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公盤之巨無霸
托‘天價吻’的福,許楠玉一個晚上都沒睡好覺。頂著個熊貓眼把最後一天的明標毛料看完,托人注意自己的中標號碼便回酒店安心等暗標開盤。
途中他很執拗的要求酒店派車接他,而不坐李泰的轎車。
許楠玉對著李泰的助理說:“你去告訴你們李總,昨天中的毛料跟今天中的毛料由他全權負責解石,我要準備明天的暗標不能分心。”
助理很糾結的瞄眼旁邊存在感很強的李泰。
李泰瞥助理一眼,助理很識相,捧著肚子一臉痛苦道:“許少爺,我內急您自己跟李總說吧。”
“不行。”許楠玉快一步拖住他。“急也給我忍著,就一句話的時間。”
“許少你,這人有三急…”
“我不管你是三急還是三十急,總之先把話給我轉訴了!”剛才還沒一點事現在就說內急,當他把三歲小毛孩騙?
“李總…”助理糾結到內傷,這人倒楣真是躺著都中槍,他只不過是跟在後邊提包,怎麼就成了兩人鬧彆扭的中轉站?
“既然累了就回房休息吧,晚餐我會叫你。”李泰這話是跟許楠玉說的,可許楠玉硬當沒聽見,逼得助理硬轉說了一遍。
“你告訴他不勞煩心,我會讓酒店送餐的!”
助理看向李泰。
李泰皺眉,眼內神色有點泛冷。
助理縮了縮脖子,他感覺他會被素來冷硬的李泰給撕了,再丟到荒無人煙處喂狼!
李泰盯許楠玉,許楠玉盯助理,助理盯地板,三人間氣氛散發著生人匆近的黑色!縱使經過的人紛紛忽視助理傳來的強烈求救信號,一溜煙不敢在此處渡留半步,唯恐遭到波及。
“我送你回房。”不等話說完便強硬拽著許楠玉手臂拖進電梯,直接按所在樓層。
“放開我,你這野蠻人!李泰!混蛋!”手臂上的手指就跟鐵鉗子似的,怎麼掰都掰不開,拖拽的力道更是不能比,感覺到這點他更氣,難道就憑著他的力氣比他大、比他有錢有勢,就能這麼強迫人嗎?
從衣服裡掏出房卡打開門,拽著人直接拖到裡室丟到床上。
“阿…李泰你混蛋!等等,你幹什麼嗎?”這混蛋該死的男人怎麼在脫衣服?!
扒掉外套,踢掉鞋子把逃到床那頭的人再次硬拽回來,將其外套、鞋子剝了個乾淨,強硬把人禁錮在懷中勾來被子將兩人蓋上。對仍掙扎不已的人道:“噤,安靜點乖乖聽話。”
在一間房裡一張床上蓋一床被子,腳壓著他的腳,一隻手臂搭在他腰上,一隻手被他枕在脖子下,這種情況讓他‘安靜點乖乖聽話’?!去他奶奶的,當他沒思想、沒生命跡象、不會吸氣吐氣的無生命抱枕?!“放開我!!”
李泰給他的回答是抱的更緊。“我向你道歉,昨天是我過份了。”
怔了下,露出一口白牙:“一句‘道歉’就想忽悠過去嗎?!”
懷中小獸似的人終於安靜了,李泰低頭與之額碰額看著他的眼睛道:“你想要我怎麼道歉都行,打我罵我踢我兩腳,要不咬上兩口也行,只是不准不跟我說話,不准把我當作旁人。”
氣不過瞪他,見過跟人道歉還提條件的嗎?這男人囂張的可以。“打你我嫌手疼,罵你我嫌嘴累,踢你你骨頭太硬,咬你就你那厚皮,我珞牙!所以我批准了,你就自己打自己罵自已踢自己咬吧。”
“我要是自己打了罵了踢了咬了,你是不是就會原諒我?”
“我考慮看看。”
“那好,我試試看。”左手打下右手,右腳踢下左踢,順帶在手臂上咬了一口罵道:“你這壞男人,讓你欺負人,要你就喜歡占楠楠的便宜,要你就想著楠楠…”
許楠玉羞紅了臉,趕忙伸手去捂他嘴巴阻止他越說越沒影的話。“誰准你叫我乳名的?”
伸手把捂住嘴的手拿下,用極為寵溺的聲音道:“這個呀,是我自己批准的。”
“你!誰給你權力的?!”
指著自己的心。“這裡。”
再次弄了個大紅臉,羞的恨不得挖個地洞把自己埋進去。這男人厚臉皮厚到頂極了!
“閉上眼睛什麼都不要想,有事我會叫你。”手輕輕在背後拍打著,像哄個小孩子。
許楠玉感覺很是彆扭,揄動身體笑道:“可不敢要李大老總陪睡,一個吻就要兩千萬,這要是‘陪睡’可不得捎上我全部身家?”
“對你,全數免費。”
“對我免費?那就是對別人不免費了?哎呀小生三生有幸深感榮幸真是上天垂憐呀。”
李泰略帶懲罰性的捏了他腰上一把。“別抓我語病,聽話,快點閉上眼睛睡。”
“我睡不著。”太過疲勞後總是不能馬上入睡的。“你給我說說你小時候的事好不好?”
“想聽哪一段的?”調整下手臂的高度,讓他睡的舒服些。
“看你想說哪段了。”
“那就從頭說起吧。我是跟老爺子長大的,父母不在了可是我還有兩個很疼我的叔叔伯伯還有很疼我的姑姑姑父,有兩個哥哥一個妹妹。讀小學、中學、高中,都是兩個哥哥先去把路給我撲平了,我入學後再妹妹入學,沒事我們四兄妹都會一起上下學。高中畢業後我去國外讀的大學…”手臂上的腦袋一沉,睜著眼睛的人這會兒也閉上,吸呼漸入穩定。
小心拉好被角,看他睡的一臉純真,李泰笑著湊上去親了下,親在嘴角,鼻翼間盡是對方的氣息。“你呀,讓我怎麼辦才好呢…”
明標結束後就是為期兩天的暗標,早上開盤,下午五點整準時入場競標,時間定為二十五分鐘。
暗標比明標要緊張些,明標還有時間考慮,可暗標就那麼二十五分鐘時間,逼起來了連幾秒鐘的考慮時間都沒有。電子屏滾動的數位就是最佳刺激人的籌碼,一不小心就按出個天價來,如果價錢不合毛料商的意還可以中途攔標。
第一天的暗標是導火線,第二天才是太爆發時間,在這一天毛料都會比前幾天要來得好來得更實在,底價相對也會比前四天來的高些。
許楠玉看著眼前毛料的底價咋舌。“這是□裸的搶錢呀。”
李泰看著笑:“哪個商人不是明著買賣暗地搶錢?更何況這是公盤最後一天,翡翠又是不可再生資源,有點頭腦的都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所以你們這些商人呀,唉。”
“買賣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過程,沒人會強迫你買。”
“強詞奪理,哼。”
李泰沒跟他爭,隨著向毛料中心區域而去。中心區域安靜放著本屆公盤最大的毛料,重量達到一噸多的超級巨無霸毛料。
圍著毛料轉一圈,在右下角找著編號跟底價,底價旁邊毛料顯出了綠色翡翠部份,自然開的天窗,難怪底價會高到二千萬。
“這毛料你看好?”李泰問,他剛才瞧見賭石團的人員在毛料旁停住了很久。
許楠玉閉口不語,抬頭剛巧與同來的張郝視線對個正著,許原玉笑著走來。“沒想到又碰著小玉。”
“…好巧。”許楠玉乾笑著招呼。毛料區域很大,毛料又多,同一時間同一區域,又碰在同一塊毛料前,的確要點緣份。
“怎麼?小玉看中了這塊毛料?”
“正在瞧,還沒確定。”其實他已經瞧好了,因為他記起在這屆公盤中出了三塊頂極翡翠外,還有一塊翡翠,種色只是中檔偏上當不得高級翡翠,但勝就勝在它休積隆大,總價值足以抵得上一塊頂極翡翠!裝模作樣再圍著毛料轉了圈,抬頭見對方正瞧得仔細,稍一點頭就轉身離開。
李泰不聲不響跟在旁邊,許楠主想了下才問:“李氏對這塊毛料也感興奮麼?”
“興趣肯定有,但看現在這樣子競爭力一定很強。”張郝一看中,許氏肯定也會有興趣。幾方角逐價錢一抬高,風險也就增大了。
“我跟你五五合作,拿下這塊毛料,如何?”既然知識內部的情況了,這大漏放過就是對不住自己,而且看張郝的神情,一定也看中了這塊毛料,從他口中奪食說實在話,他一點都不內疚,相反,還非常快意。
“求之不得。”有錢賺不賺是傻瓜,李泰自認,他是個非常合格的商人。
時間一到,兩人在開盤區選了個不顯眼的位置坐下,許楠玉偏頭跟李泰做最後確認,眼光瞄到張郝暗自陰笑了一下。翡翠王的徒弟又如何?他要讓這優勢蕩然無存!
主持宣佈競標開始,電子屏便滾動著三三兩兩的競拍價。開場二十分鐘皆是熱身,只到最後五分鐘才是真正開始露爪牙的時刻。
許楠玉盯著電子屏,手上熟練按下幾個數字為其餘幾塊看中的毛料投標,待到最後三分鐘,跟李泰對看一眼,在投標器上按下那塊超級巨無霸的編號,再打上八千萬的價碼。
李泰則也按下巨無霸的編號,區別只是競價是九千六百萬。兩人分工合作,對這塊毛料是誓在必得呀。
“出現了。”最後剩下兩分鐘,終於有人對巨無霸毛料開了價,二千六百萬。這個價格就如同石子投入湖中,激起千層浪,二千八百萬、二千九百萬、三千萬……整個電子屏好像被巨無霸毛料侵佔了一般,刷刷一閃一個價。
最後一分鐘,巨無霸的競拍價已經跳到了五千九百萬。
七千萬!
“來了。”許楠玉預感這個價絕對是張郝投的,眼神瞄向張郝那邊冷笑著按下競拍器的確定鍵。八千萬!
這個價已經穩坐了這屆公盤的絕對標王!
前座張郝暗罵一聲,他以為七千萬的價格絕對能讓人望而卻步,沒想到有人比他更狂!八千萬!不是有著絕對的自信,要不然就是一個瘋子,想起那個對他冷眼的許楠玉,他有十足的預感這跟他作對的就是他!瘋子!暗罵一聲重新在投標器上按下新的數字。
最後十秒。
九千六百萬!李泰按下確定鍵投標。
最後五秒。
九千八百萬!
最新出現的數字讓許楠玉瞪大眼睛,還好他作了最新準備,猛得在投標器上按下確定鍵。
最後一秒。
九千九百九十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
一連串的九看的人眼花繚亂,這個數字真他媽的超讓人無語。
場內人正紛紛猜測這讓人無語的價是誰出的,許楠玉拿著投標器在李泰面前得意洋洋的一晃。那上面顯示的正是巨無霸毛料的編號跟九千九百九十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的競拍價投標成功的介面。
李泰啞然失笑,很是佩服。
☆、雲南公盤之巨無霸賭漲
投標大廳,在VIP窗口把所投毛料的錢付了,轉身就碰上張郝。
張郝看他手上的條子。“果然是你。”
許楠玉聳肩攤手。“可不就是我?”說實在話,九千九百九十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這數字是他一時興起,真投出去時他也蠻佩服自己的。
“抱歉有事,先走一步。”李泰拽著許楠玉往自己車而去,上車後問:“你是不是跟張郝有過節?”
許楠玉心裡一跳。“怎麼這麼問?”
“你對張郝反應過度了。原本以為你對張郝的態度差是因為許原玉,現在看樣子應該不是。”
許楠玉打著哈哈:“同行分外眼紅罷了,還有,你不覺得張郝自我感覺太過良好?翡翠王的成就是翡翠王的,只是他已經自動貼到自己身上了。”
“真是因為‘翡翠王徒弟’的身份?”
許楠玉佯裝笑著反問:“不然你以為?”臉上揚著輕笑,心裡想著卻是千呼萬幸,並打定主意再不在李泰面前露馬腳。
晚上八點整,許楠玉隨同李泰準時出現在李氏倉庫。巨無霸毛料已然在倉庫中心停放好,工作人員走來詢問李泰毛料怎麼解。
李泰看許楠玉:“怎麼解你拿章程吧,我沒意見。”毛料是合作購買,許楠玉又是行家,該怎麼解,李泰完全尊重專業人員的意見。
許楠玉當下瞄他一眼,撇嘴。“明明就是想著偷懶,怎偏要講的這麼謙虛?”
李泰啞言,莞爾笑問:“那你想怎樣?”
“不怎麼樣。既然我付出了勞動,那就該有報酬,什麼勞務費呀、時間損失費呀、精神損失費?”許楠玉掰著手指算,李泰打斷他。
“精神損失費?你哪來的‘精神損失’?”
許楠玉說上勁了,指著毛料道:“你瞧,我要想清楚怎樣才能把翡翠最完整的解出來不是?這一精神集中不就有精神流失?簡稱‘精神流失’。說‘精神損失’不就是讓人聽著容易接受些唄。”
李泰看著他。
他看著李泰,眨眨眼睛顯得很誠實。
如果可以,李泰真想把這裝誠實的人掄到床上狠狠揍一頓屁股。‘精神流失’換個說法‘精神損失’容易讓人聽著接受?這是哪一國的調調?
“對了,還有健康損失費!”許楠玉掰下第四根手指。
“‘健康損失費’?試問一下,這哪點損失你的健康了?”李泰頗有點哭笑不得,什麼叫胡攪蠻纏、得寸進尺他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了。
偏頭看他。“解石不是有灰塵嗎?這灰塵吸入我的肺部不就是有損我的健康?雖然很少但積少成多,今天這份量也許就有讓我以後得肺臟有關疾伯駱駝背上最後稻草’的重量。”
碰上個思路不清晰的也許就讓他這番話給繞暈了,還好聽者是李泰,思路清晰且敏捷,一字不漏的聽明白了。這通話,說婉約點就是講條件;說露骨點就是要彩頭;說霸道點就是‘打劫’!李泰很想表現個目瞪口呆的表情給他看,可惜他臉上表情沒這一檔設定,只得輕咳聲掩飾過去。“…那你要怎麼樣?”
聽得‘打劫’計畫有戲,許楠玉立馬來了精神,對著李泰扯開一抹燦爛到有點獻媚的笑容道:“兩個吊墜一個手鐲,在你分成的那塊出。至於成本嘛,我就吃點虧撿那五千萬的那半吧。”
九千九百九十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這是巨無霸毛料的價錢,除去五千萬,那剩下的就是四千九百九十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相比於前者少一塊錢,不是歐元,是人民幣。李泰看著許楠玉笑得燦爛,回以一記笑:“多謝慷慨。”
許楠玉回的很大方。“不用客氣。”毛料解出來的料子他記得是冰糯種飄花,是中檔偏上一點的翡翠而兩個鐲子兩個吊墜,就算弄成最省料的算,也價值近三十萬。三十萬抵一塊,就是三十萬倍,換成阿拉伯數字比例就是1:300000,數著那一串零你眼暈了嗎?反正許楠玉是眼暈了,魂也跟著暈了。
哇哈哈哈!要你算計我,這就是算計我的下場!
正臆想著瘋狂大笑,李泰伸手捏他鼻子。
惱怒拍開,怒睜了一對圓眼:“幹什麼?”
“驗證一下鼻子翹起來了沒有。”李泰一本正經說著調侃的話。
許楠玉也深感佩服,一個人能把一句話說的讓詞意、表情、語氣三家分離,縱觀前世跟今世,唯李泰一人,恐怕也後無來者。“無聊。”摸著鼻子丟下評語,許楠玉指示著讓人架起鋼刀,示意先從四周擦擦看。
李泰在後隱密勾了勾嘴角。能敲詐他李泰並且敲詐成功的,至今只有兩人,一人是他生父李懷德,很小時仗著力大敲詐過他一把木劍;而今一人便是許楠玉,就連李老曾經想敲詐他也讓他用相對等的條件互換了。
機器吵雜聲起,鋼刀摩擦著石層,一輪結束工作人員送上清水沖洗。
“有綠!”
李氏賭石團的人圍在旁邊幫忙,清水沖洗過後拿強光手電筒一照,瑩瑩綠意便閃現在石層下。
“真的有綠,這綠色看起來檔次還不低。”一年長的男子從強光下的綠意中猜測色、種。
許楠玉看那男子一眼,是李氏賭石團的隊長,姓程,玩賭石已有二十幾年,難怪能從薄薄的綠意中估測翡翠的品質。冰糯種飄花翡翠,是僅次於冰種的,飄花則是對翡翠玉肉內那點點白棉的形容,有時候也有形容色彩變換的,點點細碎與玉肉渾然一體、緊密相融,很是別致辭,是歷來備受人愛戴的一種翡翠。
“這毛料巨大,體型有峻角但於大體無礙,整個石層緊實色彩單一,而且看這邊天然露出來的視窗裡翡翠的顏色,我很有理由相信這或許是一整塊翡翠且色種統一。”
程姓隊長的評語讓許楠玉很是滿意,看對方詢問自己的眼神笑道。“程先生,或許就承您吉言了。”
程隊長笑笑,幫著把鋼刀固定再次從周邊擦。擦完打水一沖,又是滿眼的綠色,這次擦的地方是毛料中間部份,所表現出來的翡翠品種跟前後表現一致。
賭石這一行十賭九跨,還有裂、癬、靠皮綠等翡翠殺手,僅管這塊毛料已經有三個視窗都擦出了翡翠了,還有論定是整塊巨型翡翠的,但真到了該見分曉時又有點忐忑,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翡翠不完整的解出來,誰都不能斷定裡面有沒有別的變數。
只許楠玉卻是變數中的異數,毛料裡面的情況他清楚的很,所以象徵性的徵求下其餘賭石師傅的意見後,便讓人隨他劃的線條把毛料儘量平均切為四塊。
機器聲一停,眾人對看一眼便合力把四塊毛料從鋼刀下搬出來,等不及清水洗淨,有人便拿手去抹。“是翡翠!”
“我這裡也是翡翠!”
“還有我這裡!”
“我這裡也全是翡翠!”
拿清水沖洗,四塊毛料六個切面全數都是滿面的翡翠玉肉,程隊長的估測是正確的,巨無霸毛料內也是巨無霸翡翠!
“是冰糯種飄花翡翠!”再座都是行家,拿燈一照就曉得了翡翠的品種。
有人驚呼:“這麼大全部都是冰糯種飄花?!那該多少錢?”
“至少兩億八千萬以上!”
“按現在飄花翡翠吃香的行情,我看三億不是問題。”
各種爭論看在眼中,許楠玉笑笑,指示人把邊解廢料全部去掉留下裸翡翠上秤一稱,那重量就讓人直接傻眼。
李泰行政秘書陳翔雙眼冒光心內一算,便激動不已的對李泰輕聲道:“李總,有這些冰糯種飄花翡翠,以後兩年內這料子我們都不用愁了!”
陳翔的意思不明而喻,是對這些翡翠另外五成的垂涎,李泰心知肚明另外五成翡翠對李氏的重要性,心內一算計整體翡翠的價值便對仍喜滋滋的許楠玉道:“整體翡翠近三億,五成也就是一億五千萬,除去成本五千萬也就是還要給你一億,你是要支票還是銀行轉帳?”
許楠玉瞠目結舌的看著他:“我有說要把翡翠賣給你嘛?”
“你不賣給我還想賣給誰?”
李泰的反問讓許楠玉有種心虛感,嘴硬說道:“我不能自己留著收藏呀?雖然整體翡翠分成四塊了,但個體還是很大的,如果留著找人雕成飾物也蠻值錢的。”
“個體大雕成飾物只是留著美觀,一是難以出售二是價值遠低於零售。”
“我不出售留著自己玩不行呀?”
“行。既然你要公事公辦的態度那麼我們就來公事公辦,陳秘,告訴許少爺他這次行程所花費多少。”
陳秘書非常幹練的從公門包中掏出精密記算機,劈哩叭啦一陣敲得出數字:“六萬七千六百,百位後抹零了。”不用李泰給他打眼色,並很自覺的再次敲敲打打道:“加上李總的誤工費,總共是八千九百六十四萬人民幣,萬位元後的數字抹零了。”
許楠玉傻眼:“什麼叫‘李總的誤工費’?”
“就是李總相陪許少你的這些時間。”
“誰讓他陪啦?不對,差點讓你給繞進去了。應該是,他根本不是陪我好不好?什麼叫‘相陪’?他哪點時間相陪我啦?”有這麼算帳的嘛?許楠玉真想吐血給他看,而陳秘書的回答差點真讓他吐血。
“李總本該不來的,這次來雲南完全是因為許少爺要來。”雲南公盤雖重要,但對有特殊管道進毛料的李氏來說,並不需要老總親自前來跟進,兩年前去平洲完全是巧合。
什麼將軍帶什麼樣的兵,將軍臉皮厚連帶士兵也會跟著臉皮厚!許楠玉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一丘之貉!“李泰!不帶這麼玩的。”
“那你想怎麼玩?”李泰抱胸笑看著他問。
許楠玉靠近紅著臉小聲說:“前天你不是說‘全數免費’麼?”
李泰也學著他湊近小聲:“那你願意跟我建立‘全數免費’的關係麼?”
“你個騙子,說話不算話!”
許楠玉惱紅了臉炸毛,雙眼睜的滾圓的模樣讓李泰更有逗弄的心思,當下一挑眉聳肩:“我是個商人,所得價值必須用對等價值來換,比如你想要我的‘全數免費’就需拿你的‘全數免費’來換。”
許楠玉張口結舌,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
“不拿翡翠抵那就是結支票或銀行轉帳?”李泰窮追猛打,許楠玉敗勢盡顯、丟盔卸甲,只得低著頭認錯。
“一億,銀行轉帳,不帶稅的。”
☆、雲南公盤之大賭石(上)
公盤結束,等待已久的豪華賭博盛宴‘大賭石’如期而至。
黃暈時分李泰才收到明確地點,吃罷飯去到地址,途中許楠玉執拗的把臉撇向一邊就是不看李泰,他想好了再也不要跟李泰說話,否則他會清家蕩產!
李泰卻是很有興趣找他說話。“主辦方家姓薛,很有實力的一個團體,主持大賭石的應該還是薛家老三,是個像狐狸一樣敏銳的人,要想像平洲那樣耍弄主辦方恐怕是不能的。”
“哼。”冷哼撇頭想,那樣難得的機會可是百年難得一遇,這壞男人估摸著還想來一次?想得太美好了吧?
李泰看著他笑,有時候像個大人有時候又像個小孩,氣了會嘟嘴惱了會橫眉,表情豐富的想不逗弄都不行。“終於理我啦?我還以為你一輩子不理我了呢。”
“誰理你啦?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理你啦?”
李泰指著自己的臉示意,似笑非笑道:“這兩隻。”
“你~!”暗自嘖一口自己,又中計了!
“好了別氣了,冰糯種飄花翡翠你留著也沒用,反正都是要出售的東西賣給我不是剛剛好?再說我可以按約定‘免費’再給你勻兩隻鐲子跟兩個吊墜。”
“誰說‘免費’?我可是有付出勞動的…”
李泰的凝視讓許楠玉心虛的息了聲,現在想想那些什麼個‘精神流失’‘勞務費’等皆是站不住腳的歪理,其實他不差冰糯種飄花翡翠,也不是真心想留那五成,只是對李泰的為難,憑什麼自己就得被他吃得死死的?只是事實證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李泰就是李泰硬比常人多那麼幾個心眼。
來到地址,李泰把請柬交給門衛,門衛驗過請柬是真後收回請柬,恭敬的為兩人拉開門。
又是另一番天地。
香檳美酒,佳人俊男,活脫脫像個不夜城的營業廳。
想著時間還早,最後大賭石還沒開始又對小賭沒興趣,便想著先到休息區好好養養神。只是才坐下來,便有身著晚禮服的年輕貌美女子前來自薦。許楠玉愕然,四周一掃發現大部份粉黛媚眼盡數粘在他們這一桌,正確的說應該是粘在李泰身上。
李泰就有那麼一股不管身在什麼樣的人群中,不管在如何吵雜的環境中都能一眼就被注意的氣勢,不卑不亢、不驕不躁、不媚不妖,他那雙眼睛往你身上一掃,你就有種自覺低一等的感覺。
許楠玉看著女子,再看眼李泰,突得笑的開懷。“哈哈…我說李泰,這世界上有幾個人能出得起你的‘誤工費’?”
李泰一笑,伸手把桌上花瓶裡的碩大茶花摘下,女子臉上一僵施上一禮款款退去。
許楠玉看在眼裡,用疑惑的神情問他。
“茶花高掛示為‘邀花’,把茶花摘下自然就是不‘邀花’了。”
“還有這麼個說法?薛家心思費了不少呀。”從他手裡奪過茶花上下研究,醉紅碩大的花盤說明還是高檔品種。
李泰任由他把茶花仔細打量個遍,瞧他要把茶花再□花瓶,忙阻止。“摘下茶花就沒人會來打擾,你要再放回去今晚上可就別想消停。”
許楠玉笑著打量四周一眼:“李總,這花放回去你瞧,可是‘萬眾所歸’。”那些身著明亮禮服的美貌女子可是虎視眈眈盯著這枝茶花呢,就盼著他這手一伸把花插上去示意‘邀花’呢。“再說這麼多明亮貌美的‘花’,浪費了豈不可惜?”
李泰橫他一眼把茶花從他手裡抽出來直接丟到垃圾桶裡。
“這麼漂亮的花就這麼浪費了,暴殄天物呀。”許楠玉歎息,李泰懶得接他這麼無聊的話題,扭頭讓人送來些水果飲料跟茶點,邊吃邊等。
大賭石十五塊毛料,因為許楠玉沒有看中的,又知道這屆公盤還有兩塊頂極翡翠沒露面,怕撞槍口賠夫人又折兵也就沒準備毛料參與,他打算就賭賭週邊熱鬧熱鬧發揚一下奧運精神重在參與。
“小玉。”
許楠玉自毛料上移開視線,許原玉正複雜的看著他,旁邊張郝眼神幽暗不知在想什麼。巨無霸毛料賭出巨無霸冰糯種飄花翡翠的消息,被李泰吩咐人特意洩漏了出去,為的是給許楠玉造勢。一個年輕的賭石天才,他的成績不能隱在暗處,需放在明處曬曬。雖然這違背公司規定,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對方是許楠玉他不見意打破這一規定。
許原玉的心情頗為複雜,冰糯種飄花翡翠一直是市場上比較俏的翡翠品種,利潤空間大一直是各方珠寶公司競爭的品種翡翠之一,飄花翡翠的存貨數量也是代表各方珠寶公司競爭實力的籌碼之一,因毛料緊俏來自緬甸只能各憑本事,所以各公司所存翡翠量歷來差別不大,而這次卻出現了異數,一塊巨型冰糯種翡翠!
“許少爺可有投毛料?”問這話的人是張郝。
許楠玉淡淡回的乾脆:“沒有。”對這前世宿敵他實在是不太感冒,再則就算沒前世那檔子事他也對張郝全無好感,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要按他說就是‘氣不投不相為結’,雖然是同行但對不了他味難道還強迫自己硬擺上笑臉不成?不好意思,他這人沒什麼優點,要真說那就是比較想的開,從不想勉強自己。為免再次引起李泰懷疑,淡淡加了一句:“沒看上的好料。”
“那就可惜呀,我輸了你兩次,還想著今天搬回來呢。”
張郝的話讓許楠玉來的興趣,好奇問:“怎麼?你對自己所選的毛料這麼有信心?”
“十成不敢,九成是有。”
九成?好狂妄的口氣!就算翡翠王親來,也不敢對一塊沒切過的毛料抱九成賭贏的信心吧?更何況還要贏過另外品相極好的十四塊毛料?!
張郝知空口無憑,所幸領著一眾來到自己的毛料前,毛料無皮眼看著就能感覺出翡翠的細膩感,表層有白霧,按表面的這些表現來說絕對是上等毛料!可讓許楠玉更驚詫的是在白霧的顏色,有人會問不是說‘白霧’嘛?怎麼還會有別的顏色?他所說的不是白霧而是白霧後所隱藏的顏色,也就是翡翠的顏色,極淡的顏色跟白霧交纏在一起,若非侵淫賭石極度熟悉毛料的賭石高手,是看不出這種微小差異的。
“這塊毛料是公盤上的?”這屆公盤的毛料他看得七七八八,有出現這上等毛料他不可能不知道。
“是公盤上的,只是我所購的管道與常人不同。”話說到這張郝隱密笑笑。
許楠玉臉色一凝,點頭。“原來如此。”翡翠王雖不交勢緬甸任何一家,但與各家族卻是不大不小都有和作過並皆取得了讓雙方都滿意的結果,而張郝是翡翠王唯一在外承認的弟子,要從公盤緬甸毛料商手中秘密購得一塊毛料,憑翡翠王的面子並不難。“這毛料我承認是上等的,但是否真能賭出好翡翠還是個未知數。”
張郝笑笑往他這邊傾了傾低聲道:“這毛料我是第二次見,第一次見的時候是跟我師父他老人家在一起,當時我師父看過這毛料就說了極好。”
翡翠王的一生說起來許楠玉也是肅然起敬,門外漢成就解石工人,再到礦區礦工,一生經歷神奇的足以寫一本本的傳記!摸過無數毛料、解過無數毛料,而當得起他‘極好’兩字評價的毛料在這屆雲南公盤中恐怕是鳳毛麟角!翡翠王都稱‘極好’的毛料,難怪張郝這般有信心。“抱歉,可以讓我近距離看一下嗎?”就充翡翠王‘極好’兩字的評價,他都要上前去摸摸,面對這位賭石界傳奇人物許楠玉是尊敬到了心眼裡,可惜前世加今世還無緣得見,現在摸塊他同樣摸過的毛料,也算是近距離接觸當作自我安慰。
作者有話要說:請原諒,我承認這些有點少,但也是殺死無數腦細胞給硬擠出來的,明天許諾雲南公盤結束章。
☆、雲南公盤之大賭石(中)
張郝遞來手電筒,就著手電筒加強的光線許楠玉把毛料仔細打量了個遍,看完平靜還回手電筒,點頭:“的確是上等毛料,看樣子應該是來自帕卡等名場口。”平靜的面容下誰知已經驚濤駭浪,難怪沒聽到任何消息原來它早已被人收買入手!玻璃種紫羅蘭,這屆公盤排名第三的頂極翡翠!想到這裡許楠玉心中一跳,頂極翡翠紫羅蘭現身,那另一塊頂極翡翠是不是也會顯露真身?或許就在這十四塊毛料之中?!越想心中就越發肯定。
張郝看眼許楠玉道:“我們再賭一局如何?”
“啊?哈再賭?怎麼賭?”努力佯裝平靜回看他,像張郝這種高傲自負的人連輸他兩次卻忍到現在才來挑釁,這份隱忍的功夫也算是到家了。
“你在這十四塊毛料中挑一塊與我這十五號對賭,除週邊賭局,就我們兩人再開個小局,賭資三千萬。”十五塊毛料的最後所屬是大賭石賭勝翡翠一方的,但在翡翠與翡翠之間還有個輸贏,比如排名第一贏過第二,第二贏過第三,以此類推總會有一方要輸。
“再開小局?好!不過賭資三千萬太過小氣,要玩就玩個大的,五千萬如何?”紫羅蘭排行第三,還有排行在第二位的頂極翡翠玻璃種帝王綠,要是能在十四塊毛料中選中那塊,那麼張郝將會再次輸給他!短短幾天內連續輸他三次,那麼此次事件將會永遠成為他心中的夢魘!前世宿敵今生宿怨,老天給了他報仇的機會,他何不痛痛快快的一報心中之仇?!
“好,就按你說的辦。”一聽許楠玉應允,張郝便鬥志大增。身為翡翠王的徒弟卻連續輸給同一個名不見真傳的無名小輩,這份恥辱他必將傾盡所有一血前恥。
商量完細節張郝便托主辦方前來當中間人,各自上交五千萬現金支票便簽了合同,合同一式三份由雙方跟中間人各保存一份。
開局中局的消息一散露開來,立時引起一頓喧嘩大波。來大賭石都是些尋找刺激的有錢人,這種賭中賭局中局的事蹟很是激起了他們的腎上激素,一個個拉長脖子關注圈內就看許楠玉要選哪塊跟翡翠王的弟子賭。
翡翠王耶,所謂名師出高徒,張郝又有那麼點天賦,這個只是運氣極好的小子既然有膽子接受挑戰?!
“請許少爺在半小時內選中你所要對賭的毛料。”大賭石的時間排在那裡,主辦方總不能因為這賭中賭而延後他們大賭石所規定的時間,所以只能對許楠玉說聲抱歉了。
半小時要看完十四塊毛料,時間緊的像孫悟空頭上的緊箍咒,分分秒都不能延長。慶倖許楠玉心中有數,知曉自己要賭的是什麼樣的翡翠料子,就對十四塊毛料用排除法,出紅翡的不要,出藍翡翠的也不要,毛料一一排除最後只剩一號跟九號相符合。
“怎麼?”李泰瞧他神色閃爍著看一號跟九號問。
“很難選,一號跟九號兩塊之間。”兩塊毛料表現都非常好,但在不切開的情況下誰都不能確定裡面會不會有頂極翡翠。
“一號毛料是浙江一個翡翠商人的,毛料是從山裡所采,價格是二十一萬所得;九號是這屆公盤暗標第二天的料子,標中價是一百一十一萬。”許楠玉在仔細看毛料時,李泰也並沒閑著,搜集十四塊毛料的資料為的就是應付現在這一刻。
九號是公盤暗標第二天標中的?難怪沒見過,因為那天他整個精神都投那巨無霸毛料身上了。不過如果是公盤所得,那就是了。“我就選九號。”
“許少爺確定選九號?”充當局中局的中間人確認,幾千萬的賭局還是小心為上。
“嗯。”點頭。
得到確認,中間人伸手看表還差幾分鐘,問旁邊工作人員週邊賭場準備如何,果真如他所想因這局中局,九號跟十五號成了熱門,不過就目前來看,十五號要強過九號,畢竟對方是翡翠王的弟子就沖這身份天秤傾斜也是情理之中。可這傾斜之勢在李泰明目張膽在九號身上投下兩千萬後,徹底打破,兩方勢均力敵了!
後方操作臺,大賭石負責經理擦著汗問總負責人,薛三少。“三少爺,你看這?”
“按老規矩辦。”大賭石是他們作莊,莊家不過兩個結果,通賠跟通贏,為了通贏他在賠率數字上小動點手腳,平衡賭率進而影響投注人,就算賠他們也只會賠小贏大,絕不會像兩年前平洲那次王家所主持的大賭石一樣,賠掉總額後還倒貼。
“是。”
幾分鐘後投注盤停止,激動的解石時刻到了。
許楠玉戰在解石機旁,看著工作人員把毛料架上去,按慣例從表現最好的地方開始擦。十五台機器一起解石,這場面壯觀的恐怕會讓賭石愛好者失眠起碼半個月。
賭石賭石,任你前戲多麼波瀾壯闊、驚心曲折,最後都逃不過解石終見真章這一關!
大賭石派的解石工人都是有十幾年解石工作經驗的,手法熟練乾淨不浪費一點時間,不過十幾分鐘第一輪擦石結束,就有三塊見了玉肉,分別是二號、七號、十三號,看種水的透明度都達到了冰種!
第一輪擦石就有三塊料子顯了冰種的底,這種戰績不愧為雲南大賭石台,是平洲那種小學生水準的大賭石不能比的。
有人憂就有人喜,第二輪擦石結束又有毛料現了玉肉,其中六號現了紅翡的模樣。說到紅翡,讓人想起了這屆雲南公盤開始前所爆出的一塊頂極翡翠,玻璃種血美人!那塊賭中血美人的人,不正是眼前敢與翡翠王弟子叫板的許姓青年?!相傳他還賭中了暗標第二天那塊巨無霸毛料,結果解出巨無霸冰糯種飄花翡翠!還有兩年前參加過平洲大賭石的人忽然想起,這不就是那個大賭石中戲劇性解出高冰種福祿壽三色翡翠的最後大贏家?還買中那塊最大黑馬逼得大賭石這莊家賠的輸了褲子?!兩年沒在賭石界露面,一露面又添兩大戰績,難道這真的能用運氣一概而論嗎?
一說起這些,人們紛紛想起兩年前那平洲公盤大賭石中爆出的驚天冷門。從一塊廢料中賭出玻璃種,原本以為穩贏的局面結果一山有就一山高,賭出了塊高冰種福祿壽,贏了大賭石上所有翡翠不說,還賭中了週邊賭局,成為第一個讓大賭石莊家賠得總額外還倒貼不少的牛人,而最讓人驚奇的是對方當時才十六歲!
可惜,公盤過後那讓人無不注目的賭石天才消失滅跡,音訊全無,讓觀注的人極為失望紛紛猜想,難道又只是一次命運女神眷顧的驚喜?
許楠玉的經歷在人群中傳遞議論,看來的眼神不再只是輕蔑,在輕蔑之餘還參加了一份好驚。對這局中局賭中賭是更為觀注,能否證明兩年前平洲公盤中聲名鶴起的賭石天才是全然命運眷顧還是全憑實力,就看這一次對賭了!
“紫羅蘭!”跟在十五號毛料旁看解石的人爆出驚語,此言一出立引得無數人爭相圍觀。紫羅蘭可是翡翠中極難見得到的極品顏色,種要是達到冰種那就是驚天大漲!
“冰種!”清水衝開石漿,那朦朧的透明感顯出的滿眼紫色無不讓人欣喜。
冰種紫羅蘭!大漲雖不是頂極翡翠,但在這屆大賭石中已經足夠贏過其餘幾位解出冰種翡翠的毛料了!按現在解出的翡翠料子,這冰種紫羅蘭絕對能排進第五!
“冰種紫羅蘭?”九號毛料主人苦笑,許楠玉看他。
“易總,最終勝負要解出翡翠後才知道。”九號翡翠也已經過三輪擦石,但一直沒現玉肉只出白霧,白霧是有綠的表現,可始終不見玉肉難免讓人心裡發慌。
有許楠玉的勸慰,九號毛料主人咬牙硬撐再指示擦一輪,一輪結束可切面還是霧,玉肉的影子都沒見著。在這一輪中,其餘毛料也有擦石,十號翡翠不負重望第一個擦出了玻璃種,然後第三號也擦出了玻璃種,只一個是瓜皮綠一個是菠菜綠,勝負難分,可惜下一刻笑意僵在了臉上。
“玻璃種!”低沉的驚呼自十五號毛料解石區傳開來,這一消息讓聞言之人無不驚詫的僵直。玻璃種紫羅蘭!滿色配上‘翡翠之王’的玻璃種,他還有另一個稱呼‘頂極翡翠’!
十五號毛料解出頂極翡翠的消息讓其餘十四塊毛料主人無不顯出一絲絕望,九號毛料主人易總更甚,一張還算帥氣的老臉幾乎皺成了一個包子,如果說出現冰種、玻璃種他還有點希望的話,那現在出現頂極翡翠他就是沒一點希望了!就算他的毛料能解出玻璃種,那也贏不了十五號的頂極玻璃種紫羅蘭!
李帥看在眼裡,不動聲色的在許楠玉耳邊道:“如果現在你要轉購這九號毛料,沒人會不同意。”
轉購?那不就是?!許楠玉按奈住心中激動,拉著易總到一邊,表明了想要轉購九號毛料的意願。
易總從最先的驚詫到狂喜,再到思考。解石中他曾經接過一個電話,公司專案出了點意外,極需用錢,可那時候他已經參與了大賭石,毛料賭上了不說七百萬的賭石資金也已經交給了主辦方,贏了自是好說可要輸了不僅七百萬沒有連解出來的翡翠他也摸不著一點邊。十五號解出頂極翡翠,他已經知道要輸有準備從頭再來的打算了,而在這時有人要轉購他的毛料?!毛料標中價是一百一十一萬得來的,他現在想的是能否把大賭石資金七百萬的條子也轉手?!
李泰看出他所想道:“大賭石壓金七百萬我來支付。”
“好,成交!”能在幾乎敗北的情勢下轉嫁風險,他求之不得。立馬讓人送來合同,生怕對方反悔似的簽上大名,等到許楠玉簽完附送全額支票,便破不及待的到大賭石轉帳台把錢轉到自己賬上,當看到自己賬上八百萬的轉帳金額時才松了口氣,並慶倖今天運氣好定是祖墳生了青煙,豈不知他其實是放棄了自己最大的‘運氣’或許也是此生最大的‘運氣’!
許楠玉看李泰:“七百萬的壓金我來出。”
李泰看都不看他,毫無表示的動作就是表明,拒絕。
這不言不語的態度到讓許楠玉不好再繼續下去,只得轉移話題問:“這麼相信我?”他在週邊賭場壓了兩千萬,現在又出七百萬,而且這七百萬是毛料表現不好的情況下投下去的,聰明人可不會這麼茫目的投錢。
李泰把視線從毛料上移來道:“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有區別嗎?”
“有。”
“那我先聽假話再聽真話。”
李泰看著他一笑。“假話就是我相信你。”
“那真話呢?”
“我支持你。”
‘我相信你’跟‘我支持你’乍聽之下或許無區別,可細細品讀卻是大有文章。神仙難斷寸玉,在沒解出翡翠之前誰都不能確信裡面究竟有沒有翡翠,更何況去確認翡翠的品質?所以這‘我相信你’是假話;‘我支持你’卻是比‘我相信你’更為真實,也就是說就算毛料裡沒有翡翠,就算他輸了,他也會這麼做。
或許有人會說李泰這是茫目,可是誰讓李泰就是有這麼個茫目的‘本錢’呢?!
☆、雲南公盤之大賭石(下)
“所贏翡翠,我有優先購買權。”
李泰這話讓許楠玉立馬從感動到橫眉怒目,眥出一口白牙。這壞男人!讓他感動就讓他感動到底嘛,結果最後跳出這麼一句話破壞他心情!
李泰看著忍俊不禁的笑。這橫眉怒目圓睜眼睛惱火劂嘴樣,真是百看百不厭!
十五塊毛料十四塊露出玉肉,品質最好的自然是十五號的玻璃種紫羅蘭,可九號毛料裡的翡翠就像個要上花橋的黃花閨女羞答答的左催右請硬是不出現!別的翡翠都已經解的七七八八了,結果它這邊還沒個影兒,真是急的人心肝疼。
有人見意切一刀來個立竿見影,許楠玉搖頭示意繼續用擦的。開玩笑,這裡面弄個不好就是頂極翡翠,一刀切下去要是來個一刀兩半,他不得哭死?!
“有綠!”又一輪擦石,石層下面終於顯出了綠意,許楠玉打強光手電筒看了下松了口氣,擺手讓解石工人離開,擼襯子打算親自動手。
李泰自覺給打下手。
薄薄石層下面越擦綠意越多,直到露出個巴掌大的視窗。
“玻璃種!”有人驚呼,這塊解石花最長時間的毛料露了玻璃種的底?!可是玻璃種還不足以扭轉局勢,十五號解出的是頂極翡翠,能贏頂極翡翠的只有同樣身為‘頂極’的翡翠!
玻璃種帝王綠!
遲遲不肯露面的翡翠就像女兒家的嬌羞,千呼萬喚才露了淺淺半邊臉,而獨獨就這半張臉已讓人不自覺屏住呼息,心馳神往!
玻璃種帝王綠!明符其實的頂極翡翠!
吵雜的喧嘩像波浪一圈圈向外擴張,九號解出頂極翡翠的消息瞬間席捲整個場地!戲劇性,實在是太戲劇性了,解出頂極翡翠原本各方都已經不報希望了,沒想到現在既然又有一塊毛料解出頂極翡翠?!
王見王!頂極翡翠對頂極翡!如此壯觀激動的場面讓人大歎不虛此行!機器吵雜的聲音在此刻都被忽略不記,滿心滿意盯著機器只等著兩塊頂極翡翠問世!
十三塊毛料皆已解出來,安靜按順序擺放在臺上,有玻璃種有高冰種也有冰糯種,紅、藍、黃、綠顏色的翡翠皆有,可惜此時已經沒人再注意這些美麗了,所有人的目光無不打在那兩塊即將問世的頂極翡翠上。
首先完整解出來的是張郝的十五號,玻璃種紫羅蘭,半圓形狀擺在燈光下紫芒魅人至極,普通翡翠所沒有的瑩光就像在翡翠表面打上一層紫霧,讓本就神秘的紫色更添一份飄渺。
最後是九號翡翠,玻璃種帝王綠,體積與玻璃種紫羅蘭相差不大,區別一個是紫的魅人一個是綠的晶瑩剔透綠的喜人,單單看著就讓人心情舒暢。
兩塊頂極翡翠一擺上,立馬讓人不知讓視線往哪塊擺,只得這塊看一眼馬上又移到另一塊身上。
這屆大賭石的最終贏家在這兩塊頂極翡翠中間產生這是無須至疑的,只是程式畢竟是程式,主持人還是不得不把各方翡翠的重量跟估價報了出來,當然兩塊頂極翡翠被選擇性的移到了最後。
十三塊翡翠的報價掀起了一股浪潮,然後是頂極翡翠。
主持人拿來兩個電子秤,示意人把兩塊頂極翡翠同時放到電子秤上,為了追加刺激效果他讓人慢慢的放,看著電子秤上因重量而變化的數字,你想呼喚順暢都難。
許楠玉跟張郝站在電子秤旁邊,兩人視線交會,片刻各自無言移開。
電子秤上的數字停止,帝王綠比紫羅蘭重上大約兩百克,可就是因這兩百克帝王綠的料子卻要比紫羅蘭的料子多做出一些飾品,鐲子因形狀問題或許多不出來,但絕對能多出數個吊墜跟戒面,這個結果倒致帝王綠贏了也就是許楠玉轉手的九號毛料贏了!
這個結果再次把場內氣氛掀到□。
“贏了?”許楠玉舒口氣,原本前來大賭石他只是湊個熱鬧的,沒想到發生數個意外最終造成現在的結果,這結果說實在話他從來沒想過。
許原玉匆匆給他道句‘恭喜’便離開,而張郝早在重量顯示出來後便黯然離開了。誠如許楠玉所想,短短時間內連輸三次,這個結果已然擊倒他的自信心,但他能否從打擊中再次重整旗鼓樹立賭石信心,就不得而知了。
十五塊毛料一交接完,立有人上前表示想要高價購買兩塊頂極翡翠,單紫羅蘭的價格就高達兩個億!
面對群人激動,許楠玉腦袋搖得像個波浪鼓。“抱歉,頂極翡翠我是不會出售的。”
有人反應奇快,忙問:“許少爺的言下之意,就是其餘翡翠出售了?”十五塊翡翠中除了兩塊頂極翡翠,還有兩塊玻璃種跟數塊高冰種,要是購買成功也是功勞一件。
李泰皺眉把許楠玉拉近自己,目視群人:“不好意思,他所賭的翡翠我李氏有優先購買權。”
這話讓有心購買的人臉色一僵,不過還沒死心一個個皆遞了名片,說是如果他不滿意李氏的出價還可以跟他們聯繫,當下李泰就來了個烏雲密佈。
抓著一手的名片,許楠玉是哭笑不得,不好博眾人面子頂著李泰強光燈似的眼神強自鎮定把名片收入衣袋內。
李泰在週邊賭九號兩千萬的賭金加贏率讓薛三少親自送了過來,還有許楠玉跟張郝賭中賭存放在中間人手中兩張五千萬的支票。“恭喜許少爺,還有李總,說句實話連我都要妒嫉兩位今晚的收穫了。”
五千萬的現金支票是現錢,除兩塊達幾億的頂極翡翠外還有十三塊翡翠,十三塊翡翠雖然不是頂極的體型也不是很大,但勝在多,加起來也有兩億不止的價值;李泰則有八百多萬的純賭率,可是別忘了他還有十三塊翡翠的優先購買權,購買成功再讓他公司一動作,便是穩賺,或許不會跟許楠玉所賺的少。
“三少爺或許是最沒資格說這話的人。”握完手,李泰回道。大賭石中賭石的人還要承擔一定的風險,可作莊的卻是絕對穩贏的局面,當然也不能說歷史上沒發生過兩年前平洲大賭石那樣的事蹟,但翻翻歷史你就會發現次數,屈指可數。
薛三少並不爭論,笑笑伸手示意:“請,李總,許少爺,今晚一定賞個薄面讓我略盡地主之宜。”
李泰跟許楠玉對看一眼,由李泰開口道:“那就有勞三少。”
“不不不,兩位貴客能賞臉是我的榮幸。請。”優雅的形態,謙虛的舉止,談吐不凡中處處透著良好的教養,對人待事不卑不亢難怪能主持大賭石長久六年之久。
一頓簡單但精緻的夜宵讓三人吃的賓主盡歡,薛三少薛禮的舉止行為很讓人欣賞,對方要求電話號碼時許楠玉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吃罷飯,薛禮親自把兩人送到酒店大廳,目送薛禮離開兩人道了晚安各自回到房間,匆匆洗了個澡許楠玉連衣服都不想穿便直接鑽到被子裡,眼睛一閉十多分鐘就睡死過去。
雲南公盤,終於結束了!
☆、許家之行(一)
翌日兩人直飛北京,許楠玉一落地就被候教授等宣去交待周仿細節問題,偶爾提起雲南公盤事件,被笑眯眯負責研究經費的副教授A了一筆經費,美其名曰:贊助。拿上課筆記時也大方的請幫助的同學師兄吃了頓美餐,桌上起哄被灌了幾杯酒,鬧到深夜十一點才回到別墅。
“怎麼還沒睡?”
李泰坐大廳沙發上捧著筆記本敲打著,瞧許楠玉身形有點晃蕩皺眉:“喝酒了?”
一屁股陷沙發中,懶散抱著抱枕擺手。“被同學師兄灌了幾杯,人還是清醒的。”
放下筆記本,李泰給他擰了一熱帕子敷臉,泡杯蜂密水遞給他看他一口氣喝完接過杯子放回茶几,轉頭換條熱帕子給他搭額頭上問:“要喝點醒酒藥麼?”
