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無情看著手下捕快彙報的內容,像東城出現的屍體這樣的事件已經是第三次了,倒下的仵作一大批,所以現在這個案子交由六扇門處理。
扁鵲和孫思邈一到六扇門之後,分工倒是具體,孫思邈去查看那些暈迷不醒的仵作的情況,而扁鵲則去驗看屍體。
那些仵作並不是中了毒才暈迷,而是中了一種特殊的瘴氣,之前診斷的大夫都往中毒那方面想,自然找不到方法讓仵作們清醒過來。孫思邈開了個方子,讓人煎了服藥給他們服下,他們才漸漸蘇醒。
葉辰霄跟著孫思邈,生怕孫思邈有個磕磕碰碰的,他回去會被滅掉。
可是孫思邈只是去幫人看病,而且他現在已經是個仙人,哪用得到他貼身保護啊,打發他去幫無情,免得無情太費心思,傷了身子。
而扁鵲那裡進展的也順利,只是他的法子卻與常人不同。他驗屍,只是上下看看那些屍體,也不用動刀子,也不用別的複雜手段,讓一旁記錄的捕快都有些懷疑這人會不會驗屍。
他們可不知道,扁鵲有一雙神奇的眼睛,可以看透人的五臟六腑,根本就不用動刀子解剖,只要看看就好。
這大概就是所謂神人的手段,一般人都看不懂。
可是扁鵲交給無情的驗屍報告也很讓人瞠目結舌:死者皆男性,無外傷,沒中毒,生前像是受到了嚴重的驚嚇,身體骨瘦如柴,被吸光了精氣,體內有特殊的瘴氣,恐非人類所為。
什麼叫做恐非人類所為?無情搖頭歎了聲氣,沒想到看著很靠譜的大夫也會做出這麼不靠譜的判斷。
只是葉辰霄看到無情手中的驗屍報告時就不是像無情那樣想了,那是誰寫的報告,那是扁鵲!!!師弟說了,那個老爺子是扁鵲,傳說中的扁鵲啊!!!他說的話能有假嗎?說不是人幹的肯定不是人幹的!
只是他又不能明說出來,真是急死個人了。看來孫爺爺比較有先見之明,如果就這麼下去的話,還是無情比孫爺爺更需要保護。
好在無情現在只是把相關的案宗放在一起研究,還沒有什麼明確的證據讓他有具體的下一步,他還需要回去和諸葛正我一起商量一下案子,不然真遇到了神奇的非人類,葉辰霄還真……還真有辦法。
#我的師弟棒棒噠,隨叫隨到真可愛#
四大名捕每人都能獨當一面,在以前,無情如果與師兄弟合辦一起案子的話,那一定是那個案子相當棘手,才會讓他們幾人一起上,但是在這裡,案子比以前少了一大截,他們師兄弟倒是常常一起辦案。
像這次這樣沒頭沒尾沒有證據的案子,自然也是師兄弟和諸葛正我一同探討。相對無情對扁鵲的驗屍報告懷疑的態度,諸葛正我倒是有些不同的看法,畢竟他們都能穿越到幾百年後了,那真的有什麼非人之類的東西存在也是可以理解的。
因為扁鵲與孫思邈能夠治無情的腿,這一點就足以拉高全神侯府人的好感度,只是兩位大夫不願說自己的名字,府上的人只能叫他們“秦大夫”、“孫大夫”。
而且聽無情所說,扁鵲與孫思邈一口斷言能治好無情那讓群醫都束手無策的身子,那麼這兩人肯定都是杏林中高手中的高手,這種人所說的話多信幾分總是沒錯的。
不過沒有真的見到妖魔鬼怪的存在,還是要按人為的來辦,畢竟他們遇到的案子大多都是人裝神弄鬼的來糊弄人,假裝有鬼其實都是人為的。
他們慢慢地理著案子的思路:
“第一次做案是在半年前,仵作在驗屍時倒下,幾日後死亡。這讓案子一時擱淺,無法繼續調查。”
“第二次做案是在三個月前,不僅屍體看著和之前那具相似,仵作和前一位仵作一樣的下場。”
“第三次就是三日前發現的那具屍體了,因為和那兩起案子相似,所以這一次轉交給我們六扇門處理。”
“三位死者生前有什麼共同點呢?”追命不懂,為什麼會有人隔這麼長時間做案,每次都一樣,圖的是什麼呢?
“三位死者身上和家裡的財物都沒有損失,不是劫財。而且他們也沒有聽說過有什麼仇人,如果是仇殺,這三位死者都沒有受過什麼外傷,我覺得可以排除仇殺。”
“這三位死者的身份、性格、都不一樣,平時的生活環境也都不一樣,幾乎沒有什麼共同點。除了……”鐵手冷靜地分析著,但說到最後有些說不出口,“除了,都是男子,長相都較為俊美,是附近頗有名氣的美男子。”
無情、追命、冷血:“……”
追命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不會是劫色的吧?那大師兄你要小心一點了,你最近出門的時候,後面跟著很多的女孩子都在看你呢!”
無情冷冷地瞥了追命一眼,追命立即消聲。
冷血一開始本來挺著胸膛想表示要保護大師兄,可是聽到“女孩子”三個字,又默默地退回去。
鐵手這時候想到了住在家裡的幾位,“那葉前輩和葉兄弟不是也很危險?”
葉英與葉辰霄也是鮮有的美男子,敖蘭澤年紀看著太小不算。
“叩叩叩。”門被敲響了,葉辰霄捧著一大盆烏黑的藥汁,準備給無情泡腳,他現在是孫爺爺的小藥童,包下了一切兩位大夫幹的粗重活。
“你們說我和師父怎麼危險了?”葉辰霄沒有聽牆角的習慣,只是他送東西到門口的時候還是聽到了一部分,誰讓他們不關門。
熱心的鐵手為葉辰霄解釋了一下他們分析的案情,兇手可能是看中男子的美色才做的案。葉辰霄聽了,一點都不在意,“沒事,你們還是擔心一下你們自己吧,我和師父的美色有我家師弟保護著呢!”
無情、鐵手、追命、冷血和諸葛正我不禁黑線,這麼明白地說自己和師父的是美色好嗎?
葉辰霄在這裡妖魔鬼怪見多了,但是他又不能把師弟和孫爺爺幾人都不是凡人的事到處宣揚,他住在人家神侯府,總不能見著別人陷入危險而不自知,只能把提醒的話說得再隱蔽一點,“那個,‘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這話你們聽過吧,他們年齡比我們大那麼多,你們還是多聽一些比較好。這事呢,你們還是想法子找個得道高人來幫忙比較好。”
“你師弟是不是就是那個得道高人。”無情一針見血。
葉辰霄:“……”
葉辰霄:“……不,我師弟不是道士也不是和尚!”這個不是重點!
無情分析著葉辰霄剛剛的話,“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你認為我們無法對付這案子的真凶,勸我們找得道高人,可是剛剛鐵手說你和你師父可能也有危險的時候,你說有你師弟在你就不怕。依我看,你師弟的武功並不比你高,更不可能比你師父高,那麼,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師弟有另外對付真凶的法子。”
葉辰霄:“……”最討厭和這種聰明人說話了,一點語言上的差錯都會被抓住。
葉辰霄做著最後的掙扎,“我不知道那個真凶是什麼,但是聽他們那麼說,那一定是妖魔鬼怪那一類的,你們恐怕應付不來。而且我說我師弟能保護我和我師父,但不一定能幫你們找真凶啊,你以為真的掐指算一算就幫你把兇手給算出來了呀!而且……而且你千萬不要把主意打到我和我師父身上,不然,我敢保證你們不僅抓不到真凶,自己還得玩完。”
他養大的師弟,他再熟悉不過了,如果是師弟一個人面臨著這些人遇到危險的情況,敖蘭澤會盡全力去拯救他們。可是如果他與師父和這些人同時遇到危險,那師弟一定只顧他和師父,這些人就要全部完蛋啊!除非心姨有本事救下他們,但是心姨那時不時掉線的情況可真不好說。
所以……就怕有些人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當然好在無情幾人不是那種為了利益就將其他人當棋子的人,遇到這種事,無情第一個想到的誘餌反而是他自己。
無情打算自己去到處晃晃,想能不能把兇手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到時候如果真的無法處理兇手的話,再請敖蘭澤來幫忙就好了。
聽到這個,葉辰霄倒是為無情那自己親身上陣的勇氣打動,“兄弟,你放心,我會去問問師弟,到時候來幫你的忙啊!你先泡腳,孫爺爺說了,你一定要泡這個,晚上早點去睡覺,案子的事情你讓你的師弟們和你世叔多想想吧,我勸你一定要聽孫爺爺的話,不然……”葉辰霄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
無情:“……”
對於身體上的問題,無情平時的大師兄形象就是再高大再厲害再威嚴,師弟們也要壓著他乖乖聽大夫的話,於是無情只能退出了案件的討論,乖乖地去泡腳、睡覺。
但最後無情的計策還是沒用上,因為第四位受害者居然馬上就出現了,而且這人還活著,只是葉辰霄跟去看情況時發現這人還是個熟人,只是形容消瘦,和之前俊朗的模樣差了很多。
“楚留香,怎麼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
楚留香:為什麼又是我,再這樣下去,不怕我彎了嗎?
無情:長得好看也是個負擔!
亂入:無情這樣的處理方法會對著阿澤的胃口,如果遇上的是鄧不利多,那估計……
小劇場:
阿辰左手義金蘭右手聚義令:師弟,如果有一個我打不過的壞人欺負我,我拉你你會來幫我嗎?
阿澤一扭頭:誰管你啊,最多幫你鞭他屍
阿辰哭:師弟,你怎麼可以不管我!
作者:等等,你中間好像跳過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第50章
葉辰霄第一次見到楚留香時楚留香正被關進大牢裡,第二次見到楚留香時看到他被敖寸心抽成狗,第三次見到楚留香時楚留香直接成了案件的受害者了。
這個楚留香是有多衰啊?
楚留香第一次進六扇門,他其實還是挺心虛的,畢竟人家還是個盜賊,好在之前的罪名已經判了一次,不會揪著再來第二次,不然他前腳進了六扇門,後腳又關進牢裡不是更衰?
身為受害人,楚留香得到了全面的關懷,他用毯子把自己全部包起來,手裡還托著熱茶。
事情是這樣子的,楚留香本來是個浪子,就喜歡四處漂泊,肆意人生,他昨天來到了京城,本想找幾個朋友玩幾天再離開。只是他還沒有找到朋友,他就先遇到了一位美人。
美人一身紅衣,臉上的妝容精緻,對他莞爾一笑,眼波甚是動人。“郎君可是楚香帥?”
楚留香無論怎麼偽裝,總是有人能認得出他,他也不做推辭,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他雖不是很在意名氣,但是名氣能被一位這樣美豔的佳人記住,他也是很高興的。
美人一見他承認,立即拍手稱好,“妾聽聞好多人都說,楚香帥是一個神奇的男子,你遇到很多對手,但最後都能一一化解,不知道妾身有沒有這個榮幸,能聽楚香帥親口說說那些經歷?”
楚留香有一準則,那就是女人說什麼的時候,都不妨順著她。更何況投懷送抱之事,他更是從不拒絕。
這就跟著美人到了一別院,美人雖說是想聽他的故事,但最後總是逃不過成其一番好事。只是這一番纏綿之後,楚留香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他的四肢漸漸失去了知覺,不僅用不上力氣,連內力都用不上。他不由暗道不好,估計是中了旁人的美人計了。
“美人這是怎麼了?只要你說,我都會順著你的,何必用藥呢?”楚留香還以為是這美人下了藥。
美人聽了這話,沒有反駁什麼,更沒有急著把衣服穿上,反而悠閒地趴在楚留香的胸膛上,細長的手指輕輕托起他的臉,“妾身沒有用藥啊,楚香帥可別冤枉人家。不過……楚留香還真是名不虛傳呢,比我之前找的那幾個男子俊多了。”然後她用食指點了點楚留香的鼻子,似嬌似嗔地笑道,“算你幸運,我就多留你幾日。”
楚留香:“……”原來不是他睡了女人,而是他被女人睡了嗎?不過好在不是往日的敵人,不然性命就堪憂了。
但是他才松了一口氣,下一口氣就差點喘不上來了。
剛剛的美人,那如花似玉的臉龐一瞬間就變成了青色,血跡緩緩地從她眼裡流了下來,但她本人好像一點都沒有察覺。之前成好事的時候他們還滅了好幾盞燈,只留著一盞燈增加情趣。可是現在在這盞隨風輕輕搖晃的燈的照射下,更給那美人添了幾分詭異,尤其是她那一張笑臉,從頭到尾連嘴角彎起的幅度都沒有變過,就好像假的一樣。
楚留香想到了之前遇到的那個剝了石觀音皮的骨女,剛剛所有的享受的感覺都消失了,反而有一種噁心感,但他暗暗忍下,如果觸怒了這美人,他只怕死得更快。
楚留香一時還想不到其它法子,只能心裡暗念著阿彌陀佛,希望之前見過的鬥戰勝佛能聽到他的祈求來救他。
可惜的是,楚留香不是唐僧,還真以為隨便念個經就能把猴給叫來呀?當然不可能。
所以來的不是孫悟空,而是一隻四處逃躥的小鳳凰。
陸小鳳直直地從上頭摔了下來,正砸到楚留香所躺的床前面。那美人看到陸小鳳的瞬間,臉色又恢復了正常的模樣。陸小鳳他灰撲撲地爬起來,看到躺在床上的楚留香一眼,又看了旁邊未著寸縷的美人一眼,默默地把眼睛蒙上,“我什麼都沒有看到,你們繼續,繼續啊!”
說著還一手遮著眼,一手摸出屋。但是一個全身籠罩著霧的人守在門口,“陸小鳳,你還想往哪裡跑?”陸小鳳是最閒不住,他聽敖蘭澤的話,以為玉羅刹一時拿他不能怎麼樣,作死地去招惹他,可是玉羅刹是不能宰了陸小鳳,但不代表他不能整治陸小鳳,這下子陸小鳳又被他追得四處亂躥。
陸小鳳也顧不得蒙眼了,看到人追來了直接破開窗戶一溜煙逃了。霧中人緊跟其後。
美人在看到霧中人出現時就開始瑟瑟發抖,往牆上一撞,消失了。
目睹著一個活生生的人就直接在他面前穿牆消失,楚留香心裡呐喊著:陸小鳳!你怎麼就不多看我一眼啊,要走把我一起帶走啊!!!!!
可是沒有什麼人理會他,美人消失後不久,楚留香所在的別院的裝飾開始變化。原來的院子就算不是富麗堂皇,也算整齊,可是人一走,就漸漸地變成了一個小破院,完全字面意思上的破院子,別說屋頂,就是牆都不是完整的,冷風都能吹得進屋子,凍得沒穿衣服的楚留香直發顫,他最後還是抵不過身體的疲倦,暈睡過去。
雖是個破院子,經過的人還是有的,第二天,一個沒穿衣服的楚留香被巡街的捕快發現,因為前幾起案子的屍體的模樣也是像他那樣面色灰紫,還沒穿衣服。於是他一被人發現整個人就被送進了六扇門。
只是……追命聽完楚留香的話,抓著筆桿子,撓撓自己的腦袋,“大師兄,那楚留香這案子的卷頭,我是歸到之前的命案那一類,還是另起個劫色的案子?”
楚留香:“……”他的一世英名啊!這江湖可沒什麼秘密啊,尤其是被記錄在案的!
#武林神話小巷內慘遭劫色#
#一代男性公敵盜帥險遭先X後殺#
楚留香想想就覺得不好了,快住手,千萬別這麼寫啊!
無情則是想了想,“還是歸到命案那裡吧!”楚留香松了一口氣。
但他又補了一句:“備註裡寫詳細點吧!”楚留香這口氣又憋回去了,他暗暗想到,之後要不要再到六扇門把這案宗偷出來改一下。可是無情像是猜到他所想一樣,冷冷地說了一句:“如果偷到六扇門來的話,最輕最輕的懲罰,也是要剁手的。不知道會不會有膽子這麼大的賊?”
楚留香連忙賠笑,把自己剛剛起的念頭又壓下去。
葉辰霄端著碗藥進門來,這是孫爺爺讓他熬給楚留香的。當然,如果給自家師弟喂藥的話,他肯定是各種抱著哄,可是輪到楚留香這個漢子的話……
他一拍楚留香的額頭,把楚留香的腦袋昂起來,然後捏著他的鼻子,直接把藥給灌了進去。
那藥一進楚留香肚子,沒一會兒,他就捂著嘴,跑到外頭吐去了。
葉辰霄聞了聞手中藥裡的味道,是一股清甜的香味,“有這麼難喝嗎?”
“哇!怎麼這麼臭啊!”旁邊幾個小捕快捂著鼻子,大聲地叫道。
追命本來看楚留香跑出去,也跟著過去,但他也受不了那味道,不一會兒又跑了回來,問葉辰霄道:“你這是什麼藥啊,怎麼他吐成這樣啊?”
葉辰霄搖搖頭,“孫爺爺說,這楚留香遇到的是與之前那幾具屍體遇到的同樣的東西,這藥是幫他清清身體裡的髒東西,只是我沒想到反應這麼快。”
追命:“……”
追命抓著案宗敲敲腦袋,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他立即拿起一支筆,就要往無情臉上畫,被無情用摺扇擋住,“你幹嘛?”
“畫花你的臉啊,這楚留香也就長得一般俊俏就被盯上了,大師兄你長這模樣,豈不是太危險了,不行,我幫你畫幾道遮遮。”
無情幾扇子拍開追命的筆,再順便往追命腦袋上敲了一記,“我本打算引兇手出來,你還想畫花我臉?”
追命有些不情願,“可是大師兄你的清白……”
無情冷冷瞥了他一眼,追命立馬改口:“大師兄你的清白我一定誓死保衛,你放心好了!”
葉辰霄安慰追命道:“放心好了,畢竟師兄的年歲比你大,總是比你有些經驗,師兄的話,師弟只要聽就好了。”
追命一點都沒有被安慰到,“可是我大師兄比我年紀小啊。”
葉辰霄:“……”
追命低頭一想,又樂了,“大師兄是比我進門早,所以他排第一。不過沒想到你還挺有眼力的,還能看得出我和大師兄年紀差不了多少,不過我比大師兄他們稍稍大一些。”
葉辰霄:“……”他還以為是無情保養得好,畢竟葉辰霄的師父葉英在家裡也是老大,但是除了他那頭白髮,他比他底下幾個弟弟看著都更年輕,更好看。這個烏龍還真不怪葉辰霄少見多怪。
葉辰霄又仔細地看了他們兩人兩眼,這次如果直接從外表上看的話,追命那一臉胡渣,再看看無情面如冠玉的臉,葉辰霄還是有些疑問,“你們年紀差不多?”
追命一臉坦然,“就差個一百幾十個月吧!”
葉辰霄默默算了算,“……”那不是差了十幾歲嗎?
這個問題還是不要再提了,葉辰霄轉頭看了無情那身素色的衣裳,“不過,如果小魚你一定要自己親身上陣的話,我可以給你提供衣服,保證吸引眼球!”
已經不想再糾正他們跟著敖寸心亂叫的無情看看自己的衣裳,再看看葉辰霄那金燦燦的衣服,“……”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黑楚留香哦,他真的是來者不拒,新月裡還母女通吃= =
小劇場:
葉辰霄把自己的衣服全擺了出來:我們藏劍的衣服是最引人注目的,蚩靈、南皇、破軍……你看看,我可以送你幾套,無情:不用了,謝謝
葉辰霄:別走啊,我還有別的套裝
第51章
雖然無情已經拒絕了葉辰霄為他介紹衣服的好意,但是葉辰霄還是抱著他的衣服一件件介紹給無情看,蚩靈、南皇、破軍……不過抱出來也沒有用,無情是真的和藏劍的風格不搭,葉辰霄只好又把衣服一件件收回去。
敖寸心看到葉辰霄來的這一出,也高高興興地抱著自己的衣服給無情看,還挑了兩件在無情面前比劃著,她是真的認真思考著無情穿哪件好看!
無情:“……”寸心姑娘,你可以不用這麼熱心的!
敖蘭澤跟在敖寸心的後面,阻止了她想把衣服往無情身上套的手,“娘,你怎麼把我的衣服也拿過來了?”
敖寸心歪了歪腦袋,“因為阿澤的衣服也很好看啊,小魚穿上一定也很好看!”
無情看了一眼敖寸心拿的那一堆衣服,果然除了紅色系外還有與之前葉辰霄拿來的同一色系的衣服,無情又看了看敖蘭澤的小身板,默默地捂住了額頭,這已經不是風格與性別差的問題,那大小也完全穿不上好嗎?
一旁的追命打趣道:“我還從沒有見過大師兄穿過這麼豔的衣服呢,大師兄,你也別辜負了寸心姑娘的心意,換上試試,說不定那兇手立馬就出來和你比……嗚嗚……”
無情給角落的冷血打了個眼色,其實冷血見到敖寸心過來早就想跑了,只是他跑了又怕傷了人家姑娘的面子,現在大師兄給他找的機會,他立即執行大師兄的命令,迅速地捂著追命的嘴,把他拖出去,順便自己也可以跑路。
無情耐心地和敖寸心解釋了一下自己是男的,不能穿女裝,敖蘭澤的衣服太小他也穿不下。可是敖寸心立馬就把追命給供出來了,“大鬍子說你以前穿過的,很好看很好看的!”
很好,三師弟,你死定了!
無情暗暗在心裡的小本子上給追命記了一筆,然後他把鍋全蓋到了追命身上,“這是大鬍子騙你的!我一會兒幫你教訓他怎麼樣!”
“不要,我自己來!”敖寸心一聽是追命騙他的,惡狠狠地掐著腰就出去找他算帳了。不一會兒,院子裡傳來追命的鬼哭狼嚎,不過怎麼連著冷血也在慘叫?
敖蘭澤默默地替娘親把散落的衣服收拾起來,這些衣服都是他為娘親訂做的,娘親什麼都能糊塗,但是在打扮這方面一點都不糊塗。不過他沒想到娘親居然會也跟著師兄拿自己的衣服幫無情打扮。
無情在一邊觀察著敖蘭澤,他之前看敖蘭澤年紀尚小,還以為只是粘在長輩身邊的小尾巴,後來才知道皇帝的所謂朋友就是指敖蘭澤,而且神侯府住進的兩位神醫也是他請來的,葉辰霄又極有信心地說無管兇手是人是鬼,敖蘭澤都能保護他們。
不說葉辰霄說的到底對不對,就光說那兩位神醫,才幾日的治療,無情那因常年沒有活動,而有些萎縮的腿腳這幾日不僅有了回轉,甚至已經能感受到刺痛的感覺。多年來,無情終於能再一次感受到腿腳上的知覺,除此之外,纏繞他多年的哮喘這幾日再也沒有復發,其它病症也好了很多,這讓他再加敬重兩位大夫,同時也對引兩位大夫進府的敖蘭澤刮目相看。
“聽你師兄說,你似乎對之前楚香帥遇的東西有應對辦法?”無情試探道,如果敖蘭澤說沒有的話,他也不能逼著這麼一個小孩子去面對他們這些大人都不知道能不能應對的東西吧!
葉辰霄前腳在無情那裡被揭了底,後腳就去找小師弟坦白了,所以敖蘭澤早知道無情他們會來找他,只是疑惑無情怎麼拖了這麼久才來找他,“我師兄說是,那就是!”
無情得到肯定的答案,倒是心裡一松,有辦法應對的話,他才好出去做餌引那個兇手,“那想來令師兄也有說過我的打算。”
敖蘭澤點點頭,無情每次出門,回來都能收到一些下至小姑娘、上到大媽大娘送的鮮花果鮮,就足以說明無情的臉蛋確實挺俊,這美人計的頭選就是他了。
再者看那楚留香的下場就知道,這次遇到的這個鬼怪不僅是為了男子的精氣而去,還是沖著男色去的,好在師父不常出門,不然豈不是一下子就盯上了。為此敖蘭澤又找了土地爺,土地爺說那是個豔鬼,不過豔鬼藏身的地點不定,出去害人的時間又隔著挺久,所以就是有些神仙經過京城,也沒有人抓到這個在天子腳下做案的惡鬼。
但是為了過於美貌的師父!順便還有一個長得明明也很俊還到處溜達的笨師兄。要是有一天無情還沒把豔鬼引出來,這個笨師兄先被……敖蘭澤甩甩頭,把這個想法甩出去。
阿澤暗暗給自己鼓個勁兒,你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這個家就靠你了阿澤!!!
“小魚哥哥!”敖蘭澤甜甜地叫了聲無情,“你放心好了,只要你能把兇手引出來,我就能幫你把她抓起來。”
看著敖蘭澤笑得那麼甜,無情想到自己在兇手出現前,都要招搖過市,不由心塞塞,他並不喜歡太高調。
好在最為聽話的冷血,在被女孩子包圍的恐懼與大師兄的安危之間,選擇了大師兄,有一個人陪著他招搖過市,無情倒不覺得特別彆扭,只是葉辰霄在他回家的時候總是幽幽地看著他,看來拒絕了他的衣服,葉辰霄的怨念還挺大的。
葉辰霄:我們藏劍山莊的衣服明明特別好看,是吧,阿澤!
敖蘭澤點點頭同意。
無情只能默默地選擇無視葉辰霄的怨念,原諒他真的撐不住金光閃閃的風格。他這幾天日日換不同的衣裳,件件精緻而風雅,其中還包括了從葉辰霄那裡借來的一套萬花的破軍,那還是敖蘭澤當年還有二少的身板時,裴元送的,只是被葉辰霄沒收了。不過這讓葉辰霄的怨念更深了!
俊俏的臉龐、溫文爾雅的氣質,更加上衣裳的襯托,無情很快登上了京城美男排行榜的第三名。
哦,第一名是皇帝,他的地盤他做主,他要第一第一就是他的,更何況小皇帝長得還是非常可以的。第二名是葉孤城,這個理由也不用說了。
除了美男排行榜的第三名之外,他們還散出去一些傳言,比如關於新晉御前四大名捕之首無情的容貌是多麼多麼的俊美,就連盜帥楚留香遇見他,都自慚形穢到好幾天都吃不下飯。
楚留香:“……”他是見鬼了還吐了好久才吃不下飯的好嗎?
就這樣,在他們刻意宣揚之後,終於到了某天的宵禁時分,一位紅裳女子敲響了無情的房門,“公子,可否讓妾身進來?”
無情與正與他聊案情的冷血面面相覷,沒有想到他們還沒有準備出手,那兇手就找上門來了,只是現在這個點……敖蘭澤應該已經哄完他娘親睡下了,怎麼把人叫過來?
“久聞公子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還有一位小郎君,長得也真特別啊!”紅衣女子踏入房間,順手把房門帶上,向他們二人逼近,冷血推著無情的輪椅,向後退了幾步。
“小郎君還挺害羞的。”紅衣女子掩著衣袖笑了笑,她面容嬌美豔麗,只是笑容有些分不自然,“不用怕,妾身會好好服侍二位的。”
“你敢闖進來,就不怕被人發現嗎?”無情對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極不耐煩,但又恐她驟然下手,只能好聲好氣地拖著時間。
“人?妾身好怕啊!”說著就往無情的方向倒去,冷血眼疾手快,立馬推著無情換了位置,讓紅裳女子撲了個空。
紅裳女子毫不在意地爬起身,靠在門上,“其實人有什麼好怕的,妾身活著的時候怕夠了,現在不怕了!怎麼,你們府上是請了道士還是和尚,都叫出來啊,看看是妾身怕他們,還是他們怕妾身?”
“你說的!那我們叫了啊!”無情聽了這話一挑眉,用扇子拍了拍冷血的身子,冷血俯下身子,把耳朵湊到無情的嘴邊。無情悄悄地和他說了幾句話,冷血會意地點點頭。
冷血本來就不敢接近女孩子,見到這紅裳女子更是離得遠遠的,他繞著女子走到窗前,打開了窗子,將內力聚於喉部,深吸一口氣。
“吃點心啦————”
一片寂靜。
“哈哈哈……這真是妾身今年聽到的最好玩的笑話,不是讓你們求救嗎?叫什麼吃點心……”紅裳女子還沒有笑完,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門被重重地打開,她直接被門砸到了牆裡,夾在門與牆之間的縫隙,只是那道力量太過強大,她竟然一點都掙不開。
來人正是敖寸心,她一臉興奮地拍開門,直直地盯著喊話的冷血,“哪裡哪裡?點心呢?可以吃點心了嗎?阿英允許我吃了嗎?”
自從來了兩個老爺爺,說她不能隨便吃點心,不僅阿澤不讓她吃,連阿英都不讓,如果只是阿澤不讓還好說,她只要撒嬌撒嬌再撒嬌,阿澤一定會同意她吃點心的,可是這一套在阿英那裡行不通,說不行就是不行……
可憐的寸心,已經好幾天沒有吃點心了,不開心!
_(:з」∠)_
第52章
敖寸心登登登躥到冷血的面前,一臉的期待,看得冷血都想找個地方躲起來了,只是冷血要從哪裡給她大半夜地搞來點心啊!!!
紅裳女子探出一隻手,慢慢從門與牆之間的縫隙裡爬了出來,“你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寸心這才看到了後來還有一個人,她一把抱住冷血的手臂,“點心都是我的!不給你!”
“誰要和你搶點心了?是你別和妾身搶男人才對!”紅裳女子輕輕地撫平了衣裳上的褶皺,瞬間移動到了無情的身邊,雙手搭在他的肩上,一副這個男人她要定的樣子。雖然她剛剛吃了點虧,但那明顯是個意外,她對敖寸心的到來一點都沒有在意。
無情立即開啟了輪椅上的機關,輪椅後面出現了一排排鋒利的刺,可是紅裳女子還是搭在上面,好像一點都沒有感覺到疼痛。
無情心下一沉,看來這個紅裳女子真的不是常人。但是無情這邊沒有效果,不代表他真的就要被這紅裳女子帶走了,還有一個敖寸心在呢!
敖寸心一聽紅裳女子的話,也不幹了,放開了僵硬的冷血,直接上前拖著無情的輪椅就往自己這邊拉。“小魚也不給你!”
兩個女子就著這個輪椅,開始了拉鋸戰,紅裳女子也覺得驚訝,這一個人間女子怎麼力氣這麼大,難怪她之前會被撞進牆上。不過她不是這樣就放棄的人,哦錯了,她不是這樣就放棄的鬼!
她空出了一隻手,一掌就打向敖寸心,敖寸心專心拉著輪椅呢,肩膀被她打了個正著。紅裳女子那一掌可算狠厲,如果是正常人估計都去半條命了,但寸心的龍鱗龍皮也硬著呢,寸心她只是猝不及防被打了一下,跌坐在地上,一臉委屈,“你居然敢打我!”
寸心小公舉來人間橫了這麼久,還沒真的受過什麼欺負呢!你有種!你死定了!
敖寸心奮起一撲,直接把紅裳女子給撲倒了,兩人扭打在一起。
冷血趁機把無情連著輪椅給推開了,不是他們兩個不去幫寸心,實在是幫不上啊,而且就現在的戰況而言,還是敖寸心壓著那個紅裳女子打,這讓他們兩個大男人在旁邊看得很尷尬。
紅裳女子被敖寸心壓著打,一時不敵,連忙口吐黑紫色的煙霧。
無情一看,急忙提醒,“小心有毒!”
“啊嚏!”敖寸心聞到這煙霧打了個噴嚏,黑紫色的煙霧一下子反撲到紅裳女子的臉上,其中還混著寸心的唾沫星子。
無情沉默了,“……”他覺得就算他不提醒,寸心也不會有事呢。
紅裳女子也是有想過對敖寸心用法術的,可是用障眼法吧,寸心現在智商有限看不懂,所以完全沒有用,用傷害性法術吧,寸心又剛好是抗魔性超好,血皮超長的種族。結果她只能和寸心肉博,可是說肉博她還不是寸心的對手,這也真是虐啊!
紅裳女子的樣子慢慢變了,她的臉色可不是很好,她不復之前豔麗的模樣,一張臉鐵青著,不知道是原本就是這顏色還是被氣的,眼眸變成了血色,還有血往外流,抓著敖寸心的手也變成了白骨,配著她穿著的紅裳,妥妥一個厲鬼模樣,正是之前敖蘭澤向土地爺打探到的豔鬼。
“啊!怕了吧,呵呵……啊!”豔鬼聲音也變得陰森,她本想露出原形出來,這女子怎麼看到自己的樣子也會害怕了,沒想到敖寸心一點也沒有理會她變化的模樣,一個拳頭就砸向了她的眼窩,“怕你的頭!”
敖寸心的拳頭亂無章法,每一下卻又是實打實的重,之前豔鬼還是個女人模樣的時候,她下手還輕些,豔鬼一變成厲鬼模樣敖寸心就直接放開打了。
豔鬼受不住敖寸心的痛打,開始掙扎著要逃走。
可是敖寸心怎麼會這樣讓她逃了,寸心的身形也開始有了變化,她的下身變成了長長的龍尾,輕輕地往豔鬼腳下一勾,豔鬼立即臉朝下地倒下,龍尾將豔鬼一圈一圈給纏住,一點一點往回拖,豔鬼這下知道踢到鐵板了。
門口傳來一陣輕重不定的腳步聲,敖蘭澤終於出現了,他一隻手扶著門口,一隻手死命地揉著太陽穴,好讓自己清醒一點。他一睡下很難清醒,可是他設在娘親身上的禁制啟動,一下驚醒了他,只是這小腦袋還是不大清醒,他從床上爬起來,到找到娘親的位置就花了不少時間,幾乎是搖搖晃晃地飄過來。
“娘,發生什麼事了?”
敖寸心看到兒子,興奮地向敖蘭澤的方向挪了挪,豔鬼也被她強行拖行了一段距離,然後她用手拍拍自己的龍尾巴,“娘親抓到一個大壞蛋,她搶我點心,她還要搶小魚,哦……她還打我!”
豔鬼整個鬼都被龍尾巴包圍住了,她說不出話來,只是在內心咆哮著:明明是你一直在打我!
“哦。”敖蘭澤聽到娘親的告狀,把她的話在腦子消化了好久,才有些清醒,“你哪裡來的點心?”
敖寸心瞬間蔫了下去,伸出白玉一般的食指,指向角落的冷血。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冷血也縮了縮腦袋,躲在無情的身後。他對女孩子很是棘手,之前敖寸心要同他玩的時候,他都是用點心把敖寸心的注意力吸引走才溜走的,之後兩位大夫說不能再給敖寸心點心零食類的東西,他才停了給敖寸心提供點心。敖寸心停了點心之後怨念是有多大,完全寫在她的臉上,就是他這個不怎麼瞭解女孩子的人都能看得出來。
剛剛是想把敖蘭澤引出來的,因為計畫裡本來就是由敖蘭澤來出這個頭,可是敖蘭澤現在是個小孩子,每天都是很早就睡了,現在敵人就在眼前,他們想要一下子把敖蘭澤找來也比較麻煩,不過敖寸心就住在敖蘭澤房間旁邊,她有動靜,按她平時高調的作風來看一定會讓周邊所有人都會知道。
只是無情與冷血低估了敖寸心對點心的執著,冷血剛喊了一聲,話音才落,敖寸心就已經跑上門了,那風一般的速度,估計就是江湖號稱輕功前三的盜帥楚留香、偷王之王司空摘星都會汗顏。
好在敖寸心一個人也能擺平豔鬼,不過無情和冷血看著敖寸心的龍尾巴,他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葉辰霄信誓旦旦地說他師弟敖蘭澤能搞定這鬼,敖寸心不是凡人的話,那敖蘭澤應該也不是凡人。
敖蘭澤忽略了豔鬼,徑直走到冷血面前,“娘親不能再吃點心了,更何況現在都要睡了,再吃東西的話對胃不好,你以後別給她帶點心了。”
冷血點點頭,然後想起敖蘭澤看不到,又“嗯”地應了一聲。敖蘭澤和冷血說完話,又轉向了敖寸心,“娘,你怎麼還不把尾巴收起來,地上涼。你怎麼還卷著什麼奇怪的東西,快點放開!”
