此,劃下句號。
“……”曹凝在校門口待了好一陣子,才驅車離開這裡。
回到家的當天晚上,在房間裡拿起手機,給張清韻的號碼撥打電話。等了一會兒之後,電話傳來忙音,打不通。
連續打了三個,也是這樣。
一開始曹凝以為受到颱風影響,信號不好。但是始終懷疑不是這樣,他尋思著給武弘文打了一個,結果很快就接通了。
“弘文,什麼情況下打一個人的電話是忙音?”他問道。
“忙音?嘿嘿,你打誰的電話忙音?准是那孫子把你拉黑了!”武弘文說道。
“沒誰。”曹凝怔怔地掛了電話,幾秒鐘之後,他咬牙把電話掄了出去:“我去你媽的!”
手機摔了稀巴爛,他的心情也稀巴爛,沒法子冷靜去想東西。
只會在床上氣得發抖,用力克制自己不去摔東西。用力抱著膝蓋不下床,不去找人出來揪著他的衣領問清楚,你媽的……
“你他媽的,為什麼這麼狠?”
就好像他曹凝真的,沒點兒分量。
那兩個晚上,是白上的嗎,就沒有半點留戀嗎?
回到寢室就把曹凝拉黑了,所有聯繫方式都刪除掉,張清韻甚至在心裡祈禱,不要再遇到他。
“清韻,沒事吧?”老三回來之後,坐在那裡發呆很久了。
薛濤和席東樹挺擔心他,就問他怎麼了。
“我沒事,只是有點累。”張清韻打起精神,笑著跟他們說:“做義工太辛苦了,未來一周我要好好休息。”
“也是,你看看你,黑眼圈都出來了,是應該好好休息。”他們才注意到,老三一向毫無瑕疵的男神臉,竟然出現了黑眼圈。
難道是昨晚颱風太大,把他嚇得睡不著覺?
張清韻抬手摸摸眼睛,竟然出現了黑眼圈麼?
昨晚是沒睡好,他笑了笑:“那我去補眠。”
爬上自己床,本以為會睡不著覺,結果東想西想,就睡著了。
到晚上七點鐘才起來吃飯,吃晚飯洗完澡接著繼續睡。
在未來的一周,張清韻的狀態差不多就是這樣,除了吃飯和上課,幾乎不走出寢室的門。有時間就睡覺,要麼發呆。
看個電影,都不知道是電影看他還是他看電影。
在舍友的眼裡頭張清韻挺頹廢的,就跟最近的天氣一樣,陰雨連綿,並不開朗。
張清韻確實過了頹廢的一周,一周後恢復正常生活,又是那個愛笑的電眼青年。
他想到自己一周沒有鍛煉,在週五下午校園裡人少的時候,騎著自行車在附近兜圈。
遇到相熟的同學,就邀請對方上來,當免費的司機。
“張同學,我要去一號宿舍樓,麻煩你了!”坐在他後面,是一個同班女同學,他們班的班長大大。
“嗯哼,坐穩了!”張清韻輕輕鬆松把對方帶到目的地,這是他喜歡做的事情,既幫助了別人,又成全了自己鍛煉的目的。
其實他希望坐車的人體重越重越好,特別喜歡載胖子,哈哈。
“喲,免費司機又來了,載我去圖書館,快快快!”
張清韻的車還沒停下來,就已經有人預訂。
“好。“他剛說出一個‘好’字,車上一重,顯示已經有人坐上了車。
這就玄幻了,明明那個預訂車位的同學還沒走過來。
張清韻回頭,車尾上坐著的人把他嚇一跳。
“凝凝,怎麼是你?”這個人不是曹凝又是誰。
“找個地方,我們談談。”曹凝低著頭,張清韻只看到一個頭頂,看不見他的臉。
“談什麼?”張清韻不太想要這場談話。
“談一談我和你的事,你以為就這樣結束了?”曹凝搖搖頭,沒那麼簡單。
“你想要什麼?”
張清韻的問題沒有得到答案,對方久久不說話,害他好不容易消退下去的負罪感,又再次襲上心頭。
他討厭曹凝氣焰囂張的模樣,但是曹凝那張臭嘴不說話的時候,他是不討厭的。
比如現在,突然間出現在自己面前,跟被拋棄的小媳婦似的。
“這樣吧,學校門口有家甜點屋,現在應該沒什麼人。我請你喝紅茶,吃蛋糕。”張清韻騎著自行車,往學校門口的方向走。
曹凝坐在張清韻的身後一聲不吭,看著對方寬厚的背部,性感的腰,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雙手,環抱上去,然後把臉頰緊貼,感受那種暖融融的溫熱。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張清韻忍不住調侃他,因為真沒想到。
他以為曹凝對自己,不過是圖個刺激,只想要肉|體上的享受。
“像什麼?”曹凝放開他,坐直自己的身體。
“為什麼不抱了?”前面那人問道。
“沒意思,我喜歡抱你沒穿衣服的時候。”曹凝一笑說,但是笑意未達眼底。
“哈哈。”張清韻在心裡想,果然是個肉食動物,呵呵。
“這些天很想你,天天晚上擼得手腕都酸了,還是沒勁。”
“……”
“你說得對,我滿腦子都是你的jb。”
“……”
前面的人不接茬,曹凝就笑笑自己自話自說,還說自己買了按|摩|棒自|慰,但是沒卵用,一點都不爽,給店家差評。
“曹凝,別這樣行嗎?”張清韻打斷他,臉上都是無奈的神情。他哪會聽不出來,這個人故意這麼說的,還在生氣上次說他滿腦子都是jb。
“你不喜歡這樣?你喜歡我扇你巴掌?還是喜歡我對你橫眉冷眼?”曹凝坐車後座上,眺望著他們校園的景色,風吹得他眼睛有點疼。
“都不喜歡,我喜歡你把爪牙收起來,安分一點。”
“爪牙收起來了,那還是我嗎?”曹凝不屑地笑了聲說:“嗤!你品味不怎麼樣。”
“人家本來就喜歡小清新,不喜歡重口味。”張清韻就說。
“嘖!”
甜點屋到了,兩個人一前一後走進去,要了兩塊蛋糕,兩杯茶。
現在才下午三四點,店裡沒什麼人,待在角落裡很清靜。
“談什麼,談談你買的按|摩|棒?”張清韻喝了一口茶,然後撐著下巴,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曹凝露出糟心的表情,說不談按|摩|棒:“已經扔了,假的始終是假的,還是真的好使。”
“所以你就來找我這根真的?”張清韻皮笑肉不笑,跟剛才曹凝那個笑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行嗎?怎麼說也是你把我弄成這樣,找你好過找別人。”
張清韻說:“我要是不答應呢?我之前說得很清楚,我們不需要再聯繫了。”
“可是我找你你還是會出來。”曹凝說。
“那這次就當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出來。”張清韻說:“早知道你要談這些,我就不會跟你談。”
“談這些怎麼了,在你眼裡我不就是這種人嗎?不談這些談什麼?”曹凝直直地看著他,眼神有點咄咄逼人。
“你專門來找我吵架的話,恕我不奉陪。”張清韻冷下臉,一副馬上可以走人的模樣。
曹凝撇開視線讓自己冷靜了一下,停止說話。
過了十幾秒鐘才開口道:“我也不想跟你吵架。”他垂下眼睛,從口袋裡掏出煙盒,去一支煙出來叼著。
想點火的時候被張清韻搶了打火機:“有點道德心行不行,在別人店裡抽煙,你缺不缺德?”
曹凝叼著煙傻了片刻,然後心煩地取下來,扔進垃圾桶。
“你說我配不上你,最重要是什麼原因?”
張清韻看著那根被丟棄的煙,手指撥弄了一下打火機,那撮火焰是藍色的:“我沒說你配不上我,我說你配不上我的真心。”
“有什麼區別?”他問道。
“你想跟我在一起,純粹是圖個開心,但我不一樣,我不需要這種戀愛遊戲。”張清韻很直接地說:“最起碼跟我在一起的人,要做好一輩子的打算。”
而曹凝根本是沖著玩兒去的,享受肉|欲多過情感。
他的意思,曹凝聽懂了,只是很震驚,有點難以理解,而且覺得荒謬:“我才十八歲,以後的人生那麼長,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他覺得張清韻不切實際,年紀輕輕說什麼一輩子,以為一輩子很容易嗎?
要真的話,就不會有這麼多恩愛結婚,反目離婚的人。
他們結婚的時候,難道不是打算一輩子?
“我看重的是態度問題,沒說你這樣錯了,也沒說我這樣全對,我只是在堅持我自己。”
“那等於沒得商量了,你那麼堅持的話。”曹凝還在驚訝張清韻的那種觀念,就跟舊社會的人似的,怎麼會這樣?
“是。”這樣的結果,張清韻早就預料到了,所以才果斷分開。
“我不能保證什麼,但是不代表我的態度有問題,我這種態度才是正確的!”曹凝想不通,難道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做到,也硬要打腫臉充胖子,那樣才正確嗎?
口頭上誰不會說?
張清韻他是不是傻?
“因為你潛意識給自己找了退路,以後你隨時可以去結婚生子,過回正常的人生,你心裡是這麼想的。”張清韻豪不客氣地指出來。
讓對方的氣焰,一刹那降到最低。
“真這麼想玩男人,外面大把物件,我就算了,我不跟你玩。”張清韻站起身,準備離開。
“你是不是覺得,是個jb就能上我?”曹凝在他背後,苦澀地笑著。
“說實話,要找我這麼好物件是有點難,不過仔細找找還是有的。”張清韻說了最後一句:“注意防艾。”就走了。
“張清韻!”曹凝突然站起來,追了出去。
在甜點屋門口拉拽住他的手,就跟他說一句:“我沒有想過什麼正常不正常,我在乎嗎?那些都是你自己的揣測!”
“這裡是公眾場所。”張清韻掰開他的手指,想讓他冷靜點。
“你想繼續躲著我,不見我?你怎麼這麼渣你!”曹凝才不管什麼公眾不公眾,他就是被張清韻的無情氣到了。
這個人沒心沒肺的!
他們在路邊拉拉扯扯,並不知道附近有一輛麵包車正在監視這邊。
“老六,是不是他?”車裡邊一個帶著面罩的鄉音漢子問道。
“我看著挺像的,那小子據說喜歡玩男人。”老六跟他一個口音,倆人是老鄉。
“那就幹吧,虎子開車!”另一個聲音粗獷的肌肉大漢說道。
他們一共五個人,全都帶著黑色面罩,看不清臉孔。每個人身上都有刀,粗獷漢子身上還有槍。
“你是不是把我的號碼拉黑了?”曹凝拉著他的手,就是不讓走。
“回學校再說,這裡人來人往的,你不嫌丟人呐你?”張清韻對他沒轍,就想連哄帶騙地把他弄回學校。
“我不嫌丟人,這潑我今天撒定了我告訴你。”曹凝一副豁出去的模樣,讓張清韻莫名想到一個詞兒叫做狗急跳牆。
“凝凝……”張清韻背對著馬路說著話,一輛麵包車開到旁邊,那人就像電影裡面演的一樣,快速用一塊布捂住張清韻的口鼻,一下子就弄暈了他,拖上了車。
“喂!”曹凝反應很快,馬上撲了過去,他的手還拉著張清韻的手,給綁匪們添加了不少阻力。
“別墨蹟了!把那小子也綁上來!”
……
兩個人暈在一塊,被綁匪隨意地扔在車上的角落裡邊。
這輛車直接出了城,開往偏遠的郊區。
從下午四點一直開到晚上八點,足足四個鐘頭。他們的車終於在一個落後的小山村停了下來。
山村小到只有十幾戶人家,他們是靠山吃飯的少數民族,除了平時出去賣山貨的時候,與外界幾乎沒有什麼聯繫。
張清韻和曹凝被弄下車來,放在一個不大的木屋裡頭,身下是木質的地板。
“老大,談得怎麼樣?”屋外面傳來幾個綁匪的談話。
“他娘的!他說他兒子好端端地在學校,說我們騙人!”粗獷漢子被掛了電話,突然跑進屋裡來,把張清韻踹醒:“小子,你叫什麼名字?老實回答我!”
張清韻醒得早,已經聽見了,對方明顯是綁錯了人。他苦笑,怎麼在街上吵個架也能遇見這事。
他看了看依偎在自己身邊,還沒清醒的曹凝,謹慎地開口回答:“幾位大哥,我叫做張清韻,是z大的學生。”
“姓張?媽的!那我們還真綁錯了!”那個叫老六的人頓時暴躁地罵道。
“奶奶滴!”老大煩躁地摸摸光頭,突然指著曹凝:“那他呢?叫什麼名字?”
張清韻說:“他叫凝凝,我的同學,才十八歲。”
心想著,這些綁匪要綁架的人如果也是z大的學生,應該不止十八歲。
不敢說曹凝的全名,就把這些綁匪知道曹凝的身份會起歹心。
“操!那就不是他,兩個都不是,媽的!誰決定綁他們的?綁之前都眼瞎了嗎!”老大罵了一頓,底下的人沒人敢說就是他自己決定的。
“老大,那……現在怎麼辦?”叫虎子的司機問道。
“能怎麼辦,放了唄。”鄉音漢子瞄了瞄曹凝,這娃才十八歲,跟他兒子一樣大,撕票是不成的。
“放是要放,但是不能隨便放。”老大說:“給他們點威脅,出去以後別惦記著找我們麻煩。”
“怎麼威脅,打一頓?”老六瞧這倆人,細皮嫩肉的,有點下不去手。
“嘖!又不能打……他們不是一對兒野鴛鴦嗎,在這裡做一個,咱們給他們拍個片子。要是敢找我們麻煩,就讓他們出名。”老大拿出他的寬屏手機,準備拍攝。
這想法絕了,其他人想想也是,這比打一頓更有效。
鄉音漢子蹲到張清韻面前好心勸他說:“聽老大的,不然你們倆都要挨打,明白?”
他們五個人,個個健壯,還有刀和槍。
張清韻哪怕是為了曹凝的安全,也不敢隨便激怒這些人。
對於老大的提議,他只能點頭,同時希望對方說到做到,真的會把他們安全放回去。
“姓張的,快把你姘頭叫醒,別磨蹭了。”老大調好了攝像頭,正準備開拍。
那架勢是要五個人圍觀他們倆做|愛,弄得張清韻都不敢叫醒曹凝。
因為不知道小公舉曹凝會有什麼反應……
要是比這些綁匪還暴躁就慘了……
“……”張清韻深呼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坐姿,然後伸手拍拍身邊的人:“凝凝,凝凝?”
☆、20|0828
*藥的藥效已經過去了,曹凝這時候還沒醒來,純粹是身體太累睡著了。
他們在路上維持一個姿勢,顛簸了四個多小時,不累才怪。
曹凝醒來的時候,整個人迷迷糊糊地,只覺得全身酸軟,沒有一點力氣。他好一會兒之後,才腦子清洗過來,連忙警惕地看著四周。
結果第一眼就看到張清韻的臉,那傢伙二話不說吻過來,吻得曹凝措手不及,而且還很疑惑:“……”兩個人不是正在吵架嗎?
再者,曹凝記起來,他們好像被人綁了。
眼睛驟然睜大:“唔……”嘴巴卻被張清韻吻著不能說話。
“凝凝……”張清韻的嘴唇來到曹凝耳畔,低聲對他說道:“現在的情況是這樣……”他把五個綁匪幫錯人,以及釋放他們的要求跟曹凝說出來:“你配合一下,別倔,好嗎?”
“操……”曹凝聽了這情況以後,第一次反應就是罵人,然後斜著眼睛去看那五個大漢,果然都看著自己和張清韻。
其中一個還拿著手機,不用想也知道正在錄影。
張清韻握住他拳頭緊捏的手,不許他亂來:“凝凝!”他低聲喝道,眼神充滿警告,順便用自己的身體擋住曹凝的臉。
“他們侮辱人!”曹凝咬牙切齒地說,兩隻眼睛在冒火。
果然是這個反應。
“安靜,別說話。”張清韻的嘴唇來到他臉上輕啄,溫柔耐心地安撫他道:“現在什麼都別想,閉上眼睛聽我的話……答應我別衝動,好嗎?”
“我……”曹凝他這輩子,沒受過這種折辱,要不是張清韻看著,他早就……
“傻瓜,沒事,就當給我們助興,嗯?”張清韻親親他的嘴,然後按住他的後腦勺,開始吻他。
這是真的在熱吻,那五個漢子看得一愣一愣。
筆直筆直的大老爺們,可從來沒有見過倆男人的親嘴,他們看的都是男女組合。
但是奇了怪了,老六扯扯身邊的兄弟說:“大兄弟,你不是說兩男人做那個不正常嗎?我看還挺有意思的,你看他們倆親嘴親的,嘿嘿,多帶勁兒。”
鄉音漢子說:“這倆娃娃長得漂亮唄。”要是換兩個醜的人來,分分鐘嘔吐。
“操|你們大爺的,別說話行嗎!錄不到聲兒了。”老大沒好氣地說道。
他也是個筆直筆直的直男,看見爺們的身體沒什麼感覺,就是一本正經地嚴肅地,錄影。
老大讓其他四個漢子站遠點,自己走近點,拿好手機,然後就不動了。
寬屏的手機畫面裡,曹凝坐在地板上,背後靠著牆。張清韻一邊吻他,一邊解開他的褲子,衣服不打算脫。
更是用自己高大的身軀,把曹凝緊緊護著,不讓綁匪拍到曹凝任何暴露的地方。
在做的時候也很溫柔,漢子們看不到他們具體怎麼操作的,只是突然聽到一點細微的聲音,那小的好像叫了一下,然後就看到背對著他們的青年慢慢動作。
“……”曹凝環在張清韻背上的手指,緊緊抓住他的衣服,臉埋在他胸口上粗重喘息。
整個過程中有種微妙的刺激感,是完全沒有體驗過的感覺,雖然感到羞恥,卻意外快樂。
……
“張清韻……”他扭曲著臉孔,從嗓子眼裡喊出一個名字。
“嗯,我在這呢,我正抱著你,別怕。”男人低頭吻他,聲音極盡溫柔,與他的懷抱一樣使人安心。
“清韻……額……”
“我在,凝凝。”
有些話不想多說,也不能多說,只好化□□意滿滿的吻,帶給對方美好的回憶。這是張清韻僅能做到的極致。
曹凝還是堅持不住了,全身抽搐地悶哼出來,最後是前面的人用手臂支撐著他,完成最後的過程。
“你很可愛。”張清韻抱緊他,那瞬間表情沉溺,有點幸福的味道。
“……”曹凝張著微腫的嘴巴,用力呼吸空氣,把自己散掉的靈魂一點一滴,從無盡的*海洋中慢慢收攏回來。
“對不起,我又對你禽獸了一回。”張清韻低著頭,睇著滿臉回不過神的人,表情挺難受的,他情不自禁吻了吻這個人緊皺的眉心。
珍視而自責,還有歎息。
“……”曹凝下意識的閉緊眼睛,當輕如羽毛的吻落在眉心的時候,他心很安然,一點都不慌。
為了避免曹凝尷尬,張清韻儘快替他整理好衣服,然後才整理自己的衣物。
拍攝過程的五個綁匪,成了五個呆瓜。
這場活|春宮,看得他們目瞪口呆,回不了神,無比震驚,還有,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咳咳,老大,等會兒別忘了傳我一份。”
聽見綁匪們分享資源,張清韻不幹了,回頭清了清嗓子,對他們商量道:“幾位大哥,可否答應我,這片子不外傳?”
那五個綁匪想想也是,一傳十十傳百,這樣做不厚道。
這兩人說到底也是無妄之災,挺無辜的兩孩子。
“咳咳,你們放心吧,我不會傳給他們,這東西看一遍就行了,有什麼好看的。”老大把手機一收,決定不傳出去。
“這樣就最好了,我們先謝過,你這大哥一看就是有原則的人,信得過。”不管這馬屁人家接不接受,但是張清韻還是要說。
“你小子會說話,就沖你這句話,我也不會把你們的片子外傳。”老大說道:“這樣吧,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們在這過一夜,明天一早我們再送你們出去。”
“那能不能給點吃的,我們都餓了。”張清韻請求道。
“那得看看去,你們先等著,要是有,我們就給你們送來。”老大帶著四個兄弟走了出去,在外面商量道:“老六,你去麻子家看看有沒有吃的,給他們隨便弄點。”
“麻子那人無利不起早……”老六支支吾吾道,要點錢。
老大從兜裡拿出一個錢包,是從張清韻和曹凝那兒搜出來的,裡面有些現金,加起來大概有三千左右,他全拿了,扯了一張一百的給老六:“去,給了錢就做多點,咱們也沒吃飯,餓著呢。”
“老大,一百塊錢管七個人的飯,他估計不肯,再多給一張唄。”老六嘿嘿說道。
“去去去!真煩!”老大又扯了一張,把老六給打發了,然後從錢包裡面,掏出張清韻的身份證瞅了瞅:“這小子沒騙人,真叫這個名字。”
他們還算厚道,沒打算勒|索張清韻和曹凝卡裡和家裡的錢,只要了現金就拉倒。
“那個叫什麼凝的呢?”虎子好奇地問道,看完兩男人的活春|宮,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男人。
“找不著,沒帶吧,還是未成年?”老大翻了一遍,沒翻到曹凝的身份證。
因為那廝沒有出門帶身份證的習慣,怕自己丟三落四,重新辦理很煩。
看完錢包,老大開始看張清韻和曹凝的手機。沒有被他們關機,只是設置了靜音。距離他們失蹤只有五個小時左右,還沒有人打電話過來。
這時候老大把手機關機了,把卡取出來,放進他們各自的錢包裡。
“丟手機不煩,老子最煩丟卡,每次都得重新錄入手機號。”老大是個有良心的綁匪。
“就是,丟手機卡可煩!”其他漢子也是這個感受。
他們在木屋外面蹲著,聊天嘮嗑,說得很大聲,被裡面的人聽去了不少。
曹凝躺在張清韻的腿上吐槽:“一群傻逼。”
這句吐槽,讓張清韻馬上垂眸看了他一眼,眼神自帶警告的意味。
曹凝抿抿嘴,不敢再說話。
“有點被綁架的自覺行嗎?”今天要是曹凝一個人被綁架,下場准是被撕票。張清韻挺煩他的,可愛的時候是可愛,不可愛的時候讓人恨不得掐死他。
“要什麼自覺,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你還有沒有自尊心?”曹凝小聲地跟他辯駁,不見得是真得想跟張清韻想吵架,只是想跟他說說話。
“我不但有自尊心,還有這個,腦子。”張清韻摸摸那顆拎不清的腦袋,對他說:“有什麼東西比活命更重要,嗯?所謂的自尊心,也只有活著的時候才有它存在的意義。”
“……”曹凝垂著眼睛不說話。
但是張清韻知道他還倔,不服氣:“我不想你出事,你想想,我們兩個跟他們打起來,能贏嗎?他們在你身上紮一刀子,那怎麼辦了?”