“不用,我還沒醉只是有點暈。”幾個師兄同學一聽說他去了雲南翡翠公盤很是羡慕妒嫉恨,紛紛起哄灌他酒,要不是他警覺來了個先發制人,恐怕今天真醉在那了。
“那喝點熱湯。”到廚房給他端來熱湯,把湯表面那層油撥開倒掉再放他手上,瞧他捧著湯碗喝一口吐舌。
“燙~~”
“燙?”湯的溫度他試過不燙呀,瞧他一臉可憐樣笑道:“原來你是貓舌頭。”從許楠玉手上接過湯碗用勺子撥弄著散熱,好一會兒才再放回他手上,提醒他先試試溫度再喝。
吹著氣把湯喝完,許楠玉遞回碗。“謝謝。”
“還記得說謝謝那就證明是真的沒醉。”
“啊?”重新趴回沙發的許楠玉疑惑看著他,表示剛才沒聽清楚。
“回房休息,明天上午你沒課可以好好睡一下。”輕聲說一句,把杯子碗收回廚房洗淨手出來時,許楠玉已經歪在沙發上眼瞼微閉呼吸均勻。
瞧他睡的一臉純真,忍不住捏他下鼻子。“你呀~~~”李泰或許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表情是多麼的溫和,語氣是多麼溺愛。彎腰把人抱起送到房間床上,動作儘量輕柔的幫他脫鞋襪長褲外套,只是被窩裡因沒開空調有點冷睡著的人潛意識尋求熱源反而不願意進被窩。看扒著他手臂不放的人,李泰輕笑聲踢掉室內鞋跟外衣陪著他縮進被窩。並且為了讓睡著的人繼續潛意識尋求他的體溫,李泰很卑鄙的把空調調到小檔,讓室內溫度始終保持在一個平衡點。
因李泰這點壞心,導致第二日許楠玉醒時有那麼一會兒摸不著頭緒,他怎麼整個睡在李泰懷裡?伸手捏捏,是真人,再伸手捏自己,嘶~疼,那就不是作夢了?
李泰張開眼睛看許楠玉一臉呆滯,環在他腰上的手往懷裡攏了攏。“你今天上午沒課,再睡會兒。”
夢醒,啊啊啊阿——手下意識一推,結果那廂沒動自己到是摔到床底下。
李泰拉都沒拉住,忙往下一瞧見他摔在羊毛毯沒柯碰著自己才鬆口氣,伸手去拉對方躲開拿雙滿是警惕的眼睛問:“你怎麼在我房間裡?不對,你昨晚對我幹了什麼?”
收回手,撐著額角太陽穴,似笑非笑看著他。“這問題應該問你自己,‘你對我幹了什麼’才對。”
“胡說!”許楠玉反駁,就他這小胳膊小腿兒能對他幹什麼?是人一瞧都是對方對他‘幹什麼’才對。
瞧他小嘴撇著圓睜眼的模樣讓李泰又是笑開,拍床鋪。“聽話,上來,再呆下面小心感冒了。
許楠玉嘀咕一聲警惕看著那邊捏個被角鑽進去,跟李泰隔了一手臂寬問:“我昨晚喝醉發酒瘋了?”
李泰到是想有那麼一出,如果許楠玉發酒瘋只要有丁點記憶力他就能把對方給訛進去,可惜對方酒品好的很,睡著後乖巧的連個身都捨不得翻,只得回:“沒有,只是睡著後拉著我不肯走而已。”
‘睡著後拉著不肯走’?他怎麼聽著那麼怪異?人都睡著了還怎麼拉?許楠玉沉著眉自問,半晌搖頭。算了,反正在雲南也一起睡過,只要對方沒幹什麼也就沒差呀,男人跟男人同睡在普通家裡是非常平常的事情,太過再意反而讓人心裡咯的慌。
許楠玉抬頭看下電子鐘已經八點多了::“你不起來上班?”
“今天休息。”
“今天星期三。”
“我是老闆。”
你是老闆意思是想休息就休息?惱罵:“萬惡的資本家。”
李泰看他眼,猛得拉住他手臂往懷裡一帶,下一刻抱個滿懷。“資本家可不是萬惡的,你是學歷史的可要端正態度看問題,歷來都唾棄資本家可深入研究這個世界要沒有這些資本家,能發展的這麼快?”
滿臉通紅的掙扎。“歪理!”
“這可不是歪理,這是有學術研究證明的。”
“有學術研究證明就一定是真實的嗎?或許是假的只是還沒找到確實的證據而已。”
“是嗎?那麼我們來討論一下所謂‘真實’的‘證據’”
兩人就像個孩子似的,躺在床上為各自的偏見學說據理力爭,結果誰也說服不了誰,直到兩人都感覺肚子餓了才爬起來吃東西。餐桌上許楠玉咬著湯勺,瞧李泰一臉神輕氣爽心情愉悅,他發覺自己上當受騙了。
“騙子。”
李泰放下瓷勺,慢條斯理擦試完嘴角這才瞥他一眼。“吃完了我送你去學校。”
“不用了,騙子。”這男人騙起人來一點神色都不露,害他真跟他在被窩裡討論了一上午的‘真實證據’,想想都覺幼稚。
“我堅持。”
“我拒絕!”
李泰抬手看表,以不容致疑的眼神看他。“你還有十五分鐘。”
瞪,狠瞪,使勁瞪,良久許楠玉撂勺子。“你贏了。”
“不急,還有十分鐘。”
下午一上完課回到別墅便橫躺於客廳沙發,李泰很少有訪客本人又習慣坐單人沙發,這張長的就幾乎成了許楠玉的專用,每次坐上去不過兩分鐘就成了橫躺,怎麼舒服怎麼躺。
李泰也不管,就像今天,瞥一眼繼續埋首檔。
許楠玉掀下眼皮瞧他看文件問:“不是說今天休息嗎?”
“一些報表而已。”招手讓傭人給他端杯果汁,看他一臉疲憊問:“課程很難跟上?”周仿跟雲南公盤讓他請了一個半月假期不止,課堂雖有給他留筆記但要跟上進度自是比別人辛苦些。
“過幾天有個小考,我怕成績會很難看。”起身跟端果汁過來的傭人大姐謝過,捧著大喝一口舒口氣,感覺精神好點了。
“系裡教授都知道你的事情,會睜隻眼閉隻眼的。”
“教授那邊沒事啦,只是我自己,上次小考人都不在,這次再考的糟糕好像有點說不過去。”睜隻眼閉隻眼都有個限度,再則他是學生不能老是搞特殊待遇。“對了,周伯秀最後怎麼處決?”
“沒有槍決,判了終身□。”至於能不能減改刑法,就要看他在‘監獄’的表現了。點下顎示意茶几上的箱子。“你要的翡翠手飾。”
“就做好啦?”忙起身打開密碼箱,把裡面擺著的精緻小盒子一一打開。兩套玻璃種菠菜綠的全套飾品,一套冰種紅翡,兩個冰種陽俏綠戒面加兩個吊墜,還有兩串翡翠手珠,珠子珍珠大小有黃、綠、紅、紫、藍五色,皆是冰種,還有李泰答應免費給他從巨無霸飄花翡翠上均出來的兩個手鐲、兩個吊墜。整個箱子是擺的琳琅滿目,要算價值恐怕達到□百萬不止。
許楠玉拿起翡翠手珠,冰種五色翡翠他只有綠、紅、黃三色,其餘兩色應該是李泰讓人添上去的。“你說這要都是玻璃種該有多好呀。”大賭石十五塊翡翠除了兩塊頂極翡翠被許楠玉留了下來,其餘十三塊全數被李泰以兩億的價格給‘私吞’額外剩下的就是眼前這堆手飾。
“帝王綠、紫羅蘭、血美人、雞油黃、藍精靈五色頂極翡翠你已經有了三色,還差的兩色應該不是問題。”李泰笑看他說,引得許楠玉翻白眼。
“說的容易。”這次要不是他人品大爆發,沒賭中九號或者對方不臨時轉手翡翠,那別說兩塊頂極翡翠,就連眼前這些手飾都只是妄想。
李泰笑笑沒反駁,或許別人有點困難但許楠玉的運氣他已經是深有體會了,放在他身上‘不可能’變成‘可能’也是可能的。想到這裡眼神一黯:“為雲南公盤的事許家一定會聯繫你,推得掉就推,推不掉就告訴我一聲,到時候我送你過去。”翡翠的利潤十個有九個半見了會眼紅,更何況是以翡翠起家的許家?許楠玉表現的越耀眼,許家就越會關注他,一個賭石天才不可怕但一個有大運氣的賭石天才,則是可怕的。
“回的那天就打過電話了,只是我推說沒空要趕課程。很榮幸,許老爺子親自打的電話。”對方以為他會受寵若驚、感恩戴德,可惜。他最恨許家的就是這個七老八十還不死心閉眼的老頭子,別說答應不當場摔電話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電話約不成對方一定會付於行動。”
許楠玉撇撇嘴,不放在心上。
☆、許家之行(二)
可李泰一語成諫,沒過兩天許原玉便在管家隨同下把他堵在校門口。
“怎敢勞煩許大少爺親自來請?”許楠玉抱胸笑看眼前陣仗,小車前後各跟一台弄不懂的還以為首長出行,說起這個他到喜歡李泰出門時的簡練,正當的太子爺身份卻從不擺這些臭架子。
“我是趕鴨子上架,臨時受命。” 許原玉攤手苦笑。
“何必?不一定會有你們希望的結果。”許家他是絕對不會加入了,費再多心思也是枉然。
“小玉以為我們希望什麼樣的結果?爺爺說了,只是想見見你。”
十年的事情是秘密,他對許家的態度表現的太過難免讓人起疑。“既然只說見,那就見見吧。”見一面不痛不癢,他不再是依靠許家才能生活下去的小人物了,一言不合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
許家大宅,瞧著那些無不富麗堂皇極近奢侈的裝飾撇嘴,還是一樣庸俗。隨許原玉到客廳,許老爺子坐在雙人沙發上笑眯眯一幅慈祥老太爺的模樣,見著許楠玉滿是慈愛的伸手要他坐旁邊。
可惜許楠玉對坐他旁邊很反感,當作沒看見挑了張單人沙發坐下,眼睛看他扯開抹笑不鹹不淡的喊:“大爺爺。”
許老爺子臉色僵色一閃而過,不動深色收回手放到腿上,接著表現一幅憶懷往昔當年戰亂導致許楠玉的爺爺流離失所找尋未果的遺憾模樣,那表情那神態要是不清楚許老爺子為人或許真會被他騙下去。
許老爺子每說一句,許楠玉在心裡就每反駁一句,表面卻不露聲色還表示聽的很耐心,偶爾還會單音回應。
“楠玉,不管怎麼樣你是我許家的血脈,這些年流落再外是我許家對不起你們,好在老天有眼讓我們一家又團聚了,明天我就帶你拜見祖先順帶讓你爺爺、爸爸牽進祖屋。”
來了!老狐狸終是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想牽他爺爺爸爸的墓順帶牽制他?不好意思他許楠玉不答應!他爺爺爸爸也沒這個心思。“不用了,前年我才給兩老移了地再移恐怕會驚了他們,我爺爺我爸辛苦了一輩子,我不希望他們死後還不得安生。”
許老爺子擺出一幅訓斥晚輩的臉孔:“移進祖屋是讓他們跟祖先團聚,怎麼會驚了他們?”轉而放輕語氣:“楠玉呀你還年輕不懂這些,像我們這代人講究根,根在哪裡人就在哪裡,而祖屋就是他們的根。”
那也是孽根!許楠玉對這一套不太感冒,直接皺眉:“祖屋只是個形勢,我們這代人不講究這些。”
“楠玉!”
“大爺爺你不用勸了,爺爺爸爸在忻州過的很好,一生雖然貧苦但是過的很快樂。大爺爺要是心懷愧疚給我說一聲,明年清明我代大爺爺上柱香。”
許楠玉這話刺耳的當下就讓許老爺子僵了臉,許原玉擔心看著張了張嘴還是沒作聲,到是許原玉二伯跳了出來:“你什麼家教?有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嗎?”
“長輩要先有長輩的樣子,晚輩才會尊敬。長輩都沒有長輩的樣子,讓晚輩怎麼尊敬?”既然知道不能達成協議那就沒必須虛與委蛇的無聊糾纏,浪費雙方時間。
“囂張!你以為李家會是你的靠山?他…”怒斥的話語戛然而止。
從庭關踏來的男人雙唇微抿眼神明亮、精神氣勢凜然,挺拔的高挑身形臉龐輪廓深邃嚴俊,危險眯起眼長腿往那一站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侵襲而來。
“不好意思,請問許總說我們李家什麼?”
“李泰?你怎麼來了?”許楠玉驚呼起身,因為他沒打算在這邊呆很久所以沒給過李泰電話呀,他怎麼知道的?
李泰虛抬手讓許楠玉稍等,看向許家二伯繼續問。“請許總回答我的問題。”
許家二伯被李泰氣勢所逼一時啞口無言,許老爺子瞧兒子沒出息的樣子又氣又恨,黑臉冷哼:“李總不請自來似乎有點逼人太甚。”
“那總比某些人以老賣老背地裡耍手段來得強。”
許楠玉雙眼冒金星的看著李泰,偶像呀,這話說的太他媽討他歡心了!
“這就是李總的教養嗎?”許老爺子氣的重重用拐杖跺地。
李泰看他:“抱歉,我父母為國捐軀去世的早,恐怕沒法回答你這問題。”
“你!”李泰父母當年雙雙因國事殉職被家國領導人親口禦封為烈士,就算許老爺子再沒覺悟也不敢口出狂言隨口污蔑,只得把氣吞在肚裡暗想:黃口小兒討口舌之利,明年就是換屆年到時候等誰好看!
“如果許總下次背後議論人,請切記看看當事人在不在。”冷瞥一眼,視線轉向許楠玉:“爺爺找你有事,先跟我回去。”
“咦?那好,就走。”面向許老爺子笑下:“大爺爺保重,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拜拜。”話畢瞄一眼許原玉隨李泰離開,按習慣坐後座結果李泰卻上了駕駛位置,這才發現平時跟著的司機根本不在。“耶?司機呢?!
“司機沒空。”
許楠玉撇嘴抱怨。“早說呀,早說我就坐前座了,現在這樣子說話怪彆扭的。你開慢些我鑽到前座來。”放下背包鑽到前座,掏出手機翻看有沒有漏接的電話:“李老找我什麼事?可以直接給我電話呀怎麼要你轉達?”
“爺爺沒有找你。”
“呀?”
紅燈停車,李泰偏頭對他解釋:“爺爺找你這事是我編的,進門時感覺氣氛不對就找了這麼個藉口。”
怔了下拍額,許楠玉加重語氣重申:“認識你這麼久就這一件事做的靠譜!”
“意思是以前做的都不靠譜?”李泰挑眉。
許楠玉眯眼笑回:“心知肚明就好。”
綠燈啟動車子,李泰深感後悔怎麼沒讓司機跟來,司機在他現在就能騰出手好好收拾這沒良心的一遍了。試問他哪件做的不靠譜?!
“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在許家?”
“校門口警衛告訴我的。”許楠玉上學李泰接送的時間多,李泰本身又是個讓人印象深刻的,下午瞧見李泰車子停在校門口警衛上前就嘮叨了一句,經警衛簡單描繪李泰一猜就知是許原玉,然後就直接跟過來了。
“其實你不用過來接的,我正準備回。”後腳到這廂前腳就跟來,搞得他像個小孩子似的。
“我怕你迷路。”
許楠玉原就覺著有點不好意思,結果讓這句話的隱含意義給直接鬧紅了臉,低著頭小聲:“什麼迷路,我方向感很強的。”
聞言,李泰拐手讓車子停到路邊,偏頭直視他問:“那你不會迷路?”
抬頭答的堅定:“當然!…嗯!”這是李泰第幾次吻他,許楠玉已經沒心情去仔細計算。只是這次跟以往感覺不同,原因或許是他從前世牢籠許家大門光明正大的出來;也或許是臨走時看向許原玉的那一眼讓他明白了,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許原玉先是許家少爺才再是本人,就算他放下前世成見,許原玉也不可能為了他跟許老爺子跟許氏那個家翻臉對持;也或許,只是因李泰這一吻太過溫柔。
交合的唇分開,李泰看著他的眼睛笑:“沒迷路就好,不然,我綁也要把你綁回來。”
“要是綁不回來呢?”
“那就用搶的。”
“土匪!強盜!蠻子!”紅著臉唾一口,什麼用搶的?就不能說的好聽點?比如說‘用追的’?
李泰看他眼笑筆,重新啟動車子:“今天在外面吃,吃完了去看電影,我記得你應該還欠我場電影。”
“你討債的呀?”橫眼瞪他,這男人愛計較,不就是場電影嘛?有必要這時候跳出來破壞氣氛?再說,他李泰還差這麼場電影?!李泰上心他就偏不想如他意,嘟嘴:“欠著繼續欠著,不急還。”
“即時生息哦。”
“生息就生息,你有本事生到世界末日去!”
“不用到世界末日,夠我們一輩子看就夠了。”
許楠玉敗北捂臉。這不知羞恥為何物的厚臉皮壞男人!啊啊——
☆、又見天價吻
小考一完,掐著日子算迎面便要撞上元旦,對中國意義極大的一年轉眼就到了尾聲,僅管元旦算的是西曆而不是中國注重的農曆。
而在元旦之前還有兩個比較有趣的日子,平安夜跟耶誕節,這兩個從西方遠渡重海而來的節日在中國本土沒一丁點水土不服的徵兆,很快就被接受並融入這個本身節日就很多的國家。
平安夜李氏珠寶公司舉辦客戶答謝會,地點設在某國際超五星酒店,許楠玉看過佈置圖很是隆重、奢華、完美,只是或許會不盡完美。
“客戶答謝會你這老闆卻不在,不怕功虧一簣?”窗外夜景燦爛如星光,許楠玉對面坐著本該在答謝會上與李氏珠寶客戶交際的李泰。
“不到場就會功虧一簣那就只能證明工作只做到表面。”
“你總是這麼自信。不管如何敬你,聖誕快樂!”原本以為這個聖誕是一個人過,李泰卻突然回來把他硬拽出門,拖到這個不知是何地方的地方,安靜靜寂好像整個只剩他們兩個人。不過,這地方真是太合他意了!菜好吃,酒好喝,連環境都無可挑剔的全是他喜歡的中國風,更甚的是嵌進牆壁的玻璃展示櫃裡、案幾上掛的國畫,全是古董!放下酒杯許楠玉眼睛幾乎是粘到玻璃櫃上,看裡面一套瓷器文房四寶:“這裡老闆真大方,看這風格最少也是清末民間精品瓷器,全套又是這麼難見的彩繪,嘖嘖,上五十萬是不成問題的。”
李泰走來,看著櫃子裡的物件笑道。“你到是有眼光,一挑就挑了個最出彩的。”整個房間古物雖多,但都是小物件價值再高也高不到哪去,折算價格最貴的也就這全套瓷器文房四寶了。
許楠玉不無得意的瞥他眼:“那當然,也不看小爺是誰!——”猛得停頓瞪大眼睛看他:“你不會告訴我這地方就是你的吧?”
“一半吧,與人控股。不過這些東西到全是經過我的拍賣公司卻是不假。”人手上有些閒錢就總要找些事情來做,與其讓錢在銀行發黴不如另覓他路做點小投資。看他極感興趣解釋道:“這裡差不多是效區了,會員制的俱樂部。吃飯、休閒、娛樂、商務正是時下流行的一條龍服務。”
“看樣子還蠻大。”
“還好。”整個俱樂部分為A、B兩區,B區次於A區,而他們現在就是在A區一間豪華包間裡。“樓下有個小型拍賣會,有沒有興趣?”
“我拍的東西算我免費我就去。”
李泰看他笑:“那看某人懂不懂的賄賂了。”
“賄賂呀…”抵著雙腳勾過李泰脖子措不及防親上去,李泰配合度極高的低頭毫不客氣接受這一吻,並且勾住許楠玉的腰壓向自己,強勢加深這一吻。吻罷,喘著氣睜著濕潤的眼許楠玉不忘啞聲問:“這賄賂可不可以?”
李泰抿下嘴:“勉強可以。”
一聽這話許楠玉立時炸了毛,甩手不幹仰頭瞪他:“什麼叫‘勉強可以’呀?要知道我的吻可比某人便宜多了,還不像某人強買強賣。”
許楠玉的抱怨李泰當沒聽見,戲謔瞧他眼領著向小形拍賣場而去。
說是拍賣場,不如說是徵用了小吧,音樂改下燈光稍調整,立時清靜雅致的酒吧便變成了古典雍華的小型拍賣會。
兩人才挑了隱匿處坐下,便有待者送來精緻畫冊,畫冊不大盡是今晚十一件拍品的詳細介紹。許楠玉拿著翻了翻,不即嘆服,東西雖不多但種類煩雜且個個是精品,有一件紫檀木嵌各色名玉屏風就連許楠玉見了都不免留口水。:“你這血本下的夠足呀,你就不怕東西價格抬不上去?”紫檀木嵌各色名玉屏風單論就要上數百萬,更何況這裡標明的還是清朝年間之物,帶上古字的工藝品那價格可不能同日而語。
“拍賣會一個月才一次,需要不了多少物件。”對於他的拍賣公司來說,騰出這點東西的實力還是有的,難則難的是要把握一個平衡度,一要會員制的會員買的起;二還要捨得出價。
“有實力就是牛呀,每月十多件的東西說拍就拍,唉。”許楠玉佯裝嫉妒的說。手上翻動畫冊的動作卻是倏地一僵,這、這不是?!心內翻江倒海的狂跳,臉上卻不露聲色的收起畫冊,抿口紅酒說道:“看來我是小瞧你的拍賣公司了,既連明朝金絲楠木木箱都能收集的到。”
李泰笑笑問:“怎麼?喜歡這件?”
“正在考慮,不過你真打算免費給我?”如果沒記錯,這個珍貴的金絲楠木箱子裡可有個超級大秘密皆大漏!
李泰神色戲謔的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接受了賄賂我也只有認栽破例了。”
許楠玉臉不紅氣不喘的回應他的調侃:“好,那這個箱子我要了。”金絲楠木一問世便定為皇家專用珍稀木材,從明朝起便有以進貢金絲楠木為考核官員成績的制度,更有民間進獻一根金絲楠木便得官做的一說,金絲楠木生於蜀,蜀道艱辛也有一根楠木便是一條人命的說法。只是前朝濫用皆砍伐無度,讓本就稀少的金絲楠木越發稀少,導致大多數人只聞其名卻不得見,不過說起金絲楠木的三大顯著功效恐怕無人不知,一曰耐腐,二曰防蟲,三曰冬天觸之不涼。
“我以為你會要那個屏風。”李泰挑眉看他,許楠玉一直想氣他跟他唱反調,找著個這麼佔便宜的事一定會狠狠宰他一筆挑最貴的屏風,到沒想到既然挑了金絲楠木箱?箱子不大,表面雖有精美雕紋但與紅木屏風比起來價值可不只少上一點半點。
“只挑對的不挑貴的,屏風雖好但不是我喜歡的樣式,我已經有打算製作一面自己喜歡的了,到是金絲楠木箱,保存的這麼好雕紋我也喜歡,留著以後給我裝東西。”真話嗎?當然假話呀,要不是為了金絲楠木箱子裡的東西,他會放過狠宰李泰一筆的機會?想想都不會呀,更何況對李泰來說上千萬的東西他會放在心上?但要在後面再加個零那就說不定了,呵呵。
李泰持懷疑態度看他眼。
很快主持人上臺作簡單歡迎辭後,宣佈拍賣開始。十一件物件被分為三個階段,每個階段都有件極拒價值的東西作為壓軸,而紅木嵌各色名玉屏風則是第二階段的最後壓軸也註定是最出彩的壓軸。
“七百六十五萬!”許楠玉抿口酒慢悠悠的伸手。
李泰看他。
許楠玉一點都不心虛的瞅他:“我這可是在幫你創造收益,別人做‘托’還要收費我可是全程免費。”
喜歡翡翠屏風的不在少數,很快價格再創新高八百萬大關眨眼便被衝破。不過再喜歡也會量力而行,屏風被抬到八百四十一萬時競價慢了下來。
“八百四十七萬!”許楠玉再次開價。
李泰看他問:“不是說不喜歡這屏風?”
“當然不喜歡呀,我現在可是你的‘托’。”‘托’就是跟主家合夥騙人,東西被抬高價錢賣出去自是皆大歡喜,要是價錢抬高了卻賣不出去那承受後果的還是主家,所以歸根結蒂,許楠玉就是攪局來的。
八百四十七萬的高價足足讓現場沉默的十幾秒,紛紛看向出價的人,只是許楠玉李泰兩人坐在隱蔽位置又有珠簾遮掩,怕是現場人脖子伸的再長都看不到兩人的真面目。
主持人經歷豐富積極調動氣氛,終有人忍不住再出了個高價。“八百五十萬!”
許楠玉還待伸手,李泰倏地掰過他的臉湊上去直接堵住他的嘴。這一堵就是近分鐘,直到主持人宣佈屏風得主李泰才放開許楠玉。
“你!”許楠玉狠瞪李泰。
李泰伸手捏他氣的鼓鼓的臉,寵溺道:“不許搗蛋!”
“我才沒搗蛋。”
李泰看他,看的許楠玉微窘撇頭在接下來的幾件拍品上沒插言多一句嘴,只到最後那件拍品,明金絲楠木箱。主持人簡單的做了介紹,定下起拍價二十萬每次加價不少於五萬。
有人試探性的出價二十五萬,許楠玉瞧著李泰,李泰伸手:“三十萬。”
“三十五萬。”又有人出價,李泰很是沉穩的再次加價,正確的說不管是誰出價,李泰都以比對方多五萬的價錢直接追超過去,直到價格抬到七十五萬,李泰沒了耐性直接加價二十五萬,抬到一百萬的整數。
金絲楠木雖珍貴,但也是有價的,像木箱這麼大的金絲楠木八十萬頂天,李泰抬到一百萬喜歡的各買家暗自想了想搖頭放棄。凡事量力而行,沖大頭沒了理智可就沒必要了。
主持人落錘宣佈競拍成功,致完感謝詞後拍賣會結束,立有人上臺把講臺搬下去,頓時音樂晌起燈光一暗會場再次恢復成一個雅致清靜的酒吧。
許楠玉卻是沒心情品酒,拉著李泰直說要看他的箱子。
李泰自是不會不准,讓人把箱子送到包廂,大老闆吩咐下麵怎敢待慢?兩人後腳才進門護送箱子的保安前腳就進了門。李泰簽完字讓保安出去,回頭許楠玉早已把箱子蓋打開整個人掛上面直往裡面瞧,李泰上前勾住他腰免得他太忘形給一頭栽下去,箱子是不夠大,但出奇的深栽個把人是沒問題的。
“你在搗鼓什麼?”瞧許楠玉在裡面還看得起勁了,李泰問。
“我想把這塊布扯掉,太礙眼了。”箱子底部嵌著塊編織棉布,古時為了防塵一般會墊這麼塊布,只是跟這金絲楠木的箱子一點都不搭。
李泰揉額,真不知道這急性子怎麼會喜歡古玩。“你別弄了,我讓人來處理。”
“不要!這可是我的東西,要是動手弄壞了怎麼辦?我找誰賠去呀我?”在這一點上許楠玉可是出了名的固執,堅信自己的東西只有自己最愛惜。
李泰探頭看他蠻幹的扯著底部的布,皺眉:“你先停下,我讓人給你找把剪刀。”
讓人找來剪刀,許楠玉接過小心剪開棉布,再清理完小碎布看著順眼多了。李泰瞧著卻有點不對:“這箱底的顏色與箱子周邊顏色不對。”
許楠玉佯裝好奇的再鑽進去瞧,看了又摸摸了又敲,‘咚咚’空洞的聲音傳來。“這箱子底部是空的。”李泰聞言拿來東西把內外高度一比,既然相差整整七公分!“這是?”好好的箱子怎麼底部會是空的?難道裡面特意弄了個夾層?墊上棉布是為了讓敲擊的聲音發出實音?
趁李泰疑惑的時間,許楠玉拿著剪刀刃開始撬底部木板,沒兩下就撬開抽開木板,驚呼:“有東西!”
“小心別動,我給你拿個手套。”夾層裡的東西不知道藏了多少年,雖然金絲楠木是防腐防蟲防凍但經過那麼多年不知道會粘上什麼細菌,小心無大錯面對未知時還是謹慎點好。取來手套讓他戴上,李泰自己也戴上手套接過許楠玉從箱底遞上來的東西。
兩個密封的金絲楠木盒,大的一個大概三十公分長二十公分寬高大約就是五公分的樣子,小的那個更小,也就巴掌大高度不過三指寬。
李泰把兩樣東西小心放到桌上,許楠玉從箱子裡鑽出來看著木盒子道:“兩個盒子都被卡在了底部,好像這夾層就是專門為這兩盒子製作的。”
‘藏寶’兩字猛得從李泰腦海裡崩出來,看像許楠玉:“打開還是不打開?”
許楠玉沉吟一聲:“用金絲楠木箱子作掩護,現在又用金絲楠木盒子密封保護,這裡面保存的可能是需要防腐防蟲防凍的物件,不知道在盒子裡保存了多少年我們冒然打開或許會讓裡面的物件受到氧化的影響。”裡面的東西他知道是什麼,前世被發現時就因發現人冒然打開結果導致物件氧化損失嚴重。“我的意思是找個能防止氧化條件的地方再打開。”
防止氧化的地方那就是真空空間,所幸這難不到李泰,在俱樂部不遠就是李泰拍賣公司的總部,在那裡有保護老物件的所有俱備條件,真空空間自是不缺。
李泰親自開車載兩人到總陪,利用職權很順利的來到內部維護古董的部門,雖然今天是平安夜但仍有沒有戀人又熱愛古董的工作人員在工作,跟他借了真空箱,李泰把兩個盒子放進去。
抽空箱內空氣,許楠玉跟李泰對視一眼,兩人一齊動手塞進手套,先從大的開始。李泰拿聶子固定木盒,許楠玉則用聶子小心撥開扣鎖,再輕輕的把盒裝打開。
“這是?!”不僅許楠玉眼睛瞪大,就連李泰都有那麼一絲晃神。
明黃的絲綢緞子靜靜呆在盒內,從絲綢緞下看到兩個雕紋玉軸被固定在盒底,而繡在明黃綢緞子上雖有折皺看不到全貌,但是個中國不或許現在全世界都清楚,這是中國的神聖圖騰——龍!
聖旨!赫然保存在盒子裡的既然是古代帝制社會的最高權威者才能下達的權威證明——聖旨!而且是一品玉軸聖旨,一品玉軸聖旨可只下達給皇子皇孫都王爺。
許楠玉舔舔舌,知曉是一回事但真正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這東西我可沒辦法處理。”聖旨是最上等絲緞制,但歷久時衰,他雖防了氧化可沒技術在不傷聖旨本事的情況下完整的把它保存下來。
“我打電話讓爺爺派人來。”像聖旨這種極俱代表性意義的珍貴物件,李泰也不敢冒然讓拍賣公司的維護人員負責。李泰撥通電話簡單說明意思,李老反應奇速立馬讓他另一個盒子也不要動,他會馬上派人來,再讓許楠玉聽電話實實在在的讚揚了他對古物的保存愛護意識。
許楠玉誠惶誠恐,這可是李老最為明顯的一次表楊,只是受了這表揚許楠玉反而不好意思違背李老的意思偷偷打開第二個盒子。
李泰掛上電話,輕靠在真空箱旁道:“過來再給我點賄賂,我就對等下發生的事矢口否認。”
許楠玉二話不說,踮起腳尖直接給他來了個法式舌吻!
吻完,李泰眨巴下嘴:“不錯,有進步。”
睜圓眼睛許楠玉眼睛裡滿是希冀,李泰笑笑幫著他再把第二個盒子打開。
一塊宛如凝脂般的白玉雕鳳玉佩靜靜被固定在盒子裡,兩指半寬近一指長,在鳳眼處有點點凝紅如同鳳冠,整塊玉溫潤緊密、瑩透純淨、潔白無暇,瞧著如同凝脂流動般。
“極品羊脂玉。”這才是真正的極品羊脂玉,跟那種現在市面上的羊脂玉相比較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根本沒可比性!在金絲楠木中保存了那麼多年,又隔著真空箱看著都讓人心醉神迷,許楠玉不敢想當玉佩拿出來又被人溫養幾年後,不知會變成什麼樣子。
兩件魁寶,一件是帝制社會最高統制者的權威證明;一件是歷史中赫赫有名的極品美玉,兩件不論哪一件都是擺出去就能晃花人眼的至寶!
兩人齊力把盒子蓋好,等李老派來的人把兩件東西取走,李泰開車與許楠玉回別墅。
途中李泰瞥眼許楠玉,笑言:“這下你的吻恐怕是我的吻十倍價值不止。”
許楠玉撲哧笑開,一品聖旨且是帶玉軸完整的,還有極品羊脂玉,聖旨一被查清出處立馬會轟動歷史界,極品羊脂玉的前任主人身份一公開,價值更是水漲船高價格高的嚇人,兩件東西的價值一算起來,說是兩千萬的十倍絕對不是玩笑話!“後悔了?”說到底木箱是李泰公司所有,也就是他的,現在木箱又是李泰送許楠玉,也就是說這超級大漏可是從李泰手中奪來!
“後悔……沒早點遇到你。”
☆、菊初開
兩天之後聖旨的出處查清,因為事關清初歷史的一個疑團,被某些機制借去研究;羊脂玉經過大量歷史文料考證,證明它的前身佩帶者乃是大清歷史上赫赫有名的賢皇后,被送回來的隔天許楠玉就讓人送回去給李老溫養,相信有個兩三年就能恢復它全盛時的頂極光芒。
“軟玉一類頂極的我有了羊脂玉,翡翠的頂極我有了血美人、帝王綠、紫羅蘭,你說我有沒有可能把所有頂極玉給聚齊?”許楠玉回頭問看書的李泰。
李泰看他眼,收回視線翻頁書。“或許。”
“什麼叫‘或許’呀?你對我這麼沒信心?”‘或許’兩字讓許楠玉大為不滿,嘟嘴瞪著他抱怨。
李泰收起書放到旁邊,再看他說道:“如果對你有‘信心’就能改變結果,那我對你百分之兩百的信心。再則信心是自己由內而外的,別人給的‘信心’或許只會負擔。湊齊所有頂極寶玉這想法是好,能實現相信誰都會為你高興,但要不能實現呢?我希望你不要花太多心思在這種執著上,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這等寶物講究緣份。”
許楠玉一臉詫異:“我以為你會最支持我這想法的。”
“聚齊所有頂極玉,你會把它們借給李氏珠寶公司嗎?”
“不會!”這問題不用想答案都是否定的,頂極耶!出塊頂極的料子都是萬中求一,那宛如天成、驚心動魄的美誰捨得去破壞它們?反正他是捨不得的,光想想就讓他心疼死。
“那就沒區別吧。再則玉、翡翠多了還省得我惦記,免的你老是背地裡叫我‘剝削鬼’。”李泰瞥他眼,再次取過另外一本書,翻開。
許楠玉乾笑喝茶掩飾,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把袋內的盒子遞給他。“喏,隨便買的不喜歡我也沒辦法啊。”
“為什麼買東西?”
“因為是今天呀。”這男人不會秀逗了吧?問這麼白癡的問題?就為了等他生日害他門都沒出呢。
李泰沒秀逗,只是繼續問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終於知道男人是在彆扭什麼了,許楠玉有種全身無力感。“是你生日,這是給你的生日禮物。”
“還有呢?”
“生日快樂!”眥出一口白牙笑上一記,沒見過這麼彆扭的男人,送個禮物就罷了,還偏要說上那麼四個字‘生日快樂’?說了他就真快樂了?不見得吧?
“謝謝。”李泰道了聲謝,接過禮盒打開,一枚黃金領帶夾靜靜呆在錦盒裡,很細緻、很精巧。許楠玉或許會覺得‘謝謝’兩字普通,可要知道這是李泰自懂事以來收到生日禮物後唯一說的一句‘謝謝’,字意簡單含義卻重,要被李老等知道這事非得大笑三聲不可!
“看你什麼都不缺,挑禮物就挺範愁的,要是不喜歡我可不負責呀。”
“很喜歡。”
“真的?”
“我沒必要騙你。”李泰笑笑收下禮物,手邊電話有收到資訊提示,瞥一眼無視。
“你不看信息呀?”許楠玉問,李泰有兩個手機,一個公用一個私用,公用的從不帶回家,現在響的就是私用的。今天是李泰生日,想想也知道是祝福的短信。
“你感興趣,那就你幫我看吧。”把響的正歡的手機遞給他,許楠玉遲疑下接過,瞥眼李泰不像見意的樣子才遲疑點開信息翻看。
“李老:生日快樂!”
“小姨:生日快樂!”
“小姑:生日快樂!”
“大伯:生日快樂!”
“二伯:生日快樂!”
“李傑:生日快樂!”
“李俊:生日快樂!”
“瘋牛:太子,壽誕快樂!”
“蘭蘭:過去的時光只能珍藏在記憶裡,未來的時光還在建設中,只有現在的時光正在把握,望你把握現在的時光,盡情快樂!幸福!開心!生日快樂!親愛的三哥!”
幾十條資訊,只有這個‘蘭蘭’說的多些,其餘皆是隻字片語再不記也就四個字‘生日快樂’加個感嘆號。就說李泰怎麼就偏執這‘生日快樂’四個字,原來是習慣慣出來的。整個資訊箱翻完,遞還他手機:“喏,看完了。”看生日祝福短信最輕鬆的也就是李泰的了,要是他的生日短信又有這麼多條,一個字一個字看完都是件辛苦的事。
收回手機看下時間,十點還差兩分,門口司機抱著個箱子進來。“李總,有您的快遞。”李泰點頭表示知道,司機自主把箱子放到茶几邊,沒過兩分鐘又搬來個箱子。“李總,您的快遞。”這次不等李泰點頭,司機主動把箱子跟剛才那件累到一起,兩分鐘後又是一件,再一件,再再一件…許楠玉看著,幾乎有沒完沒了之勢!
一個小時後,快遞攻勢降了下來,到十一點半幾乎已經停止,許楠玉看著堆的半屋高的快遞紙箱啞口無言。什麼叫牛人?這就是牛人!收個生日禮物都收的這麼別出心裁!
“你想拆,那你就拆吧。”每年的這時候大概都會有這麼一出,數百個箱子拆起來都是個體力活,現在有人興致勃勃主動效勞,何樂不為?
“可這是你的生日禮物耶。”
“無防。”
有李泰首肯許楠玉自是不再客氣,擼起袖子抄起剪刀,動手!拆出來的禮物什麼都有,奢侈品呀、珍貴物品呀、精緻玩意兒等,反正都是花錢不算錢的東西,有一個紙箱到是有趣,裡面就一個卡包,卡包是滿的裡面包括這四方城所以高檔消費場所的消費卡,統一顯示VIP充值消費卡!
“你這個朋友真有趣。”別人都是送一張,他到好,把整個四方城都給包括進去了。“耶?瘋牛?不就是那個發資訊叫你‘太子,壽誕快樂’的那個?他真叫瘋牛呀?”
“姓牛,名清席,只是生就急脾性,一點就爆,所以圈內給他起了這麼個外號。”瘋牛的外號太過響亮,現在恐怕很少有人叫他正名了。
許楠玉看著他,頗為戲謔問:“那你的外號就叫‘太子’?”
“取自諧音。”
“哦~~不過我想絕對不只是諧音這麼簡單。”李泰這幫人是地地道道的四方城‘太子党’,在‘太子党’中又稱‘太子’的人,相信取自諧音才有鬼!丟給他個‘我知道’的眼神,繼續回頭拆禮物。“這件是航空郵件?發郵地:法國?誰還給你從法國郵禮物回來?”
“應該是小姨。”每年生日從那邊總會準時發來郵件,千篇一律都些是精緻玩意兒。小姨是李泰媽媽那方唯一的親人了,姨父是法國人就定居在那邊,很少回來。
興致勃勃的拆開航空郵件,裡面是一盒一盒的東西,拿出來一看就算許楠玉不認識法文但那圖像認識下,噱的‘啊’一聲手一哆嗦立馬給丟了出去,不巧,正丟在李泰腳邊。
彎腰自腳邊拾起盒子,李泰識法文不需要看圖像就知盒子裡是什麼。
——保險套,避孕套,現代人俗稱‘套套’。
許楠玉受驚不小,好好的禮物拆著拆著,既然拆出一箱子‘套套’?不會是航空郵件局弄錯了郵件吧?箱子內有張紙,許楠玉掂著手從裡面捏出來,打開後照著念:“親愛的外甥:遠在天邊的小姨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每年那些個玩意兒也太沒創意,巧聞小道消息說你有了心上人,小姨為你高興之餘也不免擔心,不知國內可有適合你的尺寸,所以小姨送你一箱愛的套套???”讀到這裡許楠玉越讀越小聲,紅著臉幾乎讀不下去。
李泰伸手抽走信紙,自己看。“???有三個尺寸,不合適請致電。預祝你:性福無比!性福無限!附:縱欲有害健康,適當有宜健康!再附:純綠色材料製作,絕對無害!有害把問題郵寄小姨,小姨代你去投折那間公司!再再附:用完了可以打電話再問我要!寄信人:為你著想最最最最——疼愛你的小姨!”
許楠玉紅著臉是哭笑不得,這什麼姨媽媽,有把這東西當生日禮物送給外甥的嗎?還有對方是不是多給了郵費呀,不然這東西過得了航空局?小心瞄眼李泰,對方卻是神色不動繃著臉撕了信紙把箱子再次密封踢到一邊,並示意他繼續拆。
有了剛才的驚嚇許楠玉拆箱子的動作相對小心些了,拆到第三個箱子又拆出一堆碟片。碟片都有獨立包裝,看起來很是高檔,許楠玉好奇抽了一張放到影碟機裡,跑回來捧著果汁按播放鍵。
片頭是個清秀小男生在忙家務,不過兩分鐘回來個牛高馬大的男人,然後兩人吻到了一起,再然後倒到床上,再然後開始脫對方衣服,再然後——沒有再然後了,因為許楠玉已經噴了一口果汁按了急停鍵。
李泰要是戴眼鏡,這會兒也准滑到了鼻樑。頭疼似的捂住額,李泰問:“看看是誰寄的。”
許楠玉手足無措的把碟片丟到箱子裡,翻出寄件人。“李淑雯?這裡還有一封信。”把信遞給李泰,許楠玉便離箱子數米遠,好像那不是個普通的箱子而是藏有爆炸物的恐怖炸彈!
李泰翻開信,字跡不多就一行清秀小楷。
明年給你送升級版!
許楠玉伸脖子瞄了瞄,很識相的想要揄開,可惜李泰先一步長臂一伸把人整個圈懷裡。
“那個、不是我的錯。”許楠玉小聲的撇開責任,偷瞄李泰沒生氣才小聲問:“她們怎麼知道我呀?”
李泰揉額回:“李蘭是我姑姑的女兒,很喜歡古玩卻沒天賜,爺爺不想教她就想來纏著你,不過被我以你學業重的原由嚴厲的拒絕了。只是沒想到,對方到是從我的隻字片語中猜出了個大概。”更沒想到的是,那為恐天下不亂的既然把這事情告訴了那兩個更為恐不亂的女人!“都是因為你。”李泰看著他,眼內神色異常。
許楠玉乾笑。“是你那兩位長輩太奇葩了!”一個送一箱整‘套套’一個送一把成年碟片還留言‘明年送升級版’?果然,不是一類人不在一家門,李泰這不是常人的人的親戚赫然也不是常人!
這說辭顯然李泰不接受,身體徐徐傾向他。“我要提前拿我的生日禮物。”
許楠玉心內警鈴大作,可李泰身型比他大上一號不止,反抗無效下只得拿手撐在兩人之間儘量拉開距離,臉上神情有點僵硬。“生日禮物我剛才不是已經給了嗎?”
“我說的是另外一份。”
“哪有生日禮物給兩份的?”李泰的重量一壓下來,許楠玉就有種被猛獸擒住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好像他就是猛獸爪下的那只小野兔,想到這許楠玉暗自汗顏,都這個時候了還胡思亂想著這些比喻。
“你不願意?”李泰眼眸眨也不眨的盯著他,手撐撫上許楠玉的臉指頭摩擦著他的嘴唇,那考究的眼神不像是在詢問他,而是在考慮著該怎麼下口。
被盯的心思混亂,許楠玉胡亂找著藉口:“這可是外面呢???”結果話尾還沒落,被李泰雙臂一抄直接抗回樓上房間,注意,進的是李泰的主房臥而非許楠玉客房。
李泰手一松,許楠玉便倒頭栽進被褥裡,轉身還沒爬兩步背後碩壯的身軀便壓了上來,任他再掙扎再使勁,壓在身上的人便如龜龍身上的石碑紋絲不動。還沒喘過氣,頸部□在外的肌膚便受到李泰燙人的侵襲。
“現在還是白天???”許楠玉垂死掙扎,李泰嗤笑一聲按下自動窗簾按扭讓整個房間陷入如夜晚般的漆暗,一手繞過他的腋下捏住他的下巴轉向自己,探頭堵住他老是找藉口不聽話的唇。
來不及吞咽的口水自嘴角流下,緊伏在身上的身軀滾燙灼人,特別是自後腰部傳來的那團緊迫熱量真逼的許楠玉扭腰想逃。
李泰哪會讓他如願?箍著他的細腰用力壓向自己,在他耳邊笑道:“你還是省點力氣留到等下應服我吧。因為我會榨幹你全身所有的力氣,哪怕舉一根頭髮絲動一根手指??????”
☆、菊花已開
‘春霄一刻值千金’‘房中極樂’‘良霄苦短’,許楠玉現在很想呸一臉說這些話的作者,什麼叫‘春霄一刻值千金’他能花萬金買過去!什麼‘房中極樂’?根本是‘房中極痛’!什麼‘良霄苦短’?是‘良霄苦長’!他現在什麼都願意做,拜託讓時間快點流逝吧!
記不清癱倒在男人懷中多少次,也記不清男人把他自睡夢中搖醒過多少,整個身體像被車子輾壓過,酸痛的連抬手指都辦不到,聲音更是嘶啞到吞咽口水都痛。
“???嗚??嗚不?不要了?嗚??嗚嗚嗚???”
李泰嗤笑聲,把人轉過來面向自己,瞧許楠玉哭紅的眼睛笑著擠進他雙腿間,低沉著聲音挺腰。“這可不由你……”
許楠玉咬唇暗哭,這男人要學什麼技巧,光這份持久力都能把人給折騰死兩回!
“……這件事暫由副總…讓他…隨時向我彙報……”
耳邊吵雜聲把許楠玉從夢中拉了出來,嘀咕聲‘別吵’後翻身,這才感覺身體沉重的酸痛感。我這是怎麼了?這麼自問著腦海自動翻出閉眼前的記憶……
“醒了?”李泰掛上電話坐到床邊,給他壓壓被子撫開臉上碎發。“有點低燒,不過不嚴重休息一天就好了,候教授那我有給你請假。”
沒有焦點的眼睛漸漸清明,許楠玉拉高被子把自己埋了。
李泰笑:“別悶著自己。”拍下被子瞧他露出雙眼睛,湊上去親上一記:“我去給你端點粥,很快回來。”
瞧李泰背影在門口消失,許楠玉再次用被子把自個整個埋住,在心裡嚎:我對不起黨,對不起人民,對不起生我養我的家鄉父母,更對不起候教授……他被男人做到起不來了…啊啊啊!
李泰端著粥回房,放下餐盤拍拍隆起的被褥。“吃點東西再睡。”
隆起部位蠕動了下,被窩縫打開點透出裡面沙啞的聲音。“你不出去,我就不吃。”他都哭著求了這男人還蠻幹直來,憑什麼縱欲最後的結果是對方神情氣爽猶如吃足的貓,而他卻只能請假躺在床上挺屍?!
“好,那你出來喝粥。”李泰起身到門口,響亮的關門聲後足足沉靜了數分鐘許楠玉才從被窩裡蠕動著鑽出來,瞄眼門是關著的才伸手去端床頭的清粥,挖一勺子正要吃旁邊響起的男音差點讓他把碗丟出去。
“你是貓舌頭,小心燙。”在要撒前把碗穩住,李泰瞧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的人。“怎麼?”
“你又騙我~~~”許楠玉扯著嗓子開始嚎,可因聲音嘶啞眼睛浮腫水份不足,充其量也只能幹嚎。但就算是幹嚎,許楠玉也嚎的非常起勁,架勢十足。
李泰被許楠玉哭心慌,放下粥把人摟進懷裡,一手在他背後順著捋。“我沒有騙你。”
“明明就有!”
“我有出去,只是又進來而已。”
“騙子!”
“再不喝粥我就幹點別的…”端著粥碗,李泰視線威脅性瞄向許楠玉頸項,在那裡有昨天他肆意的痕跡,猶如朵朵怒放的紅梅,散發著一股別致的誘惑。
“你威脅我~~”許楠玉嚎的更起勁。
李泰瞥他一眼,端起粥碗舀出一勺子吹冷了遞到他嘴邊。
抽噠著看眼前的粥,扁嘴:“我要喝水。”
李泰取來杯子喂,許楠玉就著李泰手足喝了大半杯才停口,水一下肚瞧著清粥立時來了胃口,捧過粥碗就著小菜足喝了三大碗。
吃完倒頭又睡,李泰給他擰了帕子擦完臉手,坐到床邊幫他陪送磕睡蟲。
“你今天不上班?”許楠玉從被窩裡鑽出一條縫問。
“嗯。”
“候教授請假你說的什麼理由?”
“說爺爺有事吩咐。”
撇嘴,許楠玉道:“又打李老的幌子,你也不怕破哦?”
“不會。”李老沒空管這些,再則候教授也沒膽子去問。瞧他還有興情再問,伸手撫上他的臉寵溺道:“睡吧,有事醒了再問。…我陪著你。”
許楠玉蠕動下,聽話的閉上眼睛,他以為自己要很久才能睡著,到沒想到這次入睡的時間比平常還要快些。
李泰悄悄起身,把窗簾拉上擰亮一盞夜燈,呆在床邊再陪了會才起身偷吻記到書房去處理公務。走時特意讓門敞開著,以便能聽到這邊的動靜。動靜是有,可半小時後出現的女音尖叫聲是他絕對沒有想到的。
李泰臉色一凝跑回房間,瞧許楠玉一臉痛苦的揉腰,似乎痛的不輕,忙過去把他扶著躺下伸手替他揉。
“我以為是三哥……”李蘭深知自己闖了禍,她以為床上睡的是李泰就飛撲上去打算來個驚喜,到沒想到是別人,回頭想想也感莽撞,李泰從來都是工作為先哪有睡到這時候還不起的?
俊臉寒霜密佈,李泰這次是真動了一絲真怒,橫她一眼吐出四字。“道歉!出去!”
李蘭一驚,弓腰向許楠玉道聲‘對不起’後飛一般溜出門去。別看李泰平時一張撲克臉,可要真正動起怒來比撲克臉恐怖百倍不止!
“還痛嗎?”李泰給他捏著腰問。“要不叫個按摩理療師來?”
許楠玉搖頭,先不說要不要理療師就算理療師來了他也沒法給他冶呀,就他這一身‘傷痕’誰能視若無睹?不把人羞死就不錯了。“還沒那麼嚴重,到是你,別跟人家女孩子生氣啦,她又不知道是我所謂不知者不罪…”李泰散發怒氣的感覺連他都驚到了,何況一個十□歲的女孩?別把對方嚇哭才好。
李泰瞧他眼。“她叫李蘭,是我姑姑的女兒。說她文靜吧,有時候卻莽撞的連男孩子都自歎不如。”
“女孩子嘛,要有點活力。”就他那三姐,林黛玉,聽著名字就想到紅樓中那個水做的玉人兒,可要見到真人的行事作風,恐怕能把人下巴驚的掉下來,打架更是好手撂倒五個成年男人絕對不是問題!“答應我啦,別跟她生氣。”
李泰拿他沒哲,只得應了,瞧他笑的開心,撫弄他頭髮的手移到臉上捏把。“我去拿點精油,給你推拿下。”
“好。”他那接連受創的嫩腰要是再不好好伺候下,可能明天還得給他罷功,那臉可就丟大了!