敖寸心聽話地把豔鬼給放出來了,龍尾巴也變回了人腿,她拍拍羅裙上的灰,一副“我知道錯了,千萬別去阿英那裡告狀”的老實模樣,乖乖地站到“同夥”冷血的身邊。
豔鬼好不容易從敖寸心的龍尾巴裡掙扎出來,就要抓住機會逃出去,被敖蘭澤抬腿一踢,立即滾到角落不動了。
冷血探了探腦袋,“她死了嗎?”
“她已經死過一次了,再死的話就是直接魂飛魄散,你就看不到她了。”敖蘭澤簡單解釋了一下,他下腳還是很有分寸的。
無情現在知道了這兇手不是人是鬼,他最擔心的是這鬼要怎麼捉拿歸案,萬一又跑了,不是功虧一簣?
敖蘭澤剛剛沒幫上什麼忙,這個善後的事情他自然會做好,他毫不客氣地拎起倒在地上的豔鬼,隨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個茶壺就把她往裡塞。這過程粗暴的讓無情和冷血都不忍看。
就不能拿個大一點的容器,要不然就像話本裡說的那樣,念個訣把鬼變小放進去也好啊,就直接這樣把一個人大小的鬼塞到手掌大小的茶壺也太……
但無情和冷血還是努力為敖蘭澤找著藉口,這孩子一定是看不到才不知道兩者的大小之差。殊不知敖蘭澤之前對付餓死鬼也是差不多的,只是裝餓死鬼的容器還稍大一些,好歹還是個大酒罈子。
楚留香做為唯一活下來的受害者,他自然是要來認兇手的,只是當他看到那個與他春風一度的腦袋從茶壺裡冒出來的時候,他的心是震撼的。
#以後再不亂搭陌生女子了#
確認了兇手,無情給案件卷宗畫上了句號,當然特殊案件特殊處理,兇手的處理還是交給敖蘭澤處理比較安妥。
結果敖蘭澤聽到無情讓他消滅這只豔鬼後就當著無情的面,一掌拍扁了茶壺,裡面的豔鬼只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叫聲就化為黑煙散了,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還是那麼的簡單粗暴,如果敖蘭澤再長大一些,做這個動作一定很帥氣,但是他這樣軟萌萌的小孩子,做起這個動作反而有一種,小孩子生氣鬧彆扭打壞東西的可愛感。
無情努力讓自己想著裡面那個豔鬼,這才保持了嘴角的幅度沒有笑出來。
這個案子結束了,受害者楚留香心塞地覺得自己最近的運氣是不是太不好了,要去少林寺聽聽經,順便看下無花最近怎麼樣。
除了楚留香之外,心情最鬱結的就是冷血了,最近敖寸心總是用一種幽怨的眼神看著他,明明之前她被葉英先生罰寫大字的時候他還替她寫了好幾份呢,是不是問下兩位大夫,什麼時候可以解了寸心姑娘的禁,他去合芳齋買十幾份不同的點心給她還不行嗎?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採訪一下寸心姑娘為什麼不開心:
寸心:小綠大壞蛋!
我:等等,這個小綠是誰?
寸心:就是小綠啊,他騙我說有點心吃結果沒有!(包子臉)
我:哦,是冷血啊,他的發色和眸色是綠的呢。
寸心接著告狀:之後我被阿英罰寫大字,他說幫我寫,結果……
我:結果……
寸心蛋花眼,金豆子都要掉出來了:他端端正正地寫了好幾份,都是全篇,可是我從來就沒寫過全篇的字……阿英一下子就發現了,我又被罰了好幾份T T我:冷血少年真是很耿直啊,一看就知道沒有幫別人寫過作業。
冷血:我真的是無辜的。
第53章
無情聰慧過人,他眼見敖寸心與豔鬼打鬥時都把龍尾巴露出來了,又見過敖蘭澤徒手滅鬼怪,怎麼會想不到府上的另兩位大夫也不是一般人,要不是葉辰霄拍胸膛和他保證自己和師父都是普通的凡人,他都覺得葉英也應該是位仙人才是。
縱觀歷史上有名的醫者,同姓的可不多,聯想一下這些天“秦大夫”、“孫大夫”為他診治時側重的方面以及他們在上次案件中幫助時露出的一手,這兩位是誰就昭然若揭了。
不過扁鵲和孫思邈被無情叫破了身份,他們倒是方便很多,之前怕一下子把人醫好了會很奇怪,只能一步一步來,讓無情的身體一點一點慢慢恢復。現在就不怕了,一顆仙丹下去,無情的哮喘等舊疾都好了。就連無情的腿,用金針催以仙氣刺激他的穴道,瞬間就可以復原。
只是無情多年不曾用腿行走,他還要學習怎麼走路,也就是複健。
這個任務被葉辰霄包下了。敖蘭澤當年初來藏劍山莊的時候也是個不會走路的崽,都是他這個好師兄一步一步教他走呢!順便葉辰霄又開始回憶小師弟當年是多麼的軟萌可口,現在小師弟雖然還是長得很軟萌,但是不能隨便下口了,不然……
葉辰霄一指頭頂著聽到黑歷史被揭瞬間炸毛的小師弟的腦門,敖蘭澤的小短手撲騰著要打葉辰霄的腰,被他這麼一頂,一時還夠不到葉辰霄。
小短腿小短手真是令人傷心啊!
但是阿澤是這麼就被打敗的人嗎?當然不是,他乖巧地告訴師父,皇帝那裡收藏了很多的名劍,特地請了師父去品鑒一番,葉英是習劍鑄劍之人,對未聽聞的名劍自然是心生嚮往,欣然同意。
至於葉辰霄師兄?你還是慢慢同無情一起練習走路吧!才不帶你玩呢!哼!
果然師控才是最瞭解師控的命門在哪裡的!葉辰霄哭倒在路邊!師父,師弟,別拋下我啊!
不過敖蘭澤忘了另一件事,那就是宮九也在皇宮裡。
宮九已經在皇宮裡待了好幾天了,有一二三四五……五後面是?那個、那個總之好多天了。
面對著笑得溫文爾雅的皇帝堂兄,宮九真的是無數次產生了殺了他篡位吧的心理,但是……
皇帝帶著他從中正殿走到中和殿,再走到太和殿……哇,這些殿名怎麼都差不多,如果他當皇帝,一定把這些宮殿全部改名,按數位編號就簡單多了,就是一二三四五……五後面是?那個、那個這個改名的事還是回去再想想別的方法吧。
皇帝堂兄這些天是為了表現一番兄友弟恭,拉著這個幾乎見著他就躲的堂弟同吃同住,早上宮九還沒醒他就直接把宮九拉起來,晚上宮九想去睡他也不讓宮九去睡,還有奏摺,也要拉著宮九一起批。只是為什麼宮九的奏摺永遠批不完,難道他真的不是當皇帝的料?
所以篡位這事還是算了吧,皇帝這種累活還是給皇帝堂兄慢慢幹吧!下次吳明老頭再說這事的話,就直接讓那個老頭去統一江湖,連江湖他都還沒有做到一統江湖,千秋萬代,有什麼臉一定要徒弟去幹皇帝這個苦差?
而且重點是……他大老遠地跑過來是為了來找寸心姑娘的,為什麼要陪皇帝這個男人這麼久?
好不容易等到寸心姑娘進宮玩,宮九幾乎是立即站到了寸心姑娘的身邊,這次來的人還少,沒有人可以和他爭寸心姑娘的注意力啦!
可惜宮九猜到了開頭與結尾,但沒想到這個過程是那麼的短。
皇帝貼心地為敖寸心準備了點心,但是寸心看了看阿澤,再看了看葉英,默默地咽了口口水,縮回了本能要去拿點心的手。
點心明明都在我眼前了,還不能吃。不開心!_(:з」∠)_
兩個老爺爺不是治病很快的嗎?為什麼她還一定要戒口,壞人!_(:з」∠)_
於是特地去討打的宮九遭到了攻擊力MAX的擊打,秒趴!_(:з」∠)_
皇帝果然是皇帝,他從看著宮九被打到倒下沒有一點點的意外,還很有準備地讓人把堂弟拖下去,免得看著不大雅觀。
“阿澤,阿九是不是有什麼毛病,聽說神侯府前幾天來了兩位神醫,你說能不能讓他們幫阿九看一下。”雖然平時一直以讓堂弟吃癟為樂,皇帝其實還是有些兄弟愛的,這不是還是想到宮九了嗎?
敖蘭澤很想回皇帝一句,那人就是個自虐狂,沒救了。但他還是忍住了。
其實宮九有些受虐的毛病,皇帝是知道的,皇室之中的秘辛最瞞不過的就是皇帝,更何況宮九這幾日住在宮中,他的毛病犯時是控制不了的,皇帝怎麼可能不知道。
這種事情,、皇帝願意向他請求幫忙,還是覺得阿澤不是凡人,不會牽扯到什麼利益、鬥爭之類的事情,反而不怕他宣揚出去。
如果能把宮九的自虐治好倒是行,不行也不會有什麼,更何況治好了之後說不定宮九就不會這樣一直纏著娘親了,而且敖蘭澤自己也是有個忙想讓皇帝幫的。
於是他們回去的時候還帶上了一個小尾巴。當然,宮九是清醒著和他們走的,不自己走還想讓別人背他走嗎?想得美!
於是無情等人看到這個在皇宮裡見過一面的太平王世子也將在神侯府住下時略略吃驚,他們吃驚主要是……
追命拍拍敖蘭澤的小肩膀,指了指正在被號脈的宮九,“那個真的是上次見的太平王世子,我怎麼記得他上次不長這樣啊?”
鐵手拼命給追命使眼色,讓他別再講了,人家一看內力就不俗,這話人家一定聽得到。
宮九果然也是聽到追命的話的,他剛剛回來就有很多人看他,但是他本來長相不俗,常有小姑娘偷看他他也是能理解的。只是被個男子這樣說,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的,他問了為他診脈的孫思邈,“我臉怎麼了?”
孫思邈看了眼宮九那腫得跟個豬頭似的臉,依他剛剛號的脈來說,宮九練的武功心法特殊,這種腫過一會兒自然就能消了,於是他笑著回道:“沒什麼,很好看!”於是宮九也心滿意足了。
葉辰霄做為孫思邈的暫時的藥童,正站在旁邊幫他寫著醫案,聽了這話,默默地稍稍向後退了一步。
孫思邈得到結論後與扁鵲商量了一下,宮九的自虐症,不僅僅是他的武功心法的副作用,還有他本身的心理問題導致的。武功心法的副作用好解決,心病就非醫術能搞定了。而且宮九對自虐還是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已經完全把自虐當興趣了。
所以他們最後只能幫宮九解決身體上的問題,讓宮九不會因為受到別的刺激而突然發狂,那個興趣什麼的,還真不是他們大夫要管的事。
於是宮九在每天找虐與治療中愉快地在神侯府住下了,畢竟他是皇帝的堂弟,神府府的人不可能把他趕出去。
可是宮九不知道的另一邊,一位和他有關係的女子找上了陸小鳳。
陸小鳳當時正在酒家喝酒,這幾日的奔逃,只有酒才能給他些慰藉。就在他一杯一杯酒下肚時,一個女子坐在了他的身邊。
女子未施脂粉,但依然顏色豔麗,身材修長而窈窕,全身都散發著一種無法抗拒的魅力,尤其是她的一雙眼睛,幾分肖似貓眼,帶著種說不出的懶散之意,又有一種厭倦之意,好像周圍的一切都和她無關。
“姑娘是……”陸小鳳前一陣子又遇上了楚留香,被楚留香指責了一番,說是他們那次相遇時陸小鳳走太快了,可憐楚留香遛鳥到天明。還有再之前石觀音的事情,楚留香真的是太慘了,再加上陸小鳳之前被女子耍了好必次,乍一看一個絕色女子坐他身邊,他真的很想……逃?
“沙曼。”女子簡單說了一下自己的名字,“怎麼,我不能坐在這裡?”
“這當然不是了,請便請便。”這酒家又不是陸小鳳開的,拼個桌而已嘛。只是旁邊那麼多的空桌……
陸小鳳還是覺得這個沙曼是沖著他來的,自從葉辰霄和敖蘭澤對他的審美表示深深的嫌棄之後,陸小鳳已經有些反省了,再之後又中了幾次美人計之後,陸小鳳就覺得,這人啊,看臉是不行的!君不見#陸小鳳之銀鉤賭場#的評書已經撤下來了,現在說書先生講內容是#楚留香深夜被劫色,江湖少俠人人自危#。
為了自己不成為下一個他人茶餘飯後的話資,陸小鳳端起了酒罈子,把剩下的酒一股腦全喝了,然後掏出碎銀往桌上一放,“小二,結帳!”
陸小鳳隨即起身,可是他的紅披風就被拉住了,回頭一看,果然是沙曼!
沙曼冷冷地看著他,她的語氣也是冷冷的,“為什麼我一來,你就走了?”
陸小鳳的內心都要炸了,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酒喝完了,自然就走了。”
沙曼把她的酒往陸小鳳面前一推,“我請你。”
“哦。”陸小鳳應了一聲,沙曼鬆開了他的紅披風。
陸小鳳做勢要坐下,可就在他的屁屁快要碰到長椅的瞬間,他把紅披風一收,以確保這次不會被人再拉住了,甩起輕功——跑了。
老子信了你的邪!這次還中美人計的話,那我陸小鳳以後江湖都不要混啦!
作者有話要說: 看!我對小鳳凰還是很好的!只是我明明是要寫孫悟空的,為什麼一寫到宮九,就想先把沙曼解決一下注:扁鵲的名字我用的是秦越人,所以是秦大夫
小劇場1:
無情和冷血看著葉辰霄與敖蘭澤之間的打鬧,敖蘭澤的小短手小短腳顯得很劣勢。
冷血:大師兄,那個阿澤不是龍嗎?他怎麼會打不過葉兄呢?
無情笑了笑:所以你還是太單純。
不過一會兒,阿澤氣鼓鼓地走了,再過一會兒,葉英抱著阿澤過來了。
阿澤控訴道:師虎虎,師兄欺負我!
葉英:阿辰!
阿辰:QAQ
小劇場2:
宮九被寸心再一次打暈,是怎麼清醒的呢?
阿澤舉手:我來我來!
左巴掌,右巴掌,左勾拳,右勾拳,PADAPADA——PIA,PADAPADA——PIA
阿澤:奇怪,怎麼還不醒?師姐明明說這樣子人可以把人叫醒啊葉英:阿澤,快點,準備要走了
阿澤:哦,來了!
拈了一個法訣,宮九一下子就醒了……所以你之前幹嘛打他啊。
第54章
陸小鳳坐在神侯府的餐桌旁,左右開弓,雙手一起用,吃得他的小鬍子上都掛著油,吃相很是不雅。
敖蘭澤坐在他身邊,嫌棄地往邊上挪了挪,“陸小鳳,你吃相好一點,不然我娘親看到了,要是學你怎麼辦?”
陸小鳳一聽還不幹了,他逃個跑容易嗎?一臉控訴地報怨道:“大騙子!說好的玉羅刹不會拿我怎麼樣的呢?要不是他,我也不會這麼慘!還有你!”
宮九茫然地看著陸小鳳,不明白陸小鳳為什麼看著自己,他默默躲了躲,把身旁的葉辰霄露了出來。
“宮九,說的就是你,躲什麼躲!”陸小鳳沾著油的手指指向宮九,還隨著宮九的移動而移動。
宮九辯駁道:“我最近什麼都沒有幹啊,不信你問寸心姑娘。”
被點了名的敖寸心老實地搖搖頭,“我不知道啊!”
“寸心姑娘——我對你的心天地可鑒,你怎麼可以不知道……呢。”宮九腦袋挨了一記,話語戛然而止,他從地上撿起一塊飛蝗石,四向望去,除了在場的沒有別人了,“怎麼吃飯還有人暗算我?”
“陸小鳳,你說說,我怎麼你了?”宮九隨手又把飛蝗石給給丟在了一邊,他最近可真的什麼都沒幹,可不想隨便被陸小鳳這麼指責。
陸小鳳咽下嘴裡的肉,又喝了口酒,拿了條帕子把手上的油擦乾淨,“你認識沙曼嗎?”
宮九看了一眼專心吃飯的敖寸心,有些心虛,“那個,我這不是還沒回去嘛,我回去之後,立刻就遣散她。”
“那就是說,真的是你女人了!!!”陸小鳳這下可找到正主了,他的眼裡、話語裡都充滿了控訴。
要知道那日陸小鳳見到沙曼的第一面就腳底抹油跑了,可是陸小鳳的特徵太明顯,紅色的顯眼披風,還有他的標誌性搞得和眉毛一樣的兩撇鬍子,幾乎江湖上的人看到他這兩樣,就會立即知道他就是陸小鳳。
所以陸小鳳每找下一處酒家與客棧,這個叫沙曼的女子總是會出現他身邊,不說話,只是靜靜喝酒,就等他好奇心發作,主動去找她了。
這樣陸小鳳再傻也知道,麻煩又一次找上他了。這種搭訕的業務,他都熟透了。
沙曼找他的的理由是很尋常的狗血理由,她被一富貴人家看上了,那人強逼著她與自己成親,只是這個人不太好惹,除了陸小鳳,她想不到還有誰會管這種事情。
陸小鳳:“……”那關他什麼事,如果是強搶民女怎麼不去官府告啊!鳴冤鼓就立在那裡沒人攔你敲啊!
不得不說,陸小鳳已經學乖了,他還分得清什麼事情他可以管,什麼事情可以讓官府管。
沙曼搖搖頭,“如果你管不了,他們就更管不了了,因為,那個強娶我的人叫宮九,他在……”
“等等,你說他叫什麼?”陸小鳳用小指掏了掏耳朵,他剛剛聽到的名字是不是聽錯了。
“宮九。”
看來應該不是他認識的那一個宮九,畢竟天底下重名的人那麼多,就是叫小鳳的一個村子說不定還能砸出兩三個呢。
陸小鳳這麼一想又安心了,沙曼又絮絮叨叨地講了很多關於她所講的“宮九”的事情,在她看來,這個“宮九”是一個比魔鬼還可怕的存在。
不過她說得越多,陸小鳳越覺得和他所認識的宮九不是一個人,他所認識的宮九,雖然滑頭而又可惡,但是為了跟在寸心身邊迷路了大半個中原,哪時有空去強逼一個女子嫁給他呢,物件完全不對啊,如果說是想強逼敖寸心還有可能,不過宮九可能沒那個膽……
但是問題又繞回來了,沙曼想讓陸小鳳幫她逃出魔爪,可是陸小鳳前一陣子剛剛作死惹一了把玉羅刹,才從那個魔爪裡逃出來。難道陸小鳳牌冤大頭這麼有名,誰有事都找他嗎?陸小鳳暗暗想,他要改變!他不當冤大頭,誰的麻煩誰自己去料理,別有事沒事都找他,他又不是官府,憑什麼要什麼事都管。
再說了,這個沙曼現在有空在這裡堵他,沒空逃跑?沒空去官府告狀嗎?
覺得自己的智商上線了的陸小鳳斷然拒絕了沙曼的要求,沙曼眼裡露出不可思議,她貓一樣的眼睛看了陸小鳳很久,最後歎了一聲,把身上的衣服都脫了下來。
你這是要搞事情啊!
這下陸小鳳跑得更快了,他覺得下次和司空摘星比輕功說不定還能贏,因為最近他逃跑練得都要突破極限了。
還有一點就是——
#果然前面說的都是藉口,這個女人就是看中了我的美色#
陸小鳳好不容易不用再逃跑了,現在又被一個女人給纏上了,那個沙曼也真的是,她似乎並不是一個人,好像還有什麼幫手在幫她一樣,無論陸小鳳怎麼躲,她都能找到他。
最後,陸小鳳打聽到敖蘭澤等人住進了神侯府,就馬不停蹄地跑過來蹭飯了。
本來只是說個笑話,告訴他們有個同樣叫“宮九”的給他添了麻煩,然後他這次堅持了下來沒去找麻煩。結果可好,彼“宮九”還真是此宮九啊!
自己的鍋自己背去!陸大爺不幹啦!(╯°Д°)╯(┻━┻追命忍不住笑了出來,“世子,這有人說你強搶民女,要不要我們六扇門給你接這個案子啊?”
宮九一聽可委屈了,“寸心姑娘,你可別聽這兩個小鬍子亂說,我……”
敖寸心夾了一筷子菜,聽到宮九叫她,茫茫然地抬起頭,葉英又給她夾了一筷子菜,“吃你的飯,別管別人的事。”
“哦。”敖寸心聽話地又低下了頭,不再理會宮九。
宮九:“……”我可以不是別人啊!
宮九不開心,他一拍桌子,“本世子哪裡搶了民女啊,那沙曼是我從女支院裡贖出來的,賣身契還在我手上呢!再說了,我這些天都在京城,再之前就是和陸小鳳你在一起了,你們難道還不知道我有沒有逼沙曼嫁給我嗎?再說了,人家現在一心向著……”
敖蘭澤冷冷地插了一句:“既然家裡都有人了,還天天賴在這裡吃白飯,纏著我娘。”
宮九:“……”這個、那個、他可以解釋的。
但他的飯還是沒有吃完,就被敖蘭澤拉出去打了一頓。可惜扁鵲和孫思邈在治完無情後就回天庭了,宮九那武功心法之前會讓傷口很快恢復,但因此也助長了宮九自虐,因此他們就順手醫沒了,現在宮九頂著個豬頭,讓之前受了牽連的陸小鳳陸大爺看了,甚是高興。
宮九之前沒聯繫手下,不代表他底下一個可用之人都沒有,他的手下遍佈四處,只是之前他以為他自己可以認得路才沒有叫出來伺候。現在他把手下喚來一問,果然,就瞭解到沙曼利用之前宮九對她的有求必應,讓他的手下替她去四處尋找陸小鳳,真的是……
這沙曼無情起來,是真的無情,就算他之前救了被親哥哥賣入火坑裡的沙曼,對沙曼有求必應,沙曼要什麼他都給,不管多難得的東西,他雖不是什麼大方之人,但從不皺眉頭一下,從來沒有拒絕過沙曼。這樣都無法讓這個女人對他有一絲絲感情,就帶最基本的感恩都沒有,千方百計要逃離,那想來,沙曼是真的厭惡他到極點了吧。
拿來沙曼的賣身契,宮九直接甩給陸小鳳,那個女人想自由就讓她自由好了,一個時時刻刻想背叛他的人,他宮九還真要不起。看在往日的情份上,他就不殺她了。
於是這個鍋就又回到了陸小鳳身上,陸小鳳看著手中的賣身契,直接撲到了宮九的身上,“萬一這個女人看上我怎麼辦,我可不想成為下一個楚留香!”
“誰管你呀,她既然都找你了,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一起解決了不就行了,反正我不幹了,萬一寸心姑娘對我的映象差了怎麼辦?”
“你確定心姨對你有映象這種東西嗎?”
“陸小鳳?”一聲略為耳熟的聲音,讓正在扭打在一起的陸小鳳和宮九不約而同地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灰,宮九還掏起他那裝模作樣用的扇子扇了兩下,裝做剛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哦,是小師父呀,你怎麼下山來了?”陸小鳳一看,這不是在林詩音與二牛婚事上忙前忙後忙裡忙外的那個小師父嗎?不過陸小鳳對他最大的映象就是他那個話多得快讓妖怪自殺的師父和他那打落李尋歡向來例不虛發的小李飛刀的一棒子。
孫悟空得到了寶蓮燈就立即去西湖湖畔的葉府找敖蘭澤問問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可是沒找到敖蘭澤。
於是他詢問了一下正在幫阿澤打理院裡花草的花滿樓,得知他們一大家子人全來京城了,立時一個筋斗又翻到了京城,從土地爺那裡得知敖蘭澤的所在之後,他沒有莽撞地直接找上他,而是變成了之前變化的小和尚,免得被別人看到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貧僧是來找阿澤的,阿澤在裡邊嗎?”孫悟空問道。
“在的在的,就在裡邊,你進去就能找到他。”陸小鳳一面回答孫悟空的話,一面把宮九給拉開,孫悟空正一個勁地看著他呢。
“那我去找他了,告辭。”孫悟空好不容易把目光從宮九身上移開,就轉身去找阿澤了,只是他離去了碎碎念了句:“這臉誰幹的,整得和八戒似的,我都想把耳朵鼻子一塊給他整出來。”
宮九:“……”嚶嚶嚶,我那玉樹臨風的臉哦!
作者有話要說: 沙曼就這樣吧,說實話,就她那個愛賭好花錢的樣子,自由後日子好不好過只有她自己知道。原著裡陸小鳳問她是不是九公子的人的時候,她一直說沒有和宮九睡過= =,所以宮九根本沒有對她怎麼樣嘍,那就是對她有恩,可是她最後背叛地很爽快呀,但可以說是為了愛人背叛,可是她脫衣服脫得很俐落啊,還是在五十個赤膊露出結實肌肉的大漢面前,再加上陸小鳳和宮九,陸小鳳真的什麼感覺都沒有嗎。不過這一部是別人代筆的,爛尾。
第55章
玉門關城迥且孤,黃沙萬里白草枯。
有孫悟空的筋斗雲在,從京城到玉門關也就一瞬間的功夫。敖蘭澤這次是一個人和孫悟空離開,師父與娘親留在神侯府,葉辰霄雖想跟上,但也被人用替他照看娘親的理由留下了。
敖蘭澤以前也是來過玉門關的,那時他隨師兄們一起上的戰場,最後也是這玉門關離開了那個世界,回到了現在所在的世界。
玉門關這裡乾燥的空氣還是一樣的讓他不舒服,以及這裡被布下了封印,敖蘭澤雖然已經成龍,但是卻曾是凶獸,這裡的封印讓他有些壓抑。
孫悟空別看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他的心思其實特別細膩,敖蘭澤又是他的晚輩,他自然總是多照看一番,他看敖蘭澤一副不舒服的樣子,就找個地方讓他先歇一下。沙漠中也是有客棧的,孫悟空把敖蘭安置在客棧,自己先去沙漠裡去尋找蜃怪。
是的,他們大老遠來來玉門關,就是為了來找傳說中的蜃怪。蜃怪形似大蛤蜊,常年不動,每當張開的他的大殼,便能吐氣成海市蜃樓,居於海中或是沙漠之中。蜃怪的殼內藏有蜃珠,這就是他們此行的目的。
不過孫悟空也是能理解敖蘭澤帶他來沙漠而不是去海裡找,畢竟在大海之中就算得上是水族管轄範圍之內,敖蘭澤怎麼也不可能讓他去海裡捉只蜃怪出來。
只是沙漠那麼大,就是孫悟空的速度再快,也不能一下子把整個沙漠都翻過來。這生死薄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墨告訴他的,本來上一次,墨讓玉羅刹給他捎信,就是陸小鳳帶來的那一封,讓阿澤帶孫悟空過來,還給了蜃怪所在位置的地圖描寫,可是……他搞得太抽象了,一個圈上寫著玉門關,然後中間打了個叉,表示目的地。可是連個東西南北都沒有標注,距離也沒有寫清,就算不是阿清師兄那樣的路癡也不會認得路好嗎?要不是有個“玉門關”三個字,那畫的就是個包子!
所以敖蘭澤只好把人帶到玉門關再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讓孫悟空自己去好好找了,更何況……
“兩位一直在暗地裡跟著,多不方便啊,不如出來吧。”敖蘭澤揚聲說道,楊戩與沉香才走了出來。
楊戩與沉香雖然失了寶蓮燈這個先機,但是他們是肯定沒有考慮殺哪吒這個法子。天下法寶那麼多,還是有別的法子的!
而敖蘭澤既然知道了方法,一定知道其他更詳細的。
沉香向敖蘭澤笑了笑,“那個表弟啊!你看你大老遠的來沙漠,我和舅舅不是不放心嘛,所以來看看你需不需要幫忙。”
敖蘭澤嗤笑一聲,他可不相信沉香是為了他。“別說這有的沒的,要真是關心我何必到了沙漠才關心。大聖已經先行一步了,你們不跟著去?”
沉香這近乎沒套好,赧然地乾笑了兩聲,用胳膊頂了頂楊戩,壓低了聲音,“舅舅,你別不說話啊,你倒是說點什麼呀,我一個人撐不下去啊。”
不是楊戩不想說什麼,只是楊戩每次見到敖蘭澤都是一種尷尬的氛圍。要是可以,他寧願遠遠地看著這個孩子,靜靜地守護他。可是,敖蘭澤雖然現在看著還小,但面對他的時候已經完全可以獨立的樣子。但在楊戩想用“兒子大了,有主見了,不用親爹”這個理由來解釋他與兒子之間疏遠的關係時,兒子又可以對著另一個人表現得完全就像個孩子,別說那個葉英,就是敖蘭澤的師兄葉辰霄,敖蘭澤也會向他撒撒嬌,一副對他很是依賴的樣子。
這樣明顯的雙標,昭顯的一個事實是:兒子不是不需要別人照顧,只是不需要楊戩這個父親照顧罷了。
親情牌在敖蘭澤這裡是行不通的,楊戩決定還是公事公辦吧,“孫悟空在找什麼?”
敖蘭澤一挑眉,沙漠有些燥熱,讓他有些煩躁,“早說嘛,怎麼,寶蓮燈沒到手,就想下一個目標了。不過既然是這樣,那你們怎麼不跟著大聖一起去找。要是大聖這次出去就馬上找到了,可又沒你們什麼事了。”
沉香一聽急了,拉著敖蘭澤的手,敖蘭澤不習慣與他近距離接觸,直接把手從沉香手中拉回來,沉香也沒覺得怎麼樣,自顧自地說道:“表弟啊,怎麼說我們才是一家人,你不知道,我爹最近身體很不好,可是,他們說,我爹又沒有仙骨又沒有過人的功德,不能隨便成仙,就算服下再多的仙丹都只能讓我爹勉強地活下去,而且我爹的靈魂之前受過刑訊,怕是不能和別人一樣撐下去,時間長了,我擔心……我爹怎麼也是你姑父,你可要幫幫我們啊!”
敖蘭澤搖搖頭,“你有你在意的人,我也有我在意的人,不好意思,這次我一定要幫大聖不可。不過如果是你們不想殺哪吒這件事的話,我可以告訴你去尋另一件東西,這東西可比我和大聖現在找這麼多東西方便多了,只要找到這一件就可以找人去做生死薄了。”
“是什麼?”沉香一聽,頓時又燃起了希望。
“就是承載新天條的那塊女媧石呀。”敖蘭澤笑得那叫一個純良,“這新天條都能承載得了,還有什麼不能承載的,足夠你做一本生死薄了。更何況這新天條是沉香和……和真君搞出世來的,聽說王母之前也有給你打碎它的機會,意思就是說,就算沉香你用了它,天庭的人也不會怪你,不是嗎?”
敖蘭澤說得看著像是挺有道理的,但是新天條是沉香和他的朋友們一起反抗天庭才重見天日的,而且劉家村的生死薄就是楊戩布下更改天條的局之下,才一個不小心讓沉香給毀了的,如果為了劉家村的生死薄又把新天條給毀了,就這麼拿回去重做一本生死薄,那不是他們耍了三界眾人白忙一場,做了無用功。
只是楊戩看向敖蘭澤的眼裡帶著深意,他聽出了別的意思,“你並不贊成新天條。”
“這種新天條,什麼神仙與凡人也能談情說愛的,要不是撞上你二郎真君,估計永遠都不會出世吧。沉香,你說你爹不能成仙,那麼,我做一個假設,如果你爹就算沒有生死薄,也是會死去的,那時你娘會怎麼辦?三聖母可是有無盡的壽命,是要隨你爹一起去,還是一個人再撐下去。如果天庭的眾位仙家全學你娘去和凡人談情說愛,百年之後,又是要亂一場了。你還是做好這個心理準備吧!”
敖蘭澤倒是挺可憐這個沉香的,他的人生被他的舅舅硬生生改變,以後還要背上引起大亂的罪名,上一次他能從王母的追捕中全身而退,是天庭眾人在嚴格的舊天條之下長期壓抑的大反彈,大部分人都在放水,如果反彈過去,他們又會念起舊天條的好了,到時候,讓新天條出世的沉香,就要面對全天庭的仙家真正的怒火了。他們不會想著以前自己也是幫助沉香的一份子,反而會為了自己愛人的逝去而遭到的痛苦而遷怒於沉香。
楊戩若有所思,沉香則是想不通,他所做的,明明是大家期待的,為什麼百年之後還要再亂一場,他要做什麼心理準備?
只是沉香的問題還沒有問出,孫悟空又回來了。
“楊戩,你走開。”才出去找蜃怪的孫悟空速度很快,只是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還拎著一個昏迷的黃裳男子。
沉香見到孫悟空,湊了上去,但孫悟空現在和沉香也不是一邊的呀,揮了揮手,讓沉香走開一點,又順便瞪了楊戩一眼。
孫悟空把昏迷不醒的男子往桌上一放,然後對敖蘭澤高興地講著他這次出去的成果,“那個地方,俺老孫找著了,只是這人倒在那個地方門口,俺老孫就順手把人救回來了。”
孫悟空覺得自己成佛後心腸真的是軟了好多,他乘著筋斗雲查看沙漠,被一個聲音被吸引,尋著聲音找去時看到這個黃裳男子。這男子不知受了什麼刺激,指著天大罵伏羲,形容瘋癲,就和被師父唐僧說瘋的那群人一個模樣,習慣給唐僧收拾爛攤子的孫悟空就好心給了他一棍,讓他好好靜靜。
這麼幾百年的棍子打下來,孫悟空已經完美地把握住打人的分寸,讓人半死,絕不斷氣。
只是他下去要把人拎起帶走的時候發現,這人旁邊彌漫著蜃氣,想來是被蜃氣製造的幻像所惑,剛剛才會是那副德行。
不過找到了蜃氣,那不遠處就是蜃怪所在了,孫悟空這才高興地拎……啊不是,是扶起了黃裳男子,回了敖蘭澤所在的客棧。
只是一回來,就看到楊戩,敢情這楊戩追寶蓮燈追到這裡來了,不對,他是要和自己搶蜃珠啊。
孫悟空這下看楊戩真是看哪裡哪裡不順眼,好吧,他以前看楊戩也沒順眼過,他們兩個天生就是不對付。
不過,寶蓮燈是俺老孫的,蜃珠也是俺老孫的,想和俺老孫搶東西,再去修練個五百年吧!
第56章
孫悟空對敖蘭澤處處照顧,生怕他一放鬆小龍崽就被楊戩他們拐跑了,還用金箍棒在地上畫了一條線,不讓楊戩他們超過這條線過來。
楊戩被孫悟空弄得很無奈,沉香倒是想湊上去和孫悟空扯個家常,結果孫悟空一指被他直接放桌子上的黃裳男子,“那你來照顧他吧。”
真是求之不得,正好騰出手全面防範楊戩。
敖蘭澤哪需要孫悟空這樣防著,他也休息夠了,“既然大聖都找到地方了,那我們就一起過去吧。”
孫悟空一聽,也行,早點找事情解決了也早安心,反正救來的人已經扔給沉香了,就直接抱起了敖蘭澤的小身板,駕起筋斗雲飛起。
沉香守著桌上的人:“……”難道他一個人要守著這個人,不跟上去嗎?可是對上舅舅楊戩的眼,他又慫了。守著就守著吧,反正一會兒他就把人弄醒,到時候再找上他們就好了呀,沉香心裡算著他的小算盤。
楊戩立即跟上,孫悟空抱著敖蘭澤不一會兒就來到了一個籠罩著白霧的小綠洲,雖然在沙漠之中綠洲極是顯眼,但此處的綠洲明顯被施了什麼法術,如果不是之前孫悟空留意了這裡還特地留了標記,他們還一時找不到這裡。
孫悟空把抱在手中的敖蘭澤放在地上,敖蘭澤立即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感覺。孫悟空指了指旁邊,“就是在那裡發現那個男子的,不過蜃怪的話,應該在這白霧之中。”
敖蘭澤笑了笑,“是啊。”
說著直接拉著孫悟空進了白霧,楊戩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視線被之白霧所攔,很快失去了他們的蹤跡。
孫悟空被敖蘭澤拉著,也不反抗,因為他知道敖蘭澤總不會害他,只是越到白霧深處,周邊的東西就越看不清楚,就連他的火眼金睛就看花了。
“大聖,我覺得我還是要和你坦白一下的。”孫悟空聽到了敖蘭澤的聲音傳來,雖然他能感覺到敖蘭澤拉著他的手,但是他已經幾乎看不到敖蘭澤了,而敖蘭澤本身就看不見,這白霧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
“什麼?”