“……”曹凝心裡很清楚,很多時候張清韻是對的,他這個人就是模範人類。
比如行為舉止,讓人挑不出毛病。道德言行,無懈可擊。而起不是裝的,是自然表現,他就是這麼一個人,特別靠得住。
曹凝自己性格不羈,不代表否認那些是正確的,是應該得到尊重的。
相反他很被張清韻這種好,煞到。怎麼會有男的,這麼……
絕對不是完美,完美是不自然的,刻意追求的。
張清韻他不是,那叫自然呈現,該怎麼樣怎麼樣,沒有刻意追求效果,他就是他。
會死腦筋,也會開玩笑說髒話,在床上黃段子一堆堆。
對了,還會抽煙喝酒。
“身上還疼不疼?”好久沒見他說話,張清韻又開始心疼起他了,這小子還是沉默的時候更討人喜歡。
反之一張嘴就討人嫌。
“不疼,很累。”一場激烈的xing愛完了以後,曹凝渾身酸軟疲累,嗓子眼沙啞,肚子也餓,就跟死過一回似的。
這種渣渣體質,還這麼熱衷於zuo愛,張清韻也是服了他。
☆、21|0828
兩個人靜靜在屋裡待了一會兒,一個壯漢端著兩碗面走了進來,對他們說道:“吃的來了,自己起來端。”就放到門口附近,他就轉身出去。
張清韻把曹凝從自己腿上扶起來,讓他靠著牆,說道:“我去端過來,你在這裡等我。”
只有幾步路的距離,他卻要叮囑。
“嗯。”曹凝看著他去,寬厚背影在這樣的環境下,讓人覺得特別有安全感。
可以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怕。
張清韻走過去一看,是兩碗素面,除了麵條什麼都沒有。不過他沒有嫌棄的餘地,趕緊端起來往回走。
回到曹凝身邊,把兩碗面放下來,對他說:“只有素面,先吃一點,填填肚子。”
“乾淨嗎?”曹凝瞥了一眼那麵條,雖然很餓,卻沒有胃口。
“暫時別考慮那些,吃吧。”張清韻說道,見他不動作,心裡默默歎氣,小公舉。自己把面端起來,仔細挑起一筷子,吹涼,送到他嘴邊:“張嘴,啊。”
張清韻的聲音太溫柔,曹凝做不到撇開頭說自己不吃,這樣就顯得自己太任性了。
他掀起眼皮看了看張清韻,慢慢張開嘴,但是神情還是很嫌棄。
“有油有鹽,算是好的了,味道再不好,也比jb的味道好,你說是不是?”張清韻毫無預警地開起了黃腔,險些讓曹凝噎著。
不過雖然沒噎著,也是一臉見鬼的表情。
“吃東西的時候說jb,你夠了。”他咽著嘴裡的麵條,卻隱約吃出了詭異的味道。
“呵呵,快吃。”張清韻見他肯吃了,一邊開玩笑一邊把大半碗素面喂進去。
曹凝擦了擦嘴,後知後覺地發現對方還沒有吃,他說道:“面都快冷了,你快吃吧。”
“嗯。”張清韻端起另外一碗面,吃了一口,苦著臉說:“味道真不咋樣。”
“哈哈。”曹凝幸災樂禍地笑起來,慶倖自己已經吃飽了。
“快給我說黃段子,不然我吃不下。”張清韻也配合地笑道。
“沒有黃段子,親親有一個……”
互相沉默下來,看著對方發呆。
曹凝抿抿嘴角,真的主動湊上去,親他一個。
第一次這樣親人,他臉頰發燙,嘴唇不敢在對方的嘴上多停留,一秒鐘即撤。
“你是這麼純情的人嗎?”摸摸嘴上還殘餘的觸感,張清韻好奇道。
在他心裡,早已推翻了曹凝是個純情小處男的印象。對方根本不在乎這些,有點跟他叔一樣是個享樂主義。
雖然曹凝嘴裡一直說自己不是。
“我早說過了,你對我誤解太深。”曹凝又一次被他懷疑,還是有點受傷吧:“究竟是什麼讓你覺得,我是個隨便的人?”
那句滿腦子都是jb,傷他很深。
“大概……因為上你太容易?”張清韻這句話一說出來,馬上受到攻擊,他只能改口求饒道:“別別,我亂說的,亂說的。”
“說我嘴巴臭,你也沒好到哪去!”曹凝給他手臂上狠狠一巴掌,起身挪了挪位置,離他遠點兒。
“……”見把人惹生氣了,張清韻挺後悔的。
他也很奇怪,自己平時不是這樣的人,說話做事都挺有章程。結果遇到曹凝以後,全亂了套。
一開始是覺得這小子欺人太甚,囂張得可以,難道就沒人降得住他?
後來慢慢接觸了才發現,曹凝確實是囂張,只不過那是因為年紀還小,沒經歷過挫折,性格還沒養起來。
除了囂張以外,不懂事以外,還是挺可愛的。
現在才十幾歲呢,以後長大了,二十大幾三十幾的時候,應該會更有魅力。
張清韻自己也是青春期過來的人,他知道某些年齡階段就是這樣,過了就好了。
至少人家曹凝沒有跟張清廷一樣,弄大女同學的肚子,還顯得不負責任,死不認錯。
想到弟弟,張清韻趕緊揮散那張欠揍的臉孔,還是看曹凝比較可愛。
他三兩口吃完麵條,扭頭看著曹凝說:“咳咳,寶貝……”
“誰他媽是你寶貝。”曹凝閉著眼睛在那閉目養神。
“談談唄。”張清韻拿起一隻筷子,伸身手臂用筷頭捅捅他的手肘,挺倔的啊,把手移開了。
再捅大腿,他腿軟,肯定不會挪腿。
“滾你!”曹凝罵道,順便把筷子搶過來,兩下給折了扔回去。
“……”張清韻兩手一擋,讓自己的臉躲過一劫,好險。
再看地上那兩截筷子,斷得乾淨俐落,莫名讓人有種脖子發涼的感受。
估摸著曹凝真的是在生氣,張清韻等了好一會兒,才謹慎地開口說道:“大家都是爺們,就不玩你猜我猜的遊戲了啊。”頓了頓:“我為我之前的妄斷,對你道歉。”
“……”曹凝眼皮子動了動,豎起耳朵在聽。
張清韻心平氣和地說:“我的想法確實就是今天下午跟你說的那些。不掐不黑,心平氣和地來說一下,咳咳,在我眼裡你是高官的兒子,家裡獨生子嘛,不結婚不生孩子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遲早的事……所以你老實告訴我,你想跟我在一起是玩玩,還是認真的。”
“我……”曹凝張著嘴想回答。
“先別急得回答,我再跟你詳細做個分類,哪些是歸類在玩玩裡面,哪些是認真。”張清韻組織了一下措辭,慢慢說道:“先說認真的吧,就是奔著最壞的打算也要堅持下去那種。最壞的打算包括被父母朋友發現,他們不理解你的做法和想法,想阻止你。這時候家庭壓力社會壓力,一起來了,扛得住嗎?這是男人和男人在一起要面對最大的難題,很考驗人,因為你在跟所有人作對,跟整個主流作對,一不小心就會放棄,覺得還是回歸主流比較好。”
“……”曹凝有在認真聽。
“認真最基本的條件就是那些了,再深入一點的等過了那個坎再說。接著說一下玩玩的,這個就沒什麼壓力可言,是很多人在年輕的時候會選擇的方向。”張清韻撐著下巴,撇撇嘴說:“我討厭對感情不負責任的人,嘴裡一邊說喜歡你對不起你,該離開的時候還是會離開。剩下的人就像傻子一樣,以為會一輩子,結果人家只是個過客。最可氣的是,他們打著體驗人生的旗號,糟蹋了一個又一個癡心的傻子。”
說了這麼多,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好了,你可以回答了。”
“我沒有想玩玩。”曹凝說道。
“請參考認真那段話,捫心自問自己做得到嗎?”張清韻不上這個當。
“……”曹凝果然沒話說了,耳邊聽見張清韻的冷笑,他挺暴躁地說道:“我才十八歲,你讓我考慮這些是不是太不人道了?”
“你小你有理咯。”張清韻還是笑眯眯地,順便說:“沒有原則,沒有堅定立場的人,我不會把自己的感情交給他,因為我對自己負責任。”
這些曹凝還不懂,他還太小了,連自己的人生都還不曾去考慮過,更別說穩定的心性。
“你說得太複雜了,事情明明很簡單。”互相喜歡就在一起,哪有那麼多廢話?
“那是你的思想簡單,不是我簡單。”張清韻攤攤手,沒辦法在這個時候試圖打通對方的任督二脈。
“……”曹凝猛翻白眼,受不了。
要是別人在他面前這樣長篇大論地嗶嗶,還堵得他說不出話來,他肯定發飆。但是在這個男人面前,發飆不起來,隱約還覺得是自己見識少,分分鐘被帶節奏了。
這是什麼鬧心的體驗!
屋裡沉默了一會兒,張清韻低聲說:“凝凝,我對你的心情其實很複雜,你想不想聽一聽?”
曹凝咬牙崩出一句:“有屁就放。”他的模樣似乎火得不得了,但是一直壓抑著,沒讓自己火山爆發。
懂得壓制自己,這是好兆頭。
“行,那我過去了啊,這屁我想抱著你放。”張清韻笑笑,挪過去把人抱到自己腿上,說什麼也不許他掙扎:“接下來是很重要的事,希望你認真考慮。”
“……”曹凝就坐在那,放棄了抵抗。
任由張清韻抱著自己,任由自己陷落在這個懷抱裡。這算什麼呢,不管有多生氣還是貪戀這溫柔,想想就更氣。
“凝凝,我剛才說你有些事情想得太簡單,並不代表我自己就想得面面俱到,我也只是個沒經歷過多少世事年輕人。但是我這個人喜歡思考,在你眼裡可能是胡思亂想,是嗎?你是這麼認為的?”
“能說重點嗎?”曹凝被他握住雙手,只能用手肘向後捅他肋骨。
“有點耐心行不?你這樣子怎麼處對象?”張清韻把他的手握好:“那天比較衝動,一股腦用自己的準則去攻擊你,這是我不成熟的地方,需要反省。所以你打我的那巴掌,我銘記在心,以後不會犯這樣的錯誤。現在鄭重跟你說聲對不起,說了很多不好的話,請你原諒。”
“重點呢?”這孩子惦記著那句,很重要的事情,認真考慮什麼的。
他有種預感。
“……”所以就是這樣,感覺交流不來知道吧。
曹凝眼巴巴的表現,讓張清韻覺得好氣又好笑,又有點辛酸。
“還沒說到那呢,你繼續等等。”張清韻說,還是按照自己的進度去表述,繼續剖白:“我剛才不是說,對你心情很複雜嗎?有兩個原因,一個是,你的條件不符合我的擇偶標準。”嚴重不符合。
“抱著我說這樣的話,你不會感到良心不安嗎?”曹凝說道,這話不是張清韻第一次說了,但是再次聽到的時候,曹凝還是被風浪掀翻了的感覺。
特別是這個男人用親昵的語氣,抱著自己在耳邊說出來,更讓人覺得戳心窩。
“會不安。”張清韻收緊了手臂,用力抱緊他道:“二個是,我又恰好喜歡上了你。”
“……”
☆、22|0828
算起來是第二次聽見這個人向自己告白,讓曹凝情不自禁地想起那個午後,張清韻第一次出現在自己面前,說的那一句我喜歡你。
當時是真的沒有別的想法,純粹想耍一耍這個傻鳥。
結果稀裡糊塗地就被吻得不知所措,繼續糾糾纏纏,怎麼發展到今天的,曹凝一點都沒想過。
只知道這個男人長得夠好看,吻技夠撩人,眼神也夠惹火,跟他在一起很刺激。
這種刺激讓他們連續上了幾次床,食髓知味,忘不了那身體交疊的快樂。
“喜歡嗎?”曹凝喃喃道,竟然有點不太相信,他總以為張清韻只是慫,怕自己報復他。後來不知怎麼就不怕了,越發囂張起來。
可討厭,打起嘴炮來也是分分鐘想掐死他系列。
“嗯。”張清韻在他耳朵邊吻了吻,說道:“喜歡你這飛揚跋扈的勁兒,夠辣,夠嗆……”
“能說我點好的嗎?”曹凝的表情夠詭異矛盾的,一方面很高興被表白,一方面特別不待見張清韻這麼說自己。
夠嗆夠辣的那是小辣椒。
“就這點了,沒別的了。”張清韻低聲笑笑,就沉默下來,沒有繼續說話。
“張清韻,突然向我表白,然後又不說話了,你什麼毛病?”曹凝憋不住問,他只能忍住自己不回頭去看,卻管不住衝動的嘴巴,或者說心。
已經這樣了。
“我就是想說,我是喜歡你的,如果你考慮清楚了,隨時可以找我,讓我繼續做你的二十四孝男朋友。另外……如果不確定就別對我有要求,我害怕被你傷害。”
“我傷害你?”曹凝怎麼不知道自己有這個能耐。
“對,其實你的話也沒錯,我就是慫人。”張清韻低聲笑笑,挺不好意思地垂著眼簾,特別不自在地承認:“我是單親家庭出身,你知道的,我媽對我留下的陰影比較大。”
可能是不常說起自己的媽媽,張清韻開這個口開得很彆扭,他也是第一次跟別人說這事。
那時候他五歲,會記事兒了。
老是記得媽媽提著一個大皮箱子出門的情景,他跑上前去要抱,媽媽不肯帶他出門就哭。後來才知道那不是出門,而是離開。
離開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了。
一個木訥老實的男人,拉扯著兩個幼小的兒子長大,中間的苦累不足為外人道。
苦的不只是他自己,還有兩個孩子。
沒媽的小孩能幸福到哪去,沒病沒痛,有吃有喝地長大就不錯了。
張清韻能根紅苗正地長大到今天,全靠自己摸索,自己對自己教育,自己對自己負責。
說句賣慘的話吧,啊,他沒感受過被愛的滋味。
什麼放學回來有熱飯熱菜,沒有,只有冷灶冷鍋,還有一個等著餵飯擦鼻涕的弟弟。
“……”聽著張清韻用平緩的語氣述說著這些感受,曹凝的腦海裡頓時腦補出小時候慘兮兮的張清韻墊著腳做飯,然後板著小臉認真喂弟弟吃飯的場景。
他皺眉,難道張爸爸就不能再找一個女人?
“後媽不見得會更好,而且他還愛著我媽。”張清韻聳肩說道,他說這些才不是為了賣慘,只是純粹告訴曹凝,自己是這樣的人,過去也是他現在的一部分。
並不光鮮,家庭條件甚至還有點糟糕。
“能問一下嗎,她為什麼要離開?”聽著張清韻的爸爸是個老實人,也很愛張清韻的媽媽。
“唔,夫妻倆各自的追求不同,她看到的和我爸看到的,已經不一樣。”張清韻表達得很含蓄。
“嘖,就是錢鬧得唄。”曹凝一針見血地道。
“你真聰明。”張清韻笑道,笑容有點憂傷。
也許媽媽不全是為了錢吧,還有其他難以滿足的欲|望。她對生活的期待,爸爸給不了她,離開也是無可厚非。
又或者只是單純地不愛了,爸爸吸引不了她的目光了。
只是造成的傷害也是實事,她一次都沒回來看孩子,涼薄也是事實。
當然有人會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
只能說一句話,人人都有苦的地方,不能因為自己苦,就拿來抵消自己造成別人所受的苦。
念叨這些東西,也不是說張清韻怨恨那位離開的媽媽,其實他不怨恨,挺釋懷的,各自安好唄。
曹凝這個旁聽者比當事人還感觸,他說道:“那你奇葩的思想我總算能理解了,也不說你傻鳥了。”
“你才是傻鳥。”張清韻在那笑,像是掩飾什麼。看得出來,他挺不習慣跟人討論和自己媽媽相關的事情。
“因為你的長輩這樣,所以你對待感情的方式跟一般人不同。你追求的是穩定的結果,而我是因為喜歡而喜歡,沒有考慮那麼多。”曹凝明白問題的癥結在哪裡。
“嗯哼。”
“媽媽對你的傷害很大。”
“……也許。”
看他好像不想繼續談媽媽的事情,曹凝便轉移話題說:“那我真的應該認真考慮,我不想成為你的第二道傷口。”
“……”這答案,張清韻點點頭,默默地接受了:“那我現在還能這樣抱你嗎?”
“能。”不知道為什麼,曹凝聽見這話鼻子突然有點酸,怪事。
張清韻挺高興地繼續抱著他,說道:“我滿二十歲以後,我爸經常念叨,讓我快點找個媳婦生幾個孩子。”擁有自己的家庭。
“那怎麼不處女朋友?”曹凝那語氣不是滋味起來。
“沒遇上喜歡的女孩子,遇上了喜歡的男孩子。”張清韻笑著回答。
“呵呵。”這下滿意了。
“嗯,現在大概很晚了,你快睡吧。”張清韻把他從自己身上放下來,躺在地板上比較舒服。
曹凝挨著他,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睡覺:“你也早點睡。”他確實累了,沒一會兒就傳來平穩的呼吸。
“晚安。”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張清韻靠著牆小睡片刻。
他不確定自己和曹凝還會遇到什麼危險,所以不敢熟睡。困得不行的時候,總會強迫自己睜開眼睛醒醒神。
就這樣一直斷斷續續,撐到天亮。
大概七八點鐘的時候,三個漢子走了進來,他們手裡拿著兩根麻繩,一看就是進來綁人。
張清韻和曹凝都醒了,警惕地看著他們。
“別緊張。”那老六揮揮手裡的麻繩說道:“只是意思意思綁一下,把你們送出去大路,就放了你們。”
他們真要綁的話,張清韻和曹凝也反抗不了,只好默默配合讓他們綁住雙手。
然後兩人被蒙著眼睛,押出小木屋,送上那輛麵包車上。
等車子開了半個小時左右,綁匪們才把張清韻和曹凝眼睛上的布帶解開。
看得出來他們很謹慎,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張清韻和曹凝都不會去詢問什麼,以免多說多錯,一個不小心把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
最好兩個人之間也不要說話,但是曹凝憋不住,傻子一樣坐在那裡不是他的作風。
“清韻。”
聞言張清韻扯了扯嘴角,因為曹凝第一次這樣喊自己,挺奇怪的:“幹嘛?”他抬起眉毛,看著對方有種警告的意思,讓曹凝別作妖的意思。
“想問你,你困不困,困就睡一會兒。”曹凝醒來的時候,看到張清韻眼睛大大地,沒有絲毫睡意,眼圈還有點青黑。
“不困,你困你睡吧,肩膀給你靠。”張清韻搖頭說,順便伸手把曹凝的腦袋按到自己肩上。
這傢伙沒有睡過地板,昨天晚上肯定睡得腰酸背疼。
“我現在不困。”曹凝嘴裡說不困,卻沒有把腦袋移開,他怎麼舒服怎麼靠著。
“嘿嘿。”車裡的幾個大漢說:“瞧這小倆口,黏黏糊糊地,老六剛娶媳婦那時候都沒這麼黏糊。”
老六嘿嘿笑道;“你們懂個啥,娶回來了還黏糊個屁,談戀愛那會才黏糊呢。”說著看了眼張清韻和曹凝,這漢子老八卦了:“喂,兩小子,你倆這麼黏糊,以後還娶媳婦嗎?”
長得虎背熊腰的老大插嘴說:“肯定娶媳婦,不娶媳婦哪來的大胖兒子?”