李蘭等在門邊,瞧李泰一出門立時跑到跟前主動討饒。“三哥,我不是故意的…”
“嗯,有事?”
看李泰沒有要追究的樣子,李蘭松了口氣忙回道:“昨天不是三哥生日嘛,我知道三哥生日時不喜歡有人打擾,今天就給你補生日禮物的。禮物等下就到。”其實禮物現在正呆在她包包裡,只是剛才瞧著許楠玉的狀況讓她想到了一份更好的禮物!
李泰瞥她眼,李蘭很識時務。“三哥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再見!”李蘭一跑出別墅,立馬奔到賣特殊物品的門店肆意狂購了一般,叫人包好弄個一整大箱直接交給限時快遞。
李泰正給許楠玉揉腰,僕傭送來箱子並交待李蘭特意打來的電話說‘正用得著’?拆開箱子研究下,李泰掏出一兩支軟膏回房,其餘的讓僕傭整理出來呆會兒再送到他房間。
回到房間扒掉許楠玉褲子,被措不及防扒掉褲子任誰都沒辦法淡定吧?許楠玉驚的寒毛倒立,這男人不會吧?!!
“別動,我給你擦點藥。”
轉頭看李泰手上果然拿著藥膏,疑惑看他眼。“這藥膏哪來的?我看看。”接過藥膏一看,是專為那方面製作的,消炎還消腫更有震痛的作用。
“我的生日禮物。”
“哈?”生日不是昨天已經過了嗎?
“剛才補送的。”
“誰?”
“李蘭。”
許楠玉錘床,老天爺呀這是家什麼人啊?小姨送‘套套’,姑姑送成人片,連個十□歲的女孩既然送那方面專用的軟膏?!降道雷下來劈死他吧!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不是我的原因啦、特殊原因·····
☆、寒假
一月份接連下了數場大雪,整個四方城裹在銀妝中像個瘋鬧夠的女子終於安靜下來,只近月底還未消融。跨進陽曆二月份,中國人所重視的傳統節日除夕眼看就要瀕臨,系裡還沒放假許楠玉就開始收拾回家的行禮。
“這個要帶,這個也要帶,啊還有這個,師兄推薦必看的參考書!”把必備品全丟皮箱里拉上拉鍊,想著就隔幾天後就能回家許楠玉就心情好的想哼歌,事實他也這麼做了。哼著流行歌曲把箱子放到門邊,回頭整理隨身肩包。
老久看他忙上忙下的李泰問:“不是還有近十天?”
“師兄說了,如果系裡沒什麼事教授可能會給我們提前放假。”
“提前多久?”
“這個就不確定了,聽說去年提前了五天。”考古系是個特殊系,雖說屬於京大但作主的卻是幾位正副教授,教授們做的決定學校一般不會管。
“你不等他們一起回?”李泰指的是林家兄妹。
“不了,二哥說他今年過年不回去,兼職的工作正好缺人;三姐說她放假後可能還要在這裡呆上幾天,讓我先回。”反正他已經給林黛玉買好了飛機票,要飛回去也就個把小時的事。整理證件的手停頓下,許楠玉回頭看翹著二朗腿的李泰,打趣問:“你不會是捨不得我吧?”
“我要說是呢?”李泰睨眼。
許楠玉想自打嘴巴,乾笑:“我已經定好飛機票了。”
“作廢。”李泰想也不想就否決。“年前我要去接爺爺回北京,到時候你跟我一起走。”
“可是我都跟李老彙報過要回了……”
“拍賣公司新購得一批拍品你正好可以作為鑒定師學習,爺爺已經同意了。”李泰從不屑嘴巴上做工作,他比較喜歡實際行動。
“什麼時候同意的?”
“昨天。”
許楠玉愣神看向牆角準備好的行禮箱,他覺得自己像個傻瓜。這男人明明已經把他的後路堵死了,卻仍看他興致勃勃的瞎整理,這不是明顯看他笑話嗎?壞男人!許楠玉心裡暗罵。
寒假前昔考古系教授果然給系裡學生提前五天放假,當別的學子一臉興奮討論回家或去哪度‘假’時,許楠玉卻正式跨入痛苦的假期生活。
早晨,被李泰身體力行奴役一晚的許楠玉是沒有懶覺可以睡的,因為八點半李泰會準時把他從暖烘烘的被窩裡拎出來,梳洗乾淨穿上衣服喂過早飯,拎到他的豪華辦公室,許楠玉要是實在困的利害則有特權被准許在那張寬大的真皮沙發上,躺一躺。十二點再次準時被拎去吃午餐,午餐過後李泰轉戰拍賣公司,許楠玉沒有休息時間了,被無條件推到鑒定師的位置上,問有沒有工資?回答是沒有工資只有福利!問什麼福利?老總陪吃、陪喝、陪睡!夠好撒?!
六點前,看得眼神疲勞的許楠玉再次被拎回家裡,塞到餐桌喂飽五臟廟,七點拎回房間給洗乾淨了七點半丟床上,開吃?!NO、NO,李泰會讓他先睡兩小時補眠順帶自己消化食物跟處理公務,快一點會九點半慢一點會十點,李泰回房鎖上房門直奔床上。因為許楠玉洗完澡就會睡所以衣服穿的不多,又有李蘭送的生日‘禮物’,所以一般許楠玉還在半夢半醒時就已經城門失守!然後又是一晚上的折騰。第二天八點半準時重復昨天的行程。
周而復始,許楠玉感覺自己魂失了一半腰更是瘦了一圈!在第五個晚上李泰第二次壓上來的時,許楠玉扯開嗓子錘床:“你奴役我!白天奴役我,晚上還奴役我!”
李泰嗤笑聲,掰正他的臉封了他的嘴,正像他生日那次所說的,這事可‘由不得他’!
小年過後,李泰跟許楠玉直奔忻州而來,先去李老那蹭了午飯,晚飯則在羅母林父那解決,李泰被當作上賓,十個菜有七個菜是問過他的。。
席間許楠玉瞧李泰應服自如頗有點不自在,桌下咬耳朵:“你不是醜媳婦見公婆嗎?”
李泰瞥他眼反問:“我是醜媳婦麼?”
呃、許楠玉啞聲,就李泰那身板相貌‘醜’字是八杆子打不著的,甚至應該說是‘醜媳婦’的反面,當然前提是如果男人也可以當媳婦的話。
羅母瞧著許楠玉吃的不多,伸手給他挾了一筷子愛吃的排骨道:“小玉呀,你在北京讀書也辛苦課業重,不要有事沒事掂記家裡,我們還年輕知道怎麼處理的。還有,過節時不要買那麼多禮物補品,我們也吃不完,打個電話就是了。”一年四季變換補品,害他們還得買個專門保存的控溫冰箱。
孫奶奶慈愛看他一眼贊同道:“是呀,東西吃不完又浪費了。”
“禮物補品?…啊”正想著自己應該沒送補品呀,桌子底下李泰踢他一腳,許楠玉忙改口:“爸媽,奶奶,不幫你們買呀,你們肯定捨不得錢還不如我買的好。”
羅母沒發覺不對,又對許楠玉道:“那你也不能麻煩李先生呀,他工作那麼忙你還住在他那裡,多嘮叨人呀。”
李泰接過話頭說:“不麻煩,只是吩咐一聲罷了。”李泰物助就有幾位,只要吩咐一聲個個都是提起十二分精力應對,許楠玉戀人身份一確定那些個極有眼色的特助們更是爭破頭搶著這份差事。
許楠玉插嘴道:“一點都不麻煩反正又不要他自己買,隨後我也會付錢。”說完斜他眼,就說怎麼這麼受歡迎呢,原來是糖衣炮彈!
李泰當沒看見。
吃過飯許楠玉把李泰拉進房門,坐床上橫他:“什麼時候開始的?”
“什麼時候?這重要麼?”李泰走過去坐到旁邊,順手抽了本床頭書問。
“當然重要呀,告訴我多少錢,我還給你。”也是他疏忽,林父羅母皆孫奶奶都是苦過來的人,一輩子省知儉用就算現在有錢了不再缺錢花的觀念也改不過來。李泰幫他買了送來,雖打的是他的明號但一事歸一事,沒道理讓他花錢幫他孝順父母。
“你不是常說我剝削你嗎?就當那些剝削你的利息。”李泰放下書看他,眼神顯露一絲異色。“相比如這些,你該想想我明天就要回北京了,或者…”說到這略為停頓,手穿過他的腋下捏住他的下巴抬高。“ …想想今晚用什麼理由把我留下。”
許楠玉窘態盡顯的撇開視線:“沒理由,所以你不用留。”
捏著他下巴的手一緊,拇指伸上去摩擦他的嘴唇,李泰魅惑一笑問:“真沒理由?”
許楠玉認栽,好吧,有理由。
李泰留宿一晚,翌日接李老一道回北京,許楠玉想送一趟卻被李老拒絕了,說是太過麻煩只讓他送到機場。
飛機上李老問李泰:“昨晚怎麼沒回來睡?”
李泰支著下巴淡淡回了句。“盛情難卻。”
如果許楠玉聽到這句話,肯定發飆大喊:誰盛情呀?啊,誰他媽盛情了?!明明是威脅加勾引!他是被迫的!啊啊——
忻州天氣跟北京相差無幾,小年過後兩天內都是終日陰雲加小雨,第三日乾脆下了場稀見的鵝毛大雪!把整個城市包裹了不說,還讓氣溫降到零度讓人冷的直抖。
許楠玉這怕冷更怕無聊的傢伙,閑在家沒事就給李泰打騷擾電話,沒話找話實在沒事就問三餐外加宵夜,李泰被問的狠了就把電話丟一邊讓他自顧自的說,說到許楠玉自己感覺膩了就會自主掛電話,若碰著晚上或者午睡前這掛的時候也往往是許楠玉睡著的時候。
這天下午又是半個小時騷擾電話,許楠玉說的實在沒有說的了打個哈欠倒回床上,側著身體把電話放臉夾上抱怨李泰不理他,或許是被窩裡太溫柔精神太過放鬆,許楠玉迷糊間呢喃說出三字:“···我想你——!!”話一出口才知自己說了什麼,唬的什麼都不顧一把壓了電話,崩潰的大叫一聲蒙被子裡求神拜佛請求讓李泰什麼都沒聽到。
問李泰有沒有聽到呢?答案是聽到了。無巧不成書,李泰正準備去開會拿起手機看還在通話中,放到耳邊聽還有沒有聲音,正巧就聽到這‘我想你’這三個字,當場李泰就如中了定身咒直接愣住,是手機合蓋掛機聲把李泰從愣神中驚醒。盯著手機李泰想著自己聽錯的可能,結果是‘零’聽錯,收起電話看向旁邊特助交待個任務。
跟了李泰兩三年的特助聞言直接瞪出了一雙眼睛,下意識掏了下耳朵重複遍。
李泰瞥他眼問。“有問題?”
“不,不,沒問題。”特助嚇的直擺手,不管合不合理反正他是老闆他說了算!
☆、過年
晚飯過後許楠玉捧著吃撐的肚子跑到自己房間陽臺,泡上一壺好茶邊賞窗外白雪邊自斟自飲,只是在李泰那裡隨性慣了,沒兩分鐘坐姿就成了橫躺。電話晌起,拿起看眼是李泰,笑聲放下沒打算接,在他看來這是李泰的‘報復’。
響了老久許楠玉接起笑說句:“我不會上你當的。”又‘啪’一聲掛了電話,還沒暗自得意完電話又響,還是李泰。許楠玉沒哲了,接通電話還沒開口那邊傳來李泰的聲音。
“我在萬豪的總統套房。”
“好好的家裡不住,跑酒店住幹嘛?”許楠玉笑問。
“——我在忻州。”
“撲哧——!!”嘴裡一口茶噴的老遠,許楠玉一時都沒反映過來,忙抽紙把一臉狼狽給收拾了對著電話重複。“你在忻州?!”
“二十分鐘。”
“哈?二十分鐘?什麼二十分鐘?喂喂????”盯著電話許楠玉簡直想啃了李泰!什麼人呀,說話說半數最討厭了!心中這麼想手上卻是快速套鞋子穿衣服捎上錢包,跟羅母林父報備聲拿到新買吉普車的鑰匙直奔市中心萬豪酒店,把車交給泊車小弟,問了房牌號碼直奔電梯按最高那層,出了電梯又以運動員的速度跑到房門口,然後深吸一口氣,按鈴。
鈴聲響不過兩聲,自內打開,李泰一身正裝站在門後。
“你這是哪根神經錯亂了?”沒好氣瞪他眼,繞開他進到房間隨手脫下羽絨服,不過隨便跑下就熱的要死,是這羽絨服太好還是空調太優?
李泰關上門,貼近身從後環住他的腰,低頭在他耳邊吐息。“再說一遍。”
“什麼再說一遍?我不知道你說什麼。”忍著耳邊傳來的陣陣酥軟感,許楠玉一手肘把人撞開,假裝放衣服隨口問:“什麼時候到的?”
李泰沒計較,回道:“半小時前。”
“半小時前到?那沒吃飯?”
“還沒。”飛機上的食物他吃不習慣,一下飛機就想著給他打電話,到酒店又沒心思吃就一直坐沙發上瞎等,想想,李泰自己也覺蠻傻的。
“那我打電話讓酒店送點吃的,你去洗個澡。”把人推到洗手間關上門,又敲。“把衣服遞出來,我送去洗。明天幾點的回程票?”
“八點二十。”能空出一個晚上的時間已經是極限,要不是李泰一向鐵腕霸道,這一晚上的時間沒准還會空不出來。
“有什麼想吃的麼?”雖然跟李泰生活了那麼久吃了那麼多頓飯,但對他的口味許楠玉還是有點摸不准,一般是桌上有什麼就吃什麼沒看他皺過眉頭撂過筷子,往往是這樣才最難把握,所以每次跟李泰一起吃飯點菜的那個總要急出一腦門的汗,所幸他倆吃飯時都有李泰自主肩負這一重任。
玻璃門打開,李泰雙臂一伸把想要逃的人撈回懷裡,掰正他的臉對準唇封上去。
“吃你算不算?”一吻結束李泰如是說。
許楠玉當下窘了個滿臉通紅,強硬把人推進洗手間關上門喊:“當然不算!”門內傳來李泰一聲嗤笑,氣的許楠玉發洩似的踢門。先打電話送吃的,後交待乾洗的衣服一定要在明天七點半到,忙完這些抽空給兩人泡杯茶,茶泡完李泰也從洗手間出來了。
“叫了三個家常菜跟一個湯一個香煎包的點心,很快就好。”許楠玉這麼說著,一邊拉過穿浴衣濕頭髮的李泰坐到椅子上,從抽屆翻出吹風機接上電源給他吹頭髮。李泰發質很好,濃密又黑亮、又健康,絕對沒有那種亞健康狀態脫頭髮的現象,一個月一修剪的次數把髮型始終保持在那個點,早上起來也沒有像許楠玉那頭碎發那樣需要好生安撫,你說這人呀要優秀起來連跟頭髮絲都讓人羡慕,簡直是沒天理。
“在想什麼?”看許楠玉一臉沉思,李泰問。
抽開圍在脖子上的圍巾,把濺在浴衣上的幾滴水漬吹幹後放回吹風機,又拿梳子給他理了理。“在想你究竟是修了幾輩子的福氣,這世才生的這樣好。”
李泰輕笑聲,把人摟進懷裡讓其坐在腿上看著他的眼睛。“這可能連老天都不知道。”
許楠玉捶他把笑斥“別天不天的,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一點都不協調。”
打開胸膛讓他舒服的趴上面,厚實的男音響起。“楠玉。”
“嗯?”
“再說遍。”
“你不是已經聽到了麼?”
“我還想聽。”
下午迷糊間說出的‘我想你’三個字已經夠讓許楠玉難為情的了,現在當著面再說誰說的出口?他臉皮又沒對方厚。
“我想聽。”環住許楠玉腰身的手臂縮緊,那緊繃的力道恨不得把人揉進血肉中卻又怕傷了他。
只不過分開了四天,卻像分開了四年,身邊少了對方的氣息、聲音,就像心臟缺了一半悶得讓人發慌,晚上沒了熟悉的體溫、沒了李泰手臂的圈禁,一床被子總會被他弄到一下在床下。想著這些,許楠玉鬼使神差伸手掀開李泰浴衣的衣領,在其肌膚表層用手指勾勒出兩個漢字,共二十筆。
想你。
繃著的心弦猛得斷裂,李泰的心房被‘想你’這兩個字填得滿滿的,不是親口勝過親口,被勾勒筆劃的皮膚像是被熱物灼傷、滾燙般的情緒通通化為裂欲,幾乎恨不得立刻就把許楠玉就地正法了!讓他這麼撩撥他!
說幹就幹,抱著人倒到床上壓上去就是一頓狠吻,把他嘴唇咬腫了不說,移到別處一吻就是一個印子。許楠玉幾乎以為自己會被這猛獸一般的男人給拆吃入肚果了腹!
客廳響起開門聲,猜想應該是送餐的服務生,被霸住嘴巴吐不出聲音許楠玉只得用手狂拍李泰的背,提醒他外面送餐的事。可惜李泰視若無睹仍我行我素的直霸著許楠玉嘴巴當好吃的啃。
趁換氣的時間許楠玉勉強把人頂開。“你吃飯…我洗澡。”
這交換條件讓李泰勉強接受,深深看他一眼扭身去客廳用餐。
許楠玉從床上爬起來,拖著一身燥熱進浴室洗澡,洗完時李泰也已吃完。
“是誰說吃飯要細嚼慢嚥有利消化的?”十分鐘還不到,可能是李泰吃飯歷史記錄中最短的一次了。
李泰看著許楠玉走過來,撈住他的腰往床上一甩,許楠玉被甩的滿頭金星,回頭怒喝正巧見著李泰勾開浴衣衣帶,抖開衣袍露出一身壯碩。他從以前就好奇,明明沒看李泰運動多少卻為何有這麼一身讓人羡慕嫉妒恨的身板?緊實的肌肉滿是爆發力,如果是個不認識李泰的人就充這身肌肉沒一個會認為他是個商人而不是某些靠體能吃飯的職業。
李泰伏□,看著許楠玉往後退的動作深感好笑,他以為他還能跑得了?!他明言的告訴他,這輩子都別想!!
“阿…嗯停…泰…李泰停…讓我接個電話嗯…一定是我媽打過來的嗯啊!…”猛然加重的撞擊襲擊內壁,讓許楠玉腦海一片空白茫然搖著頭,似乎是拒絕也或者是表示再也承受不了。
“你確認現在接?”李泰狠狠一挺腰,要不是有床頭櫃攔著,許楠玉確定會被這一挺給撞到床下去。
“啊不…嗯唔不…”強烈的刺激幾乎讓許楠玉暈厥過去,攀住李泰手臂的指尖抓緊在上留下數道紅痕。
“乖…”非常滿意聽到的答應,李泰將之徹底表現在行動上,動作越發猛浪間幾乎把許楠玉給折騰死。
羅母這裡拿著電話擔心:“小玉怎麼不接電話呀?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林父看著他,抽走她手上的手機。“你呀這是窮擔心,小玉出門時都說有可能不回來睡了,那就代表他有正事要辦,你現在這麼打過去呀或許還會打擾到他。”
“可是,”
“沒可是,你不信我也要相信兒子吧?那孩子懂事又知分寸,你呀就別瞎操心了。”羅母還有話說,被林父一把拖回去休息。豈不知他真的猜中了,許楠玉是有事,但那事恐怕與他們所想所差十萬八千里,別說‘正’連‘斜’的都算不上,因為他們是‘彎’的。
許楠玉是被李泰給弄醒的,睜開眼窗外光線蒙朧,李泰衣衫整潔正是收拾完的樣子。
“我送你。”準備起身,李泰又把他壓回去蓋好被子。
“你好好休息,酒店會派人送我。”昨晚把許楠玉給累到暈睡過去,不過還好沒有像第一次那樣弄到低燒。“睡醒了記得給我電話。”
“好…”機場離這裡不遠,許楠玉也沒想著再起身送他,看他西裝筆直嘟嘴:“不准不接我電話,就算是騷擾電話也不行。”
“就沒別的事可做了嗎?”李老制下一向嚴格,特別是對期望極高的徒弟,可偏生許楠玉怎麼就這麼多空閒?
“天氣冷,不想出門。”他是睡飽吃足閑著沒事幹就折騰李泰來著,誰讓他都不主動打電話都讓他打。
李泰拿他沒哲,寵溺伸手捏下他的臉,低頭在他嘟起的嘴巴上親上一記,額挨著額看他的眼睛。“早點過來,到時候我來接你。”
“好。”目送李泰出門,許楠玉把自己裹進被子裡滾了兩圈,然後才睡。睡到吃午飯才爬起來給羅母一個電話報平安,給李泰電話說自己醒了,後掛電話繼續睡。
足睡了一天才跑回家裡,正巧趕到一家人包餃子,洗了手分到揉面的工作,可惜因為力道不足又被一家子嫌棄,最後跟林黛玉交換了包餃子。
孫老太笑:“你瞧你小玉,平時不運動力氣還沒你三姐大。”
他力氣是有,只是昨晚被個壞男人給事先榨幹了而已,許楠玉心裡這麼想嘴上卻不露聲色打趣林黛玉。“就算我運動了也比不上三姐,誰讓我們三姐天生大力士呢。”
林黛玉撲哧一聲笑。“我怎麼聽著就不像是誇我呢?”
許楠玉笑,拿一個餃子放下道:“你瞧,如果這是啞鈴,我只能舉一個三姐能舉兩個,三姐比我利害那不是比我這個男人還男人?”
“好阿,繞了大半個圈子,你是罵我男人婆呀!”林黛玉抬手作示要打。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沒說呀!”許楠玉忙申辯,只是臉上忍不住的笑意出賣了他。
林黛玉氣的跺腳,向羅母告狀:“媽~~你瞧瞧,有哪個做弟弟罵自己姐姐是男人婆的?!”
羅母直接笑開,林父笑道:“黛玉你還別真不服氣,你大哥二哥都是男孩子,當初我就想要個女兒貼心,正巧看了紅樓夢就給你取了這麼個名字,只是唉人算不如天算,早知你這麼皮還不如生做男兒身,省的瞅著鬧心。”
林黛玉被林父這話噎的無語,沒好氣瞪許楠玉罵道:“好心幫你分擔重活,結果還沒好報,老娘不樂意不幹了!”氣呼呼拍乾淨手,雙手叉腰來了個茶壺樣,結果沒維持個兩下就自己先笑叉了氣。
一家子瞧著頓時爆發出陣陣笑聲。
大年除夕夜林父羅母張羅了一桌子的過年飯,把兩姐弟撐的差點走不動,好不容易吃到七七八八,一家子移到客廳看春晚。期間許楠玉給各長輩打了電話拜年,又給師兄師弟們發了祝福短信,林家老大林楚玉跟老二林儒玉都有抽空打電話回來,最後孫老太給四人每個發了紅包。
孫老太房子被徵收,拿到一筆不小的款子聽許楠玉的見意買了一套商品房,不賣專租給別人,租金加養老金,足夠讓孫老太的日子過的滋潤無比。
林父羅母跟孫老太堅持守歲,林黛玉陪著,許楠玉則回房休息,天一亮他就要搭去北京的飛機給李老拜年。
☆、小小出櫃
一早九點的飛機,航班遇氣流耽誤了一點時間,大概近十一點才到。
一出機門便見李泰雙手抱胸靠在車門口,看樣子已經等了好一會兒。許楠玉揮揮手,三步並作兩步跑來。“等很久了?飛機遇著氣流,繞了大半路。怎麼不到車裡等?外面這麼冷。”下雪是冷,但融雪更冷,吹的那風跟無影刀似的,直往人身上鑽。
“還好,你先上車。”瞧許楠玉才出機門一會兒就凍的縮起脖子,接過行禮放到車後箱,回到車內許楠玉還哈著手吹氣,李泰幫他系好安全帶把空調開到最大才啟動車子。
返過神來,許楠玉說:“我準備了一些野生騰茶還有自家做的臘肉,對了,你二伯說是腿受過傷吧?我爸配得藥酒剛好可以喝了,專致這種沉年暗傷,每天喝一杯對他腿傷有好處。”騰茶是真正野生採摘的,臘肉是孫老太指導特意買的稻殼親自做的,藥酒是去年初就配了藥然後一直交給藥酒店密封存放,都不是很珍貴的東西但勝在難得。
“爺爺會喜歡的。”
許楠玉歎氣:“給什麼都不缺的人送東西真難。”貴了李老不會收,便宜的做為徒弟又拿不出手,每年只能挖空心思去準備那些不貴又難得的東西,還好有孫老太支招,不然每年都會為此愁白頭發。
“重在心意。”
許楠玉撓撓頭,就是‘重在心意’這四個字太難把握才讓人犯難,再加上李老平時又不收他東西。
來到李家主宅,李老正跟李二伯下棋,李蘭在旁觀戰。許楠玉先給李老拜年,再向李二伯問好,後向李蘭點頭致意,嚴格來說這是許楠玉第一次見李家除李老外第二個長輩,往年要麼是長輩們不在要麼是長輩在時許楠玉還沒來。
李懷仁看向許楠玉:“其實三年前我就想見見你,只是老爺子非要藏著捂著說還沒到時候,去年周仿你是立了頭等功,想給你嘉獎,結果老爺子又說小孩子家家運氣好些罷了不用太過再意,結果讓我們這一面給遲了三年。”
許楠玉誠惶誠恐。
“你自己想見就直說吧,非得拉上我墊背。”李老笑駡。
“哎哎,老爺子,這話可不能亂說,被大哥聽到我又得被訓。”李老曾官至部級正職,在家裡一向嚴肅,可只有這二子李懷仁從小到大就不怕他敢跟他說笑打趣,雖然後來有加一個完全無視他的李泰。
李老笑,示意許楠玉坐旁邊道:“別理他,他是知道自己要輸了在這裡轉移視線妄想起死回生。”
“誰說我要輸了?”李懷仁看眼李老,後沉眉看著棋盤上的黑白棋。
李蘭在旁哧笑:“二舅,明眼人都看出你要輸了。”
李懷仁橫侄女一眼,可惜李蘭一點都不怕他,還對他吐舌頭,氣結看向李泰:“李泰,你看看這棋怎麼走?”整個李家因李老的關係都喜歡下棋,三個兒子跟一個女兒且個個都是好手,可惜唯一能贏李老的卻只有後來居上的孫子,李泰。
李泰瞥眼李懷仁,雙手抱胸言:“觀棋不語真君子。”
李懷仁被噎的瞪眼,李老笑,李蘭對他做個鬼臉吐出兩字:“活該!”
許楠玉也是撇頭輕笑,原本以為在文化部任職的李懷仁是個嚴肅的人,沒想到卻是完全相反,會跟長輩頂嘴還會跟晚輩說笑,最重要的是還會跟晚輩求教。
李老下棋可不管是不是大年初一,對方是不是自己的兒子,大殺四方最後慘敗對手,把李懷仁鬱悶的吃飯都沒味口。
“在我們小時候,吃這個就是奢侈中的奢侈品,不是家境富裕的人家根本吃不起。”午飯廚師就做了許楠玉帶過來的臘肉,揀了塊五花肉熏的切成大塊,一塊塊擺整齊淋上紅油辣椒上鍋蒸,端上桌時那濃厚的肉香味直把人口水都給饞出來,李老也禁不住嘴饞多吃了兩筷,吃完不即想起自己小時候吃臘肉,一時思緒如潮給一桌子晚輩說起了往事。
李蘭跟許楠玉聽的津津有味,李蘭還打破自己不吃肥肉的習慣吃了一塊,結果一吃就停不了足吃了三塊,吃完還嚷著晚上還要吃。
吃罷飯,移到客廳喝茶。
李老問許楠玉家裡人的情況,李懷仁從鬱悶中走出來時不時也插上一兩句。
李蘭半途插一句:“那小玉哥,哪天有空帶我去見見你三姐,我有預感我們會很合得來。”
許楠玉當然同意,李老感到奇怪問:“我記得小蘭你比楠玉還要大月份吧?”叫‘小玉’是可以,但後面怎麼還要加個‘哥’?
李蘭思維敏捷早想好了對辭,調皮笑道:“我才不要當姐姐呢,我要做妹妹,姐姐是要照顧弟弟的,妹妹卻是要人疼的。”真正的原因是那次過後再去拜訪,自知自己闖過禍所以自降一級,變成‘妹妹’。
李老了然笑:“你知道為什麼我讓楠玉住李泰那嗎?就是為了防止你去煩他。”李家第三代個個都不是善碴,尾巴翹到天上者有,做事不顧後果者也有,可每個到了李泰面前卻乖的像只草食動物,就像李蘭,曾經把李老都煩的怕了,可就因李泰一句話就真不敢去打擾許楠玉。
李蘭撒女兒嬌態,跺腳不依。
李老大笑,李懷仁興災樂禍道:“這就叫‘一物降一物’!”
李蘭怒,雙手叉腰怒視李懷仁:“二舅才是,下棋下輸了還想耍賴,最後既然弄到向晚輩求救,我都代你害臊!”
李懷仁臉上笑意頓時僵了下。
“什麼害臊?”李俊從外面回來剛巧聽到最後兩個字,看自己父親一臉僵笑李蘭一臉怒意,不知兩人怎麼就撞上了。
“沒事,兩人互揭傷疤呢。”李老笑看兩人一眼,再對李俊道:“不是說今天有事嗎?怎麼又回了?”李俊已經在政府部門上班,不過走的不是他父親李懷仁這條路子,雖有世交好友照看但大部份還要靠自己打拼。
想起這事,李俊歎口氣。“瘋牛又跟人對上了。”看向李泰:“瘋牛的一個跟班給我打了電話,說他們在一家俱樂部賭石玩樂,瘋牛花兩百萬賭一塊毛料結果跨了,他就硬說對方毛料是假的,可那俱樂部有劉家兩位少爺的坐陣,一夥人把瘋牛堵在那說他污蔑,然後瘋牛就飆了。”瘋牛發飆,打、砸、砍不把眼前看到的打砸個乾淨不算完,按現在時間來算,那俱樂部應該也毀的差不多了。
李老跟李懷仁對看一眼:“老牛那兒子?”
“除了他還有誰能稱‘瘋牛’?”李俊揉額,正忙的時候接到這麼個電話,任誰都有點火氣。那個火爆脾氣,只能順著捋逆著就是一捋就爆,劉家那兩個也是,明知瘋牛就那脾氣還跟他對著幹,結果現在弄得兩家下不了臺。牛部長都親自打了電話,結果瘋牛一接就把電話直接給砸了個稀巴爛!牛部長也是沒辦法,早前喪妻就留下這麼一個兒子,疏于管教結果就養成了個這麼脾性,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足也禁過,可惜瘋牛仍舊是瘋牛,飆起來連他老子的電話都敢砸!“部長剛才有給我電話,意思是請我幫個忙。”李俊雖是太子党中數一數二的人物,只是他還沒到能壓制瘋牛的地步,牛部長要請的是李俊背後的李泰,能讓瘋牛不瘋的唯一一個人,‘太子’李泰!
李泰跟瘋牛同個年紀,也上過同一間初中,那時瘋牛就瘋的讓人害怕,聽聞李泰這個人立馬找過很多麻煩,在瘋牛找李泰單挑的第二天卻是來個了態度大反差,唯李泰馬首是瞻不說,那獻媚一樣的神態讓人掉了無數眼珠子。
牛部長是獨立政客,不偏向任何一方勢力,現在又是李俊的頂頭上司,不管是拉攏牛部長還是對於李俊于情于理李泰這麼忙都不能拒絕。
“在那?”李泰起身。
李俊鬆口氣,要李泰動身幫這個忙其實他都心裡沒底,李泰的威望在他們這幫太子党中可是幕後第一人!說是幕後是因為李泰從來沒有仗著太子党的身份做過什麼,跟其餘太子党的人員來說幾乎可以說是低調的不像太子党,可偏偏就是如此,被李泰眼眸淡淡一掃再高的氣焰都要壓三分,再肥的膽都扁了,他就像蟄伏的獸,誰都沒膽子去逗弄這只蟄伏的獸。“我帶你去。”
李蘭忙叫:“我也去。”想起自己言微人輕,立馬把許楠玉拉起來:“小玉哥也去!”
許楠玉沒回過神。“阿?”他沒說想去呀,不過看李蘭一臉希冀,拒絕的話不好說出口。
李老點頭:“楠玉懂賭石,去了或許有幫助。”是真毛料還是假毛料,相信騙不過許楠玉這個賭石天才。
李蘭雙眼冒光看著許楠玉,許楠玉看向李泰,李泰沒作聲算是答應。一行四人跟李老,李懷仁道過再見,李俊來時就把車開到門口,李蘭快點進到副座李俊坐駕駛座,許楠玉跟李泰就進後座。
李俊偷偷用眼神問李蘭,李蘭用眼神回他,瞧李俊還是一知半解便躲開後座兩人的視線雙手握拳相碰大拇指比了個手勢。
李俊瞧著手一緊差點把車撞到人行道,還好最後一秒拉了回來。
許楠玉被這一拐直接拐到李泰懷裡,李泰順勢抱住,瞥眼前座。
李俊不用看後視鏡也知李泰正盯著他,乾笑道:“那個、一時手滑了。”
李蘭瞧氣氛有點僵,接過話頭打趣:“二哥,你要再滑那駕駛權可就易主啦。”
李俊感激看眼李蘭笑道:“交給你更危險,誰不知道你是四方城中有名的飆車蠻女?”
“飆車我飆的安全呀,不像你滑一下手就差點把我們這幾百斤給交待了!”她的車技可是四方城數一數二的女車手,不是誰都能享受被她帶著飆這份榮幸的!
☆、糾紛
鬧得正歡的俱樂部,上演著狼虎對持。
“瘋牛,別以為你瘋我就怕你,今天你要是不給我個交待,你就別想出這個門!”劉二少劉亦軍大喝,一雙怒目盯著對面恨不得盯死對方。
瘋牛一粑頭髮,仰頭冷哼:“誰給誰交待還不一定呢!我明白的告訴你,劉老二!今天這門就算找十六人大轎來抬,老子也不出去了!”說著長腿一踢,桌子傾倒砸壞茶几,茶几上的數件精緻藝術品瞬間摔了個稀巴爛。
劉老二氣急,揮拳就要衝出去,劉大少劉亦桀攔住劉亦軍,看著瘋牛冷靜道:“瘋牛,是人就要講個道理,你在這耍狠無賴蠻幹就以為理字能偏到你那邊嗎?”
“我瘋牛就不講理,有種你咬我?!”瘋牛睨著眼,有種就上誰怕誰的紈絝氣勢。
曉是劉亦桀再沉著冷靜,也被這句話給氣的不輕,劉亦軍早就忍不住了。“大哥,跟這種人講理就是跟牛彈琴,而且還是一頭瘋牛,要講就用拳頭講,大不了捅到長輩面前看誰才是無理取鬧!”
瘋牛唯恐不亂,邪笑著吹下拳頭道:“劉老二,我這拳頭正癢的很,怎麼你過來給我止止癢?”瘋牛背後跟班一頓哄堂大笑,劉亦軍哪忍得住,揮拳就要對上。
李泰剛巧見著,眼瞼一抬頓喝:“住手!”
劉亦桀把劉亦軍拉回來,一臉戒備看著李泰走到中間。“怎麼?李少你要插一腳?”
“我沒興趣插什麼一腳二腳。”無視劉家兩位元,銳利視線轉向瘋牛,盯得對方氣焰全無後才開口。“大年初一不在家陪長輩卻在這耍狠鬥勇,你還以為是三歲小孩子玩家家?仗著人多拳頭硬就能無視一切蠻幹就行?!”
瘋牛氣焰全無的反駁:“是他們先硬來的。”
“狗咬你一口你也要反咬它一口?”李泰話音才落,劉亦軍爆怒。
“李泰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劉亦桀黑著臉把劉亦軍拉住,目視李泰:“你要是來幫瘋牛你就直說就是,不需要在這裡拐著彎罵人,不過在幫人之前請你先清楚,究竟誰才是先動手的那個。”
“我不需要清楚誰先動手,我只知道他是客,你們是主。客人有疑問,商戶必須無條件解釋且拿出充足證據證明所言是實,而不是耍狠一樣把人堵在門內蠻幹。這麼簡單的從商之道,劉少還需要從頭再學不成?”李泰看著劉亦桀三言兩語挖起源頭,堵的對方無言可對。
劉亦軍不服反駁。“難道無理取鬧我們也要應他?你也是做生意的,話說的太滿對你可沒好處。”
“‘無理取鬧’的定性該相關實權部門來定,或大部份客戶來定,而不是商家。兩百萬不是小數目,瘋牛有疑問你們該找協力廠商前來核實而不是靠自己一方的片面之詞,商談不成便賴對方耍賴進而用上手段,這可是商家大禁,試問劉少,你這俱樂部還打算開下去嗎?”李泰瞥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如果不打算開了,我到是有興趣考慮下收購。”
這俱樂部是劉亦桀兩兄弟的心血,花費無數精力、財力、人脈才把俱樂部弄到如今這規格,李泰明知卻還一步步打擊進而談到收購問題,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打臉而是亦裸裸的攻擊!
劉亦桀陰沉著臉道:“說這些還言之過早,我承認在這糾紛上我們有點過急,但那也是被對方逼的,吵鬧打砸趕走我所有客人不說,還嚷著讓我們歸還他兩百萬皆賠償他的精神損失,說實在話像他這麼得寸進尺的客人我還是第一次見!”
瘋牛怒火直燒的罵:“敢像你們這樣坑騙本大少的,我也是第一次見!不過你放心,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要是再踏進這門,我牛字倒過來寫!”
“牛少這尊大佛我們廟小也容不下,也請以後遇門不入!”劉亦軍反唇相激。
瘋牛氣急反笑。“那是,路窄就是沒辦法,想進門這腳都跨不進!”
“你!——”
劉亦桀攔住弟弟看向瘋牛道:“牛少不必扯開話題,莫真以為一番強詞奪理憑一股蠻勁就把今天的事遮過去吧?我店內的物品損失,還有今天流失的顧客,這賠償事務總該有人付!”
“我到是想付,可你有本事拿嗎?”瘋牛斜著眼看著劉亦桀,不是他囂張實在是從小橫到大,還真沒怕過誰!
“這個不勞牛少掛心,只聽說過欠錢的,沒聽說過有錢卻還不敢拿的!”劉亦桀盯著瘋牛,牛家跟劉家論背景是半斤八兩,誰也不怯誰,再則這事本身就是他們占理,捅大了重板子也絕對落不到他們身上!
瘋牛還待雄辯,李泰瞥他一眼示意稍安匆燥,看向劉亦桀:“瘋牛是瘋但他不會無原無顧的風,事出必有因現在就蓋棺定論還早。”
“李少要如何?”
“我要看那塊毛料。”
劉亦桀想了下點頭答應,讓人把毛料弄來順帶把毛料商請來把貨源跟毛料出處說個清楚,原本貨源出處這些是保密資訊的,但在劉亦桀的逼視下不得不吐落了個乾淨。
聽完毛料商操一口溫洲音講完,李泰不作表示,看一眼許楠玉,許楠玉會意上前仔細查看毛料,先從對半開的切口看起。“從切面石層的細膩、光滑、紋路來看,這是真的翡翠原石。”翡翠毛料跟普通石頭在普通人眼中或許是一樣,但在行家眼中卻是天差地別,不說別的單憑手感賭石師就能明確的區分兩者。許楠玉一摸就知真假,往細了說大概廠口都能猜測個一二出來。
毛料商跟劉家兩兄弟暗自松了口氣,看向瘋牛的眼神帶著一股諷刺,可惜這股諷刺還沒表現,許楠玉卻是接連開口。
“不過,”視線轉向毛料表層,上面綠霧密佈跟切出來的完跨情況持兩個極端。“卻是以次充好。”
劉亦軍笑意僵在臉上,瞪眼問:“什麼意思?”
瘋牛走來,一腳踢毛料冷笑道:“意思就是這毛料根本不值這個價,你們還是騙了我!”說完面對許楠玉立馬換了一幅嘴臉,長臂豪爽的搭在他肩上笑言:“小兄弟哪家人氏?以前怎麼沒見過?還有看樣子你喜歡玩賭石?以後…”‘以後’還沒完瘋牛便被李蘭一把撞開,硬擠到中間對瘋牛笑道。
“那是,誰那麼不長眼敢騙大明頂頂的牛少呀?不長眼呀,你說是不牛少?”眨巴眼把瘋牛的注意力從許楠玉身上勾開。
“證據!”劉亦桀目視全然陌生的許楠玉,心中猜測對方的身份跟李泰的關係。
毛料商更是急的一頭大汗,指著毛料層的綠霧道:“這可是毛料最好的表現,怎麼會是次的呢?神仙難斷寸玉,切跨了就賴毛料不好?這位少爺,在您可能只是一句話在我來說可是身家性命悠關呀。”
許楠玉搖頭:“這毛料問題出就出在這表層這綠霧上。這霧,澀、幹、暗,分佈極其不自然,根本不可能是毛料本身形成的。”借來強光手電筒打向綠霧道:“綠霧是有綠的表現,打上強光手電筒會有通透感,可是你們看這霧,別說通透感幾乎是黑壓壓一片根本沒有正常綠霧的相關特性。”
“有可能是片皮綠呀。”
“片皮綠再薄也是翡翠,翡翠的相關特徵一定也會有,而且片皮綠的特性都是凝而不散成片或成條狀,可是這綠霧卻是一盤散沙,散而不凝。”見有人還是不信,許楠玉向俱樂部借了些東西,東西送來戴上手套把送來的物品溝對成液體,忍著液體散發出來的刺鼻味然後拿小刷子刷向有綠霧的地方,刷上厚厚一層等毛料表層吸收,然後丟到開水裡煮,用不到兩分鐘一層綠色染料浮現在水層表面。
許楠玉看著煮出來的綠色染料對眾人解釋道:“這是最新制作假毛料的手法,不是對翡翠毛料很熟的人幾乎很難分辨的出來。”
毛料是真的,可是表面作了假,歸根究底還是騙!這結果讓劉家兩兄弟黑了一張俊臉,劉亦軍目光不善的盯著毛料商,毛料商直接求饒:“大少二少,這我真的不知道呀,一定是有人騙了我,我也是受害人呀,借我天大的膽也不敢騙兩位的。”
劉亦桀陰沉著臉抬手打斷毛料商的話,目視李泰問:“李少怎麼看?”
瘋牛很想來句‘當然是全額賠償外加精神損失費’,只是李泰沒作聲他也不敢搶著答,畢竟對方問的是李泰。
李泰不理,看許楠玉對剩下的半邊毛料很感興趣,問:“還有可賭性?”
許楠玉抬頭看他,沉眉想了下道:“可賭性是有,可是我也一時半夥拿不准還有多大的可賭性。”這可賭性完全是由切面所推論出來的,表皮是不敢信的。
李泰看向劉亦桀說:“兩方都有錯那就各退一步,物品賠償跟精神賠償兩方都不追究,兩百萬已經付了沒道理全額退款,那就退一半如何?剛好我們對剩於的這半邊毛料很難興趣。”瘋牛不服,可惜被李泰一個眼色鎮壓了。
條款聽起來兩方差不多,瘋牛花一百萬就當發脾氣砸東西的賠償,退的一百萬就當欺騙瘋牛的補償,可要仔細想想卻不難看出李泰這方便宜占大了!扯平的精神賠償跟物品賠償的等值真能劃上等號?還有今天被瘋牛發飆趕走的客人的那些單又怎麼算?難道能上門去要?那他這俱樂部也不用開下去了。還有俱樂部出現造假毛料的事蹟一定會傳遍圈子裡,他們還不知得花多少錢才能把這信譽給買回來!
可惜劉亦桀這些怨恨都只能在心裡想,臉上哪怕表露一點都不行。“好,就依李少的辦,不過也請對今天的事保密。”
瘋牛原本就不想這麼幹,現在一聽劉亦桀這麼說當下就翻臉:“一句話就想買本少這一張嘴?作夢!”
“那你要如何?”
“我——”下半句被李泰一個眼神再次瞪回肚子裡。
“好。”李泰應好,劉家的政敵不只他們幾個,在這四方城中還有數個政見不同的圈子,今天這裡發生的事不用他們主動宣揚,自有人會通過各種管道來挖掘事實的真像。
劉亦桀也清楚這一點所以才不願多作為難,他現在應該花更多時間去想該怎麼把這次事件控制在可控制的範圍內,還有怎樣最大限度的追回損失,眼神略掃一眼旁邊的毛料商。條約達成,劉亦桀當下叫來經理給瘋牛轉回一百萬的款項。
☆、解石
銀貨兩訖,李泰所幸就借了俱樂部的解石機開始解石,由許楠玉指導。
瘋牛一瞧許楠玉的架勢就知是個行手,興沖沖跑去打下手,可惜最佳位置已經呆了李泰,他只得蹲在旁邊湊熱鬧。
毛料原本就不大,一分為二後越發小,許楠玉看了切面的情況乾脆就由切面再往裡切,薄薄一片約指頭寬,拿清水一潑,切面後有了一絲綠霧,強光手電筒照下去情況良好,解切為擦緣著綠霧直到整塊翡翠解出來。
長方形的大小是做手鐲的最好料子,沒達到冰種楊綠的種,可在翡翠中心部有絲絲碧綠像霧般飄蕩在其中,這種翡翠有個非常好聽的名字,‘春彩帶’。不是冰種,顏色也不是高端色,但有了這些碧綠彩帶,翡翠的價值立馬水漲船高,達到三百萬的嚇人數字。
毛料一百萬買來,解出的翡翠價值三百萬,傻子都知道,這是賭漲了!
劉亦桀等瞧大眼睛,就連瘋牛也無不是啞口無言,原本做假的毛料既然還能賭漲?!這是做夢嗎?
“這種毛料叫變異毛料,很難看出來,要不是一分為二讓我看到切面,或許我也不能確定。”變異毛料是最難賭的毛料,但要是賭中卻也是最賺的毛料,就像今天賭出的春彩帶,嚴格來說他那塊福祿壽也屬於變異毛料的一種。
李泰看眼瘋牛道:“這塊翡翠,我三百萬買了。”
瘋牛忙擺手:“太子,這毛料你拿去就是,不用給一分錢。”又看下許楠玉道:“要是可以太子就抽一部份傭金給這位朋友吧,他幫我解了圍又解出翡翠。”一是一二是二,這是瘋牛一向的原則,許楠玉賭出了翡翠不能白讓他出力,僅管這力不是他讓出的。
李泰許楠玉皆是愣神,李蘭撲哧一笑道:“瘋牛,你知道小玉哥是誰嗎?別說一點傭金,就算在傭金後再加幾個零小玉哥也不一定看得上。”別看許楠玉不顯山不露水,但真說起銀行存款來,在座幾位元可能只有李泰能比得上了。
瘋牛不解,許楠玉笑說:“我也是一時技癢,並無他意。”
“技癢?你是賭石師?”瘋牛到是思維敏捷,李泰是有做翡翠生意,又看許楠玉解石時的熟練手法,其實他早該想到。
毛料商回神,看眼李泰想起傳聞便恬著臉向許楠玉問:“請問先生是否姓許?”
許楠玉點頭。
毛料商一臉尊敬:“去年雲南公盤許先生大放異彩,開門紅賭中頂極血美人,又賭中巨無霸冰糯種翡翠,最後大賭石還戲劇性的購得九號毛料最後賭出頂極翡翠玻璃種帝王綠,贏了翡翠王弟子的頂極玻璃種紫羅蘭,一屆公盤四塊翡翠皆被先生所得,這種戰績就算當年翡翠王先生也沒有過。”
許楠玉愣神,去年從公盤一回北京就忙得差點喘不過氣,幾乎跟賭石界斷了聯繫也就無從得知那事件後的後續發展,沒想到事隔這麼久還有人記得這麼清楚,既然還拿他跟當年的翡翠王相比?翡翠王耶,那可是賭石界的不敗神話!
頂極翡翠!
再座都是對翡翠有一定認識的人,很是清楚‘頂極’所表示的意義。
“抱歉,失陪。”李泰拉著許楠玉出了俱樂部,一行上車,李蘭被瘋牛給硬退到後座跟李泰他們擠一塊,他是大腿一跨丟了那幫小弟直接坐到副座,還好李俊這車空間較絲平常車大些,不然還真坐不下那麼多人。
李泰不等許楠玉問便道:“去年公盤引起很大動靜,驚動了很多人,爺爺的意思是這種動靜波及到你面前沒有好處,所以我就用了些手段。”雙方面的斬斷了許楠玉跟那個圈子裡的聯繫,圈子內聽不到許楠玉的消息,許楠玉也不知道圈子裡的動靜,時間一久就自然會平息,只是沒想到今天出了意外,既然被個毛料商給捅了出來。
“翡翠王…”
“那個比喻只是好事者以訛傳訛,並沒有驚動翡翠王。”如果說賭石界是個金字搭,那翡翠王無疑是搭尖那個,許楠玉再出眾畢竟資歷還沒上去,還不到他親自過問的時候,不過事關張郝這人,應該會聽到傳聞。“你安心做你的事,這些後顧之憂,我會幫你處理。”極大的天賦便要有極大的權力做依託,否則只會成為人們嫉忌的資本,所謂懷壁其罪說的就是這個理。
“謝謝。”他早該想到雲南公盤事後不該那麼平靜,也早該想到許家為什麼不敢再次上門騷擾,這其中李老跟李泰不知為他花了多少心思。
李泰伸手捏他下臉笑:“于公於私我都該這麼做。”于公許楠玉是有一流賭石師的人才,做為翡翠珠寶公司他要想盡一切辦法留住這種人才;于私,許楠玉是他的戀人,更該保護他不受外界干擾。“時間還早,先送我們回去。”
李俊明白他的意思,問:“晚上吃飯呢?”
“到時候再回。”意思是先送他們回去一趟,到時候吃飯再回李老那。
李俊把李泰跟許楠玉送回別墅,返回途中瘋牛問:“那小帥哥究竟什麼人呀?跟李泰住一起,還讓他這麼上心?”
李蘭曖昧一笑。“你說呢?”
瘋牛看著她,眼眶慢慢變大失聲大叫:“不會吧?太子既然,既然??…”
李蘭笑著豎起手指道:“這是本世紀的一級秘密哦,要知道洩露的後果,你知道吧?”
瘋牛猛得捂住嘴,猛點頭表示明白,心中想著還好剛才一路沒對許楠玉表示不敬,不然被李泰記恨那可是倒了大半子血黴!要知道李泰報復的手段,瘋牛狠狠打了個抖擻,不敢想呀~~
在這時,李老跟李懷仁休息夠了,再次移到棋盤較勁棋力。
由李懷仁持黑子先下,第一手就掛角,李老緊跟其下。
幾手過後,李老抬眼看下李懷仁。“在擔心老牛那兒子的事?”