“在找蜃珠之前,大聖能不能幫我救一下我的一個前輩。”敖蘭澤自顧自地往前走,偶爾白霧中還混著蜃氣,他衣袖一揮,蜃氣就四下散開。這是蜃怪保護自己的一種手段,一進來就立即中蜃氣的話,總是會讓人有所警覺,但如果蜃氣混在白霧之中,就會讓人不知不覺地看見幻象。
孫悟空這下了然,他就說如果只是找個蜃珠的話,敖蘭澤完全可以放任他自己去找就可以了,何必跟著他到這個敖蘭澤完全都不適應的沙漠來。
不過如果只是救個人的話,這就完全沒有什麼問題,更何況孫悟空還想讓敖蘭澤幫他把生死薄的事情搞定,“早說嘛,走,有俺老孫在,還不是小事一樁!”
不久之後,敖蘭澤才停住腳步,“就是這裡了。”
孫悟空完全看不出敖蘭澤說的這裡是哪裡,只聽敖蘭澤繼續說道:“大聖,你能用金箍棒把地上的縫打大一點嗎?”
縫?
孫悟空彎下腰摸了摸,都說鬼斧神工,非人力所能達到,他所站的地方是一整塊巨石鋪成的地,許是那蜃怪喜歡,自己打造出來的,不過這平實得很,哪裡的縫啊!
等等,孫悟空摸到了一條細縫,不過那還真是細啊,一掌長,頭髮絲般細,不過這敖蘭澤是怎麼知道這裡有條縫隙的,看來都說看不見的人“看到”的東西比一般人都多,不是說假的啊!
不過只是把縫隙打大一點而已,天庭的宮殿孫悟空都拆過,這個只是小意思而已。
“嗙!”
這一棒子打下去,地上別說了個縫了,坑都老深的。“夠不夠,不夠,俺老孫再幫你多來幾棒子。”孫悟空聽著這聲響,滿意地詢問敖蘭澤。
敖蘭澤可顧不上孫悟空說什麼,那種熟悉的感覺近了,他拉開了孫悟空,剛剛孫悟空砸的那個坑裡冒出了黑霧,這下孫悟空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怎麼這黑霧給他一種凶煞之氣的感覺。
孫悟空將敖蘭澤扯到身後,提防著黑霧的靠近,以防有危險,“阿澤,你讓俺老孫救你的前輩,這人到底是誰?”
敖蘭澤不做聲,而是從懷裡掏出了一樣東西。之前他進宮之時,讓皇帝送他一道聖旨,聖旨什麼沒有寫別的,只有一個字。敖蘭澤直接將聖旨扔進了黑霧,聖旨登時燃起了火花,不一會兒就燃成了灰燼,只是灰燼散去之時,敖蘭澤與孫悟空周圍的霧氣,不管是黑霧還是白霧,都散去了,孫悟空終於看見他剛剛打的那個坑旁邊,站著一位穿著墨色長衫的男子。
“墨。”敖蘭澤開口道。
“轟隆轟隆——”電光閃爍,照亮了那男子的面龐,怎麼說,是一個長得極好看的男人,挑起長長的丹鳳眼,含著笑意看著人的時候,會覺得這人定是個肆意風流之人,但又說不出的溫和近人。
這個叫墨的男子抬頭看看天,伸了一個懶腰,才好像突然見到孫悟空一般,完全無視了剛剛叫他的敖蘭澤,“這位就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花果山美猴王齊天大聖鬥戰聖佛孫悟空嗎?”
孫悟空還是無法對面前的男子放鬆警惕,之前沒出現時還不覺得,但此人一出現,他身上不詳的氣息重得都無法掩蓋,剛剛的雷鳴明顯是天罰,“正是俺老孫,算你有些見識,聽過俺老孫的名諱。”
“這孫可是個好姓啊!”墨衷心地誇讚道,“不如,我就姓孫吧。”
這是什麼神轉折,孫悟空有些搞不清楚,“你也要姓孫?”
“怎麼?不行嗎?不是有很多人都說什麼,我要是怎麼樣怎麼做不到,就跟你姓!這不是人間的流行嗎?我覺得我樣樣都比不上大聖爺,就只能跟大聖的姓了!”墨說起這話,簡直理直氣壯。
這人是不是傻?
孫悟空雖然搞不清楚這人是怎麼想的,但有人承認比不過自己,那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嘛!“行,當然行……”
話語才落,上頭不停做響的雷聲驟然停下,墨,不是,現在應該叫做孫墨,深深地向孫悟空行了一禮,“多謝大聖爺賜姓!”
孫悟空:“……”
孫悟空一頭霧水,不是這人自己要姓孫,怎麼成了他賜姓了,而且……孫墨那周身不詳也隨之消散,看著就好像是個普通人一般。
孫墨倒是沒覺得怎麼樣,他現在注意到了敖蘭澤,“小傢伙總算想起來救我重見天日了,要不是我把你那師父師兄弄來此間,你是不是都不打算來找我了?”
敖蘭澤笑了笑,但這笑又有幾分皮笑肉不笑,“哪裡哪裡,你看我這小手小腳小身板,你這地方又是在沙漠,我過來一趟也是很不易呢,不信的話,你問大聖啊!”
孫墨當然不會去問孫悟空,孫悟空終於把自己腦子裡的思路都理順了,他指著孫墨,“你是凶獸!”天底下也就只有凶獸是這麼麻煩了,一出來就被天道惦記上,若是妖怪還混得比他們好,至少妖怪們只有歷劫的時候才會遭雷劈。
孫墨伸出食指,把孫悟空指著他的指頭撇開,“怎麼,你還想讓我回去不成?你還想不想要花果山的生死薄了?”
孫悟空一聽到生死薄就語塞,“你知道生死薄?”
孫墨點點頭,“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這小傢伙知道的都是我告訴他的,你送了我你的姓,做為回報,花果山的生死薄就包在我身上就好,算還了你這人情。”
孫悟空還是有些不放心,他可是放了一個凶獸出來呀,“你來人世想幹什麼?”
“沒什麼呀,我為天道所不容,避於地底陰陽道的縫隙之中,如今已有千萬年之久,我就想來人間玩玩,大聖你放心好了,我又不吃人,不會為禍人間的。”孫墨好聲好氣地為孫悟空解釋,他招招手,遠處飛過來一顆拳頭大小的珠子落入他的手中,“喏,這就是蜃珠了。”
孫墨把珠子扔給孫悟空,“大聖爺這下放心了,你看我說話這麼算話!”
孫悟空其實被當妖猴也有好幾百年,他對妖仙佛之間看得還是沒別人那麼眼裡不容一粒沙子,孫墨都和他保證了他不會為禍人間,想來也是真的。姓名是很重要的,人的姓名對應生死薄,妖怪也有自己的名字,神仙也有神仙的仙籍,而凶獸自被天道排斥之後,他們的事就不為旁人所知,這孫墨一得到孫悟空的姓,天雷就消失了,而他現在對待孫悟空的話又比較認真,應該是受到了些限制。
孫悟空信了,只不過,他一邊收起蜃珠,一邊還有些不解,“還以為是來打怪的,沒想到這麼簡單啊!”
孫墨還有些得意,“什麼事情到我手中,都會變得簡單的,對了小傢伙,你是把你那便宜老爹丟外邊了呀,不怕他和那歐陽少恭一樣被幻象逼瘋嗎?那幻象還都挺真的,哦,你好像挺不喜歡這個便宜老爹的,要不要我讓你操控一次幻象玩玩?”
敖蘭澤:“……”你把那蜃怪怎麼了?
敖蘭澤深深吸了一口氣,“……歐陽少恭?你連個路過的人都知道?”
孫墨搖搖頭,“不是路過的呀,是我搞過來的呀,這人靈魂不全,幾乎要化為荒魂,我剛好一時無聊……”
敖蘭澤突然想到了一點,“你是不是太無聊了,搞了很多人來這裡?”
“對呀!不然我千萬年只數羽毛玩的話,多無聊啊!”孫墨一副理所當然。
敖蘭澤:“……”大聖,還是收了這妖孽吧!
第57章
楊戩在孫悟空和敖蘭澤進入白霧之中就追了上去,可是同孫悟空無法發揮作用的火眼金睛一樣,他的天眼也一樣看不透這白霧,不僅沒有找到孫悟空和敖蘭澤,就連原來的路都沒有找到。
他還在猶豫要怎麼出去,周圍的場景就換了一遍,他終於可以看清周遭了,可是這裡的環境並不是綠洲,也不是沙漠,而是……桃山。
他的母親瑤姬站在他的面前,正溫柔地看著他,張開了懷抱,“二郎。”
楊戩看到母親立即走了上去,可是剛一接近,瑤姬卻消失了。
“母親!”楊戩四處尋找。
“二郎。”這次聲音來自身後,楊戩一回頭,不由瞳孔微縮,他的母親瑤姬在他的面前,狼狽地倒下,頭上是十個太陽,不一會兒,瑤姬就倒了下去,和他從前看到母親臨死時的情景一模一樣,然後他就看著瑤姬化為光點消失了。
場景一變,是灌江口的楊家,他怎麼回去了?有什麼碰到了他的腳踝,楊戩低頭一看,他的腳邊倒著兩具屍體,正是他的父親與他的兄長。
死不瞑目。
可是當他彎下腰去顫抖地伸出手時,這一切都消失了,一抬頭,他已經被劉家村的村民們包圍了起來了,劉家村的村民全變成了白髮蒼蒼的老者,嘴上念著:“是你和沉香害我們變成這個樣子的!”
“對不起,可是我會把恢復劉家村的生死薄!相信我!”楊戩爭辯道,然後劉家村的人也不見了。
“三公主?”
取而代之出現的是敖寸心,她雙目含淚地看著楊戩,可是她還沒有說什麼,一切幻象就消失了。
楊戩看向四周,人全都不見了。人都不見之後,他才有些平復心情,剛剛許是蜃氣變幻出心中最愧疚最無法面對的事情,就是他行事光明磊落,但心底仍有不可觸及的地方。
只是他現在的所在,好像是進了洞穴一般,處於一片黑暗之中,一束光從岩壁上的洞裡透出。
楊戩的夜視很好,適應之後就看清了周圍的環境。但旁邊的環境已經不是重點,重點是楊戩終於看清這一次出現的是什麼了,是一隻全身玄色的怪物,因為光線太暗,剛剛他才沒有發現。
怪物也是剛剛發現了他,睜著唯一的眼睛,看了他一會兒,才從洞穴的另一頭慢慢逼近楊戩。
怪物頭頂著類似龍角的角,尾巴也和龍尾相似,只是身材肥大,又短得很,只有丈餘,應該還在幼年,而且這怪物每前進一步,周邊原來就不多的雜草叢立即燒了起來,化為灰燼。
蜃怪?不,不是。楊戩想著這怪物的特徵和什麼相似,他應該之前有看過的。
楊戩與這怪物越近,就越感到一絲不對勁。為了以防萬一,他翻轉著摺扇,摺扇則變成了三尖兩刃刀,持立於身旁。怪物看到他亮出武器,也不懼怕,依然慢慢地向他爬過來。
“此物不詳,真君是想斬殺於此嗎?”敖蘭澤從洞穴的一頭走了出來,只是楊戩無法分辨出他到底是真的,還是幻象。但還是喊了一聲,“別過來!”
敖蘭澤一頓,沒有上前。
還在地上爬著的玄色怪物發出嗚咽,短短的小爪子還在使勁往楊戩那邊爬去,楊戩伸手接觸了怪物的鱗片,終是確定了怪物是什麼,“沒想到現在還會出現凶獸,好在只是幼獸,危害不大,但是若等其長大,只怕危害天下。”
已經被確定是凶獸的幼獸用角蹭了蹭楊戩,楊戩閉上眼睛,半晌之後,才說了一句,“我不能放任危險長大,對不起了。”
三尖兩刃刀刺入了幼獸的背部,幼獸瞪大了他唯一的眼看著楊戩,好似不相信眼前的人會對它動手一樣。
敖蘭澤似是不忍般開口,“為什麼,只是只幼獸罷了。”
楊戩天眼顯現出來,看了敖蘭澤一眼,發現他是真的之後松了一口氣,“你還是退後一些,這雖是幼獸,但是在凶獸之中,以有所殘缺的凶獸最為兇猛,只有一隻眼睛已經算是有所殘缺,免得一會兒它掙扎起來傷了你。”
敖蘭澤還是不動,依然站在那裡沒有動。“如果這幻獸是我,你還能這般俐落地下手嗎?”
楊戩不懂敖蘭澤為什麼把自己和幼獸相提並論,“你是你,它是它,我怎麼會對你下手呢!”
“那如果,它就是我呢?你會放過它嗎?”
楊戩看敖蘭澤總是把自己和幼獸放在一起,想著他應該是有些魔怔了,也不再回答,只是甩了法術於幼獸身上,禁錮住它讓它無法動彈,這才將三尖兩刃刀刺穿了它的身體。
幼獸從頭到尾都沒有掙扎,只是一直一直看著楊戩,楊戩忍受不了它看著自己的眼神,雖然是為了天下蒼生,但他還是要殺了一條無辜的生命。
幼獸最後終於閉上了眼,頭顱低垂下去,張了張嘴,不動了。
楊戩看幼獸同之前的幻象一樣化成光點消失,但他怎麼也無法相信剛剛聽到了什麼。
“爹。”
楊戩猛然抬頭,“剛剛,是你在叫我嗎?”
敖蘭澤淒然一笑,“是,又不是。”
敖蘭澤笑得越發諷刺,袖子一揮,他與楊戩身邊的景象又變了,不過變成了他們之前進白霧前綠洲的樣子。孫悟空和孫墨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
楊戩第一次看到孫墨,但孫墨明顯不合楊戩眼緣,他提著三尖兩刃刀暗暗提防。
孫墨則還是一臉嬉皮笑臉,“小傢伙,你這便宜老爹明顯就是那種為了天下連自己都能舍出去的人,更何況是你,如果有一天你危及到他所關心的天下,怕是第一個殺你的人就是他。”
“你……”
“我知道啊。”敖蘭澤向楊戩揖了一禮,“我們已經把蜃珠弄到手了,就不再逗留於此了,真君,告辭!”
“阿澤!”楊戩叫住了敖蘭澤,他不知道為什麼兒子的脾氣說來就來,“我……你不會危害天下的,不是嗎?剛剛那個人說的可能根本就不成立。”
敖蘭澤停下腳步,偏了偏頭,他閉著的雙眼,面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可是……你殺的,是我的過去。”
說完敖蘭澤就直接離開了,留下一臉震驚的楊戩,想著剛剛玄色怪物喊的那一聲“爹”。
孫悟空與孫墨也跟著離開,正好碰上趕來的沉香與歐陽少恭,綠洲上的白霧散去了,他們兩個是直接進來的,可是他們還沒有搞明白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結束了。
這還不算什麼,孫墨離開時經過歐陽少恭的時候,直接一把把人抓了過來,“這不是少恭嘛,走走走,我們找個地方聊一下吧。”
歐陽少恭哪裡想和孫墨聊,他又不認得孫墨,只是他正要說什麼,就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身體也不受自己的控制,而是跟上了孫墨,還回頭對沉香道別道:“我找到朋友了,就此別過。”
歐陽少恭自認自己的靈力也不差,法術的學習天賦極高,加上多世的疊加,如果他想要做什麼,鮮有做不到的,要不然百里屠蘇也不會拼著玉石俱焚,也只是讓他吃了點虧,要不是最後巽芳趕來,最後鹿死誰手還不知道,他也不會放棄最後焚於烈火。
但是轉眼他又活著出現在這綠洲,而無論是巽芳還是一同自焚的尹千觴,都不見蹤影,原來他還想他們是去輪回了,而他可能還能再撐一世才會化為荒魂,可是他又發現自己並不是靈魂狀態,還是擁有著歐陽少恭的身體,還安然無恙,一點沒有被烈火燒過的樣子。
能活下去誰不活下去,他這才又想著能夠繼續生存活下去的機會。
可是綠洲裡的蜃氣讓他被前幾世的遭遇刺激到險些瘋狂,最後卻被人敲暈救走,醒來之時守著他的只有沉香。
歐陽少恭願意裝模作樣的時候還是一派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談吐之間極易得人心。沉香又是一根筋的人,三下兩句就被歐陽少恭套出話來。
這下歐陽少恭就知道沉香來這沙漠是做什麼,沉香之前毀了生死薄,這次是來尋找重鑄生死薄的材料的,聽到這裡,歐陽少恭的心又活躍起來了。
歐陽少恭算是搞懂了這裡和他之前所在的地方可能不是一個時空,天道規則都不是完全相同,他本來就餘下二魂三魄不能再入輪回,可是這裡卻有了生死薄,只要在生死薄上的名字,就可以進入輪回。
他之前只能靠渡魂來獲得一世又一世的生存條件,渡魂之中,靈魂慢慢地受到創傷,如果壽數耗盡,靈魂最後也會消散。但是輪回就不一樣了,輪回反而會溫養人的靈魂不致消散。
如果在重鑄劉家村的生死薄的時候,把他的名字也錄上去……就算靈魂不全,也只是之後輪回轉世每一世的壽命短一些罷了。
但他就可以真正地獲得親人,朋友,那些感情就真的只屬於他,而不是他搶了別人的。
不過,還有一隻法力高強的猴子也要重鑄他家猴山的生死薄,那還等什麼,還不快去把東西都搶回來!
孫悟空的名號他也只是從說書人的口中聽聞過,從未見過,但是一隻石頭裡蹦出來的妖猴再怎麼修煉,能敵得過他這個上古時期就存在的人嗎?
雖然這個沉香看著挺笨的,但有他歐陽少恭在背後為他打算,還怕事不成嗎?
所以……所以,你這個穿黑衣服的混蛋!快解開他身上的法術!他要上劉家村的生死薄!不是花果山的!才不要跟著你們走呢!
作者有話要說:
花果山生死薄:嫌棄我嫌棄我居然敢嫌棄我!知不知道多少人排著隊要為大王生猴子,到時候都是來我這裡報導的!沒見識!
你怎麼不說話?
劉家村生死薄一臉嬌羞:他……他說要上我。
花果山生死薄:→ →
第58章
孫墨和孫悟空說了一下與生死簿有關的下一樣材料的消息,於是孫悟空到半路就離開了。
敖蘭澤有些鬱鬱不樂,他有想過,他與楊戩許是有著最親近關係的陌生人,以後可以不往來,但依然還有剪不斷的關係。許是他太過於貪心,過於矯情了,當楊戩毫不留情地斬殺他的曾經時,他卻是有一種難堪,又有一絲慶倖。
好在,楊戩從頭到尾都是與他疏遠的人,好在,他在意的人從不介意他過往是怎麼樣。
這麼一想想,敖蘭澤也覺得自己想開了。
可是孫墨還在旁邊嘰嘰歪歪,“反正只知其母不知其父是咱們凶獸一脈相承的,對了,你又改成龍族了,但你還有個不嫌棄你的娘,這樣的爹不要也罷。話說我們旁邊這位,對這種被最親的人捅一刀可是深有研究啊,是吧,少恭?”
沒有回應,孫墨回頭看了一眼一臉木然地跟著他們騰雲的歐陽少恭,“哦,忘了解開你的法術了。”
歐陽少恭身上的禁錮一解,他就先把罵人的話語往肚子裡過了一回,才面帶笑意,好像之前真的是被朋友相邀而來一般,“先生所言極是。”
他能說不嗎?不過話說回來,他還真的是對被最親的人捅一刀很有體會,只是這人是怎麼知道的。
孫墨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一樣,回了他一個讓人咬牙切齒的笑臉,“是不是在想我怎麼知道啊,因為就是我救了你呀!要好好感謝我,知道嗎?”
說著還摸摸歐陽少恭的頭,稍稍釋放一絲壓力,歐陽少恭的臉色果然變了,他乖巧地點點頭,“謝先生救命之恩。”
“對了,我讓你安慰一下小傢伙,你就說說自己的事情好了。”孫墨收回了自己的手,末了還吐了一句,“我最喜歡看你這樣敢怒不敢言的樣子了。”
變態!歐陽少恭深吸一口氣,決定還是不要招惹這個莫名其妙的傢伙,而這個變態挺在意這個小孩子,取得他的好感說不定更管用,於是歐陽少恭把他記得的幾世遭遇說了出來,還添油加醋,把自己說得有多淒慘就多淒慘。
本來歐陽少恭的意思是小孩子心腸軟,博得他的同情,但是他在講自己的故事的時候還有一個添亂的。
“當我告訴我那世的父母渡魂的真相時,他們就把我當成個怪物。”
“你說你傻不傻啊,都知道是偷搶過來的,你還要跑到苦主面前都抖出來,別人不想削你才怪!”
“……”
“我曾有一個朋友,我以為我們已經無話不說了,所以我把這個秘密告訴他,誰知道他居然要殺了我。”
“小傢伙聽到了沒有,做為一個珍稀動物要有珍稀動物的覺悟,不管是凶獸還是龍,以後還是別說出去了,萬一別人心懷不軌怎麼辦,這就是活生生的教訓啊!”
“……”
敖蘭澤聽了低聲笑了起來,歐陽少恭只覺得自己就是來講笑話,而是不是來提升對方好感度的。
直到他們都降落在了神侯府內院,敖蘭澤才邁著他的小步子,沖向了在內院裡正在抱劍觀花的葉英懷裡,“師父父——”
敖蘭澤自己的小臉都埋進葉英的衣服,喚了一聲之後就不說話了,葉英擔心他這樣憋著自己,把小徒弟抱了起來,“怎麼了?可是受委屈了?”
路過只聽了半句的葉辰霄一副“師兄為你做主”的氣勢,直接切了重劍,揮了兩下,“哪個蠢貨敢欺負到我師弟頭上了,師兄幫你出氣去。”
“是楊戩那個蠢貨。”孫墨悠悠地回答道。
“哦。”葉辰霄默默地收回了重劍,直接往外走去。
歐陽少恭心裡暗笑,果然這世人都是欺軟怕硬之輩,一聽到是神仙的名字就怕了吧。
敖蘭澤腦袋探向師兄離去的方向,“師兄你去哪裡?”
葉辰霄賊笑著掏出了幾錠金子,“那楊戩不是有只哮天犬嗎?我去買幾十隻惡犬去纏住他,然後我再找他單挑,放心好了,要是打不過他的話,我就……我就拆了他的廟宇,敢欺負我師弟,讓他知道我這個藏劍山莊拆遷團小分隊隊長的厲害!”
敖蘭澤:“……”雖然很感動,但師兄你真的拆他廟宇的話,後果可能很嚴重!
敖蘭澤咳了幾聲,理好思緒,才勸說道:“其實也不是被別人欺負了,師兄你還是別去了。”
果然葉辰霄踏上門外的腳又收了回來,既然不是別人幹的,還是哄小師弟開心最重要。他快步走到師父身邊,想把自己的師弟給抱了起來,但是遭到了師弟的拒絕,只能做罷,改拉起師弟的小手,“那師弟怎麼了,說給師兄聽聽。”
敖蘭澤難得沒有嫌棄師兄,由著葉辰霄拉著他的手,把自己的腦袋靠在師父身上,“那個把師父師兄搞到這裡的罪魁禍首就是他。”
孫墨默默地向後退了一步,歐陽少恭就顯現出來,他極其無辜地獲得葉辰霄惡狠狠的瞪視一枚。
“師父師兄要走了,我捨不得。”敖蘭澤靠著葉英,語氣格外地失落。
葉辰霄這次又沒抓准重點,“師弟,你第一次說你捨不得我了,我好高興!”
敖蘭澤終於把感動都扔掉,嫌棄地抽回被葉辰霄拉著的手,抱著師父的脖子蹭了蹭,“師父,我會想你的!”
葉英也輕聲回道:“為師也會想你的。”
這時孫墨站了出來,“你們收拾下,我一會兒送你們回你們原來的世界吧。”
歐陽少恭看著孫墨一派世外高人的模樣,咬牙切齒格外不服氣。
葉辰霄去收拾東西了,而敖蘭澤則還纏著師父做最後的道別,“師父,等我探清這兩邊世界的天道差距對我娘親有沒有危害,如果沒有的話,我就帶娘親一起去看您!如果有……如果有的話,我也會找時間去看您的!所以師父一定一定要想著我啊!”
“知道了。”葉英聽到敖蘭澤還會回藏劍,想到小徒弟現在的樣子和之前完全不一樣,而藏劍上下也是認為他之前戰死沙場了,於是頓了頓,“不用擔心回來會有什麼麻煩,藏劍山莊永遠是你的家,你想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
雖然穿越時空一聽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但兩人還是心照不宣地選擇了把這當成一次普通的分離,下次還依然還能相見。
“嗯!”敖蘭澤蹭了蹭師父的臉,乖乖地被放下。
葉辰霄和葉英的東西都不多,有也一般都放在包裹裡,不一會兒就收拾好了。
孫墨讓他們站在一起,然後裝模作樣地在做法,敖蘭澤在一邊低沉,突然一抬頭,“娘,你怎麼跑那邊去了?”
敖寸心看到葉奈霄收拾東西,也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然後湊到他們的身邊,靜靜地看著孫墨做法,好像是在看雜耍一樣,還拍掌喝彩!
孫墨:“……”不玩了,沒意思還以為被別人當成高人一樣捧起來,結果……居然失敗了?
敖蘭澤拉過娘親,“娘,你在做什麼?”
敖寸心也是一臉不解地看著敖蘭澤,“可是阿辰說要收拾東西回家啊。”
敖蘭澤想,娘親一定是以為師父師兄是要回這邊西湖湖畔的家,結果敖寸心一臉嚮往地說道:“阿辰之前說他們那裡有很多糖葫蘆,比我們這邊的好吃很多!我要去他們那邊的糖葫蘆!”
眾人:“……”怎麼一說到吃,你的邏輯都通了?
葉英摸摸敖寸心的腦袋,寸心立馬兩眼放光地看著他,葉英也不知道怎麼和她解釋兩個世界不同時空不同空間,也許分離之後,可能再也見不到了,或許敖蘭澤他們還有可能會回到葉英他們所在的空間,但是兩者之間的時間差距幾百年,如果錯過了,他們就只能見到一個百年後的藏劍山莊。
但最後,葉英還是什麼都沒有解釋,“我們要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不能帶你一起去玩,等我們下次見面,我再給你買糖葫蘆好不好?”
敖寸心對上葉英還是很乖巧安分的,她想了想,還掰著指頭算了算,“那要很久嗎?很久的話,一根糖葫蘆是不夠的!你要多給幾根才行!”
“可是大夫說你不能貪嘴多食。”
敖寸心一下子都要炸毛了,“等你回來我就可以吃啦!我身體這麼棒,到時候就好了,可以吃了呢!”
葉英微微一笑,“好!”
擺平了敖寸心,孫墨懶得再裝了,直接手一揮,葉英懷中的之前帶他過來的短匕發出一陣短暫的幽光,然後葉英和葉辰霄都原地消失了。
敖寸心跳到他們之前還在的地方,四處張望,奇怪人怎麼一下子就不見了。她拿起落在地上未掃的樹枝戳了戳地面,好像是覺得葉英他們是和土地爺一樣鑽進地裡,當然她什麼都沒有找到。
只是她一抬起頭,就看到孫墨在看著自己,一副“我很有興趣”的模樣。
敖寸心連忙蹲著躲到了兒子的身後,敖蘭澤也不滿孫墨嚇到了娘親,喚了一聲,“墨!”
孫墨擺擺手,“我什麼都沒有做啊,你師父師兄我也好好地從哪裡來送哪裡去了,我怎麼也是長輩,你客氣一點啊!”
敖蘭澤可不吃他這套,“客氣一點你就登鼻子上臉了,幹嘛嚇著我娘?”
“沒呀,我只想看看生下凶獸之後還敢用自己的命和天道拼的女人長什麼樣子。”孫墨看著敖寸心,比出了大拇指,“漂亮!”
敖寸心這下得意地從兒子身後鑽了出來,“有眼光!我最漂亮了!”
敖蘭澤直接把她又拉到了跟前,教育道:“娘,記住了,以後不要和這個人玩!小心被他騙!”
敖寸心看看兒子,又看看孫墨,“可是,可是他剛剛說的是實話啊。”
敖蘭澤:“……”
孫墨看到敖蘭澤吃憋,立馬樂了,拉過一旁的歐陽少恭,大方地推到寸心的面前,“就是就是,你以後跟我玩,這個人是我新收的跟班,借你用了!”
從頭到尾沒有說話,中間還背了黑鍋,現在莫名成了跟班的歐陽少恭:我到底招誰惹誰了?
第59章
歐陽少恭拿著藥杵,一下一下重重地搗著藥臼裡的藥材,恨不得這藥臼裡的就是那個可惡的孫墨,這樣一下一下捶死他才能消他心頭之氣。
不過,這藥材還是要好好地處理,誰讓孫墨說這藥是用來給他補全魂魄用的呢?
只是想到孫墨,歐陽少恭就氣得直磨牙,前幾日他與孫墨剛要住進這神侯府,自然是要和府上的主人支會一聲。他已經從府中小廝那裡打聽清楚了,自從府中的大捕頭無情被兩名老大夫治好了身上所有的病症之後,無情和府上其他人都對行醫之人多了幾分敬意。
要是他和以前一樣,用四處行醫的大夫的身份進府的話,應該立即就能收穫一份友誼,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防住了陰謀陽謀沒防住孫墨這張嘴。
那諸葛正我先是問孫墨是何人,孫墨的回答是:世外高人。
諸葛正我聽了笑而不語,他還是很喜歡年輕人幽默一些的,可是輪到歐陽少恭的時候,孫墨又搶答了,“賣假藥的!”
這裡是哪裡呀,這裡是六扇門四大名捕的家,看到賣假藥的還能有別的下場嗎?
好在他們不知道“仙芝漱冥丹”是什麼,只以為歐陽少恭是賣大力丸那類的假藥,所以歐陽少恭直接被送進牢裡進行了幾天的思想改造,他還被孫墨封了靈力,只能認命地蹲了好幾天的牢才被放了出來。
而他一出來,就立馬回神侯府找孫墨算帳了,結果他就看到敖蘭澤與孫墨在商量什麼,等他一出現,就又不說話了,只塞給他一大堆的藥材說是幾日後要煉丹藥,可補全他的魂魄,讓他準備準備。
雖然這個孫墨說話極不可信,但是事情涉及他的魂魄,他又不敢不信。這才老實聽話地把孫墨交給他的藥材一一收好,按按藥材的藥性不同,處理方法也不一樣,切塊碾粉還有搗碎。
這個過程中,他的幫手是敖寸心。
……
歐陽少恭對這個敖寸心的感覺頗為複雜,孫墨有說過,這個敖寸心是龍族,卻因混血生下了凶獸,為了讓自己的孩子得以一線生機,付出了代價才會失去了理智,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如果當初也有一個能像她這樣不離不棄的家人,也許歐陽少恭也不會是今日的歐陽少恭了。
可是感慨歸感慨,你讓一個小孩子心性的人來幫什麼忙,不幫倒忙就不錯了,這煉丹藥要求十分精細,這藥的配比多一分少一毫都會影響結果,也許是煉了一爐下乘的藥效低的丹藥,但也可能是一爐廢藥。
甚至還有可以會炸丹爐,當然丹爐的毀壞程度和所煉的丹藥又息息相關,如果只是凡人普通的治病丹藥,那炸了就炸了,最多壞一丹爐而已,但如若像是神仙所煉製的仙丹,那威力就強了,因為仙丹所需的煉器和藥材都不是凡品,而越是罕見的材料炸起來越是厲害。
要不然全天庭就一個太上老君在煉丹,其他神仙都不怎麼敢往這塊涉獵。
再舉個例子吧,那孫悟空當年一腳踢翻了太上老君的八卦爐,結果呢,那倒了八卦爐落了幾個磚來,內有餘火,落入凡間化為火焰山。
火焰山啊,一般人怎麼受得住啊!
要是這一爐丹藥失敗了炸了怎麼辦,歐陽少恭對此表示深深的擔心。
敖寸心還全然不知歐陽少恭的麻煩,歐陽少恭給了她一把陳皮讓她切著玩。她切了一塊之後,拿著陳皮玩了好一會兒,然後小心地吃了一口,覺得味道還不錯,吧嗒吧嗒地把手上的那一把陳皮都吃完了,再用可憐兮兮的眼光看著歐陽少恭。
歐陽少恭:“……”
就是這樣,她這樣玩一會兒吃一會兒的,他還要看著,免得她吃到不能吃的東西。按這進度,這具身體玩完之前能不能真的把魂魄補全,再把生死簿的事情搞定還真是個問題!
敖蘭澤慢悠悠地走進了屋子,拍拍歐陽少恭的肩膀,讓他跟著出去一下,順便把告訴娘親冷血回來了,可以去找他玩,免得一沒人管住娘親,她就把這一屋子的藥材都吃了。
對於禁了好久零食的敖寸心來說,這種事情她完全幹得出來!
歐陽少恭疑惑這敖蘭澤找他有什麼事,跟著他就來到了另一間屋子,他終於知道這幾天都沒怎麼看到敖蘭澤和孫墨,他們是去做什麼事情了。
屋子正中間擺放著一個等人大小的煉丹爐,爐內還放著一個小小的鼎,鼎上畫著陰陽魚外,還刻著古樸複雜的紋路。
孫墨剛剛把陰木擺放好,打了個響指,火就燃了起來。回頭看到他們來了,高興地招呼著,“可把你們等來了,你們都來看著,我運作神功時都沒有掌聲,無趣無趣。”
歐陽少恭看孫墨已經開始,才一拍腦袋,“藥材,藥材還沒有下去!”
說著就想要回去取,卻見孫墨也恍然大悟一般,“對哦,藥材還沒有下去!”
不過他並沒有要歐陽少恭處理的藥材,而是從自己懷裡取出一黑色的袋子,將鼎的封口打開,把袋口對準封口處,直接把袋子給倒了過來,聽到袋子裡的東西嘩啦嘩啦地往鼎裡掉。
歐陽少恭有一種受騙了感覺。“你用這袋子裡的東西煉丹,那你讓我處理的那些藥材是做什麼的?”
敖蘭澤坐在一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悠閒地喝著茶,“那個啊,那個是要處理好是要熬給我娘親吃的,師父走了,沒人看管她,她這幾天吃的有些多,有些積食。”
歐陽少恭:“……”難怪有些藥材他看著那麼眼熟,他還以為特殊的丹藥也用這種普通的藥材。
不對,重點不是這個,歐陽少恭立馬撲上了煉丹爐,“你這麼把東西全倒進去,一點章法都沒有,這樣煉丹的時候很容易出事的!”
孫墨倒完了袋子裡的東西,把袋子收回去。也不搭理歐陽少恭,拇指的指甲在食指上輕輕一劃,鮮血立時就流了出來,他滴了幾滴血在鼎上,血沒入鼎中,消失不見。他這才把煉丹爐給封上。奇怪的是他做這些事的時候,那陰木上燃起的火遇到他自然地避開,一點都沒有傷到他。
“放心吧,沒事的!”孫墨做完正事,揮了揮手,手指上的傷立即恢復了,然後他伸了一個懶腰,才懶懶地回答了歐陽少恭之前的問題,雖是安撫,但還是有些不上心。
孫墨也湊過去和敖蘭澤喝茶去了,歐陽少恭一個人拿著靈寶扇看著煉丹爐,煉丹爐果然不像他以前煉丹藥時那麼平穩,時不時地抖幾下,這讓靠得最近的歐陽少恭很是不安。
“孫墨,這真的沒事嗎?”歐陽少恭生怕會炸爐,他現在的身體可禁不住受傷啊!
孫墨搖搖頭,“放心,沒事的,我們會沒事的,是吧,小傢伙!”