“你落後了吧,現在大把年輕人不興娶媳婦,叫什麼單身貴族,一輩子打光棍呢。”
“那是傻嗶,他爹媽白養他了。”
“嘖,這你就不懂了吧,城裡人現在就流行這個……”
車裡頭幾個漢子為了這個問題吵了起來,都沒有張清韻和曹凝插嘴的餘地。反正他們也不想參與,就靜靜聽他們嘮嗑。
五個大漢,一會兒是大聲抬杠,一會兒各自吹牛逼,沒完沒了。
足足說了有一個多鐘頭,張清韻和曹凝安靜聽了一個多鐘頭。然後他倆被人扔下了車,就扔在路邊。
“小子,錢包在這,現在還給你們,你們好自為之吧。”老六把空錢包扔在他們倆附近,然後麵包車在他們面前揚長而去。
張清韻走過去撿起錢包,打開一看現金全沒了,曹凝的錢包也是一樣。
“臭綁匪,怎麼沒把手機還給我們。”曹凝罵道,他那手機還是新買沒多久的水果手機,最新款,老貴了。
“電話|卡還有,在錢包裡,身份證和銀|行|卡也沒動,也算他們有良心了。”張清韻就事論事地說道。
然後看了看四周,這是一條路經山間的石仔道,不是正經的公路。
剛才那綁匪跟他們說了,從這裡直走,走二十分鐘會看見公路。
有公路就有車輛,有車輛就可以回去。
“凝凝,走吧。”張清韻放好錢包,回頭向曹凝伸出手,準備上路。
曹凝蹲在地上,抿著乾澀的嘴唇看他:“我又累又餓,還口渴。”
☆、23|0828
張清韻聞言,仔細看著曹凝,才發現他的臉色泛著青白色,嘴唇也沒有血色。看到他這樣,張清韻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走過去在他面前蹲下,碰著他的臉頰,是有點冰涼的。
“凝凝,你怎麼樣?哪裡不舒服?”張清韻問道。
“心慌,頭暈。”曹凝其實就是餓的,低血糖,之前已經說過,他是個飯桶,一頓不吃餓得慌。
“你是餓了。”張清韻還算有經驗,但是知道也沒用,這裡荒山野嶺地,也沒有東西可以吃。他調轉身體對著曹凝,讓他上來自己的背上:“來,我背著你走。”
“嗯。”曹凝頭暈眼花,不被人背著真的走不了路。
張清韻背著他,在石仔路上走了大約半個小時,他們終於見到了所謂的公路。其實只是一條鄉村公路罷了,想要遇到一輛車,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天上突然烏雲密佈,下起了雨,跟上個星期的暴雨一樣來得讓人措手不及。
張清韻背著曹凝,躲到一個稍微能躲雨的地方。但是風仍然把不算大的雨水吹了進來,打濕他們的衣服。
張清韻把曹凝放下來,自己站在他前面,幫他擋著一點。順便伸出兩隻手掌接水。
“你在幹什麼?”他奇怪的動作,引起曹凝的疑問。
“在接雨水。”張清韻接了很久,才接到一口那麼多,怕漏掉了,連忙轉身彎腰湊到曹凝嘴邊:“快喝,要漏沒了。”
“這是雨水。”曹凝無語地說道,雨水不乾淨。
“喝一口能解渴,又不會生病。”張清韻說。
“……”曹凝確是很渴,很想喝水,他扶著張清韻的手腕,低頭把他掌心的水喝光。
等曹凝喝完以後,張清韻就這麼彎腰撐著泥牆,用身軀替他擋著不停飄進來的雨水。
風吹過讓人有絲絲的寒意,不過張清韻並未覺得自己處境艱難或者怎麼樣,他現在什麼都沒想,就是想把曹凝好好地帶回去,一根頭髮絲也不能損傷。
“你冷嗎?”曹凝抬起頭往上看。
“不冷。”撐在他頭上的男人搖搖頭,他不冷,心是火熱的,有種一往無前的力量。
他的眼睛在發光,臉龐讓人讀出一種叫堅毅的內容。
多少年後曹凝仍然記得這情景,總是在每次下雨天重演,莫名地感動了他半生。
……
回到市區是三個小時之後的事情,張清韻直接把曹凝送回曹斂之那兒。
當兩個人形容狼狽地回到家裡,第一件事就是洗個熱水澡,把身上的濕衣服換掉。
曹凝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打電話找人,跟蹤自己的手機定位器,找到那幾個綁匪的位置。
“他們還在市內,沒有離開。”
得到這個答案,曹凝打了第二個電話,是他家族裡面的一位堂哥,吃公家飯的,讓堂哥帶人去抓綁匪。
找別的人曹凝信不過,綁匪手裡的那視頻,曹凝還是挺在乎的。
打完電話的第三件事情,吃東西。
現在是下午三點多鐘,曹斂之不在家,家裡廚房也沒有剩飯剩菜。那些零食曹凝又不愛吃,他只能等張清韻洗完澡出來,再做飯給自己吃。
張清韻剛打開浴室的門,一個人影軟綿綿地倒向自己,他反射性地抱住。
“我餓。”餓了一天了。
“……”胸腔裡隱約傳來叫做心疼的東西,張清韻二話不說把他弄到客廳沙發上躺著,自己去廚房做麵條。
“我不吃麵條。”曹凝有氣無力道,就是不吃麵條。
張清韻拿他沒轍,只好先做菜,讓飯慢慢煮。
花了十多分鐘把一個蔬菜一個肉湯做好,端出來,先盛給曹凝吃著。
蔬菜是生菜,能飽肚子,肉湯是肉片絲瓜湯,能暖胃。
“你吃,不夠我再去做。”張清韻看他吃的架勢,隱約覺得桌面上的東西不夠這只小飯桶吃的,起身想進廚房再做一個菜。
“別。”曹凝百忙之中抬起頭來,手指握住張清韻的手腕,不讓他走:“你吃,不夠等會兒再說。”說罷又低下頭,繼續大口大口地苦吃。
“呵。”跟一頭餓狠了的獅子似的,吃相殘暴。而且張清韻很好奇,既然曹凝這麼能吃,為什麼不長肉呢?除了屁股有點肉之外,到處都是硌手的骨頭。
兩個人花了半個多小時,把兩大盆菜和一鍋米飯通通吃進去。
吃完以後都撐著了,躺在沙發上不願意起來。
張清韻眯了一會兒,緩解緩解身上的疲勞,然後很快就起來收拾碗筷去清洗。
出來以後曹凝還在睡,他拿了條毯子替他蓋上肚子,以免著涼。
這動作就把曹凝驚動醒了,睜開眼睛看著他,以及他還未離開的手掌。頓時知道張清韻在為自己蓋毛毯,眼神馬上一柔,指指臥室說:“進去休息?”
“不用了。”張清韻搖頭拒絕,收回手跟他說:“你進去床上睡好一點,沙發躺著不舒服。”
“那你呢?”曹凝不動,就看著他。
“我?我再陪一下你,等你叔回來了,我再回學校。”張清韻笑笑,在他旁邊坐下來,動作特別輕柔。
“……”曹凝張開嘴巴,久久沒有決定下一句說什麼。
“還睜著眼睛乾嘛呢,睡吧。”
一隻手伸過來蓋住曹凝的眼睛,他的眼皮輕輕貼著暖融融的掌心,有一種舒服治癒的感覺。
就這麼毫無準備地睡著了。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曹凝醒來之後,屋裡還透亮,牆上掛鐘顯示著下午六點整。他的視線移動到自己身邊,看到了一張睡顏。
是張清韻在他手臂旁邊睡著了,臉頰有半邊貼著他的手臂。
曹凝不敢移動那只手,也沒有動彈的打算,他靜靜地享受這種依偎在一起的時光。不知道為什麼會覺得享受,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開心。
垂眼瞄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龐,他能活動的那只手指癢癢地,忍不住抬起來,伸到那張臉上面去,用指腹去勾勒,眉眼嘴唇,鼻子下巴。
很帥氣的男人,現在他有了淡淡的黑眼圈和胡渣,多了點滄桑和man的氣概。
一直以為,張清韻給曹凝的印象都不是很硬氣的男人,甚至覺得他有點好脾氣,性格不夠爺們。
不過那是以前,現在……全推翻了。他覺得張清韻是個互相矛盾的人,既有男人氣概,某些地方又軟得可怕,需要人小心翼翼去呵護。
對他改觀之後,曹凝再也不能放任自己隨便對待他,既使是那麼想得到他。
同樣的想法,張清韻也有,他現在和曹凝那種心情是一模一樣的。
所以就算再害怕自己受傷,也沒有果斷地逃離這個會讓自己死亡的沼澤之地。
他選擇留下來,為曹凝著想,而沒有先為自己著想。
曹斂之在晚上七點鐘才回到家,看到兩個大小子在家他很驚訝。更何況張清韻還在自家廚房裡正在做飯。
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跟張清韻打完招呼,找曹凝說話去。
“大侄子,你終於伸出魔爪,把人喊回家了。”會做飯的長腿帥哥,這對象相當不錯,叔他忌妒。
“叔。”曹凝喊這聲兒,有著平時沒有尊敬和乖巧。
曹斂之多敏感的人,哪裡會聽不出來,這大侄子准是有事要求自己。他就笑了笑,問道:“怎麼了?遇到了什麼難題?”
是在學校闖禍了?還是碰見了什麼喜歡的大物件,需要花錢?
“……”曹凝光是看著他,也不說話,或者說不知道該說什麼話。
心裡有很多想法,但是說不出來。
“算了,沒事,你去忙你的。”
“明擺著就是有事,你擺出這副模樣像是沒事人嗎?”從來不知道思考是什麼東西的孩子,今天給人感覺有了不同。
藝術家的敏銳度還是很高的,曹斂之敢肯定,曹凝有事,而且是大事。
“那這樣吧,你借我點錢。”在自己叔的逼視下,曹凝挺彆扭地開口道。這是他第一次向曹斂之要錢。
“小錢你自己又不是沒有,那就是要借大錢?”曹斂之點點頭,二話不說問他要借多少。
曹凝說了個數,曹斂之眼睛都沒眨一下就答應借給他:“我能問問,幹什麼用嗎?”別不是用來買車吧?
不是才剛買了一輛死貴死貴的車?
“讓我有點*行嗎?總之不是做壞事。”曹凝說罷,起身去廚房幫張清韻走下手。
曹斂之無意中一瞥,那走路姿勢,呵呵。
站在廚房門口,一抬眼看到裡面的人,曹凝眼神微黯,心口升起難言的*。
那男人做飯的模樣很正經,身姿站得筆直,挽起雪白的袖子,手臂有力地切菜。
略長的劉海垂下幾縷沒有完全收住的,卻擋不住飽滿的額頭。那從眉心到鼻尖的線條弧度,鬼斧神工,完美無瑕。
張清韻挺不想留下吃飯的,看見曹凝他叔叔回來之後,他原本打算做好就走。
“你現在就走嗎?”曹凝靠在櫥櫃上,聲音低低地說話。
“嗯,你叔回來有人陪你我就放心了。”張清韻把事做完,仔細洗手,沖水。
“人抓到了,視頻也拿回來了。”曹凝六點多那會兒接到的電話,他堂哥照他說的,把綁匪手裡的手機收繳了,把裡面的視頻刪除了。
目前其他綁匪的手機裡沒有發現有視頻,網上也沒有。
按照那幾個綁匪的傻白甜程度,應該是不會有備份。
“那就好。”張清韻高興了一下,畢竟這是個很好的消息,他笑道:“你還罵他們不把手機還給你,這不正好嗎?”
曹凝手機裡有定位器,他隱約猜到了。
“他們進了牢裡,大概會坐幾年牢,希望出來以後別再犯這種事了。”曹凝點頭說,現在回想起來,也比較慶倖那幾個綁匪還算有人性。
要是遇到一些變態的綁匪,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所以說現在的社會,險惡的人心讓人防不勝防。別說女孩們要千萬小心,連男的也不能掉以輕心。
“嗯,那我回去了。”張清韻已經洗好手了,廚房裡的飯菜讓這叔侄倆自己端出去吃。
“……”曹凝伸出手,握住從自己身邊掠過的手腕,不願意就這麼讓他離開:“清韻,我心裡挺難受的。”
“別想太多,慢慢就會忘的。”張清韻停下腳步,以為他還在想木屋的事情。
“不是,不是因為綁架的事情,跟綁架沒關係。”曹凝搖搖頭,眼底有些掙扎,還有迷茫,喃喃道:“反正就是難受。”
張清韻說要回去的時候,心裡空落落地。
“其實,你是不是捨不得我走?”張清韻不太確定地,問道,語氣也有些怕冒犯了對方。
“……”曹凝聞言憋著臉,眉頭緊皺又鬆開,鬆開又皺緊。
看他久久沒說話,張清韻笑起來:“好了,你快點出去吃飯吧,晚上早點休息。”
說罷收起自己的目光,帶著釋然又有點憂傷的情緒從他面前離開。
握著的手也鬆開了,走出曹家所在的社區,抬頭看著沒有星光的夜空,張清韻怔怔發呆,他感到有一種孤獨的感覺,正在身上蔓延。
☆、24|23.0828
撐著一把曹凝給自己的藍色雨傘,張清韻走下公車,經過一家小吃店的時候,猶豫著進去打包了三個薯粉,帶回學校寢室裡跟室友分著吃。
他最近總是突然玩失蹤,昨天和今天更是消失了一大段時間。從來不太管他的寢室室友,也奇怪地詢問他這段時間幹什麼去了?
張清韻一邊吃東西一邊含糊著回答:“就去了一趟外地。”
畢竟是他自己的私事,薛濤和席東樹也不好過問,只是說:“你今天一整天沒來上課,點名的時候我幫你對付過去了,所以你這碗薯粉,我吃得一點都不冤。”
“哈哈。”跟室友這麼一嘮嗑,張清韻的心情慢慢放鬆下來。
反正日子還長,凡事都有可能。
“對了,你手機是不是沒電了,我剛才還給你打了一個,打不通啊。”薛濤想起這茬兒。
“手機不是沒電,是壞了,明天我還要出去買一個。”張清韻是這麼打算的。
結果第二天還沒出去,就碰見一個熟人,敲門給他送東西來了。
這個熟人是403的胡小北,他手裡提著一個白色的紙質小袋子,敲開303的門,說找張清韻。
中午時分,張清韻剛上完一節課回來,正準備出去。
“你好。”看到胡小北,他有點愣神,可能是因為胡小北是曹凝寢室裡的人:“我記得你,胡小北同學,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你好,張同學,是凝少讓我給你送東西來了。”胡小北略緊張道,看到男神他腿軟呀。其實他不想喊張同學,他想喊清韻噠!
“嗯?是嗎?那謝謝你。”看著湊到自己跟前的小袋子,張清韻不好不接,他就雙手接了。
“不客氣不客氣,有空上我們403玩兒,額,沒事我就先走了。”
“好,謝謝。”張清韻送走胡小北,轉身走進宿舍。
“不會吧清韻,你跟那個什麼凝還有來往?”這些天不見他們老三去當二十四孝男朋友,他們都以為掰了。
“還有。”張清韻坐到自己椅子上,拿出紙袋裡的東西,是一個同色的盒子,不打開不知道裡面是一部手機,打開之後才知道是手機。
“霧草,最新款,他送你這個?”薛濤和席東樹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不過想想曹凝的家境,又都淡定了,一部手機的價格對別人來說只是九牛一毛。
“我也沒想到。”張清韻扯扯嘴角,把手機放回去。
“老三,你不想收?想還給他?”席東樹一看他這個動作,挑眉問道。
“那多沒意思,我不還給他,不過我也不會用。”就收起來放著,怎麼說也是曹凝送的。
他還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出去買了手機,把卡裝上。
一開機就收到無數未接電話和幾條資訊。
電話有些是同學打的,有些是陌生號碼打來的,還有一個爸爸打來的。
張清韻猶豫了片刻,先複爸爸的電話,爺倆說了小十分鐘才掛了。
然後目光停留在那個打了三四次的陌生號碼上面,他翹起嘴角笑了笑,慢慢點了撥出的圖案。
“喂?”懶洋洋地,果然是想像中那把傲嬌的聲音,聽著還沒起床。
“曹凝凝,你在哪呢?還沒起床?”張清韻就坐在手機店櫃檯前面的座椅上跟他打起了電話。
“學校床上,你又在哪?”曹凝沒想到張清韻會給自己複電話,中午胡小北把手機送下去以後,他就用新開的手機號打了幾個,結果還是打不通的狀態。
又睡了挺久的,張清韻卻給他打電話了。
“在外面,剛了買手機。”張清韻沒瞞著他。
“嗯?我不是叫胡小北給你送了嗎?怎麼還買手機?”曹凝頓時清醒了不少,抱著被子在疑惑。
“你送的我收藏起來了,以後有機會再用。”現在吧,說張清韻矯情也好,他真的過不了那個坎,大大方方去使用。
“死腦筋。”曹凝沉默了片刻,說了這句。
“對,讓你很煩有沒有?”張清韻笑了笑,承認自己就是這樣的人。
“沒有很煩,莫名有點值得欣賞。”曹凝說完之後,在床上捂住自己的眼睛歎氣:“我想我也是瘋了,竟然說出這種話。”
以前最討厭死腦筋的人,因為那個討厭的表弟謝斯宇就是這樣的人。
“沒瘋吧,你說這種話我覺得挺可愛的。”張清韻越發笑得燦若桃花,眼睛亮得不得了。
手機櫃檯裡面的店員妹子們,對他頻頻注目,互相竊竊私語。
都酌定他正在跟自己的女朋友通電話,所以並未上前認識。
“我肚子餓了。”沉默了下下,曹凝在那邊說:“你什麼時候回校,給我帶吃的。”
張清韻沒有猶豫就答應了:“嗯,吃什麼?洛瑞絲嗎?”
“去你的……”曹凝一邊罵一邊笑道:“不要洛瑞絲,要吃茶樹菇牛柳飯。”
“哦,都細成茶樹菇了還吃菇,ok,我給你買。”張清韻說完,掛電話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403的同學們,突然發現他們的某個室友好像瘋了,冷不丁發出那種詭異的笑聲,還在床上滾來滾去。
“凝少,沒事吧你?”
“餓了吧,要不讓陶曄給你帶飯?”他們寢室的陶曄在外面,據說快回來了。
“沒事。”曹凝探出頭來說:“不用他帶了,有人給我帶,茶樹菇牛柳飯。”
大家對這個飯沒有什麼意見。
就是,一般筆直筆直的大老爺們之間,誰會開這種玩笑?
曹凝掰著手指頭數了一下,張清韻開自己下面的玩笑,不少於三四次,絕對超過五次。
給曹凝說完電話,張清韻馬不停蹄地去買飯。
這附近他挺熟悉的,也知道哪家的飯菜衛生又好吃,雖然價錢肯定貴一點。
平時他自己怎麼都行,輪到曹凝那兒,就是不想委屈他。
買了飯沒有耽擱,直接回學校。
張清韻自己親自送到403去,開門的人還是胡小北。那個要吃飯的人還沒從床上起來,不過已經聽見了動靜。
“二十四孝男朋友,有段時間沒見了呀?”403的哥們見到張清韻,小小地打趣道。也不敢太過分,畢竟是曹凝的男朋友。
“嗨,挺久沒見。”這次來得匆忙,沒有買其他東西。
張清韻提著飯走進來,看見在床邊探出腦袋的曹凝,笑笑,再看一眼,去曹凝的桌上放東西。
“凝少,快起來吃飯吧。”大家說了一句,回頭繼續看自己的東西。
曹凝從床上下來,身上穿著松垮垮的牛奶睡衣:“你等會兒幹嘛?”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張清韻。
“三點有課。”他背對著曹凝,正在擺弄買回來的飯菜,還熱乎著。
“上完課?”曹凝走過來,跟他一拳之隔。
“騎騎車,兜兜風,晚上去自習。”在校園裡的生活就是這樣,挺簡單的。張清韻弄好飯,讓他去洗洗臉,趕緊趁熱吃。
曹凝說:“那我進去洗個臉,你別走。”
張清韻來不及回答,對方就進了洗手間,那他只好在原地等。
曹凝洗完臉出來,見他傻站著就道:“坐啊,站著幹什麼?”
“就一張椅子,留給你坐。”張清韻見他出來了,就說:“那你吃飯吧,我去準備一下,快上課了。”
曹凝看了時間,還挺早的,不過張清韻要走他也不好強留。
“那行,謝謝你的飯。”他說道。
“不客氣。”張清韻的眼神在他臉上溜了一圈,最後停留在眼睛上,那定定的一眼,轉達了自己想要告訴他的東西,然後轉身出了門。
好像他最近總是這樣做,在曹凝面前離開。
曹凝突然被這個背影虐得不輕,要吐血的感覺,好像自己總是看著張清韻離開的畫面。
有嗎?
也許才幾次,但是他印象特別深刻。
他突然很想知道,張清韻在轉身離開那刹那的心情,其實是怎麼樣的?
患得患失,期待下一次見面?
……
安靜地坐在教室內,薛濤和席東樹正在開小差,一個低頭看手機,一個在課本上寫寫畫畫,根本沒有專心聽課。
張清韻頂多比他們強一點點,偶爾會專心聽兩句,然後繼續坐在那兒走神。
天氣越來越熱了,好多同學的心情跟著煩躁。
大二生還好,那些約好畢業就分手的人兒們,最近總是鬧妖。
以前遇到這種事,張清韻總是一笑而過,那是別人的生活,永遠與他無關。
胡思亂想一節課就快過去了,臨近下課的時候,張清韻收到曹凝的短信。
這個陌生的號碼,張清韻沒有想過拉黑,也沒有標注名字,就讓它永遠是一串最原始的數字。
“下課了吧,請你吃飯行嗎?”曹凝的短信內容。
張清韻笑了笑,手指頭慢慢動作,輸入了幾個字:“犯規了。”
曹凝回短信說:“張同學,請你吃個飯。”
正好下課了,身邊的同學呼啦啦地起身離開,薛濤和席東樹招呼張清韻:“老三,吃飯去?”