落子的手一頓,李懷仁苦笑。“老爺子的眼睛還是跟以前一樣敏銳,怎麼都瞞不過你。”
“不是我敏銳,是你心不在嫣的情緒太明顯了,要再這樣你可堅持不到中場哦。”李老笑指他的落子道。
李懷仁笑:“堅持不到中場也沒什麼丟臉的,您的棋力我們可是清楚的很。”笑完一頓,不無遺憾道:“要是李泰進官場,有我們給他撲路,他的成就絕對能在我們之上。”整個李家能跟李老對弈而不敗的,唯有李泰一人而已。
李老放下棋子看眼自己的兒子,搖頭道:“我以前也是你這種想法,認為李泰是走官場的好料子,可是最近幾年這種想法已經變了。”
“變了?爸,你不贊同李泰進官場?”在學生時代就名滿整個四方城,在太子党這個圈子中又被冠以外號‘太子’,這可不是單單取自諧音,論手腕、氣度、胸襟、能力,李泰的確是那個圈子中的頂尖人物,只是他讀完高中就出國留學,回來後又不進官場而入商場,但他的影響力絲毫沒有下降,反而隨著公司的發展與日俱增。
“商跟官,當初李泰自己選了商,當時我也很不理解,認為他是在浪費自己的能力,但看如今的情況,李泰當初的選擇是最為正確的。”不管是出國留學還是經商,李老都極力反對,甚至關係為此鬧的很僵,李泰進入公司李老還拒絕任何幫助,以為李泰會回心轉意,可李泰撐了過來還把公司帶的蒸蒸日上,用事實向他證明了他的選擇,現在想想李老都覺汗顏,活了大半輩子的他見識既然還沒自已孫子強,說出去不知該驕傲還是該覺得丟人。
“我不明白,憑李泰的能力入官場不是更有發展潛力?學而優則士這是中國這個官場社會不變的定理,經商再利害能比得過□一句話?”李懷仁身在官場非常清楚‘官’這個字的力量,商壓官那是因為官的烏紗帽不夠重不夠大,要是做到他這階段,外放就是欽差大臣見官大三級,任你身家多少都得繞著走。
“李泰與生俱來就有股迫力,這種迫力與人見面對方先怯三分進而讓他無往不利,放到中國歷史中任何一代不是威鎮八方的將軍,便是鎮赫朝延的攝政王,只是如今的社會不同了,官場也不再是以前可以獨斷一方的官場了,現在的官場講究‘圓滑’之道,風險陷阱隱在暗處更是要小心謹慎,而李泰的這種‘迫力’在這時可能就是他的障礙,小則處處受阻,大則寸步難行。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對,在我之下我都可以幫李泰,但要是超過我呢?李泰要是做的越出色,別人就越會防範,到時候要麼停步不前要麼成為眾矢之的,那于李家來說才是真正的滅頂之災。”看眼不甘心的李懷仁,李老繼續沉聲道:“我知道你想什麼,李泰不進官場是有點可惜,可是你想過沒有,李泰在商場中取得極大成就也是給我們解了後顧之憂,能讓你、你大哥,包括李俊李傑,專心於仕途,只要你們更進一步,那比他一步步趕上來最後成為眾矢之的結果要來得安全的多。這便是以退為進,選擇留學選擇經商,為的就是給你們爭取機會,今年便是換屆年,相信你不會讓我們失望。”
“老爺子說這話真是讓我有壓力。”李懷仁深覺自己身上擔子重,現在又知有李泰一份希冀在裡面更覺沉重。
“沒有壓力哪來動力?”李老說完笑,示意棋盤道:“你這棋還下不下?”
話都說到這份上,李懷仁哪還有心情下棋,放下棋子搖頭。“不下了。”
“不下了那我就睡個午覺去。”活動□子骨,李老上樓回房。
目送李老回房,李懷仁繼續呆客廳,沉思。
☆、手稿
傍晚,許楠玉跟李泰才再次出現在餐桌上,吃罷飯許楠玉跟李老商量些事情,十點後跟李泰回了他的別墅。第二天一早爬起來去跟候教授拜年,吃過午飯又跑去另一教授家裡,初三受李老所托去跟他那些老朋友們拜年,比如高老、曲老等,足足拜到初六,才徹底空閒下來。
可惜懶覺沒睡成,只得爬起來晃悠悠蕩到客廳,李蘭跟瘋牛正悠閒的喝茶,瞧見他下樓李蘭手招的跟什麼似的。
一屁股坐沙發裡,抱著抱枕還在神遊。
“我說小玉哥,今天都初六了,你怎麼還這麼沒精神?”
許楠玉瞥她一眼,不答反問。“什麼事這麼急著找?”
李蘭指著瘋牛:“不是我找,是他找。”
瘋牛忙接過傭人送來的果汁,遞到許楠玉面前恬著臉叫:“小玉哥,”
許楠玉強忍著噴他一臉果汁的衝動道:“你還是叫我小玉吧。”被比他大六七歲的人叫‘哥’,許楠玉怕自己會折壽。
瘋牛可不敢那麼叫,堅持自降輩份,許楠玉扭不過只得隨他。
“過幾天就是我爺爺的小生日,他喜歡收藏刀劍類的古玩,所以想找小玉哥幫個忙撐撐眼給他挑件做禮物。”瘋牛跟老牛的關係不太好,但跟老牛他老子的感情卻是好的出奇,牛老爺子很疼這個謫孫,往往闖了禍老牛要教訓瘋牛,牛老爺子必先教訓一頓老牛,久而久之便養成了瘋牛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牛老爺子溺孫心切還曾豎起拇指誇讚瘋牛這個性為‘真性情’,把老牛氣的吐血。
“撐眼是沒問題,但不一定能碰到有緣的物件。”古物都講求個‘緣’字,若東西跟牛老爺子無緣,他再廢心思也是白搭。
“我也是想碰碰運氣,要是找不到我就找太子幫個忙,從他的拍賣公司勻一件來。”瘋牛撓撓頭顯得一臉憨厚。
許楠玉笑笑起身:“那你們等我一下,我去換身衣服。”
一行三人沒有直奔琉璃場,而是去參加古廟附近的廟會,一般這種熱鬧的廟會上也會有人帶著古玩前來買賣,運氣好,或許真能找到那麼一件兩件稱心的物件,當然,這只能靠碰。
廟會途中李蘭最為興奮,看到什麼都想知道然後就問許楠玉,偏生許楠玉還是個好脾氣的一般都會給她解答。走走停停大半,古劍是沒看到一把,其餘瓷器字畫等到是看到一大半,可惜皆不上眼。
“過來看過來看…”
倏地的聲音立馬把李蘭這好奇心旺盛的給吸引過去,許楠玉跟瘋牛對視一眼,無奈的跟上。擠進人群,一張大幅國畫八駿圖被人緩緩拉開。
駿馬揚蹄奔騰的那種驚人氣勢便撲面而來。
李蘭看著圖紙皺眉:“八駿圖?哪有那麼大的八駿圖?”寬度就有一人高不止,長度更不用說,足有近三米。
許楠玉眼內閃過一絲驚詫,隨後便是哭笑不得的狂喜。他這是人品大爆發不是?怎麼這些東西一個一個往他手上撞?“應該是臨幕徐悲鴻的八駿圖。“
“徐悲鴻?”李蘭疑惑看他。
許楠玉揉額,連徐悲鴻都不知道,虧她自喻喜歡古玩,雖然徐悲鴻可以稱為近代畫壇巨匠,但他的作品已經是一畫難求跟歷史名流畫匠價值所差無幾了。“徐悲鴻是民國時期著名畫家,以畫技留學國家,先後在法、意、德、英、蘇聯等舉辦過中國國畫展皆個人畫展,取得了極為突出的成績。山水、花鳥、走獸、人物等,皆是他的畫作提材,但畫馬卻是眾所周知的第一。他畫馬的寫生稿不下千幅,學過馬的解剖,對馬的骨骼、肌肉、組織瞭若指掌,同時還熟悉馬的性格脾氣,真正的做到了認識馬、透視馬、瞭解馬。逼真生動地描繪了馬的颯爽英姿,用筆剛健有力,用墨酣暢淋漓,暈染全部按照馬的形體結構而施加,墨色濃淡有致,既表現了馬的形體,又不影響墨色的韻味。是畫壇內公認畫馬的最高成就者,沒有之一。”
李蘭瞪大眼睛:“這麼利害?”
“啟止是利害,他還把中、西畫藝技術融為一體,創作了獨特的畫藝技巧,對現代國畫學說皆有巨大的影響。”指著八駿圖,許楠玉繼續道:“這幅是臨幕品,但不難看出真品的驚人氣勢。八駿圖取題于周穆王御駕坐騎,謂“王馭八龍之駿”。從毛色分為赤驥、盜驪、白義、逾輪、山子、渠黃、華騮、綠耳八駿,神態各異皆在長處,是徐悲鴻最為著名的畫作之一,因這八駿神態實在各有張揚,在民國時期被比喻為各畫壇名家,齊白石就是其一。”
許楠玉越說,李蘭就越心癢難耐,看著八駿圖眼內閃過一絲遺憾道:“可惜這不是真品,這要是真品那該多好呀。”
許楠玉白她一眼,腹誹,要是真品還輪到她來買?早被人搶回家裡貢起來了,不過這幅畫裡的秘密雖不是真品,但盛似真品!“這畫雖不是真品,但臨幕的卻極為傳神,揚蹄仰首神駿非凡,已經據備了極大的藝術價值。”說罷,許楠玉上前跟主家討論價格,對方開口就是五十萬,被李蘭噴了一口唾沫狠壓到二十萬,瘋牛憑身高往那一橫,牛眼一瞪把價錢降到十五萬,許楠玉目瞪口呆看兩人蠻橫講價,在事情惡化前忙站出來以十五萬的價格把巨幅畫買下來。
銀貨兩訖,許楠玉狠瞪兩人一眼:“有你們這麼講價的嗎?怎麼蠻幹怎麼來?”這樁交易要是被兩人給攪黃了,許楠玉抽死他們的心都有。
兩人忙作受教樣,許楠玉撲哧一笑擺手:“算了,看在你們立有奇功就不計較了。中午想吃什麼?我請客。”
許楠玉請客,兩人也沒什麼意見,由瘋牛指定一家義大利餐廳,再由主廚親自撐勺,足把三人吃的肚子混圓。餐中許楠玉接到李泰電話,告知行蹤後被規定回家的時間,飯後瘋牛讓人把巨幅畫送回李泰別墅,午後接著逛琉璃廠。
不知誰的氣運旺,還真挑中一把讓瘋牛滿意的,國民黨一位將軍的配劍,雖然價值有限但勝有那位將軍極為有名,是牛老爺子一生佩服的人之一,送這把劍意義大過於價值相信牛老爺子會很喜歡。
出門的最終目地達成,三人也沒了逛的心思,回到李泰別墅許楠玉邀請兩人吃晚飯,可惜沒一個答應,把他丟在門口揚長而去,連門都不肯進。
許楠玉頗感莫明其妙也沒強留,回到屋內見李泰還沒回便興致勃勃的把那巨幅八駿圖拿出去,便直奔右邊圈軸而去。是的,整幅畫的秘密就在這圈軸中。
看著密不透風的木制圈軸,許楠玉又開始犯愁了,他知道裡面有漏,可問題是他該怎樣在不引起人的懷疑下把裡面的秘密給弄出來?拿刀子撬?不行,太直接了;拿東西砸?圈軸壞了估計裡面的東西也危險。苦惱的粑粑頭髮,這種有漏卻沒辦法撿的感覺真苦悶。
李泰一回來便見著許楠玉苦惱的樣子,放下公事包走來問:“怎麼?”
“我想把這轉軸取下來,拿去重新裝裱成玻璃框的。”這巨幅八駿圖雖然不是徐悲鴻的真跡,但臨幕的極其相似,形態、神態、神韻、皆有三分真品的分彩,拿去好好裝裱一下換成現在的精裝裱,不無提升價值的可能。
“你可以交給裝裱公司去辦。”
“無聊嘛,我想自己動手。”
李泰瞥他一眼,蹲在他旁邊:“我幫你。”
“好!”轉軸是那種橫在畫紙圈裡的樣式,想把它完整的取下來,要麼把畫紙剪開,要麼找到轉軸兩邊防止掉出的大頭部份裡的暗漕把大頭部份拆解出來,再抽出轉軸,許楠玉說重新裝裱最好保持畫紙的完整,所以選較為麻煩的第二種。
李泰依許楠玉指示,旋轉大頭部份對準漕口猛得用力,‘啪’一聲兩邊分離,許楠玉跑去另一頭把轉軸抽出來。轉軸裡是空心,沒了大頭部位的阻檔,被許楠玉這麼一抽,轉在裡面的紙張立時露出了個頭。
“咦?”
薄薄的紙張圈作一個圓塞在空心轉軸中,許楠玉拿眼跟李泰對視一眼,後小心捏著露出來的紙片往外抽。抽出來後攤在地上,一數整有十九張,全是畫馬的國畫手稿,神態名異的駿馬奔騰在紙上活靈活現,有兩張是活脫脫的縮小版八駿圖,只是看筆法看彩墨應該也是屬於手稿系列,但是已經跟真正的八駿圖相差無幾。
“這是徐悲鴻的八駿圖手稿。”
許楠玉這樣說,李泰一點都不懷疑,不說許楠玉能鑒定就他這個半吊子都已經從種種跡象中猜測到了。
每一個畫家都是完美主義者,一幅讓他滿意的作品之前可能有無數的半成品手搞,而這些手搞對於崇尚完美的畫家來說就是污點,一般都會在著作完成後立刻消毀,所以一般來說手稿比成品更難得,當然,在面對成品時手稿的價值自然是無法相比,但對於那些響譽畫壇的大師來說,他們的手稿也會比一般畫家的成品要貴得多。
總而言之一句話,許楠玉又撿漏了,不過撿漏的確切數字得畫壇大師看過後才能評估的出來,不過遠遠超過巨幅畫是確定的。
撿漏的興奮讓許楠玉吃飯的心都沒了,拉著李泰就要去李老那獻寶,李老正準備吃飯,看兩人一起來還感疑惑,結果一聽原因當時就啞口無言,看向許楠玉的眼神怎麼瞧怎麼怪異。
許楠玉被瞅的心裡狠狠一抖擻,低著頭小心看李老問:“有問題?”
李老搖頭說:“這手稿很珍貴,幾乎跟真品不相上下,這樣吧,你辛苦些明早把手稿送去給老高,他會負責修復跟裝裱。”
“明天才初七,”高老不僅是古畫類頂極專家,也是頂極古國修復專家皆裝裱專家,只不過大年初七就跑去嘮叨,許楠玉顯得有點猶豫。
李老笑道:“沒關係,老高極為喜歡徐悲鴻的畫,你要把這些手稿送過去,他只會高興絕不會有半點不滿,送晚了反而會有意見。”
這種對物件的情懷讓許楠玉肅然起敬,第二天一早便跑去送手稿,沒想到高老早已等在客廳。許楠玉忙三步並兩步走過去,恭敬叫:“高老。”大年初三便來拜過年,許楠玉也就沒多作客套。
高老擺擺手,眼睛直盯著他手上的錦盒,許楠玉忙放下錦盒打開,讓十九張手稿畫盡數顯現在高老面前。
戴上眼鏡,高老幾乎整個人趴在畫紙上面,他原本就喜歡國畫,又是他極為喜愛的畫家的作品,看上一天都不會膩。足過了一個小時,高老才從畫紙上移開視線,目視許楠玉道:“我有個不請之情,也不知道小許能不能答應。”
許楠玉忙應:“高老您講。“
原本想開口買下這些手稿,想想又作罷,說道:“四月份我準備辦一個國畫學習班,為期三個月,邀請的學生就現在國家評選的百傑畫家,學習的作品就是我一些老朋友等捐借出來的國畫著作。這十九幅手稿,我恬著臉想跟小許借一借。”
話到半途許楠玉就知高老的意思,‘百傑畫家’所代表的就是國家現今最有名的國畫大家,邀請這些人做學生,可以想像這學習班的規格之高,而能為此做點貢獻為‘國畫’這國粹做點貢獻,許楠玉義不容辭。“高老您說借那是折刹晚輩了,國畫是我國歷史中最為亮麗的瑰寶之一,在這上面能盡點薄力那是我的榮幸,若要幫忙也請高老儘管提,晚輩全力支持。”
“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找你幫忙你可別推託。”
“一定。”百傑畫家的學習班,高老不開口許楠玉也會想辦法混進去,一為看國家創作技藝,二為那些捐借來的國家著作,這等機會,是個人都會削尖腦袋
☆、陝西行(一)
國畫學習班的事情很快在圈子內傳開,候教授得到消息二話不說把他手上僅有的兩副清初山水國畫通過許楠玉的手捐借了出去,欠條都不用打,李老也完全支援這項工作,把他自己手上的畫捐出去了不說,還特地找人借了數副國寶級的古畫捐借到學習班,此舉無疑是給高老打強心劑,頓時讓他信心增加不少。
距離四月開班還有時間,候教授剛巧爭取到一個在陝西清初墓挖掘的機會,許楠玉本著實踐經驗便以助教的身份跟了過來。
嚴格來說這是許楠玉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考古,興奮的他前一晚都沒睡著覺,第二天頂著對國寶眼跟教授們匯合,上飛機再轉機再轉長途客車,奔波了一天轉到山彎彎裡找了家農戶住下,許楠玉以為到了放鬆精神直接睡死過去,但第二天瞧見門口那輛還能稱之為‘麵包車’的垃圾車後,他有點膽寒了。
較熟的助教之一,衛東意味深長的拍拍他肩膀,給個鼓勵的眼神繞過他鑽到車子裡。
候教授笑眯眯看著他道:“小許呀,‘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我看好你!”言罷穩穩的坐到較寬敞的副座。
為了這句話,許楠玉拼了!只是更慘痛的才開始,當他坐在小麵包車裡搖晃了四五小時把五臟廟都給搖的移了位,才發現新買的手機完美沒有信號,手提電腦更不用說。許楠玉淩亂了,前世去緬甸賭石再艱苦再困難電話還是打的通的,可在這,許楠玉愁苦的看下四面環山,還真應了那句話。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要再弄間小廟出來掛個‘蘭若寺’的牌子,就是現場牌‘倩女幽魂’!
想到這不即牽怒那個清朝小縣官來,好好的門口不埋偏要選這麼個山溝裡!在哪入土不是入土,都是黃土一堆白骨一架卻害他們跑這麼遠!
其實不想,要不是他們跑這麼遠來挖他墳一個都埋了幾百年的人葬在哪礙著誰了?!
小縣官也是官,按古代的帝制森嚴的體制,也有一定程式,為了完整的記錄這一發現挖掘的過程,候教授便派許楠玉全程專職攝像。在清出來的空地上四處亂拍,有得發現便來個特寫,許楠玉的日子過的不是太如意。
挖掘工作進行到第二天,天降神兵,李泰一位余姓助理帶著兩個大漢背著數個大紙箱氣喘不順的上了山。有那一會兒,許楠玉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許…許少爺,”助理還沒喘過氣,做為李泰助理平時也是養尊處優的,沒想到這次卻領了個這樣的苦差事,真是上輩子都沒這麼苦過。
“余助理?”許楠玉有點懷疑的上前,不會是山裡魑魅魍魎變的前來拐騙他吧?
憩兩口氣順了些,從包裡掏出衛星電話怕他不曉得用又撥通李泰再遞給他:“李總的。”
怔神接過貼進耳邊,剛巧傳來李泰的聲音。
“到了?”
“…——到了。”
“楠玉?”李泰重複句。
“嗯。”從電話那頭傳來小聲的議論聲,李泰有可能是在開會,有那麼一會兒,許楠玉感覺鼻頭酸酸的,跑到一邊蹲地上跟他說悄悄話抱怨:“這邊好無聊,電話打不通,也沒網路,還在山裡搭賬蓬,還有蚊子打都打不到咬了我好多個包~~”
“衛星電話我讓余助理留在你那,阿山也會留下來,他有豐富的宿營經驗,你要聽他的注意安全。”
“哦~~”沒聽到情人安慰的話許楠玉有點小小失望。
“要多久?”
“不確定,候教授說天氣好大概一個星期搞的定,天氣不好大概要十來天。”
電話那頭沉默陣才傳來李泰的聲音。“空下來了給我電話,不用擔心電板,要什麼東西跟我說,我讓人送過去。”
“不用,太麻煩了。”生活物品都不缺,缺的都是些玩的、吃的,為了這些奢侈品讓人專門從那邊送來太麻煩,而且顯得他特嬌氣,一點苦都吃不得。
“覺的麻煩就把工作快點做完,爭取進度。”
“我就一打雜的,‘爭取進度’這事輪不到我。”
聽著語氣,李泰可以想像許楠玉正對著電話皺鼻子,想著就有點手癢恨不得立馬捏捏。
“想我不?”許楠玉小聲問。
“不想。”李泰回答的斬釘截鐵當下讓許楠玉心生不滿滿嘴抱怨。
“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早點回來,我等你。”
耳邊響起忙音,許楠玉瞪著電話,他沒聽錯什麼吧?李泰那男人既然說‘等’?今天太陽是從東邊升起的嗎?!
先不說太陽是不是從東邊升的,余助理呆了一會,再三確定許楠玉沒什麼要交待的後才在另一大漢的護送下下山,至於‘阿山’就留了下來。別看阿山一個大塊頭一張國字臉,但卻出奇的健談還有一身好身手且做的一手好野味,小溜一圈手上總會提些東西回來,再往鍋裡一丟或火上一烤,不管葷的素的總能吃的人味口大開,以往的探險經驗說出來也聽的人津津有味,原本枯燥無味的煩瑣工作有這麼個人加入,立時顯得有趣起來,再加上天公作美,一個星期的時間轉眼就過。
把挖掘出來的物件全部封存先一步空運北京,候教授等則停留在陝西一個市內稍作修整。忙碌中可能還不覺的,這一停下來,一行平日沒吃過苦的公子哥立時叫苦不迭起來,這個說手痛那個說腳痛還有腰痛的,特別是許楠玉,他覺的全身都痛。要說嬌貴,這一行人內許楠玉還真是排第一那個,平日李泰山珍海味的嬌縱著,還時不時進補,除了床上運動累著外平日不是接就是送,沒讓他多走一步路!好不容易抽點空運動下吧,許楠玉不是懶就是賴要不杵在床上挺屍,李泰逼急了就哭鬧奴役,往往讓李泰覺著自己罪大惡極,像個惡魔似的實該殺無赦。
瞧著一屋子呼聲喊疼的公子少爺,阿山很中肯的給了個進行物理治療的見意。
許楠玉二話不說帶著一邦子師兄殺向保健院,推拿、按摩、松筋、活骨,怎麼舒服怎麼來,結帳時阿山先一步全額買單,家境富裕的考古系高材生們當下搖頭反對。
許楠玉看著一邦子‘患難過’的師兄們指著阿山問:“你們知道他老闆是誰嗎?”
有知情者答:“李總?”
許楠玉點頭:“不過我更喜歡稱呼為‘萬惡的資本家’!作為馬克思主義的堅決執行者,剝削資本家,我們要以此為容!!”手握拳在胸前比了個姿勢,在加上許楠玉臉上‘光榮’的表情,立時把一邦子高材生笑的揉肚子。豈不知這話幾天後傳到李泰耳中,引得他抿嘴一笑,回頭便關起門來好好‘討論’什麼叫‘萬惡的資本家’並‘以此為榮’!
作者有話要說:小受這麼累沒什麼收穫有點說不過去,所以我準備讓他再撿大漏!
☆、超超級大漏
經過個把小時的松筋活骨,許楠玉一行總算有了活力,午飯過後呆在房間裡便開始坐不住,攛繃著教授出去溜達。
候教授看著一個個興奮的雙眼冒光的青年,笑道:“出去玩可以,不過你們人生地不熟要結伴而行,還有門限在十點。”視線看向許楠玉笑眯眯道:“小許就跟我一組吧。”
助教之一跳出來反駁:“教授太狡猾了!”
候教授聳肩:“誰讓我是教授呢?”暗語是,當你們成為教授的時候,也可以這麼玩你們的學生了。
七八個學生,三三兩兩結伴而行,等學生都離開後候教授才換好衣服在大廳與許楠玉集合。
“候教授。”許楠玉忙起身。
候教授笑眯眯看著他:“知道為什麼我要跟你一組嗎?”
許楠玉跨臉:“這個問題還是不深究的好。”
候教授笑意更深,老大興慰說:“孺子可教也!”
由阿山開車,直奔古玩街,下了車也不多言,由阿山保管許楠玉的肩包,直鑽入人群。小街道巷子沒北京玻璃廠的規模,但勝在人氣勝,許楠玉揉著第三次被人撞到的肩膀不即抱怨:“這街道太小了,就沒大點的地方嗎?”
候教授笑:“小?兩年前我來的時候覺的這街道太大了。”
“教授來過?”閃身躲過走來的人流,許楠玉湊近問。
“來過,跟我一個朋友,不過那時候可沒現在這麼多人,三三兩兩聚在一堆買賣成功的很少。這是個好現象,代表我們中國已經完全富足了不是麼?”候教授回頭問被擠的眥牙例嘴的許楠玉。
揉肩走向前,許楠玉回他個笑臉。“好現象是好現象,不過我想在某些方面,或許不是個‘好現象’!”為了滿足市場需求,那些為一已之私的造假人更會抑足勁製作出仿品,兩年前真品與仿品的比例可能是十比一,那兩年後有可能變成一百比一都不無可能!
候教授意味深長的看著他:“我知道呀,所以不是帶著你嗎?”
許楠玉跨臉,他就知道,人家把他當移動幸運機器來的!
走走停停大半條街,候教授沒看中一樣東西,或許是他眼界太高也或許是許楠玉的好運氣在別人身上不起作用,整條街走下來三人手裡還是全空。轉完小攤位,三人轉戰店鋪來到一間專賣瓷器的店面。
候教授看著那一排排精美瓷器幾乎雙眼冒光,每種瓷器的背景、風格、燒制條件候教授都能說出一二,許楠玉跟在旁邊點頭,最後加個評語:“可惜就差了那麼一點。”
差什麼,兩人心照不宣,對看一眼候教授沒了賣弄的心情開始隨意看,候教授是個十足的學者,就算不是真品但凡有那麼點‘古味’都能引起他的興趣;許楠玉則不同了,他是個十足的收藏家,再精美的物件是贗品那吸引力也大打折扣,幾乎沒了想看的欲望。其中區別,與錢無關。
要說真品,有,一件清初彩軸賞瓶,被標為‘鎮店之寶’非賣品,還有一件被標為天價的清末官窯青花小碗,兩件雖是真品但還不足以讓許楠玉神魂顛倒,稍微賞玩下便把視線轉向角落櫃子裡那一堆淩亂的碎瓷片。
碎瓷片的造就原因很多,但絕大因數是盜墓賊的處理不當!瓷器本就易碎,運送途中的輕微碰撞都足以讓一件價值連城的國寶瓷器成為一堆碎片,這還不算可惡的話,最為可惡的就是那些素質極為低下的盜墓賊,挖了別人的墳盜了寶貝不說,對那些拿不走的東西便進行毀滅性的破壞,其中之一最為慘痛的就是——瓷器。這種形為候教授就碰過幾次,申請研究挖掘某一墓地,當他們費盡千辛萬苦把墓門完整打開時,等待他們的就是一地的碎瓷片跟殘破不堪的墓室,那種情形幾乎讓人抓狂。
“小帥哥想看碎瓷?”店員見許楠玉直盯著一堆瓷片看,好心跑來問。
“嗯。把這堆這堆都拿出來,我挑挑。”碎瓷的價值自然跟完整的瓷器是一個天一個地,但對那些想收藏完整品但又沒那個資金實力時,收藏碎瓷則是最理想的選擇。有點自欺欺人,但了勝於無,當然,其中也不缺乏真正喜歡碎瓷的人。
“這些碎瓷片也不便宜,這堆是一萬一片,這邊是五千一片,還有這堆,”店員從最左邊抽出一盤子碎瓷。“一萬八一片。”
瓷片的收藏第一講究,窯口正,因為窯口正便代表這件物品屬精品系列,進而花紋、彩飾、工藝皆是百中求一的;第二講究物稀,碎瓷本來價值就有限,要再出現個萬兒八千片的,就算是元青花的底也得給你跌到底;瓷片形狀則是最後一項講究,不過對前兩項來說,這最後一項也算是可有可無了。
許楠玉買碎瓷不是為了收藏,而是用於學習,最好能把所有朝代窯口工藝瓷聚集全,那樣當真正碰到那種瓷器時才能辯認的出來。很難,無疑於妄想。
在三堆瓷器中挑選出十來片,付了錢包裹好後由阿山負責保管,候教授一無所獲到沒打擊他的信心,出門便興志高昂的轉到一家賣古字畫的店面,可惜,轉了一圈後兩手空空又出來。
許楠玉笑笑摸摸鼻子自嘲道:“教授,看來我今天氣運不太旺呀。”
感覺許楠玉話中有點幸災樂禍,候教授氣惱瞪他一眼。“那分開走!”
撓撓頭,無奈目送候教授離開,不想去擠人群中乾脆繞著屋簷走,只是走著走著被一物吸引了視線。成年男人拇指大小,形狀棱形無規則,顏色是那種黑暗色,落在地上沒人撿因為那太像顆石頭了。許楠玉抽張紙從地上撿起來,四下張望看是不是有人掉的。
還真有一人從屋簷那頭過來,眼神盯著地面似乎就在找什麼東西。
“大哥可是在找這個?”許楠玉對著迎面來的人示意手上的‘黑石頭’問道。
憨實的男人把視線從許楠玉身上移到‘黑石頭’上,有點遲疑。
遲疑下有點猶豫,看情況應該是他的,許楠玉友好的一笑說:“大哥放心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這東西可賣?”
“賣?你要買?”男人操著一口濃厚口音疑惑問,混淆的眼睛內滿是戒備。
“如果價錢合適的話。”用紙擦試遍,見男人猶猶豫豫老是不出價,又沒有不賣的意思,偷瞥了眼男人的老土著裝,心中計較著佯裝自言自語道:“不像石頭又不像玉,大概是弄著玩的吧?”
“不是弄著玩的,這裡還有裝那個的盒子。”男人從褲袋裡掏出個木盒子,盒子精雕細琢,還上有漆器顏色,可惜因保管不當漆色已經掉的差不多,可這無損於盒子的古樸與精美,如果沒看錯材質還是極為珍貴的小梨花木。
看盒子的包漿與保存,絕不是家傳之物而屬‘明器’一種,也就是死人的陪葬品,也俗稱‘冥器’。普通人一聽‘冥器’都會打了雞血似的哄搶,其實‘冥器’中也會有不值錢的,比如墓主人的隨葬生活、玩具等用品,也有混淆視聽的不值錢等物,不過一般盜墓賊都不會弄錯,弄錯的機率也就十比一。
或許,眼前這件就是那十中的之一。
許楠玉衡量下標準用商量的口吻問:“大哥要不開個價?”
男人遲疑了好久才猶豫著伸出一根指頭,指頭皮膚顯烏黑看起來好像有泥巴沒洗乾淨,指甲凹凸不平甲縫裡還有綠色的污垢。
“…一千?”許楠玉猶豫開口,看男人一臉失望失口道:“大哥不會說一萬吧?”
“就一萬,俺就賣一萬。”
“包括那個盒子?”見男人點頭,佯裝為難的跟後面阿山商量下,回頭老大不願意的口氣說:“那就一萬吧,就當買個慰問品。”
一萬嶄新的毛爺爺遞到男人手上,趁他數錢時把木盒仔細看下,隨口問:“大哥,你這東西哪來的呀?”
“撿的…”男人出口才知自己說了什麼,忙申辯:“俺真的撿的,就在俺家那個後山頭,這東西就丟在路邊,俺沒去偷東西。”
許楠玉放柔聲音沒刺激他問:“大哥不用緊張,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大哥說這是你撿的,那你怎麼知道這是偷的?”
“就在俺撿到這東西沒見天,附近山頭就傳出有人盜了墳的傳聞,說是個好大的墳,都驚動了政府。”
“大哥撿這東西多久了?”
“都三五年了,俺要不是急著錢用,不會拿出來。你不會去告俺吧?俺這東西真是撿的!”
告?他又不是盜墓賊,告了頂個屁用呀,再說事情都過了三五年了,有人記不記得還是個問題,最大的問題,這事要捅出來這‘黑石頭’就是髒物,百分之兩百上交政府,他是做了貢獻了可要再見一眼絕對百分之五百沒有可能!“放心大哥,我不會告你的。”
一聽不會告他,男人像吃了定心丸,把一萬錢放衣服裡藏好用手壓著才偷偷摸摸離開。
許楠玉抬手看看手錶,瞧著時間還早,把‘黑石頭’包好放到內袋對阿山道:“走,找個地方等候教授。”
接近傍晚候教授才來聯繫的電話,三人上車回到酒店,那些助教們玩瘋了沒一個回來,就三人吃了飯阿山回房間休息,途留兩人,許楠玉泡了茶放到笑眯眯一看心情就超好的候教授面前道:“教授,你撿了什麼漏就拿出來吧,讓我開開眼。”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撿漏了?”候教授佯裝怒斥,可惜板起臉還沒過兩秒又露出笑眯眯的神情。
雙手示意自己的眼睛,許楠玉吐糟:“這兩隻。”傍晚接到電話就感覺語氣不對,除了撿漏還有什麼讓他高興成語都不著調?
“哼哼。”
“哼哼。”許楠玉也跟著‘哼哼’,哼完瞄他一眼:“教授不把你的漏拿出來,我也就不讓你看我撿的漏。”
“你也撿漏了?”
“難到就只有教授你能撿漏?”許楠玉斜眼反問。
“臭小子不就是撿了個漏嗎?看你得瑟的!拿出來拿出來,瞧瞧你撿了個什麼樣的漏。”說起撿漏,候教授立馬有了興頭,可惜許楠玉不買帳。
“先拿教授撿的漏。”
“為什麼?”
聞言許楠玉臉上閃過一絲古怪。“因為我怕打擊教授。”
“打擊?真是大言不慚!好,就讓你看我撿的漏。”候教授興頭來了,從房裡拿出包裹好的布包放到茶几上一層層的打開。一方澄泥陶硯靜靜躺在茶几上,硯顯圓形,硯內壁與硯外壁皆有古樸花紋,顏色暗斂不張揚,粗略看過便知不凡,許楠玉湊近細看。
顏色暗斂是澄泥硯鱔魚黃的顏色之一,圓形規劃的極細膩,內壁外壁皆是祥雲圖紋,祥雲飄忽不定進而可以看出刀法細膩寫實,卷雲紋的修泥刀法側鋒斜入,行刀連貫,一蹴而就,毫無滯澀之感。
“古硯器型簡單,修泥簡約大氣,自內而外蘊含儒雅之韻,柔美不失剛勁,祥雲飄忽間如臨仙境,好一方宋朝澄泥古硯!”許楠玉捧著古硯滿是喜愛之情。
“好眼力!”候教授豎起手指,他是猶豫好久才確定這是宋朝澄泥古硯,沒想到許楠玉捧到手上看上一會兒就已經確定,候教授汗顏,不過想想也試懷,他的專業是考古而非鑒定,兩方雖有同工之處卻相差巨大,若論考古與書面知識,十個許楠玉都追不上。
澄泥硯是中國四大硯之一,也是文房四寶之首,雖然現代只有極少數人用硯,但對硯的喜愛古往今來中國從未變過,反而有過之而不不及。就現在這方古硯來說,紋飾簡單無破損保存完好放到拍賣會上達到五百萬不是問題!
“教授是多少錢撿漏的?”
“你猜?”候教授心情好的很,一點都沒為師者的自覺。
“猜不出來,教授給點提示吧。”候教授伸出兩根手指再比了五指手指,許楠玉驚叫:“二百五十萬?!”
“你才二百五!我像那麼敗家子嗎?”候教授沒好氣瞪他眼,頗有點氣不過。
許楠玉笑的沒心沒肺:“那就是二十五萬羅?”
“靠點譜了。”候教授好整以暇的喝口茶,臉上神情就是那種‘再猜呀,再猜就中’的表情。
“二萬五?!教授,你終於撿大漏啦!”兩萬五撿五百萬,這漏夠大呀!
“什麼叫‘終於’?我就不能撿漏?!”事實證明跟許楠玉出門是選擇是正確的,事實更證明分開走相信自己是更正確的!
“沒沒,教授當然能撿漏,教授不撿漏都沒天理!”
奉承話聽起來誰都愛聽,候教授笑眯眯瞥他一眼:“你撿的漏呢?拿出來瞧瞧。”
“那個、就算了吧?”
“什麼算了?剛才誰大言不慚說打擊我來著?放心拿出來吧,我不會打擊你的。”呆在學校一聽這小子出門就撿漏,讓人羡慕妒忌恨的很,哼哼,這次也讓他嘗嘗羡慕別人的滋味。
“那個,教授你沒心臟病吧?”
“你看我像有心臟病的人嗎?”候教授斜他一眼。不過就在山裡呆了一個星期,一邦小子就累的苦哈哈,他這個最老的卻還生龍活虎,紅光滿面,身體好的別說心臟病就連個噴嚏都沒打過。
“那就好。”許楠玉笑瞥他一眼,從內袋裡掏出木盒子。
候教授看著:“不錯,這木雕刀功有點火候,可惜漆色掉的差不多了,讓盒子價錢大打折扣。”
“這盒子是捎帶物,正品是這個。”打開木盒從裡面把‘黑石頭’拿出來放到茶几上。
候教授著著眼前黑不溜秋的‘石頭’很奇怪的看他一眼,有那麼一會兒,他以為是許楠玉在逗他玩。不過這石頭卻是越看越奇特,因為在黑色中他既然看到了一種通透感!通透感出現在黑色物體上,聞所未聞!從衣內掏出小型放大境看,在放大境下黑石頭透出瑩瑩寶光,對著光線的確通透感極強。“這是什麼物質?不像是琥珀也不像玉更不是石頭,看重量,是寶石的一種?”
“解釋難得廢口舌,教授自己看吧。”走到門口關上燈,房內立時陷入黑暗中,可茶几上卻有瑩瑩磷光顯露出來,照亮了直徑一米處的範圍。
“這是?!”候教授猛得起身,瞪大眼睛看著茶几上光緣體即是那顆黑石頭!
“六方金鋼鑽,朗斯代爾礦,英文名稱lonsdaleite,而我們中國有個更貼進的名字,‘夜明珠’。”古往今來在中國歷史中‘夜明珠’已經完全被神話,可最近科研發現‘夜明珠’的成份不過是極為普通的夜明磷光粉這種礦物質,使的‘夜明珠’這個名字的含量在人們心中大打折扣,可眼前這顆‘夜明珠’是真正的‘夜明珠’,成份也不是磷光粉,形狀自然生成,黃綠色磷光自然放射而出。“再放幾天讓強光照射,這磷光應該能照到更遠。”下午只在陽光下放了兩個小時,便能發出磷光,要是再放幾天黑石頭應該能恢復它本來的黃色,磷光照射的距離也應該也更遠。許楠玉打開燈,磷光立時退去,黑石頭仍舊是茶几上的黑石頭。
“六方金鋼鑽,我知道,在我國內蒙古曾經發現過一顆,相傳慈禧也有一顆,陵墓被盜孫殿英把它送給了蔣介石當時的夫人宋美齡,免了他的盜墓大罪。六方金鋼鑽是鑽石的一種但也不是鑽石,主要成份是六方晶體能吸收光線進而發光引起離子反應,對人體無害,二千年經過一系列認證證明,鑒定它為太空降下的碩石鑽石,並定明為‘碩石鑽石夜明珠’。”不是寶石勝過寶石無數倍,候教授拿起六方鑽在放大境下怎麼看怎麼不膩,半途想起:“我記得二千年鑒定時它價值二千五百萬美金吧?”
“那是老黃曆了,現在三千萬美金絕對有人爭破頭的想要。”
“三千萬美金?”候教授掐指算了算,半晌瞪大眼:“那就是兩億?”
“只多不少。”
看眼自己價值五百萬的澄泥古硯,再看眼價值兩個億的六方鑽石,候教授徹底受打擊了!逼問出撿漏的過程,候教授一屁股坐沙發上,事實證明在相信自己的同時,更要相信命運!
十點前一邦子助教學生全部回來,候教授看著一屋子的學生大手一揮:“走,去吃宵夜!”
助教之一衛東提醒:“教授,酒店現在沒東西吃了。”
候教授瞪一眼:“有錢還怕沒東西吃?今天小許請客。衛東,就挑個最貴最好的地方,專挑貴的點,放開了肚子吃死勁吃,最好吃到某人肉痛,要是吃不到某人肉痛,你們、你們,你們今年考試別想過!”候教授完全是被那個兩億的漏給刺激到了!口不擇言下讓一干助教學生直接瞪傻了眼。
“教授,你這是公報私仇!我不服。”許楠玉跳腳。
“不服?哼哼,只要我是教授,你就得服!誰讓我是教授你是學生呢?”候教授完全是一幅‘我是教授,我最大’的牛逼樣,跟候教授最久的助教之一劉樂扶好滑到鼻樑的眼鏡,看眼許楠玉再看向候教授提個小小的見意。
“要不吃完再去嗨一下?”
候教授一拍大腿:“這提意好,就這麼辦!”不愧跟他最久的助教,這默契沒得說。“既然提議去嗨,那只要結果讓我滿意,明天繼續放假!”
“哦耶,教授萬歲!”一邦子玩的不過癮的助教學生立馬歡呼,只有許楠玉一腦門汗的慢慢移動腳,有障礙物,回頭,助教衛東正對他笑的一臉燦爛,再回頭助教劉樂堵在他前面笑出一口白牙。
許楠玉一臉討好的掏出銀行卡:“我把卡給你們,你們自己玩好不?”
“兄弟們,你們說行不行?”劉樂回頭笑問一邦子學生,回答是震天響的兩字。
“不行——”
“不行那就怎麼樣?”
“走起——”
“好咧,走起——”衛東,劉樂一左一右把許楠玉架在中間架出門,架到最豪華吃宵夜的地方胡吃海喝足鬧了個天翻地覆,吃完又點了個最豪華的包廂繼續瘋,足玩到零晨四五點,許楠玉是完全陣亡了,回北京的飛機是完全睡過來的不說,下飛機還神識不清腿腳發軟。
前來接機的李泰看著這只分不清東南西北的軟腳蝦,眉間皺的差點能夾死蚊子。想狠狠教訓他一頓,可看著他瘦了一圈的臉跟神識不清努力想看清他的眼,這手愣是捨不得下重了。狠瞪一眼還是把人接到懷裡。
醉的還分不清東南西北的人努力睜大眼睛看清眼前的人後,癡癡的笑:“泰,李泰,嗯,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明明那個詞就在喉嚨口卻硬是蹦不出來,想不起來著了急的人踮起腳湊近在李泰臉上‘吧唧’一個。“這個——”化迷糊為行動。
李泰立時什麼氣都沒有了,抱著人回到車內,寵溺的掐一把還在犯迷糊的人聲音幾乎柔出水來。
“真是前世欠你的。”
☆、學習班
許楠玉酒品很好,不哭也不鬧就是睡,睡的人事不醒雷打不動,李泰把他拎回家裡趴光了洗乾淨丟床上,那廂嘀咕一聲轉個身繼續睡,給他拉好被子轉到浴室梳洗乾淨,披著浴衣坐到床邊陪他。
睡了五六個小時惺忪著眼醒過來的許楠玉見著就是李泰半臥在床頭,捧著手提處理公務的樣子。
“你這是見到一個星期沒見又把你這只醉鬼提回來還給你洗澡整舒服了的情人的樣子嗎?”李泰撇他眼。
許楠玉自知理虧,討好的湊到他身上蹭。“我不是才醒麼~”
“那現在呢?”
“醒了,完全醒了!”為了證明自己完全醒了,許楠玉睜大眼睛顯得自己非常有精神,李泰看著他倏地一笑。
“那就好,畢竟我對睡死的醉鬼沒性趣。”
“哈?”
翻身壓倒一氣呵成。
夜還很長,看樣子許楠玉的假期又要延長一天了。
多休了一天的許楠玉回到學校,系裡正為這次考古挖掘做最後的整理證明等瑣碎事件,一位副教授的助教見著他,意味深長的拍拍他肩膀用很凝重的語氣對他說:“你能回來,我深感欣慰。”
許楠抽了下嘴角,喝酒那事被傳成啥樣啦?
到候教授辦公室報到,正巧碰著兩位副教授出門,兩位教授眼鏡後面眼神皆是熱切的看著他,其中之一道:“小許呀,哪天有空我們也去琉璃廠轉轉?”
‘我們’?許楠玉臉門掛上一串黑線,真把他當移動幸運機用啦?告別兩位教授進到裡面,候教授正笑的一臉褶子滿心歡喜的收好那方澄泥硯,看情況應該是剛才才炫耀過。
“候教授。”
“啊?小許你來啦?”
許楠玉再掛黑線,他都來兩分鐘了!“聽衛東哥說教授你找我?”
慎而重之的收好古硯,候教授輕咳一聲正正神色。“是有那麼件事要請小許幫個忙。”
“教授你說。”
“那顆碩石鑽石夜明珠我想向你借幾天好好研究一下。”二千年出現的那顆只是曇花一現後來便不知去向,那時考古界便有個猜測,古時所說的‘夜明珠’或許不是科研發現的磷光粉夜明珠,而是真有其物,有人提議研究可惜碩石鑽石夜明珠不知去處,這個猜測就一直是猜測。
許楠玉露出一點難色:“可是那顆碩石夜明珠李老已經讓人取走了,也是說研究。這樣吧,等李老研究完了我再送過來?”夜明珠的事情李老一知道,隔天就派人來借走了,沒給確切的時間不過一個星期是肯定要的。
“李老研究?好呀,有李老研究我就放心了,這樣吧,我就不研究了只是李老研究完可不可以給我一份完整的資料?”李老的權力應該能給出最完善的研究資料,相比他們這幫子純粹的學者來研究或許更好。
“這個應該沒問題。”李老研究也是為了完善資料,研究完了李老百分之百也會拿出來分享,畢竟又不是什麼國家機密什麼的。
“那好,我等你好消息。”
告別候教授許楠玉回到教室聽課,連續幾天為了追趕進度四處借課堂資料,好不容易把進度跟上吧,高老一個電話又讓他請假五天,跟著那邊去忙國畫學習班的事情。
所有捐借來的國畫編號入冊這美差是讓人大飽眼福,但也讓人忙的夠嗆,編號入冊弄完也就臨近四月開班時間,抽空聽了兩天課在四月一號準時跟各百傑畫家一齊搬進封閉式的大樓裡進行三個月的封閉式學習。畫家們學畫,他則學國畫的畫筆技巧跟各流派心得進而提升他鑒賞的能力。這種機會難得不下於撿超級大漏,所以許楠玉很珍稀,若非必要輕易不跟外界聯繫,跟李泰的電話都儘量縮短時間,說不過兩三句就掛見面更不用說。
這種日子過了一個半月李泰忍不住了,到自己拍賣公司挑了兩副國畫殺到學習班以捐借的名義混了進去,然後直奔許楠玉的房間。
做為幾幅國畫的臨時代理人,許楠玉很幸運的被分到了一間單人房。
“李泰?!”準備出門參看一位畫家展示國畫技巧的許楠玉看著出現在門口的李泰目瞪口呆。
對許楠玉驚訝太過於歡喜的表情,李泰很不滿。“你似乎不是很開心見到我?”
“哪能呀,快進來。”感覺李泰不善的視線許楠玉一哆嗦忙領著人進屋,隨後張落著要倒茶。
李泰自後貼上去環住他的腰,臉埋進許楠玉脖子裡狠狠吸了一口。一個半月,四十五天,一千多個小時,他以為他能忍住,可是天知道他要瘋了,被每日入睡時懷中的空虛感給逼瘋!“我不想喝茶。”
許楠玉回頭撞進李泰眼中,視線瞬間便粘稠了,越纏越緊的視線讓兩片唇逐漸交合著摩擦漸漸吞噬對方,許楠玉回過身面對李泰讓這一吻得到更深層次的昇華。
李泰手用力托著許楠玉倒向床上,灼熱的吻緩緩漫延到其他地方,宣誓纏綿的升級。
背部柔軟的觸感讓許楠玉一個激靈醒了大半,弓起身子想要躲開,卻被李泰再次壓住並且手已經伸向禁區。“別…嗯…唔…我還要去嗯…”出口的抗議被李泰以口封之,蠻橫伸向禁區的手有著不能拒絕的霸道。
“我只能停留兩個小時。”封閉式學習班並不是玩笑的,門口四周停留著大量的警衛安保,只進不出,李泰為了能混進來無償捐借了兩副國畫不說,又扯了李老一次大旗,曉是如此他也只得到兩個小時的停滯時間。如此嚴格的規矩一是為了畫家們免受打擾安心學畫,二也是為了保護捐借來的國畫的安全,這是在開班之前便重複申明的。
兩個小時?許楠玉強忍著李泰在他身上肆意所帶來的陣陣酥麻感,難奈的咬著唇問:“嗯…唔你怎麼進來的…?”
“我捐借了兩副國畫。”急切的□讓李泰也不能再保持鎮定,原本想好好愛撫情人的舉動越發猛烈,許楠玉那一排貝殼扣的襯衫再沒了細解的心思,蠻力一扯直接報廢。
生怕李泰一急起來連自己的衣服也扯,許楠玉忙弓身給他解,他的衣服扯壞了還有得換,李泰在這可沒衣服換,壞了看他怎麼出門。正給他解徘扣脖子上的啃咬力道猛的加重,許楠玉一縮忙嬌喘著申明。“別…別留下痕跡…”冬天裡就算李泰咬的再重痕跡再明顯還有得高領衣遮擋下,現在可是春末穿的是披領長袖,他這一咬准什麼都顯形。
李泰一蹙眉。“規矩真多。”
許楠玉可沒敢笑,忙湊上去討好的主動的獻吻,他真怕李泰一時壞心起給他咬的滿脖子紅印,讓他出不了門事小,若被人看見那不得糗死?
事實證明李泰是個懂得收斂但又懂得放肆的人,在脖子上方沒留一個印子,可在脖子下方卻是滿身密佈!胸前兩粒紅豆更是極被疼愛,足足腫了一圈不說,碰一下更是麻辣辣的疼。兩個小時,李泰充分的利用了每一分每一秒!