敖蘭澤好心地為孫墨做了一下翻譯,指了一下孫墨,“這個,炸也炸不死,就是真的炸破天了,他也只是再回一次陰陽道罷了,沒事。”
然後又指了一下自己,“我,龍族,龍鱗是出了名的堅固厚實,血條又長,再說了炸了我也跑得快,沒事。”
歐陽少恭:“……”敢情這沒事是指你們沒事,那我呢!
歐陽少恭扔了靈寶扇直接跑出了屋子,敖蘭澤聽著腳步聲的遠去,這才笑出聲,“我娘親還在隔壁呢,怎麼可能會炸爐,你說他要跑多遠才會想通?”
孫墨也忍不住捂著肚子笑起來,“有趣有趣,不過他也只是被我封了太久的靈力,才會繞一圈地想事情,不過以他的腦子,一會兒就回來了。”
果然他的話音才落下,歐陽少恭就又折回來了,孫墨看著他黑著的臉色,笑得更大聲了。
歐陽少恭:“……”屈於人下,我忍!
果然直到開爐,那煉丹爐除了抖得特別厲害外,沒有別的異常。
歐陽少恭拍開爐灰,用夾子將滾燙的鼎夾了出來,一打開,裡面就有一顆丹藥。可是他剛伸出手,就有一隻手比他動作快,直接撈起了丹藥。
孫墨嗅了嗅藥,才點了點頭,“成了。”
歐陽少恭一聽,喜不勝收。
然後孫墨就把藥給了敖蘭澤,敖蘭澤接過丹藥後就……就一口吃了。
歐陽少恭瞠目,那不是給他的藥嗎?
孫墨含笑看著歐陽少恭,“你不會真以為這藥是給你煉的吧,你也當過神仙當過大夫,聽過哪個傢伙的靈魂缺了是吃藥補上的嗎?”
歐陽少恭:“……”怒氣值100%,怒氣值200%……
就當他準備拼了命也要和面前這個笑得特別可惡的變態來個你死我活的時候,孫墨又從懷裡掏出了一顆珠子,扔給了歐陽少恭,“這才是給你的,這珠子可以溫養靈魂,你平時到墓地或是曾發生過殺戮的戰場舊地去,它可以收集一些靈魂碎片。不過你可別去專門殺個人來獲取靈魂,要知道,這完整有主的靈魂和游離在外的靈魂碎片更不易操控,當然如果你願意當個精分,就去吧。”
歐陽少恭捧著手中如玉般的珠子,怒氣值0%。
第60章
敖蘭澤服下了丹藥,過一會兒之後,身形終是有了些變化,整個人都拔高了一段,臉上的嬰兒肥稍稍微減,只是他還是沒有長大成人,只是恢復了一開始的少年身形。
不過敖蘭澤還是比較滿意了,至少已經不是孩童身形,出個門都會被大娘阿姨姐姐們包圍,捏臉投喂,也算個小大人了。
孫墨看了倒是惋惜,敖蘭澤在他看來還是幼崽,軟萌萌的捏起臉來,感覺肉肉的,可好玩了。可是他卻執意要長大,明明順應自然,用孩童的模樣更利於他修行。
但敖蘭澤卻搖搖頭,堅定了怎麼也要長大的決心,“師父都走了,賣萌給誰看。”
孫墨:“……”
敖蘭澤接著說道:“而且,如果只是個孩童模樣的話,帶著娘親四處遊玩的話,挺不方便的。”
孫墨驚訝,“我還以為你只是帶她找個地方靜養,沒想到你還想帶她到處去玩,就寸心姑娘那個樣子,恐怕比你這孩童樣子還麻煩吧?”
敖蘭澤點點頭,“是挺麻煩的,本來是想帶她找個地方靜養的,只是見過楊戩那樣……不提也罷,師父也走了,我想好好孝敬娘親。朝游滄海暮桑梧,是娘親從前的願望,所以我想帶她去看看。”
敖寸心自小在西海生長,第一次出海就遇上了楊戩。成親之後就困在四四方方的灌江口楊家千年,和離之後又被關入西海囚龍之淵。
楊戩倒是曾承諾過她要帶她朝游滄海暮桑梧,可惜……
世界之大,千百年之久,敖寸心還真沒到過幾個地方玩過,幾乎是一個地方困了好久又困到另一個地方。
敖蘭澤雖然知道敖寸心已經不理解“朝游滄海暮桑梧”的意義,但是,如果說帶她去四處玩的話,總比讓她只呆在一個地方更讓她快活些。
無情他們知道敖蘭澤要帶敖寸心離開時,倒是挺不舍的,尤其是無情和冷血,冷血雖然對女孩子避之不及,但是他們師兄弟四人之中,他與敖寸心玩的時間更長一些。
當然這時間最長得虧世叔和師兄們故意把他推給敖寸心,讓他陪她玩。再加上宮九隔三岔五地來找敖寸心,趕人的工作基本都是他和無情負責。
不過相處時間久了,總是有感情,更何況冷血冷冰冰的外表下,那心其實軟得很。冷血還特地去合芳齋買了幾包甜點,偷偷地塞給她,還叮囑她吃的時候不要讓阿澤發現了。
誰知阿澤在一邊早就發現了,只是敖寸心禁零嘴的時候間也夠長了,藥也吃了,可以解禁了,所以他也沒有阻止。
而孫墨聽聞江湖上最近的說書人已經又換了新題材,說是聶人王與與斷帥淩雲窟一戰,正打著厲害的時候,火麒麟突然出現,正在兩人險些被火麒麟擄入淩雲窟中時,一隻披著袈裟的猴子從天而降,直接把火麒麟抓走了。
把火麒麟抓走了啊,那可是只可聽聞,不曾見過的奇獸啊!
於是聶人王與與斷帥自愧于連一隻猴子的敵手都不是,雙雙又歸隱閉關修行去了。
尤其是聶人王,他身上流淌著聶家世代遺傳的瘋血,這次比試也是因他被妻子所棄而性情大變,瘋狂之血大爆發,但是看到那只猴子之後,聶人王覺得他應該好好研究一下佛法,來壓制他身上的瘋血。
孫墨一聽就知道是孫悟空幹的,這就打算去找孫悟空把事情了了。
他怎麼也接受了孫悟空的姓氏,也就是孫悟空的話語對他其實是有種壓制的,當然他不會告訴別人,只是打著之前許下諾言,現在是去完全承諾的旗子去幫忙了。
於是他沒有帶上歐陽少恭,直接跑路了。
歐陽少恭則為了知道修補魂魄的下一步,只好跟上打算四處遊玩的敖蘭澤和敖寸心兩人,順便遊歷四方,更方便他收集靈魂碎片。
再加上他數次渡魂,對中原各處的地形都有些瞭解,雖然世界不同,但除了一些地名不同外,山川地脈基本都是一樣的,他來做為嚮導也是最好不過的。
只是這去別的地方玩,先去哪裡呢?
歐陽少恭駕著馬車,慢悠悠地駛出京城城門,然後他就不控制方向,由著馬匹自己挑了一個方向走。
南邊。
南邊不是又跑回去了嗎?敖蘭澤還想著去其它地方看看,不過也不急,或者他們可以去東海和南海走走親戚也是可以的。
每經過一個城鎮,他們都會停下來,打探當年有名的風景和美食。敖寸心對這種走一段,就可以吃吃吃,買買買的過程尤為享受。
而歐陽少恭關心與打探的都是當地可曾發生過的戰役地點以及墓地,靈魂碎片既然都是碎片了,收起來量可是很少的,但他也不缺這點耐心,一點一點,一步一步地,那白玉般的珠子越來越透亮了,這也讓歐陽少恭的心情極好。
只不過他總不好意思用敖蘭澤與敖寸心的銀兩,於是他幹起來老本行,一路遊歷一路行醫。賺一點花一點,他的補全靈魂的目標也一點一點在進行。
有次他看上了一具古琴,只是囊中羞澀,本想去大戶人家那裡為他們看下病,那種大戶人家越是有錢,越是愛惜自己的性命,出手也越是大方。但是他還沒有實施,一直處於“買買買”狀態的敖寸心就幫他掏了銀子。
歐陽少恭知道他的推卻也是沒有用的,於是歐陽少恭就大大方方收下了。
許是對於心思細膩,做任何事情都要在心裡過了好幾遍的人,尤其是前一陣子還在心思更為複雜的變態身上吃過虧的歐陽少恭來說,這種一門心思單純到極致的人反而更得他的好感,因為如果你要幹什麼,她都聽不懂,這樣的人更不要提背叛了,她連背叛兩個字,如果沒有人給她模版讓她照著畫的話,她都不會寫。
放開了心胸,偶爾歐陽少恭興致來了,會彈彈琴給敖蘭澤和敖寸心聽,琴聲包含的意思,只有六藝皆通的敖蘭澤聽得懂,敖寸心只分得出好聽和不好聽,哦,還有睡覺的時候不管彈得怎麼樣都聽不進去,這三種。
但歐陽少恭卻更願意彈琴給敖寸心聽,一人一龍,好像當初太子長琴彈琴給一心想要成為應龍的慳臾一般。
敖蘭澤一向以敖寸心所喜而喜,敖寸心對歐陽少恭好,他就也會對歐陽少恭好。
歐陽少恭知道敖蘭澤已經聽過孫墨說過自己的過去了,不過他還能接受他,雖然是看在敖寸心的面子上,但是多了一個知道自己底細還能容納的朋友,歐陽少恭也很是受用。
特別是兩位是龍族,這裡的龍族是長生不死的存在,歐陽少恭再也不用擔心有一天會被一個人被拋下。
這樣的日子過得也十分怡然自得。
只是他們在路經松江府的時候,遇了一些些難題,歐陽少恭他不僅被攔下了,還直接被拉到了松江府內有名的“擲杯山莊”裡。
這還不要緊,病人家屬急一些也是正常的,只是“擲杯山莊”的人在拉人的時候,又跑出來一波人,號稱是“施家莊”的。
原來“擲杯山莊”的小姐左明珠和“施家莊”的小姐施茵幾乎同時病了,看了幾個大夫都沒法子,雖去尋了號稱“一指判生死”的神醫名俠張簡齋先生,但是在人還沒有來之前,兩家就開始找大夫了。
這“擲杯山莊”和“施家莊”本就是對頭,在自家千金小姐出事的情況下鬥得更是賣力。
最後是“擲杯山莊”獲得了勝利,不過他們走的時候還順帶連一旁本來要看熱鬧的敖蘭澤和敖寸心都被旁人說是歐陽少恭一夥的給一起拉走了。
擲杯山莊內,冷冷清清的,許是因為“擲杯山莊” 左輕侯的愛女生病了,沒有一個下人敢大聲笑或是喧嘩的。
而且在左明珠的房內,已經有好幾位大夫了,都是江南一帶有名的大夫,只是他們都沒有治好左明珠,在左輕侯生氣與失望之下,話都不敢多說。
歐陽少恭搭了搭左明珠的脈膊,然後看了焦急等待的左輕侯一眼,再看看躺在塌上,完全不動彈的左明珠一眼,搖了搖頭。
左輕侯看到歐陽少恭搖頭,又歎了一口氣,“你也沒有辦法嗎?”
歐陽少恭收起了他自己的藥箱,走近了左輕侯,“你和我出去再說。”
說著就徑直走了出去,敖蘭澤和敖寸心在廳堂等他,“擲杯山莊”待客還是很好,敖寸心正端著一碟子的點心吃著。
左輕侯焦急地追上歐陽少恭,“怎麼樣了?”
可是歐陽少恭還沒有回答,就有一個小廝跑了過來,“老爺,張簡齋先生來了!”
左輕侯大喜過望,也顧不得顧及歐陽少恭,就跑出去迎接張簡齋去為他的愛女治病了。
敖蘭澤聽左輕侯對他的女兒那般擔心,就好奇地問歐陽少恭:“他的女兒真的病得很嚴重嗎?”
歐陽少恭答道:“恰恰相反,他的女兒根本沒病,只是在裝睡罷了,而且還好吃好喝的,完全和左輕侯說的不吃不喝一直沉睡的話一點關係都沒有。”
“沒病?”敖蘭澤聽了這個答案皺起了眉頭,沒病搞這麼大一出,讓關心自己的父親忙裡忙外憂心不已甚至一還滿城皆知,是腦子有病吧?
“沒病的話,那麼多的名醫怎麼都診斷不出來?”
說到這個,歐陽少恭就頗為自信了,“因為就算診斷出來脈像沒有問題的話,只要本人沒有清醒過來的話,還是可以說是有病他們沒查出來。只不過我的醫術更好,更有自信,有病就是有病,沒病就是沒病,我一看皆知。”
才說完,屋裡的大夫們都出來了,名醫張簡齋都來了,他們就更沒有用武之地了,都準備回去,只是他們邊走還邊討論著,“這種怪病老朽行醫多年,還從未見過,就連張神醫都只能開方子繼命,還不能根治,真是怪啊!”
敖蘭澤偏過頭,重複了一下歐陽少恭剛剛說的話,“醫術更好,更有自信,一看皆知?”
誰知歐陽少恭卻笑了笑,“你才見過多少人啊,不懂這人心複雜,這人心,我比你更懂。那張簡齋肯定有問題,我說這左明珠沒病,她就沒病,要不,咱們試試?”
第61章
敖蘭澤對這個倒是很有興趣,“你要試什麼?”
歐陽少恭笑得很是微妙,“那個張簡齋和這個左輕侯認識,如果我和他的意見相左,左輕侯一定更信張簡齋,所以我當然不會直接當著他的面說,‘你女兒沒病,這個大夫是在騙你的!’”
敖蘭澤點頭,歐陽少恭說的有理,人在熟悉與不熟悉的人之間會選擇自己熟悉的那個人,而且在這裡人人皆知張簡齋“一指判生死”的名聲,而歐陽少恭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大夫比起來,要選擇相信誰就更為明顯了。
“那你想怎麼做?”敖蘭澤聽歐陽少恭的意思,他應該會管這件事了。
“雖然那些大夫都沒有診出左明珠有什麼病,甚至一個方子都沒有開,但左輕侯還是好生招待他們,那麼如果我來開方子,左輕侯想來也不會趕我們走才是!”
“既然沒病,你要開什麼方子?”敖蘭澤也被他勾起了好奇心。
歐陽少恭但笑不語,只是打開了藥箱,藥箱裡有準備他開方子用的紙筆。他提筆寫了兩個字,敖蘭澤順著歐陽少恭的筆劃,在心裡描繪,歐陽少恭這邊一寫完,他就了然了,輕輕笑了出聲。
敖蘭澤只覺得歐陽少恭這次恐怕會好好折騰那位左明珠小姐了,“有這麼疼愛自己的父親,是旁人求還求不到的,這左明珠還偏偏想不開亂折騰,這般想太多心火估計也挺旺的,該降降了。”
要知道,若是別家女兒這樣裝病鬧事也許還是平常,但這左家父女就不一樣了,左輕侯平生最得意的三件事之一就是他的這個女兒,明珠之意也是取自掌上明珠的意思,左明珠這個獨生女兒對左輕侯而言,那就是他的命啊。
而左輕侯這麼疼惜女兒是出了名的,敖蘭澤才到松江府,打探附近出名有趣的事情時,就有很多人告訴他,這松江府,除了薛家莊的薛衣人的劍之外,最有名的就是左輕侯疼愛女兒的事情。
左明珠這一裝病,她自己倒是沒事,歐陽少恭就是不用把脈也看得出這左輕侯臉色蒼白而惟悴,連眼睛都凹了下去,應是憂思過度,過於擔心他的女兒,再加上年紀大了,身子骨裡的一些小毛病就一下子冒出來了,他整個人看著都特別衰老。
屋子內,左明珠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左輕侯面帶悲戚地守著她,他抬頭看著張簡齋,“老先生,我的女兒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張簡齋搖搖頭,“只能聽天由命了。”
左輕侯這才伏在床邊,嚎啕大哭,“我的明珠啊!”
小廝這時候端了一碗藥湯進來,“老爺,今天剛來的那位大夫,煎了藥,說是讓小姐乘熱喝下。”
左輕侯猛得抬起頭,“那位大夫開了方子?他能救得了明珠嗎?”
小廝這就有些不確定了,張簡齋有些疑惑,他向小廝招了招手,想驗一下那碗藥。
卻被一雙白玉般無瑕的手擋開,歐陽少恭拱手道:“祖傳密方,怕是不能讓先生看了。”
左輕侯可不管什麼祖傳不祖傳,只要能救他的女兒就行,“先生!可是小女暈迷不醒,要怎麼服藥啊?”
“這個簡單。”歐陽少恭繞過了張簡齋,一手端起了藥湯,走到了左明珠的床前,示意左輕侯把左明珠給攙扶起身。
等左輕侯把左明珠立起身子,左明珠渾身無力地頭輕輕垂在一邊,歐陽少恭道了一聲:“得罪了。”
直接扣住左明珠的下巴,逼得她張了嘴,再把整碗藥給灌了進去。
“這不就喝完了嗎?”歐陽少恭收起藥碗,交給了一邊的小廝。
左明珠這時候有了動靜,她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頭一會兒向左一會兒向右,掙扎了好久後才又恢復了平靜,只是左明珠的那張臉還是有些微皺,像是剛剛吃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
好吧,剛剛是吃了很可怕的東西。
左輕侯喜于女兒有了動靜,但又擔心女兒怎麼皺著眉頭,“大夫,這是……”
“良藥苦口嘛,你看她剛剛一動不動,現在好多了,這藥以後一天三頓地吃,就按我剛剛做的做,過幾天應該就會醒了。”
“哦——”左輕侯恍然大悟,然後才驚歎道:“神醫哪!”
這女兒不吃不喝一動不動好幾天了,誰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可是神醫這一副藥,人就會動了,還有表情了,真是太厲害了!
這樣的神醫當然是在好喝好吃供著啊!寶貝女兒的死活就靠他了,哦,還有張簡齋大夫,張大夫還開了續命的方子,不知道兩位大夫開的方子有沒有衝突,不過歐陽少恭很自信地說,他的方子絕不會和張簡齋的方子藥性相沖。左輕侯這才放下心來。
可不是,張簡齋開的藥,那左明珠估計都沒吃過,是直接倒掉的。而他的藥,是讓左輕侯去幫忙讓左明珠服下的,怎麼會藥性相沖呢?
至於他開的方子……
敖寸心自從吃了陳皮那類的藥,總覺得這藥也挺好吃的。歐陽少恭幫左明珠熬了一大鍋的藥,最後熬成味道非常濃重的一碗藥,敖寸心還想偷吃,只是她沾了一指頭嘗了一下後,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團。
“好苦!”
被聞聲而來的敖蘭澤抓個正著,訓了一個下午,敖寸心還發誓,以後再也不偷吃歐陽少恭的藥材了。
這麼苦,誰還想吃啊! (╯‵□′)╯︵┴─┴
是的,歐陽少恭熬的藥其實只有一味藥材,就是——黃蓮。
這一天三頓地喝黃蓮,左明珠還不能反抗,不知道她憋多久才不會再裝病。
不過這般整人,對方還有苦說不出,這感覺還真是……爽啊!
歐陽少恭心情好,他的琴音也順帶的都快飄起來了,充滿了愉悅之情。
只是他彈到一半,卻停了下來,“誰?”
一白衣綸巾文人模樣的男子才慢慢從旁邊走了出來,“在下楚留香,剛剛聽到先生的琴聲才被吸引過來,並無惡意。”
“哦。”歐陽少恭當然知道楚留香沒有惡意,若是有惡意還跑到別人家,不對左輕侯出手找他做什麼。
楚留香看歐陽少恭淡淡的表情,還有些驚訝,他楚留香的名聲什麼時候誰都沒有聽過了。
“楚留香?”敖蘭澤聽到耳熟的聲音,從屋內走了出來,“楚香帥近來可好啊?”
楚留香按捺住了轉身就跑的衝動,勉強撐起了笑臉,“還好還好,我是來找左二哥的。”他連忙表示了一下他的目的,免得又遭罪,說實在的,他每次見到敖蘭澤,都是他倒楣的時候。
“哦,左輕侯的話應該在他的女兒房裡吧,他女兒病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他們。”敖蘭澤察覺到楚留香有後退的動作,但最後還是返了回來,覺得有些好笑。但這裡是別人家,人家的客人,敖蘭澤還是要給別人面子。
“哦。”楚留香點點頭,就準備去尋左輕侯。
一個小廝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中途還過於不小心,還跌了一下,被楚留香及手拉住,才沒有摔個狗吃屎。
“歐陽大夫,不好啦,小姐她,小姐她不行了!快去看看她啊!”
歐陽少恭把自己的琴放好,才慢條條地起身。
對敖蘭澤說道:“看來這左小姐還是沒有得到教訓。”
當他們來到左明珠房裡的時候,就聽到左輕侯痛不欲生的哀慟。
其實這些天,歐陽少恭名義上是給左明珠看病,其實都是為左輕侯看病,好不容易這些天左輕侯的臉色才好一些,可是現在在心情過於難受之下,這些天的努力好像又白廢了,左輕侯現在看來又老了十歲。
左輕侯看到歐陽少恭,就像抓到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歐陽大夫,你快來看看,不是說我的明珠過一陣子就會好嗎?怎麼會變成這樣?”
歐陽少恭看了張簡齋一眼,張簡齋避過頭,裝做擦淚般,躲著他的目光。
歐陽少恭心裡有了計較,偏過頭對敖蘭澤說道:“這裝不下去了,就打算裝死了吧。”這左明珠到底和左輕侯是什麼仇什麼怨啊。
他上前搭了左明珠的脈博,脈博真的不會跳了,但是這天下能讓脈博不跳的法子多了去,歐陽少恭探出靈力檢查了一下,這左明珠的靈魂還在,果然只是在裝死。
歐陽少恭渡魂多世,物件都是要挑活物才能渡魂,這活的死的,他門兒清。
看來之前裝病是為了現在裝死。不過這裝死,總是有個理由,這左明珠是想裝死之後要做什麼呢?
不過,他前一陣子才說能醫好她,她現在就給他來這麼一出。
歐陽少恭默默地掏出了一包藥粉,掰開左明珠的嘴,就給她給倒了進去。
“沒事沒事,一會兒,我包還你一個活生生的女兒。”歐陽少恭信誓旦旦地說道。
“可是……”左輕侯想,人要是死了,怎麼活過來,但是那是他的女兒,他又無比地希望女兒能活過來。
不一會兒,左明珠果然醒了,只是她醒了之後,她開始胡言亂語起來,自稱自己是施家莊的施茵,還說起自己在施家莊的閨房佈局說得有條有理的。
左輕侯無助地看向歐陽少恭,“歐陽大夫,這是怎麼回事?”
歐陽少恭還在數著數,安撫了他一句,“沒事,一會兒看著吧!”
這“借屍還魂”都出來了,怎麼還沒事呢?
左輕侯氣得語都說不溜了。
自稱“施茵”的左明珠突然不說話了,她捂著肚子,臉色發白。
“怎麼了?”張簡齋看她臉色不對,關心地問了一句。
左明珠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她猛得推開了張簡齋,就跑了出去。
左輕侯正想去追,卻被歐陽少恭給攔了下來,“看,這不就是個活生生的女兒嗎?”
“可是她說她不是我的女兒,她是……”
“如果是施家莊的施茵,她能熟悉擲杯山莊佈局,這麼快找到茅房嗎?”歐陽少恭笑盈盈地說道。
第62章
施茵就是施茵,左明珠就是左明珠,這其實怎麼用謊言來遮掩也沒用,一試真實就出來了。
左明珠輕車熟路地找到了茅房,可是歐陽少恭下的瀉藥藥性太猛,她腿都軟了,要不是喊來了貼身丫鬟進去幫她扶出來,她估計真的能死在茅房裡。
淹死_(:з」∠)_
畫面太美,真是無法想像。
左輕侯又高興女兒活了過來,又傷心女兒居然搞了這麼一齣戲來糊弄自己,一時間也沒有對左明珠說什麼,只是讓下人扶她回房去休息。
他捨不得責怪女兒,看著左明珠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直哼哼,自然就遷怒到了別人身上。
“歐陽大夫,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明珠她的事情,那你怎麼還給她吃了那麼天的藥啊?”
歐陽少恭一指旁邊的張簡齋,反問一句:“我知道是知道,但一定沒有這位張簡齋張大夫知道的多。”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了張簡齋身上,張簡齋歎了一口氣,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把事實託盤而出了。
原來左明珠愛上了一個她最不該愛上的人,就是與她的父親不死不休的對頭薛家莊的少爺薛斌。
只是左輕侯與薛衣人的決戰在即,到時必有一死,到時他們兩個就成了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之人,他們二人又不想私奔,免得兩家的仇恨越結越深,就想到了一個荒謬的方法。
薛斌的未婚妻施茵剛好也愛上另一個叫葉盛蘭的人,兩對情侶一商議之下,就想來一出“借屍還魂”,到時侯左明珠就可以頂著施茵的名號,明正言順地嫁給薛斌,而真正的施茵則是和葉盛蘭跑到別處重新開始。
張簡齋就是他們喚來協助他們來這出“借屍還魂”的幫手,他們還把楚留香也算計在內,因為楚留香與左輕侯是好友,楚留香每年這個時候都會來擲杯山莊吃鱸魚。而且他的話極有份量,心腸又軟,若是他最後發現了馬腳,他們也可以曉之以情,讓楚留香也幫他們把謊圓下去。
楚留香聽到自己也是他們計畫的一環時,不由摸了摸鼻子。
敖蘭澤卻想不通了,他問左明珠,“左小姐,你這又是死又是活的,情郎、世仇之家和朋友都安排好了,那你有沒有想過,這些天為你茶不思飯不想,剛剛聽到你死去的消息時還差點也西去了的父親?”
左明珠強撐起了身子,她如何不知父親是多少的疼愛她,但是為了和薛斌在一起,她又不得不狠下這個心。
“可是就算我到時候頂著施茵的身份嫁人,我還是可以照顧爹爹的,爹爹不會失去我,我也不是真的不要他,到時候,左、薛兩親結為親家,還可以免去一戰,何樂而不為呢?”
楚留香聽了,能化戾氣為詳和,倒是覺得這個主意好,安撫左輕侯道:“二哥也別生氣了,這明珠不是也有考慮你嘛,還是消消氣吧。”
只是左輕侯仍是不說話。
敖蘭澤冷笑,而歐陽少恭則不無法掩飾他的嘲諷了,“哦,左小姐還覺得自己做得很好,還能安然地用著左明珠的身子,頂著施茵的名字嫁給心上人嗎?”
歐陽少恭也有曾與渡魂後的家人朋友和睦相處多年,但每一個最後還不是聽聞他不是身子原來的主人後,就想殺了他。
每一個,沒有一個顧及往日情份的!
那左明珠若是用施茵的名字復活了,那“左明珠”的存在呢?左輕侯會容許別人用他心愛的女兒的身子好好活著嗎?
一般愛到極致,又怎麼會讓一個不相關的,甚至還是對頭家的女兒的人搶了他女兒的身子,怕是恨不得也送她上西天陪自己的女兒才對吧。
左明珠這幾個人還真是沒見識過黑暗啊,想得這麼天真,真是蠢貨。
果然,左輕侯開口了,“如果按你們的計畫進行,連楚留香都證實了,你是施家莊的施茵上了我家明珠的身的話——”左輕侯痛苦地閉上了眼,“我會殺了你。”
左明珠呆了,張簡齋和楚留香也搞不清楚為什麼左輕侯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二哥你……”
左輕侯睜開了眼,他的眼裡都快冒出火花了,“你們要問我為什麼?那你們怎麼不想想,我女兒要是死了,憑什麼施茵就能活下來!我養了十幾年的寶貝女兒,就算是死了,我也不會讓別人褻瀆她的屍體!”
吼完這一段話,他又後怕地退了好幾步,就好像依然沒有從女兒身死回過神來一般,捂住了自己的臉,“我差一點就殺了我的明珠啊——”
左明珠才知道自己是真的從閻王那走了一圈回來,如果真的被自己唯一的親人所殺,那她死得是有多冤啊,而且到時候左輕侯知道了真相,恐怕也會想不開,這才急得哭了起來。
張簡齋和楚留香則是對望一眼,不再多言。
本來張簡齋也是一片好心,想成全兩對有情人,卻不想沒有考慮周全。而楚留香想到之前他還覺得左明珠他們的主意不錯,現在想想,不過是他沒有經過這樣的事情,而有些自以為是罷了。
看著被左明珠的欺騙打擊到的左輕侯和被如果她的計畫成功之後會被左輕侯殺死這個事實打擊到的左明珠,他們默默地退了出去,歐陽少恭和敖蘭澤也識趣地跟上,把空間留給父女兩個,讓他們好好聊聊。
才出了屋子,就看到了敖寸心拿著三支糖人,一蹦一跳地向他們跑了過來。
“阿澤!阿琴!”敖寸心獻寶一般,給歐陽少恭和敖蘭澤一人一支糖人,自己則留了一支,樂呵呵地舔了一口,“門口有賣糖人的,可好吃了。”
然後她瞅了楚留香和張簡齋一眼,舔著糖人退了幾步,“沒有了,你們沒份了。”
楚留香和張簡齋:“……”我們又不會和你搶,你不用退。
敖蘭澤母子和楚留香也見了好幾面了,算是熟人,楚留香也樂得交朋友,雖然他們之前幾次見面都……比較一言難盡,但是他還是樂於多交一個朋友,難得這次見面還比較正常。
於是他主動開口:“夫人還記得楚某嗎?”
敖寸心含著化了一半的糖人看著楚留香,然後吐了一句:“不記得。”
楚留香:“……”
張簡齋不由笑了出聲,“沒想到楚留香也有被人記不得的一天。”
敖蘭澤默默地把敖寸心拉到一邊,“娘,這個是上次那個登徒浪子啊,被你打一頓的那個。”
敖寸心恍然大悟,然後遮住了眼睛,“哦,我記得。”
楚留香有些無語他是因為登徒浪子被人記住的,敖寸心的下一句話就又給了他一擊。
“如果登徒浪子沒有送進地府的話,就不能看他們了,會長針眼!”敖寸心突然想到歐陽少恭也在看楚留香,就放下一隻手,走過去拉住了他,“阿琴,快別看他,阿澤說了,那種送不進地府的登徒浪子已經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了,多看一眼都會生病的!”
楚留香:“……”敖蘭澤到底教了你娘什麼奇怪的道理!
歐陽少恭聽了這話,雖然不知道這楚留香之前幹了什麼,但敖寸心的話如果不搞那麼誇張,再砍去一半的話,聽到登徒浪子就知道楚留香應該是個非常風流的浪子才是。只是這楚留香為人怎麼樣與他無關,不影響他看著楚留香糾結。
他首先非常肯定並贊同了敖寸心的行為,這樣的人還是眼不見的比較好,然後告訴敖寸心廚房裡有燉她喜歡的甜羹。
於是敖寸心才不管楚留香是什麼人呢,直接奔著廚房去了。
這種孩子心性的人,果然還是要順著毛捋。
“令堂還真是很活潑啊!”張簡齋看著敖蘭澤和敖寸心與常人相反的相處之道,想著屋內那對父女,不禁有些感慨。
“不過,我向來聽聞,楚香帥很是受女子歡迎,沒想到還能親眼看到楚留香被女子不當一回事。”
說到這個,楚留香就有些低落,“也不是夫人一個,我之前有一個妹妹,最近,她對我也是冷冷淡淡,和從前都不一樣了。”
敖蘭澤忍住了笑意,努力讓臉上看上去還很平靜,“是蘇蓉蓉,蘇姑娘嗎?”
楚留香詫異地看著敖蘭澤,“我有三個妹妹,你怎麼知道……哦,對了,你也只見過蓉蓉。”
蓉蓉現在變了!
以前蓉蓉只是在小船上等著楚留香回來,可是上次楚留香回小船的時候,卻沒有一個人在,等到了晚上,都沒有人回來,搞得他開始胡思亂想,還以為是不是有以往的敵人擄起了她們,結果快到半夜了,才等到了說說笑笑回來的三個妹妹。
原來那天有廟會,她們受邀去玩了。這些都不奇怪,奇怪的是蓉蓉沒有像從前一樣對他噓寒問暖,而是抱著幾匹布回了房,楚留香去找她,她也遮遮掩掩,不讓楚留香看她在做什麼。
楚留香本想,蓉蓉估計是想了什麼新花樣,想繡個什麼東西給他,他也不再追問。可是當蓉蓉好不容易不忙活了,他也沒得到什麼繡樣。
後來還是從甜兒那裡得知,蓉蓉是在繡東西,繡了很多東西,衣服、鞋子和荷包都繡了,不過前幾天就送人了。
送!人!了!
平時蓉蓉繡的東西不是都是為他繡的嗎?而且蓉蓉對他的態度最近也很是可疑。雖然依然還是溫柔如水,但是明顯和從前比少了什麼。
就好像——好像真的把他當成哥哥一樣。
這從前可不是這樣的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
作者有話要說: 請問少恭對左明珠有什麼看法?
歐陽少恭:凡人的智慧!(推眼鏡)
等等,是不是串戲了= =
第63章
楚留香想破腦子也想不通為什麼蓉蓉對他冷淡了起來,唯一想到的可能性是他最近在外浪跡久了,冷落了蓉蓉,所以她有些鬧別所扭吧。
因此楚留香就特地多陪蓉蓉等三個妹妹幾天,可是……蓉蓉一向做得了其他兩位妹妹的主,她對楚留香冷淡起來,就連帶著另外兩位妹妹都不大買他的賬。以蓉蓉為首,她們這些日天天往外跑,不知道去哪裡玩去了,反而留著楚留香一個人在小船上。
只是不等楚留香去探清妹妹們的心思,就又有人來找他麻煩了,江湖上麻煩不是找陸小鳳,就是找楚留香。他那閑不下來的性子,讓他選擇了立即動身前去解決麻煩,等他解決完麻煩之後,又有了蓴鱸之思。
他就又大老遠地跑來找左輕侯左二哥,只是被張簡齋這麼一說,他又想起了小船上的三位妹妹,不知道他這次回去,會不會又被冷淡一番。
楚留香這邊怎麼想不管,敖蘭澤那邊倒是還在為歐陽少恭介紹了一下這楚留香的一見二見三見,讓歐陽少恭在鄙夷楚留香的同時又充滿了同情。
只是敖蘭澤沒有把他對蘇蓉蓉說的話擺出來,而是對楚留香說道:“女孩子嘛,偶有些脾氣也是正常的。對了,什麼時候蓉蓉成親了,那喜酒,我還是能喝幾杯的。”
楚留香還當敖蘭澤錯認為他與蓉蓉是一對,就解釋道:“蓉蓉只是我的妹妹,與我並無兒女私情。”
敖蘭澤聽了,同意地點點頭,“是啊,我是說蓉蓉成親時請我,你做為她的兄長,自然是要為她操辦婚事了。我說她成親時請我,找你說也沒錯啊?”
楚留香語塞,只是他從未想過蓉蓉嫁給別人的情景。
“這個……”
敖蘭澤接著說道:“說起來,蓉蓉之外還有兩位姐妹,應該也到了留心婚事的時候了吧,楚香帥這段時間到處跑,到處結交朋友,是想為妹妹們找個如意郎君嗎?也是,打聽清楚了對方品性、家庭情況比較重要,楚香帥真是有心了呀。”
其實一直都只顧著自己找紅顏知己的楚留香一時說不出話來,“蓉蓉她們……我還想留她們幾年?”
“留什麼呀,你又沒有常年陪在她們身邊,你還想留成仇不成?”敖蘭澤勸道。
楚留香:“……”可是要把蓉蓉她們嫁出去,他真的有些捨不得。
他看著個子比之前長了一截,脫去了稚氣,更突出了少年溫潤如玉的氣質的敖蘭澤,“葉小兄弟對女孩子還真關心,再長大一點一定也是個風流人物。”
“不了,如果是長成你這樣的話,我寧可不長大。”敖蘭澤立馬反唇相譏。
楚留香被駁了面子,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那個……也不知道左二哥現在和明珠姑娘談得怎麼樣了。真令人擔心啊!”