他們老三揚揚手機說:“有人請我吃。”
“嘖,那我們先走了。”揮揮手,剩他一個人在教室,拿著手機繼續跟曹凝扯皮。
“吃飯行啊,純吃飯。”
“不是純吃飯你想幹什麼?”曹凝說。
“哪裡見?”
“我還在寢室,你樓下等我。”
和他談好見面的地方,張清韻收起手機,從教室裡離開。
從教學樓走到三號宿舍樓得要五分鐘時間,他怕曹凝等自己等太久,加快了走路的腳步。
張清韻來到樓下,沒看見曹凝,他站在一顆樹下等。
眼睛頻頻望著出口,等了五六分鐘才看見那個人姍姍來遲。臉上還帶著剛睡醒的神情,連頭髮都沒疏好,顯然是走得匆忙,或者說漫不經心。
“久等了?”他第一眼就看見了站在樹下的男人,眼睛才微微亮了些,不再是睡眼惺忪。
“身體還好嗎?”這個人臉上有明顯的倦容,渣體質。
“還好。”曹凝耙耙亂翹的頭髮,揉揉眼睛,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點,他走在前面:“想去哪裡吃飯?”
“食堂啊。”張清韻說,不遠不近地跟著他的步伐。
“嗯。”曹凝在前麵點點頭,持續行走,在路上一直沒說什麼。
張清韻跟著他,感覺這樣也挺好的。
來到食堂,學生很多,他們排隊找位置花了一點時間。
期間就說了兩句話。
“我有零錢。”
“謝謝。”
“那邊坐怎麼樣?”
“好啊。”
面對面坐在一起,偶爾眼神交匯一下,其餘的時間低頭吃飯。
男人吃飯都快,一頓飯二十分鐘算拖延的了。
“你胃口挺好的。”碗裡都吃完了。
“挺好的。”曹凝點頭說道,飯也吃完了,幹坐著不知道該幹什麼。
以為出來之後會跟在電話裡一樣,打情罵俏,各種葷段子信手拈來。見了面才知道,那都是幻想和腦補的場景。
把對方擺在不一樣的位置上之後,就連說話都需要慎重思考。
想著這些東西,曹凝挺煩躁地掏出煙盒,抖出一根煙想抽煙。但是煙剛拿在手裡,他就頓了頓,喃喃地說:“在這裡抽煙不好,對不對?”
“……是。”張清韻怔怔地看著他,兩秒鐘之後回神:“要不我們到外面抽。”
曹凝默默地點點頭。
兩個人出了食堂,在校園裡面隨意走,卻有默契地尋找人煙稀少的角落。
最終在一個比較蔽塞的,並不漂亮的胡畔停下來,兩個人在湖邊的石頭椅子上坐下。
張清韻拿出煙點了兩支,一支分給隔壁的人,抽了兩口,吐著煙霧說話:“你還這麼小,抽煙這麼狠。”
他自己雖然也抽,但是不多,一天兩到三根,很自律。
“不多,被你看到的多。”曹凝懶洋洋地靠著椅子,姿勢猶如被抽了骨頭的鹹魚。
跟他比起來張清韻坐姿就正經多了,放鬆但並不放肆,跟他這個人一樣。
“時候時候開始抽煙?”張清韻味道,眼睛眺望著渾濁的湖面,發現有個角落飄著兩朵很漂亮的睡蓮,淺紫色的,是這個湖裡最有欣賞價值的一角。
“十六歲吧。”曹凝跟他說著話,突然覺得這煙不抽也罷,挺沒味道的。他取下來看了看,說道:“我以前抽煙只是覺得抽煙有男人范兒。”
其實沒有煙癮,對嗎?”張清韻笑眯了眼。
“哈哈。”曹凝咬了咬嘴唇,把煙給煙得遠遠地:“心裡特別煩。”
張清韻扭頭說:“你這個年紀跟我弟差不多,他也總說煩。”
曹凝說:“你弟?上次醫院那個女孩的男朋友?現在怎麼樣了?”
“我哪知道,打那過後就沒管了。”分沒分手也不知道,張清韻是個說到做到的人,真不想管。
“我要是個女孩,這會兒是不是也該懷孕了?”曹凝摸了摸下巴,突然蹦出一句。
“呵呵,你要是個女孩,我該上你家提親去了。”張清韻說道,不過只是一句玩笑話,他很快就嚴肅地打破這個玩笑:“並不,就算你是個女孩也不會懷孕,我做了安全措施。”
“昨天沒戴好嗎?”曹凝反駁。
“我沒射在裡面。”張清韻說。
“有一定的幾率。”
“肯定沒有不中的幾率大。”
兩個人像傻子一樣,你一句我一句地爭吵這個問題。
最後談崩了,都不說話了。
“為什麼要這樣?”曹凝靠在椅子上,仰頭望著天空。
“什麼為什麼?”張清韻不懂他的意思,又或者懂,只是自己也沒有答案。
“我和你啊,傻鳥。”曹凝用腿踢踢他,嘴唇邊帶笑。
“別叫我傻鳥行麼,真沒你傻。”張清韻笑著把最一口煙抽完,彎腰摁滅那煙蒂,然後扔進湖裡去:“具體的我不知道,抽象的回答就是,這就是青春。”
“嘖嘖!”挺受不了的,但是也沒有力氣去反駁。
“今天睡了一天,你還困嗎?”
“說實話,有一點。”
他聲音弱下來,等張清韻偶爾看他的時候,發現已經睡了。
越看越回不了神。
不管什麼時候看到曹凝,總覺得他挺強的一個人,現在卻不再這麼覺得了。
他一點都不強,弱得一塌糊塗。
面對自己想要的東西的時候,是那麼束手無策,找不到辦法。
“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心煩嗎?”張清韻在他身邊輕輕呢喃:“因為你想要我,我也想要你。”
俯身在睡著的小公舉嘴唇上,要了一個蜻蜓點水的吻,滋味回甘,成殤。
“這樣算犯規嗎?”曹凝輕不可聞的聲音響起來。
“算的。”一天裡見面這麼多次,聯繫這麼多次,已經算犯規了。
“那怎麼辦?”曹凝的手指爬上張清韻的手臂,一下一下地觸碰,感受他皮膚的溫度。
“不知道。”張清韻的喉結動了動,眼睛看著不知名的地方,胸膛與曹凝一線之隔,只要再一點點,就是相擁;嘴唇與嘴唇距離寸許,只要再一點點,就是親吻。
這一點點是他僅存的理智,把他拉回現實。
坐在椅子上平復自己的心情。
“……”曹凝用手掌捂著額頭,輕輕呼吸了一口氣,為這個沒有發生的吻而感到……
不知所措。
“要不就,不要見面了吧。”張清韻望著遠方,眉頭略皺,因為感覺陽光突然有點刺眼。
“嗯……”
……
那天張清韻說不要見面的時候,曹凝心裡面又喜又痛。肯定是對方已經控制不住自己,就要打破一直堅持的原則,去做有違準則的事情。
最後還是決定了不見面,他還是忍住了。
這樣也好,曹凝心想,要是自己來主導,肯定忍不住的啊。
他在和張清韻說開的第一個晚上,跟表弟謝斯宇閒聊,問了句話。
這句話說:“如果我離家出走,會怎麼樣?”
謝斯宇給他的回答蠻直觀的:“不到24小時就被找到了,然後打一頓。”
曹凝不服氣:“我隱姓埋名他們還能找到我?”
謝斯宇對這青春期症候群特別明顯的表哥上下打量了幾眼:“隱姓埋名之後,你拿什麼養活自己?”
“我有錢。”
“會有用完的一天。”
曹凝在心底想,如果跟我在一起的男人會賺錢呢?
這陣子的思想都是這樣的,天馬行空,幻想未來,只考慮自己想考慮的東西,其餘放在一邊似乎沒有什麼重量。
典型的不成熟的思想。
在他想像中世界就是這麼簡單,活著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這種人討厭嗎?
一點都不,張清韻覺得他挺可愛的。雖然不見面,但是電話短信一天聯繫n次。每次的聊天內容都有點微妙。
比如說:
“清韻,我在你樓上呢,你不上來見見我?”
“不想。”
“你這樣會痛苦。”
“對。”
比如說:
“凝凝,我在圖書館,要不要來偶遇?”
“不來。”
“你這樣會痛苦。”
“對。”
你撩我的時候,我不動如山。你不撩我的時候,換我來撩你。
五月了,花壇裡面的花兒開了一半多,鬱鬱蔥蔥的花草樹木,讓整個校園看起來生機勃勃。
這天張清韻騎著自行車從校外回來,回到三號樓宿舍樓下,一邊放車一邊給曹凝發資訊。
“我要上來見你了。”
現在是中午放學後一個小時左右,曹凝正在睡午覺,突然間看到這個,還以為張清韻在開玩笑,又在撩自己。
“呵呵,那你來啊,我在床上等你。”
“馬上來。”張清韻笑著給他回復,然後提著一個禮物盒子,上樓。
今天是曹凝生日,怎麼樣也要上去見一見。
那邊曹凝剛放下手機,武弘文的電話就打進來了:“生日快樂!晚上怎麼慶祝?”
突然之間才想起來,今天自己生日!
那張清韻他……
“……”曹凝馬上從床上下來,在室友的疑惑之下,打開403的門。
心臟在砰砰地跳,因為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也許對方是說真的,他真的會來。
☆、25|23.24.0828
提著準備送給曹凝的生日禮物,張清韻不徐不疾地上樓。走到四樓的走廊一看,403寢室疑似開著門。
他疑惑地走過去,就看到許久不見的人,靠在門框上揮手跟自己打招呼。
“你真的上來了?”對方滿臉的都驚訝,還有笑容。
張清韻說:“我人都在這了,還用得著問嗎?”又想到,曹凝可能只是太驚喜,根本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他笑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你還記得嗎?”
曹凝裝模作樣地想了一會兒,回答他說:“相識一個月紀念日?”
“噗!”張清韻直接給他笑噴了,相識一個月紀念日,什麼鬼:“對啊,你不說我都忘了,好像真的是一個月。不過不因為那個。”他把藏在背後的禮物盒子拿出來,給曹凝:“今天你生日。”
看著面前的禮物盒,曹凝愣了。雖然知道張清韻有可能是沖著自己生日來的,但是真正收到禮物的時候,還是很……
“是什麼?”他聲音乾澀地說道,伸手接了過來。
“很普通的東西,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張清韻說道,沒有告訴他裡面具體是什麼。
“謝謝。”曹凝收了禮物,抬眼看著張清韻,眼底有些猶豫,不過不超過兩秒鐘,他開口道:“晚上一起出去玩?”
張清韻面露為難,他真的沒把握自己能夠待在對方身邊,而保持無動於衷。
“今天我生日,一年就一次。”曹凝說,他的表情很希望,看得張清韻不忍心拒絕。
自己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點頭答應了:“好。”
“那就這麼說好了,下午五點樓下等。”曹凝馬上說,好像生怕他會後悔。
“好。”張清韻心裡歎了口氣,去就去唄,大不了管著點自己那顆騷動的心。
下午五點,張清韻還在寢室換衣服,就有人來敲寢室的門。他覺得奇怪,其他人在剛出去吃飯,這時候會是誰。
難道是阿樹忘了帶錢包?
瞥了眼老二的桌面,張清韻裸著上身過去開門。
曹凝看到撲面而來白花花的胸膛,整個人有種暈眩的感覺。他好些日子沒有摸過碰過這個男人分毫,當下就決定,今晚怎麼著也要把他弄上床……
“凝凝?”張清韻見他傻傻地站在門口,輕聲喊道。
“啊?”曹凝回過神來,伸手把張清韻推進屋裡,然後關上門:“大白天地,你怎麼不穿衣服。”他突然有點忌妒303的人,他們天天都可以看到張清韻的躶體。
而且這個人好浪,竟然裸著上身來開門,簡直……
“不是要出去?我正在換衣服。”張清韻笑了笑,摸摸自己胸膛上的手,然後拿開,去繼續穿衣服。
他現在穿著一條黑色的休閒褲,很顯腿型,只看到全是腿。舉起雙手穿上衣的時候,那腰背的線條,手臂的線條,跟漫畫裡的男主角似的,流暢得讓人驚歎。
“身材怎麼鍛煉的?”曹凝看了一眼,又看一眼,見張清韻背對著自己,乾脆就一直盯著他。
“跑步?騎車?”張清韻搖搖頭,沒有刻意鍛煉,自己就是吃不胖的體質。
“這麼簡單?”曹凝不信,但是又覺得張清韻不是那種刻意鍛煉的人,雖然自己嘴上老說他騷包。
“怎麼了?”張清韻整理整理頭髮,疑惑地說:“你想鍛煉身材?”眼睛在他身上瞄了兩眼,說道:“這樣也挺好的,我不喜歡肌肉男,其實。”
“嘖,你喜不喜歡關我什麼事?”曹凝說道。
“哦,那就不關我什麼事。”張清韻拿上手機和錢包,對他說:“可以走了。”
看著張清韻從自己面前走過,直接去開門。曹凝那個心,又癢又難受,就好像滿腦子xxoo的人只有自己一個人似的。
有時候會特別懷疑,他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
“怎麼還不走?”張清韻門都打開了,回頭說道。
“走啊。”曹凝撇撇嘴,他沒有想到下一刻張清韻會這麼做。
“小公舉被定身了,要親親才能走?”對方把打開的門又關上,順手把他的腰摟了過去……
張清韻低下頭,親親曹凝的嘴唇,力道溫柔,纏綿。
“你犯規了。”吻了過後,曹凝待在這個懷裡,他用緊張的眼神,抬頭看著張清韻,想知道對方是怎麼想的。
“那也沒辦法。”張清韻狠狠抱了他一下,然後放開他:“走了。”
轉身帶頭走在前面,微笑回味著那一伸手可擁抱的腰肢。
有時候真的不明白,同是男人的身體有什麼吸引力,可以讓自己為他如此瘋狂。
摸了摸自己被勒過的腰,曹凝卻有一種下|半身已經麻掉的感覺,就跟身上的某個開關被打開了似的。
他抽了抽嘴角,決定下次不讓張清韻碰自己的腰。
“凝凝。”
“來了……”
出去外面,校門口停著一輛車。是謝斯宇的車,今天他負責當司機。
“這兒呢!”武弘文坐在副駕駛室,從窗口伸出手向門口走來的那兩個人揮手,同時挺奇怪地跟謝斯宇說:“哥們,那個誰也一起?”
謝斯宇看了一眼:“應該是吧。”最近曹凝和他那相好怎麼樣,他也不清楚。
“那敢情好,我早就想認識認識他了。”武弘文挺興奮地說道。
“呵。”謝斯宇沒有發表意見,但是看神情顯然不把張清韻當回事。
在他心裡邊,這個男人跟曹凝在一起,不是為了錢就是為了勢。也就是一段鏡花水月罷了,當不得真。
要真的曹凝把這男人帶到他們跟前,頂多是客氣一下,別想他們有多樂意跟這種人打交道。
“他們在那。”曹凝率先走過去,打開車門讓張清韻先上車,然後自己才上來,跟前面的兩個哥們介紹道:“這是張清韻,你們知道的,認識認識做個朋友。”
又對張清韻介紹道:“兩個我哥們,開車那叫謝斯宇,我表弟。左邊這個武弘文,一起長大的。”
“你好你好!”剛說完話,武弘文伸手過來跟張清韻握手:“早聽說過你了,忒崇拜你。”
“呵呵,你好。”張清韻不明所以,曹凝的哥們怎麼會崇拜自己?
“別亂說話,什麼崇拜不崇拜的。”曹凝用眼神警告他,嘴巴放醒目點。
“嘖,這就護上了。”謝斯宇說道,他也不是會做得多難看的人,回頭說:“張同學,還記得我嗎,我們見過面。”
“記得,在醫院。”張清韻皮笑肉不笑,他直覺地知道這個人不喜歡自己。
但是沒事,重要的不是曹凝這些哥們的態度,而是曹凝自己的態度。
“阿宇,上次是你誤會了,你這個人就是這樣,不分青紅皂白,自己認為對就是對的。”曹凝可勁兒當著張清韻的面跟他扛上。
“我還以為這話是形容你自己?”謝斯宇陰測測地說了句,開車上路。
曹凝跟張清韻說:“別管他,他早更。”
“哈哈哈!”武弘文笑噴,他就愛聽這表兄弟倆人抬杠。
張清韻也想笑,但是畢竟不熟悉,又是這種微妙的關係,只好點到為止,微微一笑就算了。
笑完卻發現曹凝看著自己,眼光有點綠油油的感覺。
身為被直勾勾注視的當事人,張清韻十分有感覺,就跟被人剝開了衣服似的。那眼光就是曹凝的手,他想摸哪裡就摸哪裡。
一會兒那目光放在自己臉上,一會兒那目光移到脖子,然後往下巡視,最後停留在他最愛的地方。
都快把張清韻看出感覺來了,於是換了換姿勢,把對方最愛的地方擋住。
“……”曹凝勾勾嘴唇,回到臉上,看眼睛。
對視片刻,各自都覺得嗓子眼有點乾澀,迫切想做點什麼東西,來緩解緩解這種‘渴’的感覺。
整個後排的氣氛,就這麼曖昧起來,那空氣中濃濃的粘稠感,連前排的人都感覺到了。
他們除了不可思議之外,還有嫩嫩的好奇心,兩個男人……怎麼會這樣?
閑著的武弘文,眼神有意無意往後面瞟。他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張清韻,不得不承認曹凝找的這個男同學,顏值上來說很容易讓人接受。
這個看臉的世界,長得帥連直男都可以接受搞基。
“咳咳,曹凝,想去哪裡吃飯?”謝斯宇不客氣地打破這種曖昧,身為本車的開車司機,他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隨便。”曹凝看了他一眼,又倒回去看著張清韻,壓根兒沒有重視這個問題。
武弘文插嘴說:“先味然吃個飯唄,然後去喝點小酒,切個蛋糕,反正每年都這樣。”
去年曹凝十八歲生日,大家本來打算給他找個漂亮妞,結束處男生涯。但是那廝沒接受,嫌這嫌那,就一直保留到今天。
“我說,你現在還是不是處男?”他又想慫恿曹凝找妞。
“弘文,這事你別管他。”謝斯宇是不贊同這樣的,他跟武弘文的節操觀念南轅北轍。
聽他們說起這個問題,張清韻挑了挑眉,用眼神詢問曹凝,是不是處男?
被他看得沒辦法,曹凝小聲嘀咕:“我怎麼知道?”前面還是,後面不是,那到底是不是?
這個問題張清韻馬上也想到了,他也不會定義。
到了酒店以後,曹凝讓謝斯宇和武弘文先下車,他們有點事情要談談。
謝斯宇臉色詭異地變了變,然後把車鑰匙給他:“弘文,我們先上去。”
“行,那你們慢慢談,但是也別太慢啊,我們先上去喝個茶。”武弘文這個心大,還以為他們真的有事兒要談呢。
直到進了電梯,謝斯宇突然懊惱地說:“我忘了警告他們,千萬別在我車上打炮!”
“……”一句話把武弘文給驚呆了,他們不是談事情嗎?跟打炮有什麼關係?兄弟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
曹凝和張清韻留下來,也不是為了打炮,也不是沒有打炮的意願。
一路上被勾得夠嗆的,正好地下停車場光線暗淡,等那兩電燈泡一走,車門一關,兩個人的zui唇黏在一起,開始熱烈地接wen。
“唔……清韻……”
“凝凝……”
互相用力地抱緊對方,激烈地wen了一頓之後,放鬆手臂用手指在對方身上到處摸索,一開始是隔著yi服,後來已不滿足有隔閡的觸碰,伸進yi服裡面去了。
年輕光滑的皮膚,吸附著掌心,讓人舒服地驚歎。
被mo挲的人則是幾近顫抖,很快就忍耐不住想要把自己的shen體luo露出來,渴求更多的ai撫。
甚至想解開自己的ku子。
“不行。”張清韻按住曹凝的手,不讓他繼續瘋狂下去。
“我想你。”曹凝仰著頭說,緊緊盯著自己身上的人,他躺在後排座椅上,準備貢獻自己。
“這裡不好。”張清韻抽抽嘴角,想到如果自己和曹凝在這裡做了,謝斯宇知道後會怎麼樣?會不會換一輛車開?