激烈的情事結束李泰洗去一身密汗,穿上衣服收拾完畢走近床邊,相比於他的神輕氣爽許楠玉則還陷在被褥中一根手指都動不了的失神昏睡。瞧著許楠玉昏睡的臉龐李泰不即伸手去描繪他的輪廓,許楠玉有點娃娃臉,加上清秀的眉目嘴形,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來得小些,只有那雙眼睛會偶爾透露這身躺主人的堅毅、自信、沉穩、執著,雖然偶爾也會閃動著靈動的眼神對他撒嬌或惡作劇。
唇上摩擦的指尖傳來的酥麻感讓許楠玉自昏睡中蘇醒,還沒瞧清那廂便壓了上來又是一個深吻。
吻畢,李泰額抵著他的額:“快點學習完聽到沒有?不准偷懶。”
許楠玉努努嘴感覺口乾舌燥,李泰倒來水扶著他喝下半杯才感覺好些,被扶著重新躺下。
看許楠玉劂嘴表示不滿,李泰也知剛才那話說的有欠考慮,學習班的時間是早就言明的,沒有偷懶不偷懶就會影響時間一說。抻手撫開他額角碎發,不知不覺又移到鼻子捏了一下:“學習班一結束剛好是你生日,到時我帶你出國玩。”
許楠玉眼神一亮,沙啞著聲音確定問:“、真的?”
“真的,除非你不想去。”
“我要去…”
“那就不要讓日期拖延出現意外。”
“哦。”決定日期的事情他作不了主,但至少他不會讓自己成為那個原因。
知道許楠玉的單音是什麼意思,李泰握住他手捏了捏,給他壓了被角擰暗燈最後在他嘴角印上一吻,留下一抹笑意便起身離開。
許楠玉知道,在三個月的學習班結束時,李泰一定會等在門口接他。
☆、熱
三個月的學習班結束,先不說那些國畫畫家們收益有多大,但許楠玉敢說他的國畫鑒賞水準不下於提升兩個層次,當然,跟高老那等頂極專家還差甚遠,但比這國內那些一流國畫鑒賞家來說已經是無限接近了。
昨天宣佈結束,隔天便是個簡單的聚會,聚會最主要的目地是讓各國畫畫家相互交流認識,許楠玉被高老拉著跟每位畫家都聊了兩句,下午李老捐借來的國寶級國畫收拾托當安全送回來,許楠玉則領著他那十九張徐悲鴻的奔馬手稿向高老告辭。
出了學習班的大門,李泰果真守在門口。
“等很久了?”沒了空調才出室內一會許楠玉便是一腦門的汗,鑽進車內接過李泰遞來的毛巾擦把臉,瞥眼車外嬌陽,感慨一聲七月太陽著實毒辣。
“還好。”李泰從小冰箱裡掏出冰礦泉水擰開蓋子才遞給他。
許楠玉足足灌下大半瓶才解了口渴感,瞧車子走向不像回家又不像回學校便問:“這是去哪?”
“去吃飯,吃完飯再回去。”李老已經回了忻州,讓兩人省了道程式,不然這會許楠玉該去給李老報到而不是跟李泰過兩人世界。
午飯狠狠的飽餐一頓祭奠好自己的五臟廟,回家便開始飽食色欲,滾床單滾到筋疲力盡許楠玉又被李泰挖起來洗乾淨喂飽飯又丟回床上,繼續滾,這次滾到許楠玉直接昏睡,昏睡前揪著李泰手心心念念對方答應的事:“…出國…生日…”
李泰哧笑聲:“如果還不睡我就…”
不等李泰‘我就’完,許楠玉脖子一歪直接睡死過去。
“騙子,大騙子,超級大騙子!”如果眼神能化為實質性的攻擊,那李泰估計現在已經被許楠玉的眼神刺了無數個窟窿。
李泰自文件中抬頭,瞥眼氣極的人再移回視線。
“騙子!你說帶我出國玩!”
“現在是出國呀,去英國。”李泰頭也不抬的回。
“可是——!!”嗚嗚嗚…那整飛機李氏珠寶公司的員工是幹什麼的?看那隨行的架式,根本不是出國玩而是國公幹嘛!大騙子,再也不相信他啦,說帶他出國玩害他好期待的,結果一場空自己只是捎帶品!
李泰看完檔交給助理去處理,偏頭見許楠玉一臉氣憤,握住他手緊了緊。“國際珠寶設計大賽對李氏很重要,”
許楠玉偏開頭想要抽開手,一幅‘我就沒珠寶公司重要’的哀怨表情。李泰逕自抓緊。“只是三天,大賽一完我就帶你去玩,想飛哪裡就飛哪裡,最後從洛杉磯去夏威夷,再從夏威夷飛往日本轉機回北京。”
按路線來看,就是繞地球一圈。“準備多久?”斜眼睨他,如果他要是敢說五天,哭給他看!
“不會短於一個星期。”
“不包括珠寶大賽停留的三天?”他被李泰給坑怕了,七天裡要是包括珠寶大賽的三天,那再繞地球一圈就別想玩,在天上飛的時間還要來得多些!
李泰笑:“不包括。”
“哼,那還差不多。”
飛機降在英國首都倫敦,一行來到定好的酒店,屋外還嬌陽似火許楠玉卻已經是瞌睡連連,八個小時的時差在中國那會兒現在正是瞌睡最重的零晨一點,當然,是不做床上運動的時候。
被李泰逼著硬塞了點吃的,許楠玉爬回床上睡,睡醒了吃吃了再睡,辛苦的倒著時差,李泰則不同,在許楠玉迷迷糊糊倒時差的時候他已經為珠寶大賽的事忙的腳不粘地,那幹勁那精神,像是沒受一點時差的干擾,哪像許楠玉,到第二天還在犯迷糊,要睡的時候睡不著,不要睡的時候直瞌腦袋,好在他不是懶惰的人,為了跟上李泰的時間很努力的跟時差跟生理習慣較勁。
‘哢’一聲房門輕輕打開,許楠玉探出頭來,瞄向床內見李泰已經熟睡,手腳越發小心,生怕發出一點聲響把一向淺眠的李泰吵醒,梳洗完套上睡衣很小心很小心的鑽向床上,才躺好李泰便纏上來,腳纏著他的腳,一手搭在他腰間,一手橫在枕頭邊,許楠玉很自覺的枕上去,側身睡進李泰懷裡,手也搭上對方的腰成為相擁而眠的姿勢。
“睡得著麼?”剛醒,李泰的聲音有點沙啞,睜開的眼睛沒平日的威嚴有點惺松跟茫然。
“嗯。”許楠玉心內升起一股嫌意,他已經很小心很小心了,結果還是把李泰給吵醒了,早知道他就乾脆睡隔壁不回房還好些。“我下午有忍著沒睡,睡吧,明天還要早起。”搭在李泰腰上的手安撫似的拍了拍,腰上溫熱的觸感讓李泰勾了勾手臂。
許楠玉會意,湊上去親親,原本是個象徵大過於實際的晚安吻,可李泰硬是手臂一勾纏上許楠玉的脖子加深這一吻,舌頭翹開牙關讓淺吻升級變成熱呼呼的濕吻。
許楠玉無意識的鼻翼間輕哼,似乎讓情形越演越烈,交纏的唇舌越纏越緊,李泰俯壓過來的身軀且變的滾燙,許楠玉理智的甩頭逃開情人的糾纏,手抓著他越發放肆的手,弓腰想要把李泰掀下來。可惜兩人的氣力從來不成正比,李泰只是腰身一沉許楠玉瞬間便被釘在床上動彈不得。
“不行…嗯…”再次欺上來的身軀以蠻狠不容拒絕的姿勢侵犯上來,搖晃的腦袋被他固定,湊上來就是個激烈、灸熱的熱吻,雙唇被啃的發疼,舌根也被對方攪弄的傳來陣陣澀痛感。“不…嗯…不行…你要休息。”李泰原本的工作量就重,現在又辛苦的倒時差,相比於□的發洩現在睡眠更重要。
李泰大發慈悲的放開許楠玉被封的唇,讓他吐出完整的句子。
“你必須睡覺,明天還那麼忙。”手撐在兩人中間,許楠玉想抽身從李泰身下出來,如果有必要他想到隔壁去睡,免得他睡在旁邊讓李泰心猿意馬更睡不著。
李泰抬起腰,可他不是放許楠玉抽身,而是借勢打開許楠玉雙腿欺進中間,掀開許楠玉浴衣緊緊的嵌合讓他感覺自己的火熱。
身下火燙的觸感許楠玉猛得瞪大眼睛,一臉不敢致信,怎麼就已經…?
“你不讓我做,我會更睡不著。”換言之,讓他做事情會更簡單。李泰就有這種本事,他能以無比嚴肅的表情說著無比流氓的話,羞的人想挖洞後沒自覺還會看著你。
許楠玉抬起手臂遮羞的通紅臉,抬眼看下電子鐘,剛好零點幾分。
橫在兩人中間的手緩緩抽開,李泰嘴角一挑再次欺上來,氣不過許楠玉抽開遮臉的手惡狠狠的瞪他。“只准做一次,你要是敢多…我就、我就、我就咬死你!”
李泰哧笑,湊近他耳邊用極為煸情的聲音吐息:“那就,拭目以待。”言罷手探向禁區,破不及待的撇起另一波□熱潮!
第二天晌午許楠玉才能從床上爬起來,進浴室梳洗經過鏡子唬的目瞪口呆,他不過威脅咬死他,那男人既然給他咬了一身的牙印?!
湊近看,脖子上猶為清晰。許楠玉恨的牙關吱吱響,那男人絕對是故意的!明知道他今天想出門逛街,結果給他弄了這麼一身!現在別說出門,就連見人都不敢!——啊啊啊——李泰!我恨你!
正在商議珠寶設計大賽細節的李泰覺的鼻子癢,扭頭輕打個噴嚏。
跟著李泰幾年從沒見他打過噴嚏的助理,頓時心驚膽顫,湊近小聲問:“李總,要不要休息一下?”
“沒事,繼續。”接過另一位助理遞來的咖啡喝上一口,心中想著呆在酒店裡的人也應該醒了,不無意外或許正瞧見那一身的‘傑作’,沒准這個噴嚏就是那邊咒的。想到這李泰心中就想笑,真想瞧瞧他現在的表情呢,一定比平時更來得精彩……
☆、撿漏花神杯
托李泰的福,許楠玉又在酒店房間浪費了一整天,當天晚上氣不過也在李泰身上狠狠咬了兩口,當然,沒敢咬在脖子以上。
第二天就是珠寶設計大賽,李泰沒敢讓許楠玉出門瞎逛,下午珠寶設計大賽開幕李泰直接把不大如意的許楠玉拎地會場,按主辦人的安排坐到T台的左邊。
台下鎂光燈閃個不停,臺上超模戴帶華麗的珠寶輪流走過,珠寶設計大賽,國際珠寶流行風格,在這裡得到名次哪怕一個提名,都是實力、規模、財勢的證明,進而有進軍國際珠寶公司的資格!
李泰的夢想便是把李氏推向國際化,讓中國的玉文化在國際珠寶行業這塊寶地上佔領一席之地!
很難,畢竟國際上對鑽石、寶石的推崇已經上了頂峰!
“我們的翡翠、軟玉安排在哪個順序?”許楠玉被眩目的鑽石光芒給晃的眼花,極需看到翡翠、軟玉那種溫潤通透感來養養眼。
李泰偏頭回。“壓軸。”
“壓軸?那不是很吃虧?”看了這麼多的珠寶,誰都會有點審美疲勞,評審們亂打分那不是很吃虧?
“或許是,或許不是。”跟那些已經成熟的國際珠寶公司爭蛋糕,李氏珠寶公司在鑽石這一塊完全沒有優勢,比沿海那些大珠寶公司都要遜上一籌,李氏珠寶公司的優勢是翡翠跟軟玉。翡翠等東方玉石不是第一次出現在這國際珠寶設計大賽上,但往常只是陪襯品或點綴,李泰反其道而行,以鑽石等寶石來點綴翡翠、軟玉等手飾,張顯翡翠軟玉的特質進而達到出其不意的目地。此次參展,李泰便沒抱著拿名次的希冀,只是來混個臉熟為的是給第二次參展前來造勢。
兩人說話間,主持人宣佈下一批參賽珠寶便是李氏。
許楠玉忙噤聲看向T台,翡翠的通透碧綠、暗斂溫潤;軟玉的溫婉柔和像極了名譽世界的東方美人,柔美而優雅,神秘而光芒四射。玻璃種帝王綠、玻璃種陽俏綠、玻璃種橫楊綠、冰糯種春彩帶、極品和田白玉、極品碧玉等玉石讓喜歡玉的許楠玉看的是眼花繚亂,看玉石的品種跟水地,李泰為這次珠寶展是下足了功夫。
“怎麼翡翠只有綠色沒別的色?”翡翠的色飽滿品種凡多,綠色只是較為普通而已,紅、藍、黃、紫種類沒綠色多,但解出來製作成手飾等物絕對不比綠色差!
“為了給下次參展製造懸念。”
許楠玉似懂非懂點頭,T台展示結束轉移到大廳參加宴會,在宴會結束時參展名次會排例出來,然後是三天的櫃檯展示時間,在那個時間裡主辦方會邀請許多社會名流前來參觀,若有意購買更是樂見其成。李氏也得到一小方展示區,只是這時候李泰跟許楠玉已經坐上了飛往瑞士的航班,開始為期一個星期的旅遊時間。
航班降落在瑞士首都伯恩,坐上酒店派來的車,休息一個中午,午後許楠玉便拉著李泰出門,首當其中直奔伯恩古文化街。
這個十二世紀建成的都市,被河流環繞,紅瓦覆蓋,築於十五世紀的騎樓、以及十六世紀建造的噴泉,雖然在十八世紀時多數建築曾經翻修,但仍保持古代風貌名列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世界文化遺產。
伯恩是座名副其實的古城,古老的街道風景和隨處可見的哥特式建築讓人幾乎以為夢回那個魂醉神迷的時代,金戈鐵馬、銀槍金盾,古老的號角聲似乎還悠揚的飄蕩在天際。
看著這些保存良好的文明古跡,許楠玉感歎頗深,中國是四大文明古國之一,古文化遺跡也有保護措施,可那也只限於著名風景區域,不像這裡四處街道隨處可見,古貌古風如臨實境。
現今國內正是發展時期,原本是件好事,可有些只顧業績不顧德行的人卻大量破壞舊址翻新建新城,還有為了安上‘風景名勝區’的帽子,破壞舊址建新址把原本的面貌改的面目全非最後弄成個不倫不類,讓我等國人實在是心痛!心恨!心怨呀!
許楠玉讓導遊在街口幫他跟李泰照了幾張合照,回頭不管導遊跟不跟得上,拉著李泰便往裡面鑽。
一條供三車道的不見底的街道跟立與兩旁的商鋪便組成了伯恩有名的古文街,隨便鑽進一家店鋪,裡面地方不大,但架子上卻是琳琅滿目的擺滿了商品。
琳琅滿目的商品看的人眼花繚亂,只是許楠玉對歐洲文化瞭解不是很多,最多也就觀賞觀賞,鑒別真假就心有餘而力不足了,不過在導遊的見意下還是買了少許紀念品。
瞧見古董鐘錶店,許楠玉臉色一喜鑽進去一口氣買了四塊腕表,一塊銀制懷錶,還給自己挑了塊嵌黃鑽牛皮帶子的古董表,總花費三百萬人民幣中單這塊就有一百二十來萬,當然,付錢的毫無疑問是李泰。
瑞士伯恩稱鐘錶之都,以高檔手工製錶著稱,不過像許楠玉這麼狂買的也實屬稀見。
不過誰讓他男人有錢呢?
心滿意足的帶著古董表滿街亂晃,隨意鑽進一家門店,既然在架子角落發現兩個帶蓋子的瓷器茶杯,拿起一瞧纏枝月季描繪在瓷杯上微妙微俏,很是比真,許楠玉跟李泰對看一眼,不動聲色的叫來店員問杯子怎麼賣。
為了不引起注意,還是由導遊來翻譯。
“七千歐元?那不就是七萬人民幣?太貴了,你跟他說能不能少點?我真的很喜歡這款杯子!”許楠玉佯裝一臉難色,對導遊道:“你跟他說少點,我多買幾個。”
導遊跟店員講價,再把店員的話翻譯過來說:“這杯子是中國上世紀所制的瓷杯,而且是很有名的景德鎮出品,保留至今很不容易,而且他們通共也就剩這兩個了。”
許楠玉一臉難色跟李泰對看一眼,李泰很有默契的點頭說:“喜歡就買吧。”
豈不知兩人心中差點樂翻!這茶杯是上世紀中國景德鎮出品,同款產品賣到七萬人民幣絕對不是問題,但問題出就出在那纏枝月季上。這種杯子還有另一個名字——‘十二花神月季杯’,杯子是上世紀人們對美好未來的記托,紀念價值極大,十二個不同的花紋剛好對映一年十二個月,月季花開是四月,所以它對映著一年中的四月,只是不知當初什麼原因,月季花神杯的數量與其餘杯子的數量差距極大,又加上這麼多年的破損,其餘十一只杯子在國內花點心思還能找到,唯獨月季杯遍尋不著,差一隻杯子就不能湊齊一套始終美中不足,曾有好物者放言若能湊齊十二花神杯,願花千萬購買!只是幾年來一直沒聽到傳聞有人湊齊過,沒想到在異國他鄉卻讓許楠玉瞎貓碰上死耗子瞧見了!
付了錢拿了杯子出門,許楠玉瞥眼李泰,那神態要多得意就多得意。李泰的拍賣公司剛巧有缺月季杯的另外十一個,加上月季杯剛好是整套的‘十二花神杯’,缺了一個的十二花神杯撐死也就拍個兩三百萬,但要湊齊一套立時價值大漲,拍個千把萬出來絕對沒問題,而且十二花神杯沒聽聞湊齊過,現在李泰湊齊了還拿出來拍賣,賺了錢又賺名譽兩者皆收,許楠玉想不驕傲都難!
如果不是身在人群中,李泰真想抱著許楠玉好好捏捏,瞧他那得瑟樣,尾巴都翹上天了!
月季花神杯的漏,讓許楠玉對這條古街信心大增,不過整條街內許楠玉能認得的東西很少,偶爾認得不是仿品就是價錢太貴讓人望之卻步,好在許楠玉是個知足的,有了月季杯這漏說出來就夠讓人羡慕妒忌恨了。
出了古文化街瞧時間還早,讓導遊帶著游了幾處名勝古跡留了影,晚飯找了間特有名的餐廳吃飽喝足,飯後當散步遊了處夜景,十點回到酒店休息。
第二日又遊覽了一個白天,晚飯後八點的航班飛法國的普羅旺斯的一座小城阿爾,途中遇氣流晚到了半小時,但這一點都不損許楠玉的興奮情緒,被李泰托著又渡過一個火熱的夜晚,第二天早早就爬起來催促導遊帶領他們去體驗‘騎士之城’的早上風情!
為了充分體會‘騎士’二字,許楠玉還風騷的讓導遊給他們雇了馬,以閒逛的方式看了著名的薰衣草海洋,還讓導遊聯繫了紅酒莊園參觀了他們的酒窯,纏著他們買了市面上不常見的幹紅葡萄酒,還參觀了那種中世紀保存至今的古堡,還體會了路邊那種淋浴在陽光中的咖啡館,咖啡館雖小但裡面咖啡香濃且品種極為齊全,配上芝士等風味獨特的甜點,幾乎神仙般的享受。
☆、禮物
許楠玉吃完自己那份甜點,咬著勺子眼巴巴瞅李泰那份只動兩口的三角夾心蛋糕,李泰瞥眼端起咖啡喝許楠玉喜滋滋自發把蛋糕端到面前,挖一口吃進嘴裡眯起眼享受那份絕頂味蕾碰撞的美妙感。
午後的陽光潑撒在透明的玻璃窗,反射著一層金色的光,門邊銀鈴聲響起,許楠玉扭頭望,只見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綠眼男子提著皮箱進門,視線晃動下逕自走到靠裡一點已經坐了一位五十歲男子的桌子旁,然後就是一陣劈哩叭啦的法語。
許楠玉無意探尋別人隱私,但瞄到那件從皮箱裡拿出的物件後,想不注意都難。
李泰尋著他視線看過去,問:“怎麼?”
許楠玉慌忙轉回視線輕聲問:“你能聽懂他們在說什麼麼?”
李泰會的法語不多,導遊又讓他們先支回去了,不過好在對方的交談方式極為簡單再看肢體語言跟面部表情不難猜出兩方的交談內容。
“中國文物,銅鏡,精美,保存完好,65萬歐元,不,45萬歐元。”李泰輕聲把交談中一些重要詞繪翻譯出來,看樣子應該是綠眼男子要出售箱子裡的銅鏡,要價是65萬歐元但那個五十歲左右的男子不同意,只出價45萬。雙方爭論了十來分鐘,價錢上面的分歧讓交易破裂,起身道別前禮貌握手,五十歲左右的男子笑著拍了拍對方的手臂,意思應該是讓對方再考慮考慮,綠眼男子猶豫下還是搖頭。
眼見買賣方離開,許楠玉趕緊拉著李泰上前,用英語先道歉:“非常抱歉,我無意偷聽你們的談話——”指下自己的座位表示自己是無意間聽到的。
綠眼男子一愣,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最後還是表示沒關係。
“你好,我是許楠玉,這位是李泰,呃、請問我們可以坐下來嗎?”
綠眼男人回的也是一口純正的英語,示意旁邊空著的座位:“當然可以,請坐,我叫艾歐諾。”等許楠玉李泰兩人坐定,艾歐諾便顯示出了法國人熱情的本質,綠眼真誠的注視兩人問:“有什麼可以幫到你們?”
許楠玉跟李泰對看一眼,還是覺得由自己來說合適些。“我這個請求可能有點失禮,但是請務必讓我看看這件東西可以麼?我們是中國人,我個人對古老的東西又極感興趣,所以很冒昧提出個這麼無禮的要求。”
“你們是…?”
看艾歐諾有點猶豫,許楠玉適時加上一句。“如果看著喜歡,我會考慮買下來。”
“好吧。”打開皮箱,古樸的銅鏡靜靜躺在絨布箱內,絨布中間剛好有個圈正好固定銅鏡,看樣子這箱子還是特地為這面銅鏡定制的,艾歐諾接下來的話證實這一點:“這是我爺爺的心愛之物,他在世時都捨不得拿出來讓人看,但他自己卻會每天偷偷擦試,這箱子還是找人特地為這面銅鏡定制的。”
小心翼翼捧出鏡子,圓形,青銅的底子,鏡面後刻有八卦圖紋龍首龜身等中國神話中的神獸,在鏡邊還有幾個銘文‘揚子江心鏡’。
“銅鏡在我國古代是祭祀的禮器,只是後來才慢慢成為閨房室內用品,這面鏡子看雕刻與後面的八卦圖應該屬於祭祀禮器一類,而像這面鏡子這般保存品相完好實屬稀見。”小心輕放回鏡子,許楠玉輕吟一聲道:“我很喜歡這面鏡子,這樣吧,如果艾歐諾覺著合適就請開個價如何?”
艾歐諾有點猶豫。“這是我爺爺最喜歡的寶貝,如果不是情況緊急我也不會出售爺爺心愛的寶貝。”
“艾歐諾先生,我知道你非常看中這面鏡子,你的爺爺也非常喜歡,這從鏡子的保存跟定制的皮箱就可以看出來,我也很喜歡真心想擁有它,”沉吟一聲,許楠玉試著道:“在我國國內曾經拍賣過同款的鏡子,品相跟這面還相差一些,拍出的價格是81萬歐元,拍賣會的稅金跟品相差距就互相抵沖,就以81萬歐元如何?”
李泰敏銳察覺艾歐諾眼內神色一喜,知曉這個價格已經被對方接受,為免對方再坐地起價李泰佯裝不悅的看著許楠玉用中文說了幾句。
許楠玉神色不悅的偏頭回了兩句,回頭見艾歐諾一臉不解,苦笑著解釋道:“李泰說拍賣會是拍賣會,拍出來的價格普遍會高出實際價值不少,不能同日而語。但我覺得,茫茫人海中能碰到一件自己喜歡的東西不容易,多花點錢買個歡心也是值得的,你說是嗎?艾歐諾先生?”
“是的。”
“那?”眼神瞄向鏡子。
“成交!”
許楠玉鬆口氣。“支票還是轉帳?”
“轉帳。”
銀貨兩訖,許楠玉瞧著青銅鏡問:“謝謝艾歐諾先生,不過我想請問一下你爺爺還收藏著什麼中國古董嗎?如果有可不可以出售?”
“沒有了,這是我爺爺唯一的一件中國古董。”
“哦,這樣呀,總之謝謝你。”告別目送對方消失在街角,許楠玉回頭雙眼冒光的盯著青銅鏡,向李泰道:“我決定了!今晚上吃海鮮大餐,不吃法國鵝肝!”
其實剛才李泰說的根本不是許楠玉解釋的那些,說的是風馬牛不相及的晚餐安排,許楠玉也不是辯論,而是回的法國鵝肝多麼多麼好吃等。
吃完海鮮大餐,許楠玉回房便把青銅鏡捧出來,趴在床上喜滋滋的上下翻弄瞧個不停。
李泰洗完澡看他還在看,問:“這是又撿漏了?”
“什麼撿漏,這可比撿漏意義大多了。‘揚子江心鏡’又稱‘百煉鏡’‘水心鏡’是皇宮內苑進奉的貢品,相傳唐玄宗當政的一年蜀中大汗六個月沒下一滴雨,唐玄宗為感天地親自祈福求雨,幾日無果問道觀道長,對方答之無真龍之物,唐玄宗命道長入皇宮內庫找尋,對方一眼就相中一面背刻騰龍寬三尺四寸五分的圓形銅鏡,說這就是真龍之物,求雨果真成功,一查便是揚洲五月五日午時在揚子江心煉造的鏡子。這面雖然不是傳聞的那面,但絕對是那批中的一面,不過江心鏡煉造太過勞命傷財,又極難煉造成功,唐德宗繼位後命停止鑄造,後世朝代雖有命再造過,但都達不到唐代那時的水準。留存自今的極少,故宮存有一面,但品相保存不善曾經斷過還沒我這塊好。”江心鏡對愛鏡之人來說幾乎就是傳說中的物件,意義大過實際價值,實屬無價之寶!
“過來。”李泰靠在床頭櫃上許楠玉招手。
許楠玉爬過去,李泰接過江心鏡放到床頭櫃,鉤過他的腰翻身,壓倒。
第二日轉機美國聖羅倫海灣,呆一天再轉洛杉磯,然後轉夏威夷。夏威夷是聞名世界的旅遊聖地,細白的沙灘、碧綠的海、還有隨處可見的比基尼美女、只穿褲衩的帥哥,那美景,看得人只流哈噠子,可惜只是匆匆瞥一眼就被李泰拉回酒店休息,等他休息完出來時昔陽已下只留一地狼狽,還沒哀怨完遺憾李泰便提著他領子在酒店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上了一艘豪華遊艇,然後工作人員下船李泰啟動遊艇直沖向一望無際的大海。
足開了十多分鐘,遊艇才停下來。
許楠玉瞧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再瞧眼遠處縮小成眯眼大的島,抱胸打趣:“你這是打算先奸後殺再屍沉大海來個毀屍滅跡?”
李泰看著他。
許楠玉回望。
李泰似笑非笑挑眉:“好主意,那就先奸了再說。”撈著許楠玉腋下把個整個往肩上一甩,大步跨向臥室,沒兩分鐘晌起輕吟,半小時響起喘息,兩個小時後晌起斷斷續續的求饒聲,足過了近三小時才徹底的安靜下來。
散發著濃厚□味道的房間裡,李泰枕著枕頭胸前趴著熟睡的許楠玉,繞過背後的手有一搭沒一搭的輕撫著,抬眼瞧掛撞看時間酒店應該送吃食過來了,起身把許楠玉抱到浴室清理完穿上浴衣再抱到餐廳。透過玻璃可以看到大部份碧海的餐廳裡,長條形的餐桌上放著燭臺,燭光已經點燃,鮮花、美酒、美食,足足擺滿了近三米長的桌子,暈暗的燈光明亮的燭火芬芳的鮮花,把餐廳點綴的極為唯美。
李泰抱著許楠玉坐到唯一的那張椅子上,伸手取過高腳杯仰頭喝一口裡面的紅酒,含在嘴裡抬高許楠玉的下巴偏頭撬開他的牙關渡進去。
許楠玉眼睛睜開一條縫,輕哼抗議男人的渡酒行為,李泰不理,仰頭又是一口偏頭霸住許楠玉嘴巴把口裡含著的酒盡數渡到對方嘴裡並強迫他喝下,紅酒對味蕾的刺激性讓許楠玉的瞌睡蟲全部跑光,不滿的嘟嘴拿眼瞪他。
“吃點東西再睡。”切開牛排叉一小塊遞到許楠玉嘴邊,見他張嘴咬住,李泰抽開叉子再叉一塊遞到嘴邊等他把嘴裡那塊吃完,搖頭,李泰會意自己把叉子上的牛排吃了,放下刀叉端過湯碗一勺一勺給他喂。許楠玉喝下半碗湯,吃完巴掌大的牛排,再吃了小塊松露鵝肝搖頭表示吃飽後,李泰才開始自己吃,沒冷落許楠玉中間偶爾給他喂兩口紅酒。
用完餐兩人到甲板吹風,李泰仍把許楠玉放在腿上坐定,伸手鉤來兩杯紅酒遞一杯給許楠玉,兩杯輕碰。
李泰說:“生日快樂。”
“哈?你就這麼敷衍我?”許楠玉不滿的霸著他手不准喝酒,雖然‘生日快樂’這四個字是他李家的‘傳統’,但他不是姓許不姓李嘛,所以四個字的傳統對他是無效的。“‘生日快樂’四個字我收下了,還說的別的吧。”
“說什麼?‘壽比南山,福如東海’?”
許楠玉伸手擰了他一把,橫眼:“‘壽’字離我還遠,還沒那資格過。”
李泰哧笑,環在他腰上的手緊了緊說:“那就‘萬事如意,心想事成,健康長健,美夢成真’!”
許楠玉眥牙:“這是必須滴!”
李泰笑開。“那還說什麼?”
“嗯…比如說願我永遠青春帥氣!”許楠玉想了下說。
李泰瞥他。“你相信嗎?”
“額…那就願我再長高十公分!”永遠青春帥氣是不切實際的,那就說點實際點的身高,他的身高始終停留在一米七五以下,比李泰矮個頭,要再長高十公分應該就能跟李泰比肩了。
李泰沉吟下瞄眼他頭底。“這個估計有點難度。”
“今天過生日的是我,就得按我的意願來!你說不說?不說我就、我就、我就不給親!”
李泰一挑眉,興味盎然的低頭,許楠玉立馬按住嘴李泰作示要吻額頭又立馬讓另外一隻手捂住,從指縫中瞧不無得意的想,說不給親就不給親,拿他沒塹了吧?
李泰笑,很爽快的把細碎的吻落到他脖子下方,順勢掀開衣服一路而下抬高許楠玉的腰咬住他胸前那粒紅豆,個把小時前才被肆意疼愛的紅豆還腫脹未消,現在被咬又立時顫抖著挺立起來。
“別嗯…”酥麻的觸感直奔向中樞神經,再傳遞到四肢,許楠玉腰身立馬就軟了,嘴裡吐出的說是抗議不如說是再也承受不了的難耐呻吟。
李泰不聽,反而加重力道。
“嗯別…別——給親、給親啦!”
李泰大方的放開被他欺負的濕淋淋的紅豆,瞟眼看他,許楠玉扁扁嘴,送上唇打開牙關還主動把舌頭伸過去,舌頭一伸過來那廂立時打開牙關歡迎,像是已經等待多時舌頭纏上他的,那吸吮攪動的力道幾乎能把人弄傷。
一吻罷,許楠玉淚眼婆娑,一半是憋氣憋的,一半是疼的。
李泰幫他把衣服整理好,怕他著涼取來一條毛毯給他蓋住腿。
“禮物呢?”許楠玉撅著嘴看他。
李泰整理毛毯頭也不回的答:“你現在不正‘享受’禮物?”
許楠玉瞟眼毛毯皮笑肉不笑:“就這條毛毯?”
“你要是想要,我不見意把它當生日禮物。”
送條毛毯當禮物李泰這人幹不出來,‘享受’二字,許楠玉以為他說的是這趟旅行,時間雖然有點趕但很開心,手臂勾上他脖子笑的一臉開心。“以後我每年的生日都這麼過好不好?”
李泰看他,半晌歎口氣:“那我可還要加緊賺錢,不然可養不起你。”
“哈?”許楠玉愣神,回神後不免氣,不就是幾天環球旅行嘛?最多就伯恩那買的幾塊表,那塊江心鏡可還是他自己付的錢,幾百萬他李泰付不起?!再說他賭的那些翡翠可有八成都進了他的口袋,賺的錢可遠遠大於這次旅行的百來倍!
“每年送這麼艘遊艇,再多錢也經不起這麼揮霍呀。”
“耶耶?”許楠玉差點從李泰腿上摔下來,瞪大眼睛看他不是開玩笑,赤著腳跑到欄邊打量這艘兩層高的豪華遊艇,眼睛越看越亮最後幾乎媲美燈光,回頭看李泰,嘴角是越扯越開例到了耳後,然後伸著手飛奔回來對著李泰一跳。
李泰穩穩接住許楠玉,往上托了托。“喜歡嗎?”
“喜歡!”猛點頭,不喜歡這禮物的人大概還沒出生。
李泰以額頭碰他的額頭。“喜歡就好。”
事實證明,自家男人太有錢也不好,時不時玩些心跳多折騰人呀?你們說是不?
☆、夫夫合心,其利斷金一
在遊艇渡過一個難忘的夜晚加一個上午,午間兩人返回酒,遊艇將有專業運輸人員送回中國沿海地區,許楠玉李泰兩人則在下午的飛機飛往日本,在日本停留一個晚上第二天飛往北京。
李泰在日本有位很要好的華裔朋友,全程由他安排也就不需要請導遊。
“你好,我叫陳奇俊,太子的同學皆死黨。”看上去與李泰同年紀帶眼鏡的男子見到兩人迎了上來,跟李泰對了下眼神視線轉向許楠玉友好伸手。
“你好,我叫許楠玉。”
“我知道,還應該說‘久仰大名’。”看許楠玉一臉狐疑,陳奇俊笑道:“李蘭是我學妹,她一向比較粘我,這次如果不是她通風報信,我還不知道太子會經過這裡,按這傢伙的脾性肯定是悄悄的來悄悄的走,不帶走一絲雲彩!”陳奇俊差不多是跟李泰一起長大,雖不是說不怕,但開下無傷大雅的玩笑還是敢的,不像國內的瘋牛,只李泰瞄一眼立馬就乖的跟什麼似的。
許楠玉忍不住偷笑,李泰瞥眼不動聲色伸手偷偷在他腰間畫圈,夏天衣服穿的薄,指尖的熱度完整的傳遞過來燙的許楠玉下意識一抖。
“怎麼?”陳奇俊擔心問。
李泰代他回:“沒事,他只是有點暈機。”
“那趕緊回,等下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忙迎兩人走向路邊的汽車,卻不知身後的許楠玉已經紅透了一張臉,他哪是暈機呀,根本是因為李泰戳到了他還酸軟的腰,從腰間竄上來的酥麻感提醒他昨晚加今晨的放蕩瘋狂!
陳奇俊在日本做點貿易生意,公司不大利潤可觀,足夠他在日本過的富裕充實,這點可以從他獨立的豪華別墅看出來。兩層樓占地頗大,裝修風格是中日結合,想著兩人可能睡不慣日式風格的房間,陳奇俊還特意把房間重新佈置了一下,把原本不多的日式用品撤下擺上全新的。
因為暈機的事許楠玉被迫回房休息,躺著躺著還真睡著了,爬起來沒見著李泰套上衣服出門找,在後花院溫室裡跟陳奇俊正聊天,瞧見許楠玉過來,李泰招招手讓他坐到旁邊。
“還想睡麼?”李泰問,順手把自己喝了一半已經涼了的茶遞過來給他止渴。
捧著茶喝,許楠玉搖頭,在飛機上就有補眠現在又睡了兩小時,精神頭足夠了。喝完,李泰順手接過把它放桌上,陳奇俊瞧著給他續杯,轉手也給許楠玉用滾水泡了杯。
“你們剛才在說什麼呀?好像很開心的樣子。”連李泰的表情看起來都很愉悅,這可是難得的情景。
陳奇俊捧著茶杯哧哧笑:“也沒說什麼,就懷念一下以前上學時的趣事。”
“比如?”
“比如高中時太子去夜店救人結果被一群成熟女人圍攻,最後救人卻反被救的趣事。”陳奇俊戲謔的眨眨眼睛,許楠玉跟著眨眼睛,腦海臆想下當時情況肩膀也忍不住開始抖,讓他裝深沉,好吧,鬧笑話了吧?
伸手摟住笑的直抖的許楠玉,李泰輕斥:“別聽他胡說。”
“你敢說不是因為那件事讓你對夜店有了陰影,以後都繞門不入?”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有陰影?”他就知道不該來找這小子,有事沒事就愛跟他抬杠拆他台,時不時爆出一兩句毀他形象。
“那為什麼自那以後每次找你出去玩,你都不去?”
“我沒你那麼閑,再則你有看見我之前去過麼?”夜店那種吵鬧的地方他一向不喜歡,清吧還勉強能接受。
陳奇俊回頭想了下,好像真的沒有哦?搖頭沒再想,看時間還早道:“你們明早九點的飛機,現在下午四點,趁還有點時間我帶你們出去逛逛?”
“好!”許楠玉第一個贊成,少數服從多數,李泰也只得跟著走。換了衣服坐上車,命司機開向市中心,陳奇俊坐前座回頭給兩介紹各個景點,碰到喜歡的還攛綴著許楠玉下車走走體驗下跟中國完全不同的文化風俗,日本人同屬亞裔一族,膚色、頭髮、眼睛、身形都跟中國人相同,可走在路中間許楠玉硬是感覺格外怪異,跟走在中國道路上完全不同的感覺,許楠玉以為是國箱不同的原因,可他儘量忽略這一點還是感覺不對。
陳奇俊看他一臉怪異,得知原因後笑道:“我剛來時也不習慣,大概是因為明明周邊的人外表都跟自己一樣,卻習慣風俗完全相反的突出感吧,這麼說吧,中國內地跟內陸也有習慣不同的地方,可那畢竟是同一個國家,見了面雖然會有點陌生但還是會有種親切感棄其量也就那個家‘大了點’,可這裡不一樣,明明外形相同身高相同,但就是沒那種感覺,這大概就是前代所說的歸屬感吧。”
許楠玉點頭,他知道那種感覺,不管是這次環球旅行還是前年為周仿的事全國四處奔波,回到家後的感覺跟出門在外的感覺完全是兩個概念,民間有個說法叫‘金窩銀窩不比自己的狗窩’,雖然粗俗了點但是對‘家’的那種感覺是最佳寫照。“你住了這麼久有點習慣麼?”
想了下,陳奇俊道:“還好吧,有習慣的也有不習慣的,大多是些小事忍忍就好。”
“其實你完全可以回國發展呀,相信不會比現在差的。”
陳奇俊想起原因,尷尬下找藉口道:“都已經過來這麼多年了,一下子走也捨不得呀。”
李泰嗤笑:“藉口,真正的原因是因為他在躲人。”
“耶?”許楠玉瞪大眼睛,難得看到李泰八卦,立時來了興趣:“躲什麼人?”
李泰瞄眼哀求他的陳奇俊,笑道:“躲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某人一躲就是五年,且一去不返,‘虛張生勢’卻‘膽小如鼠’說的就是這種人。”
聽著李泰明言調侃,陳奇俊也只得摸摸鼻子笑,畢竟這是事實李泰說的沒錯。
八卦就此打住,晚餐找了間正宗日式料理店狂吃一頓,還準備散步遊覽一番,陳奇俊接到一個重要電話邀請被他已經拒絕的晚宴,談得來的朋友請他務必前去露個臉。
“什麼樣的宴會?”許楠玉問。
“一些富商的閒聊會,一般會弄些娛興節目,比如展示些珍奇之物等,也可以說是變象的炫富會。”每個圈子都會有一些習慣,像他們這種很有錢但不是超級有錢的圈子來說,也就擺弄擺弄這些了。
“珍奇之物?一般會有什麼?”
“大多數是古玩吧。”陳奇俊一愣,想起許楠玉的專業笑問:“要去看看麼?”
“帶兩個陌生人過去不太好吧?”看一眼李泰,許楠玉顯得有些猶豫,畢竟人生地不熟就跟去參加人家宴會,不瞭解的人還以為騙吃騙喝的。
“沒關係,這個宴會只要有熟人帶領一般不會阻攔。”陳奇俊在日本這地盤踞五年,這點信譽還是有的。“那我們先回家換衣服。”
還好許楠玉跟李泰有充足準備行禮帶足了衣飾,換好正式服飾跟陳奇俊奔向目地地。
寬敞明亮的宴會廳中衣鬢麗影,一個個擺出紳士淑女的貴族姿態輕聲交談著,可惜許楠玉不懂日文一句都聽不懂,也沒心思讓李泰翻譯給他聽,領著兩人跟主家打了個招呼,陳奇俊便讓兩人自由行動,因為他想李泰肯定沒心理那些日本富商,許楠玉不懂日文而且他是沖今晚顯擺的古董來的,更不會跟日本商人們交際。
李泰給他個自便的眼神,擁著許楠玉躲進角落細口細口的品酒,偶爾讓待者送來食物讓許楠玉當零食吃。時近八點,主家上臺口沫橫飛的一番慷慨陳詞,台下李泰輕聲翻譯過來念給許楠玉聽,翻譯到一半許楠玉搖頭表示不必翻譯了,他聽了也白聽,省得浪費李泰口水。
臺上主家說了近十分鐘,然後一片雷吟掌聲,有些個還一臉興喜的望著臺上好像說的有多精彩似的,其實還不是那些老調子?許楠玉都聽膩了。
好在主家沒再囉嗦,讓人把蓋在大廳五處小展臺的紅綢布掀開露出展臺上的珍品,展臺一米處有禁止靠近的圈子還有保鏢看守,只能遠遠觀望。
許楠玉眼睛一亮,他等的重頭戲來了!拉著李泰鑽進人群,一個個細看,前面看的兩個還好,都是日本本土的古玩,到第三個許楠玉瞪大眼睛,既然是中國大清青花賞瓶瓷器,圍著展臺轉了兩圈,許楠玉越看越狐疑越看越覺怪異,帶著這份怪異匆匆看了剩於的兩件後又轉回這大清青花賞瓶。
李泰看他神色有異問:“有問題?”
“不大確定,可是感覺很怪。”經驗老道的鑒賞家們對古玩研究久了,久而久之便會有一種直覺,是真是假,第一眼看到時直覺就可能已經告訴他了。許楠玉還沒到這境界,可是他是周仿事件的發覺人,最後又跟著頂極專家們轉悠查假,對周仿的危害可是極其清楚,當初周伯秀可是招供過有許多件精品‘周仿’被他弄到了國外高價出售,‘青花賞瓶’可是榜上有名,按這份口供來說,這件是‘周仿’也不是不可能。
“這位先生感覺很怪?請問是怎麼個怪法?”
許楠玉嚇了一跳,他以為這裡沒人懂漢語這才用漢語直言,沒想到有人還接了話,僅管口音不是很正可聽著對方好像若帶不滿?
李泰也沒想到旁邊會有人忽然接話,用日文向對方道:“抱歉,我朋友沒別的意思。”出門在外還是少惹事為妙,不是怕事,只是有些麻煩能少則少。
許楠玉也忙一臉嫌意,如果知道旁邊有會中文的,他剛才就絕對不可能這麼□裸的說,畢竟聽話的含意已經是有打臉的嫌疑了。
只是兩人的嫌意一點也沒讓對方息火,反而有越發囂張之勢。“你們是中國人?”
許楠玉看李泰一眼,明知他剛才說的是中文卻還這麼問,什麼意思呀?
陳奇俊走過來:“蒼木先生,他們是我的朋友,這位是前來遊玩的李先生,還有許先生。”轉首又像兩人介紹搭話的人。“這位是蒼木先生,是這件瓷器的主人。”
挺著個大肚腩,頭髮已經脫了一半的蒼木斜眼冷哼:“原來是陳先生的朋友,我還以為是混進來的人呢。陳先生,雖然你是受邀人之一有權力帶人進來,但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帶進來的,要是惹了什麼麻煩對你的聲譽可是一大打擊。”這話故意用的中文,為的就是讓人聽懂。
許楠玉嘴一抿,李泰眼瞼微眯,不知在想什麼。
☆、夫夫合心,其利斷金二
若是國內其餘友人過來,陳奇俊今天最多也就陪個禮道個賺了,可現在碰著的是李泰,先不說李泰父母過世的原因,單李泰那一身傲骨就不可能讓他向對方道歉。“我想蒼木先生誤會了,李先生是我在國內的一位長輩的兒子,同時也是李氏珠寶公司的總負責人,還是國內一家著名拍賣公司的負責人,至於這位是國內頂極專家的徒弟,本身天賦極佳,前年國內瓷器界的打假行為他可是發起人,可不是‘什麼人’的一例中。”要說有錢,李泰比他可有錢多了,眼神瞟到一處笑:“到是蒼木先生才該注意自己帶來的朋友才對。”眼神示意一個方向,蒼木帶過來的女伴正緊緊貼著另一個富商的手臂,瞧那熱乎勁似乎已經把正主給望了個乾淨。
蒼木臉一青對待者怒斥一聲,用的是日文,但是從他看向那位女伴不善的眼神不難猜出是什麼。果然,沒過一分鐘,那位衣著爆露的女人被人‘有禮’的‘請’了出去,因這個舉動,把主家小三郎給驚動了過來。
小三朗視線在陳奇俊臉上轉了一圈,再移到蒼木臉上問:“蒼木先生怎麼回事?你跟陳先生有什麼誤會嗎?”
蒼木冷哼一聲,用極為氣憤的神色劈哩叭啦一頓日文罵了出來,好似他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許楠玉聽不懂,可不代表陳奇俊跟李泰聽不懂,兩人臉色越來越黑,猜想著對方的話應該很難聽,抿嘴視線描向青花賞瓶扯扯李泰衣服,輕聲在他耳邊道:“有可能是‘周仿’如果能碰著瓷器,確定的機率會更大。”
李泰看他一眼,對蒼木用日文道:“瓷器是不是像我們說的有問題,必須看過後才知道,如果我們說的是錯的,我們願意隆重道歉,如果我們說的才是真的,也請蒼木先生對你剛才的無禮行為隆重道歉!”
“看沒問題,要是其中出了意外呢?”
許楠玉聽著李泰翻譯過來的話,輕聲說了句。
李泰想了下:“瓷器你是多少錢買的?”
“2億!”
“日元?”李泰諷笑聲。“2億日元折合人民幣是一千七百萬左右,那我開張兩千萬的現金支票,你找個證明人支票放他那,要是不能證明瓷器像我們說的那這兩千萬跟瓷器就是你的;反之不管我們用什麼方法證明,只有證明了瓷器像我們說的,兩千萬要歸還給我,還須按要求隆重道歉!”
一千七百萬是拍賣價格,實際瓷器還不到這個價值,現在有人出價兩千萬只要不能證明是假那這錢就是他的,青花賞瓶還是他的,幾乎說是白得兩千萬的人民幣折合日元那可不止兩個億呀,還能要對方低下高貴的頭隆重道歉,一舉三得賺大了!蒼木滿眼放光大喝:“好!就有小三郎先生做證明人。”
李泰開出支票,給陳奇俊一個稍安匆燥的眼神讓他跟證明人去驗明支票真偽,等證明支票是真後對許楠玉點頭。
深吸口氣點頭,許楠玉在蒼木這個主人的示意下進入禁入圈,伸手拿過青花賞瓶上下仔細看,等把所有特點看過後才一一跟周伯秀的供詞對照。毀損所有周仿之前,李老特意帶許楠玉進入過保存的倉庫,把周仿全部拿出來一件一件給他講解,然後留十幾件讓許楠玉自己看,看完評論評論完李老再給他指正,這種教習方式讓許楠玉對周仿的認識大增,為了能識別流落外地的周仿,李老還曾拿周伯秀的供詞跟許楠玉一一討論過。
放下青花賞瓶,許楠玉深吸口氣論斷:“這是件仿品,是去年周仿事件後的落品之一。”
蒼木臉色狠狠一跳,諷刺道:“周仿的事情我聽說過,就連一流大師們也不敢斷言能認出周仿,就憑你一個十幾歲的小毛孩斷言?怕是信口雌黃吧?”
許楠玉不答反問:“我猜你這件青花瓷應該不是在國內拍的吧?”
“是又怎麼樣?”蒼木不屑斜眼。
“那就是說沒有27位頂極專家的評證書?”
“沒有!我這是在國外拍賣會上拍的,並不認識什麼27位元頂極專家。”
聽過李泰的翻譯,許楠玉皺眉:“27位頂極專家代國的就是國內超一流的鑒賞大師,去年為了阻止周仿事件的惡化,27位頂極專家全國四地奔走,只有經過他們斷定並配有證書的大清瓷器才被各收藏家們所接受,還有,請你言詞客氣些,否則等下要道歉的就不只是對我們了!”27位頂極專家是他最尊敬的前輩,蒼木要是再言語有所冒犯,他不見意代表27位專家們向他討個說法!
“你!”李泰一字不漏反而添油加醋的翻譯讓蒼木一臉怒容,指著兩人忍了良久冷哼一聲:“證據!我要證據,這只是你的片面之詞!”
許楠玉睨他,嘴角露出一抹譏諷,視線轉向青花瓷道:“眾所周知,我們大清的瓷分初、中、晚,三個階斷,各個階斷有各個的特點與優劣。這件青花賞瓶造形獨特大氣,雙耳厚實亮麗,青花色彩青幽翠藍、明快亮麗,是康熙晚期瓷的特點;筆劃精細工整,風景畫中撲蝶少女所盤發、衣飾卻是雍正時期的著裝風格,還有這底款,篆書寫底款是乾隆時期的特點但這點的卻是雍正時期的所燒,前後不搭調明顯互相矛盾。”
李泰正翻譯,蒼木聽得懂中文先行不屑道:“這區別微乎其微,就憑這點斷定?”
“在你眼裡的微乎其微,在我大清那個時期這區別卻足以讓督查進貢瓷器製作的官員腦袋搬家。官窯的製作之嚴峻是你所想像不到的,有嚴明的規定的不說,還有嚴峻的督查制度,每口官窯瓷器出窯就由督查官檢驗,不合規格當場消毀,確保每一件進貢瓷器都是最完美的,像這等差錯督查官絕對不會准許奉貢上去。”官窯遺址挖掘曾經挖出數以萬計的損毀瓷器的大坑,那些碎片看的人只心疼時也不僅嘆服官窯製作的嚴峻。
蒼木冷笑:“找不到證明就拿制度來敷衍人,真是可笑!”