眾人:“……”
歐陽少恭冷不丁地回了一句:“這麼關心的話,要不,楚香帥去薛家莊打探一下這個薛斌的品性吧,楚香帥與左莊主兄弟相稱,去鑒定侄女的心上人如何,也不為過。”
一向自認風流瀟灑還依然能和二八少女花前月下的楚留香第一次被人抬高了輩份,雖然左明珠並不是他碗裡的菜,但是如果和她成叔侄關係的話,楚留香又有些接受無能。
張簡齋倒是沒看出楚留香的糾結,他對此很是認同,兩個小情侶相愛無論什麼困難也要在一起,他這個老人家甚為感動。如果楚留香見識過薛斌之後,能為他美言並保媒的話,左明珠和薛斌又未嘗不可在一起。
再加上左輕侯那般疼愛女兒,若是左明珠執意如此,他怕是也要讓步。
於是來了擲杯山莊,連凳子都沒有沾的楚留香又被趕了出去。還要去那個雖然退隱,但仍有“天下第一劍客”之稱的薛家莊,不知道薛衣人在聽到楚留香是為了他兒子與老對頭的女兒能夠結親而來的話,會不會一劍捅死楚留香。
一路走好,慢走不送。
只是張簡齋看著楚留香走了,還是歎了一口氣,“如果楚留香願意幫忙保媒的話,左、薛兩家說不定真的能避過一場生死博鬥。只是那施茵和葉盛蘭二人……”
“你們之前一定是有安排的吧,這邊借屍還魂的話,那邊的戲就應該李代桃僵,是真正的死透了,那真正的施茵應該早就逃了吧。人都走了,你還擔心這有的沒的做什麼。”
歐陽少恭一眼就看出兩邊的安排,這種戲如果如果放在旁觀者的角度來看的話,分分鐘拆穿不解釋,那施茵還聰明一點,人早就跑了,就是後來別人知道了真相,也拿她沒辦法。可左明珠居然還想留下來,還做著一邊能用“左明珠”的身體享受著父親關愛,另一邊還能用“施茵”的名號去得到心上人的未婚妻的位子,真是又貪心,又愚不可及。
不過歐陽少恭對左明珠意見這麼大,主要……還是看她不爽。
不得不說,和敖寸心混久了,人都肆意了一些。
對了,敖寸心呢?去個廚房吃東西,這也去得太久了吧?可別又吃一頓超撐的,暴飲暴食地把胃給吃壞了。
剛剛給他們報信的那個小廝又屁顛屁顛地跑來了,“歐陽大夫,葉小公子,那個夫人和人打起來了!”
“什麼?”
敖蘭澤聽了,立馬向廚房方向奔去。
歐陽少恭還納悶了,揪著那個小廝,“她沒打贏嗎?”
小廝也人拎起也是一愣一愣的,他呆呆地搖搖頭,“我……我看到他們打起來了,就跑過來報信了,贏沒贏我就不知道了。”
那敢情什麼都不知道啊,話說敖寸心一個龍族,如果是和個人打架的話,應該保證能贏吧,那敖蘭澤還跑那麼快,真是關心則亂。
當歐陽少恭趕到打架現場的時候,雙方已經被拉開了。
與敖寸心打架的是個穿的一套紅衣服,頭上紮著小辮子,臉上還塗著紅胭脂的成年男子。只是那男子偏偏穿得像個孩子,看著特別的彆扭與滑稽,他現在正躺在地上撒潑呢!
“你們,你們欺負寶寶!你們都不跟寶寶玩,寶寶不管啦!啊啊啊——”
小廝這時候上前介紹道:“那個躺在地上的,就是老爺死對頭薛家莊的二老爺薛笑人,只是他七八年前突然就瘋了。平時大家都看在他大哥的面子上不去招惹他,再加上他雖然瘋了,武功還是在的。今天不知道怎麼的,就跑到我們這裡來玩了。剛剛偏要和夫人爭甜羹,吃完還要拉夫人玩,夫人不肯,不知道怎麼鬧的,就打起來了!”
敖寸心性子也上來了,“就不跟你玩!就不跟你玩!氣死你!”
還沖薛笑人做了一個鬼臉,然後跑到敖蘭澤身邊告狀,“阿澤,那個壞人居然說我穿紅衣服沒有他好看!你說他是不是很壞!”
敖蘭澤點點頭,他是無條件地寵溺娘親,“娘親穿紅衣裳最好看了,他那是沒眼光!”
薛笑人聽了,嘴一撇,忽然坐到地上放聲大哭起來,“明明寶寶穿紅衣服才是最好看的,你們才是壞人!”
一般有惻隱之心的人聽到他這般哭鬧,怎麼也要安撫一下他,只可惜……這惻隱之心在場的除了那個小廝之外都沒有。
敖蘭澤只顧著安撫敖寸心,而歐陽少恭也不在意這個不認識的人,只有小廝還在擔心,這薛笑人如果在擲杯山莊受了委屈,那薛衣人會不會找他們的麻煩。
但小廝後來也想開了,反正擲杯山莊和薛家莊是世仇,再添一筆仇恨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左明珠與薛斌的事情小廝又不知情,他也懶得再管那薛笑人了。
眾人就這樣放著薛笑人哭,薛笑人自己哭了一會兒,發現沒有人理他,就自己拍屁股上的灰,從地上爬了起來。
敖蘭澤聽到他不哭了,倒是疑惑了一下,“怎麼不哭了?”
薛笑人撇了撇嘴,不副不高興的模樣,“我想哭就哭,想不哭就不哭。”
敖蘭澤顯得有些失望,“哦,那還真是可惜。”
“你們人多欺負人少!”薛笑人的話語裡充滿控訴。可是敖蘭澤並不在意,“那你可以叫你哥來啊。是吧,娘。”
敖寸心看有人替她撐腰,底氣足得很,仰著頭在薛笑人面前炫耀地笑起來。
“你!”薛笑人指著敖寸心,一副很不甘心的樣子,可是當他走近時,卻突然向敖蘭澤下了手,要去搶他的佩劍。
但敖蘭澤的反應更快一些,劍柄向內一壓,劍身反方向彈起,正打在薛笑人手上。
薛笑人捂著拍紅的手退了幾步,掘起了嘴,“看看都不行,小氣!”
歐陽少恭看到的可不止是薛笑人因好奇心而想搶一個玩具這麼簡單,剛剛薛笑人看到敖蘭澤的劍時,眼裡分明是一絲狂熱,只用好奇來解釋,也解釋不通。
“寶寶是吧?我是大夫,我看看他拍傷你了沒有,好不好?”雖然是問句,但歐陽少恭直接拉起了薛笑人的手,搭上了他的脈博。
然後歐陽少恭深深地無語了,這年頭,怎麼一個兩個都在裝病?
第64章
薛笑人看到歐陽少恭搭上了他的脈博,連忙把手給抽了回來,“才不要你,你和他們是一夥的!”說著就跑到牆邊,一個翻身翻出牆外去了,看他翻牆手法如此熟練,平時這種事情一定沒少幹。
歐陽少恭也不在意,拂去袖上不存在的灰,他淡淡地開口,“這也是個裝的,不過能把自己打扮成那副模樣,他也算是個能人。”
敖蘭澤聽了這話還沒有什麼反應,那位小廝就抖得和個篩子似的,“我娘教我,平時別人家的辛秘少打聽,特別是那種江湖上的大家族,我剛剛聽到了不該聽到的話,那薛笑人會不會回來殺了我封口啊?”
歐陽少恭聽到這小廝的自言自語,也覺得好笑,“只要你不傻到到那人面前告訴他你知道了他的秘密,不然他怎麼知道你知道?想太多!”
小廝還是覺得不妥,“那歐陽大夫會去揭穿真相嗎?”
這歐陽大夫看著也是斯斯文文的,看著就打不過那些江湖中人,如果歐陽大夫一時耿直,去找了薛衣人說了這事,怕是得不了好啊!
這小廝能這麼想,主要還是歐陽少恭的文弱書生,老實大夫的形象偽裝得太好,其實就是薛衣和和薛笑人兩兄弟加起來,也只有被歐陽少恭吊打的份,完全沒有必要為他擔心。
但歐陽少恭是不會告訴他的,只是回他一個安撫的微笑,“他們又沒有請我上門診斷,我又為何要開這個口呢?”
小廝聽了,倒是安心地走了。
敖蘭澤把自己的劍別好,他就知道,這歐陽少恭真是個妙人,讓他看了好久的戲,不過現在重要的是安撫敖寸心。剛剛她與薛笑人只是小打小鬧,不然一下子把擲杯山莊的老對頭的弟弟給打殘了,還真不好收……不對不對,也沒什麼不好收場的,大不了打完弟弟來了哥哥,再把人打回去就完事兒了。
以一會兒再去門口買一個根糖人的代價,終於換敖寸心重展笑顏,樂呵呵地回房收拾行李去了。
他們本來入住擲杯山莊的名號就是為左明珠治病,這左明珠現在除了可能要多去幾趟茅房,剩下什麼毛病都沒有,用不著再留下來了。
哦,還有一個腦子智商低的毛病,不過這是不治之病,就是天上醫仙們都下凡,都拯救不了她的智商。
再加上歐陽少恭又是給左明珠灌黃蓮又是灌瀉藥的,這左明珠肯定不想讓人再留在山莊裡了。
所以他們還是接著去遊玩吧,剩下的攤子就交給楚留香吧,如果他沒有被薛衣人一劍捅死的話。
只是他們才出了城門就被一群黑衣人給圍住了,只是這些黑衣人的功夫真不夠看,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把他們堆成一堆人山,敖蘭澤就把人丟下不管了。
不過敖蘭澤之所以把人棄之不管,是因為他還以為這些是劫財之人,等他們就迎來了第二批殺手才發現,他們被人盯上了。
這短短的時間內,敖蘭澤想了想他們可能得罪過並且還活著的人。好像也只有左明珠和薛笑人了。
不過,左明珠還糾結與怎麼和心上人在一起,沒那個閑功夫來找他們的麻煩,再說了,她也沒法子找這麼多殺手來劫殺他們,有這本事,她早就搞定與薛斌的婚事了,還用得著喝黃蓮好幾天都反抗不了嗎?
所以是薛笑人了?是因為和敖寸心打了一架覺得被他們欺負了?這個可能性太小,畢竟薛笑人裝瘋這麼久,怎麼可能為了這麼一點小事就發動殺手,應該是因為歐陽少恭搭了他的脈,他為了避免他未瘋的真相為動了殺機,雖然他不一定知道歐陽少恭的水準,但是心狠一點的人,是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的。
第二批殺手的功夫比上一批的好一些,看來是從三流殺手的檔調了上去,到二流殺手了,不過還是團滅。
最後來的是一位黑衣人,不過他是獨身前來,想來比起之前一群一群來的黑衣人,他應該就是精英殺手了。
他不像之前的那兩批人,而是躲在角落藏了很久,然後奮起一擊,直接朝歐陽少恭咽部刺去。
他的輕功已經算得上不錯,呼吸也屏住,幾乎沒有發出聲響,但也只是幾乎。
可是他面對的人中有一位目不視物的敖蘭澤,已經經過了兩批殺手,敖蘭澤的警惕心也提起,時時關注著四周。
敖蘭澤在聽到那小聲到幾乎無法發現的人時,就告訴了歐陽少恭。
所以黑衣人襲來的這一劍,直接被歐陽少恭擋下。其實面對正常的江湖人,身負靈力的歐陽少恭簡單就開了掛。
黑衣人一劍不成,劍光飛舞,又刺出了十三劍,這十三劍都僅僅在一瞬間全部刺出,劍劍刺向歐陽少恭的要害處。
他的眼光緊緊地盯著歐陽少恭,好似野獸盯著獵物,但是歐陽少恭只拿出了藥杵,就輕易化解了十三劍。
黑衣人連忙後退了幾步,“你不是一般的大夫。”
歐陽少恭笑道:“是不是,關你什麼事呢?”
黑衣人:“……”
黑衣人又說道:“他讓我來殺你,但我殺不了你。”
歐陽少恭笑意不變,“哦,不再試試?”
黑衣人看向了還未出手的敖蘭澤,正確地說法應該是看向了敖蘭澤的劍。“這是一柄沾染過血氣的劍,剛剛我對你朋友出手,你為什麼不出手?”
“因為完全不用我出手啊!再說了,我這劍,一出鞘,必飲血。但我不想在我娘親面前殺人,所以如果你一定要以命相博的話,能不能移步到遠一點的地方呢?”
黑衣人搖搖頭,他是殺手,又不是劍客。殺手總是尋找最合適的時候對獵物下手,他現在已經一擊未中,對手其中一個已經能看出是個他不一定能全身而退的人,還有一個持有一柄有血氣的劍。雖然看著年齡不大,但江湖最不能小覷的就是老人、女人和小孩。
對了,還有一個女人,如此近距離地看著他們之間發生了打鬥,居然還更在意她手裡的大餅,只怕更是個深不可測的人。
不,你誤會了,敖寸心真的只是單純地吃東西而已。
黑衣人斟酌了一會兒,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中原一點紅。”
敖蘭澤和歐陽少恭:“……”
敖蘭澤問了一句:“是倭人嗎?”
中原一點紅搖搖頭,“不是。我是中原人。”
歐陽少恭也有些好奇,“哦,不是嗎,你這名字有些奇怪呢,比較像倭國的名字。”
中原一點紅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解釋道:“一點紅是我平時殺人時只在屍體上留下一點紅,所以大家稱我為一點紅。”
敖蘭澤恍然大悟,“哦,不過你為什麼把名號告訴我們,難不成是想和我們交朋友?”
中原一點紅:“……”不,他只是報上名號而已,沒有想那麼多。
敖蘭澤還接著說道:“你也挺有趣的,你回去告訴那個派你來的人,下次還是自己來吧,捨得一次一次地把人打回去,也怪麻煩的。”
中原一點紅搖搖頭,“我的武功是他傳授的,他的武功在我之上,我勸你們還是別太大口氣。”
“哦。”歐陽少恭笑道,“那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的提醒了,為表感謝,我為你看個相吧。”
說著歐陽少恭真的從大夫搖身變成了看相賽半仙。“你這運氣不錯啊,前一陣子避去了一劫,不過因此與你的桃花插身而過,不過別急,若是有緣終是能相遇的。還有啊,你這事業……你可能過一段時間就可以單幹了,恭喜恭喜啊!”
中原一點紅聽到桃花時就臊得不行,聽到單幹時就傻了眼,一入組織就沒聽過有脫崗的,除非……
“你……”
也不知歐陽少恭是真的會算,還是胡謅來戲弄他,他朝中原一點紅揮揮手,“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中原一點紅還沒回過神來,歐陽少恭就駕著馬車走了。
只是歐陽少恭這馬車還沒有走多遠,就又不得不停下來了。
又一位黑衣人站在馬車前,一連見了這麼多黑衣人,這次終於來了正主。
敖蘭澤輕聲說道:“薛笑人。”
薛笑人一下子把蒙在臉上的布給揭開,“哈哈哈,果然你們知道了。那就更不能留你們活口了,要怪就怪你們知道的太多了。”
薛笑人持劍就向他們刺來,果然如同中原一點紅所說一樣,薛笑人的劍法比他好上太多。但是薛笑人的劍動得還沒有中原一點紅多,因為他才走幾步,就被敖蘭澤給放倒了。
敖蘭澤笑了笑,不過在薛笑人看來,猶如惡魔一般,“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在擲杯山莊,我還要顧著別人的看法,放你一馬。在這裡,你就是叫破喉嚨都沒有人來救你!”
然後他就回頭沖馬車裡喊道:“娘,之前欺負你的那個傢伙我抓住了!”
薛笑人一臉懵,不對啊!這種話不是應該由他這樣的藏在深處的組織大反派來說嗎?
第65章
薛笑人一臉生無可戀,他被定在地上,敖寸心細細地幫他畫了眼影,塗了胭脂,兩頰紅通通的。再加上他的本質已經是個中年大叔了,本來打扮起來也美不到哪裡去,再這麼一稿就有些慘不忍睹了。
敖寸心掏出個小圓鏡,照了照自己的臉,又看看薛笑人的臉,覺得果然還是自己美美噠。心滿意足地收起鏡子,爬上了馬車。
“阿澤阿澤,你說是我美還是他美。”
“當然是寸心姑娘美了。”這個回答可不是敖蘭澤的。
楚留香輕踩樹枝,從遠處翩然落下。
“你們可真是好啊,讓我去找薛衣人,自己就跑了。”
楚留香的語氣頗帶著報怨,他是去找薛衣人了,人家還沒聽他說什麼事情呢,就提劍上來了,差點把他捅個洞。
他好不容易從薛衣人那裡逃出來,在丐幫的朋友的幫助下知道了敖蘭澤和歐陽少恭幾人在那之後就駕車離城了。
他這就不服氣了,怎麼把他給忽悠去辦事了,他們自己跑了,於是他就追上來了。中途還遇到傳說中天下索價最高,出手最狠,最有信用的殺手中原一點紅,他與中原一點紅倒是一見如故,通過中原一點紅,他才知道敖蘭澤與歐陽少恭受到了秘密暗殺組織的追殺,這才有些擔心。
不過等他看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薛笑人時,他就知道這是秘密暗殺組織的大BOSS。畢竟中原一點紅出手都不行了,那也只有秘密暗殺組織的首領出馬了。只是等楚留香看到薛笑人時,一向很看重臉的楚留香默默地別過了頭。
有些辣眼睛,還是看敖寸心比較賞心悅目。
“楚香帥來就正好了,聽聞楚香帥一向急公好義,有求必應。此人名叫薛笑人,是秘密暗殺組織的首領,就交給楚留帥處理了,我們還要上路去嘉興府。”敖蘭澤想到楚留香的某個特點,又有些不確定要不要把人交給他,回頭問了歐陽少恭一句,“那薛笑人長得怎麼樣?”
歐陽少恭瞅瞅薛笑人那張臉被塗得有些可怕的臉,回了一個字,“醜。”
敖蘭澤這下放心了,他解了薛笑人身上的定身術,再重新點了穴道,好讓楚留香方便把人帶走,“那就麻煩楚香帥了。”
楚留香:“……”
楚留香覺得這有些不對啊,他在敖蘭澤心裡就是一個重色,只看臉的人嗎?這可是天大的誤會啊,楚留香覺得自己遭到了質疑,要不是他現在真的還要為左、薛兩家奔波,他真的想跟上敖蘭澤他們,好好和敖蘭澤聊個三天三夜,把自己從頭剖析一番,讓他知道自己真的是個挺天立地的好男兒。
但現在他還是先忙好手上的活計吧,對了,這薛笑人的名字,怎麼這麼耳熟呢,好像在薛家莊裡聽過,薛衣人、薛笑人……不是他想的那樣吧。
楚留香只能苦笑了,他好像接到一個燙手山芋。
敖蘭澤等人揚長而去,哪懂楚留香的煩惱。
嘉興府。
“魚米之鄉”、“絲綢之府”指的就是嘉興府了,簡單的說,就是在吃吃吃與買買買上,敖寸心最喜歡兩樣都占了,她已經立志,要從街的一頭吃喝玩樂到另一頭,然後再挑戰下一條街,誰都阻止不了她。
就在敖寸心抓著只醬鴨大快朵頤時,敖蘭澤聽到有人喚他。
“葉公子!”花滿台看到敖蘭澤這個救命恩人,十分地高興,他鄉遇故知,本是人生一大樂事。雖然之前見敖蘭澤的時候,敖蘭澤的體形還小,但是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就是長高了,也不覺得奇怪。
反正五官沒變,還是那麼好看,再說還有個敖寸心坐在旁邊呢,還是那麼的……花滿台看著敖寸心兩手抓著醬鴨,生怕他和她搶一樣,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敖寸心的心智不全,瞧她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完全不記得他了。花滿台就又耐心地把自己介紹了一遍,正好旁邊還有一個他不認識的歐陽少恭,正好也介紹給歐陽少恭聽。
“花五哥!”一活潑的女聲傳來,一位穿著件烈火般的鮮紅衣裳,秀髮松松地挽起,看了讓人不得不歎聲這是位美人,“花五哥,這位就是那位葉公子嗎?”
美人的第一眼看到的自然是敖寸心,畢竟她無論是容貌還是舉動都最為惹眼,美人欣賞了一下敖寸心的美貌,沖她善意地一笑,然後就把注意力轉到敖蘭澤身上了,她對敖蘭澤可是早有耳聞。
“紅袖,這兩位就是葉公子母子,另一位是歐陽少恭,是他們的同伴。”花滿台一看美人來了,整個人都變得柔和。
美人朝他笑了笑,然後告訴了敖蘭澤一個好消息,“我叫李紅袖,可是聽說葉公子很久了,聽蓉蓉說,司空摘星就是你介紹給她認識的,你不知道,他們現在好事近了,正愁找不到你這個媒人,好好謝謝你呢!”
敖蘭澤一聽到蓉蓉的名字,就懂了,這李紅袖正是楚留香三個妹妹之一,“哦,既是如此,我也卻之不恭了。不過來嘉興府之前,我們剛剛遇到了楚香帥,他似乎對蓉蓉的事情並不知情啊。”
紅袖聽到楚留香的名字,笑得都有些僵,“他哪裡懂我們女孩子的心思啊,楚大哥是天生的浪子,誰都留不住他,需要他的時候,他也不在……好在司空大哥是個靠得住的人,不然蓉蓉也不會這麼果斷地準備嫁人。這事情等我們聯繫上楚大哥再告訴他,只是他現在又不知道去哪裡了。”
聽著就是說來話長的故事呢。
花滿台見不得美人難過,連忙安慰道:“沒事的,那個,不是要準備蓉蓉姑娘的嫁妝嗎?我會幫你準備的!”
頓時一片安靜,只是敖寸心聽東西的聲音,只是她聽到突然安靜下來,也有些疑惑怎麼大家都不說話了。
花滿台也意識到,他說錯話了,他對於蓉蓉而言,也算是外人,除非……他瞅了瞅低頭不語的紅袖,有些臉紅。
紅袖與蓉蓉從小一起長大,以姐妹相稱,如果他能娶了紅袖,他才算蓉蓉的娘家人。不過他的這點小心思,遮也遮不住。
紅袖也羞紅了臉,她怎麼也沒想到,本來是要準備蓉蓉的婚事,怎麼連著自己的紅鸞星也動了。
花滿台為了緩解一下尷尬,請敖蘭澤等人一同去司空摘星在嘉興府的置辦的房子,到時候也好觀禮。
是的,雖然同是盜賊界中的知名人物,與楚留香的家是艘船不同,司空摘星還是有置辦真正的不動產的。偷盜只是他平時惡作劇鬧著玩的,他也不似陸小鳳那般是浪子,真的四海為家,居無定所。
所以他還是頗有資產,只是他住的地方之前都不告知他人,免得敵人找上門來。但這次輪到要置辦婚禮了,這才不再隱藏,請的也是最好的幾個朋友。
敖蘭澤在一開始遇到花滿台的時候就猜到了,司空摘星的狐朋狗友多,但真有事相邀的朋友只怕就那幾個。
陸小鳳就是其中一個,而花滿樓雖然與司空摘星沒見幾次面,但花滿樓的氣質,誰都拒絕不了和他做朋友。
到了司空摘星的家,花滿樓正在為司空家的花草澆水,老遠就聽到自家五哥的聲音,“七童,你猜誰來了?”
花滿樓細聽腳步聲,隨而展開了笑顏,“阿澤,心姨。”
他把手中的花壺放下,去淨了淨手,才來迎接敖蘭澤,“阿澤,你家的花草我讓花平幫著看著,你不用擔心,對了,你師父師兄呢,還有這位是?”
敖蘭澤撇撇嘴,“師父師兄回去了,這是歐陽少恭,怎麼說呢,來蹭酒席的。”
歐陽少恭聽到敖蘭澤的玩笑,笑了笑,向花滿樓拱手,“在下歐陽少恭,是個游方郎中,正如阿澤所說,是來蹭酒席的。”
這話可把花滿樓逗樂了,歐陽少恭看花滿樓雖然說話時都很有禮貌地向著他,但是看人並無焦點,再瞧了一眼敖蘭澤,想著難怪這兩個這麼合得來,應是同病相連啊。
敖蘭澤想起了什麼,從懷裡掏出了一小白瓷瓶,塞到花滿樓的手裡,“回來怎麼會沒給你帶東西呢,收好了,裡面可是好東西,晚上睡前把這瓷瓶裡的丹藥吃了,這可真的是好東西,很好很好的東西,記住了啊!”
敖蘭澤並不告訴花滿樓瓷瓶裡是什麼,但不是為了故做神秘。因為就算不說,以花滿樓對他的信任,也會聽話地吃下去的。
但如果明確地告訴花滿樓,瓷瓶裡的丹藥是仙丹,可讓他重返光明的話,花滿樓第一個念頭一定是為什麼敖蘭澤留給自己,或是以為只有一顆,是敖蘭澤讓給自己,才不服用的。那樣的話,花滿樓一定會把藥留下來,想還給敖蘭澤。
不用想都知道花滿樓這樣世間少見心腸軟的好人知道了真相反而不會服用丹藥,那敖蘭澤又為什麼要說呢,就算告訴花滿樓自己的眼睛就是用再多的仙丹,也不會恢復的,誰知花滿樓會不會和朋友一起共苦又不服用丹藥呢?
所以,不說才是最好的辦法,等花滿樓明天醒來再知道真相,也只能接受了。
果然花滿樓並不生疑,聽敖蘭澤這麼鄭重,就把瓷瓶收好,並允諾晚上一定會吃。他只當是朋友得了好東西,雖不知道是什麼效果,但敖蘭澤總不會害他。
另一邊陸小鳳看到敖蘭澤等人來了,就跳了出來,“阿澤阿澤,你什麼時候幹的好事,居然給猴精介紹了一個那麼漂亮溫柔的女子,平日裡怎麼就沒見你給我介紹個啊?”
死猴精已經在他面前炫耀好久了,就連朱停也帶著老闆娘默默地在旁邊附合。有老婆了不起啊,合夥欺負單身狗有意思嗎?
敖蘭澤面對陸小鳳這般孩子氣的指責也是頗為無奈,“可是你平日裡的紅顏知己不是也很多嗎?你還自稱自己是最受歡迎的混蛋,用得著我介紹女子給你嗎?還平白禍害了別人。”
花滿樓聽了,忍不住笑了起來,“阿澤說的有理,你也是名聲在外,怪不得阿澤。”
陸小鳳被好友拆了台,委屈說了句,“如果我說我浪子回頭,你們信不信?”
敖蘭澤:“……”
花滿樓:“……”
敖蘭澤忙招呼歐陽少恭過來,“少恭,你快過來幫陸小鳳搭個脈,他是不是病了?”
陸小鳳:“……”
不帶你這樣的啊!
第66章
陸小鳳當然沒病,不僅如此,身體還特別棒,這是歐陽少恭為他診脈之後的結論,哦,歐陽少恭還為陸小鳳做了下證人,陸小鳳近來真的是清心寡欲了。
“清心寡欲”放在陸小鳳身上,當然不是平時的意思,而是說陸小鳳真的很久沒有近女色了。
他自從之前被自己的朋友騙,再被女人騙,到最後還聽聞了楚留香的慘事之後,就痛定思痛,下定決心要改邪歸正了。
你看朱停,人長得是肥胖無比,可是人家有一個絕美又一心一意的老婆啊!陸小鳳以前還常常笑朱停把自己早早地給困住了。現在想想,雖然陸小鳳是女人一個接著一個,但大部分的女人都是帶有目的故意接近他的,最後總是他被女人耍得團團轉。
老闆娘多好啊,無論外面的人怎麼樣說,她最愛的還是自己的相公,每當朱停有難時,也是老闆娘四處奔走,為丈夫把幫手。
而且當陸小鳳看到敖蘭澤對自己的娘親一副濡慕的樣子,但對自己的父親卻是冷冷淡淡時就不由地想到,如果他這個浪子,和某個女子春風一度後,對方要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生下了孩子,那麼孩子長大了,會認他這個爹嗎?
還有一個對比就是花滿樓一家了,都說大宅大院裡的齷齪多,可是花如令只娶了一個妻子,妻子逝世之後,他也不再續弦。因為只有一個妻子,就沒有那麼的混帳事。而且花如令膝下七子,個個都是人中龍鳳。就是成親的那幾個,也沒有三妻四妾,家裡乾淨得很,兄弟也是十分合睦,就是花滿樓每次還要幸福的小抱怨,說是哥哥六個都太關心他了,他在小樓的時候,總是隔幾天就送些東西過來,要不是花滿樓堅持要自己獨立,他的哥哥嫂嫂們恨不得派人過來,把他的生活全都安排好,生怕他過得不好。
現在,連猴精都找了個溫柔如水的女子,準備成親了,還讓他來當這個提親人,這讓陸小鳳更是下定了決心,他不當浪子了,浪子一點都不好,生病時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多可憐啊!還是等他攢點老婆本,到時也娶個能暖被窩的好媳婦比較好。
只不過……這死猴精,說什麼蘇蓉蓉有個養她長大的兄長,如果沒有去說一聲就成親又太唐突佳人,又說什麼陸小鳳是他最好的兄弟朋友,那個提親人最好是親人或最好的朋友,所以陸小鳳是最好的選擇,就麻煩他走一次了。
什麼最好的兄弟朋友,上個月叫他挖蚯蚓的時候怎麼就不記得他是最好的兄弟朋友了?
陸小鳳暗暗哼了一聲,他才不告訴猴精自己故意放慢了動作,那個兄長大人還沒去找著呢,讓猴精再急一會兒,反正這美人又不會跑掉。
不過陸小鳳這時候還不知道,那個所謂的兄長就是楚留香,他是有聽聞楚留香有三個妹妹不假,但是,楚留香本人的事蹟都是武林神話,搞得神神秘秘,如果不是楚留香相熟的人,誰也不知道他的三個妹妹姓甚名誰,長得什麼模樣。
這邊陸小鳳被敖蘭澤嫌棄了一番,正與眾人打鬧著,這家的主人才終於出場,還帶著未來的女主人。
司空摘星和敖蘭澤是第一次會面,但是也算是神交已久了。因為他與蘇蓉蓉的婚事,最開始還是敖蘭澤引起的呢!
楚留香之前因為敖寸心的事情惹了敖蘭澤,敖蘭澤就在蘇蓉蓉面前說別人的好話,這個別人就是司空摘星,還大方地送了信鴿咕咕給蘇蓉蓉,方便兩人往來。
司空摘星第一次收到信鴿咕咕的信時,還納悶呢,誰會找得到他。會不會是別人家的鴿子飛錯地方了?
後來看了信才發現來信的是個女子,是經人介紹而特地找他的,聽聞他在人皮面具上的造詣很高,特來請教。
司空摘星對於請不請教的問題對不對胃口這一興致還在其次,主要的是,為什麼他無論身在何方,這信鴿都能找得到他?而且這信鴿還特別的乖巧,每次都乖乖地在旁邊等著他,直到司空摘星把回信給它,它才會飛走。
他被咕咕引起了興趣,就用這一來一往的信,滿中原地跑,看這信鴿是不是真的一直都能找得到他。可是這要對方再給他寫信,就要他好好地寫回信。
司空摘星本身是個有趣的人,他往來于中原各處,見多識廣,無論蘇蓉蓉說什麼,他都能接下去,而蘇蓉蓉也是一等一的冰雪聰明,話裡行間,又透著一種溫婉,時而也會有些調皮。
於是他與蘇蓉蓉開始以信鴿為介的來往,慢慢地,司空摘星的興趣就從信鴿咕咕轉移到了蘇蓉蓉身上。
只用信件往來已經滿足不了司空摘星想見蘇蓉蓉的心情了,於是他就直接問了,蘇蓉蓉在什麼地方,他去找她。
蘇蓉蓉同意了。
其實蘇蓉蓉怎麼樣一個聰明的女子,之前對與楚留香之間的感情想不清楚只是她不想想清楚而已,如今想通了,怎麼會不知道就算楚留香有說過什麼沒有別人也不能沒有蓉蓉,無論去哪裡都會回小船這個家,但是楚留香依然快活他自己的,與蘇蓉蓉無關,少了一個蘇蓉蓉,楚留香並不沒有什麼損失。
她自打想清楚了她與楚留香其實根本沒有未來,就收了心,知道了楚留香還在外面與無數女子有所關係,甚至前一陣子還聽聞楚留香連女鬼都招惹了,看來是美人他就來者不拒了,這就讓蘇蓉蓉死心了。
對司空摘星意有所指的邀請蘇蓉蓉有所心動,甚至還有些害羞,非逼著紅袖與甜兒一起陪著她去。
司空摘星也不介懷,剛好那幾日有廟會,他就帶著幾個女子一起去逛了廟會。
一個人怎麼樣,交往了才知道,別人那裡怎麼聽說都不見得是真,蘇蓉蓉與司空摘星的相處,倒是知道了司空摘星與楚留香雖都是同一個領域裡的巔峰人物,但人卻是真的完全不同。
司空摘星待蓉蓉好,倒與對紅袖與甜兒的好是有所區別的,並不是對所有的女子都一樣溫柔,這份特殊讓紅袖與甜兒好生調笑了蓉蓉一番。
楚留香也是那幾日回來的,只是他對蓉蓉幾人的早出晚歸並沒有注意,蓉蓉也並沒有把這事情告訴楚留香,女孩子還是女孩子的矜持的,在事情沒有完全定下來之前,她不可能把事情宣揚出去。
她買了上好的緞子與布匹,為司空摘星做了衣裳一些物件,趕在司空摘星離開前送給了他,司空摘星收下了,說是會讓人去找蘇蓉蓉的兄長提親。
只是就連楚留香又出門了,蘇蓉蓉也沒有等到司空摘星派來的提親人,一時都有些擔心,直到蘇蓉蓉三姐妹遇上了有人追殺,在楚留香還在別處,一時還聯繫不上的情況下,沒有別的辦法的蓉蓉只好再讓咕咕飛一趟,好在最後時刻,司空摘星還是趕上了。
司空摘星告訴蘇蓉蓉,他已經叫人來提親了,只是那陸三蛋不知道提親提著提著不知道跑哪裡去了,要不是蘇蓉蓉來信把他找來,他也不知道那陸三蛋還沒到呢!
聽了這話,蘇蓉蓉簡直都快哭出來了,老天垂憐,她終是遇上了一個不負她的人。
於是她就打定主意,先跟著司空摘星來嘉興來看他佈置的新居,然後就直接成親好了,紅袖和甜兒看她已經下了決心,就也跟著她,想幫她的婚事搭把手。
當然她們還是有留了資訊給楚留香,免得楚留香還以為妹子又被敵人抓走了。
不然要想等楚留香回來,萬一他這次去個三年五載,等他回來黃花菜都涼了,難道她也這樣等下不成?
陸小鳳是在司空摘星到了之後的下午才來的,司空摘星在見到陸小鳳的第一件事,就是提著個燒火棍追著陸小鳳繞著城池跑了三大圈。
說好的讓你來提親呢,正事都沒辦好人死哪裡去浪了,怪不得你這時候還沒有媳婦,該!
陸小鳳這為了將功補過,只有把他的終級法寶給獻了出來。
花滿樓!救命啊!
花滿樓的兄長六人,在江南一帶都各有所司,陸小鳳之前因為故意慢了司空摘星的事,現在就只能找人幫忙快點把婚禮的事情給補上。
只是蘇蓉蓉這幾個姐妹的兄長到底是誰啊,居無定所,比陸小鳳這個浪子還浪,找都不知道到哪裡找,早知道就早些去提親了,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找不著人。
在陸小鳳沒有把事情搞清楚之前,司空摘星都決定要冷臉對著他,順便和花滿樓和前來幫忙的花滿台也通了氣,絕不給他一點好臉色,大家都不要和他說話,不要理他,說到做到,憋死這個陸三蛋,敢在他未來媳婦面前叫他猴精,就是要欺負你!