“也是,這裡太小,做得不盡興。”曹凝有這個顧忌,但是他皺著臉,下面漲得疼痛,快把ku子頂破了:“怎麼辦?”他瞄著自己下面的帳篷說。
“這個倒是簡單。”張清韻沒把他下面當回事,拉開ku鏈tao出來,三分鐘讓對方釋放出來。
“……”曹凝罵了句髒話,然後有氣無力地抽紙巾給自己擦弟弟。
三分鐘,他都沒有仔細享受到,這就完了。
“呵呵。”張清韻跪在他tui間,掩嘴笑了兩聲,眼睛眯眯的樣子十分欠揍。
不過他真的好看。
笑的樣子總是讓人想到春暖花開這類的詞兒。
“你呢。”曹凝瞄著張清韻的ku襠,問道。
“沒事,我不著急。”張清韻可溫柔地退開,打算讓自己支起的部位慢慢消退。
“我幫你吧。”曹凝想了想,扔了紙巾坐起來,拉上ku子的拉鍊。
“不用,你休息一下我們就上去,以免你的朋友久等。”張清韻拒絕道。
曹凝說了聲沒事,身體滑到下面,張清韻tui間,伸手給他解開ku頭……
明白他想幹什麼之後,張清韻哪裡拒絕得了。只好扶著他的頭,儘量克制自己別衝動。
但是雖然他儘量克制,卻還是把曹凝弄得可憐兮兮。zui角有點紅腫,嗓子眼也被弄疼了,都是因為太大的原因。
“……你這傢伙怎麼這麼大……”他還在努力。
“你喜歡嗎?”張清韻喃喃道,眼神幽暗得不像話,他真的可喜歡這個不會害羞的小浪人。
“嗯哼……”夠爽。
“喜歡的意思嗎?”張清韻說道,沉住氣繼續rou躪曹凝的嘴。
“唔……”
最後被弄了一臉,嘴邊和下巴,甚至眼睛額頭上到處都是。
曹凝慘叫了聲,閉上眼睛到處找紙巾。
“呵呵……”張清韻壞心把直接盒拿走,讓他頂著這種大花臉好一會兒,才給他擦。
溫柔地擦乾淨那些東西,親一下紅紅的嘴唇,滑滑地,帶著詭異的味道。
“嘴巴疼死了。”曹凝摸摸自己的嘴角,也不知道破了沒有。
兩個人上去以後,各自坐下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喝茶,去去嘴裡的曖昧味道。
曹凝還要點一道潤喉的燉品,補補自己的喉嚨。
“咳咳……”緩過來之後,他開嗓子說:“點菜了嗎?”順手把菜單拿過來,給張清韻看:“別管點沒點,你喜歡吃什麼看看。”
那架勢,旁邊的人簡直看不下去。
“謝謝。”張清韻翻開功能表,還真不客氣,點了幾個自己有興趣的菜。
“在我車上幹什麼了?”謝斯宇一臉糟心地盯著他們,這兩人絕對有問題,看那嘴巴,紅得跟石榴似的。
“能幹什麼,車裡那麼小,酒店這麼近。”曹凝嘲諷地一笑,有沒有智商。
“鑰匙給我。”謝斯宇找不到證據,只好黑著臉說道。
“真小氣。”曹凝把鑰匙扔給他,也沒心思跟他說話,自己湊到張清韻那兒,說悄悄話。
武弘文也湊過來跟自己兄弟說悄悄話:“你說他們幹了什麼?”
“你也看出來了?”謝斯宇心裡那個氣,這倆人也太過分了。
“啊?我這不是問你嗎?”武弘文說道,他兩眼都是懵懂的,什麼都沒看出來。
“……”謝斯宇推開他的腦袋,讓他繼續這麼傻白甜下去。
究竟是做了什麼能讓謝斯宇生氣成這樣,武弘文是很好奇,既然謝斯宇不肯說,他就問一下當事人曹凝:“凝啊,做什麼了?把你弟氣成這樣?”
“別說我是他弟行嗎?”謝斯宇不高興這個稱呼,怪彆扭的。
“然而是事實,弟弟。”曹凝一轉眼又跟謝斯宇杠上了。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跟仇人似的。
武弘文只好問張清韻去,沒准這個才是能正經說話的人。
“沒做什麼。”張清韻也是這麼說的,但是他那眼神自帶曖昧,連武弘文這樣的直男都看得一愣一愣地。
心想,怪不得曹凝會找男人。
這樣的男人給他來一個,呸,做朋友可以。
“真沒有?”
“真沒有。”這個曹凝的朋友還挺逗的,張清韻掀著眼簾,要笑不笑地說:“你要是好奇,也可以告訴你。”
武弘文愣了愣,接著點頭:“你說啊。”
“喂。”張清韻還沒開口,曹凝不幹了,強行打斷他們談話:“別這麼八卦行嗎?”同時用眼神警告張清韻,他不希望在自己在車上替人kj的事情被說出來。
張清韻被誤會了,他根本就沒打算說那些事,只是想逗逗武弘文。
於是就笑笑不語,端起杯子喝茶。
這四個人一桌,氣氛不能說很好,也不能說不好,反正吃飯的過程就是有那麼點微妙。
謝斯宇心裡最彆扭,武弘文神經大條還好,張清韻什麼都知道,裝自己不知道,曹凝是不在乎。
每次生日的飯局都是三個人吃,吃完了去下一攤,鬧到一兩點鐘才消停。
今年大不一樣,曹凝身邊有人了。
四個人吃晚飯,去了一個清吧,聽聽音樂喝點小酒。借著酒意繼續吵吵,想說什麼說什麼,一個字都不藏在肚子裡。
“曹凝,有生之年,我能不能看到你靠譜點?”謝斯宇喝醉了,指著曹凝的鼻子大罵。
“那得看你運氣好不好,你要是活得比我長,沒准能看到。”曹凝也喝醉了,打著酒嗝說話。
“嗝,你這個人很討厭你知不知道?”
“有你討厭,你最討厭……嗝……”倒沙發上,靠著閉目養神。
張清韻搖搖頭,對正在嗑瓜子的武弘文說:“他們怎麼這樣?”不是表兄弟嗎?
“一直這樣。”武弘文笑著走了一步棋子,然後繼續嗑瓜子兒,看起來一點都沒有醉意。
那是,他跟張清韻沒怎麼喝,就那兩傻鳥互相灌酒,宛若制杖似的。
“你真確定這麼走?”張清韻看了一眼棋局,準備收官。
“啊?”武弘文給唬得一愣,忙說:“等等,那我再想想。”把前面那步棋子退回來,好好琢磨一下。
“這步棋你只有一個地方可以走,不然走哪都是死路。”張清韻說道。
“這兒?”
“不是。”
“這兒?”
“也不是。”
“……”連輸了好幾局了,武弘文一開始的霸氣側漏已經給完完全全打回原形。
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他充其量只是個二流高手。
面對舉棋不定的對手,張清韻提議說:“要不別玩了,我們再這麼不管他們,會上天。”
“好啊,改天再玩。”正合武弘文的意思,他連忙放棄了這個肯定會輸的殘局。
“凝凝?”張清韻靠近曹凝,用手掌拍拍他的臉頰:“還清醒嗎?”
曹凝睜開眼睛看他,點頭表示自己還清醒:“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喝的酒不是什麼厲害的酒類,散酒很快。
對面的武弘文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突然問他們說:“對了,你們誰定蛋糕了嗎?”都十點多了呀,切完蛋糕可以走了。
“……”謝斯宇默默不語,他沒定。
曹凝一臉‘不是吧’的表情看著他們,身為壽星,哪有自己訂蛋糕的道理。
“額,我好像忘了,但是去年是我訂,今年該輪到阿宇才對!”武弘文絕不承認是自己的錯。
“我訂了。”張清韻的聲音這時候響起來,讓三個人都愣愣地看著他。
感覺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但是為什麼不可能,他們又說不出理由來。
在三個人的注目下,張清韻站起來說:“我去拿蛋糕,你們稍等一下。”
等他離去後,武弘文這個沒喝醉的清醒人士愣愣地回過神來,對他們說:“他們怎麼會訂蛋糕?”
曹凝也一瞬間回神,呐呐地說:“為什麼不會,他是我男朋友。”給自己男朋友送生日蛋糕太正常了。
“你來真的?”這段時間看著他們若即若離,謝斯宇還以為不會落實下來。
現在看來是自己猜錯了。
“……”這個問題曹凝沒有回答,他知道張清韻是真的,自己這邊倒是暫時還沒有下最後的決心。
離開座位後,張清韻來到清吧前臺,取自己之前定好的蛋糕。
他本來酌定曹凝的朋友會幫曹凝定蛋糕,自己這個是用不上的。
但是沒想到,自己精心準備的蛋糕,可以擺到桌面上成為曹凝的十九歲生日蛋糕。
(修改了一下敏感詞彙,居然說我字數不夠,〒_〒)
☆、26|0831
提著蛋糕,走回復式二樓的座位,張清韻看到一臉意外的曹凝,問道:“怎麼這副表情,我送你蛋糕很吃驚嗎?”
曹凝是有點吃驚,雖然他對武弘文和謝斯宇說,這太正常了,可是自己心裡知道,很不正常。
“你已經送過我禮物了。”所以沒想到他還會送蛋糕。
“沒有規定禮物只能送一樣。”張清韻輕聲說,手指挑開蛋糕盒上漂亮的絲帶:“禮物看了嗎?”
“還……沒有。”曹凝盯著他的動作,突然感覺有點受不了這種太過甜蜜的氣氛。
“為什麼不看?”張清韻有些意外,他以為曹凝會迫不及待地拆開查看。
“哪有為什麼,明天再看不行嗎?”曹凝看到拆出來的蛋糕,心臟急促跳了跳,是心形的一個蛋糕,中間的位置用果醬寫著‘寶貝生日快樂’的字樣。
別說曹凝這個當事人受不了,連旁邊看的人也覺得臉頰火辣辣地,有點不好意思的感覺。
可是這個蛋糕是人家張同學送給曹凝的,他們旁觀的人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搞不懂。
“咳咳,蛋糕挺漂亮的。”武弘文真心贊了一句。
謝斯宇坐在他旁邊,倒是沒說什麼,只是冷眼地看著。
“謝謝。”張清韻對他笑笑,抬眼睨著曹凝:“你覺得呢?”
“挺好的。”曹凝深呼吸了幾口氣,然後調整坐姿,起來自己動手插蠟燭。
“插多少根?”武弘文說:“總不能十九根全擦了吧?”
“兩根吧……”曹凝看了看張清韻的手指,他正在插第一根。
兩根蠟燭在蛋糕上,被點燃,真的挺漂亮的。
“為什麼又是藍玫瑰?”看到蛋糕上的花朵,武弘文指了指問道。
這個問題曹凝也好奇,他微微側頭看著張清韻。
“好看唄。”張清韻的回答很簡單。
“藍玫瑰的花語是奇跡與不可能實現的事;純潔,透明。相知是一種宿命,心靈的交匯讓我們有訴不盡的浪漫情懷;相守是一種承諾。”過了一會兒,武弘文拿著手機念道,這小子這麼快就上了百度。
“是這個意思?”曹凝聽在耳朵裡,總感覺是在說他們倆個,不知道是不是他自作多情。
“是這樣嗎?我沒注意。”張清韻笑笑,這藍玫瑰的話語他確實第一次聽,覺得挺那個的吧,奇跡和不可能實現的事,呵呵。
心情瞬間酸酸澀澀地,為什麼連送個花都要被提醒,自己和曹凝不可能。
“吹蠟燭吧。”謝斯宇終於開口了。
“對,吹蠟燭吧。”張清韻發現曹凝一直盯著自己,便移開視線。
曹凝慢慢收回自己的目光,看了蛋糕一眼,這漂亮的玩意兒,等會兒就要被毀滅了。
“呼!”
他一口氣吹滅兩根蠟燭,對面的武弘文突然叫道:“還沒許願呢!”
怎麼都把這事兒給忘了?
四個人面面相窺,都有點懵逼的味道吧。
“那你趕緊許一個。”張清韻說道。
“還有用嗎?”曹凝的心情不太好。
“有啊。”張清韻看他馬上不好了,心裡也著急,嘴裡哄道:“生日還沒過完,什麼時候許都有效。”
每個人都知道這是忽悠人的,什麼過生日許願會實現,那都是自欺欺人的東西。
那為什麼還要裝作天真地去許願呢?
曹凝不知道,他聽了張清韻的話之後,許了個跟自己感情有關的願望。
“好了。”許完之後可能心情好了點,眼睛又亮了。
“切蛋糕。”
低頭看著遞到自己手裡的刀,曹凝握著張清韻的手,一起切下第一塊蛋糕。
“這是給你的。”
“生日快樂。”
互相對視,眼裡頭有散不盡的溫柔,還有淡淡的*,想愛的衝動。
……
很早就離開了酒吧,各自去找自己的娛樂節目。
謝斯宇喝了酒不能開車,武弘文開車送他回家,然後自己再去找樂子。
張清韻和曹凝坐在計程車上,兩個人還沒決定要去哪裡。
“就這麼回學校?”當他說回校的時候,曹凝撐著額頭覺得頭有點疼。
“不然呢?”張清韻說:“明天又不是週末,還是你想回你叔哪裡?”如果是的話,他會把曹凝送到門口,自己再打車回學校。
“嗯,回我叔那裡。”
“好。”張清韻跟司機師傅說了地址,偶爾關心一下身邊的人:“沒事吧,酒還沒醒?”
“沒事,不是酒的問題,頭有點疼。”曹凝擺擺手。
“我看看。”張清韻伸手摸摸他的額頭,溫度倒是正常。
曹凝沉默著,往他身上倒了過去,讓對方把自己抱個滿懷。
來的太突然,而張清韻又是那麼細心的人,他問道:“今天不開心嗎?”
曹凝馬上說道:“你哪只眼睛看出來我不開心?”
“哦。”張清韻抱著他:“那就是在撒嬌。”
“……”曹凝咬著牙,到底沒有反駁,也沒有坐直身體:“你說是就是吧,隨你怎麼說。”
“都這麼大的人了。”
聽著頭上的輕語,曹凝沒有說話,他靠在寬厚溫暖的懷裡,閉上眼睛休息。
呼吸間是吸引著他神魂顛倒的氣息,每一秒鐘的呼吸都覺得愉快。
他現在最想做的是什麼,就是擁抱這個男人。
“司機是師傅,麻煩就在前面停。”計程車到了地方以後,張清韻拍拍懷裡的人,讓他醒醒:“凝凝,到了。”
曹凝睜開迷蒙的眼睛,從他身上起來,緩慢地扭了扭頭,一副很困的樣:“到了?”看了看窗外,確實是自家社區的門口,他說:“拿走吧。”
開門下車,回頭卻看見張清韻沒有動作,那人在裡面跟他揮手告別:“小心上樓,晚安。”
“晚安個屁!”曹凝阻止他關車門的動作:“出來。”
“幹什麼?”張清韻以為他有話說,探出頭來道:“有話趕緊說。”
曹凝看著他:“你想一個人回學校,不行。”伸手把張清韻拽出來,然後付了車錢:“上我家過夜。”
張清韻沒有那個打算,但是曹凝一直拽著自己,很無奈:“我沒必要去你家過夜,我可以回學校。”
這時候計程車已經開走了,曹凝才放了他的手臂:“你到底是不是喜歡我,這樣都能拒絕?”
“我又不是急|色|鬼,為什麼不能拒絕?”張清韻對肉|欲挺淡定的,他想曹凝但是能克制自己下半身,克制不住的是感情。
“你就不想跟我多待一會兒,張清韻你有沒有心?”說了這麼多對方還這樣,曹凝挺生氣的,說完往裡走,好像真的不想管他去哪裡。
張清韻輕吐了一口氣,沒有立刻追上去,他在考慮現在上去會不會不妥。這就是他跟曹凝不同的地方,曹凝根本就沒有考慮過這些問題。
他疾步走到門口,黑著臉停了下來,如果自己現在真的進去了,那張清韻沒人帶著就進不來。
曹凝又不想回頭喊人,顯得丟份兒。
兩個人隔著一段距離,僵持了片刻,到底還是張清韻妥協,向他走了過去。
“我回學校是最好的選擇,當然,大半夜去參觀你的閨房也不是不行。”他說道,只是這樣會顯得自己很流氓。
“什麼叫大半夜,現在才十一點出頭,我叔肯定還沒回家。”曹凝一把抓過他的手腕,帶進去了:“就算我是女人,也不是黃花大閨女了。”
閨房什麼鬼。
“也對,沒有你這麼*的黃花大閨女。”在床上瘋得跟什麼似的。
“你嫌棄怎麼著?”曹凝一邊進電梯一邊跟他拌嘴。
“不嫌棄,喜歡得沒邊了。”正好電梯門合上,張清韻撈著身邊的人,攬腰吻一個。
動作瀟灑得令人著迷,小嘴炮馬上就變成乖兔子了,被親得兩眼迷迷瞪瞪。
好不容易親完了,曹凝摸著張清韻的胸膛,氣息絮亂:“你這個人平時挺正經的,怎麼一到這種時候這麼撩|人?”
就簡單地親一下,也撩得要命。
“不懂你說什麼。”對喜歡的人做這些都是本能。
曹凝用懷疑的眼光看著他,本來還想問清楚,張清韻以前是不是真的沒有處過對象,結果電梯門打開了,他們只好出去。
曹斂之果然還沒回來,屋子裡黑漆漆地一片。
曹凝把張清韻帶進自己房間,然後找了兩套睡衣,對張清韻說:“走,去洗澡。”
張清韻坐在他房間的布衣小沙發上,聞言抬眼看了看他手裡的衣服,挑起眉:“你在邀請我,跟你一起共浴?”
“不來嗎?”曹凝抬著下巴,居高臨下地挑釁他。
是男人就不會拒絕這種邀請,更何況還是他們這種關係。
“你要知道後果,我可能在會浴室對你這樣那樣。”張清韻恐嚇道,坐在沙發上的身體沒動,他並不想在浴室裡變身禽獸。
“說得我腿軟了怎麼辦?”曹凝考慮了一下,還是勾勾手指頭:“隨你怎麼玩。”
一句隨你怎麼玩,弄得張清韻渾身微熱,他深呼吸了一口氣:“這是你說的。”
兩個人走出了曹凝的房間,一起去浴室。
這間浴室夠大,以往也不知道這裡發生了多少曖昧事件。
曹凝放下衣服,眨眨眼睛對張清韻說:“我叔在這裡上了多少小鮮肉小姑娘,你知道嗎?”
“你這樣爆你叔的料是不是不太好?”張清韻一邊解扣子一邊笑著說,眼神卻透著八卦的光芒。
“沒關係,他不在乎。”曹凝想了想,伸出五指抓了抓:“男女各半。”
“500?”張清韻咋舌,這哪是人。
“一共跟他睡過的可能有500,但是帶回家的頂多50個左右。”曹凝也在脫衣服,嘴裡不停爆料,說自己曾經撞到的辣眼睛的畫面。
有一次曹斂之跟一個外國白人在洗手間做|愛沒關門,曹凝迷迷糊糊地起床上洗手間,他直接忽略了在旁邊做|愛的兩個人,尿完提起褲子就走。
想到曹凝看了這麼多現場版,張清韻多少有點介意,這小子別給他叔帶壞了:“看了這麼多,有沒有心得?”
“當然有。”曹凝光溜溜在他面前走過:“一會兒拿來伺候你。”
“你還真仔細看?”張清韻想吐血。
“開玩笑的,一般我就看幾眼,看清楚男女國籍就算了。”曹凝挺高興張清韻吃醋的,他坐在浴缸裡笑,熱騰騰的水蒸氣圍繞著他,為他蒙上了一層朦朧的面紗,模樣在這一刻顯得很招人喜歡。
張清韻看著他,又想起了今天晚上武弘文念的那段藍玫瑰的花語,純潔和透明。在他心裡,曹凝就如同透明的一泓清水,什麼都一目了然,是個很真的人。
雖然喜歡滾床單,但是又怎能說他不純潔?
“這麼厲害?還能看出國籍?”張清韻身上,就剩下一件衣服,衣擺略長,遮住了關鍵部位,露出兩條大長腿。
衣服的扣子解開了一半,露出一條片胸膛,若隱若現,十分勾人。
“看不出來,我只分亞洲和歐美,畢竟我叔不喜歡東亞人。”曹凝直勾勾看著張清韻的腿,一會兒又看胸,最終還是看著那張臉,就是喜歡他的顏。
“那是亞洲人多,還是歐美人多?”張清韻還在慢條斯理,解剩下的扣子。
“亞洲人多,我說你,能不能快點?”曹凝坐在水裡,覺得自己渾身都快炸了,而對方還沒過來。
“你真急|色。”
曹凝只見那男人笑了笑,裸著身體走了過來,彎腰撐在浴缸邊緣上,然後伸出手指,挑起自己的下巴:“本來沒有打算對你怎麼樣,但是盛情難卻,我要是拒絕到底的話,你又會問我是不是男人?”
曹凝被迫抬著下巴,眨眨眼說:“那是。”
然後一個熾熱的吻落下來,把他吻得七葷八素,配合著浴缸裡的熱水,他感覺自己整個人快被蒸熟了。
為什麼喜歡接吻?