許楠玉搖頭:“這不是敷衍人,這是事實。”想了一下,猶豫道:“你要鐵證或許也可以,但那要砸毀這件瓷器,周仿唯一最真的特點就是他會在每一件瓷器的某處書寫他的名字,狂妄的還會寫上製作時期。”
李泰愣了下,還是照常把許楠玉的意思翻譯出來。
看熱鬧的日本富商無不驚乎,砸毀瓷器辯別真假這可真夠瘋狂的,不管它是不是真的,它的價值已經高達2億日元了,毀了可就是一堆碎片2億的那個零頭都不值!
蒼木不怒反笑,眼內滿是譏諷。“哈哈…詞窮沒辦法了吧?砸毀瓷器虧你們想的出來!瓷器損了還拿什麼憑證?哼,願賭服輸現在找盡借口算什麼?虧你們還自稱什麼泱泱大國!”
“我拿出了證據只是你自己不信而已,不能說我們輸。”許楠玉冷笑:“一葉障目,自欺欺人!哼,果然了得!”
“你!好,砸,砸了以後要是還不能證明那怎麼樣?”蒼木氣急口不擇言起來。
許楠玉也不怕,賭上尊嚴現在已經不是私人恩怨那麼簡單了!“砸了後我要是拿不出鐵證,我願意開城布公隆重道歉,並再賠償這件瓷器的一千七百萬!我要是拿出了鐵證,剛開始的二千萬你要無條件歸還給我,開城布公隆重道歉還要寫信致我國27位頂極專家坦言對他們言語冒犯的歉意!”
“好!白紙黑字,立據為證!”為了面子蒼木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叫來人擬好檔不顧主家小三郎的勸慰簽字確定。
許楠玉也簽字,並再壓一千七百萬的現金支票,當然支票是李泰開的,不是許楠玉沒錢而是他身上不像李泰那樣隨時帶支票薄走。
立好字據,許楠玉接過瓷器冷哼一聲往地上狠狠一砸,清脆一聲後瓷片立時四濺。
蹲□仔細找尋起來,半晌拿起兩片碎瓷兩手一合,展示一圈才移到蒼木面前。
看許楠玉毫不猶豫砸毀瓷器時蒼木就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真,撿起來的那兩片瓷合起來正是楷書‘周 2008年’的字樣。
作著美夢想大贏一場的蒼木看著結果怎麼也不能接受,大聲嚷嚷著:“不可能!這不可能!絕對是你偷偷加進去的!”
陳奇俊看了瓷片松了一口氣,譏諷的看眼蒼木。“蒼木先生,事實擺在眼前,請你實行你的承諾,我們在座這麼多朋友,可都是證人。”
“不可能,我要求檢驗,青花瓷不可能是假的!不可能!”
“我可以證實這瓷的確是假的。”一位滿頭白髮的老者撿起一塊碎瓷放到隨身所帶的放大鏡下看了如是說。
小三郎看過來愣了下,立馬迎上前一臉喜意道:“原來是毛利老先生,歡迎您。”
毛利笑了下,面對許楠玉用中文問:“你師父是哪位專家?我曾經去中國學習過,或許還跟你師父認識。”
不知道對方是誰,看對方能辯認周仿那應該是日本一方的專家吧,許楠玉想了下道:“我師父姓李。”
“姓李?那你就是第一個發現周仿的那個許姓青年?”李老的職位不准許他在專家圈子內太有名,可姓李的頂極專家不多又知曉許楠玉的姓氏,聯想到周仿發現者的傳聞思緒縝密的老專家一下就猜了出來。看許楠玉點頭,毛利是一臉欣慰,雖然他不是中國人但同屬古玩這個圈子裡,看到圈內後輩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實感中國鑒賞一脈後續有人。“年輕人,有衝勁!”對許楠玉豎起拇指,再轉向小三朗:“這青花賞瓶是周仿,你這個證明人可要公證處理。”
“毛利老先生說的是。”小三郎當著眾人的面按合約要求把壓在他那三千七百萬的現金支票歸還給許楠玉。
許楠玉轉手還給李泰,眼神留露間不無得意。
李泰笑笑,捏捏他手心。
毛利老先生滿意笑笑,又說:“都是些小事我想開誠佈公道歉跟致信向中國27位頂極專家道歉的事我想就不必了吧,勞師動眾鬧的眾人皆知也不雅,不如就在這裡讓蒼木向兩位道個歉如何?”
臉若僵,許楠玉就知這傢伙笑的一慈祥不安好心,先捧他一遭再提出這個要求拒絕就是不識好甭,老狐狸!
陳奇俊臉一黑,正待不服李泰瞥他眼制止道:“那就按毛利先生所說的辦吧。”
知曉毛利老先生是幫了他一把,蒼木忙鞠躬道歉。
許楠玉撇撇嘴:“不好意思,我聽不懂日文。”
蒼木臉色僵的比死屍,打眼瞄向毛利老先生,毛利眼內閃過一絲不悅抿嘴不語。
沒了幫襯蒼木又不得不再鞠一躬用中文再道歉一遍。
許楠玉擺擺手笑的一臉勝利。“既然蒼木先生這麼誠摯的道歉,那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還有,不、客、氣!”他這人脾性有點不好,就愛計較小事,還有點小囂張,說他小氣就小吧,只要能把心裡那口氣出了他不見意小氣一下,囂張一下!
李泰無奈看他一眼,這小性子真恨不得狠狠捏兩下!然後再狠狠親兩下!忒可愛了!
陳奇俊低頭忍笑,笑完跟主家小三郎打了聲招呼帶著兩人離開。一上車許楠玉便忍不住笑開,直抖的跟什麼似的,李泰伸手把他摟進懷裡捏捏他下巴。“你呀,就愛胡鬧。”時而像個大人沉穩自信;時而又像個小孩子耍點小性子胡鬧,當初就是因為這點李老才不放心許楠玉一個人住,指名讓他住李泰那,想著李泰能看著點。
前座陳奇俊也是笑:“千把萬的東西砸起來一點都不手軟,有魄力!”
“李老有說過呀,周仿碰著一件砸一件,直到全部砸完為止。對了,今天得罪這麼多人,不會給你惹麻煩吧?”
陳奇俊偷偷翻個白眼,麻煩早就惹了,現在擔心有個屁用,不過這麻煩惹的好,他心裡暢快!“沒事,蒼木人緣並不好,沒人會幫他出氣的。”
“哦,不過要是在日本混不下去了就回中國,祖國的懷抱永遠為你敞開!”
這話怪異,想明白後回頭瞪他:“你這是在咒我吧?”
許楠玉哈哈大笑,連李泰都忍不住勾唇,氣的陳奇俊哇哇大叫。“你們兩個聯起手來欺負我一個人!”
“你也可以找個幫手呀。”許楠玉笑著回。
聞言,陳奇俊一愣摸摸鼻子,他到是想找個幫手呀,可那幫手不好找呀~~~~
回到家一夜無話,第二天九點準時的飛機回北京。
☆、天下第一劍(一)
回到北京考古系已經放假,許楠玉補考完抽空回了趟忻州,把江心鏡跟李泰湊齊的一整套十二花神杯送給李老賞玩,留宿兩天又馬不停蹄的飛回北京,一晚上被李泰折騰的很慘,第二天勉強爬起來扶扶軟的跟麵條似的腰還有抖的跟什麼似的腿,一咬牙站起來。
如果沒記錯今天是個非常重要的日子,在琉璃廠有個頂極大漏等著他,哪怕走不了爬都要爬過去!
話是這麼說許楠玉心中淚流滿面,他不過是出個門下個樓就已經虛脫了,他很懷疑自己真的有力氣再跑到琉璃廠嗎?
“小玉哥!我來找你玩羅~~~~”李蘭歡快的聲音隔老遠就能聽到,話音一落人就出現在門口,登著高跟涼鞋穿著短裙本就嬌俏的小臉小施水粉,俏皮靚麗,靈動活潑的美女粉墨登場!
救星呀,許楠玉激動的無以復加,他正怕自己撐不到琉璃廠結果上天給他送來這麼個人,這不是存心讓‘那件’寶物落到他手中?順應天命,哪敢不從?!強忍喜意笑著招呼:“隨時歡迎!”
李蘭俏臉若僵,她也想來呀,可惜李泰這尊大神鎮守在這裡,借她十個膽都不敢隨意造次呀!悻悻笑,李蘭小聲問:“三哥要很晚才會回來吧?”
“不確定,早一點六點,晚一點八九點都正常。”問過累不累,那男人捏他鼻子答‘這是樂趣’,把工作當樂趣真不知該講他敬業,還是該說他工作狂。
“那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趁日頭還不是很高。”
“去哪?”
“嘿嘿去琉璃廠看看怎麼樣?”李蘭不好意思的說。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心裡樂翻表面不露聲色,許楠玉覺著點點頭。“好呀,剛好我三姐今天也沒事,到時候讓她過來跟我們匯合。”
“真的?那太好了,老說介紹我們認識你不是忙這個就是忙那個,要不是怕唐突了佳人,我都想自個跑過去了!”
唐突了佳人?許楠玉嘴角狠狠的抽了抽。一邊上車出發一邊給李蘭打電話,約好集合地點,來到琉璃廠碰頭。
李蘭先把許楠玉放到門口自己才去停車,那蠻橫的飆車速度絕對讓人想不到裡面坐著的是一位二十來歲的女孩子而不是男人。
看著車尾許楠玉自問,他飆不到那速度。
一個漂亮的甩尾斜倒停進車位內,開車門瞧眼被她搶車位的鐵灰色豐田,李蘭秀髮一甩扭著小蠻腰向許楠玉而去。
看到這一幕許楠玉為那輛豐田的主人據把同情淚,也為偉大的男性同胞據把同情淚,你說這事幹的要是個男人吧,總免不了一場口角,可幹這事的偏偏是個女人,還是個年輕漂亮、個子嬌小的女人,你能上前擼袖子捏拳頭幹一架嗎?答案是不能,退一步海闊天空嘛,進一步有可能惹得婦聯聯合你媽跟你老婆或情人聯名上書申討你!再不然有好事者把這視頻往互聯網一傳,哥們,你就出名了!
女人喊破天的叫男女平等,豈不知她們的行為已經完全超過了平等的限定!
在門口等到林黛玉,正等給兩人隆重介紹,李蘭已經自己跑過去摟著身穿運動服的林黛玉了。“好久就想認識你,可小玉哥偏不給我機會,現在終於見到你了!”
許楠玉忍不住翻白眼,什麼叫不給機會呀,他是真的沒時間好不好?!
林黛玉也是笑道:“我也是很早就想見你,可惜一隻沒機會。”
女孩子或許是天生就沒有隔音的物種,沒兩分鐘林黛玉就跟李蘭打成一片像是有說不完的話,瞧著被丟下的自己許楠玉認命的搖搖頭,放棄跟那兩人溝湧開始專注尋找‘那件’東西。走了大半條街仍無所獲,兩個女孩子瞧日頭越發毒辣找了個茶樓便鑽了進去,說是休息下,回頭李蘭問許楠玉。“小玉哥也休息不?”
“不了,你們進去吧,我再看看。”傳聞的那件東西他必須得到不可,日頭毒辣一點不是問題,相反如果能把他這一身奶油白的皮膚曬成密色他會樂意多曬曬。揉揉有點澀痛的腰瞧著人來人往的街道,許楠玉歎口氣認命再次深入裡面。走走停停,為了找那件東西許楠玉已經放棄了別的物品,可天不隨人願整個琉璃廠的街道他逛了足足兩圈都沒發現記憶中的‘那件’物品。難道他記錯了?許楠玉懷疑自問隨即否決,不可能,消息、日期不可能會錯,難道因為他的出現造成混亂出現了意外不成?越想越有這個擔憂,蝴蝶翅膀的效應雖說有點誇張,但也不是不無可能。
想到這一點許楠玉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哭的是也許他撿不到那些漏了;笑的是因一個小小的他而改變了世界原有的次序,是不是該深感榮幸、自得驕傲一下?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如果因為他的原因而讓事情出現變故那也怪不得別人,想是這麼想但心中還是難免有點失落,帶著這份失落感回到茶樓找到還聊的起勁兩人。
李蘭看他兩手空空問:“沒撿到漏?”
端茶喝的手一頓,許楠玉白她一眼。“撿漏哪那麼容易?”
李蘭支著下巴笑看他,用很自信的語氣道:“別人或者不可能,但在小玉哥你身上那就有可能了。瞧你的戰績就知道呀,撿漏都能撿到國外了,區區國內哪還難得著你?”
許楠玉汗一個,一個星期的國外旅行能撿到那幾個漏,回頭想想他自己也覺不可思意,沒有預知作弊,那可是真真正正的憑眼力憑運氣撿到的,特別是那面江心鏡,國內的數量五個手指頭能數的過來品相還不是很好,他到好直接從國外撿漏得來一件,品相完好還是國內比不上的,這運氣好的讓人想不佩服都難!
其實要說他手上有些東西也是他憑運氣撿漏撿到的,比如說紀曉嵐手抄本、還有那塊現在還弄不清在哪的‘藏國圖’、趙子玉澄泥罐、青花賞瓶、宣德爐、碩石鑽石夜明珠、還有國外撿漏得來的江心鏡、十二花神夜明珠,細細數數真是人品大爆發呀,別人一輩子都撿不到一件,他到好隔三差五的撿,難怪連李老看他的眼花都顯怪異了!
“撿漏這事大半看機緣,小半看眼力,兩者缺一不可。”在百比一的贗品真品中想撿著一個漏,那運氣可真要占多數,不過有運氣還不行得有眼力扶佐,沒眼力那大運氣在你眼皮子底下溜走也有可能。許楠玉的眼力還沒達到李老那個境界,也不能確定是不是曾經讓漏從他眼皮子底下溜走過呀。
“難得小玉哥還會謙虛。”李蘭這話引得許楠玉笑駡。
“什麼叫‘難得謙虛’?我一向很謙虛好不好?”
林黛玉跟著打趣:“你那還叫‘謙虛’?那什麼樣才叫‘囂張’?!”
“拜託三姐,你怎麼幫她不幫我胳膊肘兒往外拐?”許楠玉惱眼林黛玉,李蘭曖昧的笑笑,偷偷跟許楠玉說。
“沒往外拐呀,拐到我這不還是一家嗎?嗯?”眼睛瞟眼他直不起的腰,俏眼笑著伸手戳了戳眼內一幅‘看來你昨晚被疼愛的很慘’的瞭解眼神。
窘得紅了一張臉,電話響起許楠玉得救似的忙佯裝接電話離開桌子,跟電話那頭的林儒玉說著話,眼睛瞟到窗外,視線停在某一點猛得瞪大,匆匆跟電話裡林儒玉說了兩句也顧不得跟李蘭她們打招呼奔到樓下直接跑到那個讓他瞪大眼睛的地方。
枝葉繁密的榕樹底下坐著一個滿身土氣的大叔,穿著汗掛子一邊用破扇子搖還一邊抖著掛子叫熱,旁邊也躲清涼的小攤主跟他打招呼,想來應該是熟人。
許楠玉不動聲色走過去,裝作隨意看的停在他面前,眼睛看他剛從箱子裡掏出的幾件小玩意,聽攤主們的閒聊得知這汗子是從鄉下剛收東西回來,末了抱怨現在好東西是越來越少錢越來越難賺了等云云。“這件怎麼賣?”許楠玉指著他剛擺出來的一件有破損的瓷枕問。
汗子忙回頭對他笑出一口煙薰黃的黃牙,熱情介紹這是他剛收上來的寶貝,多麼多麼好多麼多麼珍貴,雖有破損但稍稍修補一下還是價值連城的,小哥要是喜歡就看頭一樁生意討個吉利算他便宜點。
許楠玉聽在耳中笑在心裡,這些小攤主們忽悠人的功夫可是見漲,只不過是個有破損的民國瓷枕硬被他吹成了國寶級似的,真是吹牛不打草稿。“那怎麼賣?”許楠玉見他吹捧的這麼辛苦問下價格權當安慰。
“別人三十萬,小哥來了就當交個朋友,二十八萬!”比下手勢,汗子說的義薄雲天頗有點古代俠士仗義風格,可惜許楠玉知根究底一點都不上當,皺下眉頭搖頭表示價錢高了。
汗子急了,生怕許楠玉走忙道:“小哥這價錢可是最公道的了,不信你問問別人,我大老三做買賣從來都是童叟無欺,講的就是一個‘誠信’二字!這瓷枕可是大開門的好物件,修補一下送上拍賣會絕對能賣到這個數!”
看著自稱大老三的汗子伸出的那根手指,許楠玉忍笑忍到內傷。一百萬?虧他這數字說得出口!再降兩個零他都不要,誰知道這破瓷器睡過什麼人?要帶回去發生什麼靈異事件他都沒地方哭。搖著頭指向另一件物品:“這個呢?”
看許楠玉轉移視線大老三一點都不氣妥,又熱情介紹道:“小哥這可是真正的寶貝,犀牛知道不?這就是犀牛身上最貴重的那根角,看這雕琢的純普自然的紋露在古代都是貴重的藝術品,豪門貴族都搶著要收藏呢!說起來我也是運氣好,碰著這麼件又剛巧碰著主家有事急於出售才給我得了,要不然這東西可還輪不到我。”
得,這汗子侃上癮了,完全把他當外行凱子宰!若碰著平時,許楠玉不會跟這種滿嘴侃大山的人周旋,可今天為了‘那件’物品,忍了!“那這個怎麼賣?”
“給小哥的話十五萬,別人不到十八萬我是不會賣的!”
許楠玉聽著這話是哭笑不得,買瓷枕說是讓兩萬買犀牛角馬上讓利三萬,這讓利還帶漲的,真是‘榮幸之至’呀。“十五萬太貴了,再便宜點,再便宜點我就買要看著喜歡我再買件別的。”
“小哥這價錢真是最公道的了,不過你還打算買件別的什麼?這瓷枕就不錯呀。”大老三眼珠子一轉,心內暗道有戲莫非今日是我大老三宏運當頭,祖墳冒青煙?
搖頭,佯裝苦惱的看著一地的東西,最後視線停在一坨鏽鐵上,之所以說是一‘坨’,是因為那東西真的已經快看不出原樣了,大約長方形的樣子鐵銹生的老高模樣還奇醜無比,不知真象的肯定看一個嫌棄一個,可許楠玉知道,在這奇醜無比的外貌下是怎麼的驚神絕豔,靈氣非凡!壓抑心中的激動,許楠玉冷靜問:“這個是什麼?”
“這個呀是把刀,只是生銹了,如果小哥喜歡就跟這犀牛角一起買了,不講價就算你十五萬如何?這買賣呀不賺錢,就當給小哥捎帶了。”
許楠玉強忍心中樂翻天的喜意道:“那怎麼好意思,大哥你是做生意的,又要養家糊口這不賺錢回家吃什麼?這樣吧,兩樣東西一起十六萬,走,我現在就給你取錢去。”
大老三推託了一陣,最後勉為其難的答應收十五七千,讓出的三千就當交個朋友讓許楠玉下次關照,他是完全把許楠玉當大家紈絝子弟了,想著這三千能攀上交情下次再狠賺一錢,許楠玉心知肚明嘴上是滿口答應,肚子裡其實已經笑翻,這些攤主們大有趣了,大老三以為是他賣了許楠玉還哄著替他數錢天上掉大運,豈不知這事情完全是反過來的,許楠玉才是完全賺翻的那個!
銀貨兩訖,許楠玉帶著犀牛角跟那坨鐵銹回到茶樓,李蘭瞧他買的東西立馬兩眼放光,忙搶過犀牛角看,可越看越驚奇,她雖沒什麼鑒賞天賦但日積月累手感眼力還是比常人強些的。“小玉哥,你這買的什麼呀?”
許楠玉眨眨眼睛:“犀牛角呀。”
把犀牛角遞過給林黛玉看看,李蘭瞄眼那坨鐵銹,醜的她連看的興趣都沒有。
林黛玉不是玩古玩的,可她也感覺出不對了。“小玉,這是犀牛角?可我怎麼看都怎麼覺得像是膠質的?”
“是呀,膠質的犀牛角嘛。”許楠玉眨眼說。
李蘭撲哧聲笑開:“膠質的犀牛角?虧你說的出來!”
林黛玉也是忍俊不禁,這世上哪會有膠質的犀牛角?既然是膠質的那就不是犀牛角,是犀牛角那就不可能是膠質的,所以說這是贗品。“小玉你既然知道是假的,那你怎麼還買?”
捧著手上的鐵銹坨,許楠玉笑的神秘。“走,回去我給你們變個‘變廢為寶’的頂極戲法!”
☆、天下第一劍(二)
一到別墅李蘭便破不及待的讓他開始,許楠玉沒讓她失望,讓人送來所需物品就開始除鐵銹,途中林儒玉上門拜訪給李蘭介紹了下。
鐵銹其實並不是真正的鐵銹,只是表層很像鐵銹而已,這是層高深的障眼法比之去年宣德爐上面的‘護寶泥’更為深遠難懂,許楠玉能看出來多虧了那十年的記憶跟李老這幾年的教學,不然他也不能確定這世上既然真的有如此逼真神乎其神的障眼法。
隨著時間的推移,許楠玉瞧著泡在水裡的鐵銹若有鬆動,用鉗子把鐵坨取出來放到攤好的布上,然後用小錘子在上輕輕敲打,均勻的敲打過後又把它泡到重新勾兌過的藥水中,再過半小時再拿出來敲打然後再泡,周而復始足做了三遍整個鐵銹才有脫露的跡象。
許楠玉不敢用錘子敲了,取過鋼鉗一小片一小片的把鐵銹從上面剝離下來,隨著鐵銹被剝離的越多,裡面所藏物件露出的面貌也就越多,隨即一把不到二十公分長的青銅古劍顯現在眾人面前。
青銅制的劍柄劍削,劍柄與劍削嚴密的天衣無縫,劍柄與劍削的雕刻也是相連的,山川草木、日月星辰等圖案活靈活現的顯現在劍柄劍削之上,配上青銅那種古樸而神秘的顏色無不讓人神而嚮往。
“這是?!”李蘭捂著小嘴滿臉驚詫,誰能想到在那麼醜的鐵銹下既然是如此漂亮而神秘的寶貝?
讓人收走鐵銹等殘渣,許楠玉拿來小刷子粘點水小心翼翼的往劍柄劍削上刷去,然後用吹風機一點點的吹幹,吹幹後用白棉布包裹劍柄劍削,深吸口氣兩手一扯,‘哢’一聲密合細縫脫離。然後便是一聲清亮而悠遠的劍鳴聲響起,像是古劍對再見天日的興喜也像是古劍對遠久記憶的無限懷念。
三指寬的劍身分為兩個顏色,中間漆黑然後兩邊半指寬的銀亮,劍身隨著許楠玉手上的力道越露越多,一股嚴厲而冷冽的風暴席捲整個大廳,衣著單薄的李蘭不自覺揉下起雞皮疙瘩的手臂,怎麼一下子覺的這麼冷?
不過十五公分的劍身被抽了出來致放在桌子上,許楠玉看著劍身心中感歎那神乎其神的霧眼法,不即把古劍上的鐵銹做的極為逼真,還很完好的保護好了古劍,看劍削劍身誰能想到這寶物在鐵銹裡封存了數百年?
“這是什麼劍?”李蘭問。
許楠玉笑笑,他知道這是天下第一劍名曰軒轅,只是這個結果他不能說出來只能通過別人的口。“不知道,我等下打個電話問李老。”拿起劍佯裝無意的用劍尖劃過大理石茶几,只聞輕脆一聲劍尖直接在大理石茶几上留下深深的一道漕,堅硬冰冷的大理石在閃著銀白亮光的劍尖下脆弱如豆腐,曉是許楠玉自己也被這份鋒利給嚇了一跳,禁不住的想這要是刺到身上?狠狠打個冷顫。
原本想上前看看古劍的李蘭瞧著這份鋒利,禁不住的跳開一大半,看銀白劍尖吞下口水,很顯然她也禁不住想到這劍刺到身上的結果。
“這,就是傳說中的‘捎鐵如泥’?”林黛玉若帶害怕的問,林儒玉扶扶鼻樑上的眼鏡,笑言:“或許還‘吹毛斷發’。”
“試試。”李蘭扯了兩根秀髮遞過來,許楠玉接過讓秀髮從空中飄落然後讓劍刃等在秀髮飄落的方向,幾個呼吸間秀髮碰著劍刃眨眼斷作兩半,根本沒有停頓感像是穿過劍身一般。
頭髮重量可以忽悠不記,所以它落下的力道也可以忽悠不記,兩方相碰沒有任何外力可秀髮還是斷了,可以想見劍刃的鋒利承度有多麼的恐怖!
李蘭顫抖著掏出手機,給李老撥了電話,說過沒兩句就把手機遞過來示意許楠玉聽。
薑是老的辣,李老開口問的就是劍的來歷。
“在琉璃廠街道買的,劍身上的鐵銹很像您曾經跟我說過的護寶泥一種,原本也只是猜測買回來試試,可沒想到還真的是。”把古劍的一些細節說了,當說到劍削有刻日月星辰、山水草木時,許楠玉聽到電話那頭李老摔了茶杯的聲音。摔了茶杯?希望李老不是用十二花神杯泡茶,那可是摔一隻就少一隻的珍品呀!
“沒看錯是日月星辰跟山川草木?”李老抖著聲問。
“沒看錯,劍削是青銅的圖案刻的很清晰。”
“劍身沒有銘文?”
“沒有。”整個劍都被翻遍了,根本沒書寫文字的地方,仔細想下軒轅那時期文字才剛創建‘軒轅’這兩字應該還沒有。
李老沉默下問:“你覺的呢?”
許楠玉組織了半晌的語言,吐出兩字。“有可能。”
“直覺?”
“直覺。”
“……劍的事不要外露,我下午過來。”李老這話讓許楠玉誠惶誠恐。
“還是我送過去吧。”
“你帶著劍上飛機不安全,如果是真的,這個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如是真的是軒轅聖劍,那將是任何人都不能平常對待的劍,聖劍,聖道之劍,它是中國上下五千年文化的大統,是比之皇權還要來得榮耀的真正神之劍!在遠古那個崇尚一切神秘力量的時代中,它就是神權!
李老的行動速度很快,不過幾小時真到了北京,看著眼前這把散發著冷冽氣息的古劍,李老隆重的戴上眼鏡,半個小時後摘下眼鏡嘴角的弧度是忍不住的往上挑。
林黛玉跟林儒玉因為下午有事在李老來之前就離開了,李蘭則在李泰進門一瞟下心裡犯怯跟著離開,所以現在整個大廳就剩李泰、許楠玉、李老。許楠玉小聲問:“李老怎麼樣?”他是知道結果但這個結果若被李老親口宣佈出來,他想他心裡會更踏實的。
“你的直覺是正確的,這的確是軒轅劍。”李老從劍形劍鞘上的雕刻圖案與史料記載無誤,還有青銅的材質與神秘的劍身各種論定判斷。“相傳軒轅為斬蚩尤請眾神采神山之石用天外之火、眾神靈氣為他鑄劍,數月後劍成出爐之日地動山搖,日月無光唯有此劍光芒萬丈直沖雲霄斬開黑霧撥雲見日,不可一世強大無敵的蚩尤果真敗於劍下,讓軒轅斬下頭頗四肢丟在各處,統一了蚩尤部落結束了數百年的紛爭。”
做為兩個強大部落的直接轉捩點,軒轅劍毫無疑問是重心,因為軒轅的部落統一才有後來的三皇五帝時期,進而才會有秦、春秋戰國、漢等,才會有唐宋元明清的傳承跟現在的輝煌!一切,都是從一把劍開始的。
仁愛、勇氣、寬宏、力量、智慧……對這樣一把包含著中國上下五千年最為正統思想精髓的神聖聖道之劍,我們還能說什麼呢?
李老捧著劍想了想說:“用魚缸裝兩條魚來。”
李泰跟許楠玉沒習慣養魚兩人面面相覷,不過好在僕傭有這個愛好,當下從自己房間裡捧來一個小魚缸,三條拇指寬的金魚悠閒的遊著,可是當接近李老二米之內時金魚不再悠閒了,在水裡巨烈的翻滾著濺起一大片水花,忽然的變故嚇的僕傭差點把魚缸甩出去,好在心理素質還算強忍著濺起的水花把魚缸放茶几上。
李老笑笑,捧著軒轅劍離開兩米遠,等金魚不再巨烈翻滾後再緩緩靠近,剛才那幕再現,隨著李老的距離越近金魚翻滾的行為更為激烈,當李老把軒轅劍橫在魚缸旁邊時,有一條甚至激烈到直接躍出水面跳到了魚缸外面,瞧它還使勁蹦噠猛翻白眼的可憐模樣,許楠玉好心把它再放入水內,只是沒兩分鐘它再次跳了出來。
金魚的反常模樣就算白癡也猜到了是軒轅劍的原因,許楠玉再次把金魚丟進魚缸看向李老。
李老拿開軒轅劍,語氣也不無驚歎。“這是我從一本雜書上看到的傳聞,而那則傳聞相傳是從某些龜殼上翻譯出來的,是不是真因為沒有軒轅古劍都無從考證。”看到雜文上的小篇章時李老還很年輕,那時他不信這傳聞以為是某些祖先們無聊寫來好玩的神話故事。“軒轅神劍是聖道之劍,是聖道的大統,仁愛、勇力、寬宏、力量、智慧等,是高於一切的神權象徵,聞之則懼見之則敬,更是邪惡陰暗之物的最大剋星!”
“甚至是怎麼做到的?”許楠玉沒想著有人答,握著劍柄靠近魚缸,不無意外金魚再次跳動了起來,動物的觸感不知跟人類敏銳了多少輩,可惜也沒人懂跟金魚交流,不然到是可以問問,它這到底是害怕的跳?還是尊敬興奮的跳?
“劍鞘跟劍柄是青銅,這劍身嘛,不是鐵也不是鋼,最大的猜測方向有可能是碩石。”碩石好解釋,因為現在人們對它的瞭解也不過才皮毛也就是沒解釋,那問題來啦,這劍又是怎麼鑄成的呢?難道還真有天外之火眾神之靈氣?!
許楠玉握著劍柄往茶几上一刺,不廢絲毫氣力近六七公分的大理石茶几被刺了個對穿,抽出來再給茶几角一捎,一個規則的大理石三角形掉在地毯上。
李泰接過劍套上劍鞘,用眼神制止他再玩,這東西可不是平時玩的水果刀,冷硬的大理石都給被輕易的捎個角,那要碰著肉體凡胎,一劍兩斷是再容易不過的事。
“這劍我帶走。”李老如是說,許楠玉點頭一點都不擔心,李老深深看他一眼問:“還有誰知道軒轅劍的事?”
“李蘭,我二哥三姐,不過他們都不知道這是軒轅劍,走的時候我有讓他們保密。”
“那就交待他們繼續保密,軒轅劍問世的消息現在還不是時候。”許楠玉撿漏的事已經頻繁到讓人感覺驚奇,‘木秀于林’‘槍打出頭鳥’太過於出位不是好事,至少對於現在的許楠玉來說是百害而無一利,李老的想法是等再過幾年許楠玉再大一些能獨當一面的時候,才宣佈軒轅劍問世的這消息,只是他現在絕對沒有想到那時間會來的那麼快。
許楠玉懂李老的意思,點頭表示知道。也知李老這麼謹慎是在保護他,所以心中只有滿滿感激而無一絲不愉感。
送李老上飛往忻州的飛機,許楠玉跟李泰吃完晚飯移到書房,一個處理公務一人看書,氣氛到是極為融洽。
“在想什麼?”瞧許楠玉放下書枕著手臂,李泰問。
偏頭看他回:“在想我二哥,今天下午我二哥找我借錢,二千萬投資一個遊戲製作,是他大學裡幾個朋友弄的。”
李泰伸手示意他過來,等許楠玉走過來抓著他手讓其坐到腿上,手臂張開剛好可以把懷裡整個人圈禁住。“所以?”
“二哥說這投資是賺錢的一個契機,不過他不會管理只作投資方,他自己打算畢業後就出國留學。”林儒玉明年就畢業了,現在他提前有打算這是好事,只是許楠玉有點捨不得了。
“你該為他高興。”每個選擇都是轉捩點,往上還是往下在於對方的目標明不明確,林儒玉有遠走家鄉的覺悟這是好的。
“高興之餘難免傷感嘛,你看呀,二哥畢業後就是三姐,三姐畢業後呢找工作,工作找到了過個兩三年就是談婚論嫁,然後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自己的交際圈子,想見個面都還要左約右約時間。”
李泰笑笑,握著他手數:“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自己的交際圈子,重點是,你仍舊是他們的弟弟。”撫平他的手指,笑。“他們仍舊是你的二哥三姐,區別只是你到時候可能會有幾個可愛的侄子侄女一個漂亮的嫂子一個帥氣的姐夫,這個大家庭只會越來越大,絕對不會分散。”
“過來人之言?”許楠玉望著他笑。
李泰不答,低頭視線交纏著情不自禁吻了下去,圈著他的手臂縮緊直到許楠玉輕哼表示抗議。一吻結束許楠玉有點喘,感覺屁股下有股熱源惡意的蹭了蹭。
“別動。”李泰啞著聲收緊手臂阻止他惡意的挑撥,這小子就這麼想讓他就地正法了他?
讓他別動他偏動,許楠玉惡意的再扭了扭腰,心裡惡魔角伸了出來,哦耶哦耶忍不住了忍不住了受刺激了受刺激了吧~~~?
李泰喘息再重上一分,想著昨晚要的太狠今天讓他休息,可這小子還不知死活的撩撥他,看他出醜也不知最後承受結果的是誰?!罷了罷了,有膽子撩撥就該有膽子承受後果!
許楠玉感覺頭底呼吸一松,抬頭撞進李泰看著他的眼神裡,小心肝嘣嘣跳小鹿亂撞,唆一聲從他腿上跳起來一邊說話一邊往後退。“那個、那個,我先回去睡了。”
李泰黑眸盯著他,笑笑起身好整以暇伸展下壯碩的軀體。“剛好我也睡了。”
許楠玉一身寒毛全數炸開,唬的忙擺手:“我忽然又不想睡了,那你先回去睡了,我再看本書。”跑到書櫃前抽出一本書,用行動證明自己還要看,李泰跟過來兩手撐在兩邊把許楠玉整個攏罩在自己的陰影中。
李泰看他拿的書眼內閃過笑意:“這種書等我哪天有空了再教你看。”
耳邊響起李泰沙啞磁性十足的聲音,輕輕打在耳邊的灸熱吐氣讓許楠玉一抖,強忍陣陣酥麻感看下手上的書名,看不懂的鳥文像是在嘲笑他的愚蠢,書房兩邊牆都有書架架上擺滿了書,一邊是李泰的一邊是許楠玉的,啊啊他神經錯亂的走到了李泰的那邊書櫃,還好死不死挑了本他不認識的國外原文書!臉埋進書面上,他不活了啊啊啊~~~~~
李泰嘴角往上勾,心情很好,取過書把許楠玉從書面上救出來然後放回原處,伸手的舉動讓兩人的身體貼近的更為密合。
貼在後腰的熱源讓許楠玉感覺可怕,顫抖著聲音說。“我…我還…不想睡…”
李泰笑,一手勾著他的腰無限貼進自己,一手從他褲腰鑽進衣服裡。“沒關係,我給你好好‘陪養陪養’。”手一路摸到胸前捏住一朵紅花揉了揉,抱住因刺激而無力的腰嗤笑。“你瞧,這不是‘想’了麼?”
許楠玉哭,引火焚身玩火自焚,這男人怎麼這麼經不起撩撥呀?他不是一向自認自製力強嗎?原來是騙人的嗎?啊啊啊~~~~~~
☆、緬甸之行(一)
八月底開學。許楠玉才到校就被叫到候教授辦公室受訓。
“小許呀,你也是二年級學生了,做為一年級新生的學長你要帶好頭,起到模範作用,學業要刻苦些,時不時一些請假呀儘量減少,考古是門需要花時間才能做出成就的學門,等過陣子我就讓你破格當我的助教,有實地考古挖掘時我好帶你過去。”
許楠玉聽的猛點頭,一幅孺子可教的乖學生模樣,等候教授拉七雜八的說完,笑的一臉燦爛說:“教授,我要請假。”
‘撲’——一口茶噴的老遠,敢情這小子當他話是耳邊風呀?!
許楠玉笑眯眯看著他,等他收拾好一臉狼狽後從身後掏出幅國畫:“這是現代百傑國畫畫家徐老師的墨竹,我記得教授您說過喜歡他的畫的,在國畫學習班我幫您討要了一幅,你看這裡有他的提名贈送給您呢。”
“你這是賄賂!”
“明年春拍我跟李泰要了幾個名額,這次是七個哦,全程跟蹤。”
“哼。”候教授偏頭,許楠玉忙跑到那邊從後掏出江心鏡,候教授眼睛瞬間睜大撲上去結果許楠玉一閃讓他撲個空。
“‘揚子江心百煉鏡’教授不用我說也知道是什麼吧?只要答應我請假,在我請假的這段時間江心鏡我就放您這了!”知道這次請假有點困難,所以許楠玉準備的很充分,為了顧到教授們的面子他還讓李泰以暫助的身份給考古系送了十萬的經會,不大光明有點賄賂的嫌疑,但為了接下來的旅程,他說什麼都要爭取到這次假期。
候教授天人交戰中。
許楠玉笑眯眯看著他,一點都不擔心遭到拒絕。
“多久?”
“半個月。”
“什麼時候開始?”
許楠玉心虛的玩手指看腳尖。“…明天。”
候教授一口氣沒喘上來,很想大罵,開學沒到一天就請假還明天就開始,那今天來幹嘛?啊?!想著氣不死他這老頭子是不呀是不?!
許楠玉偷瞄眼瞧神色不對,小心翼翼放下請假條訕訕笑下然後溜之大吉。第二天九點準時跟李泰飛往緬甸。
李泰受緬甸掌權五大將軍之一的瑞丹將軍邀請前去他的家宴作客,飛機穿過公盤舉行地仰光降落在另一個城市,步出機門,對方早已派人守在那。
“歡迎李先生瀕臨。”皮膚稍黑,濃眉大眼的健壯男人面對李泰敬個軍禮,然後才跟李泰握手。
李泰笑著伸手,握:“少將軍客氣。”
少將軍阿派是瑞丹將軍唯一的兒子,卻不是瑞丹家族的唯一繼承人,在緬甸這些大家族中不認子承父,只認賢,誰有能力誰上,只要你身上流著瑞丹家族的血。這條例殘酷是殘酷了些,只是在這瞬息萬變的緬甸局勢中,你要不經一番鮮血洗浴練就一身銅皮鋼骨,就算當上了當家,也會被這殘酷的現實給吞滅掉。
跟李泰見面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阿派少將軍到顯得較為隨意,看旁邊孩子氣躲進李泰陰影裡的許楠玉,明顯露出疑惑。
李泰給其介紹:“許楠玉,一流賭石師。”
許楠玉不等李泰介紹握過阿派伸過來的手,笑道:“少將軍,久仰大名。”
“應該是對許先生久仰大名才對,小小年紀就有一流賭石師的能力,去年雲南公盤可是大放異彩獨佔鰲頭,更解氣的是你贏了張郝那眼睛長天上的小子哈哈哈,預祝你這次緬甸公盤再次旗開得勝!”笑出一口白牙,完全沒擺少將軍架子阿派少將軍,讓許楠玉好感大增。
“少將軍的中文說的真好,成語也用的頂呱呱!”
阿派少將軍一愣,隨即大笑。
李泰笑看他。“真不懂謙虛。”
“啊?”許楠玉不解,他那話跟‘不懂謙虛’有何關聯?百思不得其解乾脆不再想,跟著上車,接過遞來的冷飲仰頭一大口,還是跟有錢有權的人才舒服呀,像他那會兒跟許氏解石團來只是其中一個小羅羅,擠一輛快散架的大巴不說,還沒空調熱得要死又在烈日下曝曬,害他回去實實在在的脫了一層皮,說到脫皮擔擾的看眼自己的胳膊,紅紅的一摸滾燙。
李泰摸下,橫他眼:“防曬霜呢?”
“在包包裡。”沒想到他皮膚越發嬌貴了,不過上飛機時曬了下跟下飛機曬了下,結果就曬紅了,早知道就該聽李泰的穿長袖出門不貪那一會兒的涼爽。
從包包裡翻出防曬霜能抹的都抹了一遍,李泰還不放心給他掏出遮陽傘。“等下換成長袖。”
“哦。”許楠玉鬱悶的應聲,他皮膚曬不黑只脫皮,還大塊大塊的脫,手指寬的薄皮一撕一個准瞅得人只心頭發麻。李泰瞧過一次,臉黑了一整天,打那後夏天嚴禁他出門曝曬,實在沒辦法必是全幅武裝,防曬霜別人是一瓶一瓶的,他是一打一打的左一層右一層比女人還麻煩。
到瑞丹將軍的豪華別墅,跟主家打過招呼回到分配的房間換成長袖T恤,瞧到屋外花園那一池子見底的水,許楠玉也只能望而興歎,憑他這胳膊是兩天別想見太陽的。
晚餐瑞丹將軍親自陪同,少將軍跟他的新婚妻子隨同一起,李泰跟瑞丹將軍談論些事,許楠玉則跟阿派少將軍聊天,可惜他的妻子聽不懂中文只能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兩人聊的起勁。
“李爺爺還好嗎?”阿派少將軍問。
“李爺爺?你說的是李老?”許楠玉一時沒轉過彎來,緬甸少將軍怎麼知道李老,還叫‘李爺爺’?
“嗯,李爺爺是我父親的恩人,我十歲的時候跟我父親去中國拜訪過一次,因為跟李泰同年所以讓我叫爺爺,還送了我一件小禮物呢,我一直珍藏著。”
難怪李泰會受到堂堂五大將軍之一的緬甸掌權著的邀請,還親自陪同,原來是李老的關係。“李老很好,他現在什麼都不管每天就弄弄花花草草,瓶瓶罐罐的,日子過的極為悠閒。”前陣子帶回去的軒轅聖劍足夠他樂呵好一陣子了。
“我跟我父親都很佩服李爺爺,說下來就下來說放下就放下,這份心態在位高權重的人來說沒幾個。”位高者之所以眷戀權勢,就因為放不下那種掌握控制的精神快感,以至越陷越深最終魔障,毀了自己不說還累及子女旁人,可謂悲哉!
“那是因為李老還有他心愛的古玩。”精神有所寄託自然可以放下,對李老那份喜愛古玩的心來說,放下職務反而是解脫。
“哈哈,那是,李爺爺對古玩的喜愛那是出了名的。對了,明天我父親會派人去山裡賭礦,你有興趣去看看麼?”
“會不會麻煩你們?”許楠玉雙眼放光,表現一幅很感興趣的模樣。
“不會,時間有六七天很辛苦就是了。”賭礦的人是他瑞丹家組織的,加入一兩個人不是他這個少將軍一句話?說罷笑道:“聽聞你的氣運極好,又是年紀輕輕的一流賭石師,若是有發現或許我們還要沾你的光。”
許楠玉一陣謙虛輕笑,眼角彎彎心裡已經大笑開。這句話我等的心焦肉疼呀,實話說吧他此次前來為的就是進山,進山目地何在?就是賭礦!賭礦的目地呃、就是為了賺錢唄。
許楠玉進山的意願李泰沒反對,或者說他早就猜到了,進山採礦這等大事許楠玉這閒不住的主不想著參一腳才怪。
賭礦,也就是賭翡翠毛料礦脈,也俗稱採礦,緬甸是盛產翡翠毛料但也不是遍地是不?毛料埋在山體中,這時候就要深知礦石生產條件的賭礦師們以地形、山形、風水跟當區域石頭等條件來確定地底有沒有翡翠礦料,跟賭石師的區別只是一個對毛料的表面一個是對山區表面判斷,雖然有這區別但對兩者來說問題不大,一些賭石大師更是深肩兩者,比如翡翠王,賭石的能力無人能及賭礦的能力更是無人能及,找他看過的礦一看一個准,可惜對方因年紀大了不負勞累的原因這幾年已經很少出外幫人賭礦,連賭石都聽聞很少了。
第二天阿派少將軍隨行由直升飛機把眾人運到深山中的基地,基地早有人候著,少將軍嘰哩呱啦一陣緬甸語,聽的許楠玉腦袋直打結。
阿派一臉陰沉的回來。“賭礦隊已經進山了。”
賭礦隊進山阿派這個少將軍既然不知道,想來對方要不是有所依仗,就是忘了通知,看他陰沉的臉色,想來應該是前者,許楠玉跟李泰對看一眼聰明的沒問。家族事務還是自己家族解決的好,外人插手于情於理都不好。
“我知道路線,我們從另一邊繞過去跟他們會合。”
只要讓他進山許楠玉完全沒意見,李泰是跟許楠玉來的,自然也沒意見。
“那好,休息四十分鐘吃點東西跟水再換身衣服,然後進山。”
☆、緬甸行之賭礦
緬甸是在熱帶區域內以至九月的天氣了還燥熱難耐,但中晚又因地處森林深山的原因差距極大,典型的白天能熱死人晚上能凍死人。
“這是軍用賬篷預寒性極好,只要不是晚上掀被子應該是不會感冒的。”阿派少將軍偷瞥兩人一眼,忍著笑離開。
許楠玉包著毛毯裝駝鳥,等李泰拉好賬篷拉鍊回來,伸手在他腰間猛掐嘴裡狠狠的說:“我都說要一個人睡了,現在好了,被知道了。”
李泰瞥他眼鑽進毛毯貢獻手臂讓許楠玉枕著,一手環住他腰部往自己這邊攏了攏,沒管掐在腰上的手蓋好毛毯一幅準備睡的樣子。
許楠玉掐的累了索幸放棄,跟李泰的關係在阿派少將軍面前爆光讓他有點擔心,這將軍父子跟李老的關係很好,要是一個不小心傳到李老耳裡他這個做徒弟的哪還有臉回去?“要是李老知道了怎麼辦阿…”
“遲早會知道。”
“可是我還沒做好準備…”李老不是別人,是他的恩師,最為尊敬的也是最為喜愛的,被李老討厭許楠玉想想都揪心。
“有時候有準備並不能代表什麼。”李泰敢說對於這事許楠玉會一輩子都沒法準備好,他不是想逼他,只是想適當的給點壓力。
“可是…”
“沒可是。”李泰打斷他的話,抬起他下巴堵上他的嘴唇齒交纏就是一個濕潤的熱吻。把許楠玉吻的雲裡霧裡意亂情迷,臨末在他嘴角咬上一口道:“快點閉上眼睛,不准磨牙!”
回過神的許楠玉恨得牙癢癢,湊上去對著他脖子就是啊嗚一口,磨牙又不是他故意的,睡著了哪還能控制自己?再說,他磨牙關他啥事?大不了分開睡呀!想雖是這樣想,但還是挑個舒服點的姿勢乖乖閉眼睡。
休息了一晚在太陽還沒升起的時候一行再次上路,打包好的生活用品等都有阿派少將軍帶來的士兵跟班負責,許楠玉跟李泰輕裝上路,李泰還好些畢竟他那體格擺在那,只苦了許楠玉那小胳膊小腿累的夠嗆,僅管阿派少將軍已經儘量減少速度了。
行宿到第二天許楠玉腳掌起了血水泡,擦了藥也不見好碰一下疼的直吸冷氣,李泰跟阿派少將軍商量了一下,意思讓他先走跟上前面的賭礦隊處理公事,他們則在後面吊著,跟不上也就算了到時候在回程時匯合。
李泰的意見是最好的,少將軍沒有拒絕把副隊跟六個士兵留給兩人自己則帶三個士兵儘量輕裝抄近路去跟前面的財礦隊匯合。
主隊阿派一走許楠玉則完全沒了壓力,索性把這一趟當作了旅遊,胸前掛著相機跟望遠鏡一拐一拐的四處看。最後指著相機拍出的黑白照照過的一座山,說要去那裡看日出,李泰看了下相片跟副隊商量,對方做了幅簡單的單架,平地時就讓士兵抬著許楠玉走減少負擔,路不好走時才讓他下地緩慢行走。
兩天後行到山腳許楠玉暫態變的生龍活虎,仗著腳好了拿著相機對著山尖一陣狂拍,照出黑白照攤在地上對比。
李泰走過來拿過一張瞧:“你照這些做什麼?”
“好玩呀,反正進山一趟總要留些紀念吧。”許楠玉這樣回,其實不然,他是在拿相片跟前世記憶做對比,如果證明正確那這座山就是他緬甸此行的最大目地之一的‘寶山’!一座超級大翡翠礦,前世賭中這礦的人已經記不得了,但是他記得評論說是翡翠毛料足可以開採二十年以上!能夠開採二十年的大礦,在整個緬甸歷史中都不多見,更何況是在翡翠越來越緊俏的現代,水漲船高這筆財富將升到什麼樣的承度許楠玉不敢想。
照片擺開許楠玉從各個角落瞭解這座山的模樣,良久壓住心中的興奮深吸口氣笑,既然確定是這座山那接下來的事情就容易多了。他是個賭石師,沒賭過礦但要對一座山提出致疑卻是很簡單的。
佯裝無意找來很多石頭對比,問副隊:“這座山曾經有人賭過麼?”
副隊不會中文,找人翻譯過意思回:“聽聞很多人想賭,但是都不敢賭。”
聽過翻譯的意思,許楠玉弧疑問:“怎麼?”
“這座山與周邊幾座小峰是連體的,要開採這座其餘幾座小峰必須也蓋進去,單買地費用可能就要高達二億歐元還不算開採費用,賭礦您也知道,賭中了自然好,賭不中這二億歐元可就打了水飄,所以很多人有過意向想賭這座,但都在最後時遲疑了。”賭礦跟賭石差不多,不掀開表層誰都沒法確認裡面到底有沒有翡翠,二億歐元就是二十億人民幣呀,五大家族雖然有錢但還沒膽大到敢這麼玩!
再問過副隊一些問題並謝過,找個機會許楠玉拉著李泰躲到角落,用極為認真的眼神看他。“你信不信我?”
“怎麼信?”
“信我這座山下有翡翠。”
李泰若為猶豫問:“有幾成把握?”
“把握說不準,但直覺告訴我的。”
直覺,李泰眉頭一跳,許楠玉的直覺准到讓人驚訝,每次撿漏時都說是直覺或許有人會說這只是他的片面之詞,可是李泰知道許楠玉並沒有說謊。
“讓我考慮看看。”李泰的考慮不過是一個晚上,第二天就打電話讓阿派少將軍過來商談賭礦事情。
“賭這座山?”聽到李泰喊他過來的原來,阿派少將軍瞪大眼睛,他的第一感覺是李泰瘋了!“這座山的表現很好很多人都看過,可是李泰,表現好的山頭結果沒挖出一點翡翠這事在緬甸一點都不新鮮,二億多歐元二十億人民幣,就算是五大家族中的任何一家都要傷筋動骨。”越有錢的越怕虧錢,像瑞丹將軍這樣的憑財勢說話的家族就更怕,緬甸局勢瞬息萬變五大家族競爭激烈不說還有虎視眈眈的其餘勢力,稍一不慎被擠下來,那後果可不單單是失勢那麼簡單了。
李泰沒做多解釋,直接說出另一個可能。“如果賭中了?”
