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市文化國小8歲女童上周慘遭歹徒凶狠隨機割喉殺害,引發民眾憤怒,與死刑存廢爭議再起,媒體報導,法務部長羅瑩雪已批准槍決6名死囚,將在5日晚間執行。

根據《蘋果日報》報導,羅瑩雪已批准死囚槍決令,預計今(5)日晚在台北、台中、台南及高雄監所同步槍決6名罪大惡極的死囚。這是繼去年4月29日上一波執行死刑之後,法務部相隔403天再度執行死刑。

法務部再度執行死刑,預料再度引發廢死聯盟抗議。

看到這篇報導~便讓想篇想到一段中國法警描述執法當時的回憶~在死刑犯生命倒數時。。我們是否可以放開心去聆聽呢?

 法警與其他警種相比,充滿了太多的神秘。法警不僅擔負著警衛法庭、強制執行、對突發事件做出應急反應等工作,同時還身負一項特殊的使命——執行死刑。

  屈寶堂在烏魯木齊市中級人民法院法警支隊工作的5年時間裡,曾指揮執行過公安部A級通緝犯馬漢慶、黑社會組織頭目馬呈祥等上百名罪犯的死刑。

  日前,在接受記者的採訪時,他向外界披露了許多死刑犯在臨刑前的悔過與留戀……

  □生命倒計時1

  A級通緝犯馬漢慶臨終前顯露悔過之心

  「死刑犯在生命進入倒計時的時候,有些人的心理會徹底崩潰,會有異常舉動。此時,要求法警具有極強的應變能力,能在較短的時間內穩住死刑犯的情緒,以防不測。有時還要給他們適度的『人文關懷』,以便順利行刑。」11月9日,烏魯木齊市中級人民法院法警支隊副支隊長屈寶堂在談到與死囚臨刑前的最後接觸時說。

  冷漠、狡猾、沉著、心理素質好,這是辦案警官對公安部A級通緝犯馬漢慶的評價,屈寶堂贊同這一評價,但作為看著馬漢慶是如何走向生命終點的法警,他看到了馬漢慶在臨刑前的另一面。屈寶堂將其總結為「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最想說的話

  對不起被害人家屬

  馬漢慶從1993年到2004年,他在武漢、重慶、烏魯木齊等地夥同他人或單獨作案,實施持槍搶劫6起,致7人死亡、5人重傷,搶得現金80餘萬元。馬漢慶在看守所內表現非常好,很配合管教的工作,從沒違反過監規。每天早晨,馬漢慶聽幹警給他上3節法制課,中間做廣播操休息,吃午飯,下午繼續上兩節法制課,晚上看看電視。馬漢慶喜歡看書,經常向管教借一些雜誌看。

  2005年12月21日,在臨刑的前一天,屈寶堂來到烏魯木齊看守所,最後確認馬漢慶的身份,望著眼前這個個頭不高,有些禿頂的男人,屈寶堂像往常一樣,語氣平靜地地說:「馬漢慶,明天就要送你上路了,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聽完屈寶堂的話,一直低垂著頭的馬漢慶緩緩抬起了頭。屈寶堂注意到馬漢慶臉部的肌肉抖動了一下。

  馬漢慶聲音低沉地說:「我只想向被害人的家屬說聲對不起。雖然我知道一句對不起是不夠的,現在我一無所有,有的只是對父母、妻子、孩子、朋友的思念。我這一生最大的遺憾就是,作為丈夫沒能讓我的妻子過上好日子,作為父親,我不能養育自己的小孩長大………」

  最後的願望

  我很想抱一下女兒

     

  在當天的談話中,馬漢慶談到最多的就是他當時還不到4歲的女兒。馬漢慶告訴屈寶堂,他最想抱一下他的女兒。一個被外界喻為殺人不眨眼的魔王的馬漢慶,說到這裡,眼中湧出了淚水。