因為喜歡被掠奪的感覺,喜歡對方的舌頭伸進自己嘴裡,搶奪自己的空氣,呼吸。
空氣是一個人生存的最基本條件,如果沒有空氣就沒有生命。
“唔……”四瓣濕潤的嘴唇,緊緊黏在一起,不停地摩擦,吸吮,互相追逐鬥爭,互相吞咽從對方嘴裡搶奪過來的津液,激烈得猶如鬥獸般,讓人心跳如雷,血脈僨張。
結束這個吻之後,曹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口喘氣,把肺部裡缺少的氧氣迅速補充回來,緩解那種快要死掉的痛苦。
把生命放到一個人舌尖上的刺激,他想這就是自己熱衷於和這個男人接吻的原因。
接吻過後,呼吸間和嘴裡總是充滿另一個人味道。
他深深為這種味道所著迷。
“來吧……”曹凝呢喃,整個人向後靠去,留出空位給前面這個男人。
“謝邀。”張清韻眼神幽暗地輕語,他在曹凝的注視下,跪在魚缸邊緣,上半身是筆直的,露出結實的腹肌,而臉微微側著,目光溫柔,給人被疼愛的錯覺。
這一幕是曹凝忘不了的,張清韻帶給他顫抖效果的畫面。
以後每次想起來,還是會覺得臉頰發燙,心身酥麻。
可能那就是傳說中少女心,被電得不要不要的。
張清韻撐著邊緣進了浴缸,背後靠著,抬頭對曹凝笑了笑,沒有過去的意思。
水面漾起了波紋,還有響聲。
“過來啊。”曹凝有點口乾舌燥地誘|惑他。
“你過來。”張清韻溫柔地呼喚。
“……”曹凝不是個經得起這種誘|惑的主,他雖然矜持傲嬌很要面子,但是面對張清韻總是自動失效。
他猶豫了一秒鐘就過去了,大大方方靠過去,先摟腰摸腹肌。
“寶貝。”張清韻抱著他,馬上在耳邊歎息了句。
爛大街的昵稱在這一刻讓曹凝從腳底板一直酥到頭頂,他從來就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有人這樣稱呼自己。
可是現在擁有了,感覺卻不壞。
靠在這個男人懷裡是一種享受,讓人不捨得結束。
“我幫你洗澡吧。”張清韻的手掌在曹凝身上游走。
“嗯……”曹凝已經被摸得迷迷瞪瞪了,對方說什麼就是什麼,反正他也說過,隨便張清韻怎麼玩。
“這瓶是沐浴露?”讓懷裡的人幫忙看看,然後張清韻擠出來了一下,幫他塗在身上。
這澡洗得可浪漫了,曹凝舒服得感覺自己在飄。
偶爾兩個人會接個吻,繼續洗澡,到處摸摸碰碰,都很喜歡這樣的相處。
洗到尾聲,曹凝下定決心,從浴缸裡站起來,趴在放東西的浴臺上,屁股高高撅起來,回頭對張清韻說:“敢不敢這樣來?”
張清韻沒有回答他,直接用自己的行動表示自己敢不敢。
挑釁的下場就是自己在浴室裡叫得嗓子眼發痛,整個人都不好了。
被翻來覆去,在浴缸邊做了一次,趴著洗手台又做了一次,都是後入式。
回房間在床上繼續做,正面上,沒戴套沒ky,全靠自身適應,壓得曹凝嗷嗷叫。
曹斂之帶著自己的大哥回到家,看見大廳的燈是亮著的,就說道:“我就說大侄子回來了,可能是喝了酒被送回來的,怪不得不接電話。”
他大哥,也就是曹凝的爸爸曹輕之,來到弟弟的家裡已經這麼晚了,也是因為他工作太忙,一下班就往這個城市趕,緊趕慢趕還是來得這麼晚。
下了飛機之後,打電話給曹斂之讓他來機場接人。
後來倆人在路上給曹凝打電話,想問問那孩子在哪裡,結果電話一直沒人接。
曹斂之說,肯定是跟外甥謝斯宇和武弘文那小子去玩兒了,沒准去喝酒了,哥幾個正樂呵著,沒注意接電話。
“這麼晚還玩兒?平時也是這樣?”今天兒子生日,玩瘋了點曹輕之可以理解,但是平時也是這樣的話,就不行了,就要教育了。
“平時不這樣,平時那小子作息有規律,到點就睡覺。”曹斂之笑笑,替侄子兜住了。
這不兩人回到家裡,把東西一放,就過來敲曹凝的房門。
“大侄子,睡著了?快醒醒,出來看看誰來看你了?”曹斂之手裡敲著門,嘴裡哄了一嗓子。
他說完這句靜下來以後,和大哥站在裡面聽見一陣嗯嗯啊啊的可疑聲音……
兩個人臉上一變,不由自主再仔細聽聽。
這時候床上的兩個人正在興頭上,戰況很激烈,除了自己的心跳聲,誰的聲音也聽不見。
特別是曹凝,叫得忒大聲了,那架勢就跟要死了似的,張清韻每插一下他就大叫一下。
“……”門口的兄弟聽清楚了,確實是那回事的聲音。
曹斂之淡定地道:“小孩在屋裡看毛片,要不我們等等他。”
曹輕之理解地點點頭,不過他很奇怪:“那好像是小凝的聲音?”
“男孩子看片哪有不擼的?這不是正常嗎?”曹斂之把大哥帶到客廳裡,先給大哥倒茶,拿出路上買好的東西來吃,把場面都先給穩住了。
過了五分鐘之後,估計著那邊也完事了,他對曹輕之說道:“那小子看片被我撞到很多次,還是我去叫他吧,免得他不好意思。”
曹輕之理解地點點頭,繼續吃東西。
曹斂之來到曹凝的房間門口,再次伸手用力敲門:“曹凝,開門!”
這次喊得很大聲,而且裡面剛完事,還在回味餘韻的時候。
聽見曹斂之的聲音也沒當回事,曹凝懶洋洋的叉著腿,有氣無力地跟他說對吼:“幹嘛?”
“你爸來了!”
曹斂之一句話,把床上的兩個人嚇得瞬間蹦起來,第一反應就是找衣服穿上。
可是娘的,衣服全在浴室裡沒拿過來,睡衣也是。
“糟了!”曹凝抓著頭髮說:“你的衣服留在浴室,要是我爸進洗手間肯定會看到。”就馬上知道屋裡有兩個人。
“衣服倒是沒事,別讓他進你房間就行。”說著話張清韻也冷靜了下來,他不忙著穿自己的衣服,而是幫曹凝快點穿上衣服,讓他出去應付場子。
“那你怎麼辦?”曹凝出去之前,神情越發慌張。
那是他爸,來了!
“躲起來唄。”張清韻目測了一下曹凝的房間,好像只有衣櫃可以躲人:“衣櫃有鎖嗎?”
“有!”曹凝頓時明白了他意思,立刻去找鑰匙。
把張清韻鎖在裡面之前,他動作猶豫了一下,神情有些複雜。
張清韻也不說話,就看著他。
“對不起,沒想到我爸會來。”他這個萬年不道歉的人,此時脫口而出一句對不起。
“不想要你的道歉。”張清韻眼神暗了下去,往衣櫃裡退了退,讓他鎖門吧。
曹凝抓緊手中的鑰匙,突然向衣櫃裡的男人撲過去,在他嘴唇上狠狠吻了一下:“等我。”然後毅然關上門,上鎖。
這個被他鎖在衣櫃裡的男人,是他永遠想珍藏的。
曹凝這時候深刻地明白到,卻無法把這份感情公諸於世。
☆、27|26.0831
衣櫃裡面光線暗淡,看不見外面也聽不見聲音。起初還能聽見曹凝的腳步聲,後來就什麼也聽不見了。
張清韻待在裡面,乾脆坐了下來,靠在櫃子上胡思亂想。
一會兒想曹凝的爸爸什麼時候走,一會兒擔心曹凝的爸爸會不會進來。
按理說曹凝都這麼大的人了,曹爸爸應該不會特意來參觀兒子的房間……
但是誰知道呢。
這些問題不光是會不會被發現的問題,還有很多,比如說自己和曹凝今晚過後會怎麼樣?
繼續這樣偷偷摸摸,若即若離,還是說跟他清楚?
張清韻閉了閉眼睛,內心湧起一股挫敗的感覺。在他模糊自己的原則去靠近曹凝的時候,就突然發生了這種事,就好像是在專門告誡他一樣。
不知道等了多久,房間裡終於響起了動靜,是曹凝的聲音。
“清韻。”
衣櫃被打開了,張清韻睜開眼睛,看見曹凝的臉。
“你睡著了?”曹凝蹲下來,戳戳他的肩膀:“我爸去洗澡了,我們現在出去吧。”
張清韻揉揉眼睛,剛才因為太困差點睡著:“好。”他點點頭,站了起來,走出來活動了一下身體,他笑著說:“幸好你的衣櫃夠大,否則我要受罪了。”
這句話讓曹凝特別不是滋味,如果可以的話,他也不想把張清韻藏進衣櫃裡。
“走吧。”張清韻率先說,然後帶頭打開門出去。
客廳裡面沒人,桌面上還殘留著他們爺三留下的食物垃圾。
兩個人一前一後,默默進了電梯。
曹凝幾次欲言又止,欲言又止,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打破這樣的氣氛。
他很想跟張清韻恢復親密,但是兩人之間的距離,好像怎麼也沒法拉近。明明就站在身邊,卻感覺那麼遠。
一點也不能想像,他們剛從同一張床上下來。
“凝凝。”是張清韻先開口的,他假裝輕鬆地說道:“如果和家庭起了衝突,我知道你不會選擇跟我在一起,所以……”
“閉嘴行嗎?”曹凝終於找到機會說話了,悶在胸腔裡的想法一股腦說出來:“你現在很牛還是我現在很牛,我們有什麼把握去保證未來?要說這些話也等你畢業再說!別在這個時候整天琢磨這些,有用嗎?”
“……”突然被教育了,張清韻有點目瞪口呆的意思。
出了電梯,走在社區花園裡,曹凝一邊走一邊帶著股狠勁兒說:“我告訴你,別動不動拿什麼原則威脅我,我聽了不爽!你他媽怕沒有未來,我不怕?我就是天生浪貨,求一時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就是這麼想我的。”
“沒有這麼想你。”張清韻趕緊否認,他還沉浸在被教育的震驚中。
“是不是我不計較。”曹凝突然轉身,點著張清韻的胸口說:“今天話我給撂在這裡了,你那點自卑心理給我放好點,別看見我爸就慫,我從來都不介意你出身怎麼樣,也不介意以後是不是要吃苦。”
最後一句,看著他眼睛說的:“我只介意你的態度,張清韻。”
一開始聽見曹凝說自己自卑,慫,張清韻是挺不好受的,他認為自己頂多是有自知之明,以及看得開。
但是聽下來又好像有那麼一回事。
張清韻默默閉嘴,也許自己也是個嘴炮,說什麼怕受傷,其實就是薄情,看重的從來是自己的感受。
如果真的喜歡,為他受傷又怎麼樣?
會死嗎?
“你說對,那我以後不說了。”張清韻伸手摸摸他的耳朵,不打算道歉,因為他知道曹凝需要的不是道歉,是自己堅定的態度。
“什麼意思?”曹凝很在意,他說這些話就做好了張清韻會翻臉的打算,但還是忍不住說了。
憋在心裡太難受,談個戀愛就跟上戰場似的,每時每刻都感覺自己暴露在敵人的子彈之下,一不小心就會中彈。
“就是聽你的意思。”張清韻站在昏黃的路燈下,溫柔笑著說:“我受點委屈沒關係,但是不能讓你受委屈。”
前一刻曹凝還覺得自己太難受,下一刻就忘記了這種難受,因為跟獲得的快樂比起來,那點難受簡直是小意思。
“我喜歡你。”他抱著張清韻的腰,會這句話回饋他,安慰他。
今晚受委屈的人是張清韻,不是誰,曹凝也是講道理的人,他會心疼。
“我也喜歡你。”抱著熟悉的身體,張清韻在他發頂上輕吻了一下,呢喃說道。
久久之後兩人才分開,曹凝渾身充滿幹勁地對他說:“走,去附近的酒店住一晚,明天我開車過來接你上學。”
“應該還有車回學校。”張清韻被他拽著往前走,笑笑地說。
“不回,你回了學校明天我接誰?”曹凝緊緊拽著他手,就是喜歡這種拉拉扯扯的觸碰,感覺心裡甜蜜蜜。
只要跟他待在一起,就會想腰距離再近點,再近點。
如果他回了學校,距離就太遠了。
曹凝帶張清韻去的酒店,距離他住的社區很近,走路只要三五分鐘的路程。曹凝從自己房間的視窗,沒准還能看見酒店的大樓。
上去以後他也不急著走,靠在床上跟張清韻待著,偶爾說說話,或者不說話,兩個人挺無聊的,但就是不想走。
“很晚了,明天起不來。”張清韻歪在床上說,想讓這位小公舉快點回去。
“我想在這跟你睡。”曹凝靠過來,鑽進張清韻的被窩裡。
“行啊,你敢的話,分分鐘抱著你睡。”張清韻轉了個身,一把抱住他的小公舉。
“我爸肯定找我……”曹凝的手機配合地響起來,他出來的時候撒謊說自己出去買點東西,這個東西買很久了,是時候回去了。
“回去吧,別讓他們擔心。”張清韻親親他的嘴唇,眼睛額頭,能親的都親了,還摸了一把小凝凝:“明天見。”
“還有五個小時。”曹凝起身下床穿鞋子,沒有看見背後那道溫柔的目光。
屋裡安靜下來以後,張清韻很快就睡著了,因為確實很困。今天跟曹凝胡鬧了這麼久,能堅持到現在就不錯了。
年輕人年輕人,那也不是鐵打的。
一覺睡到天亮,第二天早上很早曹凝就來了,把還在睡覺的張清韻吵醒。
“早。”抱了一下門口的人,他倒回屋裡去浴室洗漱。
迷迷瞪瞪的張清韻,曹凝還是第一次見到,覺得挺有趣的。只見張清韻眯著眼睛,像幽魂一樣飄來飄去,最後完全清醒過來,眼睛大了,腳步也踏實了。
那股慵懶勁兒還在,看著他問:“吃早餐了嗎?”
曹凝斜著眼說:“我是那種自己吃飯不帶你的人嗎?”
“呵呵呵。”張清韻笑得一臉愉快,拿齊自己的東西,牽上小公舉的手:“走吧,請你吃早餐。”
坐在早餐店裡,曹凝拿出自己的錢包,打開,找出一疊單據。
張清韻挑挑眉,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只見曹凝把單據放在桌面上,推給張清韻:“我跟你在一起之後花的錢,找你報銷。”
“……”張清韻瞄了一眼,最上面是他自己列出的匯總單,連買套套的錢也計在上面,還有打車的,住酒店的,加起來一共也就幾百塊錢。
張清韻似笑非笑地拿出錢包,數錢給他:“可以抹零嗎?”
“不可以。”曹凝說:“你抹的零都可以買盒套了,這不能虧給你。”
“小氣。”張清韻給了他總數,一毛錢都沒少。
“我一個月零花錢三千。”曹凝的左手拿錢,右手又伸了出來。
“沒這麼多現金,可以微信付款嗎?”張清韻看著錢包,只有千多塊錢,再不行的話就去取現。
“可以啊,快給我發個大紅包。”曹凝拿出手機準備收款。
張清韻也不是開玩笑,真給他發了:“三千就夠,我以為你花錢挺狠的。”
“衣服鞋子不用我買,三千光用來吃。”曹凝老實說道。
“飯桶。”在張清韻心裡,曹凝又多了一個小飯桶的昵稱。
他知道曹凝一個月花的錢肯定不止三千,之所以報這麼少,也是怕自己承擔不起。
吃完早餐九點鐘左右,兩個人上午的課在十點鐘。
曹凝不著急,讓早餐店的老闆打包了幾分早餐,錢當然是男朋友付的。然後開著車慢悠悠地在路上走,回到學校九點半。
在宿舍樓下,張清韻準備把幾份早餐分一分,各自回自己寢室。
“幹什麼?我特意讓你多買幾份是什麼意思你不懂嗎?”曹凝鄙視了他一眼,跟他一起上去了。
先去303,裡面的兩個哥們薛濤和席東樹剛起床,看見這倆人一起進來有點震驚。
咋回事?
“早。”曹凝這個人挺來事的:“介紹一下。”捅捅身邊的張清韻。
張清韻對自己兩個室友說:“這個,你們知道的,曹凝。”然後介紹自己兩個室友給曹凝;“我室友,長得特別花美男的這個叫席東樹,長得陽光爺們的那叫薛濤。”
“嗤……”倆個給他這介紹氣笑了,什麼介紹啊這是:“老三的男朋友,你好啊。”
他們到現在還覺得男朋友是玩兒的,純粹是兩個直男瞎樂呵,沒當真。
“你們好。”曹凝說,這模樣跟張清韻第一見他的時候一樣,裝。
“呵呵,買了早餐,你們先吃。我們把這幾份送到403。”張清韻也沒說這是曹凝買的,因為本來就不是,哼哼。
“好,你們快去吧。”隱約都明白他們這趟什麼意思,又隱約不明白,薛濤抓抓腦袋說:“不用等你上課了吧?”
“不用,一會兒我自己去。”張清韻說罷,跟曹凝一起又出去了。
剩下303裡面的兩個人面面相窺,都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不明白。
“阿樹,老三這是唱哪出?”瞅著剛才那架勢,怎麼跟發喜糖似的?
“不懂。”席東樹搖搖頭,人與人之間那些複雜的感情問題,他不擅長。
到了403,就不用曹凝做什麼介紹了,大家都認識張清韻。
只是見他們一起帶早餐回來,敏感的各位宅男們瞬間都明白,這是又好了。
“男神,早餐是不是你買的?”胡小北湊過來小聲地問道,不敢讓曹凝聽見。
“我買的。”張清韻好笑地說,果然看見自己的這個腦殘粉兩眼冒光。
“那太好了,我趕緊去吃,一會兒要上課呢。”胡小北心滿意足地去吃自己那份早餐。
“走。”曹凝拉著張清韻的手,出了寢室的門。
一起下樓,一起慢慢地前往教學樓。
能夠一起走的路只有那麼長,到了一個分岔路口就要分手了。
張清韻不著痕跡地攬了一下他的腰,深情凝望道:“中午見。”然後放開他,那個後退幾步然後轉身的姿勢,曹凝看得一愣一愣。
來到課堂上,他還是走神的。
謝斯宇也來上學了,因為昨晚喝了酒,今天早上略顯疲憊。
他以為曹凝不會來上學,沒想到這小子一大早就坐在教室裡發呆。
“喂,曹凝。”謝斯宇喊他,從來都是連名帶姓,毫不客氣。
“放。”曹凝好好的思緒被打斷了,特別不耐煩。
“昨晚大舅來了?現在還在嗎?”謝斯宇早上聽自己媽說的。
“不在,一早回去了。”他爸是刻意趕過來見他一面的,送了個生日禮物,今天一早趕飛機又回去上班了。
“大舅真疼你。”謝斯宇也知道,曹凝他爸這麼辛苦是為了誰。
“那是。”往常曹凝聽見這句話,心裡會驕傲,會嘚瑟,但是今天他突然有點愧疚感。
爸爸疼自己沒錯,也特別好忽悠,兒子說什麼就是什麼。
昨晚那麼晚回去,也沒被教育,千里迢迢地趕過來,就是為了見一面,送個禮物……曹凝突然覺得自己這個兒子做得不合格。
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他好像沒有為自己的雙親做過一點有用的事情。
“阿宇,你說我爸媽他們最希望我怎麼樣?”他問道。
謝斯宇想了想說:“希望你順風順水地長大,以後能自立,就這樣吧。”再多的要求也沒了,其實曹凝就是這麼一個,被人捧在手心的金疙瘩。
所以他沒有成才的可能,生活□□樂了。
曹凝說:“那老姑和姑丈對你呢?”
“他們?希望我做國家元首。”
“有把握嗎?”曹凝一本正經地。
“多少吧,看時勢,不是都說時勢造英雄嗎?沒准下一個英雄就是我。”謝斯宇笑道,眼神特別穩,沒有迷茫的時候。
他是三個人之中,最早成長起來的人,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要什麼東西。
“嗯,我看好你,英雄。”曹凝笑笑,雖然總是和表弟吵架,但是不可否認,有這麼一個靠譜的表弟在身邊支持,他感覺特別踏實。
前路艱難,但是他們都在成長。
“中午我請兩個寢室的同學一起吃飯,你們要不要來?”曹凝通知了自己寢室的人,也跟張清韻商量過了,最後才跟謝斯宇和武弘文說。
“下次吧,我們四個人,我請你們吃飯。”謝斯宇拿出大哥的氣勢來,雖然他年紀最小。
“行,那我去了。”曹凝站起來,手掌從謝斯宇的肩膀上離開。
“還以為你不接受他。”武弘文點了支煙,在發小面前吞雲吐霧,臉上哪還有二二乎乎的表情。
“看著吧。”謝斯宇說道,沒有接不接受,世事無常,管那麼多幹什麼。
303和403,互相隔了一層樓,原本互不相識,但是因為兩個寢室中產生了一對情侶,所以就認識了。
都是爽快的大男孩,喜歡交朋友一起玩耍。
“晚上一起lol。”遊戲宅男這是。
“一起打球唄。”陽光宅男這是。
“一起鬥地主?”無聊宅男這是。
“那我們呢?”手牽手走在罕無人跡的校園一角,曹凝問晚上幹什麼?
“相約打炮?”張清韻嘴裡蹦出來一句。
“我去!”曹凝笑了一下,馬上回過味兒來,他挺不爽地說:“我們還叫打炮?”那不是炮|友之間的說法麼?