阿派少將軍啞然。如果賭中,那這礦就是瑞丹家族的生財機器,絕對能把其餘四大家族甩開老遠,在翡翠毛料越發枯竭的市場中獨佔鼇首!更能保證瑞丹家庭在未來幾十年內經久不衰!好處大,風險也大,成則一步登天,敗則一敗塗地,沒有第二個選擇!
李泰知道少將軍的憂慮,拿整個家族賭一局這事就算瑞丹將軍本人都怕沒這魄力,他也沒打算就憑許楠玉的直覺來說服他們。“緬甸的局勢我也聽我大伯說過一二,說是‘龍潭虎穴’也不為過,身在局中相信少將軍更能體會。”國外奔向緬甸的問題,緬甸本身的問題,還有家族的內部問題,每一個都是一個坎,能不能跨過去那就看你踩的踏腳石穩不穩當,不穩當摔了下來,就是別人的踏腳石。“少將軍想改變這種困境,連瑞丹將軍也一定想改變,只是苦於機會。”
“李總不會想說賭這個礦就是機會吧?”阿派少將軍苦笑,賭中的機率極為渺小,要是賭不中那就是把自己家族恭手送到敵方虎牙下,輕則斷手斷腳,重則粉骨碎身渣都不剩。
“機會是機會,看少將軍跟將軍有沒有這個覺悟了。”
“怎麼說?”聽出李泰話中有話,遂問。
“我們合作。”
“合作?!”五大家族向來是吃獨食的,還從來沒聽說過與人合作一說!不過,合作?少將軍眼內閃過一絲暗光。
李泰眯眼,知道這話引起了阿派少將軍的注意,嘴角略挑心笑,有意向就好有意向那他就掌握了一半的主動權!“合作賭礦你七我占二成半,楠玉占半成,我們不要幹股。”幹股是投資然後幹收錢,原始股則是收錢外還對翡翠毛料有支配權,李泰自己開珠寶公司,挖出的翡翠毛料他不需要出售自己加工解石製作成成品,那利潤將比干股要多上幾倍不止!當然,想要原始股那他的投資資金也要加大。“我跟楠玉集資十億人民幣,就買這三成原始股。”
十億?這個數目比他們要的三成原始股更來得讓人驚訝,阿派少將軍瞪大眼睛看著李泰,然後移到旁邊一直沒出聲的許楠玉身上,他的直覺是,李泰被許楠玉給迷了魂,為了挺情人已經瘋到連公司都不要了!要不是李泰表現正常,他真想摸摸他額頭看看是不是熱的看神魂還在不。
“這是賭。”還是超級大大賭!世間少有的賭!李泰注視阿派少將軍沉著問道:“區別在於賭中與賭輸的結果,少將軍可以好好設想一下。”說完,李泰領著許楠玉出去留他一人在賬篷內,一個小時後阿派少將軍承直升機直飛瑞丹本家,下飛機後立馬秘密向自己的父親瑞丹將軍報告。
壯碩的瑞丹將軍把隆大的身軀埋進真皮椅中,安靜的聽完兒子的報告,沉默老久才問:“你覺得呢?”
“…懸。”阿派少將軍遲疑下回。
“說說理由。”
“許楠玉是有天賦,但畢竟年齡還輕,連浸淫賭礦業幾十年的老前輩都不敢確定,憑他個二十不到的小子一句‘直覺’……”省略的話不明而喻,再有天賦資歷還是擺在那的,翡翠王是賭石業賭礦業中金字塔的頂尖,連他的話都是見意性的,一個剛露頭角的小子‘直覺’二字就說下面有礦,這說過去都可以當作笑話聽了。說完阿派少將軍看著自己的父親,眼神閃過一絲悸動道:“不過,”
瑞丹將軍看著自己的兒子,眼內漆黑不知在想什麼。
“我認為可以賭。”
“怎麼說?”明明不承認對方賭中礦的能力,前言都是否認的態度,現在怎麼又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曉是瑞丹將軍識人經驗豐厚,在這一刻都有點弄不懂自己的兒子。
“父親想想看賭中的結果是什麼。”
瑞丹將軍點頭,不得不承認賭中的結果那是誰都沒法拒絕的誘惑,只是那只限於賭中後,沒賭中前什麼都是空口白談。
“李泰開出的條件讓人沒法拒絕。”滿打滿算盤下整個山跟初級開採的費用不過在二十二億人民幣左右,初級開採的工具人工家族都有現成的,又再降低成本費用,而李泰就開出十億的投資金占總投資的一半,股份卻只占三成,這是誰都會算的簡單算數題!
“那你的意見是賭?”
“賭!父親,成則贏敗則最多退回原處,五大家族的困局已經維持的太久了,久則生變機會稍縱即逝!”
聽完阿派少將軍的話,瑞丹將軍沉默良久,足足過了二十來分鐘伸手拿過衛星電話撥了個號碼,阿派瞥眼認出那是李老的號碼。
遠在忻州修養的李老聽完瑞丹將軍的話,揮手讓田飛離開,看著眼前木盒裡軀著的軒轅聖劍臉上閃過一絲笑意。“瑞丹,我這個徒弟關於翡翠這一知識不是我教的,對於他在翡翠這一塊的成就你比我清楚,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那麼肯定山下有翡翠,可是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這徒弟,雖然年輕、入行淺、行為舉止不夠穩重看起來有點不靠譜,但是他從不在大事上開玩笑,哪怕半點。”
“……我知道了,謝謝您。”簡單的交談完,瑞丹將軍收線看著自己的兒子。“要賭這座礦,我們可要承受很大的壓力。”來自政府的,其餘四大家族的,甚至還有本族的壓力,加起來可是一場硬仗。
阿派少將軍知父親的意思,臉上閃過喜色隨即正色道:“父親您說的,沒有壓力就沒有動力,風暴越大只會越受磨煉!”
從開始至中都沒露過一絲笑意的瑞丹將軍,在這刻臉上終有一絲鬆動,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兒子道:“去吧,跟李泰談合作事易,務必把事情辦的漂亮!”
“是,父親!”
☆、緬甸行之大礦
不說兩父子是怎樣頂住外界壓力與李泰簽了約合賭那地區,兩天后簽完合約李泰帶著許楠玉飛往仰光,正當外境為這合約鬧的滿城風雨時,他們卻已經到了深山中採石的人家中試手氣。
許楠玉在一家就一口氣挑了三塊毛料,樂的採石人笑眯了一雙眼,滿眼笑著要給他們介紹另一個採石人,說對方手上還真有兩塊好料。
正在興頭上的許楠玉當真跟了去,又是一口氣買了兩塊毛料,聞訊而來的採石人紛紛跑來邀請許楠玉到他們家去看毛料,盛情難卻只得跟過去,結果一跑就是一整天回到酒店後癱沙發上臉都不想洗了。
李泰把他拎起來,扒了個精光丟浴室洗乾淨再拎回房間丟床上,瞧許楠玉嘟嚷一聲翻身繼續睡,給他蓋好被子出門處理公務。
翌日一早吃過早飯,許楠玉便破不及待的要解石,李泰依著他帶他到雇好的倉庫,管理員指著倉庫角落的一堆毛料就是許楠玉昨天買的,總共十七塊,有大有小都是採石人家買的。
十七塊毛料,三台解石機同時運作解了一上午才解完,九漲四平四跨,稱得上是極好的戰績,換算成人民幣的話許楠玉這一上午就足足賺了兩千萬不止。
兩千萬於十億來說只是個小數目,但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許楠玉還是開開心心請工作人員豪吃了一頓,並封了厚厚的紅包,只是在酒店碰到了一個意想不到卻應該碰到的人。
許原玉,一個很久沒見的人。
“好久不見,小玉。”許原玉還是那般風度翩翩,溫和的眼神注視著你會讓你不自覺望了以前的不愉快。
“好久不見。”許楠玉笑笑,就像他說的只要他還在賭石還在玩翡翠那跟許家總還會有交際,只是物非人也非,鬥轉星移,註定他重新睜開眼的那一刹那,原定的歷史將會被徹底改寫。
李泰走過來。“好久不見,許少。”
寒暄完許原玉看向許楠玉的視線閃過一絲擔擾。“小玉,不管遇到什麼事你都可以來找我,二十四小時隨叫隨到!”
許楠玉再遲鈍也發現了不對之處,心思一轉就知問題出在賭礦上,難怪這兩天總感覺別人的視線怪怪的,原來不是他多疑阿,用膝蓋想也知道那些人會議論什麼,無非是說不自量力等鄙視加懷疑,怯于李泰的原因讓他們不敢明目張膽上前擺臉色,不過暗地裡不知已經把他傳成什麼樣了。“我會的,謝謝。”
許楠玉沒了閒逛的興志,回到房間瞪眼跟進門的李泰,拐到床那邊生悶氣。
李泰甚感無辜,不知哪又惹這小祖宗了。
回頭看坐到旁邊的李泰,許楠玉撇嘴。“怎麼不告訴我?外邊都傳成什麼樣了?”
“不用理他們。”傳言一向傳播的快,在合約完成那天就已經傳遍了整個緬甸,一聽說賭礦的是個二十不到的新人十個裡有九個不看好,瑞丹家族其餘對等勢力早已經等著看笑話了,只是許楠玉對這些事有些遲鈍再加上李泰保護的好,以至接連幾天都沒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
“我是不是又任性了?”九億的投資,李氏再有錢也要承擔風險,再則現在又碰到翡翠公盤資金鏈一斷翡翠原料必要告急,最糟糕的情況是完全被動挨打。負擔投資風險跟壓力,李泰一聲不吭一個人承擔了下來。
李泰笑,把他摟進懷裡下巴頂著他的頭頂說:“你任性的事已經不差這一兩件了。”
“哪有~~”許楠玉抬頭抗議,李泰等的就是這個,低頭霸住他嘴仰身倒向後面床,開頭只是想分散他的注意力,可是親著親著兩人都著了火,然後整個下午兩人只得呆在房間裡耳鬢廝磨過兩個人的時光,吃過晚飯李泰興頭又起直把許楠玉給累的暈睡過去。
許楠玉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惺松睜開眼屋內一片漆黑,眨巴眼清醒兩分凝神聽了下電話,響的是李泰的手機,擰亮燈順便瞧下時間,三點四十五分?許楠玉嘟嚷,打電話的人腦袋秀逗了吧?
睡旁邊的李泰也醒了,粑了粑頭髮伸手取過手機,看來電顯示眉頭一挑。
許楠玉探頭瞅了瞅,乖乖躺在他臂腕中沒作聲。
李泰按接聽鍵,剛放到耳邊那邊已經傳來阿派少將軍興奮的叫喊聲。
“李泰,礦賭中了!已經出了翡翠,留在這裡的幾個賭礦師父看過,說有可能是個大礦!至少開採七八年不是問題!”
李泰怔了下笑,看躺在他手臂中的許楠玉對電話說。“恭喜。”
“同喜同喜!”因為太興奮所以才一時不自禁給李泰打電話,說完才發現自己做事好像有點欠考慮,畢竟現在是零晨三點睡眠最沉的時候,吵醒人家不說要擾了人家的‘重要事務’那可就罪過了!“就這點事,拜拜。”
放下電話李泰頗有點無語,不過能理解少將軍的心情,賭中礦脈這可是他們家族翻盤的大機會!
“怎麼?”許楠玉其實已經猜到電話裡說什麼了,只是他還是想聽李泰親口說出來。
“礦山已經開出了翡翠,說有可能是個能開採七八年的大礦。”李泰平靜說過這一消息,可是許楠玉離的近聽出了話中隱藏的興奮,立馬翹了尾巴。
“我就說我不可能感覺錯的,大礦耶,李氏珠寶公司以後的翡翠毛料都不需要外購了!”縮在他懷裡,許楠玉笑的像個孩子似的討賞。“這麼大的功勞,你打算怎麼獎勵我?”
“你想呢?”
許楠玉興奮的掰著指頭算。“大礦,開採七八年,每年礦產量價值可能在二十億,那就是…嗯…”
李泰攪開他掰著算的手指,送上濕潤且火辣的熱吻,熱吻途中不望在許楠玉身上點火,一吻結束兩人已經成了上下疊交的姿勢,李泰分開許楠玉的雙腿扶著它盤到自己腰上,火熱的柱體找著數小時前才被盡情疼愛地方,沉腰一寸一寸的埋進去。
許楠玉張開嘴呼氣,如同離水的魚眼神氤氳的看著李泰,難耐的像是拒絕又像是請求快點,李泰按自己理解的意思狠狠一挺盡數埋入他的身體中。
“嗯……”許楠玉甜膩的一聲輕呼,搭在李泰手臂上的指尖猛得抓緊。
李泰笑,對著輕吟的嘴直接壓了上去……
山頭開出大礦的消息如長了翅膀似的,飛一樣的傳向四周,因前晚太過勞累而把早餐中餐混作一餐的許楠玉也明顯感到了區別,輕視跟不屑的神態換成了滿滿的驚訝跟遲疑,只一個晚上單單只是一個晚上,還不到十二個小時,這等轉變誰都沒想到。
許楠玉也沒想到,他以為動工後至少也要七八天的,瑞丹將軍卻只要三天就見了結果,可見實力雄厚,不過只是給了大礦的猜測,呵呵過個十天半月,對方也應該會察覺吧,那可不是什麼大礦,而是‘超級大礦’實頂實的‘寶山’呀!
為免接收到太多探測的眼神,許楠玉吃完飯就呆回房間裡,李泰陪著,期中接過瑞丹將軍親自打來的電話,一是對許楠玉、李泰兩人表示感謝,並預祝合作愉快,二是勸兩人移到瑞丹將軍的私人別墅裡,以防不測,畢竟這裡是緬甸局勢複雜,兩人身價又一夜爆漲,保不准就有眼紅妒嫉之人做出什麼瘋狂事情來。
前者許楠玉兩人虛心應合,後者李泰沉思了一會還是答應了,等午睡過後就搬過去。午睡起準備出門,保鏢意外通知有訪客。
李泰先到客廳接待,看著來防者心內閃過一絲冷笑。“許少爺怎有閒情逸致?現在不該正忙的時候麼?”公盤即將開始,珠寶公司為了不放過任何一絲利益這時候一般會瘋狂採購毛料,若是往年李泰這時候也忙得腳不粘地,但今年有那麼一出‘意外’,毛料資源的事完全不著急,李泰索性就丟給手下一幫子人忙活,自己當起了甩手掌櫃,清閒了那麼一回。
許原玉臉上閑過一絲尷尬,說:“我來找小玉的,李總不至於阻檔吧?”
李泰挑眉,一幅不無不可的樣子。
許原玉臉色頓凝。“小玉是成年人了。”
李泰不答,許楠玉收拾完從臥室出來剛巧聽見這句話,無視兩人僵持的氣氛坐到李泰旁邊問:“……許少找我有事?”
許原玉笑說。“沒事我就不能找你了?”清俊的臉色笑意溫柔,打趣的語氣讓許楠玉頗有點不好意思。
“我沒這個意思。”
許原玉也就隨口一說,看許楠玉這麼急著解釋,反到讓他有點遲疑說出目地了。
李泰看在眼裡笑在心裡,出言打斷兩人敘舊。“時候不早了,許少爺沒什麼事恐怕我們不能相陪。”
“怎麼?”許原玉這話問的是許楠玉。
許楠玉回:“瑞丹將軍邀請我們住到他的別墅去,說是安全些。”
瑞丹將軍跟李家的淵源許原玉也頗有耳聞,有本土掌權者瑞丹將軍的干涉以後要見許楠玉會比今天困難上數倍,許原玉于公於私都不想。“小玉可以住到我那去,那是我們自家的房子,總歸方便些。”
百年基業的許家在翡翠大本營的緬甸有些房產並不為奇,要不是嫌麻煩李泰或許也會弄上一兩棟,但聽到許原玉這話讓他若為反感。“許少爺多慮了,瑞丹將軍的意思是那棟別墅現在全歸楠玉名下,所以不會有方便不方便之說。”
送一棟房子對緬甸五大掌權者來說只是小意思,不過李泰不想接受只想借住一段時間,現在有許原玉這麼一攪和他覺得接受也不無不可。
許楠玉嚇一跳,用眼神問‘不是說不要嗎’。
李泰用眼神安撫他,表示一切有他處理。
☆、緬甸行之玉蟲
“……我想跟小玉單獨談談。”許原玉看著許楠玉,李泰瞥眼輕笑起身避開。
房間只剩兩人,讓許楠玉有點全身不對勁,別人不清楚但他可一清二楚,眼前這個人在那十年中與他是何其親密無間。
“看樣子你被照顧的很好。”許原玉笑著說。
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還好吧。”
“又要上學還顧翡翠這邊,覺得累麼?”
“有時候有點,不過大多時候都是開心的,能選擇自己喜歡的行業並進行下去不容易,我很珍惜。”不管是翡翠還是古玩他都不想放手,或許也就李老能縱容他撿西瓜還想芝麻,要是別的師父早就破口大駡強逼他只選一樣了。古玩跟翡翠就像他的兩隻手,放棄任何一樣都不完整,李泰正是明白這一點所以從不勸他怎麼樣,只是支持,無條件的支持。
“珍惜就好,不過不要太逼自己,一個人的精力有限而學術是無限的。”
許楠玉點頭,古玩跟翡翠的確花費了他所有的精力,以至連家人都顧不到,還好他的家人都是通情達理的,從不拿什麼事來找他,就算有事李泰都會給他事先處理好,有這麼好的家人又有這麼好的戀人,好吧,他承認,上天太眷顧他了!
許楠玉臉上發自內心的笑,許原玉看的清楚,心內頗有五味混雜之感。“我這次來的原因小玉應該知道的。”許原玉過了半晌才如是說。
“抱歉。”許楠玉有點愧疚。李泰清楚礦脈賭中會帶來什麼樣的後續結果,所以在一早之前李泰就擬了份檔讓許楠玉簽字,是一份雇用合同,關於許楠玉被聘為李氏珠寶公司首席賭石師的合同,合同開始日期是在來緬甸之前,合同內容有明確規定,此次緬甸許楠玉所賭翡翠盡歸李氏所有,若要毀約許楠玉將賠償三十億人民幣作違約金,日期作假檔內容也可有可無,防的就是這等上門討交情想要購許楠玉手上那半成翡翠礦脈股權的人。事實上,這項舉措很有先見之明,因為在許原玉來時已經有大半珠寶公司來過人拜訪了,那份合同拿出來就是天塹,沒人能跨的過來。
許原玉不問原因,也已經猜到,像李泰那等霸道的人不可能會放過那半成股權,雖只是半成,對一個翡翠大礦來說,所屬的毛料也足以貢養一個中等珠寶公司,因為是原始股那利潤空間將比公盤所購毛料還要大得多!
有這礦脈的三成股權,可以想像李氏在未來幾年將領先國內珠寶公司一大節,不管是在實力貨源上面還是金錢上面,許氏珠寶公司與李氏珠寶公司並稱翡翠行業兩大龍頭的局勢毫無疑問成為過去式。
送走許原玉,李泰後腳就拉著許楠玉上車離開。車上李泰掏出早上作假的文件,遞還給許楠玉。
“幹嘛?”正喜滋滋吃霜淇淋的許楠玉看兩眼,遞回給他。“放你那吧,要用的時候拿出來就是。”
李泰瞥他兩眼,拿過文件撕個粉碎。製作檔的目地已經達到了,留著也無用毀了到乾脆,只許楠玉有點愕然,瞪大眼睛看著他隨後乾笑,他以為這男人會留著這文件以備‘不時之需’呢。
李泰挑眉看他。
許楠玉乾笑討好把霜淇淋遞上去分他兩口。
休整兩天,緬甸公盤正式開盤,有瑞丹將軍作擔保李泰一行不需與人一樣排隊入場,而有特行道直接入到場內。
圍牆一攔,屋架一搭,近千坪的簡易交易場所就成了,烏七抹黑或黃不溜湫的石頭按序號一一碼放在地上,工作人員都極少,要是不知道的人絕對會以為走錯了,每開一次就高達上億歐元的緬甸翡翠公盤是這種景象,唯一讓人感覺真實的,或許也就圍牆外那一幫真刀真槍站哨的士兵了。
李氏因礦脈的事對毛料的需求已經大大減少,讓賭石團隊自由活動,李泰自己則跟許楠玉四處隨意逛。隨時間的推移,排隊入場的人數增多,千把坪的地方眨眼間人滿為患。第N次用冰礦泉水打濕手帕擦臉的許楠玉從毛料堆中抬起臉,跟李泰商議完往裡投投標碼,沒過兩分鐘也有人過來投標了只是那人看都不看直接寫數,遠處李泰瞥眼跟許楠玉交換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從賭礦開始許楠玉便備受注目,區別是前後反差大到驚人,開出翡翠前的鄙視,開出翡翠後的驚訝,好事者翻出其資料,既然是贏了翡翠王弟子張郝在雲南翡翠公盤上一舉奪得三塊頂極翡翠獨佔魁首備受爭議的——天才賭石師!
許楠玉不知外界傳成了什麼樣子,也沒想問李泰,只是公盤沒過多久後他就發現有人跟風,只要他下了單子的毛料,總會有那麼兩三個熟面孔跟著下。
在緬甸公盤這藏龍臥虎的地方,既然還有人跟他的風,許楠玉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我是不是該感到高興?”
“是。”李泰回的很誠實。“不過這種風氣還是不要漲的好。”
公盤結束前一個小時,許楠玉例出一張單子由李泰派人前去投標,單子上例的才是許楠玉看中的毛料,至於之前投的吧,一半是不確定一半是給後方跟風之人的一個小小教訓。
中標情況一般會在第二天公盤結束時公佈,但李泰許楠玉兩人現在可是瑞丹將軍這邊的貴賓,通過特殊管道在晚上十點前就拿到了中標的十三塊毛料,投二十二塊中十三塊,跟許楠玉預算的相差無幾。
“現在還解石?”看許楠玉要解石的架式,李泰皺起英挺的眉,現在十點三台機子一起運作最早也要忙活到零晨,一早還要去參加公盤哪那麼多精力?
“嗯,早解了早完,我跟管理員又借了一台解石機,四台一起解會快些。”不把這十三塊毛料解出來他晚上會睡不著覺。
李泰沒哲。“那我讓人來幫你。”
“這麼晚了不太好吧?”這麼晚了還讓人來給他幹私活,許楠玉有點說不出口。
李泰看他,忽然想到一個好詞,笑說:“誰讓我是老闆,你是老闆娘呢?”
‘老闆娘’這三字把許楠玉擂的夠嗆,半天沒回過神來等想起算帳時,李氏賭石團已經有人趕來幫忙了,為免破壞李泰在下屬面前高大英偉的形象,許楠玉忍了打算回房再算!
四台解石機運作又有李氏賭石師幫忙,十三塊毛料很快就剩最後一塊未解,許楠玉擼袖子打算親自動手。直徑三十公分的毛料長的奇形怪狀,白沙皮,摸上去是舒服可在底座在數個指頭大的小孔,一不作二不休,就從小孔處開始切。
扒開切面,探頭看。“咦?這是什麼?”
切面下指頭大的小孔越發多了,有現綠霧原本表現良好,可有這小孔立時又不被看好了。誰都知道翡翠當然是整塊算價值才大,像有這等小孔就算有翡翠裡面也被毀的差不多了。
許楠玉自己也有點摸不著頭腦,看表皮表現極好出翡翠的機率極大,有小孔就當賭裂一樣賭這小孔越來越小,但看現在這樣子這孔可是越來越大越來越多呀,十三塊毛料中的十二塊都或多或少解出了翡翠,不會唯一的跨例出在他手上吧?那他這面子可就丟大了。
心中這麼想手上卻不含糊,又是一刀薄片,孔是有變少但看那勢頭,絕對夠深,石頭中間有翡翠恐怕也被毀了。許楠玉不信邪,貼著切面又是一刀。
拿水一潑,眼尖者喊。“出綠了!”
綠是有但頑因的兩個小孔還是留在上面,許楠玉拿強光手電筒看,照出的是冰種的底子。
“冰種,這兩個小孔如果破壞不大,應該還是能挖出不少翡翠的。”李氏賭石團的徐工說。
許楠玉拿強光手電筒照往小孔裡照,蒙朧間有兩個影子在,猛得想起一個傳說,親自架起毛料小心翼翼順著翡翠周邊擦,跟開始大刀切的大膽完全不同的小心。
李泰探頭過來幫忙問。“怎麼?”
“現在還不確定。”如果真是他所想的,那可是賺了!順著露出的翡翠往周邊擦,當整塊翡大概的樣子被擦出來後,眾人無不驚訝。像個錐形,底座直徑大概十來公分,越往上就越小,長不到二十公分,冰種的底色則有陽綠也有瓜皮綠還有兩處菠菜綠,很難見到一樣的種卻分那麼多種色的。
“咦?這是什麼?”在圓錐半腰處兩處條白線嵌進翡翠中,可仔細看又好像不是普通的白線。
拿強光手電筒看過,許楠玉笑:“這是玉蟲。”
“玉蟲?”賭石團的徐工一驚。“可是蟲子玉化的化石的標本?”
許楠玉一怔,笑點頭。“正是。”玉蟲跟琥珀蟲的概念相差不多,只是比琥珀的形成因素要苛數倍,蟲子要是活的,且剛好完整的包裹在石層中,經過數萬年的沉澱與氧化,已經與翡翠融合在了一體不分彼此卻清晰可見,這是一種很奇特的現象,極為稀少。
面對這種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能說的恐怕只能是一聲濃濃的感歎吧!
這塊翡翠如果解開做成手飾那就是暴殄天物,許楠玉已經想好他要做成一個大的擺件,冰種的底加上翡翠難得一見的多色,還有上萬年前生命,三者合一絕對超過翡翠本身價值的大截!
☆、緬甸公盤之神翡一
緬甸公盤七天時間,前六天許楠玉都有購買賭石,所賭毛料解出來的翡翠除了那塊有冰種玉蟲、一塊玻璃種明黃翡翠自己留著,其餘皆被李泰與許楠玉瓜分,現金支票付的賬一點都沒托欠的意思,其實他想李泰那份先不急的畢竟對方才支出九億前去賭礦,沖那份信任許楠玉都感動的想免費把翡翠送給他。
只是李泰不要,說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讓他安心賭石並囑咐缺少資金額他可以隨時補上。九億的投資不是小數目,李泰此次緬甸之行也只準備四個億,其餘五億還是緊急從國內借調過來的,現金一到緬甸前景再好李泰也不免需要承受一段時間的資金緊缺,要再揄動資金給許楠玉賭石,那就要動李氏珠寶公司跟拍賣公司的根本了,問題是李泰不會說慌,所以真到那時候他絕對會支持。
許楠玉感動的正是這一點,明知不能為而為之這種打破規則破壞規律的無條件支援,說明李泰已經把他個人重量放到了一個極其重要的位置,就像賭礦,有人會說李泰是占了天大便宜,可話說回來沒賭中前誰都不知道結果,九億砸下去若礦下沒翡翠,那對李泰的事業來說將是怎樣一個重擊?
這個覺悟李泰有,只用了一個晚上的思考時間。
許楠玉帶三億來緬甸,除去投資礦脈的一億還剩兩億,外加這幾天所賭翡翠得來的一億兩千萬,總共三億兩千萬,可原本的信心滿滿當看到最後壓軸那天所公示出來的標價,心內對自己的信心打了個大大的問號。是他太窮還是有錢人太多?一塊石頭敢明碼標價兩千萬歐元!要算上眾人爭奪的價格那該達到怎樣?這個世界已經陷入了瘋狂嗎?
“如今搶錢不犯法了嗎?”曉是有心理準備許楠玉還是驚的脫口而出。
李泰輕笑。“‘搶錢犯法’的定議是:隱密、一方不願一方逼迫且用暴力實行的,像這種‘明碼標價’買賣看各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毛料從來都是緊俏品,握有這方資源的緬甸一方完全不怕人不買單。曾經就有個珠寶商就鬧過意見,說緬甸毛料定價太貴要求降一些,當時回他的那個人說了句經典的話‘買是你的事,調價是我的事,你無權干涉我,我也無權干涉你’!
這句話自今還被緬甸一方津津樂道爭相傳敘。
“所以說事出必有因。”緬甸的亂政已經是全球出了名的了,誰還有那麼大魄力去解決亂定價的事?
“國內的監察機購跟中寶協會已經在跟緬甸方協商了,成效可能不能立竿見影,不過至少也有約束能力。”作為緬甸大商戶之一的李泰,曾經應監察機購的要求籤過志願書,不過想來效果有限,畢竟翡翠毛料出口占緬甸總出口稅收大半,輕易調整的後果沒人承擔的起。
“便願如此。”許楠玉聳肩不抱太大希望。
最後一天的壓軸,公盤毛料商是憋足了勁打算大賺一筆,價格是定的高但不能否認,毛料的品質也是最好的。許楠玉隨意逛了逛,入目的毛料有六成是見了色的,就算沒見色場口都是老坑,可以說在這裡隨便挑出一塊,在外面都能拍出高價來。
一分錢來一分貨,有前面六天公盤作撲墊稍為標高一點也不怕人不買,所謂奸商奸商,這種對買戶的心理可謂把握的極精妙。
許楠玉停在一塊毛料前,黃沙皮大約有方桌大小,看旁邊重量標誌有幾千斤,新坑口標出的底價是一百萬歐元。在心裡衡量可賭性,一百萬的底價有人能看中絕對能叫出一百五十萬來,新坑口比不過老坑,但有時候開出來的料子也有老坑所沒有的特點,許楠玉想了下給它定了個大概的心理價,隨後離開。前幾天那些跟風的被許楠玉跟李泰狠狠耍了一把,這幾天已經老實了,許楠玉可以大方看毛料而不用擔心有人最後跟他惡意競拍。
簡單的午餐過後許楠玉又一心撲到毛料堆中,李泰跟在身後時不時給點客觀的意見,直到一塊毛料前,許楠玉以前所未有的嚴肅表情面對這塊毛料。
李泰安靜呆在一邊看他打量毛料,等他看完才問:“這塊毛料?”
“很有可賭性。”天知道許楠玉心內現在有多興奮,用盡全身的自製力才沒讓他當下歡呼跳起來。一想到毛料裡那塊翡翠能落到他的口袋裡,許楠玉就興奮的想狂吼三聲。此次緬甸之行他的目地不是賭礦,要真排個順序這賭礦還排在這塊毛料之後,不能說兩者價值相等也不能劃大小於號,只能說兩者對許楠玉來說買這塊毛料比賭中礦脈要來得容易些,畢竟賭礦這事沒李泰全力支持,也就空口一白談。
這次緬甸公盤出多少塊頂極翡翠,許楠玉有印象,不過為了這塊毛料他放棄了其餘的頂極翡翠,心甘情願的放棄,人不能太貪心,否則會遭天遣的。
慎重的記下號碼,許楠玉準備離開。
剛好走過來的人與許楠玉迎面對上,似乎也驚訝會在這裡碰上。“好久不見,許先生,還有李總。”張郝笑著打招呼。
許楠玉眼瞳一縮,他想的不是以往而是張郝的師父,翡翠王,如果沒記錯前世賭出這塊翡翠的人就是那位人人尊敬的老先生,翡翠賭石界的不老傳奇!身為他唯一弟子的張郝來到這塊毛料前,這只是巧合?鬼都不信!
李泰上前握張郝伸過來的手。“是好久不見,不知翡翠王老先生可還安好?”
“承李總掛念,我師父很好,老當易壯的沒事就解解毛料翡翠什麼的,時不時跟老朋友聊聊天聚一聚,悠閒的很。”翡翠王一生的傳奇故事如果寫成書都有好幾本,雖然現在淡出賭石行業,但他的威信仍只增不減!
許楠玉笑說:“聽聞翡翠王老前輩正在格爾將軍家裡做客,我以為這屆公盤老前輩有興趣呢。”
“我師父這次來只是看望幾個老朋友而已,公盤的事很少關注了。不過前陣子許先生賭中礦脈,我師父很是讚揚,說長江後浪推前浪,賭石業的興旺就看我們這小一輩了。”張郝笑著回,顯得一派斯文。
許楠玉笑而不語,李泰適時接過話頭寒暄兩句各自離開。離得遠了許楠玉回頭,看張郝只在毛料前停留兩秒觀望一眼便離開了,不知情的人或許以為他對那塊毛料不感興趣,可許楠玉是知情人,毛料表現的極好對方卻只看兩眼,這本身就屬異常。
“下午幾點競標?”許楠玉問。
“五點整,時間是半個小時。”李泰看下表回:“還有兩個小時。”
“在看一個小時我們去競標大廳占個好位置。”
李泰不明所以,但仍依了他。四點過幾分領了牌子進來競標大廳,前頭超大電子屏上顯示著競標倒記時,許楠玉寫了幾個毛料號碼標下底價讓李泰兩位特助幫忙競標,然後給李泰一個,做完這些深吸口氣靜等競標時間的到來。
隨電子屏上的時間倒數,大廳兩三百個座位逐漸坐落,只剩五分鐘時已是坐無空席。
還剩兩分鐘時有人上前作了簡單的歡迎詞跟答謝詞,然後倒計時十秒!最後一秒的鐘聲落下,許楠玉睜開眼緊緊盯著電子屏。
像是煙花炸開,空白的電子屏猛得跳動紅色數子,眨眼便被占滿,然後滾動,滾動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最後只看到屏上一陣紅色晃動,原本像這樣的明標不到最後十幾分鐘是不會見真格的,但今天一反常態才開始就已經升級。
耳中聽著周邊人的無良咒駡,許楠玉笑笑心內越發冷靜,跟李泰對視一眼視線撇回電子屏,手搭著報價器沒按鍵的意思。
在這時候比財力、魄力、心機,更比定力!誰最先沉不住氣暴露了自己的目標,就有可能是輸家!
又過十來分鐘,李泰按鍵報了價,一千零一十萬,這可是歐元如果換算成人民幣那就上億,李泰要標的這塊是紅翡,表皮有霧體積夠大,表現極好又出自老坑,有眼力色的都會看中,所以當李泰的報價被人頂下去時許楠玉一點都不驚訝。偏頭跟李泰小聲說:“沒高過一千六百萬都可以。”
李泰點頭表示知道。
不是說翡翠價值不值一千六百萬歐元,實際遠遠超過這個數,比之這屆公盤所出的頂極翡翠來說排第三,排第一的許楠玉是誓在必得,這排第三的是瞧見了又捨不得放下所以讓李泰且試一試,一千六百萬是試探的底價,要不是情況特殊別說一千六百萬,就算二千六百萬歐元許楠玉都不眨下眼睛。
剩最後兩分鐘,緊盯著電子屏的許楠玉眼睛一亮,他盯的那塊毛料拍出最新高價,一千萬!雖在整個電子屏上這不是最高價,可就以那塊毛料的怪異表現來說,這算是擺了烏龍。有哪塊毛料表皮會出現七種顏色,而且是不帶重疊的?別說見聽都沒聽說過,所以很多人認為毛料表皮欺騙性太高不值賭,出的價都是試探性,可現在高到一千萬,又有人懷疑了,難道這塊毛料有玄機?!
幾乎是下意識的,許楠玉認為這個一千萬的高價是張郝所出,眼神瞟過那個方向,手在按鍵上傳入一組數字,一千零五十萬壓過一千萬,算是趟水。
坐在前一點位置的張郝看著一千零五十萬的報價眉頭狠狠一跳,一千萬的報價是他出的,可他只是替手真正看中這塊毛料的是翡翠王!或許該說他此次的任務就是把這塊毛料拍回去!為了不露痕跡他都沒仔細看過毛料,還有誰?還有誰會對一塊表現怪異的毛料感興趣?腦海閃過許楠玉站在毛料前的身影,隨即搖頭否決,毛料表皮太有欺騙性,連他師父翡翠王都不確認裡面有什麼樣的翡翠,他不信一個二十歲的小子敢下手狠賭。心中這麼想卻有一絲不安閃過心頭,瞥眼報價器上的數位,想了下清除重新輸入一組數位。
許楠玉眼睛盯著電子屏,手搭在報價器上敲擊著,眼神閃過張郝那一方抿下嘴,瞥眼報價器上的數位沉吟下刪除重新輸入一組。
最後一分鐘,李泰盯的那塊一千六百萬的底價已經被超過,許楠玉讓他放棄,他盯的這塊價格已經高達一千二百萬歐元,看這個價格許楠玉不得不再次輸入一組數字。
一分鐘倒計時,40秒,一千三百五十萬,一千四百萬,30秒,一千六百萬,20秒一千七百萬,最後十秒,一千七百五十萬,最後一秒,許楠玉狠狠按下確定鍵!
二千萬!前座張郝情不自禁站起來,臉上的狂喜還未散開,最後電子屏又再一閃。
二千二百萬!
“不可能!”張郝大叫,視線瞟到另一個站起來的人影。
許楠玉鬆口氣,迎上張郝看過來的視線,嘴角輕勾給其留下一個勝利的微笑。
為期七天的緬甸公盤盛裝落幕,許楠玉松了口氣的同時也感深深的疲憊,回到別墅倒頭就睡,晚上十點多醒被李泰喂了些粥洗個澡,然後再次睡,直到第二天上午才爬起來。
洗了個通體舒暢的冷水澡,許楠玉感覺清醒了,活動肢體來到大廳,李泰正跟珠寶公司兩位副總處理公務,揮手打聲招呼自己跑到廚房翻東西吃,喂飽五臟屆煮杯咖啡端出來。“咦?事情處理完了?”瞧只剩李泰一人好奇問。
“嗯,礦脈已經開出翡翠毛料,讓他們過來接手以後的瑣事。”合約是總源頭,後續事務更為煩瑣,李泰可沒心思去處理那些麻煩小事,開出毛料第二天就讓國內兩個副總過來幫助了,之所以今天才到是因為各自在處理自己手上的事務。
“什麼時候走?”喝著咖啡許楠玉問,看李泰看他好心的跟他分享一口。
口內的甜味讓李泰直皺眉頭,這才想起許楠玉喝咖啡一般較甜,他自己則慣喝黑咖啡。
許楠玉悻悻笑,他也想起李泰慣喝黑咖啡的事了,端過茶杯讓他漱口。
喝口茶壓下嘴裡的甜膩感問:“你想什麼時候回?”
“沒什麼事我明天就回去吧,老這麼缺課候教授都恨不得咬我了。”許楠玉做個鬼臉。
李泰笑捏他臉。“那你先回去,我還要再留兩天。”
“好。”眼神瞥到一張燙金貼子,拿來翻開,是今晚緬甸大賭石的邀請函。
李泰看眼“要去麼?”
許楠玉歪著頭。“正在想。”
“想去就去,讓少將軍給我們保駕護航。”李泰知許楠玉的擔擾,無非就是過於出風頭,賭礦是其一,昨天又跟張郝對上,怕是注意的人更多。
許楠玉笑。“人家也是堂堂少將軍,在你嘴裡怎麼說成一保鏢似的?”
“這可不是我說的,瑞丹將軍已經發話了,在緬甸我們的安全由他阿派少將軍全權負責,少一根頭髮都唯他是問。”這是昨晚瑞丹將軍電話裡的原話,還有一個隱晦的猜測,礦脈有可能不只是大礦,雖然還只是猜測但已經有了瞄頭,怕這一消息外漏對兩人的安全是個威脅,所以才讓阿派少將軍隨行跟著。
“不會添麻煩吧?”
“對阿派少將軍來說,應該不是麻煩。”這貼子可是對方親自送過來的,還一個勁的暗示他過去,唯恐他沒興趣還透露了不少□消息。對一個男人來說,特別是對一個有賭性的男人來說,那等另類賭博勝宴是絕對不會錯過的。
許楠玉抬頭,對李泰笑的一臉燦爛。
李泰瞧他那神情笑開,摸摸他頭頂低頭在他額上親了記。
“
☆、緬甸行之神翡二
晚上七點,阿派少將軍準時來接兩人到大賭石會場,憑著邀請信進到裡面,許楠玉眨眨眼睛老久才適應裡面的明亮燈光。人員穿梭、燈光明亮、吵雜聲頓起,一種墜落頹廢的氣息迎面撲來。
“最後大賭石要在八點四十八開始,還有一個多小時,先玩點小的?”阿派少將軍看兩人說。
李泰看許楠玉,問他的意思。
“先去看下大賭石的毛料?”小賭玩玩是好,但最重要的可是大賭石,如果他記得沒錯,今晚可是實打實的頂極翡翠盛宴!
在最裡面十三塊毛料已經架在玻璃展臺,體重相差無幾,表現都是極頂極的好,第十號赫然就是李泰盯的那塊。
看完許楠玉想了老久,像是下定某種決心問阿派少將軍。“如果現在參賭還來得及麼?”
“現在?”少將軍愕然,來的路上都問了要不要送毛料參賭,對方不是非常堅定的回答他‘不’麼?怎麼現在改了?“參賭時間有限定,也不知道可不可以,這樣吧,你們等等我去問下主辦人。”
“那就麻煩了。”許楠玉歉意的笑笑,等阿派少將軍離開,李泰輕聲問。
“你決定用那塊毛料參賭?”
“嗯。”原本不想參賭但是看到大賭石上的那些毛料,許楠玉不想參賭的心狂跳起來。上天既然給了他重來的機會,那應該不見意他囂張一點、貪心一點、自私一點吧?
沒過兩分鐘阿派少將軍回來,對兩人示意身後跟著的張郝說:“原本主辦方是不同意現在參賭的,不過還好有張先生說好話。”大賭石上規矩就是規矩,無規矩不成方圓,就算阿派少將軍是瑞丹將軍一族的接班人,在大賭石也有一定的分子,但像他這樣的分子,大賭石上還有五份,不只是他一家說了算,張郝的面子又是另一回事了,在緬甸賺翡翠毛料的錢都要賣一分翡翠王的面子,無關勢力,只一分尊敬就該。
許楠玉看向張郝,他覺得對方實在不是這麼好心的人,果真張郝的目地直接明瞭。“你要賭的是從我手上搶走的那塊?”
“是。”許楠玉大方點頭承認。
張郝聞言松了口氣。“那好,我送賭的毛料是一號,場上見。”
雲南公盤的歷史再度上演,兩個備受爭議的賭石界新星再次碰撞,會擦出何等耀眼的火花,一眾觀者拭目以待!
許楠玉的毛料一送上展臺,立馬引起喧然大波,不管是那有多種彩霧的皮還是在公盤上戲劇拍出的高價,都讓人有種摸不著頭腦的感覺,什麼時候緬甸公盤流行出黑馬了?
帶著這種議論,小賭過後終是激動人心、刺激非凡的大賭石!十四塊毛料的賠率顯示在電子屏,毫無疑問,許楠玉參賭的十四號吊車尾,不怪人們這麼不相信他,除開毛料怪異的皮殼不說,整毛料還是十四塊中最小的,就算能開出翡翠撐死開出玻璃種那也是價值有限,不像其餘幾塊體型大不說表現還極好,開出玻璃種也不是問題,在這種情況下是個人都知道選。
“今天晚上有可能是緬甸大賭石賠率最為差距的一年了,最低賠率一比一點一,最高賠率一比二十七點五。”阿派少將軍抱胸笑著說。
看十四賭石的最高賠率,許楠玉舔了舔舌,看李泰一眼問阿派少將軍:“外賭資不上限?”
聞言少將軍有種眼角抽搐的衝動,覺得許楠玉問這話動機實在不單純。“一百歐元起,五百萬歐元止。”五百萬歐元換算成人民幣是五千多萬,這大廳起碼有兩三百人,隨便抽出一小部份賭都能把資金提高到砸死人的承度。
許楠玉眨眨眼,瞧其餘賭石的參賭金額,叫來跑腿的李泰跟他各賭一百萬歐元,讓人把錢分開投入,阿派少將軍也意思意思投入一百萬歐元,算是捧場,也當著兩人的面在其餘賭石上下了賭。他可不會因為認識許楠玉而撞死在那塊表現很怪異的毛料上,是個男人都喜歡賭,與其偷偷摸摸的不如大方當著面。
許楠玉笑笑,表示很瞭解,很是佩服少將軍的光明磊落,不過這結果嘛,搖頭,恐怕不如他所想。
十四號毛料的參賭金額是最少的,總額才不過幾百歐元,除了李泰三人自己看好外沒幾個大賭的願意看上,許楠玉偷著樂,他怕的就是有人跟風參賭把賠率拉平,無人問津正是他想要的,一口氣投入三百萬,李泰意思性跟入二百七十萬,兩人不怕引起注意高調的就讓人以為給自己的毛料撐場子。
五千七百萬的鉅款加入讓人有了跟風的欲望,零零散散一些散戶加入參賭,還引來數個大賭家,最高者兩百萬歐元,最低者七十萬歐元,隨著參賭金額的提升,賠率也有所變化,從最高的二十七點五降到二十點五,結束投錢的那刻定在十九點五。
這個結果已經讓許楠玉很滿意了。休息十分鐘開始解石,拒絕解石工人的幫忙,許楠玉自己動手李泰打下手,按他的要求小片小片擦。
他這塊毛料小用擦的也沒人有意見,到是有的用切一刀下就見了玉,引起好一番議論。
李泰抬頭瞧了一眼,許楠玉道:“不用管他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喻明顯。“最後贏的是我們。”
“這麼有自信?”李泰輕聲問。
“直覺。”
又是直覺?!阿派少將軍聽著瞪大了眼睛,摸下巴看許楠玉的自信跟李泰的信任想,他參賭的錢是不是少了點?現在加錢還算不算?隨即搖頭揮開這莫明其妙想法,對兩人說:“你們慢慢擦,我去看看別人的毛料情況。”讓隨從照看兩人,轉頭鑽入人群中。
十四堆人群圍著,阿派少將軍一個個突破,近個把小時後回來對兩人交待其餘的情況,說到十號解出紅翡,李泰眼瞼一跳,他記得那是許楠玉看中讓他盯的那塊,可惜競拍的價格超過許楠玉的底線所以放棄了。
十四塊毛料,一塊解出了紅翡兩塊現了玻璃種還有一塊是雙色變異翡翠,這消息對許楠玉這塊還是石頭的毛料來說,都不盡如意呀。
看被自己擦了一小半的毛料許楠玉笑,停手休息下喝口水,如果他沒記錯今晚是賭石界的神話,十四塊毛料有五塊是實打實的頂極,還有一塊是超越頂極的,其餘九塊也是接近頂極的存在,不說後無來者,但絕對前無古人!是賭石界稱為歷史性的瘋狂之夜!
喝完水休息兩分鐘繼續擦,少將軍看兩人動作皺皺眉頭又鑽入人群去看其餘十三塊的解石。陣陣歡呼聲後回來,眼神有點呆滯。
李泰看他用眼神詢問。
對方回:“三號毛料是玻璃種帝王綠,十一號毛料是玻璃種雞油黃,七號是玻璃種紫羅蘭,十號毛料解出了玻璃種紅翡金絲翡翠,那顏色接近極品血美人,”說完古怪笑一聲:“一號毛料解出了玻璃種墨玉金絲翡翠。”
墨玉金絲翡翠,出來了嗎?此次公盤排名第二的變異頂極翡翠?!這塊毛料張郝說是他的吧?
不管是帝王綠還是墨玉金絲,對許楠玉這塊還是白花花石頭層的毛料來說都是追趕不及的,耳中聽著人群中一聲高過一聲的歡呼聲,許楠玉露出一絲微笑看向自己的毛料,對李泰說:“我們繼續擦。”
阿派少將軍瞪大眼睛,佩服許楠玉沉得住氣,要是別人聽著這些消息,恐怕早就已經放棄自己這塊還沒見玉的毛料當成廢料了吧?
越來越到尾聲,十四塊毛料中有兩塊已經完整的解了出來,一塊冰種陽俏一塊變異雙色,要在平時這是大漲,可這在頂極翡翠遍佈的大賭石上,這兩塊只能說是墊底的陪襯。
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多的翡翠被完整的解了出來,最後剩一號玻璃種墨玉金絲翡翠還有一半嵌在毛料石層裡,還有沒見玉的十四號,事情到了這時候眾人對十四號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在知道十四號毛料是許楠玉的後,不無議論,上帝是公平的,給你開了一扇窗就會對你關一扇門,讓他破天荒賭中礦脈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對這些流言蜚語許楠玉致之不理,一門心思埋在毛料中小片小片的擦,整塊毛料已經被他擦了近半卻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幫下手的李泰有時也會投來擔擾的目光。
許楠玉用眼神安撫他,表示繼續。
從門廳前突然傳來一陣喧嘩歡呼聲,由遠至近,“是翡翠王,翡翠王來了!”
翡翠王?許楠玉抬頭。
阿派少將軍對兩人打聲招呼。“我去看看。”翡翠王的威望在他們緬甸人心中是近乎神話般的存在,這位老先生一生的傳奇足以讓人肅然起敬。
“我們繼續擦。”許楠玉說,李泰回神幫忙,去除一層薄薄的皮,終於現了玉,可是李泰看的出來玉是玻璃種,無色,無色的翡翠在近代才流行,在以前無色就算是玻璃種也是丟路邊沒人要的貨色。別說想要贏當數第一的墨玉金絲翡翠,就算是排後的冰種雙色都恐怕有點難度。
開出的窗口越擦越大,無色翡翠的遍佈面積也越來越大,李泰的膽憂也隨著翡翠越來越大,他不擔心錢也不擔心翡翠,而是擔心許楠玉能否接受輸的結果,從嶄露頭角到現在許楠玉在賭石上的成就都是一帆風順,今天輸了他能原諒自己嗎?這份擔憂遍佈李泰心中,以至周圍突然的寂靜都沒有察覺。
“小夥子,可以讓我看看嗎?”
倏地的聲音讓李泰抬頭,也讓許楠玉從毛料上轉開視線。
年老花甲,一頭白髮卻精神奕奕的老者溫和慈祥有看著他,正確的說是看著許楠玉。
李泰沒回神,許楠玉也是有點呆滯,阿派少將軍忍笑輕咳一聲。
“翡翠王老先生,您好。”李泰忙上前見禮,許楠玉忽然都不知手腳往哪擺,局促不安的上前見禮。
“見過老前輩。”
翡翠王笑。“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這樣,動不動就是一句老前輩,我壓力很大的。”
跟在旁邊緬甸掌權五大家族之一的格爾將軍笑著接話。“壓力大才有動力,這樣能催促翡翠王您老為我們翡翠賭石界創下更多的神話呀,是不是?”
旁邊一陣善意附合。原來在不知不覺間,他們這個圈已經擴展到無限大,裡三圈外三圈的圍著,目光無不追逐著中間那位花甲老人。
硬要比喻,翡翠王就是賭石界的超級巨星,沒有之一。雖說玩賭石的都是些成年人,且是些大男人,但這不防止他們對偶像的崇拜熱情,甚至會比那些年輕姑娘追星更為狂熱,且忠貞不二。
“長江後浪推前浪,現在呀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創造奇跡的使命呀也該落到你們年輕人身上了。”翡翠王這話是看著許楠玉說的,許楠玉忙虛心錯開一步,不敢承他這句話。
“小許是吧?”瞧許楠玉點頭,翡翠王輕笑說:“我有個不請之情還請小許能答應我才好。”
“不敢當,老前輩您請說就是。”許楠玉正色虛心應和。
“這塊毛料解石我能幫把手不?”翡翠王的話讓四周猛得浮現一圈熱浪,一塊奇特的翡翠既然惹得已經退隱的翡翠王出言給人幫手解石?聞者無不浮想連翩,這毛料究竟什麼來頭?!