  他的這一願望在行刑前得到實現。12月21日,馬漢慶的妻子和孩子、哥哥一起來到了六道灣看守所,探望了即將行刑的馬漢慶。探視前,馬漢慶還請求:能不能將我腳上的腳鐐取掉,不想讓孩子看到自己這副模樣,怕給孩子幼小的心靈上留下陰影。看守所同意了這個請求。

  見到女兒時,馬漢慶神情凝重起來。「寶貝兒,我能抱抱你嗎?」他發顫的聲音幾乎是哀求。看守所滿足了他的要求後,馬漢慶一把將女兒摟進懷裡。

  最後的遺言

  願後人以我為戒

  在生命將要結束的時候,馬漢慶悔悟了,他試圖做一些好事來為自己罪惡的一生塗抹一絲明亮的色彩。押赴刑場的當天,與馬漢慶一起上路的還有一名因販毒被判死刑的女囚,自從屈寶堂前一天晚上為她做最後身份鑑定後,她就不吃也不睡,一直在哭。馬漢慶說:「妹子,別哭了,你放心跟著哥走,哥向你保證,有哥在路上沒有鬼欺負你。」馬漢慶的話像是給女囚注射了鎮靜劑,她停止了哭泣。

  2005年12月22日9時許,市中級人民法院法警隊的法警們攜帶槍支、彈藥及警械,直奔烏魯木齊市看守所,押解死刑犯馬漢慶執行死刑。

  12月22日11時10分,隨著「砰」的一聲槍響,馬漢慶走完了自己的人生路。屈寶堂的同事回憶:「當時馬漢慶比參加庭審時瘦多了。從看守所到刑場,他一直很平靜,可能這樣的結局對他來說也算是一種解脫吧。」

  這句話在馬漢慶的遺書中得到印證:「在看守所呆了13個多月,終於等到了執行死刑的一天。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所以死對我來說是一種解脫,我想這對我的親人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說到解脫時,馬漢慶字裡行間流露出對親人的留戀,他寫了「如果」兩個字,結果又劃掉了,遺書上最後留下的是:「世界上沒有如果,但願後人以我為戒。要我評價自己的一生,惟有遺憾二字。」

  □生命倒計時2

  聊天穩定死刑犯情緒

  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並非所有的死刑犯都能像馬漢慶那樣表現平靜。屈寶堂說,在被執行死刑前,死囚一般有三種表現,一種是神情麻木,聽從擺佈;一種是情緒激動,胡言亂語;另一種就是心理素質好,很平靜。第三種情況很少。屈寶堂說:「在遇到第二種情況時,我們就會想辦法,讓犯人的情緒安定下來。」

  前不久,包括黑社會組織頭目馬呈祥在內的26名被告從廣州押回烏魯木齊受審。在此之前馬呈祥就多次犯過故意傷害罪,而這次,他在械鬥中殘忍地將受害人的膝蓋挖去,而且還打瞎了受害人的眼睛。

  宣判時,馬呈祥在湖南的妻子千里迢迢地專門來看他,而他在烏魯木齊市重婚所娶的妻子也趕到法庭。當馬呈祥面對兩個女人的時候,表情有些尷尬。

  聽到被判死刑後,在被押上囚車時,這位昔日的黑社會「老大」馬呈祥,腿腳有些不聽使喚,臉色蒼白。在一旁的屈寶堂明顯感覺到他的雙腿在發抖。

  「馬呈祥,聽說你以前挺厲害的。」也許是屈寶堂說的話滿足了馬呈祥的虛榮心,上了刑車,他主動和屈寶堂開始聊起了他的家庭、兩個兒子,出事的時候他和重婚的妻子結婚才三個月……聲音由顫抖變得平和。一路上,透過車窗看外面風景的馬呈祥似乎在掩飾內心的恐慌,不停地說:「每次回來變化都很大。」這句話他已經重複了好幾遍,而他卻沒意識到。