“不叫。”張清韻牽起他的手,在手背上低頭吻了一下:“寶貝,我們叫解相思。”
解相思。
曹凝的嘴裡心裡腦海裡,翻來覆去這幾個字兒,在未來的好長一段時間,每每想起來就會情不自禁地微笑。
等他慢慢淡定的時候,那時候已經不用解相思了,因為那時候已經柴米油鹽醬醋茶了。
晚上八點多,別人都在上自習。
張清韻帶著兩罐啤酒,去天臺上等曹凝。
他坐在自己曾經坐過的地方,做著以前同樣做過的事情。
一樣的位置,一樣的姿勢,不一樣的心情。
曹凝上來一看,也被這個熟悉的畫面所觸動,他不久前還跟張清韻在這裡不歡而散過。當時可沒想過還會再理會這傢伙。
看到曹凝來了,張清韻提著一罐冰涼的啤酒,側頭招呼他說:“坐。”
“太髒。”曹凝瞥了一眼地面,那嫌棄的眼神。
“我不介意你坐我腿上。”聽見熟悉的臺詞,張清韻先是好笑,然後調整自己的姿勢,拍拍大腿說:“來吧,小公舉。”
曹凝抽了抽嘴角,心裡對小公舉這個綽號敬謝不敏。他慢慢地坐了下去,自己拿起一邊的啤酒打開,喝了一口:“你當時是怎麼想的?”真的請他坐大腿還是怎麼著?覺得他不敢?
“可能是脫口而出,心底隱隱希望你坐我的大腿。”張清韻望著前方,眼睛含笑。
“我以為你在激將我。”
“所以你就坐了?”傻凝凝。
“坐下以後覺得,挺舒服的。”身為一個男人,卻享受被另一個男人抱著的感覺。
“說真的,你的反應,從頭到尾都不像一個直男。”張清韻不由懷疑,這小子本來就是隱藏的彎男。
“嗤,這話應該我對你說。”曹凝有理有據地說:“能一夜上我十二次的男人,也直不到哪裡去。”
“這梗都過時了,你還說。”張清韻把那天晚上當成了黑歷史,純粹是中二病作祟。
他以為自己早就中二班畢業了,萬萬沒想到還會再犯。
後來曾經一度覺得後悔過,簡直希望時間倒流,寧願跪下認孫子也不幹這事。
現在不了,沒有後悔的情緒。
“嗯。”過了好久,曹凝扣著自己腰間那只屬於男人的手臂,對他說:“有時候我挺慌的,想抓住點什麼好讓你認了。”
“我認了啊。”都這樣了,什麼原則都拋棄了,說句悲觀的話,張清韻隨時做好了被分手的心理準備。
“我想奴役你,你懂不懂?”曹凝說。
“給你奴役。”張清韻特別大方。
“我就喜歡你這種爽快。”曹凝反手勾著他的脖子,抬起下巴去吻他的嘴唇,特別熱情。
張清韻把他翻過來,面對自己跨坐在自己腿上,這樣接吻舒服一點。
曹凝環著他的脖子,湊上去堵住他的嘴唇,伸出自己的舌尖挑逗他,讓他張開嘴……
嘴裡面有淡淡的啤酒味道,而且涼涼地,滑滑地,像在吸吮著一塊會動的果凍,想一口咬下去,又捨不得用力。
只能不停的吮吸,奪取彼此嘴裡的津液。
“跟你在一起,每分鐘都想著滾床單。”曹凝絮亂著呼吸說,老實承認自己的思想很黃|暴。
“……”張清韻沒有說話,拉著他的手直接去感受。
看到曹凝的表情,他噗嗤笑了出來:“怎麼了,被嚇到了?”
“有可能嗎?”曹凝繼續吻他說:“我是驚喜,你夠厲害的,做|愛戰鬥機。”昨天已經做了那麼多次,今天吻一吻就起來了。
“戰鬥機是你,戰鬥力負五。”張清韻掐著曹凝的屁股肉說:“我是永動機,快來膜拜我。”
“真膜拜你。”曹凝對他服氣,身體往後退彎下腰,解他的褲子,想幹點‘膜拜’的事情。
“還是別,我抱著你就行了。”張清韻說道,他把曹凝抱起來,這樣緊貼在一起膩膩歪歪也就滿足了。
曹凝把自己全身重量依靠在他身上,不清楚為什麼會這樣。明明張清韻也不是什麼特別強大的男人,可是這種依靠的感覺真好。
“明天我要出去工作兩天,我帶你一起去好嗎?”張清韻吻了吻曹凝的額角。
“去哪裡工作?”曹凝抬眼看著他。
“出海景,拍照片。”張清韻眯著眼睛,喝了一口啤酒,笑著說:“努力工作,賺錢養你。”
他心想,如果真的能把曹凝養起來,成為自己家養的,那該多好。
☆、28|26.0831
張清韻的想法還是沒能實現,曹凝沒辦法跟他一起去海邊工作。
“我爺爺奶奶住在老家,離北京不算遠,他們打電話叫我回去看看。”曹凝就在張清韻的懷抱裡接的電話,其實他們說了什麼,張清韻也都聽見了,不需要曹凝複述。
“多久沒回去了?”
“有小半年了吧。”
“那確實該回去了。”張清韻說,老人家小半年沒見孫子,最近生日又長大了一歲,召喚回去看看也無可厚非。
“行,那我明天下午回去。”曹凝也是這麼想的,就是有點對不起張清韻,對方第一次邀請自己出去玩,卻沒能實現。
他雖然沒說對不起,但是表情和眼神已經有表示抱歉。
張清韻看見了,沒有很在意地說:“來日方長,我們不急。”
“好。”曹凝點點頭,心裡好受了點,他就是喜歡張清韻這種理解人的態度。
也知道對方跟自己在一起,心理壓力挺大的,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從容。
但是能怎麼辦,他已經儘量弱化倆人之間的差距,也沒有要求過張清韻任何東西,只要愛他就行了。
“我送你下去吧。”在這裡待了許久,買的啤酒也喝完了,張清韻拍拍自己身上的人,讓他起來準備回寢室去。
走在樓梯上,曹凝低沉著聲音問:“你是不是不爽?”
張清韻自己問自己,有不爽嗎?沒有,充其量只是沒有當初那種興奮了,就是平靜的心情,還有等待的心情。
“你想多了,凝凝,我也不是時時刻刻都咧著嘴傻笑的人,那多傻?”張清韻說道,曹凝不會是看見自己不笑,就以為自己生悶氣了吧?
那真冤枉。
“真的?”
“嗯。”
來到403門口,張清韻把人撈過來摁在懷裡,親了一下嘴巴,甜膩膩地說:“寶貝晚安。”
“你回去就睡覺?還這麼早。”曹凝抬眼看著他,現在還怎麼早,回去以後可以再聯繫。
張清韻聞言,直勾勾望了他一會兒:“看不出來你挺粘人的。”
“……”曹凝就傻了,這就叫粘人嗎?
“我以為按照你的性格,會在想跟我親熱的時候才找我。”說句小氣的話,張清韻道現在還記得曹凝曾經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
就是那句什麼,我想你的時候自然會找你,巴拉巴拉……
“我都說了,你對我誤解太深。”曹凝和他摟摟抱抱,笑著解釋:“現在就開始想你了。”
“在走廊裡邊摟摟抱抱挺不好的。”張清韻嘴上這麼說,手臂卻收得更緊,把人往自己身上摟,同時低頭抵著曹凝的額頭,語氣曖|昧挑|逗:“我也想你,想把你帶回我床上睡覺。”
“那你敢不敢?”曹凝伸手摟著他的脖子,倆人說話的聲音幾乎輕不可聞。
“你來不來?”張清韻反問他,親了親臉頰。
“……夜深了我再去。”曹凝左右猶豫,還是挺在意被人知道的。
“他們現在應該不在寢室,你現在來也可以。”張清韻的手掌,在他腰肢上曖昧遊走,配合上他溫柔的聲音,是一種誘惑。
“那我中途想去洗手間怎麼辦?”曹凝知道,張清韻的床上有床簾,簾子一拉什麼都看不見,但是人有三急,突然想尿急怎麼辦?
張清韻想了想:“農夫山泉的梗聽過嗎?”
曹凝立刻往他胸口上扇了一巴掌,氣憤道:“我有這麼小嗎?”
“沒有,開玩笑的。”這人打人真有點疼,張清韻輕易不敢惹他。
“你裝個屁啊,我都沒用力。”曹凝見他齜牙咧嘴,給他氣笑了都。
“不用力都這樣了,用力還得了?”張清韻揉著胸口,跟他說:“疼,超疼,要寶貝親親才能好。”
“……”曹凝抿嘴笑了起來,又想打他,但是沒捨得打。
真的捨不得,舉起的手慢慢落下,撥開他的衣領,親親他:“這樣好了吧?”
張清韻眼神柔柔看著他,點點頭:“嗯,好了。”
待在一塊兒,誰也沒有告別的意思,但是同學們就快下課了,陸續有人回來,他們只能放開彼此,裝作普通關係的同學,站在走廊上你看我我看你。
“我不送你進去了,我怕進去了不想出來。”張清韻眨眨眼睛,一本正經地說著葷段子。
曹凝臉上略熱,看他最後一眼,然後轉身開門進了寢室。
張清韻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回味了片刻剛才和曹凝打情罵俏的快樂,甜蜜掠上心頭。
“晚安。”他邁開腳步,一步一步離開喜歡的人所在的樓層。
各自回到寢室,躺在床上,根本就睡不著。
抱著被子翻來覆去,任何姿勢都不能讓躁動的心安靜下來,只覺得身邊少了點什麼,怎麼都不滿足。
很想張開雙手,被擁抱或者擁抱,想觸碰真實的東西。
閉上眼睛幻想,卻又讓失落的感覺越發明顯,讓心底的*越發填不滿。
“清韻,我想你。”
大半夜的,張清韻還是收到了來自樓上的呼喚。隔著螢幕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噴薄而出的思念,以及欲求不滿。
翹著嘴角笑了笑,張清韻回他一句話:“我也想你,想抱著你睡覺。”
“那我下來給你抱好不好?”曹凝很快回。
“好啊,你真的下來,我就給你開門。”張清韻回說。
“約個時間,五分鐘後你開門。”曹凝回了這條,就沒有動靜了。
張清韻看著時間,慢慢下床。他沒有懷疑曹凝的行動力,也不懷疑對方在耍自己。他在底下等到五分鐘一過,便小心翼翼打開門。
在走廊裡看到,那個人穿著睡衣,躡手躡腳地走來了。
“凝凝。”張清韻壓低聲音,向他招招手。
曹凝捂住嘴巴,像只貓一樣走到張清韻身邊,被張清韻一把抱了進去,然後關上門。
“你還真來了?”他湊到曹凝的耳朵邊低聲笑。
“反正我一個人睡也睡不著。”曹凝二話不說,開始爬張清韻的床,這是他第一次上去。
學校的床都小,頂多就一米三的寬度吧,睡下兩個大男人很勉強。
幸好都不是胖子,肩並肩躺平了還是可以睡下的。
曹凝自己睡一張床的時候,他覺得擺什麼姿勢都不舒服,來到張清韻的床上,他覺得擺什麼姿勢都舒服。
那歡喜勁兒,連隔壁的人都感受到了。
張清韻好笑地摸摸他的頭,拿起一旁的薄毯子,給他蓋上肚子,以免著涼。
雖然是五月天,但是夜裡還是有點涼意。
“不是說抱著我睡嗎?”這跟曹凝想像中的不一樣,他以為自己下來會受到熱烈的歡迎。
就算不會被吻得斷氣,也會被抱得斷氣。
“真抱著你,我們倆都不用睡覺了。”光打情罵俏親親摸摸就能持續到天亮,那明天還上課嗎?
“那你也不能一下都不抱。”曹凝說道,轉身挨著他。
張清韻哪拒絕得了,馬上抱過來親一口:“你怎麼那麼可愛?”
“哪裡可愛了?”這個詞兒是形容男人的嗎?
“鼻子、眼睛、嘴巴,哪裡都可愛。”張清韻吻一下說一個:“當然,屁股最可愛。”
大手撈著男孩的兩團柔軟,用力愛撫。
他這樣弄法,曹凝受不了要溢出聲音了。
不管何時何地,只要張清韻一挑|逗他,總會馬上沉溺進去,不能自拔。
“寶貝,睡覺吧。”張清韻親了親那微張的嘴唇,歎息地說。
“睡不著,想你。”曹凝趴在暖烘烘的懷裡,渾身燥熱難耐。
張清韻只好把他抱得更緊一下,讓倆人的身體摩擦,擠壓,以發洩難耐的*。
“還是想你。”擠在喉嚨裡的聲音因過度壓抑而變得扭曲,有一種奇異的曖昧,撩人心弦,想大吼出內心的需要,卻只敢很小聲很小聲地抒發:“張清韻,我想你上我……”
張清韻喘著大氣,拍拍懷裡人的屁股,把他抱得更緊:“睡吧。”
========
早上很早,他們就起來了,必須趕在寢室其他人醒來之前把曹凝送回去。
曹凝穿著拖鞋,站在門口揉揉眼睛:“不用送我了,我自己上去。”
張清韻搖搖頭,二話不說把曹凝攔腰抱起來,很快就送上了四樓寢室門口:“回去補眠,好好睡覺。”
昨晚在一起鬧得也沒睡好,決定下次不讓曹凝做這種傻事了。
“我下去找你你是不是不高興,覺得我太粘人?”曹凝早上起來,心情患得患失。
“你胡思亂想什麼?”張清韻哭笑不得,抓住他的手親親親了無數個,這人真是小孩子心理。
“為什麼只親手,嫌棄我沒洗臉?”曹凝抬眼瞅著他。
“不嫌棄,真的。”張清韻只好往臉上也親親親,無數個。
倆人又在門口扯皮了片刻,才終於分開。
寢室門關上以後,站在外面的張清韻撫了撫額頭,因為曹凝對他來說真是個甜蜜的負擔。
也許大家剛確定關係的時候,都這樣,否則就不正常?
今天是週五,明天週六日大家都各自有安排。中午張清韻和曹凝還是一起吃的飯,本來不是的,曹凝下課比較早,但是他非要等到張清韻下課才一起去。
“你餓了可以自己先吃。”張清韻跟他匯合之後,想起這人眼巴巴地在樓下等自己,心裡隱隱發酸。
一個大男人,戀愛起來怎麼這麼傻乎乎呢?
“換你你會等我嗎?”曹凝走在他身邊,倆人一拳之隔,很近,連步伐都是一樣的。
“會。”肯定等:“但是我心疼你,你懂不懂?”
“……”曹凝默默笑,就是讓你心疼,你不心疼就不值得我等你。
“真可愛。”那笑容,怎麼就那麼可愛。
“上課的時候都在想你。”手裡的圓珠筆控制不住,在本子上寫了一個名字又一個名字,仿佛這樣可以解相思。
不這樣做就心癢難耐。
“那不行,影響學習,你可以下課再想。”張清韻笑著說。
“你怎麼這麼冷靜,不公平。”曹凝又開始患得患失了,怎麼就自己一個人腦袋發熱?
好像不管什麼時候,張清韻都是這麼冷靜。
“我冷靜嗎?我不覺得我冷靜。”要是真冷靜,就不會跟著曹凝一起犯傻,完了還覺得甜蜜。
“舉例說明?”曹凝說。
眼看著就快到食堂了,張清韻眼角瞄了瞄路邊,花壇裡有開放的美人蕉,很漂亮。
曹凝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心中一跳,心想難道這傢伙要送自己美人蕉?
沒有的事兒。
現實是張清韻的目光從美人蕉身上往下移,那兒有一從什麼什麼草,他伸手撥了一支,送給曹凝。
“狗尾巴草代表我的心。”
曹凝二話不說抱著胳膊向前走,好啊,沒追上的時候是藍玫瑰,追上了以後是狗尾巴草。
好像男人的德行都是這樣?
那誰誰綁匪不是說過嗎,等以後娶回家那才叫不上心,沒准連狗尾巴草都沒有。
曹凝走到食堂門口回頭一看,張清韻遠遠地跟著自己,步伐優哉遊哉,一點都不著急。
吃飯的時候他說:“不怕我真生氣?”
張清韻說:“你沒生氣。”
“你怎麼知道?”
“我和你心連心,有感應。”
“嗤……”
老實吃飯了,嘴角翹得甜蜜蜜地。
因為知道未來兩天會分開,所以才這麼黏糊吧。
張清韻也知道曹凝黏自己黏得厲害,下午最後一節課,還刻意去曹凝上課的教室蹭課,好好道個別。
然後就各自出發了,約好週一見面。
======
“清韻,兩天你接了三單工作,忙得過來嗎?”司麗娜沒想到,張清韻還會打電話來要工作,她覺得他這個週末手上就有三單。
“都是很簡單的,拍幾組照片就行了。我把晚上的世間利用上,可以。”
比如白天戶外拍一個,晚上室內拍一個,兩天拍四個,完全可以。
就是有點累。
張清韻開始慶倖曹凝沒有來,否則讓他看見自己這麼辛苦,那小子肯定有意見。
最近這麼拼,是真的有點想轉型做職業模特,那樣來錢更快一點。
吃兩年青春飯,以後再改行做別的也行。
不過還沒下定決心,想先看看再說。
職業模特圈裡頭,也不是那麼好混。前輩們的事情聽得太多,張清韻也有幾分顧忌的心理在裡頭。
他倒不是害怕自己會迷失,只是害怕飛來橫禍。
“我一直也想讓你當職業模特,如果你想清楚了,隨時可以打電話給我。”司麗娜給他介紹了一單工作,最後對他說道。
“好,謝謝司姐。”
掛了電話,躺在酒店的床上,不由自主地又想到了自己的小公舉。張清韻突然很想見見他,於是撥通號碼,邀請對方視頻通話。
“幹嘛?”小公舉拽拽的臉,出現在手機螢幕上。
張清韻仔細看,得出結論他在看電視,而且在看抗日劇:“寶貝,陪老人家在看亮劍呢?”
“連你都知道,這劇他們翻來覆去地看也不膩。”曹凝跟爺爺奶奶打聲招呼,回屋裡打電話去了,進門就說:“想你了,特別想。”
特別撒嬌。
跟他這個人怎麼傲嬌怎麼矜持不衝突,心裡想什麼張嘴就來。
“所以我給你打電話了,想見見你。”這會兒是晚上,七八點鐘,張清韻剛吃完晚飯回到酒店,一會兒九點鐘左右,他還要去開工。
拍完照片,十一點半能收工都算是早的,再遲點可能要弄到淩晨。
那得看攝影師滿不滿意,模特配合得怎麼樣。
“工作還順利嗎?”曹凝倒在自己床上,躺著跟他說話,顯得聲音懶洋洋。
“還行,週一早上回去。”
“趕得及嗎?”
“趕得及。”
雙方沉默地對視了片刻,都受不了這種能聽見聲音,摸不著人的情況。
最後張清韻說:“九點鐘要去拍個照片,晚上可能就沒辦法給你打電話了,你早點睡覺。”
昨晚沒有工作,兩個人是打電話打到深夜。
“嗯,那你,工作別太辛苦。”曹凝看了看他,對著螢幕親了一口:“愛你。”
張清韻馬上溢出笑聲,也回了個吻:“愛你。”
掛了電話,也差不到就到九點。張清韻起來準備了一下,出了酒店的房門。
工作環境是個露天的酒吧,燈光很柔和。
張清韻穿著對方準備的衣服,在這邊拍照片。
其實也不難,就是拿著酒杯到處坐坐,擺擺姿勢。這些照片最後會被使用一兩張,但是拍的時候卻拍了不少。
結束後張清韻用自己的手機自拍了一張,發給曹凝。
本來這是不允許的,這套衣服還沒上市,照片不能外泄。不過可以偷偷地拍,又沒有人知道。
“帥。”曹凝還沒睡覺,收到圖片少女心沸騰:“這是在酒吧?你去泡吧?”花癡了一下然後才看出來,背景是沙灘上的露天式酒吧。
“嗯,在酒吧拍照片,不是泡吧,我敢嗎?”張清韻回道。
“不是不讓你泡吧,想飛過去跟你一起喝點小酒。”可惜飛不過去。
“呵,還惦記著喝小酒。”張清韻看了看時間,十二點了就快,於是跟曹凝道晚安:“睡覺了,好不好?”今晚就不打電話了。
“睡不著,要你親親才能睡。”曹凝又對他撒嬌。
“唔嘛,親親寶貝。”順便說:“等你奔二的時候還這樣,我會考慮換個寶貝。”
“靠!你說真的還是假的?”
畫風一秒鐘就變了,張清韻笑道:“當然是假的,不換,一輩子都不換,就要一個寶貝。”
“嗤,睡覺了……”在這樣下去,這電話還掛不掛了。
“嗯,寶貝晚安。”
依依不捨,還是掛了。
第二天也很忙,沒空給曹凝打電話,就吃飯的時候抽空說兩句。
這週末張清韻過得跟打仗一樣,不過辛苦也很值得,最後拿到的酬勞數目不少。
按他的條件和敬業程度,有大把多攝影師想拍,跟他合作過的攝影師一般都挺照顧他的,有什麼機會也會提攜。
往常週一至週五,張清韻不接工作。
現在有空就想接一些,但是那樣的話,跟曹凝待一塊的時間就少了。除非把曹凝帶在身邊,宣稱是自己的小助理?
想想挺有趣的,坐在車上的張清韻不由微笑起來。
攝影師拿起胸前的相機抓拍了一張,發給他:“戀愛了?”