“老前輩折殺小子了,這塊毛料老前輩能看得上是它的榮幸,您請。”許楠玉恭敬讓出主動,意思是讓翡翠王來主持。
翡翠王搖頭。“不,毛料是你的合該你來解,我在旁邊打打下手看看就行。”翡翠王是花甲之年了,但他對翡翠的熱愛卻仍不減當年,他看中這毛料讓張郝上公盤標下來卻技差一籌被別人奪了去,無所謂悔恨,他這年紀跟自身的成就,對‘得’的態度已經大有轉變,‘看過即擁有’的真義,已然能體會□分。若還有以前的銳氣,在看中時就會跟毛料商標下來,翡翠王的面子這點只是小事,毛料商要是懂事或許白送都可能,只是他年齡大了處事看事的方法就變了,沒開口攔截讓張郝上公盤公開競拍,原本十拿九穩的事沒想到橫生枝節,他很好奇毛料裡的情況,也更好奇看中這毛料的人,一聽說是在雲南贏了張郝並賭中大礦的二十歲青年,翡翠王就更好奇,難道這個年青人也跟他一樣看出了這塊毛料的不同尋常之處?!帶著這個疑問聽張郝說對方帶毛料上了大賭石,他便忍不住趕了過來。
讓翡翠王給他打下手?要真做了這事,許楠玉想他會出不了這門!單這屋子裡人的視線都能把他戳死!出了這門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淹死。
可是翡翠王極為認真,說幫手就幫手絕不越雷池一步,許楠玉被逼的沒辦法,視線在格爾將軍臉上轉一圈,徵求他的意見。
格爾將軍勸了一句無果後,向許楠玉點頭。
有格爾將軍的首肯,許楠玉才說。“那您老給撐撐眼,小子若有不當的地方請您老儘管指出來。”
等翡翠王點頭,許楠玉才再次動手,李泰退一步讓翡翠王看的仔細些,看許楠玉一眼這才專心幫忙解石。
其實許楠玉也很想把翡翠解出來,用擦的是迫於無奈,畢竟裡面的翡翠可是世間唯一無二的,要有一點點破損會被後人戳著脊樑骨罵不說,自己心裡那關都過不了。
“從這邊開始擦。”翡翠王如是說。
許楠玉依言而行,擦完後又依翡翠王所說從旁邊小切一刀,落下的石片是完整的廢料,沒傷到玉肉一點,到底是翡翠王這眼光已經毒辣到家,這毛料為求穩妥只敢慢慢擦,他一刀下去沒傷到玉肉恰當好處還節省了不了時間。
又過半小時,張郝的玻璃種墨玉金絲翡翠也完整的解了出來,十四塊毛料只剩許楠玉的十四號,閑下來的人也沒敢催,停在週邊眼神時不時打量那被圍個嚴實的圈子,眼神內無不是尊敬還有期待。
退隱的翡翠王都想解的毛料,會給人怎樣一個驚喜?!
圈內,李泰已經完全退到最後邊,剛才翡翠王無意識擠到前面,那硬朗的身板完全不像個花甲老人,跟格爾將軍對視下苦笑,還是盡職的幫些小忙。
最後一刀擦完,翡翠王急切的聲音便傳來。“快,快,快拿水來。”
李泰忙遞來水。
翡翠王也不管會不會打濕自己的衣袖,捧著手上足球大小的翡翠對著水沖洗起來,水花濺起撒到衣服上也沒管,眼睛直盯著翡翠看,或許該說盯著透明無色翡翠的那面背光陰影。
沖完水,許楠玉笑著遞來強光手電筒。
翡翠王臉上露出一絲尷尬,開始都說只看看的,結果到了要緊處卻還是忍不住參和了一腳,遞還翡翠說:“你來吧。”
許楠玉搖頭,雙手送過強光手電筒說:“不,除了您,沒人有這資格。”
圍觀者是看的一頭霧水,不就是玻璃種無色透明翡翠嗎?兩人至於這麼謙讓?
接過強光手電筒,翡翠王深深看眼許楠玉。“那就承讓了。”
許楠玉錯開一步忙欠身。“您老言重。”
打開手電筒,翡翠王深吸口氣,讓光線照到翡翠上。立時,一抹七彩暇光閃耀起來,隨著手電筒光的普及最後充滿整個足球大小的翡翠,翡翠王像抱著個七彩發光體,耀眼奪目,他自身也在這種暇光照耀下閃現一種神聖神秘的光輝。
“這是——?!”隨著暇光的越來越多,看的人眼眶也瞪的越大,倒吸著冷氣眨也不眨的盯著翡翠。
七彩翡翠,紅、黃、藍、綠、青、橙、紫,在無色透明球體翡翠中閃耀著暈開,如同七種極光交纏重疊,和諧平和,自然生成。
這是一種怎樣的光,來自天堂嗎?
☆、緬甸行之神翡三
移開強光手電筒,暇光也隨之消失。
格爾將軍回神,跟阿派少將軍對下眼神,給下屬們一個眼色讓他們把翡翠王跟許楠玉等團團圍住。
“七彩翡翠!七彩翡翠現世了!”呼喊聲漸起,人群也隨之瘋狂,還好格爾將軍跟阿派少將軍反應快,讓隨從把人群跟翡翠王等分開樹起人牆,不然這一擁擠來別說翡翠保不住,連人都保不住!
七彩翡翠,偉說中的神翡!
主辦方也知事態嚴重,緊急調配人前來支援,主持人拿著話筒在前臺喊。“各位!各位!不要慌不要急,讓翡翠王老先生上臺前來,這是視線寬廣大家都可以看到!”一聽拿著七彩翡翠的是翡翠王,眾人擁擠著讓開一條道,格爾將軍指揮包圍圈把翡翠王等護在中間向前臺揶動,等上了台立馬有保安把前臺與眾人分開。
翡翠王捧著翡翠站在中間,目視許楠玉笑,許楠玉領會其意圖拿強光手電筒往翡翠上照。
像剛才那樣的七彩極光再次顯現出來,一層疊一層,七種顏色相互交纏卻又條理分明,這目眩神迷的暇光讓台下再次屏住呼吸,許楠玉按滅手電筒光暇光消失台下也足足過了數分鐘才清醒。
然後便是一陣無言的雷鳴般掌聲。
久久,主持人手虛壓,掌聲停止後用若帶興奮的聲音問翡翠王。“請問翡翠王老先生,這就是傳說中的神翡嗎?”
翡翠王笑回:“你聽說過有七彩神翡的傳聞嗎?”
主持人愣了下,老實搖頭。都說七彩神翡,七彩神翡,可這傳聞從哪來怎麼傳出的都沒人知道,甚至千百年來有翡翠後都無人見過,這或許只是一個人們臆想的傳聞,一個對翡翠美好的願望。
“一直有七彩翡翠的傳聞,可是從來沒人氣見過也從來沒被發現過,”翡翠王笑著說:“所以,這是世間第一塊七彩神翡,也或許是世間唯一的一塊。”翡翠王顯示被他隱藏的陰影部份,無色透明翡翠中,近成年男子一個指頭寬,長過一個指節的七彩翡翠展示在眾人面前,翡翠很小,小到只能做成一個戒面,可是這無損眾人對他的喜愛,七彩神翡,本來就是世間的瑰寶,這等瑰寶要是體積再大點,那還不得翻了天?!
唯一的一塊?想想都激動。
主持人問:“那翡翠王您老給我們說說這七彩翡翠?”
“好。”翡翠王接過話筒說:“誠如各位所見,紅、橙、藍、綠、青、黃、紫,每個顏色都飽滿、極聚光澤、達到頂極,屬於變異翡翠,極其稀少的變異翡翠,這種特殊翡翠能如此自然融合七種顏色,並層次分明還折射光線穿透光射,原因是出在於種上。”
種?主持人問:“這不是玻璃種?”
翡翠王笑著搖頭。“不是玻璃種。”
“咦?不是玻璃種,難道是冰種?不對吧?”翡翠王的話把主持人給弄暈了,台下也是一片喧嘩聲,眾所周知,翡翠最好的是玻璃種,這七彩神翡,難道還不是玻璃種?
“這個答案還是你來揭曉吧。”翡翠王把話筒遞向許楠玉。
“不、還是有您來揭曉吧。”許楠玉忙擺手,七彩神翡可以說是他從翡翠王手上活生生搶過來的,有機會許楠玉想盡其所能的給予彌補。
“神翡是你的,老頭子我已經喧賓奪主很久了。”翡翠王不由分說把話筒塞到許楠玉手中。
推脫不得,許楠玉只得硬著頭皮清清喉嚨說:“七彩神翡不是玻璃種,玻璃種沒有折射光線的能力,最多只能散發瑩光。”
“那七彩神翡是什麼種?”主持人代表台下一眾問。
笑。“眾所周知,翡翠現世以來便以玻璃種為最,玻璃種半透明與透明的特性讓翡翠顯現炫目晶瑩剔透般的美麗,正因為如此人們才以為玻璃種是最好的,其實不然。”許楠玉目視翡翠王笑,翡翠王在旁笑眯眯點頭。“在玻璃種之上,還有一個種,便是今天七彩神翡能折射光線的種水,龍石種。我說了大家或許不信,那便讓翡翠王老先生來說吧。”笑著遞回話筒,翡翠王輕瞪他接過話筒說。
“小許說的不錯,在玻璃種之上還有一個種水便是龍石種,也就是能讓七彩相融相成卻又條理分明顯現自然生成的種水。龍石種的特殊性大家今天已經見識到了,它的稀少性與它的特殊性一樣,至今有記載的書箱都極其少見。”翡翠王知識龍石種是在一個偶然的情況下,翻閱一本先輩賭石愛好者的手記中看到的,在這前他也從來沒聽過有關於龍石種的傳說。
龍石種,很多人都沒聽說過,如果這傳聞不是德高望重的翡翠王說出來,許多人或許會以為是開玩笑。
獨一無二的種水,才配得上這獨一無二的色吧。
主持人收拾情緒,問出今晚最重要的問題。“龍石種是超過玻璃種的一種,那翡翠王老先生您認為,今晚大賭石,誰勝誰負?”
喧嘩暫停,台下,連同監控室的人都無不屏息等待翡翠王的回答,或許這個結果也只有翡翠王給得才足以服眾。
十四塊翡翠,半數接近頂極,半數頂極且有難得一見的變異頂極翡翠,還有如眾星捧月的七彩神翡,翡翠王結出的結果將關乎於這十四塊翡翠的最終所屬,這裡是大賭石!沒有僥倖,贏了將成為最幸運的人,輸了將一無所在!
視線在其餘十三塊翡翠中掃過,最後停在玻璃種墨玉金絲翡翠身上,翡翠王話中滿是濃濃的歎息。“今天晚上是頂極翡翠的盛宴呀,”
聞者無不點頭,平日都難得一見的頂極翡翠今日卻是紮堆般不要錢往外冒,像是襯托七彩神翡翠的出世一般,眾星捧月如同迎接皇者的歸來。
“玻璃種帝王綠,玻璃種雞油黃,玻璃種紫羅蘭,這三種頂極翡翠大家都較為熟悉,我就不多說了,”視線移向玻璃種金線紅翡。“紅翡本就極為難見,還達到極品血美人的承度,其色就足以論為頂極,還是玻璃種,更為難得的是裡面暗藏金絲,在變異翡翠中都是頂極的,金與玉的完美融合,血色與金色的完美互補,要是製作成手飾,相信沒有哪個女性能拒絕它,可是追求老婆的最佳武器。”
台下一片大笑,翡翠王這俏皮話說的適當好處,很好的緩解了現場緊張僵滯的氣氛。
笑完,翡翠王繼續。“玻璃種墨玉金絲翡翠,黑翡翠本就不多見,當然,翡翠中的黑色雜玉除外,黑翡翠通透無雜質,吸收光線飽滿圓潤,金絲均勻密佈,神秘的黑色與高貴的金色相匹配,能拒絕它的除了瞎子恐怕無人能抵檔它的誘惑。”
翡翠王的評論中肯且一針見底,紅翡金絲且是極品血美人的色,女人見了走得動腳才怪,墨玉金線那種神秘高貴的色澤搭配,男人也是無法拒絕的!
“七彩神翡我就不多說了。”七彩翡翠的特性剛才已經親眼所見,語言所無法表達的絕豔,不似人間的虹光,怎能用人間的語言來表達呢?
“那翡翠王老先生的意思是?”主持人問。
翡翠王沉吟聲反問台下一眾。“玻璃種紅翡,如果現場拍賣有人最高能出多少?”
港臺一位老闆伸手。“三億五千萬人民幣。”足球大小的金絲紅翡拍到這個價已經是高的了。
翡翠王點頭,又問:“墨玉金絲翡翠呢?”
內陸一位老闆出價四億兩千萬,隨即被上海一位珠寶公司老總以五億的價格壓了下去。
最後翡翠王問:“那七彩神翡呢?”
翡翠王的問題讓台下一片寂靜,不是沒人想要,相反在座沒有哪個不想要,只是不知這價該如何定,現世極少的龍石種還有獨一無二的七色,或許世間就唯一的了。
“無價!”翡翠王說。“它沒有衡量價值,只能以奇物換奇物,如果可以我想以我手上全部的翡翠換這一塊,可惜小許應該不會肯。”
對投到自己身上的視線,許楠玉大方表示的確不換,翡翠王手上的所有翡翠,半輩子的積累,那是一筆怎樣的財富恐怕無人能猜測的到,超過五億是肯定的!
翡翠王親口以物換物,許楠玉拒絕,這事傳出去或許會有人說他不識時務,可他正是出於對翡翠的熱愛才出言拒絕的。七彩神翡的珍貴不必明說,要是貪圖翡翠王那筆隆大的財富而答應換取,那才是對唯一的七彩神翡□裸的侮辱,好翡翠之人才會真正唾駡他!
不換,為保心愛翡翠不犧得罪權貴,這才是愛玉之人才配有的高貴人格!才是真正讓人敬配的真君子大丈夫!
無價與有價,孰輕孰重,不言而喻。
主持人問過大賭石請來的翡翠定價師,最後宣佈結果。
“此次大賭石最後結果相信各位已經有底,那我也不賣關子了。排名第三金絲紅翡!第二墨玉金絲!第一——七彩神翡!所以,此次大賭石的最終贏家是,許楠玉,許先生!恭喜!!”
熱烈的掌聲代表這是眾望所歸的結果,七彩神翡出世那刻,大家就已經隱約明白,甭管什麼帝王綠、雞油黃、紫羅蘭、金絲紅翡、墨玉金絲,什麼頂極,變異頂極,在超越頂級——神翡的面前,都是陪襯!
掌聲久久不去,主辦方看情況跟格爾將軍商量了一下,一眾護衛護著翡翠王一等與十四塊翡翠從後門離開,阿派少將軍派來的人等在門口,許楠玉看那三輛軍用車愣了下神,看那剛板的密度別說擋子彈,連火箭都夠了。
翡翠王有格爾將軍護送,臨行前許楠玉慎重對翡翠王道歉。“抱歉老前輩,您的要求我沒能答應,還請您原諒。您有什麼別的要求請儘管提,晚輩只要能做的,意不容辭!”
翡翠王拍拍他肩膀,表示他能理解一個愛翡翠之人對唯一七彩神翡的重視承度,換作任何一個人都恐怕不願出售這塊翡翠。“你是後浪,我是前浪,前浪再大終究會被後浪蓋過,賭石是門藝術更是門學問,翡翠更是我東方獨特的寶石,我最為遺憾的是沒能把翡翠推向國際頂尖寶石的舞臺,希望你們這些後浪能做到我們這些前浪所沒有做到的事。”
翡翠王是在承送接力棒,許楠玉的成就註定是賭石界新一代的啟明星!
許楠玉誠惶誠恐。“您老言重了。身為賭石師,發揚這門藝術學問是本職所在;作為一個愛翡翠之人,向世人推薦它的美好,更是理所當然。”抬頭,許楠玉真誠的看向眼前的老者,用嚴肅的語氣說:“晚輩在這裡向你保證,如果有機會,絕對竭盡全力促成翡翠推向國際頂尖寶石舞臺!”
翡翠王怔了下笑的輕鬆。“盡力而為吧,沒准奇跡真能在你身上發生也不一定。”
站在翡翠王身後的張郝五味混雜,身為翡翠王的親傳弟子,他明明有比許楠玉更好的學習條件、環境,可是卻一而再而三的輸給他,說不灰心是假,可是他不會服輸!只要他有心,有這股不服輸的意念,他就總有一天能贏過他!超越他!戰勝他!
或許張郝自己都還沒發覺,在這一刻,他對許楠玉認了輸,把許楠玉推向了前面自己成了他背後追趕的影子,能否脫離影子的束縛成為自我,且看他的造化吧。
告別翡翠王回到別墅,如果一路三輛軍車的真槍實彈的護送讓許楠玉瞪大眼睛話,那別墅周邊猛然撥高數個級別的哨防讓他是啞口無言了。
阿派少將軍看啞口無言的許楠玉說。“別小看緬甸的各方勢力,礦脈跟今晚你所擁有的財富足以讓人眼紅起殺人奪寶之心,周邊這麼多人可能讓你不舒服,不過我父親也是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
不帶七彩神翡,單幾塊頂極翡翠的價值就已經近十億人民幣,單十三塊參賭大賭石的保送金,就有八千多萬人民幣。
說到這裡阿派少將軍不無苦笑。“我忙碌十幾年都可能沒你一晚賺的錢多。大賭石主辦人已經給了電話,統計你們的賭率的錢,換算成人民幣有近十六億,三天后他們會找你們來辦理轉帳手序。被你們這一瓜分,大賭石按成分紅下來的錢怕是少的可憐了,還好你們沒真投個五千萬下去,不然虧損都有可能。”他可沒忘記在開始投錢時許楠玉問上限時那抹笑意,怎麼看怎麼像不懷好意。
被人誇許楠玉有點小驕傲的,撇嘴道:“又不是沒幹過。”
“啊?”前座少將軍回頭,尋求解釋。
李泰心情好,給他解釋了下王家主辦的那次大賭石,可真是虧到對方吐血本呀,聽說這兩年才回轉過來。
良久阿派少將軍佩服豎拇指。“你牛!”半晌又說:“我該謝謝你手下留情吧?”
許楠玉笑的一點都不謙虛。“那是,要不是看在少將軍的面子上,我准讓這次大賭石虧的出老本!”
“我有這麼大面子呀?真是深感榮幸深感榮幸。”少將軍打趣笑著作揖,逗趣的模樣讓許楠玉笑作一團,李泰給他扶著免得撞了哪裡。
其實這也是個笑話說說而已,先不說大賭石會不會因為他們投五千萬而虧損,就算真會虧李泰也不會准許許楠玉這麼幹,事事留一線於人讓一分,這是為商之道也是為人之道,畢竟人生地不熟,國內鞭長莫及,惹惱了緬甸這些掌權家族,單憑瑞丹將軍一家可沒法保證他的安全。
十四塊毛料分三批保存,接近頂極跟頂極分開,七彩神翡獨立金屬箱保管,阿派少將軍有派人看管不說,李泰自己也有一部份人二十四小時監看。
第二天許楠玉坐飛機離開,隨行的有李泰派的兩個人,還有阿派少將軍派的兩個,行影不離的保護,回到北京別墅,李老已經派人給四周的安全係數升了級,二十四小時最新監控攝像電網隨時開著,總控制室專人看守,按李老的話說要弄就弄最好的,免的以後再改。
許楠玉沒意見,打電話給李老報平安,送走阿派少將軍派來的兩人,休息一天便馬不停蹄的奔學校上課,先給候教授報到,簡約的說了緬甸流程,說到七彩翡翠在他手上現世後也讓其感歎了一番,然後囑咐他專心上課也就放行了。
足過四天李泰才回來,隨行有李氏大隊人馬還有大賭石上所贏的現金支票,李泰抽出九億多賭礦原本會有點現金緊張,現在有七億多加入立時輕鬆不少,至於他自己的九億,許楠玉原本想損出去,可看一些慈善機購紛紛爆出醜聞,沒了損款的心思,纏李泰自個弄了個基金,前期投三億支助那些失學兒童。
為此許楠玉付了一筆很寶貴的代價,時間,嘿嘿···晚上的。
☆、李姑姑?
緬甸後續事務告一斷落,李泰又馬不停蹄開始忙秋拍,許楠玉有課上課,無課休息,瞧手臂上被爆曬還沒恢復過來的乾澀皮膚,打電話求助,結果不知怎麼傳到李蘭耳中了,跑來硬把他拉到一家美容沙龍店面,說要給他護養護養。
抬頭看眼前滿是女性化裝飾的兩層樓,許楠玉打起退堂鼓。“不用了吧,我就買點東西擦兩天就行,一個大男人大白天的跑來護養皮膚,說出去丟人。”
“丟人?怎麼會丟人呢?現在男士護膚可是最新潮流!”李蘭忽悠起人來也是一把好手,說謊眼都不帶眨的。
“可是,”
“沒可是,小玉哥,難道你還怕我把你賣了不成?”再說下去就顯得嬌情,許楠玉被她硬拖到裡面,大堂一個職業裝女士已經等在那了,見兩人過來頓時眼睛一亮。
“來了?”李淑雯瞅瞅許楠玉,暗歎是棵好苗子。
李蘭介紹。“這是這裡的老闆,姓李。”
許楠玉沒多想。“李總,你好。”
握住許楠主伸過來的手,順帶霸佔另一方,笑的花枝亂顫說:“叫什麼李總,多生分呀,來,要不見意就叫李姐吧。”
“——李姐。”許楠玉乖巧的叫,那廂李蘭瞪大眼睛,盯著自己的媽,對著她翻了個白眼。
李淑雯回她個白眼,對其擺擺手,讓她自個玩去。“小玉呀,你的情況李蘭跟我說了下,來,我帶你去好好整整。”
李淑雯親自給他確定流程跟服務專案,一整就是兩個多小時,許楠玉是感覺好多了,不疑有它對員工道謝,來到大堂準備付錢,卻在沙發上看到另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忙走過去問:“你怎麼來了?”
李泰拉著許楠玉坐下。“來接你。”
對面李淑雯眼皮跳了跳,事情回轉到半個小時前。
員工捧著許楠玉一直響個不停的手機跑來。“李總,那個許先生的手機一直響。”顧客的手機是不准許員工亂接聽的,只是這個顧客特殊還是李總親自帶來,親自制定程式,且是唯一的男客戶,員工才這麼特殊對待。
示意給她,螢幕上的來電顯示讓李淑雯惡作劇的意念突起,裝成一幅嬌滴滴懶洋洋的聲音接起電話。“…哪位呀?楠玉正是洗澡呢…”電話內足足沉靜了一分鐘,然後傳來兩字。
“……姑姑?”
李淑雯歎氣,沒好氣道:“我說侄子呀,你姑姑我都這麼努力變聲了,你配合下會死呀?”回答她的是三息後‘啪’的一聲掛鍵聲。
再然後就來跟她杵這,大眼瞪小眼。
“李總這麼緊張,我這裡冒似不是什麼龍潭虎穴吧?”李淑雯皮笑肉不笑的說。
李泰看她一眼,那神情分明是說她這是裡比龍潭虎穴還恐怖!
李淑雯突的沒了脾氣。
許楠玉看明白了,這兩人認識,兩個都姓李?難道……?“對了,李姐,李蘭呢?”
李泰斂眉。
李淑雯忽然感覺手癢,若李蘭在,她肯定扭得她臉變型!丟下自己親娘逃之夭夭,有這麼當人家女兒的嗎?再說要走之前也告訴一聲呀,讓她有個心裡準備好壞不像這麼被人家打個措手不及!“她有點不舒服,先回了。”果然女兒家就是胳膊肘兒往外拐的!
“弄完了?”李泰問。
許楠玉點頭,李泰掀了衣袖摸摸,果真比昨天好些,確定完起身示意離開。
“我去買單。”
李泰挑挑眉,拉住許楠玉視線掃一眼李淑雯,說:“不用。”
李淑雯想抽他,一點都不可愛,視線在許楠玉身上轉一圈想,算了,一點都不可愛的侄子騙回個非常可愛的侄‘媳婦’,這補償還不晚。“小玉呀,在姐這就當自個家,來,這是這裡的貴賓卡,沖李姐這兩個字,以後你跟你帶來的朋友消費全免了,不收就是看不起李姐!”
李淑雯左一個姐右一個姐,讓李泰若有不爽,不戳穿她趕情對方還玩上癮了?示意許楠玉接過遞來的卡,說:“收下吧,就當姑姑給你的見面禮。”
雙手接過卡,許楠玉因李泰的話而瞪大眼睛:“姑姑?”愕然的看向李淑雯,怎麼瞧都怎麼不像呀,據他所知能讓李泰叫姑姑的只有一個吧?李蘭的媽媽,那不都四十好幾了嗎?可眼前這位怎麼看怎麼像三十出頭風情無限的少婦樣子。
李泰無奈的看他。
李淑雯笑的花枝亂顫,上了年紀的女人最怕人說她老,平時的奉承話聽聽就算了,但要是個不知明的人說出來,就不單單只是奉承話了。“我就知道小玉討人歡喜,不像某人,木頭似的,一點都不可愛。”視線在李泰身上掃了一圈,擺明那不可愛的人是誰。
李泰只覺額頭跳著疼。“姑姑,我跟楠玉先回去了。”說完拉著許楠玉轉身就走,一點都不給李淑雯反駁的機會,仗著腿長對方追趕不及,出門上車,司機很有眼力的啟動車子飆出老遠。
偷偷瞟眼李泰陰沉的臉,許楠玉想忍,可是實在沒忍出‘哧’一聲笑出聲來,肩膀抖個不停怎麼止都止不住。
李泰瞟他說。“你很開心?”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事實如此,但絕不能承認,極品姑姑對上極品侄子,到底是老的技高一籌,剛才李泰的表情那叫一個有趣,能把‘不可愛’三個字硬加上李泰身上讓他吃癟還無話可說的,也只有那個送晚輩那種片子為生日禮物的無敵姑姑了。
李泰掀眼皮,說:“回家。”這話是對司機說了,許楠玉心漏跳一拍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真,下一刻李泰對他露出記心驚膽戰的笑意,說:“回去驗驗成果。”
頂著李泰火熱的視線,許楠玉欲哭無淚,樂極就准生悲,果然沒好事。
驗過的結果是第二天許楠玉差點缺課,頂著一身酸麻上完課準備回家,結果車上接到李淑雯的電話,說找他有事要他過去一趟,李淑雯再怎麼魔女那也是長輩,暗暗歎一聲讓司機轉向。
來到美容沙龍,直奔李淑雯所說的三樓辦公室。
“小玉來啦?”豪華辦公室落地窗旁的茶座小吧,李淑雯對他招手。
許楠玉走過去。“李姐。”叫李淑雯為‘姐’這輩份已經亂了套,只是電話中稍微猶豫下,結果就被她狠狠捎了頓,兩害取其輕,相比魔音穿耳不得安寧來說,一個稱呼不算什麼。
“哎。”李淑雯應的很開心,一點都不再乎旁邊好友送來的白眼,還指著對方跟許楠玉介紹說。“這是王昭姐。”
許楠玉無語兩秒,還是乖乖的叫了聲‘王昭姐’。
一身名牌套裝的王昭笑著點頭,算是應聲,保養極好的臉上只在小地方才顯露出女人的年齡。
招呼許楠玉坐到旁邊,李淑雯給他倒了杯茶,等他接過杯子才說。“今天找你的不是我,是你王昭姐,她有些東西想找你看看。”
王昭在李淑雯遞眼色前就把東西拿了出來,三個錦盒內分別是一幅畫軸,一個硯臺,還有一個綠瓷花瓶。
許楠玉告罪一聲到洗手間淨了手才回來,首先拿起畫軸打開,頓時眼前一亮。“倪雲林!”
倪雲林是元朝著名大畫家,無錫東亭長大廈村人,在歷史中名望雖不及唐伯虎或鄭板橋有名,但知道的人無不對其稱讚有佳。早年性格爽郎卻又受身為道長哥哥的薰陶,清淨無物,不驕不躁,愛結交四方朋友,有一書閣名為築清閣,閣藏圖書數千卷,名畫法書,鼎彝古琴,陳列左右;閣外排植修竹豎亭,輔乙太湖山峰,奇花異草,幽雅絕塵。開閣迎客,一時四方名士,自至其門,車馬盈階,大他三十多歲的大畫家黃公望常來拜訪,兩人亦師亦友。後元、明交替,倪雲林變賣家產盡贈他人,一人游離四方,洪武七年逝于至友家中,享年七十三歲。
倪雲林這種淡薄名利,視錢財如糞土的高尚情操被世人而喜愛,躋身中國古代十大畫家之一,列入國際藝術大師之位。雲林山水,詩書畫三絕,畫為主,以道教貫穿,深寓道教韻味,畫風簡中寓繁,似嫩實蒼,清雅蕭疏,自稱‘逸筆草草,不求形似,聊寫胸中逸氣’。
而許楠玉眼前這幅正是倪雲林的山水水墨畫,右上角有詩,書法飄渺靈動,不愧為詩書畫的全才。
☆、林儒玉
好畫!好詩!好書法!三好疊加可比平常水墨畫要來得珍貴。
放下古畫拿起那方硯臺,許楠玉頓時眼睛又是一亮。“好一方珍寶洮河硯。”見兩人一頭霧水,逐說:“甘肅洮河硯是我國傳梳四大古硯之一,與廣東的端硯、江西的歙硯及山西澄泥硯齊名,有村質細密晶瑩、清麗動人、石紋如絲,似浪滾雲湧等特點,北宋著名鑒賞家趙希鵠有說‘除端、歙二石外,惟洮河綠石,北方最貴重,綠如藍,潤如玉,發墨不減端溪下岩,然石在大河深水之底,非人力所致,得之為無價之寶’;蘇東坡也稱讚洮硯為‘洗之礪,發金鐵,琢而泓,堅密澤’。而這方雕紋二泉映月,綠石質,就是洮河硯最為珍貴經典的紋飾及顏色,落到喜愛的人眼裡可謂極品。”
安穩的放下硯臺,拿起那尊綠瓷花瓶。“印紋硬陶,釉色綠中泛黃,具有一定的光澤度,器型端莊,器壁減薄,色澤青綠,很據有越瓷的特點,但這花紋顯異國風情,釉下彩手法極為純熟,潤滑度沒有達到越瓷的要求,如果沒看錯這應該是唐代長沙窯瓷出品。”
“長沙窯?”王昭弧疑問。
“長沙窯綠瓷出品是承襲越瓷演變而來的,越瓷成本高燒成難度大,單溫度就要達到1300℃,長沙窯瓷承襲越瓷各方特殊,晶瑩胎質雖沒有達到越瓷的要求,但它是釉下彩繪的里程碑,多元素精美圖案上也有所補償,在唐代時就以物美價廉遠銷中東等地區,綠瓷也是青瓷的前身,極據價值。”放下綠瓷,許楠玉喝口茶。
李淑雯跟王昭對視一眼,問:“那值多少?”
許楠玉組織下語言說:“倪雲林的畫在國內大型博物館還有幾幅展示,前年曾有拍賣公司拍出一幅,成交價是195萬,而這幅詩書畫三絕,落款有同為元四大家的黃公望私印,等各方名人鑒賞收藏印鑒,無形中給它增了值,我中肯的估個價在240萬到260萬之間。這洮河硯,四大名硯之一,瞧造型光澤皆是有年代的,又是洮河硯最為名貴的綠石質,這種綠石質經過數百年的開採現今石礦脈已近枯竭,再過幾十年恐怕就完全消失了,今年春拍曾有拍出一方,成交價是480萬,拿在手裡留個幾年這價格絕對有所增值。至於這綠瓷,長沙窯成本低,貿易海外,至今存世量還是有的,我給個大概的價格在60萬到70萬之間,如果上拍賣公司或許能拍的高些。”
王昭是因急用,這才不得以拿出父親珍藏的古玩換現金,之前就找拍賣公司看過,價錢不是很滿意,她又不懂這些閒聊時跟李淑雯說了句,這才有現在這出。
三樣東西按許楠玉給的價有柒佰捌拾多萬,急用周轉是足夠了。王昭給李淑雯打個眼色。
李淑雯挑下秀眉笑道:“小玉既然給了個這麼高的價,那有沒有興趣買下這三件?”
“當然可以。”三件古玩柒佰捌拾多萬這算是高價了,只是許楠玉又不急著出售,在手上壓個兩三年未必就不能升值。很多以藏養藏的收藏家都是這麼積累藏物的,買個東西在手上壓個兩三年,再以高價轉讓出去,從中差價或許就足以讓他買另外一件藏品了,能像許楠玉這樣不需以藏養藏的奇葩收藏家,世上可真正不多。
現金轉帳完,王昭去忙她的事,許楠玉則被李淑雯硬拉著又全身折騰一次,晚間喊李蘭過來三人一起吃了頓飯,近十點許楠玉才到家。
李泰守在客廳招手讓他過來。
笑笑走過去硬跟他擠進單人沙發裡,把腦袋歪在他肩上看他笑問:“什麼事讓我們李總親自給我等門?”李泰一身正裝看樣子應該也是回來沒多久,這陣子秋拍的事可把對方忙得夠嗆,早出晚歸的,有時候都是許楠玉睡著了對方才回來,第二天還沒起對方就已經離開,問過原因,說是這次秋拍極為重要,關係著拍賣公司的排名次。
李泰瞧他嬌懶的樣子,笑笑用手臂圈住他。“想借你東西一用。”
“頂極翡翠?”
點頭。
“七彩神翡,墨玉金絲,紅翡金絲免談,其餘幾塊你只要有借有還我是不見意啦。”除了這三塊他還有兩塊帝王綠、一塊雞油黃、兩塊紫羅蘭,一塊血美人,都是頂極的,可惜還差塊藍精靈,有藍精靈那單色頂極翡翠可就齊了!
李泰這次拍賣公司分多項歸類,珠寶一類中翡翠占大項,向他借頂極翡翠擺普許楠玉一點都不意外,誰讓他頂極翡翠多呢?再說,借去也就上拍賣台轉一圈,台下李泰會安排人重新拍回來的。這種辦法也是無奈而為之,也算是拍賣這行的潛規則吧。
“借塊血美人。”他這次打算拍出兩塊頂極翡翠給公司震場子,一塊帝王綠還有許楠玉手上這塊血美人,區別是帝王綠會以高價拍出,而血美人最後又會自己人拍回來。
“行,我現在給你去拿?”從緬甸回來前李老就給他在複一樓弄了間密室,要許楠玉的眼膜跟密碼才能開,小心為上,重要的東西都放在裡面。
“不了,我明天讓人過來取。”為了這次拍賣會的成功,李泰算是花盡了心神,原本以為許楠玉會不願意到沒想到這次這麼大方,想到對方是為他,李泰有點感動,環著他的手臂緊了下問:“林儒玉投瓷的遊戲準備投入市場了?”
“嗯,在他們學校附近寫字樓租了兩層為辦公點,後天剪綵,有請你不過我幫你拒絕了。”遊戲公司能成,李泰幫了很多忙,介紹專業的經理人跟申請相關手續單位,說是李泰盯著也不為過,按理說什麼他都要到場,許楠玉心疼他最近忙秋拍,林儒玉打電話探他口風的時候就給拒絕了,沒隱瞞兩人關係,反正林家兩兄妹已經彼此心照不宣了。
“後天,”李泰想了下。“我抽空過去趟。”
“沒關係的,我跟二哥說了他能理解。”李泰忙秋拍忙得恨不得一人當兩人用,哪有時間參加遊戲公司的剪綵?
“不差一頓飯的時間。”
剪綵當天許楠玉特意請了假前來幫忙,隨行的還有李蘭跟林黛玉,場面比他們想像的要熱鬧些,很多人捧場弄到最後酒店位子都不夠,臨時加了幾桌才勉強接待完。趁林儒玉在大廳跟公司股幹一桌桌前去敬酒,許楠玉跟林黛玉、李蘭躲進包廂躲清閒,接到李泰電話許楠玉迎了出去,同行的還有李泰兩位特助。
還不等他主動打招呼,對方就是一聲‘小玉哥好久不見’把許楠玉擂的外焦裡嫩半晌無語。
比自己年長、身高也比自己高、身形更不用說、氣質風格也是事業有成的成功人士,結果照面就是句‘小玉哥’,任誰聽著都會彆扭。“歡迎,余大哥,李大哥我二哥的事以後還要承兩位照顧了。”余、李是李泰的兩位特助,林儒玉遊戲公司的相關檔幾乎都是兩人跑,李泰?那是發號師令的。
“小玉哥客氣。”
許楠玉腦門掛汗,路上偷偷跟李泰說。“你就不能讓他們改個稱呼?”
“稱呼只是個符號。”李泰瞥他,如果許楠玉再仔細些就能發現看他的這雙漆黑深邃的眼眸裡,深含著一絲笑意。
“可是怪彆扭的。”‘小玉哥’,怎麼聽怎麼彆扭,又是因李泰而來有點像‘嫂子’的別稱,剛開始還只李蘭堅持喊,他就沒再意,結果現在慣出了一幫子人,天知道一聽到這稱呼他就起雞皮疙瘩。
“我覺的挺好。”進門時李泰在他耳邊輕說了句。
許楠玉愣神,就這一愣神的時間對方已經坐到主賓位跟林儒玉聊了開,徒留他氣的牙癢癢卻偏生大廳廣從發做不得,只得狠瞪一眼留到晚上兩人時再慢慢算!
吃罷飯李泰一行沒留下參加林儒玉安排的節目,許楠玉也沒興趣表示跟李泰回,李蘭跟林黛玉要去逛街,一行在酒店門口分手。
懶慣的許楠玉酒足飯飽便範困,一上車便歪在李泰旁邊哈欠連天,撐著睡意揉眼睛問。“我二哥剛才跟你聊什麼?”
環過手臂摟著他讓他歪的舒服些,李泰瀲眉看他。“他準備出國。”
“前陣子有聽他說過,說是畢業就走吧?”那時候還只有這個想法,現在這麼說應該是已經確定了,林儒玉有自己的主見,既然決定那必是經過深思熟慮不容更改,陌生的國度、城市、環境說起來或許有點讓人害怕,但為了更好的明天做為弟弟的許楠玉,他百分百支持。
“提前了,說是遊戲公司的事一理順就走,學校也決定了就讀加利福尼亞州的一所大學進修,時間是兩年到三年不等,回國後他打算再考公務員。”
“考公務員?當官阿?他要考公務員現在就可以考呀,幹嘛還要跑去國外進修兩年到三年?”他們家不缺錢,林儒玉想當官還是想從商都不是問題,他投資的遊戲公司也很有看頭,一直走下去也不無不可呀。
“國內的官場模式一成不變,引進些新思想也好。”李泰雖不在官但他是從官場世家出來的,對於官場的舊習弊端極為瞭解,所以一聽林儒玉有這個想法,極為支持。“你二哥的性格跟處事風格很適合走這條路。”謀定而後動,一擊必中,一中必傷,表面卻可半點神色不露,頗有儒相的風骨。
“我知道,按現在的說法就是有點腹黑,骨子裡就是只狡猾狐狸。”好歹生活了幾年,不說透徹,但這點味道許楠玉還是識得出的。要說這林家三兄妹是各人千秋,老大是位悍將,在部隊裡剛好揚他所長;老二就如他所說的,戴著個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其實就屬他最黑;老三林黛玉,秀氣小巧的一美女,卻是跆拳道黑段,許楠玉有幸瞧見次她揍人的場景,那叫一火爆,被揍的人半天沒回過神來,圍觀者更是當了半天木頭。
“我捨不得。”半晌,許楠玉吸吸鼻子說。
“那就讓他別去。”李泰回的乾脆,許楠玉嘔個半死,想起剛才包廂門口那取笑的語氣,新仇加舊恨理智一晃忽直接一口咬到他手臂上,秋天衣服穿的薄,咬完擼起衣袖一看那整齊的牙印笑得很滿意,抬頭剛巧撞到李泰投來的視線裡,對方露齒一笑。
結果是第二天許楠玉缺了那堂體育課,原因到不是沒體力,而是沒膽子在眾人面前脫衣服。
☆、墓中墓一
十月初送走林儒玉,許楠玉便閑了下來,十月中旬秋拍也圓滿劃上句號,趁著中秋節放假,許楠玉跟李泰回到忻州給李老拜節,晚上轉到林父羅母那高高興興吃了頓團圓飯,拉些家常說些小事,到也自在。
過完節,候教授瞧他沒事可幹給他尋了個差事,聯合幾位助教前去整理一座已經被開發完的王陵墓,沒有教授跟著,全程有衛東助教負責領隊。
許楠玉摸摸頭。“教授,大概要多久呀?”
“那要看你們自己了,儘快整理完當然就可以儘快回來。”候教授笑眯眯的說。
意思就是說,十天整理完就十天回來,半個月整理完就半個月回來?他奶奶的這些個老教授還真放心他們這些小子去整理個王陵墓呀?不怕他們破壞了那珍重的歷史痕跡?!許楠玉在心裡暗翻白眼,問“那教授,王陵墓在哪裡呀?”
候教授說了個地方。
許楠玉覺著那地名熟悉,想了下心漏跳了老大一拍,那不是……?!
修整兩天,以衛東助教為首的八人考古團體向目地地出發,坐半天的飛機再轉火車,翌日下飛車再坐麵包車,搖搖晃晃擂進山區,再步行了大半天,然後到了。
一個平地山谷顯現在眾人面前,四面環山,東面山峰較矮些朝陽升起日光剛好落在平地內,西面有條三四米的河流流趟于山峰交接處。
“有山,有水,有日,有風,我們這位老祖宗還真知道選地方。”劉溫助教笑說。
衛東看他眼,歎氣。“誰讓我們這些老祖宗有錢有權還有勢呢?你看自今發現的哪座王陵墓不是落座於山清水秀之地?”對於這些有錢有權有勢的皇室子弟來說,花大錢財造座氣勢磅礴的墓地只是小意思,像歷來的皇帝,可是在他們登基那天開始就著手挖陵墓了,數十年下來,那該多宏偉?!王陵墓雖比不上帝陵墓,但畢竟出身於皇室,陵墓條件講究之高,也是要花數年才能建造成功的,要碰著個名留千古的王爺,那陵墓之大也絲毫不下於某些帝王。
感歎完,衛東指向一邊。“走,王陵墓就在那邊。”
來到斜坡上的陵墓區,一行人隨意看了下沒急著入手工作, 而是在雇傭的本地人的幫忙下選了地方架賬篷跟存放生活物品,衛東主持開了個簡潔的小會議,會議途中分配工作許楠玉抽到記錄這項比較簡單的工作。
王陵墓的主人是宋朝一位有名的王爺,採取的墓葬方式與其餘皇室所差不多,經過數百年來盜墓賊的瘋狂偷盜,等到考古隊挖掘時所剩珍品文物已是不多,連墓主人的棺木都沒看到,讓好多考古系老教授幾乎恨碎一口老牙。
王陵墓陪葬坑很多,一個一個坑對土壤、位置事無巨細的記錄還差考以前留下來的影視資料,忙下來也足足用了一天,第二天對主墓進行記錄,主墓極大還有兩個耳房,兩個耳房記錄完已經是下午兩點,匆忙吃了點一行人來到主墓。
為了保持主墓的原樣,頭頂的石層沒有被掀開,靠門口那點陽光墓內光線有限,衛東不得不吩咐人架來探照燈照明。
“各位也忙了幾天了,今天下午我們一股作氣把事情弄完,爭取明天上午往回去。”衛東這領頭人的話很好的鼓舞了士氣,許楠玉聽著暗暗撇了撇嘴,等下那秘密一被他挖出來,別說明天回去,再等一個月都沒影兒,心裡那麼想表面到是很附合,擼起袖子幹的超起勁,忙到太陽下山還好遠隨便吃了點東西繼續幹,弄到十一點終於只剩最後一項。
衛東支著腰捶了捶,話裡也滿是疲憊。“終於忙的差不多了,這最後一項也就撬開地磚石層看看石磚下的土壤了。”地磚硬也結實,要想把他撬開再扒下面的土層,這可是體力活。
許楠玉瞧衛東視線在他臉上轉了圈,立馬跳開步。“衛東哥,別看我,你瞧我這小胳膊小腿的,這活要幹下來明天我就別想下山了。”
衛東很無語的翻個白眼。“你到是很有自知之明。”
許楠玉訕訕笑著摸摸頭。
另一位助教揮揮酸疼的手說:“休息半小時吧,左右也就這一項了,不差這點時間。”
“好,原地休息。還有麻煩王助教讓雇工們準備點宵夜,忙完了等下吃點好好睡一覺。”
“行。”
休息二十分鐘,衛東帶頭領兩位助教小心把地磚撬開,撬開十來塊留兩塊完整的做標本,就著扒開的洞翻出石磚下的泥土。
許楠玉趕忙拿塑膠袋密封些留存做標本。“這些還是細沙土呀,應該是填上去的,衛大哥,一般像這樣的王陵墓在墓下面還要填多厚的細沙土啊?”
“常見的是半米,要是墓主人深受皇帝重視那也許會有一米左右,要是不受重視或者被皇帝討厭的話,半米都還可能不到。”皇帝不重視被派來的監工自然也就不重視,偷工減料監工有賄賂的銀子,自然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羅;反之則不然,墓陵建成皇帝還會派專人下來檢查,偷工減料的結果可是要掉腦袋的,也就沒人敢幹了。
“那你猜這個墓大概會有多深?”瞧衛東挖的起勁,許楠玉好奇問。
“大概一米吧,這個王陵墓的主人身份已經證實了,是皇帝的親生胞弟,同一個父親也同一個母親,極受先皇太后等喜愛,皇帝也極為喜歡這個王爺……”說話聲戛然而止,因為在衛東的扒弄下細沙土下已然是黃土,目測下深厚不過才十來公分。
許楠玉佯裝驚訝的瞪大眼睛。“其實這個皇帝一點都不喜歡這個弟弟?”
旁邊劉溫看著。“史書的記載應該不會錯的,皇帝對這個王爺的喜愛超過其餘所有王爺,親自主持超渡祭祀等事物不說,還傳言這個陵墓點也是皇帝選定的。”
許楠玉撓撓頭,小聲進言。“要不再挖挖看?”
衛東想了下點頭。“也好。”
許楠玉也拿把鏟子前來幫忙,看衛東打趣瞧著他,不好意思的摸摸耳朵說:“反正也就這麼點了,早幹完早完事不是?”
幾鏟子的黃泥土松完,又翻出一把細沙土來,衛東就著鏟子看了看。“怎麼又是細沙土?還有劉溫你瞧瞧,這細沙土是不是比剛才的品質還要來得好?”
劉溫戴手套用放大鏡就著燈光看了看,點頭。“的確比剛才的要好。”
一個倍受寵愛的王爺墓室規格還趕不上普通的皇室子弟?沒道理呀,更奇怪的是細沙土下還埋著黃土,然後再挖出細沙土,結果品質比上面的還要來得好些?要知道在古時那帝王制的嚴格制度下,造陵墓這種事情關乎於人死後的生活,迷信這一臆想的帝王家是不會容許這種弄錯的小過錯的,怎麼瞧都怎麼透著一種古怪。
帶著這種疑問,衛東招呼許楠玉再往下挖,足挖了一米多細沙層還不見底,加上原本挖出來的高度,那坑都差不多埋到了兩人胸口,兩人還來了勁非要挖到底不說,又挖了好幾鏟子,衛東一鏟子下去碰到堅硬物震的手腕發麻。
“什麼東西?”許楠玉有衛東的前車之鑒,輕輕下鏟扒開那層細沙土,一層發白的石層顯了出來。
衛東丟開鏟子拿過劉溫遞來的手電筒細細扒開細沙土看。“這是專用于古墓頂層的石板。”趕忙讓許楠玉上去,衛東把坑內的細沙土都掃開,直徑近有一米五的地結果還沒看到石板的縫,也就是說他們下面這塊石板不管是在寬還是在長上,都超過一米五。
“這是?!”劉溫眼內也滿是凝重,用於頂面的石板不可能會無原無顧的跑到墓下麵去。
通道內傳來腳步聲,應該是雇工們送宵夜來了,衛東不用指揮,許楠玉跟劉溫帶剛才幾個圍觀的助教手腳麻利的用土把石板重新埋上。等雇用工送麵條進來,衛東故意對劉溫怒斥說:“要你小心你偏當耳邊風?好吧,幾小時的功夫都白廢了!”
劉溫很誠肯的道歉,另一位知曉兩人意思的助教勸慰兩人,說是資料丟了也不怪劉溫,還好搶救有效,重新排除也就個把小時的事。
雇工是個五大三粗的大男人,聞言也沒多想,收拾完眾人吃完的碗出去,一聽眾人還要再忙個把小時很是誇讚了一番眾人的勇氣。
等雇工一走,衛東視線在七人臉上轉了圈。“眾位有什麼意見?”
許楠玉知根究底,但免以後讓人懷疑,佯裝跟眾人一樣思索。
劉溫扶了扶眼鏡說。“做個最大膽的猜測,下面有墓,而且是不一般的墓。”
聞言,眾人足吸了好大一口氣,都是考古學的研究人員,都知道王陵下的墓中墓必定意義不凡,再則瞧那石板的大小就足以讓人臆想不斷了。
劉溫視線在眾人臉上轉了圈,毫不猶豫的說:“但是我們不能開。”
“不錯。”衛東抿嘴接過話頭。“如果下面有墓,不管墓主人是什麼身份,我們都不能開。一是我們人員不足,設備不足,冒然開啟定會對墓內造成損壞。二是開啟墓室動靜一定會很大,引來本地人到時候事態發照恐怕就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了。”很多考古發覺就是在設備不足下冒然開啟,結果讓很多珍貴文物氧化,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也有人員不足冒然開啟,結果引得本地人哄搶一空讓很多文物下落不明的事件,兩件中不管哪一件,都不是他們這些研究助教們能承受的。
“那怎麼確定下面是不是墓?還是明天通知教授他們過來?”一位助教猶豫下說,大家都是成年人,就因一塊石板跟一樣異樣就草木皆兵,說出去跟他們考古系嚴謹的學習態度不相附合。
許楠玉想了想說:“或許有個辦法。”
“什麼辦法?”
“在對面再挖個洞,瞧瞧情況是不是還一樣。”
衛東跟其餘助教商議了下,覺著這個辦法可行,派一人前去守著墓口嚴防雇工們突然進來,其餘七人齊心皆力一起挖坑,得出的情況跟那邊一樣,也是一層細沙再一層土再一層細沙,然後是石板。
這結果讓人易喜易憂,喜的是確定了下面有墓,憂的是他們能不能守得住這秘密,要是守不住,遠水救不了近渴,那他們就是歷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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