  就這樣,在閒聊家常中,不知不覺車到了烏魯木齊市的西山法場。指揮人員揮動手中的旗子,旗子向左,槍口齊刷刷地對準死囚;旗子向右,「喀」地一聲,打開槍支保險;旗子落下,法場內響起槍聲……

  □生命倒計時3

  行刑前她掏出一封信

  1997年1月1日起實施的修訂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規定:「死刑採用槍決或者注射等方法執行。」採用注射方式執行死刑,是死刑執行制度向文明化、人道化方向發展的重要標誌。讓死刑犯在被執行死刑時承受最小的痛苦是社會文明發展的必然趨勢。

  目前,我國執行注射死刑的方式有兩種:一種為車載方式,一種是在固定刑場執行。烏魯木齊市中級人民法院採取第二種方式。

  2003年6月,投資950萬元的烏魯木齊市法院系統室內刑場投入使用,結束了多年來烏魯木齊市法院系統露天執行死刑的歷史。

  同年6月18日,新疆首例注射死刑在這裡舉行。

  當天10時許,烏魯木齊市西山法場通往注射死刑法場的大門一扇扇陸續地打開了,一名容貌姣好,年紀不到30歲的女囚在全副武裝的女法警的押送下,面無表情地走到一張鋪著白色床單的行刑床前。

  這次注射死刑的實施將標誌著新疆人性化執行死刑的開始。注射死刑的藥物是屈寶堂從北京購買來的,由於沒有任何有關注射死刑的先例經驗可以參考,法警們對行刑現場進行了反覆模擬。

  被執行的死刑犯張悅是社會無業人員,為了滿足虛榮心,她對一女子實施搶劫,由於遭到女子的強烈反抗,張悅拔出刀,將女子殺害。

  明知自己將死,仍會對生留戀。在屈寶堂押解過的所有死囚犯中,臨刑前大多數都在重複著同一句話:「唉,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張悅也不例外。

  除了懺悔外,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丈夫和女兒。

  「我有很多話要對我的家人說,可是明天我就要走了,你能幫我把這封信轉給我老公嗎?」在張悅的眼神中充滿了哀求。

  屈寶堂接過信後,認真地點了點頭。

  10時30分,張悅被固定在行刑床上。

  「張悅,你的信我已經親手轉送到你老公手裡,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屈寶堂輕聲地問。

  張悅面部緊張,眼眶裡充滿淚水,努力地向屈寶堂擠出了一絲笑容。

  屈寶堂輕輕點了一下頭,將手中的行刑旗幟舉起,行刑法醫將細小的注射針頭輕輕插入張悅的手臂,旗子落下,輸液管裡的液體開始一滴滴流入張悅的血管,室內很安靜,靜的都能聽到注射器在操作時發出的微弱聲響……

  據瞭解,由於注射死刑的費用要比執行槍決的費用高出三四倍,因此,新疆目前還不可能對所有的死刑犯實施注射死亡。

  □心聲

  用良知點亮生命

  由於經常與死刑犯打交道,43歲的屈寶堂臉上有著與他年齡不相稱的憔悴。屈寶堂說,雖然曾參加過

對越自衛反擊戰,榮立過二等功,但第一次面對死刑犯時,心裡還是很緊張,不知該和他們如何交流。第一次執行死刑任務後,他洗了澡,兩天沒有回家,儘量調整著自己的心態。

 

  「死刑犯中有詐唬的,有裝熊的,有橫下一條心等死的,有良心發現懺悔的,但沒有一個說再給他一次機會不願活的。」說這話時,屈寶堂聲音低沉。

  屈寶堂談到自己的工作時說:「如果能讓一批批犯人洗心革面,或者看著一些死刑犯在生命最後的日子裡展現一點點人性的良知,這就是我一生的榮耀。」

希望在犯大錯前,我們都能在小錯中學習,之後改進,也就不會讓這麼多人傷心難過了
昨日死刑犯伏法新聞勾起許多人遺憾的回憶~
能有機會一探臨刑前的故事,也是給世人多點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