花滿樓雖是個各方面都稱得上君子的大好人,但並不妨礙他以陸小鳳被捉弄為樂。而花滿台是見到了李紅袖之後,一顆心就放人家身上了,哪裡管得上陸小鳳啊。
也只有宋甜兒看他可憐沒有人理,偶爾會給他塞點吃的,安撫他這個孤立無助的小可憐。
所以陸小鳳見到敖蘭澤等人來的時候,真的是太高興了,終於有人可以理會他了,就算是被損也是不錯的。
陸小鳳,你別和宮九相處久了就向人家看齊。= =
敖蘭澤聽了司空摘星細細地和他聊著近來發生的事情,身為陸小鳳的損友之一,當然是要附和著大笑陸小鳳三聲。
然後才告訴陸小鳳,楚留香還在松江府呢,現在估計人還沒有跑,但是再晚一點,就說不準了。
陸小鳳聽到蘇蓉蓉的兄長是楚留香時,瞪圓了眼睛,但又釋懷。
之前聽說三姐妹的兄長並不是親生兄長就奇怪,這麼三個美麗又各有千秋的妹子,按理來說怎麼也應該至少有一個會對兄長產生情愫才符合話本裡的劇情發展啊,怎麼會一個妹子都不想嫁呢,原來兄長是楚留香啊!
看來浪子真的很不吃香啊,還是浪子回頭吧,不然連個媳婦都撈不到啊!那完全就是注孤生的命啊!
陸小鳳看向被人型甜點偵查器敖寸心發現並賴上的宋甜兒,眼神有些意味深長。
第67章
敖寸心憑著她敏銳的嗅覺,發現了身上味道香香的宋甜兒。
啊,聞著就好好吃的樣子!敖寸心都忍不住留出了口水,但她是個知道乾淨的人,馬上就擦掉了,湊在甜兒身邊,吧咂著長長睫毛的眼睛,用眼神傳遞著一個資訊。
快來投喂我!
宋甜兒才一出廚房就看到一個陌生女子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這種表情她平時只在那些嬌羞看著楚留香的女子身上看到過,只是她什麼時候這麼有魅力了?
她在心裡暗暗給自己的魅力高興一把,然後才軟聲軟氣地問敖寸心:“姑娘,我剛做了點心,你要不要嘗一下?”
敖寸心以為宋甜兒接收到了她的資訊,覺得這個小姑娘真是個好人,樂呵呵地跟著宋甜兒走了。
陸小鳳直到看不到宋甜兒了,才收回視線。
敖蘭澤與花滿樓咬起了耳朵來,不過聲音並沒有遮掩,讓在場的都能聽得到,“花兄,真是可惜我們兩個看不到,這太陽從西邊升起,那麼難得的景色都無法親眼看看,真是可惜,太可惜了。”
陸小鳳回頭看了下西邊快落山的太陽,有些困惑,“阿澤,你把時間搞錯了吧,現在太陽快落下了,不是升起,自然在西邊了。”
花滿樓也附合著,“沒有錯嗎?那怎麼有這麼大聲的腳步聲?不是大家看到這奇景都出來了?”
“哈?”陸小鳳一頭霧水。
“就是啊!”敖蘭澤閉著雙眼,豎起了耳朵,好像在探聽什麼似的,走到了陸小鳳的跟前,往陸小鳳的心臟處湊了湊,“哦,原來是你的心跳聲,剛剛怎麼跳得這麼大聲,還以為是誰的跑步聲呢!和剛剛那個姑娘有關吧,怪不得你說要浪子回頭,不過你可別說著說著又做不到,誤了人家。”
花滿樓則笑道:“阿澤,你這回可錯了,他現在還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單相思罷了。別說誤了人家姑娘,人家姑娘還不一定懂得這陸小鳳的心思呢!”
司空摘星也加入了進來,“就是就是,甜兒多好的姑娘啊,配陸三蛋真的是浪費,還是算了吧,我看花滿樓你家不是還有幾個未曾婚配的哥哥嗎,或是親戚家有未曾婚配的中表兄弟,介紹介紹唄!”
“你!”陸小鳳氣得直吹鬍子瞪眼。
歐陽少恭看著陸小鳳的朋友全在擠兌他,倒是覺得這個陸小鳳十分有趣,“也別這麼說,這位陸兄已經很可憐了。”
陸小鳳感激地看著他,終於有為自己說話的了,然後歐陽少恭的下一句話又讓他覺得自己又白感動了。
“剛剛甜兒姑娘看寸心姑娘的時間都比看他的時間多,反正他都沒戲了,就少說他兩句吧。”
陸小鳳:“……”
交友不慎啊!_(:з」∠)_
花滿台是見慣了陸小鳳被欺負了,因為如果這是在花家,陸小鳳也是會受到花家十幾口人的欺負,那陣勢更大,但花滿台想在紅袖面前保持一個良好的形象,所以這次就沒有加入。
但他還是有為第一次見到這架勢的紅袖與蓉蓉解釋一下,“這個……這個是他們平時的交流方式,不過他們真的沒有欺負陸小鳳,真的。”
紅袖掩嘴笑了笑,“我知道啊,只是這陸小鳳和楚大哥性格有些相像,不知道如果楚大哥在這裡,會不會有一樣的待遇。”
聽到紅袖提起楚留香,陸小鳳還是有些優越感的,“楚留香恐怕連我這待遇都沒有。”
花滿台默默地想到楚留香被打斷肋骨送入大牢的可憐背影……
蘇蓉蓉默默地想到楚大哥可憐兮兮地在大牢等在她保他出去的淒慘樣子,然後就是在西湖邊被敖寸心往死裡抽的狼狽……
好像……待遇真的很差。
李紅袖什麼都不知道,只是這氛圍突然安靜了下來,她覺得有些怪怪的,好像有什麼事情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卻沒有人告訴她。
不過這也是當然的了,這種糗事,自然不會有人到處宣揚了,除了說書先生。
客人都在門口聊這麼久了,蘇蓉蓉總不會放任他們還在外面聊,把人都請進了屋子。
司空摘星的這宅子是用為成親用的,以後說不定還要添些人口,自然要置辦得大一些,司空摘星雖然請的人不多,除了這幾個親近的早早來了,剩下的都是等他真正成親那日才來,所以,住敖蘭澤幾個真是綽綽有餘。
夜幕降臨,嘉興府如果沒有辦廟會的話,宵禁都特別的早,敖寸心和今天交上的小夥伴宋甜兒揮揮手道了晚安,就老老實實地瀨口淨面上床休息了。
敖蘭澤等敖寸心安置了,才敲響了花滿樓的房門。
花滿樓已經鋪好了床,準備安歇,只是他想起敖蘭澤的話,拿出了那個小瓷瓶。
打開塞子,倒出了裡面唯一的一顆丹藥。放在鼻下輕輕嗅了一下,是有草藥的味道,倒卻聞不出裡面的成分。
但朋友的心意,他自然不會辜負,正要服下之時,他聽到了敖蘭澤的敲門聲。
先把丹藥放回瓷瓶,花滿樓先打開了房門,免得敖蘭澤久等。
“阿澤,這麼晚,怎麼了?”
“那個藥你吃了沒有?”敖蘭澤問道。
“還沒呢。”花滿樓把打開的瓷瓶拿了出來,輕輕晃了下,丹藥在裡面碰撞,發出悶悶的聲音。
“那正好,我來監督你吃下去。”敖蘭澤言道,他擔心極了,那藥不在他的面前服下,他都睡不著。
他自己的眼睛毀了,藥石無靈。他的師父修練心劍,同樣被奪去了視覺。
這些因為時間久了,他們都不再在意了,都引以為自然了。
可是直到之前無情自小殘疾的雙腿被孫思邈和扁鵲神速治好之後,敖蘭澤才想到,原來凡人的病症,只要不是扯到玄乎的天道、命運之類的,或是自己不願意好的,都是可以治好的。
所以他就想到了花滿樓。
花滿樓,他是期望見到這個世界的吧?
向孫思邈和扁鵲說明了花滿樓是因病失明的,孫思邈就給了他這個瓷瓶,並告訴他,裡面的仙丹可以讓人重返光明。
光明,只有失去的人才知道它的珍貴。
敖蘭澤知道他和光明這個詞是絕緣了,如果花滿樓能再看見的話,也彌補了他的這個遺憾。
所以在這個時候,花滿樓這個當事人沒什麼想法,敖蘭澤但是急得很。
花滿樓倒是有些疑惑,“這藥是……好好好,我吃還不行嗎?”
花滿樓有些無奈,他鮮有遇到敖蘭澤這麼急切的時候,除了上次他的娘親與師父險些被骨女盯上時,才有些急切的情緒。
他重新把丹藥倒了出來,頭一仰,“咕嚕”一聲,就把丹藥給吞了下去。
“好阿澤,這下可以了吧?”花滿樓揉揉敖蘭澤的腦袋,“現在能告訴我這藥有什麼效果了嗎?”
敖蘭澤沒有回答,卻反手拍開花滿樓揉他腦袋的手,把花滿樓轉過了身。“你睡一覺醒來就知道了,現在告訴你,我怕你高興到睡不著覺。”
哪裡有這麼誇張!
花滿樓沒有反抗地被敖蘭澤推到了床前,再被他押到了床上,甚至敖蘭澤還幫他蓋上了被子。
花滿樓哭笑不得,只能順著敖蘭澤的話,道了晚安之後乖乖地閉上了眼。
敖蘭澤關上房門前,輕聲地說道:“花滿樓,晚安。”
這是黑暗前的最後一晚了。
敖蘭澤走後,花滿樓也沒有睡得太安穩,他原以為這藥再怎麼樣也應該有安神的作用吧,結果腦袋疼得他半夜醒了。
醒來之後,那疼覺更加明顯了,腦袋的疼感漸消,眼睛處倒是疼了起來。
又幹又澀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花滿樓只能起身,捂著流淚的雙眼,去尋塊布來,順便倒杯茶潤潤口。
擦去了淚水,花滿樓習慣性地睜開眼睛,要去找茶壺。
然後,他就看到了披著月光的茶壺,茶壺上繪著映日荷花的圖樣,旁邊圍著繪著同樣圖樣的小茶杯五六個。
花滿樓他是小時候生病而失明的,在很小的時候,他還是看得見的,所以偶爾午夜夢回之時,他也是有做著以前看到東西時的夢。
所以現在他以為是自己睡糊塗了,又做了從前的夢。
這樣的夢也是極少的,他通常的夢都是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感覺不到,因此,花滿樓能做這樣的夢,他也是很高興的。
他翻轉過一個小茶杯,滿滿倒上一杯茶,飲了一口,喉中的干涉有所緩解,讓他不禁歎道今天的夢真的很真實啊。
花滿樓打開了房門,此時月上中天,整個世界灑下一片如水的銀輝。
這不是他以前看到的桃家堡,但並不妨礙他欣賞月下美景。
天上的雲慢悠悠地遊走著,偶爾遮住了月亮,使得光線都稍暗了一些。
花滿樓很喜歡坐著欣賞外頭自然的聲音,如果能看到的話,那最好不過了。
於是花滿樓就這樣坐著欣賞著月下景色,直坐到了天亮太陽升了起來。
然後他看到了一個從沒見過,留著奇怪的小鬍子的人從他隔壁的房間裡走出來,伸著懶腰,還沖他打了聲招呼。
“早啊,花滿樓,你怎麼大早上的坐在門口啊?”
花滿樓:“……”
這聲音不是陸小鳳嗎,難道他現在不是在做夢嗎?
第68章
花滿樓震驚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地上坐久了,一下子站起來,腿都有些麻,但他現在也顧不得了。
“陸小鳳?”這個留著奇怪的小鬍子的人就是陸小鳳?
陸小鳳也奇怪花滿樓的樣子看著像是在門口坐了一個晚上,而且叫他的時候還有些遲疑,難道一個晚上沒睡覺,人都有些迷糊,認不得人了嗎?
“是我啊。”
花滿樓瞪大了眼睛,走到了陸小鳳面前,仔細地看著陸小鳳。
陸小鳳才剛睡醒,臉還沒洗,衣服也是胡亂穿好的,等一會兒洗把臉清醒點再整理。
花滿樓瞧著陸小鳳的臉,再看看他眉毛,再看看他的鬍子,兩者還真的很些像,花滿樓看著看著,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啊啊啊——————”
陸小鳳的慘叫聲,吵醒了整個宅子沉睡的人,然後他的叫聲又戛然而止。
敖蘭澤低著腦袋,一隻手艱難地扶著額頭,腳還保持著踢出去的姿勢,他剛剛醒來,腦子還有些不清楚,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慢慢地收回了腳,他又好像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走開了。
花滿樓看著敖蘭澤,他知道敖蘭澤長得是很俊俏的,但真的看到,還是要讚歎一聲,敖蘭澤眉目如畫,雖然現在是一副睡容,小臉也皺成一團,但沒有什麼,反而看著更加的可愛。
敖蘭澤完全沒有理會花滿樓就走開了,他就知道敖蘭澤還沒有完全清醒,也沒有貿然叫他,如果有問題要問的話,也不急於這一時。還是等敖蘭澤完全醒來吧!
陸小鳳面朝下地扒在地上,臀部還有一個不大明顯的腳印子。
花滿樓看了一眼手中剛剛從陸小鳳嘴邊拔下的鬍子,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陸小鳳,終是沒忍心,蹲了下來,“陸小鳳,你沒事吧?”
陸小鳳轉過半邊臉,有氣無力地翻了個白眼,“沒事……”
花滿樓想陸小鳳也是個習武之人,被踢了一下也沒有什麼大問題,就松了一口氣。
然後陸小鳳補完了他的後半句,“……如果鬍子沒被你拔掉的話。”
要知道,陸小鳳可是十分心疼他的小鬍子,這小鬍子都是他在江湖上的標誌了,他平時都保養得特別好,輕易不讓人動的。
現在可好,直接被花滿樓給拔了。
要知道,上次被敖寸心給拔了一邊的鬍子,弄得他只能把那邊給剔乾淨,再搞個假鬍子,直到鬍子又長好了,可以說是長了多久,陸小鳳就心疼了多久。
誰知道平時溫溫和和的花滿樓今天怎麼突然動起手了,還這麼的出其不意,讓他防不勝防,就這麼被拔去了心愛的鬍子。
不過花滿樓好像一直盯著他的鬍子啊,陸小鳳後知後覺地發現了花滿樓的不對勁。
“花滿樓,你有些奇怪啊!”
花滿樓眼波一轉,挑著一邊的眉毛,顯得心情很好,“你猜。”
陸小鳳瞭解自己的這個朋友,雖然他平時會努力做得和正常人一樣,甚至與人交談之時也是能朝著別人的方向以示禮貌。但是細心一點還是能發現的,因為花滿樓因為看不見,他的眼睛是沒有焦距的,眼珠子也不會隨著東西的移動而轉動。
可是現在,花滿樓的眼睛比之前靈動多了。
“花滿樓,你難道……你難道能看見了?”陸小鳳的話裡充滿不可思議,但同時也充滿希冀。
花滿樓笑了笑,把手中的鬍子還給了陸小鳳,“是的,我能看見了。”
陸小鳳撐著上半身,他是真心地為朋友感到高興,但是他接過了鬍子之後又苦著一張臉,“那你幹什麼要拔我鬍子啊!”
嚶嚶嚶,怎麼一個兩個都和他的鬍子過不去。
花滿樓歉意地笑了笑,“對不起啊,我第一次看到這個樣子的鬍子,一時沒控制住。”
花滿樓以前能看到的時候,還是他小的時候,那時候,他的爹爹都沒有長鬍子,有長鬍子的只有管家的爺爺,不過管家爺爺的鬍子也是普通的樣式,花滿樓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樣子的鬍子,真的覺得特別的奇怪,看著就覺得心癢癢,再加上……花滿樓之前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就想著試試看。
所以就真的動手了,這麼一拔,嗯,原來真的沒有在做夢。
花滿樓雖然對拔了陸小鳳的鬍子有些歉疚,但是看著陸小鳳現在扒在地上,撐著上半身,少了半截鬍子,又一臉的委屈,關鍵是陸小鳳還未梳洗,湊近了看他的話,還能看到陸小鳳眼睛裡的眼屎。
真的是很搞笑啊!
花滿樓強忍著笑意,拍了拍陸小鳳的肩,“你還是先起來去洗個臉吧!”
“哈?”陸小鳳就這樣看著花滿樓捂著嘴,偶爾還會漏出笑聲地走了。
果然……交友不慎,現在連一向最好的花滿樓都被帶壞了!
花滿樓現在可是急著去找敖蘭澤問個清楚呢!
他的突然複明,一定是和敖蘭澤給他的丹藥有關,不然他昨天為什麼那麼神神秘秘,還那麼緊張!
只是花滿樓走到一半又頓住了腳步,他現在都能看到了,為什麼還沒有聽聞敖蘭澤有複明的消息?
敖蘭澤洗把臉,清醒多了,還喚了娘親起床,敖寸心梳洗好就像離了籠子的雀兒一般,飛快地跑了,並迅速準確地找到了宋甜兒,宋甜兒讓她坐在廚房外頭,免叫油煙熏了,一臉乖巧地等著宋甜兒給她弄吃的。敖寸心聽話地守在外頭,順便攔下了本來可以裝可憐博得美人同情的陸小鳳,並在宋甜兒出來之後就護食地占著她不讓陸小鳳接近,這讓陸小鳳覺得自己果然是最可憐的人兒。
敖蘭澤吃完娘親給他留的早餐,都沒等花滿樓過來找他,正要回房的時候,卻在房門外不遠處發現了還在躊躇的花滿樓,就揚聲道:“花滿樓!有事找我嗎?還是昨天的丹藥效果太讓你喜出望外了?”
花滿樓確實很糾結,正如敖蘭澤之前所想,他是很高興自己能複明,但他更關心為什麼敖蘭澤沒有複明,想東想西腦補了一堆都覺得不大實際,還是決定來問個清楚。
敖蘭澤為花滿樓沏了杯茶,雖然閉著眼睛,但動作卻像是能看見一般,連茶水都沒有濺出一滴,然後白玉般的手指,輕輕地將杯子送到花滿樓面前。
花滿樓以前也是這樣的,但是看著另外一人做這些事情又是不一樣的感受。
“阿澤,謝謝你!”
“我們是朋友,又何須言謝。”敖蘭澤搶在花滿樓開口之前就把話挑明瞭,“那丹藥對我無效,所以你也不必想太多。那丹藥雖然對於凡人而言很稀有,但是我要是想要,還是可以拿很多的,再說了,我這眼睛和我娘親的心智,如果能治好的話,我早就去治了。”
花滿樓聽了並沒有松一口氣,反而更加揪心,“這……你們……”
他倒是想說些安慰的話,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這種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別人的安慰是沒有用的。
就像他當年失明時,也曾痛苦過,別人的安慰都聽不進去,好在他最後還是自己克服心中的障礙,從痛苦中走了出來。他現在要是對著連仙丹都救不了的敖蘭澤說安慰的話,那才是多餘。
敖蘭澤知道花滿樓是關心自己,反過來安慰他,“沒事的,反正我和娘親現在也好,我能一切如常,我娘親每天也快快樂樂,反而過得更好。你還是先和你五哥說一聲,再寫信通知你的家人吧,我想……”他想到陸小鳳說的,花滿樓因為是家中最小的弟弟,所以格外地受兄長嫂嫂們的關愛,就能想像他的家人聽到這個消息會有怎麼樣子的心情。“你爹肯定要叫你回去,好好把家裡的人都認個清楚,是吧,小七童!”
花滿樓見敖蘭澤還餘力調笑自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敖蘭澤的臉,“是啊,小阿澤!”
雖然少了嬰兒肥,但是手感還是很好的。敖蘭澤的臉被捏了,習慣性地皺起了小臉,相當地可愛。花滿樓終於知道了葉辰霄為什麼雖然處於下風卻仍然總是去逗弄敖蘭澤,因為敖蘭澤破功的樣子真的很好玩。
花滿台聽到花滿樓複明的消息,把花滿樓的腦袋抱個滿懷,當場哭了起來。如果花滿樓還是個小孩子還好說,但是花滿樓也成年了,被自家五哥像個孩童一般抱著,那畫面太美……
在場的都默默地後退了一步,美其名曰,給花家兄弟一點空間,好讓他們兄友弟恭。
花滿樓不原拂去五哥的好意,倒是沒有說什麼,最後還是紅袖拉了拉花滿台的袖子,“好了,你再抱下去,你弟弟都要喘不上氣了!”
花滿台這才把弟弟鬆開,“七童啊,等這邊的事情做完,你就好好跟哥哥回家去,你幾個哥哥現在長的樣子和你小時候看的可不一樣了,尤其是你大哥,大哥都長鬍子了,皮也沒小時候那麼緊實了,都有褶子了,爹的褶子就更多了,你到時候可別亂說話啊!要說他們都和以前一樣,知道了嗎?”
花滿樓笑著一一應下,陸小鳳還默默地為花家兄弟捏把汗,好在花滿樓是好人,不會亂說出去,不然……就花滿台這樣,回去非被兄弟幾個一起打一頓不可。
紅袖姑娘怎麼會和這樣的二貨看對眼了呢?陸小鳳這麼英俊瀟灑,也沒見甜兒姑娘平時多看他兩眼啊!
這是什麼審美?
一定是楚留香教壞的!
另一邊楚留香好不容易收拾好左、薛兩家的事情,回到了小船,小船裡卻又空無一人,桌上留有一封未署名的信,打開一看,楚留香的臉色就變了,“什麼,蓉蓉被人逼婚?”
作者有話要說: 怎麼讓花花看到沒有鬍子的陸小鳳?自己拔了不就行了!哈哈哈~
但花花不是故意的,這做夢呢,突然出現了一個小鬍子,長得好奇怪,是誰都想拔一下的,誰知道是現實呢!
陸小鳳:……T T
第69章
說起來楚留香這段時間過得也是辛苦,敖蘭澤之前扔了一個燙手山芋給他,一直裝瘋賣傻的薛笑人讓他這麼帶回薛家莊,還要揭穿他是秘密暗殺組織的首領,怎麼看都是跟薛家莊尋仇的,而不是給擲杯山莊說和的。
可是楚留香什麼都沒有做的時候,薛家兩兄弟就自個吵起來了,那又是一出家庭狗血劇,哥哥太優秀了,如同大山一樣攔在弟弟面前,偏偏哥哥對兒女並不關心,卻對弟弟嚴加要求,弟弟心理脆弱,受不了啦,於是一邊裝瘋賣傻,一邊暗地裡組織了個秘密暗殺組織,自己做起了終級大BOSS,尋找別樣的心理平衡。
當事實亮出來時,弟弟高傲的自尊又受不了哥哥為自己開脫,就自殺啦,哥哥傷心欲絕,根本就不想管兒子想和世家成親還是和仇家成親。於是左明珠和薛斌的婚事又有戲了。
不過這過程還真沒楚留香什麼事,但楚留香就是無故自己拉了一堆的仇恨值……
反正薛家莊是絕對不歡迎楚留香了,為擲杯山莊的左輕侯左二哥,他強不過自己的寶貝女兒,可是據楚留香瞭解,這薛斌的風流之名也是不下楚留香,如果左明珠嫁過去後悔了……看來這松江府楚留香還是不要再來了。
可是當楚留香回到了小船,卻發現小船裡又空無一人,他還以為蓉蓉她們又出去玩了,但他又發現桌上留有一封未署名的信,打開一看,信中卻寫著,蓉蓉被陸小鳳等人逼婚,另兩個女孩也被帶走,特在此通風報信,信的末尾還畫著一隻畫眉鳥。
楚留香是又驚又怒,雖不知道這信的真假,但是如果是真的,那蓉蓉等人不是落入了虎口,他不能見死不救。
但陸小鳳他之前也是見過的,與他性情相投,真的會做出這樣子的事情嗎?但楚留香想到無花,就又不確定了。
人心隔肚皮,裝樣子誰不會,要是陸小鳳真的像信中所說那般,是故意借著與楚留香認識,趁機下手,擄走了三位女子,那楚留香怎麼也要和他們較量一番,將妹妹們救出來。
於是楚留香就按著信中所寫的地址找了過去,果然在嘉興府的一處宅子裡找到了他們。
當楚留香趕到的時候,正看到陸小鳳拉著宋甜兒的袖子,一臉討好,不過宋甜兒則是一副愛理不理,不願與他為伴的模樣。
而花滿樓就在旁邊看戲,看著陸小鳳屢屢受挫,卻屢敗屢戰的,尤其是,宋甜兒更喜歡陸小鳳半截鬍子的模樣,因為這樣看著很好玩,於是陸小鳳為博美人一笑,這次連假鬍子都不粘了,也是豁得出去了。
只是陸小鳳不知道,半截鬍子一開始看還挺好笑的,但看久了,花滿樓就特別想把他的另外一邊也拔掉,不然兩邊不對稱,看著更奇怪……
但這在楚留香看來,就越和信中所說一樣,是陸小鳳圖謀不軌。只是連甜兒他們都要下手,那信中明確所說的蓉蓉豈不是……
想到蓉蓉含淚無助的模樣,楚留香心中就燃起了怒火,從躲藏之處一躍而起,向陸小鳳攻去。
楚留香的輕功極妙,世上幾乎無人可及,他躲在暗處之時,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陸小鳳是完全沒有注意到的。但花滿樓還是保有一定的警惕,畢竟楚留香的輕功再好,也不能掩去他身上淡淡的鬱金香的香味。
楚留香並未傷到陸小鳳,因為花滿樓已經出手,流雲飛袖卸去了楚留香的全部攻擊。
這江湖上,先不談攻擊力的排行,因為能打的實在是太多了,百曉生的兵器譜就列了一大群的攻擊力極強的武林高手,而且百曉生可能是對女子有所偏見,兵器譜還沒有排女人。如果再加上女人的話,那也是高手遍地走,隨便抓個路人都有可能是歸隱的武林高手。
但是若是談到防守力的排行的話,陸小鳳可以說是要排第二,都沒有敢排第一,因為他的靈犀一指,無論對手是什麼兵器,他都能夾得住。但花滿樓的排名就肯定是緊跟其後,因為花滿樓性格柔和,他的武功也隨了他的性格,溫和而無害,比起進攻,他更重防禦。
楚留香雖然他的輕功更加的有名,但他本身武功亦極高,不到萬不得已,是輕易不會使用暴力的。但他這次為了妹妹們,怎麼也要動手一次。
於是楚留香一擊不成沒有放棄,與花滿樓又打鬥在一起,楚留香成名比較早,武功深不可測,陸小鳳擔心花滿樓不敵,也加入幫忙,一時場面又亂做一團。
宋甜兒看到是來人是楚留香,連忙大喊:“別打啦!”
可是沒有人聽她的,三人纏鬥,楚留香不由分說地打上門來,陸小鳳與花滿樓探不清對方的來意,不敢輕易停手,而楚留香面對兩個對手,若是停下,難免處於下風,到時吉凶未蔔,也是不敢輕易停手。
宋甜兒想找人幫忙,然後她就看到了又溜過來探頭探腦看有沒有甜點的敖寸心。
“心姨,快去找人啊,陸大哥和楚大哥打起來了!”
敖寸心定睛一看,哪個不長眼的敢欺負她可愛的阿七,你問問左鄰右舍七大姑八大姨,誰不知道阿七是她敖寸心罩著的人!
陸小鳳又哭倒在路邊,你看了這麼久,他的存在感就這麼差嗎?_(:з」∠)_
敖寸心哪管找人啊,撩起袖子,操起隔壁屋地上的燒火的木材,一扔就直接命中楚留香的腦門。
楚留香還左手要對付陸小鳳,右手要防著花滿樓,就算他是個偷,也沒有真的多出第三只手來防禦。
陸小鳳和花滿樓看到敖寸心來了,極有默契地收了手。
敖寸心撿起了燒火棍,在陸小鳳與花滿樓退下來之後,就沖了上去,打得楚留香嗷嗷直叫。
宋甜兒都驚呆了,她完全沒看出來,這敖寸心也是個武林高手,還是能碾壓楚留香的那種,她那鮮有敗績的楚大哥,完全沒有反手的能力,而且敖寸心還都沒有用任何高明的武功招式,就是拿著燒火棍抽。
就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無招勝有招?
真是高手在民間啊!
而且敖寸心完全沒有理會“打人不打臉”這句話的文化內涵,燒火棍每下都是沖著臉去的,楚留香那張還挺俊俏,連女鬼都曾勾搭上的臉不一會兒就鼻青臉腫了。
那過程花費的時間,就只有宋甜兒發了一會兒呆的時間,等宋甜兒反應過來,才想到,那燒火棍抽的,是和她一起長大的楚大哥。
宋甜兒好不容易才用晚上為敖寸心做夜宵的代價,勸說敖寸心饒過楚留香。
楚留香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但還是記掛著宋甜兒,“甜兒莫怕,楚大哥來救你出去。”
宋甜兒:“……哈?”
楚留香與宋甜兒雞同鴨講解釋了好久,才發覺那封信說的內容是假的,陸小鳳也恍然大悟,“你是以為我們幾個挾持了甜兒她們,才對我們動手的啊!其實這個只要靜下心來聊一聊,真相就明瞭了啊,誰搞了一個這麼無聊的局?”
花滿樓卻有別的見解,“但如果那個人很瞭解楚留香,他算准了楚留香關心則亂,急著救甜兒姑娘她們,不會和我們對峙呢?”
這麼一講陸小鳳也想通了,“又或者,就算我們對峙了,他說不定還有下招,說我們是騙楚留香的,甜兒她們是受到了我們的要脅才不敢說真話的。”
楚留香看著纏著和甜兒玩的敖寸心,那明豔動人的臉,卻讓他本能地想躲閃,他最後選擇了不看,改看陸小鳳那半截可笑的鬍子,“他應該是算定,我與你們是旗鼓相當,這種情況下我不一定會相信你們的解釋,而纏鬥下去的話,我們會兩敗俱傷,那人正好坐收漁翁之利。”
“可是他漏算了,心姨一個人就能打敗你,在你已經敗落的情況下,我們完全沒有說謊話的必要。”陸小鳳接了上去。
楚留香現在倒是不介意自己臉上的傷了,如果這樣子能夠減少更大的損傷,受點傷又何樂而不為,只是如果不是傷在臉上就好了。
“只是這人是針對誰呢?是楚香帥、我還是……”陸小鳳看了一眼花滿樓,又否決了目標是花滿樓的可能,花滿樓完全沒有仇家,就算有,也一定是陸小鳳自己不小心牽連了花滿樓。
陸小鳳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陸小鳳想了想自己與楚留香的交集,也就兩次,一次是楚留香去花府偷白玉美人,被暴打了一頓之後丟進了大牢,陸小鳳那時可憐楚留香的慘樣,還去幫了楚留香的忙。不過,那次楚留香太慘了,完全不可能和別人發生過節啊!
第二次,是楚留香正被女鬼劫色,陸小鳳那時只是路過的……話說女鬼都被幹掉了,要真有別的人要為女鬼報仇的話,凡人對上鬼怪,完全沒有必要搞個奇怪的局。
所以還是沒有頭緒。不過聽楚留香說對方還給他留了信,那會不會是針對楚留香的,只是正好宋甜兒姐妹三人之前被追殺的時候剛好被司空摘星救了,而陸小鳳隨後也趕到,被佈局背後的人發現了,想利用陸小鳳這全中原有名的冤大頭和楚留香鬥一場,這個想法也是有可能的。
楚留香也想到了這點,但至少現在可以保證妹妹們都是安全的,如果對手真的是沖著他而來的,那蓉蓉她們跟著自己就太危險了。
他想蓉蓉她們已經在這裡留了這麼長時間,那陸小鳳等人應該是真的可靠,於是他拱手向陸小鳳與花滿樓請求道:“我想,這人應該是沖我來的,那能不能請你們照顧再照顧我這三個妹妹一段時間,改日……”
陸小鳳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這肯定的呀,不久之後就是一家人了嘛,不用這麼客氣!”
楚留香:“……你說什麼?”
宋甜兒拍了一下陸小鳳的腦袋,“楚大哥明顯沒有看到蓉蓉留下來的信,怎麼會懂你說什麼,都怪你,提個親這麼拖,活該大家都欺負你!”
楚留香懵了,“提親?誰和誰的親?”
宋甜兒解釋道:“蓉蓉和司空大哥的親事啊!你看這院子已經在佈置了!”
楚留香環顧四周,“喜”還沒有完全貼好,但仍然隨處可見喜慶的紅色布料,想是過陣子掛上去用的。
他第一次覺得,紅色是這麼刺眼,剛剛那陣打一定不只打到他的臉了,不然這心窩子怎麼會這麼痛?
第70章
楚留香的傷勢不重,只是敖寸心全打他臉上了,所以看著比較可怕而已。可是楚留香也不好責備她什麼,畢竟這第一個動手的人還是他自己,敖寸心只是把他當壞人才打了他的,而且人家還是自帶收拾殘局的人。
敖蘭澤不算,他這個資深母控聽到敖寸心把楚留香打傷了,還沒有問清緣由就說了一句:“要不要我幫你再打他一頓?”
眾人:“……”別啊,再打怕就沒有好肉了。
楚留香拿著條熱毛巾敷臉,如果是以往,三個妹妹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一定會上來噓寒問暖,可是現在……
宋甜兒則被陸小鳳勸回廚房去了,要知道在場的胃可全靠甜兒一個人喂飽,這個還不怪她。蘇蓉蓉遠遠地站在一個陌生男子身邊,那人想來就是司空摘星了,看著相貌也就一般般,哪裡有楚留香英俊瀟灑,難怪平時都沒有聽到他的風流韻事。只是李紅袖也在花滿台身邊,和他低聲說些什麼,這個距離也太近了,沒有看到你可憐的楚大哥受傷了嗎?
歐陽少恭幫他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什麼內傷,還給楚留香一包綠漆漆的黏稠物。
楚留香:“……”這個不會是讓他塗臉上吧?看著真的很噁心,如果塗臉上,那還不如現在這樣,雖然看著很丟人,但至少看著還像個人樣。
楚留香鼻青臉腫,也看不出他什麼表情,歐陽少恭就是看得出他的糾結,也當做沒有看到,歐陽少恭也是個護短的人,他認為敖寸心是他的朋友,而敖寸心在纏著宋甜兒去廚房前可是來和他告狀的!
這個楚留香只要把他醫好就行了,他可是拿出了上好的藥,已經是仁至義盡了,發了善心的。
“把這個塗臉上,幹了再抹一層,一日後,我保你臉上的傷立刻消失。”
楚留香的嗅覺有問題,他是聞不出任何味道的,所以他只是看著歐陽少恭的藥難看有些噁心而已,卻沒有發現在場的其他人在這個藥拿出來之後都默默地站得遠遠的,尤其是敖蘭澤和花滿樓這兩個嗅覺靈敏的人。
這玩意真臭啊!要是塗上去敷個一天,那天會是怎麼樣的可怕難熬就不說了,敷完之後沒洗下層皮,那味道估計都去不掉,只是這楚留香離這藥這麼近都聞不出臭味,要不要提醒楚留香呢?到時候楚留香沒事,周圍的人可要遭殃了。陸小鳳捏著鼻子這麼想著。
只是歐陽少恭這個人,從這幾日的交往來看,陸小鳳確定這是個能不惹,就儘量不去招惹他的人。
於是他用手肘碰了碰敖蘭澤,敖蘭澤聞那個味道也不好受吧?
敖蘭澤會意,楚留香算是新娘的兄長,自然是要留下等婚禮辦完的,他也真是不想聞這麼一個味道這麼多天,他會忍不住親手瞭解楚留香一了百了的,一定的!
他捏著鼻子上前,湊到歐陽少恭耳邊,“這傢伙還要留在這裡好幾天呢!而且這招對他說好像不管用啊!”
歐陽少恭面上流露出一絲可惜,然後把那包綠漆漆的黏稠物又包了起來,收入藥箱裡,那藥箱也是神奇,一合上之後就什麼味道都聞不到了。
楚留香看到敖蘭澤捏著鼻子靠近,就懂了這東西味道應該好不到哪裡去,習慣性摸了摸鼻子,可是摸鼻子也疼,只能無奈地收了手。
歐陽少恭一面收拾著自己看診的東西,一面涼涼地告訴楚留香,“那就算了,反正只是小傷,你自己拿熱毛巾熱敷一下就好了,等淤青散了就好了。”
敖蘭澤也出著主意,“楚香帥不用擔心,司空家裡還有空房,不如就在這裡住下,也好養傷,也方便商量一下蓉蓉姑娘與司空摘星的婚事。”
“我不同意!”楚留香聽到這個就斬釘截鐵地拒絕了。
“我也這麼覺得!”花滿台居然附合著楚留香的話,讓楚留香高興了一下,自己還是很有話語權的。
“蓉蓉姑娘從司空家嫁到司空家,會不會太草率了,我在嘉興府也有一處宅子,不如蓉蓉姑娘到時候去我那宅子裡待嫁吧,所以楚香帥也去我那宅子住比較好。”說著花滿台還沖紅袖露出了一個靦腆的笑容。
紅袖羞得低下了頭,楚留香算是看清楚門道來了,“你——你們?”