收到自己的照片,張清韻仔細認真地地看,這個眉眼溫柔眼神透著思念的男人確實戀愛了。
“嗯。”
“是個什麼樣的人?”攝影師低頭擺弄相機:“方便說嗎?”他喜歡拍美好的東西,一些意識的東西。如果能把愛情用膠片完美地呈現出來,那挺好的。
“是個孩子氣的人,年紀特別小,第一次談戀愛。”不成熟,嘴炮中二,可愛。
“比你還小,那得多小?”這個模特才二十一。
“十九。”張清韻吹著窗外的風,眯起了眼睛,因為陽光好燦爛。
“她愛你嗎?”攝影師側頭欣賞,這位帥氣男孩的戀愛。
“他愛我。”說著開心地笑起來,也特別孩子氣,還有點不好意思,用手指遮住不受控制的表情,以免讓別人見笑。
“真好。”年輕和初戀,年長的人羡慕不來。
那段既甜蜜又煎熬的日子,每個人都有,但是有些人已經過了,可能初戀的臉孔也在心中模糊了。
在生命中揮之不去的,唯有初戀的青澀和純真,伴隨一生。
“今天出外景,看到了很多漂亮的景色,腦海裡總想著什麼時候能跟你一起欣賞。”
“藍天白雲,陽光明媚,一望無際的平原上,筆直的公路也成了奇景。我和攝影師jk各持己見,他說筆直的公路太美好了,我覺得蜿蜒的公路更有美感,凝凝你說呢?”
“一輛紅色的法拉利在我們身邊開過,那個戴墨鏡的小子讓我一瞬間想起了你,好欠揍。”
絮絮叨叨的話讓遠方的曹凝也知道:“他在想我。”
☆、第29章 26.0831
週一,早上一大早趕車回到學校,前面兩節課張清韻是不打算去上了。週末兩天四單工作,還是把他累得不輕,回到寢室先給曹凝發個信息:“我回來了。”
“在哪?”
“寢室睡覺。”
坐在曹凝身邊的謝斯宇只看到,這個人突然站了起來,在老師沒注意的時候偷偷溜出了教室。
那速度非常快,而且非常突然。
張清韻給曹凝發完資訊,然後去洗了個臉。回來之後準備爬上床睡覺,這時候門突然被敲響了,讓他很意外。
不過下一秒鐘,他心裡狠狠地跳動了一下,心有所感。
慢慢打開門,看見了一個氣喘吁吁的人,撐著膝蓋抬頭看自己:“清……清韻……”
喘得夠嗆的,這是跑了多少路?
“你……”張清韻還沒來得及說話,前面的人猛地撲到自己身上,抱了個滿懷。
踏踏實實地抱住了,這時候還有什麼廢話好說的,張清韻直接吻住他,一解相思之苦。
兩天沒見這寶貝疙瘩,就跟丟了魂似的,只有見到他心裡才踏實。
“唔……”曹凝承受不住這般熾熱的吻,很快就臉頰泛紅,呼吸急促。
他剛才本來就氣喘,被張清韻一吻更加呼吸難受,全身發軟,有種腦袋缺氧的暈眩感。
及時發現他的狀況之後,張清韻放開他,用力撫摸著他的背部等他把氣喘均勻了再說。
“這是有多想我?上著課就跑過來了?”曹凝的一周課程表,張清韻是知道的,這小子剛才肯定是蹺課過來的。
“就是這麼想。”曹凝整個人掛在他身上,毫不扭捏地說,他就是這麼想。
想到在課堂上一聽見張清韻回來的消息,就馬上控制不住自己要來見見他。
“傻寶貝。”轉身把曹凝放到自己椅子上,張清韻過來把寢室門關起來,反鎖。
“這麼遲才回來?”曹凝還以為張清韻會趕回來上課,沒想到這個人明目張膽地蹺課睡覺。
“需要上課的人只有我而已,總不能全部人遷就我。更何況,我也不想上課,困困地。”張清韻打了個哈欠,然後指指自己的床:“要跟我一起睡嗎?”
曹凝搖搖頭:“我不想打擾你休息。”如果自己也上去了,那還用睡覺?
“呵呵。”張清韻低聲笑了兩聲,因為他也想到了這個問題,要是曹凝跟自己躺一張床,確實不用睡覺了。
他湊過來曹凝的臉頰邊,溫柔地親了親他的耳朵:“那我先去休息,晚上陪你,嗯?”
曹凝也用這麼低的聲音回他:“好啊,放學就出去。”
“嗯,那你回去上課呢,還是繼續待在這裡?”張清韻的手環著曹凝的腰,沒辦法,只要距離一靠近,這些小動作就忍不住會發生。
“我在這玩電腦,陪你。”曹凝也環住他的脖子,難分難舍。
互相注視了一會兒,情不自禁又親上了,粘著彼此的嘴唇不想分開。
一個甜蜜的吻結束之後,張清韻終於放開懷裡的人,讓他靠著椅子坐好:“寶貝,你玩吧,我去睡覺。”
“嗯。”
共處一室,一個人睡覺一個玩電腦,這種氣氛自帶甜味劑,並不讓人覺得無聊。
張清韻一覺睡到中午,曹凝也在寢室裡陪他翹了兩節課,整個上午看看電影刷刷網頁,很快就過去了。
中午兩個人甜甜蜜蜜地一起去吃飯,周圍都是傻白甜的氣息。
“晚上阿宇請我們吃飯。”
“又要去喝酒嗎?”
剛忙完工作回來,挺累的,張清韻不太想去喝酒,因為謝斯宇和曹凝兩個酒鬼太討厭了。
“小酌兩杯,我保證這次不會喝醉。”曹凝擔心張清韻不給這個面子,就說道:“阿宇這個人其實還好,你處久了就知道了。至於他怎麼看待我和你在一起這件事,我們會慢慢證明給他看。”
謝斯宇那種木頭思想,也只有潛移默化能打動他。
“嗯。”
張清韻這邊答應了,下午去上了兩節課,放學後坐曹凝的車去吃飯。
途中接到一個電話,是丁霖打來的。
“有空嗎?”
張清韻挺吃驚的:“會長?什麼事?”
丁霖的聲音還是那種幽幽的調調:“請你吃飯。”
曹凝的手伸過來,把手機搶了過去:“丁會長,來XX酒店,一起吃個飯行嗎?”
現在自己和張清韻正式在一起了,是時候跟丁霖打個招呼。
“行。”丁霖那邊乾脆地說道,然後掛了。
張清韻把手機拿回來,擰著曹凝的鼻子說:“你怎麼這麼自做主張?”
野蠻的小公舉。
“他喜歡你。”曹凝坐在座位上,正經地說。
對於丁霖喜歡張清韻這件事,曹凝沒有不爽也沒有吃醋還是怎麼樣。因為他們兩人之間,沒有丁霖的事,張清韻不喜歡丁霖。
只是想解決問題,僅此而已。
有時候曹凝突然表現出來的成熟和理智,會讓張清韻有種驚喜和感慨。
他還以為曹凝會胡攪蠻纏,逼問他一些無聊的問題。
當然也不會討厭曹凝這些作的方面,只是他不作的時候會讓自己很欣慰。
“丁霖?學生會的會長?”跟謝斯宇他們匯合之後,曹凝把有人加入飯局的事情一說,謝斯宇就問道。
“你認識?”張清韻的反應比較快。
“見過兩面。”謝斯宇想起來,上次那個走路不看路被自己撞倒的人,問了之後才知道是學長,還是學生會會長,那性格也太迷糊了點,能當好學生會會長嗎?
更離奇的是,談了幾句過後,對方竟然問他:“你想當學生會的會長嗎?”
“……”張清韻想說,這句話他也對我問過。
在門口說著說著,丁霖就來了。
看見張清韻之後,他像阿飄一樣幽幽地飄了過來,整個人的風格當真很飄逸。
“會長。”走近了之後張清韻才發現,這個人的臉色怎麼有點蒼白,嘴唇也沒有血色。
“我很餓,快上去開飯吧。”丁霖直白得讓在座的人無法多說廢話。
五個人進了電梯,張清韻和曹凝手牽著手,正想和小公舉說點悄悄話,突然他感覺肩膀上多了個腦袋,扭頭一看竟然是餓得頭暈目眩的會長大大。
“……”看到這一幕,曹凝什麼理智什麼成熟,這時候都沒了,連忙瞪著張清韻,你倒是快點處理!
張清韻只好溫溫柔柔地提醒丁霖:“會長,你介意換個肩膀靠嗎?”
丁霖其實沒發現自己靠的是誰,聽見張清韻這麼說,他歪著頭往另外一邊靠了過去。
“怎麼弄成這樣?”張清韻不由道到。
“厭食症,吃不下飯。”
本來謝斯宇還準備推開肩膀上的腦袋,聽見這句話就起了惻隱之心。原來這傢伙是厭食症,怪不得那麼飄逸,其實就是瘦的唄。
至於說話那種調調,中氣不足造成。
“可是上次在你家,我見你食欲還可以?”張清韻奇怪地說。
“閑歇性厭食症。”丁霖說。
“……”好吧,我們服。
飯局中突然多了個厭食症的傢伙,每個人的心神不由自主地分出一部分在看他吃飯上頭。
只見丁霖胃口不好也不壞,東西多少也吃了一些,但是真不算多。
那不像大男人的食量,更像小姑娘的食量。
“會長,你不多吃一些。”見他擱下筷子不打算再吃,每個人都挺擔心的。
也不知道為什麼,覺得他挺可憐的。
“吃不下。”丁霖搖搖頭,端起一旁的白開水喝了兩口。
其他人還在吃,特別是曹凝這個小飯桶。
張清韻給他夾菜,夾得手腕都酸了,但是開心:“會長,你要是有我們家凝凝這麼能吃,那就好了。”
丁霖說:“你們在一起了?”看那親密勁兒,還我家凝凝……
“對。”曹凝給自己嘴裡塞了一個魚肉丸子,說:“我跟他在一起了。”
“那恭喜你們。”丁霖點點頭,臉上看不出悲喜。
要說他有多喜歡張清韻,也沒有,只是有好感,覺得這個人舒服,適合在一起。
曹凝跟他在一起了,那也挺好的,丁霖祝福他們。
“晚上一起喝兩杯?”
五個人又去了常去的那間酒吧,一開始都說了小酌兩杯,但是後來又啪啪地醉倒了三個。
謝斯宇、曹凝、丁霖。
張清韻真沒想到,丁霖也是個這麼不能喝卻愛喝的酒鬼,可把他和武弘文給累慘了。
“我送這兩個醉鬼去住酒店,你帶曹凝愛上哪上哪。”武弘文指指謝斯宇和丁霖兩個,這兩個歸他處理。
“我們也住酒店,這模樣沒法回學校。”張清韻抱起曹凝,開著曹凝的車去酒店。
武弘文緊跟其後,跟他們住一家。
“哥們,前臺說只有兩個大床房。”張清韻回頭跟吭哧吭哧的武弘文說道。
“大床上也得上啊,我好不容才把他們搬出來,車裡邊還有一個呢。”武弘文先把謝斯宇搬上去,然後又氣喘吁吁地下來搬丁霖。
“我是一個快樂的搬運工……哦呸!快樂個毛,累死老子了……”
“辛苦你了。”張清韻從隔壁過來看了看,對他說:“他們我會照看的,你回去休息吧。”
“哎,那就交給你了。”武弘文在這邊休息了一下,就走了。
張清韻看他們躺在床挺安靜的,也沒有嘔吐的跡象,就以為他們睡著了。替他們關上門,過去自己房間去看曹凝。
曹凝喝得沒多少,他就是酒量淺。
散酒也快,睜開眼睛看不見張清韻就嗷嗷叫:“清韻……”
“來了。”張清韻走了進來,到他身邊問:“怎麼了?哪裡不舒服?是不是想吐?”
“沒有,我就喝了一點,吐什麼呀我?你剛才去哪了?”曹凝開始解褲子,脫衣服。
“在隔壁。”張清韻說謝斯宇和丁霖也喝醉了。
“阿宇才是真正的酒鬼。”曹凝剝光了自己,搖搖晃晃地去浴室洗澡。
“你小心點。”張清韻說:“幸好你們幾個喝醉了酒品不壞,除了睡覺就是睡覺。”
曹凝說:“我和阿宇都是這樣,丁會長我就不知道了。”他沒有關浴室門,心裡期待著張清韻進來,上次在浴室裡做的滋味他還惦記著呢。
左等右等也沒看見張清韻的身影,曹凝就說:“你在外面幹什麼,怎麼不進來?”
張清韻說:“不是你在洗澡嗎,我進去幹什麼?”
“進來看我洗澡。”
“嗤!”
打情罵俏了一番,張清韻還是進去了。看到那赤|條條的身影,他心底湧起一陣**。動手脫了自己的衣服,然後從後面抱上去。
“清韻……”曹凝早就想他想得不行,很快就拉著張清韻的手去碰自己後面。
張清韻從善如流,顧不上做什麼愛|撫嬉戲之類的前戲,先結結實實地做一次再說。
自從某一次做|愛沒有戴套之後,就不喜歡用套了,一方面節省了套錢,一方面增加了體驗。
直接觸碰摩擦的感覺妙不可言,隔了一層套是體驗不到的。
摁著曹凝在浴室裡要了一次,把人弄得兩腿發軟,再也站不住了,張清韻這才把人帶出浴室,在床上繼續做。
一晚上翻來滾去,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每次都激烈得不得了。
曹凝戰鬥力太渣,身體太敏感,沒多少次就全身只剩下一把嗓子能叫,其餘地方就是傀儡娃娃,張清韻想怎麼擺佈就怎麼擺佈。
他自己也很享受被擺佈的快感,每次被強迫擺出羞辱的姿勢,心裡面是隱隱期待的。
“寶貝,在床上應該喊我什麼?”
“喊什麼?”曹凝的聲音甜膩得冒泡。
“你喜歡喊什麼?”張清韻居高臨下,壓著他的雙腿。
“不喊……”想到心中那兩個字,曹凝咬緊嘴唇,死也不讓自己喊出來。
太羞恥了。
“呵呵,臉紅成這樣?想什麼了?”低頭親親可愛的對象,繼續用力地愛他。
快樂無與倫比,希望夜再長點。
========
隔壁的房間,謝斯宇一喝酒就睡覺,除非有人騷擾他不讓他睡覺。
丁霖其實不是酒鬼,他很少喝酒,更少喝醉的經驗。
今晚是為數不多的幾次喝醉,而且喝的是悶酒,算是失戀吧。
從來沒有戀愛,第一次對一個人有好感,對方還是個男人。
丁霖知道自己喜歡男人之後,內心是掙扎的,既想飛蛾撲火地撲上去,又害怕會死得很慘。
其實他跟張清韻一樣,是害怕付出感情的人。
但是他比張清韻更極端一點,害怕到什麼程度呢,他甚至想過只要性,不要愛。
找個人陪著自己,一個不滿意再找一個……
有這樣的想法,但是暫時還沒有去實踐。
現在失戀了,躺在一個男人身邊,丁霖心裡空虛又難受,不由自主地就向那個懷抱靠了過去。
男人是感官動物,謝斯宇是個真男人,他抱著丁霖的感覺並不反感。
稀裡糊塗地就沒拒絕對方的吻,反而很霸氣地回吻過去。
第一次接吻,兩個都是新手,吻慘了,把丁霖的嘴唇都給吻破了。
做正事的時候也是不知輕重,不會把控力道。
“你溫柔點……”丁霖皺著眉頭,忍不住控訴自己身上的人。
謝斯宇這才知道還要再溫柔,那得多溫柔……不過這人瘦成這樣,算了,就多擔待著點兒……
整個過程發生得稀裡糊塗,跟做夢一樣。
第二天早上謝斯宇先醒來,宿醉的感覺讓他明白昨天晚上自己又喝高了。接著眼神渙散了一下,想起一些事情……
他垂著眼眸,看見一條橫在自己胸口上的手臂,然後慢慢扭頭。
丁霖的睡顏近在咫尺。
昨天晚上自己跟一個男的睡了,這個事實謝斯宇很清楚,他不是裝糊塗的人,也不會拿酒後|亂|性那一套來替自己開脫。
謝斯宇在床頭櫃上找到自己的手機,看了眼時間還早,他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八點出頭的時候,丁霖才醒過來,他渾身難受地轉了個身,覺得累得不行,繼續睡覺。
“早上有課嗎?”謝斯宇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沒有。”丁霖閉著眼睛回答。
“那你睡吧。”
屋裡安靜下來。
九點多的時候,隔壁房的那對兒醒了,抱在一起親親摸摸,沒忍住又來了一次晨啪。
去吃早餐的時候,曹凝的雙腿還是軟的,臉上的潮紅也才剛剛褪去,眼神中還彌留著眷戀的味道。
他家男人到哪都用手護著他,擔心之餘開始反省自己,好像一碰到曹凝就像嗑藥了似的,控制不住自己的**。
“太墮落了。”他笑著歎息,眼神卻一片溫暖。
一舉一動都這麼吸引人,讓喜歡他的人頻頻對他注目。
曹凝年輕的時候思想挺簡單的,很少去思考自己為什麼喜歡這個人,後來才明白,喜歡上的是他的溫柔。
注視他只要超過五秒鐘,輕吻就會不約而至,然後問自己怎麼了?
無法抵擋這種溫柔,感覺自己快要溺死在這片愛情的海洋裡。
“跟你在一起的時候還是會想你。”
張清韻聽了以後笑著說:“哦,因為你太喜歡我了。”心裡也是暗爽的,這小子這麼喜歡嗎?
“可能是。”曹凝抿著嘴,努力壓抑嘴邊的笑意。
“去叫他們好嗎?”張清韻終於捨得把目光從自己喜歡的人身上離開,去敲響謝斯宇和丁霖的房間門。
兩個人在門外面等了三分鐘左右,出來開門的是謝斯宇,他穿戴整齊,讓他們先進來等等:“丁霖還在洗手間。”
“昨晚沒事吧?”張清韻和曹凝進來找椅子坐下,然後問道。
他昨晚和曹凝親熱著,就忘了過來看看,心裡挺內疚的。
“沒事。”謝斯宇跟往常一樣,連說話的語氣都沒變:“我跟丁霖上床了。”
“……”張清韻和曹凝的反應一樣,紛紛看著謝斯宇,怎麼回事?“誰主動的?”是雙方自願的嗎?
“互動。”謝斯宇的回答也是絕,並不想說自己不太清醒,稀裡糊塗,那都是藉口。
“阿宇,怎麼會這樣?”曹凝不相信,謝斯宇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太清楚,怎麼會跟男人上床?
謝斯宇說:“發生了的事情,追究原因有用嗎?”
丁霖站在浴室門口,開門的動作收了回來。
“那你準備怎麼辦?怎麼跟會長交代?”看他們兩的條件,也知道會長是被壓的那個。
現在問題是謝斯宇是直男,而會長是彎的,如果謝斯宇拔X無情,那肯定顯得渣透了。
可是如果謝斯宇要負起這個責任,他家怎麼辦?
曹凝不知道怎麼站隊才好,要說他目前也是天真,不知道有種東西叫做一夜|情。這是張清韻的功勞,對感情的認真負責,讓他以為每一次上床都是為了遇見愛情而準備。
“如果他是女孩,八抬大轎把他娶回家。”謝斯宇說。
“會長是個男的。”曹凝抽抽嘴角,他們老謝家的破傳統,還真是八抬大轎。當年他老姑過門的時候,那叫一個風光。
“男的……八抬大轎有點懸,等他出來我問問他,肯不肯跟我一起等。”五年十年,二十年,沒有時間做不到的事情。
“嘖嘖。”曹凝張了張嘴,想損人又找不到詞兒,只好跟張清韻說:“你肯不肯跟我一起等?”
張清韻眨眼笑:“等什麼?等八抬大轎?”
“對。”年輕的情人坐沒坐相地歪在椅子上面,笑得天真期待:“等你老張家的八抬大轎。”
彼時他十九歲,未來的畫面塞滿了一個叫做張清韻的男人。
“大家,早。”滿臉倦容的丁霖,從浴室中走出來。
他太瘦了,走路總是像飄。
“會長,早。”大家看著他,那種擔心的心情立馬湧上心頭,恨不得多塞他兩碗飯。
“你們剛才聊的話我都聽見了。”丁霖說,把頭上的毛巾扯下來,眼睛隔著稀碎的濕發看著謝斯宇:“我不稀罕什麼八抬大轎。”
“會長,阿宇……”
“你閉嘴。”丁霖至今為止對曹凝說了一句最重的話:“我嫉妒你。”
雖然這樣,可是大家都沒覺得生氣,他這句話也太有氣無力了,根本沒有殺傷力。
“好好好,我閉嘴,你們慢慢談。”曹凝捂住嘴,表示自己不插嘴。
“會長,你就當我們不存在好了,慢慢談,別著急。”張清韻也很輕柔,說話聲音降低了兩個調。
丁霖這裡年紀最大,可是他們每個人都表現都讓丁霖覺得自己年級最小……
“不需要談。”他睨著已經站起來謝斯宇說:“我不稀罕名分,也不干涉你結不結婚,我需要你的時候你能陪我就行了。”
只要滿足這些條件,就可以跟他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凝凝希望張清韻娶他回家。
丁霖則是要性不要愛,他不相信有愛情。
或者說不相信有人可以守著自己過一輩子。
謝斯宇是對特定的人好的好男人,認真負責,有能力,希望他保護好丁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