花滿台看紅袖羞得跑了出去,看向楚留香的目光有些指責,“不要亂說話!”
然後他就去追紅袖了,楚留香一口血哽著喉嚨吐都吐不出來。
不要亂說話?說什麼話?他一共才說了三個字,心疼女人也不用這樣子吧!
然後回頭就看到花滿樓坐在了他的面前,“我五哥也到了婚配的年齡,家中資產頗豐,而且家規甚嚴,並無侍妾通房。”
花家一向和睦,花滿台的婚事花滿樓這個弟弟也很是關心極了的,是時候添一個五嫂子了。
楚留香:“……”這是一下子要嫁出去兩個妹子的節奏啊!
“我不……”
“咳!”敖蘭澤也就著楚留香的另一位子坐下,一柄重劍輕輕靠著桌子旁,“楚香帥,花五哥和司空摘星都是良配。”
楚留香瞥了一眼重劍,某夜叫天不應,入地無門的場景在楚留香他的腦中回映,楚留香識相地閉上了嘴。
楚留香幾次遇到敖蘭澤一夥人,都十分倒楣、鬱卒,倒他不想就這麼把妹妹們嫁出去,就改換了另一套說辭,“那也要聽一下蓉蓉和紅袖的意見,她們是真的要嫁嗎?我之前可從未聽聞她們說要嫁人的話。”
明明之前一點預兆都沒有,先不說紅袖,蓉蓉她怎麼可能會說要嫁給別人,她喜歡的人明明是……
花滿樓點點頭,他的五哥花滿台還沒有讓紅袖姑娘正式鬆口,暫時還急不得。
一直站在司空摘星身旁的蘇蓉蓉倒是立即表了態,“自然是願意的了。”
楚留香還是不能理解,“蓉蓉,婚姻大事不是兒戲,如果是我之前惹你生氣了,你說出來就是了,何必要嫁給別人來和我置氣呢?”
蘇蓉蓉有些哭笑不得,“你是覺得我是生你的氣才要嫁給別人,那你說,我是生你什麼氣?”
還不是他在外面招惹了太多女人的事,楚留香有些不好意思開口,“還不是我在外面浪跡太久了……你之前不是為這個,和紅袖幾個不理我很久了?”
蘇蓉蓉也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之前楚留香回來的事情,那時她們幾個全和司空摘星去廟會玩了,早出晚歸玩得心都野了,哪裡有空理會他,“我那時是和司空大哥在一起,那幾日有廟會,司空大哥帶我們幾個去玩,紅袖她們也在,我們玩還來不及,哪裡有空去生你的氣啊!”
楚留香一驚,那時他們就在一起了嗎?
“那你真喜歡他嗎?”楚留香看著蓉蓉的眼睛,似乎要從她的眼裡看出一絲不願意。
可惜沒有,蓉蓉看了司空摘星一眼,那眼裡的情意都要灼傷楚留香的眼,“司空大哥將是我的相公,我愛他!”
不對,明明之前不是這樣的……楚留香心揪了起來。
司空摘星牽著蓉蓉的手做為回應,蓉蓉向他揚起嘴角,甜甜地笑了笑,方才回過頭來看楚留香,“楚大哥,你說過,你把我們姐妹三人當做妹妹,那麼,我這個妹妹的婚事,你這個兄長就看著不管嗎?”
不是妹妹……
楚留香被自己之前說過的話堵得心塞,看著蓉蓉期待的眼,卻又不得不苦笑著答應了蓉蓉,自己會為她補一份嫁妝,有他這個盜帥楚留香做為大舅兄為她撐腰,一定不讓司空摘星以後欺負她。
真是狡猾。
如果說世界最瞭解楚留香的人,那一定是蘇蓉蓉,只要蘇蓉蓉想嫁,一定會有辦法讓楚留香同意的。但更可悲的是,楚留香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在蘇蓉蓉明確地說愛上司空摘星並要嫁給他之後就無法再阻止了。
因為說什麼做什麼都是沒有用的,楚留香不是糊塗人,他只是有的時候裝糊塗。
就如以前他察覺出蘇蓉蓉對自己的感情有些偏離兄妹之情,就如他現在發現自己對蓉蓉也並不只是簡單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
只是這個糊塗要裝,就要繼續裝下去。
蓉蓉含笑應下,她看著楚留香的臉,又斂了笑,“歐陽先生,楚大哥的臉能不能快些治好,這樣看著,也不是事兒啊!”
楚留香又升起希望,果然蓉蓉心裡是有他的。
“要是婚禮那天還好不了怎麼辦?”
楚留香:“……”蓉蓉,你真的不愛我了!
司空摘星哪裡會讓自己的未婚妻子擔心,“沒關係,如果那天還好不了的話,我就幫大舅兄易容吧,一定不讓人看出大舅兄受過傷。”
“司空大哥,你真厲害!”
“還好還好。”
楚留香堵得不行,不過還一個人看不過眼。
陸小鳳磨牙也磨得相當豪邁,他還沒有追到甜兒呢,就有人在他面前秀恩愛,真是太讓人羡慕嫉妒恨——
歐陽少恭搖搖頭,“既然不用我特製的藥,那就順其自然慢慢好吧,反正司空兄也有招,這也不急,只是——這楚香帥的腎虧要是不及早治,怕是……”
剛剛他診了脈,發現楚留香定是曾被鬼怪吸過精氣,雖然應該有能人為他診治過,但人要是不自愛,神仙都救不了。
又聽聞楚留香紅顏滿天下,也沒見一個懷上孩子的,可見身體真的很有問題。
歐陽少恭也是醫者父母心,純良極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少恭:阿澤,我記得你有上好的治傷藥阿澤:有啊,就不給他。
阿澤:少恭,我記得你的藥藥品都很好啊
少恭(笑):偶爾也要備點差的以防萬一嘛
第71章
楚留香很郁卒,楚留香很傷心,雖然他在司空宅住下這幾天又受到了妹妹們和以前一樣熱烈的關心,但是關心的內容還是很傷害他那脆弱的小心臟。
甜兒為他精心燉了湯,甚好甚好,許久沒有嘗到甜兒的手藝了——什麼補腎的?
和蓉蓉聊天,月下看美人真是越看越美——結果是來勸自己潔身自好的,理由還很強大,妹妹們要嫁人了,沒辦法照顧他一輩子,她真的很擔心楚留香老了,江湖上敵人又多,到時候無人照顧。就算楚留香單身一輩子,也要養個好身體,歐陽大夫說了,五臟六腑,牽一髮而動全身,腎還只是第一步,BALABALA……
還有紅袖……花家眾人聽說花滿樓複明瞭,就一家子都跑過來了,花滿台就拉紅袖去見見父母,根本沒有時間來關心楚留香,讓他……不說了,說了都是淚。
蓉蓉和司空摘星的婚事算是正式定了下來。蓉蓉也不客氣,真的去花滿台的那戶宅子裡待嫁,等著大紅花轎來抬。
楚留香的臉到了那日也好了大半,還有些青腫,但有司空摘星這個易容大師在,也能讓他看起來和個沒事兒人一樣,畢竟楚留香他做新娘的兄長,要負責親自背新娘上轎。可不能帶著傷,不然有些丟人。
只是他這兄長的職責做起來,心裡到底是什麼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司空摘星騎著高頭大馬走在前頭,花轎緊跟著伴隨著響樂敲敲打打慢慢臨近司空宅,陸小鳳站在門口,權當司儀,眾人正歡天喜地要接新娘進門之時異變生起。
漫天暗器從側面襲來,陸小鳳與楚留香二人急忙沖上前去,各自施展自家絕學,為身後眾人擋下暗器,力保大家平安。
這時又跳出兩位蒙著輕紗的女子,持劍分別向著陸小鳳與楚留香刺去。
司空摘星先護住了自己的新娘子,看著陸小鳳與楚留香與兩個蒙面女子打在一起,並沒有貿然上前出手幫忙,說不定這兩個女子只是前鋒部隊,還有後手。
蓉蓉擔心地扯開了紅蓋頭,司空摘星拉著她的手,輕輕拍了兩下做為安撫,“沒事,他們應付得過來。”
與楚留香做對手的蒙面女子劍法犀利,劍劍奪人要害,但楚留香身法輕盈,進退適當,每每總能化解,一時纏鬥難以有進展。不過倒是看得出來楚留香尚有餘力,只是讓著對方是女子罷了。
而陸小鳳閃退了幾下,在對方又一次襲來之時,用右手食指和中指輕輕把劍一扣,靈犀一指一出,那人的劍就進也進不得,退也退不得。誰料她下一個動作竟是直接放開了劍,從另一邊袖子裡直面著陸小鳳又放出了暗器。
陸小鳳沒有動,或者說他根本不需要動。
暗器在陸小鳳面前落了下來,稀裡嘩啦地落了一地,陸小鳳看了一眼從大門內走出來的敖蘭澤,一點都沒有面前站著一個想取他性命的人的對戰時的緊張感,反而輕聲笑了出來,將手中扣著的劍劍鋒一轉,直接架在了對方的脖子上。
所以說交朋友很重要,交一個對的朋友看人品,但能交上一個開了掛的朋友,那就是看運氣了,但陸小鳳的運氣一向都很好的。
就是如果敖蘭澤施法前能告訴他一聲,讓他擺一下架勢,這樣別人看起來還以是這些暗器是讓他的內力震開的,那就更加完美了。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敖蘭澤就到了楚留香的身邊,點了另一個蒙面女子的穴道,有些不耐煩地和楚留香說:“楚留香,今天也是你嫁妹子,遇到攪局就能不能認真一點。”
楚留香解釋道:“我這不是怕在婚禮上見了血,不吉利嘛!”
敖蘭澤沒有理會他的解釋,走到陸小鳳的身邊,“沒事吧?”
陸小鳳也點上了他對面的那個蒙面女子的穴道,“沒事,只是你怎麼出來了?是心姨吵著要開席了?”
陸小鳳也算是瞭解好友的性子了,果然敖蘭澤點點頭,但他又隨後搖搖頭,“當然不是了,和你開玩笑的,我娘想吃東西找甜兒姑娘不就行了,我是聽到這邊動靜來幫你的,夠朋友吧!”
不,如果你娘再纏著甜兒姑娘的話,我們很快就要友盡了。陸小鳳暗暗腹誹。
但陸小鳳還是點點頭,“謝了,你先把這兩個人先關起來,猴精,你就快帶新娘子去拜堂吧,別誤了吉時。”
司空摘星幫蓉蓉重新蓋上了紅蓋頭,“看吧,我就說他們能應付的。”
蓉蓉溫婉地笑了,都說新娘子是最美的,她本就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襯上精緻的妝容,一笑之下更顯得人比花嬌。
司空摘星看到新娘子這麼美自然心裡也美極了,陸小鳳雖然嘴上說得酸,但卻是最希望好友幸福的人。但他今天是個稱職的司儀,直接拍開司空摘星牽著新娘子的手,拉出個中間綁有紅繡球的手牽,“要牽牽這個,動作快點!”
楚留香落寞地看著蓉蓉的容顏被紅蓋頭慢慢遮住,想轉身找個地方安靜一下,陸小鳳動作更快,“楚留香,你方向錯了,是這邊!你可是新娘子的家屬,快去招呼客人!”
楚留香:“……”唉,認命吧!
婚宴的大廚正是宋甜兒,李紅袖也在招呼客人們,自從見過家長,花滿台站在紅袖旁邊都自然多了,他毫不客氣地以女方家屬的身份幫著紅袖做事,倒讓陸小鳳眼紅得吹鬍子瞪眼的,連假鬍子都快吹飛了。
這花滿台這個榆木腦袋都有伴了,甜兒姑娘什麼時候才能正眼瞧他一眼啊?
婚禮順利地辦完了,送完了賓客,就在大家準備安歇的時候,後院又傳來了一聲巨響。
敖蘭澤朝著後院的方向露出了一個疑惑的表情,“有人動了我設下的禁制?”
敖蘭澤設禁制喜歡用暴破類的設一堆,這樣有人動起來聲響大,威力猛,特別帶勁。但是從來這類就沒被人動過,大多在敵人觸動之前就被他自己無意間破壞光了。
這次難得有人觸動禁制,實屬不易啊!
與敖蘭澤興致衝衝的不同,陸小鳳就比較糾結了,“阿澤,你把人關哪兒了?”
“柴房啊!”總不能送到客房吧,那是請人做客還是給人教訓啊。
陸小鳳的聲音都在抖,“可是柴房旁邊是廚房啊!”
柴房要是炸了,廚房能沒事嗎?廚房要是有事,甜兒一定會難過的,甜兒難過陸小鳳就心疼啦!
敖蘭澤歪了腦袋想了想,“放心啦,我很有分寸的!”
到了柴房,陸小鳳看了看之前動靜很大,但是連柴房都完好的樣子,松了一口氣,“看來阿澤的分寸把握得很好,都沒什麼大問題呢!”
楚留香就看不下去了,地上明明有個倒地不醒的青衫男子,陸小鳳你要裝做看不見嗎?
兩位蒙面女子,但那位青衫男子只護住了一位,另一位和他一樣狼狽,但她卻依然撐著,沒有失去意識。而被青衫男子護住的那一位,正抱著他淒淒慘慘喊著:“玉函!”
楚留香簡單檢查了一下暈迷的青衫男子,才安慰道:“他只是被震暈了而已,沒有什麼大礙。”
蒙面女子向他感激地道了謝。
“說吧,你們的目的是什麼?”有人來行刺,敖蘭澤可沒有楚留香那麼憐香惜玉,沒一劍了結了他們就已經算是不錯了。
坐地上的那位女子並沒有回管,但另一位看著頗為倔強的卻開口了,“你們殺了我師父,我為師報仇罷了,技不如人,你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眾人:“……”
敖蘭澤回憶了一下自己近來有沒有宰了什麼人,想了半天還是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你師父誰啊?”
“石觀音。”
敖蘭澤又想了一想,搖搖頭,“沒印象,不記得。”
楚留香在聽到這個詞的時候臉刷一下白了,提醒敖蘭澤道:“就是無花的母親,皮被骨女剝下來的那個。”
楚留香的印象可是深刻啊,因為無論是被剝了皮的屍體,還是那張皮,都是他收殮的,現在想想楚留香都能起雞皮疙瘩。
敖蘭澤恍然大悟,也不怪他不記得,他是真的沒有面對過活著的石觀音,一見面人就已經死了。唯一有點印象的就是這女人想欺負他娘親來著,沒欺負成反被他娘親欺負回去了。
不過敖寸心欺負的人也多了去了,一個個都記得敖蘭澤也沒那個閒工夫。
“姑娘記錯了吧,石觀音可不是我們殺的,相反,令師的屍體還是楚香帥幫忙收殮的呢,這些事情,就連石觀音的兒子無花都是知道的,不信你去問問他啊。”
雖然骨女沒早那麼一步的話,這石觀音就可能真死敖蘭澤手上了,但既然沒發生,敖蘭澤也懶得再多一對頭,誰知道石觀音有幾個徒弟啊,要是每去一個地方都跳出來一個喊打喊殺,那多打擾遊玩的心情啊!
“不可能,無花明明說,就是你們殺的……”那女子激動之下,面紗也掉落了,只是面紗下的卻是一張魔鬼容貌,猙獰可怕。
楚留香與陸小鳳都愣住了,他們都以為女子蒙面只是為了不讓人認出自己,沒想到……
女子意識到面紗掉落,也不驚慌,反而笑了起來,“怎麼,看到我的臉怕了?曲無容乃是世上最醜的女人,再沒有別人比得上,你們倒是好眼福啊!”
敖蘭澤想到石觀音當時就是嫉妒敖寸心的美貌並為了毀敖寸心的臉才被反整的,他立即想到的就是這曲無容的臉也是被石觀音給毀了嗎?
不過這曲無容這樣了還想為師父報仇,但是個好的。因為是師控,敖蘭澤對曲無容的感覺還好,至少比一邊那個一直抱著男子還在悲悲慘慘的女子好。
不過是無花說的啊,看來這個無花,上次沒閹了他,這次還敢找事兒,沒給他個教訓,他真當沒人治得住他嗎?
第72章
楚留香不愧是個撩妹達人,啊不是,他不愧是在江湖上的傳說中的人物,深知言語的精妙之處,他三言兩語,不僅說服了曲無容不再為她的容貌那麼偏激,還讓她相信了他們確實沒有殺害石觀音。
曲無容雖然深恨石觀音毀了自己的容貌,卻又為了石觀音的教養之恩而不得不為她報仇,現在聽了楚留香所講的故事,雖然匪夷所思,但她還是相信了。
而且石觀音門下有三個弟子,與她同來的叫柳無眉,是她的大師姐。除了她們來的兩人,還有個叫長孫紅的師姐,她自從石觀音死後,就不見蹤跡,但她上次無意間還是有看到長孫紅偷偷與柳無眉見面,勸她別再聽從無花的話。
長孫紅與柳無眉其實是親姐妹,長孫紅與曲無容的情份一般,但對柳無眉這個親姐妹可是好得不得了,但後來柳無眉執意要聽無花的話,長孫紅也沒有辦法,才匆匆離去。
可當她去問柳無眉怎麼回事的時候,她卻告訴自己長孫紅只是與無花鬧了點矛盾,所以來她這裡說些氣話而已。
但曲無容知道,長孫紅與無花平時雖看著有些情愫,但中間卻少了幾了真心。無花風流,一開始曲無容還未毀容時他還會對自己溫和一些,但毀容之後就再不屑一顧了,但曲無容也看不上無花的德行,從不把他放在眼裡。無花對柳無眉也是如此,但柳無眉只裡只有她的丈夫,對無花也是極為冷淡,所以無花才與容貌次一些的長孫紅在一起。長孫紅也是表面上順從,但其實是迫於無耐,她沒有柳無眉那般受石觀音寵愛,又無法向曲無容那般決絕不肯低頭,只能從了無花。
現在石觀音倒臺了,無花又被人送入福建少林寺,長孫紅就趁此機會逃走了,要不是掛念柳無眉,怕她受了無花的矇騙,她才不會跑回來。
不過曲無容那時不知道長孫紅到底是和柳無眉說什麼內容,只是聽到些隻言片語,知道是與無花有關而已。
現在聽到楚留香的話,她倒有種本應如此的感覺,畢竟比起無花,楚留香倒是更讓人信服。雖然中間有說什麼女鬼、剝皮之類的話,但石觀音還一大把年紀還貌美如二八少女,見到美人就毀容,見到美男子就收入後院自己享用一番,玩到沒勁兒就扔到一邊弄成一個沒有思想,只會掃地的人偶活死人。
所以石觀音的行事看著也是個老妖婆,只是運氣不好遇到了一個道行更高的的女鬼罷了,黑吃黑這世道見得還少嗎?
曲無容表示完全理解。
聽完楚留香的故事,曲無容也告訴楚留香與陸小鳳,無花告訴她,是楚留香與葉家師兄弟幾人合夥殺了石觀音,中間還有花滿樓等人做助力,要復仇最好能乘他們都放鬆警惕的時候下手,而他不知從哪裡得的消息,知道司空摘星與蘇蓉蓉要成親,這一幫人剛好聚在一起,正好一網打盡。
地上陪著倒著的那個男子的是她的大師姐柳無眉,而那個男子是柳無眉的相公李玉函,李玉函是姑蘇海湧山擁翠山莊的少莊主,因為不放心愛妻安危,才會來救人,沒想到對手都沒見到,就被放倒了。
說道擁翠山莊,就不得不提李老莊主李觀魚,李觀魚劍法超群,俠義天下皆知,只是十幾年前就退隱了,但他的名聲依然響亮。陸小鳳與楚留香一聽聞李玉函是李觀魚的獨子,連忙把暈迷的李玉函送入客房,喚來歐陽少恭,為他好好診看一下,有沒有傷到內裡。
柳無眉看大家把誤會解釋清了,也順勢摘下了面紗,但她的面龐沒有向曲無容那般被毀,反而毫無瑕疵,完美得不似凡人,娥眉淡掃,不施脂粉,臉色蒼白得很,好像生了什麼病一般,許是相公暈迷不醒,她的眉宇之間帶著一股憂鬱,更活脫脫得襯得她是個病美人。
等等,好像哪裡不對?
陸小鳳又盯著柳無眉的臉看了好久,才拉著敖蘭澤偷偷說道:“她們師姐妹好奇怪,叫無容的毀了容,那個叫無眉的也是真的沒有眉毛!”
敖蘭澤輕哼一聲,“奇怪的是這個嗎?那石觀音當初只是聽聞我娘的美貌就跑來要毀我娘的容,那個叫曲無容的弟子的容貌也應該是被石觀音毀的,但那個柳無眉,她長得應該很美吧。”
陸小鳳回頭看了周圍一眼,把敖蘭澤拉到房間外面,“你小子可以啊,你怎麼知道她長得很美?”
敖蘭澤的表情又變得極為嫌棄,“你和楚留香都瞧那柳無眉那麼久了,我就不信你們會看醜的人那麼久。”
陸小鳳立即端正了態度,“亂說,我和楚留香不一樣,我只是看那柳無眉奇怪才多看兩眼的,我這一顆心可是全向著甜兒的!”
敖蘭澤:“……”
陸小鳳拉起了敖蘭澤的手,“阿澤啊,我這話可是真心的啊,你管著你娘一點啊,怎麼也認識了這麼久,吃食可以等我親自給她送過去,剛好也給我接近甜兒一個機會,你娘怎麼也是我的長輩,看顧一下小輩啊!!!”
敖蘭澤才不管他呢,狠心地收回了手,“我娘喜歡甜兒姑娘,甜兒姑娘也是一個好姑娘,你要是有心,就努力點,輕易讓你得手了我還怕你不珍惜呢!”
“不會不會!”陸小鳳連忙表明態度。
“不過這次難得你會懷疑一個美人,這柳無眉你和楚留香先盯著,別讓她靠近女眷就好。”這司空摘星新婚,讓他幹活太不地道了,而花滿樓和花滿台的心腸過於軟,尤其是花滿樓,他可是寧可自己受騙,也不願讓別人委屈的大好人,這種懷疑人的事情就不讓他幹了。
而歐陽少恭……他在陸小鳳和楚留香眼裡恐怕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大夫,留他在這裡正好當一張底牌,以防萬一。
“那你做什麼啊?”陸小鳳也想到了這些問題,他就奇怪敖蘭澤怎麼偷懶,沒有給自己派活。
“我?”敖蘭澤笑了笑,“我自然是去找那個躲在後面的無花了。”
陸小鳳看著敖蘭澤的微笑,默默地為無花默哀一會兒。
第二日,曲無容就走了,她並不是和她大師姐一起走的,只是無花剛好把她們叫到了一起來執行刺殺的事情,她們才一起來的,現在既然事情已經明瞭,曲無容也用不著再為石觀音的事情操心,自然就走了。
不過她走前還和司空摘星與蘇蓉蓉道了歉,畢竟她在人家花轎上門的時候行刺,怎麼也給別人的婚禮添了堵,她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的。
在司空摘星與蘇蓉蓉都表示並不在意後,曲無容就離開了,她以後自由了。
但柳無眉與李玉函並沒有離開,李玉函是醒了,但柳無眉卻犯病了,一早上就關在屋子裡,痛苦地打滾,甚至能聽到她求李玉函殺了她的哀求聲。
歐陽少恭這個大夫又被大家給送了進去,李玉函強壓著柳無眉的手,好讓歐陽少恭問診,但歐陽少恭診完脈之後還是覺得有些奇怪,柳無眉的痛苦不像是假的,但脈像上也沒看出有什麼問題,說是裝病但也不像。
這時李玉函掏出了一包藥粉,正要給柳無眉服下,歐陽少恭問道:“這是什麼?”
李玉函把藥給柳無眉服下後,柳無眉的痛苦稍減,漸漸暈睡,“這是我夫人自製的藥,用來止痛的。”
歐陽少恭向李玉函要來剩下的紙,聞了聞,立即皺起了眉頭,“哦,這樣。”
李玉函告訴歐陽少恭,柳無眉是中了毒,現在只能靠止痛藥度日,很是痛苦。他很愛自己的妻子,看著她痛苦,自己也感同身受一般。
但歐陽少恭他現在知道了柳無眉為什麼脈像沒問題但又這麼痛苦了,這藥粉的主要成分是阿芙蓉,又稱罌粟。的確有止痛、止咳的效用,但服用過多,卻會上癮,上癮之後如果斷了藥,就會像柳無眉現在這般痛苦不堪。
只是柳無眉的樣子,看著像是服用已經久了,要戒斷的話,過程也是極為痛苦的。
真不知道柳無眉這一開始是誰這麼整她,還說是中毒,柳無眉以為自己是中毒,沒有認識到是自己的止痛藥更為毒,最後越陷越深,等到她什麼時候控制不住藥量了,恐怕到時就是她的死期了。
歐陽少恭搖搖頭,“她沒有病,也沒有中毒,不過這藥,以後還是別吃了,不然,她會死得更快。”
“不可能!”李玉函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
但歐陽少恭也不理會,他知道讓一個深信是中毒的人接受另一個概念不容易,但他還是簡單地介紹了一下,“‘今人虛勞咳嗽,多用粟殼止勤;濕熱泄瀝者,用之止澀。其止病之功雖急,殺人如劍,宜深戒之。’令夫人沒有中毒,她現在這麼痛苦都是因為這個藥粉,如果不再服用,忍上一陣子,還是可以恢復正常的。”
這種情況,根本開不了什麼藥,歐陽少恭把話都交待全了,就離開了。
歐陽少恭離開後,柳無眉睜開了眼睛,“玉函……”
李玉函連忙牽住了愛妻的手,“無眉,大夫剛剛說……”
“我不信。”柳無眉剛剛經過一番痛苦,說起話來中氣都不足,“這些大夫,治不了我。只有無花那裡有我的解藥,玉函,你要幫我!”
“好。”李玉函安撫著妻子,只要她要的,他都會照她說的做。
第73章
無花告訴柳無眉的事情與曲無容不一樣,並不是讓她為自己的母親報仇,而是直接叫她殺了楚留香他們。
他現在被困在少林寺,每日面壁思過,但這並不能消滅他心中的野心,他只是迫於形勢,不得不蟄伏。
他好不容易才讓人找到了柳無眉與曲無容,讓她們暗暗地來找自己,並告訴她們不同的目的。
這一切都是為了殺死之前知道他真面目的人,只要楚留香他們永遠地閉上了嘴,他自然有辦法送少林寺知道內情的幾個老和尚上西天。
曲無容不好控制,但柳無眉卻不一樣,她不僅手段狠毒,而且她還嫁了一個愛她並能為她付出一切的李玉函,擁翠山莊素有俠名,肯為老莊主賣命的人多了去了。
雙拳難抵四手,好漢打不過人多,楚留香他們一定也難以招架。
無花上次先是心魔發作,根本不知道他是怎麼被打倒的,而且後來遇到了靈異事件,還來了個真正的佛爺。但無花相信那佛爺才不會天天呆在楚留香等人身邊,現在一定離開了,他完全不知道,敖蘭澤與敖寸心的戰鬥力。
所以當他看到敖蘭澤的時候,他還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因為他覺得一個瞎了的小孩子,如果不是仗著他的師父師兄,又怎麼能這麼傲氣。
直到被他當成沒什麼威脅的小孩子把他直接拎起來飛上雲端的時候,他才發現……
輕功也不是這麼飛的啊?好高!救命QAQ!
再然後……他被狠狠丟了下來,摔得個狗吃屎,抬頭就看到了一個比他還慘,半邊身子都紮滿刺的柳無眉,以及旁邊哭得和死了爹似的李玉函。
所以這刺蝟是???
敖寸心蹲在旁邊,正幫忙一根根拔刺呢,李玉函倒是想讓她走遠點,但是又不大敢接近,只能哭得更慘了。
敖蘭澤拉過娘親,這刺那麼尖,要是傷到娘親怎麼辦呢?敖蘭澤是多麼孝順乖巧,怎麼能讓娘親玩這麼危險的遊戲呢!
這柳無眉其實真的是因為敖寸心才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的。不然敖寸心現在就好好地吃她的灌湯包,才不管這種勞心勞力的事兒呢!
柳無眉他們現在混入了司空宅,正好一大夥他們要對付的人都在他們身邊,這時不下手又待何時。
所以柳無眉等身子好些的時候,就說要去廚房幫忙,宋甜兒沒有提防,就讓她幫忙了。就在她偷偷下了毒藥之時,敖寸心又熟門熟路地找上宋甜兒了,甜兒都習慣寸心上門撒嬌打滾要吃的了,就指了一邊被柳無眉下過藥的吃食,讓敖寸心自己去拿。
柳無眉哪裡能讓敖寸心先吃,她吃完要是藥性發作,這大家不就都知道了嗎?柳無眉剛要阻止,敖寸心已經端著盤子跑得沒影兒了。
這是要糟啊!
柳無眉心想她只能一不做二不休,把這敖寸心拉到角落先解決了。可是當她找到敖寸心時,她已經拉著小夥伴歐陽少恭一起分享美食了,今天甜兒包了灌湯包,聞著特別香,她特地拿了一屜出來先嘗嘗。
柳無眉暗暗松了一口氣,隨手把門給關上。
再加上一個手無寸鐵的文弱大夫而已,只能當他倒楣了。
但是當柳無眉轉身的時候,歐陽少恭居然一點聲音都沒有地出現在她面前,歐陽少恭抬手就把一個包子直接塞進柳無眉的嘴裡。
“李夫人,這包子料加得挺多,不如您先試試?”
柳無眉連忙把嘴裡的東西都吐了出來,但還是擔心是不是吃進去了一些藥,掏出解藥自己先服下。才冷冷地回過身,“看來你這個大夫還是有些本事的,不過,剛剛乖乖地上路不是很好,一定要我親手送你們上西天嗎?”
她是石觀音首徒,並深受石觀音喜愛,武功心機皆比另外兩個師姐妹強得多,所以柳無眉在面對敖寸心與歐陽少恭的時候,還是極為自信的。
兩個不懂武功的人罷了,趁楚留香與陸小鳳幾人沒發現前先除掉就好了。
然後……她就被歐陽少恭吊打了,敖寸心都還沒出手。
從歐陽少恭所住二層的客房,一道優美的抛物線被打落到院子裡,摔得地面揚起一陣灰塵,而且她衝開房門,墜落地上時還發出尖銳地叫聲,引來了其他人。
陸小鳳驚訝地看著歐陽少恭帶著敖寸心從二層翩然落下,敖寸心還抱著一盤包子,表情惡狠狠,落地之後就抓起柳無眉,把包子一個接一下地往她嘴裡塞。
“壞人!往我吃的東西裡加料,浪費!都給你吃!”
陸小鳳連忙把敖寸心攔下,那個怎麼說也是擁翠山莊少夫人,別把人整死在這裡啊,再說了猴精才新婚呢,這房子也算婚房,弄死個人太不吉利了,陸小鳳身為好朋友,怎麼也要為朋友著想一下。
“別這樣啊,快住手,心姨,我讓甜兒再給你重做一盤怎麼樣?”
與陸小鳳所持相反的力道立即消失了,敖寸心把剩下的那盤包子往陸小鳳手裡一放,然後乖乖地坐到了一邊,“那你快點啊!”
果然還是吃的面子大!陸小鳳捂臉表示不想說話。
楚留香也趕來看到了一幕,稍稍地驚訝一下歐陽少恭居然是深藏不露,楚留香昨天也見過柳無眉的身手,他雖然有把握能勝過柳無眉,但也沒辦法像歐陽少恭這般吊打柳無眉,還讓她沒有反手的餘地的。
李玉函也到了,看到躺在地上淒淒慘慘的妻子,立即攔在柳無眉前面,視歐陽少恭如洪水猛獸一般,深怕他再對柳無眉動手。
柳無眉之前服過解藥,再吃一些加料包子但也沒什麼問題,她見眾人都在,立即擺出了一副深有苦衷的樣子,眼淚瞬間就在她的眼裡打轉。
這副美人哭泣的樣子,別說她的相公,就連楚留香看著都不忍心,“你有什麼苦衷的話,可以說出來,我們會幫你的。”
“是無花,無花給我下了毒,如果我沒有殺了你們的話,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柳無眉輕聲地啜泣,把理由半真半假地說了出來,希望楚留香能放過她。
畢竟無花是楚留香的朋友,她只是一個被脅迫過來做不得已的事情的弱女子而已。
果然楚留香心軟了,並把歐陽少恭給勸回房去,歐陽少恭與其說是被勸回去,倒不如說是覺得楚留香好煩,不想理會他,還是回房自己看會兒醫書、琴譜比較怡然自得。
李玉函感激地向楚留香道了謝,還告知他們會離開,但是就在楚留香和他客氣的時候,夫妻兩人同時發難了。
開玩笑,人都準備要走了,不趁著楚留香就一個人的時候出手,就沒有機會了。當然,旁邊還坐著等陸小鳳給她送吃食的敖寸心不算,誰知道她是什麼戰鬥力。
敖寸心是沒被當戰鬥力,不代表沒有其它作用啊。柳無眉還是把主意打到了敖寸心身上,李玉函上前攔下了楚留香,柳無眉已經把一個扁扁的銀匣子架在敖寸心的脖子了。
“楚香帥,我勸你……”柳無眉說不出別的話來了。
因為她手中的銀匣子被敖寸心硬生生調轉了一個方向,對準的是……柳無眉。
敖寸心不喜歡柳無眉把東西擱她脖子上,而且這個女人剛剛還對她的包子做下了罪惡的事情,她才不要和柳無眉玩呢!
她掰開了柳無眉的手,正巧把銀匣子對準柳無眉,而柳無眉又怎麼能讓這麼危險的東西對準自己呢,要知道,這銀匣子就是仿唐門的傳說中的暗器而制的暴雨梨花釘,婦孺皆可用,是當世的暗器之王。
可是……可是柳無眉居然掰不動!
就在兩個爭搶著暴雨梨花釘,不知是誰觸動了機關,暴雨梨花釘一瞬間就發射出一大把細如牛毛的針刺,全紮在柳無眉身上。
“無眉!”李玉函也顧不上和楚留香鬥了,撲在了生死不明的柳無眉身上。
敖寸心一看,人怎麼一下子變刺蝟了?壞了,一定幹壞事了,她忙去找她的監護人之一的歐陽少恭收拾殘局。
歐陽少恭其實在楚留香與柳無眉夫婦打起來時就發覺了,但他看出楚留香也是個氣運不錯的,要是起衝突,倒楣的怕是那運氣本來就烏雲蓋頂的夫婦倆。
所以他也樂得在一邊看好戲,可是敖寸心若是找他出馬,他也不得不先出面保下柳無眉一條命。
不然阿澤回來怎麼跟他說?哦,那個柳無眉一不小心被你娘玩死了。
= =呵呵。
歐陽少恭走到走廊,隨手向楚留香扔出了一瓶藥,“給她吃下去,能保她不送命。”
至於柳無眉那滿身的刺?一個磁石就可以吸掉啦,但是李玉函已經哭成淚人了,楚留香也沒有想到的樣子,他幹嘛要多這個嘴呢?
所以柳無眉身上的刺還是李玉函動手一根一根拔掉的,敖寸心蹲在旁邊看著他拔,有時候還好奇地也動手拔幾根。
不過這場景在被一路拎過來,心思無比忐忑的無花看來,就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涼了。
無花他派去的人都成這樣了,那對於主謀,這些人要用怎麼樣的刑?
第74章
雖然無花腦補得厲害,但最後誰都沒有對他動粗。
因為這次按他所排的殺人滅口的計畫來說,是準備先挾持蘇蓉蓉等人來威脅楚留香,而敖蘭澤等人還被安排在後面,暫時還沒有動手,所以有優先處置無花的人自然是楚留香。
但楚留香偏偏是個對無花心慈手軟的人,之前無花曾犯下罪過雖也嚴重,卻不用楚留香下手處置,更不曾傷害到楚留香,所以楚留香只是為一個朋友走上歧途而可惜。但現在……
雖然無花這次碰了他的軟肋,他也只是覺得他是真的失去這個朋友了,那個曾經與他喝了三天三夜的酒,下了五天五夜的棋,說了七天七夜的佛的“妙僧”真的是過去式了。
楚留香從不下手殺人,他把處置無花的機會讓給了敖蘭澤。因為敖蘭澤也是無花的目標之一,而且無花還是敖蘭澤抓來的。
雖然楚留香為敖蘭澤的效率略為驚訝,前一天知曉事實,後一天就把人抓來了,中間過程幾乎成迷。前一天無花在哪裡?誰告訴敖蘭澤無花所在的?還有無花可不是坐以待斃之人,他現在不逃走不反抗更不爭辯可真是奇怪!
但誰沒有幾個秘密呢,所以楚留香也只是略為驚訝,並沒有打聽詳細。
敖蘭澤既沒有打無花,也沒有罵無花,而是把無花好好地請到座位上,歐陽少恭甚至親手為他斟茶,態度極為親切,讓無花更加惶恐。
審訊犯人時,總是糖與鞭子一起用,所以到他這裡是用糖了嗎?
無花看了看歐陽少恭的臉色,這個人他沒見過,見到自己也只是溫和地微笑,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過什麼事情一樣。
無花輕嗅茶水,並沒有異常,再說楚留香等人也不是那種會下藥的人,他才放心地把茶水喝完。
敖蘭澤一直坐在無花的身邊,聽到無花飲水的聲音之後,才沖歐陽少恭的方向對他一笑。
無花是對敖蘭澤帶他過來的方式過於驚駭,而柳無眉的下場也讓他有些不安,但喝了茶,安了神,他終於定下了心。
“你們要怎麼處置我?”
“已經在處置了,你可以感受一下。”敖蘭澤笑道。
無花這才發覺,自己竟然一點內力都用不上了。
“你、你們……”
“做了些小改動的化功散。放心,不會危及生命的。”歐陽少恭笑得依然溫和,一點都沒有做了什麼兇殘的事情的樣子。
敖蘭澤也笑著補全了歐陽少恭的話,“順便去掉所有不安全的源頭!無花大師,你不會還覬覦這個武林吧?以後還是好好當個好和尚吧,六根要清淨,紅塵的事情也少招惹,如果真找不到佛緣的話,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個,他德高望重,座下弟子個個都極為出名,重點是他從不在乎弟子的過去是否犯過事,你看怎麼樣?”
無花深深吸了口氣,才把自己的氣給捋順,他在敖蘭澤說這番話的時候,就已經試過了,他的武功真的全廢了。
他現在又打不過別人,清高拿來能保命嗎?於是他努力讓臉上一點不悅都沒有,甚至還有些向善的希冀。
“那麻煩葉施主了。”還是命最重要!
“不麻煩不麻煩。”敖蘭澤也從善如流,解決了一個對頭,心裡總是無比輕鬆。
無花被敖蘭澤拜託給了當地的土地爺,土地爺最瞭解別人的動態了,而且相鄰的土地爺都互有來往,這功德佛在哪裡,他們再瞭解不過,一定會把人安好地送達的。
這樣就算無花能活到百來歲,世間也會有近幾十年的安靜了。
犧牲一人,成全大家。
引人棄惡從善,還以德報怨,敖蘭澤與歐陽少恭相互一笑,他們真是世間難得的好人啊!
而且敖蘭澤也一點都不擔心無花會傷害到唐僧,撇去唐僧所有的外掛,無花現在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這次的武功廢得乾淨,歐陽少恭保證無花再也練不了武,打又不一定打得過,用言語去比的話,那更是找虐,而且……
無花不舉了。
這樣還省得唐僧還要看著他,不然不一注意人要是跑到外頭風花雪月怎麼辦?
什麼叫去掉所有不安全的源頭?這才安穩!
少恭牌化功散終級版,什麼功都化,你值得……呸呸呸。
剩下的柳無眉夫婦兩人,在柳無眉身上的刺全拔下來之後,他們兩人就被趕出去了。
歐陽少恭已經看出來了,柳無眉知道他的診斷之後並沒有戒除罌粟,這樣下去,就算他們現在不對她出手,她的未來也不會好過。
而且柳無眉後來又在他們面前犯了一次病,那止痛藥的藥量已經過大了,柳無眉活不了多久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再招惹一個擁翠山莊呢?
整個報復過程兵不血刃,尤其是當楚留香與陸小鳳知道歐陽少恭已經用藥廢掉無花的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之後,他們真的渾身拔涼拔涼的。
並深深地回憶著過去、現在以及未來會不會和這看著文弱的歐陽大夫有什麼得罪之處,如果有的話,就算是負荊請罪,也務必要請他原諒。
請千萬不要秋後算帳啊!
楚留香失去了一個曾經的好友,苦悶得很,身邊的佳人又都有了伴兒,他看著也只是覺得更加心酸罷了。於是他沒留幾日就離開了,對蓉蓉她們的說辭是去散散心。但蓉蓉她們也習慣了,只是這次離開,可能就沒有人再回到那艘船上等他回來了。
幾天後,司宅空來了兩個客人,準確得來說是三個人,但是宅子的主人司空摘星卻只注意其中兩個人,因為沒有一個賊會歡迎捕快上門的。所以他把客人丟給本是做客的敖蘭澤他們,自己帶著妻子開溜了,不然讓他去接待兩個捕快,他會渾身起雞皮疙瘩,比不能戲弄陸小鳳還痛苦。
敖寸心相比司空摘星而言就歡快多了,她看到來人高興極了。
“小魚、小綠,你們是不是來找我玩?”
這可真是不容易,分離幾日還能記得昵稱,可見無情與冷血給敖寸心的印象極為深刻。
來人正是無情與冷血,他們這次奉命追查一起案子,但今天路經嘉興府時,他們本打算暫時歇下腳,卻看到了一個奇怪的老人。
老人是在河邊遇見的,白髮白須,看著年紀就很大,穿著一襲綠衫,杵著拐杖,無情與冷血見到他時,他正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用一種極慢的速度。
冷血幫無情買早點時,他正在慢慢地走。
無情與冷血吃完早點準備再買些乾糧時,他還在慢慢地走。
無情與冷血買完乾糧準備接著上路時,他依然還在慢慢走。
而且從無情與冷血第一次見到他時,他所在的位置與現在所在的位置相離……怎麼說,幾乎沒有一個成年人幾步的距離。
這也太慢了吧?
冷血是個好孩子,他上前問了老人,老人說他要去給他府上的三房家的三小姐與小小少爺送帖子。他們府中人口少,但感情好,八少爺終於要成親了,老爺就想吧整個家族的人都請回來慶賀慶賀。
老人說得很高興,但無情為老人所說的話稍稍有些無語。
人口少,成親的少爺都排第八了!而且聽著就有好幾房好幾代,怎麼看都是個人口興旺的大家族啊!這麼大的家族送個帖子怎麼不找個手腳快的啊?讓一個老人這麼走著像話嗎!
老人似乎看出無情的疑惑,還加了一句,他已經是府上下人中走得較快的了。
無情:“……”
冷血:“……”
那其他人是走得有多慢啊!
冷血聽到老人說的地址在嘉興府內,他們時間也充足,不防送老人一程,不然看著一個老人在日頭下這麼挪著,也太過意不去,反正不過舉手之勞。
無情也看那老人不似說謊,也同意了。
然而他們沒想到這老人找的是自己的熟人,看到敖寸心的時候無情與冷血還愣了一下,但老人看到敖寸心極為高興,從冷血背上俐落地跳下來,然後向敖寸心的方向小跑了幾步。
還在原地沒多遠的距離。
……
還是敖寸心走到他的面前,伸出個指頭戳了戳他的肩。
“大海龜!”
冷血與無情黑線都出來了,這真的不是在罵人嗎?
老人哭了,但不是氣的,而是感動的,“三小姐還記得老奴,老奴真是太高興了!”
冷血:“……”
不過無情倒是反應過來,他知道老人為什麼走這麼慢了。
龜速嘛!
敖寸心是龍族,那喚她為府中小姐的人不也是水族的。
那麼剩下的下人走不快也能理解,都是水裡遊的,上岸後只能撲騰尾巴了,哪能走啊。
至於為什麼不派蝦兵蟹將嘛?
蝦兵嘛,上了岸活動範圍離不了水太遠的地方.而蟹將,一個如果走得慢還好,但如果一個人老是橫著走?呵呵。
其它水族就更不用說了,估計也只有龍族是哪裡都能去的。
而海龜的年齡大啊,法力也深一些,上岸送個帖子還能保障安全,就是時間久了一些。
所以水族也真是虐啊!水中還能稱王稱霸,一上岸就歇菜了。
一同出來看看的歐陽少恭也同樣地理解了這裡面的意思,並為龍族捏一把汗。
難怪龍族近來式微,這手底下的人都不好用,要是打起戰來,也只有湊個人數看著人多的份,剩下的只能靠賣萌了。
第75章
大海龜,啊不是,是龜丞相顫顫悠悠地掏出了一個點綴著花邊與金粉的大海螺。
“三公……小姐,喜帖!”
敖寸心接過大海螺,“呼呼”地吹了兩下,沒吹出聲音,有些有鬱悶地丟給兒子。
敖蘭澤則是把大海螺放到耳邊,果然裡面傳來了悠揚的聲音。
“八舅舅要成親了?”怎麼最近參加的婚禮這麼多,又要準備紅包了!
好在他不差錢!
敖春與凡間女子丁香的一段感情糾葛也算苦盡甘來,丁香死後轉世為鄭氏女子,正好也叫丁香,雖然這次可沒有情敵,但敖春也是費了一股勁才追求到她,也算得上是天註定的緣份。
最近敖春沒有和沉香混在一起就是他已經回去稟明東海龍王,願與丁香共用龍元,並將求娶她。
龍王不反對,相反龍族很久都沒有喜事了,就想趁敖春與丁香成親這事好好地大辦一場,把四海龍族的親人都聚在一起熱鬧熱鬧。
西海龍族自然也是收到請帖,敖烈就想叫敖寸心和敖蘭澤也回來,因為他見敖蘭澤的來信中曾說過,敖寸心其實很喜歡喜宴了,因為喜宴上充滿了她最喜歡的紅色與吃食。
順便還可以把敖蘭澤這個從未在龍族裡露臉的小輩帶出去讓長輩們看看,東海龍王很想見敖蘭澤,自東海三太子敖丙被哪吒殺死之後,敖丙是無法複生了,但哪吒在自戕之後又被復活,這讓龍族極為忿恨,但更可惡的是偏偏是東海的四公主與八太子卻與哪吒結成了好友。
東海龍王很生氣,但又不得不耐著性子。因為哪吒代表的勢力已經壓過龍族一頭了,他為了大局來看,還不能指責他們,不然第二天就會有他不滿哪吒的消息上達天庭,傳遞消息的神仙多了去了,沒見敖蘭澤告訴楊戩與孫悟空生死簿的消息並沒有四處說就已經眾人皆知了。
偏敖蘭澤說的又只是學術上的理論,不是背後說壞話。哪吒聽說之後還不能指著敖蘭澤說他不對,而且敖蘭澤的年紀還不到他自己活的零頭,就算哪吒他是個萬年正太,也不好在真正的正太說三道四,只好躲了起來,生怕真被孫悟空給宰了。
後來聽說孫悟空不知得何人指點,尋來了火麒麟贈與後土娘娘。
後土娘娘掌陰陽,為大地之母,地位與天庭的玉皇大帝相當,江湖人中最愛用來發誓的“皇天后土”中的後土就是指後土娘娘。她的實力非凡,但平日並不高調。火麒麟曾是炎帝的坐騎,卻在炎帝寂後無主而下落不明,後土娘娘與炎帝曾有淵源,所以後土娘娘得到火麒麟後大喜,為孫悟空再造一本生死簿也只是區區小事。
哪吒這才稍稍放心,楊戩可是他兄弟,才不會對他下手呢!
敖春的婚禮他自然在參加,他可被別的神仙用可憐同情的目光看了好幾天,好不容易才能出去透透氣,怎麼能錯過呢?
東海龍王為此更要請敖蘭澤過來了,就算什麼都不做,氣氣哪吒也好。所以還特地給敖蘭澤一份專門的請帖,務必要把他請來。
敖烈這才叫龜丞相去送請帖。其實龜丞相的動作很快了,水源相通,他是遊到嘉興府的一條河裡,才從河裡出來找人的,這才一出水,就有好心人幫他帶路。
好心人無情與冷血也頗為好奇地看著龜丞相,都說海龜活得長久,那這位該有多少歲了呢?
敖蘭澤為他們介紹道:“這是龜爺爺,我猜你們也猜到他的身份了,就不多說了。龜爺爺,這兩位是我的朋友……”
“小魚和小綠!”敖寸心也煞有其事地介紹道。
“對,小魚和小綠!他們知道我們的身份,沒事的。”敖蘭澤毫無原則地給朋友改了名。
龜丞相信以為真,“哦!小魚公子和小綠公子,一會兒能不能再麻煩兩位幫我帶回那個河邊,那個,把我丟進去就可以了。”
任務完成了,他也只要找河流能遊回去就可以了,要知道,他游水的速度可比走路快。
為了減輕別人的麻煩,龜丞相還善解人意地把自己變成一隻手掌大的小海龜,這樣冷血就不用再背著他了。
無情與冷血還要趕路,揣上龜丞相就告辭了。
敖蘭澤教會娘親海螺要怎麼玩,就把東西丟給她了。
歐陽少恭看著那個海螺倒是挺有興趣的,“水族裡的東西倒是挺有趣的。”
“怎麼?蹭了這個席子想跟著我蹭下一個?”敖蘭澤打趣道。
“也挺不錯的啊!我還沒有見過水下的世界呢!”歐陽少恭說的可是實話,他可難得遇到水族的人。
當年太子長琴父親為火神祝融,屬性與水相克,早先他的朋友慳臾還不是應龍時還是條水虺,身材嬌小根本不能帶他下水,成龍之後又犯了事,後來就相見無期了。
所以歐陽少恭對能去龍宮玩一番興致勃勃。
“你們在說什麼這麼開心?”花滿樓好不容易從父兄的愛的包圍中逃脫出來,並非常耿直地表示,眼睛能看得見是好事,但真正的好事應該是五哥花滿台的親事吧,於是花滿樓跑出來了,花滿台陷進去了。
“我八舅舅終於要成親了,這邊有個蹭席子的,你要不要也來?”敖蘭澤熱情地邀請花滿樓,“我們還不帶陸小鳳玩,怎麼樣?”
花滿樓聽了立即笑了起來,“如果你是想讓陸小鳳覺得好可惜好想去的話,恐怕不能如意了。陸小鳳也沒我們這個閒工夫去玩,甜兒姑娘如今對他還是愛理不理的,所以……你懂的。”
“那確實可惜……”敖蘭澤一點可惜之情都沒有的說著可惜的話,“那你要來嗎?我大舅舅說,龍宮可比外面的皇宮還在金碧輝煌,可好看啦!”
歐陽少恭小聲了嘀咕一句:“怎麼叫我就是蹭席子,叫他就是盛情邀請了?”
花滿樓耳力可好,回頭笑著看了歐陽少恭一眼,“那恭敬不如從命了。”
東海龍宮。
龍宮四處掛上紅綢,貼上喜字,顯得喜氣洋洋,新郎官敖春被他的四姐敖聽心拉著,絮絮叨叨地叮囑著,然後話題就歪到了敖寸心這裡。
“八弟,你見過你三姐了嗎?她現在怎麼樣?”敖聽心也是死而復生,但她的身體怎麼說也是受過一次重創,再也回不到颯爽英姿的從前。可是她不能說,因為這會讓龍族與楊戩再生嫌隙。
她聽聞敖寸心失去了心智,也很是擔心這個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姐妹。
敖春想到敖寸心,輕微地顫抖了一下,“她可好的很,每天只記得吃喝玩樂,一點煩心事都沒有,誰也都不敢招惹她,哪會不好!”
敖聽心聽說敖寸心過得很好,還是有些疑慮,“怎麼會,她遭了那麼多的難,現在又……你別拿話來安慰四姐。”
“哪能呢!”敖春見敖聽心不相信,抓抓腦袋想著怎麼求證,“聽龜丞相說,他已經把請帖交給他們了,算算時間也該差不時候要來了,你到時候看了就知道了。你不知道,三姐是帶她兒子阿澤一起來的,阿澤年紀小小的,很是懂事,我看三姐被他照顧很好,就是……”
“就是什麼?”敖聽心沒想到與敖寸心分享這麼久,再見面她連兒子都長大了。
“就是和他親爹楊戩關係不是很好。”敖春猶豫地吐出了剩下的話。
“啊?”
外頭響一聲更大聲的“啊——”
敖春與敖聽心趕到外頭時,就看到剛剛被他們討論的敖寸心正死命抓著哮天犬,“阿澤阿七阿琴,我們晚上加餐!”
與最近吃好喝好身材棒棒的敖寸心比起來,她身下的哮天犬竟有一種楚楚可憐的感覺,哮天犬被主人楊戩丟在一邊,無聊之下就來幫敖春的忙,他萬萬沒想到,東海龍宮的人居然把這個大魔王請過來了。
是的,敖寸心現在在哮天犬的心目中,已經是大魔王的位置了。
而被敖寸心點名的三個人從高到矮依次排著,一點都沒有接收到哮天犬的求救信號。
敖蘭澤與歐陽少恭是無所謂,反正他們還沒吃過神仙級的狗肉。而花滿樓是確定哮天犬就是被送入廚房也會被廚房的人退回來的,所以一點都不擔心,他連如果哮天犬怪罪的情況都想好了,如果哮天犬怪罪的話……就把心姨上次送的那個狗毛圍脖還給哮天犬吧,之前沒見過還好,現在能看到之後,覺得一條狗禿成這樣也是不容易啊。
“寸心!”敖聽心拉住了敖寸心,“寸心別鬧了,他是哮天犬啊,你不認得他了嗎?”
敖寸心抬頭默默地看了她一眼,拖著哮天犬往敖蘭澤的方向挪了過去,“阿澤,這個人是不是要搶我們的狗肉啊?”
這話敖蘭澤還不好應,所以歐陽少恭搶著回答道:“是啊。”
雖然人家是想要活的,而不是燉過的。
敖寸心聞言把哮天犬抓得更緊了,甚至想把他藏起來,哮天犬望向敖春與敖聽心,眼裡還含著淚花。
他是招誰惹誰了,被主人丟下已經很可憐了,剛剛不知道是誰還在他身上施了法,讓他變不回人形,要是讓他發現是誰幹的……他一定躲著那個人QAQ。
敖聽心表示她聽到了他們的話了,“……”
而缺心眼的弟弟還拉著她說:“看吧,四姐,我就說三姐她過得很滋潤吧!你這下相信了吧!”
清醒一點啊弟弟,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難不成你想在楊戩過來參加婚宴的時候還給他一堆狗骨頭嗎?
第76章
敖聽心與敖春最後也沒有拉住敖寸心,哮天犬絕望地被她拖往龍宮廚房的方向……不要問她怎麼知道路的,聰明絕頂的她用鼻子摸著去都知道怎麼走。
然後被正好過來的西海龍族一大家子給攔住了。
敖熊孩子寸心最後被熊爹熊娘……啊不是,是西海龍王龍母給鎮壓了。只能委屈地看著快到手的新鮮狗肉歡快地掙扎著離她而去。
好在熊哥哥……啊不是,是龍三哥敖烈答應她,晚上無論如何都會給她加餐,她才心滿意足。
龍王與龍母見著敖蘭澤,又是噓寒問暖,又是摸頭捏臉,恨不得把小龍崽放在身邊自己好好養,總覺得外頭過的都是苦日子。
花滿樓與歐陽少恭看到敖蘭澤鼓著包子臉又無可奈何的樣子,都拼命忍著笑,免得好友面子過不去氣極炸毛。
敖春目送著哮天犬一路奔去,絕不回頭的背影,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要招待客人了,他可是喜事的主人公,全天下最幸福的新郎官了。
他笑呵呵把眾人請進屋,而敖聽心卻惦記著已經認不得她的堂妹和從未見過的外甥,敖寸心行為幼稚卻又有些條理,看來是真的被照顧得很好,敖蘭澤真是個好孩子,可是像她這樣龍族的幼崽,哪個不是嬌寵著長大的?
“阿澤是吧,我是你四姨母。”敖聽心掏出了幾個避水珠塞給他,“給你的見面禮,就當彈珠玩吧。”
敖蘭澤知道自己又被當成小孩子了,但也不反駁,順從地叫了聲“四姨母”,然後才去找敖春,把賀禮送上。
聽說新娘與娘親一樣是個美人,性子還和她從前有些相似,敖蘭澤還是有些好奇的。
不知道娘親從前是什麼樣的性格。
花滿樓對龍宮真的很好奇,其實他剛剛下水時就已經驚歎萬分了,敖蘭澤就那麼輕輕揮下手,然後就拉著他們下水。海水就在他旁邊流淌,卻一點都沒有沾濕自己,明明感覺得到真的是水,但又有些不真實,好像什麼和他隔開一樣,甚至自己的呼吸都依然順暢。
在龍宮宮殿外時不時有千奇百怪的魚群遊動,花滿樓覺得自己能看見真是太好了,真是怎麼看都看不夠。
但他想到敖蘭澤還看不見,便與敖蘭澤描述自己所見的一切,儘量用一些簡單易懂的詞彙。敖蘭澤之前倒是對那些遊動的水族沒怎麼留心,聽花滿樓一說還挺有興趣,歐陽少恭也偶爾插一兩句話,就在三人聊得不亦樂乎之時,一句頗帶怨念的話成功地讓敖蘭澤的笑臉僵了半刻。
“二哥,這個是不是就是那個敖蘭澤?”
說話的就是那個差點被宰了的哪吒了,而他身邊問話的物件就是楊戩。歐陽少恭看著眼前的兩人,按理來說,這兩人是差不多時代的,也就是年齡應該差不多,對仙人來說,差個十幾歲的都可以忽略不計了。但是哪吒停止了生長,依然和個小孩子一樣,梳著兩個包包頭,額間點一顆朱砂痣,如果不事前知道,可能還會誤認為女孩子。
而他上次匆匆見一次的楊戩比上次見到的更憔悴,臉色也更蒼白,用專業的話來描述的話,就是一般憂思過慮的都長這模樣。
哪吒沒有得到楊戩的回應,歪頭看了他一眼,看他的臉色不大好,又想起敖蘭澤與楊戩的關係,不得不閉上了自己的嘴。
楊戩看了敖蘭澤一會兒,確定他最近過得挺不錯的,才輕輕地問道:“阿澤,你娘呢?”
這話一出,敖蘭澤、花滿樓與歐陽少恭的思維一個不小心同步了:不會是哮天犬告狀了吧?
其實哮天犬是冤枉的,他哪裡敢告敖寸心的狀啊,告了之後敖寸心又不會挨駡也不會挨打,相反楊戩可能還會勸他照顧著敖寸心一點,再然後還可能會收到告狀之後的小悶棍,完全是一面倒的倒楣啊,說出來都是淚,只能打碎牙齒往裡咽。
哮天犬委屈,但哮天犬不說。
楊戩這次是參加敖春的婚禮,也算了一樁心事,要知道,新婚前世丁香會走上死路,大部分也是他在推波助瀾,他對丁香很是愧疚,對她的婚事也格外上心,特地把他最忠心的手下丟下,就是希望哮天犬能去給敖春幫個忙,讓別人知道這樁婚事是有二郎神做主,也好不讓別人為丁香凡人的身份看輕她。
但他剛剛去看准新郎與准新娘的時候才發現,敖春看重丁香,一點委屈都不願意讓她受著,早就把龍王等人說動了,哮天犬也沒幫上什麼忙,最多當個打下手的。
而且他還看到敖春不顧婚前不宜相見的話而偷偷去找了丁香,他不巧撞見的時候丁香正扯著敖春的耳朵立規矩呢!
那趾高氣昂的樣子,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敖春不管她說什麼都點頭,乖巧的不得了。
楊戩只覺得丁香這樣就有些過分了,正想出來為敖春教訓一下丁香,卻見丁香鬆開了敖春的耳朵,還親了敖春的臉頰一下,樂得敖春一直傻笑,她自己也羞得埋在敖春懷裡,小鳥依人的模樣和之前判若兩人。
這反轉驚得楊戩不小心鬧出動靜了都不知道,丁香聽到聲響,側身就看到楊戩,想到剛剛的樣子被人看到了,丁香又羞又惱,與敖春咬了下耳朵,就腳底抹油先跑了。
她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個長得明明俊俏的不得了的楊戩,心裡怵得慌。
敖春卻還是傻呵呵地過來和楊戩打招呼,“她常常這樣欺負你嗎?你還……”
“什麼欺負,這叫打情罵俏!”敖春毫不猶豫為將來的媳婦辯駁了一下。
楊戩:“……”
楊戩被這理由堵得無話可說,剛剛丁香的樣子和敖寸心的樣子又有些重合,他不由地想到當年那段婚姻裡,有次他終於放軟了態度,說是要與敖寸心“朝游滄海暮桑梧”時,敖寸心也是一改暴躁的牌氣,溫柔小意了很久。
他突然很想問敖寸心,如果當年他願意多與她說說話,多順著她,那現在他們現在一家三口是不是能夠團聚,與尋常人家一般。
然而他沒有先找到敖寸心,卻先看到了敖蘭澤,梅山老六曾對他說過,其實敖蘭澤除了臉像他外,性子還是有些像的。因為就像楊戩到現在也沒有對玉皇大帝叫聲舅舅,敖蘭澤也不對他叫爹,這簡直就像歷史的重演,在這種堅持上真是像的不得了。
這讓楊戩苦笑不已,怕是只有這點像了,但這卻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上次與敖蘭澤的不歡而散,楊戩察覺到一些端倪,也許與敖蘭澤與敖寸心的病無法治療也有關,但原本知情的人就很少,楊戩也找不到具體的線索,只是問師父玉鼎真人時,玉鼎真人有說過,凶獸的來源不定,因為凶獸的下一代可能是吉獸,就像凶獸“夕”的下一代是吉獸“歡夕”,而前一代的凶獸更是不知生父生母。不過龍族就生下凶獸也是正常,饕餮不就是最有名的例子嗎?饕餮的上一代正是龍。
不過上古之後,天道更加嚴謹,凶獸已經從世間消失了,鮮有看到凶獸出世,就算出世,百日之後也被天雷劈死。
而龍的血統霸道,就算與其他種族的通婚,也是以龍族血統為主,除非找了個血統能壓制自身的,但是就算這樣,龍族也會在懷孕時用秘術調理,所以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玉鼎真人見徒弟打聽這事也很奇怪,又聽聞龍族中又有一隻小龍崽,正是自家徒弟的娃,還想應該是徒弟關心一下兒子。不過玉鼎真人也幫不上其他的忙了,這也是別人家的家事,他也打不過那一大家子,也不像唐僧那樣能說得那麼多張嘴,只能為徒弟暗地裡多祈禱一下。
楊戩又問了一句:“如果懷孕時不知道呢?”
玉鼎真人對這個問題也不知道,“這龍懷孕比較明顯,牌氣暴得都快要殺人了,而且龍族最護子嗣,你沒看東海三太子出事了,四海龍王都出面做主,要是有龍懷上了,一定四海都知道,你說的這種情況還從來沒有過呢!”
楊戩不好說自己和西海鬧僵了,敖寸心被囚禁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一點兒都不知道。不過凶獸在世間活不過百日,敖蘭澤都這麼大了,怎麼也和凶獸沒有關係。楊戩只能把心裡的鬱悶壓下,倒是覺得敖蘭澤當初把凶獸與自己聯繫在一起可能是故意為難他,想讓他不再與敖蘭澤接近。
果然他看到敖蘭澤聽到他來了就微僵的臉,心裡滿是無奈,儘量讓自己的聲音柔和一點,“阿澤,我很久沒見你娘了,她還好嗎?”
敖蘭澤默默回想了一下娘親與楊戩在一起,誰的破壞力更強一些後,又恢復了笑容爽快地答道:“很好啊,剛剛三舅舅帶她去側殿見其他舅舅姨母了,你要找她的話,要不要我帶你去?”
“好。”楊戩看到敖蘭澤難得對他這麼溫和,不假思索地答應了下。
敖蘭澤對花滿樓與歐陽少恭示意一下,並沒有理會一邊的哪吒,就走到前頭去了。
出發,向龍族大本營前進!
嘖嘖嘖,阿澤還是條小龍崽呢,長輩的事情就交給長輩們管吧,阿澤什麼都不知道!
┑( ̄Д  ̄)┍
第77章
楊戩來了側殿才發現事情不是他想像那般順利,不僅西海的龍族看他不順眼,其他三海的龍族也同樣看他不順眼,尤其是——他身邊還跟著一個只要站在那裡就能拉無數仇恨值的哪吒。
龍族裡沒有一個人理會哪吒,就連敖春與敖聽心,也被自己的堂兄弟姐妹們拉住,哪吒深深地覺得自己不該來龍族的婚宴。
而楊戩的待遇就更不一樣了,敖蘭澤帶著他進了側殿,但敖蘭澤一進門就直接撲向他自家三舅舅敖烈懷裡,偷偷地和敖烈咬耳朵。
“舅舅,這個壞人想拐走娘親!”
敖烈看向楊戩的眼神頓時不善起來,他狠狠地瞪了楊戩一眼,可眼神回轉到敖蘭澤身上又恢復了柔和,他摸摸小外甥的腦袋,“舅舅知道了,這裡的事情你就別管了,帶你朋友去玩吧。”
敖蘭澤俐落地從敖烈懷裡跳到地面,左手拉著花滿樓,右手拉著歐陽少恭,瞬間就跑沒影了,楊戩這才覺得有些不妙。
雖然礙於他位居司法天神的高位,龍族還不敢明著和他作對,但暗著來還是可以的。
就比如而楊戩想找敖寸心,他們就偏偏拉著楊戩說話,東拉西扯。楊戩這人本來就是敏感心思,之前被人詬病的行為雖然有苦衷,但也是事實,龍族的人一番唇槍舌戰,又人多勢重,楊戩對他們是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過,一時疲於應對,心裡暗暗叫苦。
而他要找的敖寸心早在他進殿之時就被龜丞相帶出去玩了。敖寸心在平輩裡是最小的女孩子,以往就得寵的很,現在這副懵懂的模樣,讓堂姐堂兄們把全部的瓜果點心都擺在她的面前由她吃。
她正鼓著腮幫子吃得正歡,楊戩一來她就吃不得了,氣得她用她最兇狠的表情,惡狠狠地瞪了楊戩一眼,然後才聽話地跟著龜丞相出去玩。
別看龜丞相在陸地上走得慢,他在海水裡的動作可快了。別人都是踩著海裡的地,但他沒有,他是輕微浮著的。到了要走的時候,他就輕輕雙手雙腳一劃,人就向著前面遊了好遠。
敖寸心看他劃水有趣,也學著他的模樣跟著劃水。
東海有一大片的珊瑚礁,龜丞相想敖寸心喜歡紅色的東西,那裡正好有一片紅色的珊瑚,到時摘點珊瑚還可以去做點首飾,她一定會喜歡的。
正遊著,海水上頭發出一陣巨響,龜丞相慢悠悠地抬起頭,“咦,今天沒有下雨啊,怎麼打雷了?”
清澈的海水上頭浮著幾團黑乎乎的東西,龜丞相搖搖頭,“哦,這些人類是不是又往海水裡扔東西了,真是……”
龜丞相眯起了眼睛,然後用手擦了擦,“那個,好像是小魚公子?”
敖寸心也順著龜丞相看的方向望去,“哦!原來小魚是東海的魚啊,不過他遊得真難看!”
龜丞相一頭霧水,“不是啊,是有人落水了!”
無情與冷血這次是為了追查神秘的蝙蝠島而來,正巧遇上了散心的楚留香,剛剛船上發生了很多事情,有人殺光了船上的船員,卻留下了幾個箱子,楚留香這個賊祖宗自告奮勇來開箱子,誰知道這箱子一開就炸了。
無情是個全才,可是他二十多年都是在輪椅上度過,再天才也不會游泳啊!他無力地在水裡掙扎著,海水冰涼,一點點地吸去他的體力,他漸漸失去掙扎的力氣,慢慢沉了下去。冷血是想幫他浮起來,卻沒有成功,反而被他連累,也跟著下沉。
肺中的空氣一點點排光,就在兩人瀕臨絕望之際,一股力量將他們拖了起來。
無情探手一摸,是非常堅硬的殼。有人拍了拍他的臉,之後,他發現自己能在水裡呼吸了。他連忙去看冷血師弟的情況,旁邊的冷血也恢復了正常呼吸,正一臉驚奇地看著什麼,再轉過頭,他就看到了敖寸心對他微笑的臉。
敖寸心還在糾結剛剛的問題,“小魚,你遊得真難看。”
無情:“……”這個問題他已經懶得解釋了。
“小魚公子、小綠公子,真是巧啊!”一直馱著無情與冷血的殼說話了,他們向下望去,發現說話的是只巨大的海龜,年份應該非常久遠了,無情與冷血兩個人坐在上面都不覺得擁擠。
無情想到了前一陣子讓他們兩個背去嘉興府裡,又帶回河裡的那只海龜。
“老爺爺!”
“小夥子還記得老夫,海上不知發生了什麼,我先帶你們去龍宮。”龜丞相努力向著龍宮往回游去。
龍宮又稱水晶宮,宮殿大部分是由水晶構成,在水波的影響下更顯得耀眼,龜丞相直到把無情與冷血兩人放到地上,才慢慢地變回人形。
“啊,大師兄,你幹嘛捏我?”冷血手臂被無情猛地擰了一把,委屈地向師兄報怨。
“哦,沒什麼,我怕我現在是在水裡淹太久迷糊了,想看看是不是真實的。”無情一點都沒有欺負了小師弟的愧疚感,還是十分淡定。
無情看著龍宮張燈結綵的,又想到之前遇見龜丞相所聽說的,大概就判斷出這裡過會兒應該要有一場喜事了,但他卻無心欣賞。
“老爺爺,我們還有些同伴也落水了,您知道他們的下落嗎?”
龜丞相想了想,“應該被人救走了吧,我沒看到除了你們外還有人沉入海水裡了。你們放心,如果真沒人救走,肯定會先沉下來,然後才浮上水面的。”
嗯,沉下來淹死,再浮起來變成浮屍。
無情聽了那些人沒事,也就放心多了。
他們兩人落水時已經全身濕個透,就是後面施了法也只是隔開他們與海水,無法將他們的衣服弄幹,龜丞相帶著他們去換身乾淨的衣服。
他們去換衣服,敖寸心跟了幾步,被無情溫和地勸說她留在原地等,就別跟上來了。
敖寸心等了一會兒,蹲在地上畫了好幾個圈圈,眼前終於出現了一雙鞋子,她高興地抬起頭來,卻看到了楊戩正低頭看著她。
兩人對望著不說話,還是敖寸心先撇開了臉,嫌棄地“哼”了一聲。
這個人一來,她就沒東西吃,哥哥姐姐們也不陪她玩了,這個人一定是壞人,就算不是,也當他是!
“三公主。”
敖寸心蹲著向後挪了幾步,用袖子掩著嘴,表示不和壞人說話的決心。
楊戩失笑,他也蹲了下來,與敖寸心平視著,“蹲了這麼久,腿麻了嗎?”
“哼”,不和壞人說話!敖寸心站了起來,剛要走開,就發現腿真的麻了。
QAQ,這個壞人還會詛咒自己,看著好厲害啊!她一個人打不過他,寸心要被壞人欺負了!
敖寸心半彎著腰,走也不是,站著也不是,苦著小臉,四處巴望著有人來救她。
楊戩看她這副可憐模樣,伸出手扶她到一邊休息,“我不是壞人。”
敖寸心把一切想法都寫在臉上,楊戩想裝做不知道都不行。
“阿澤說,壞人都會說自己不是壞人的。”敖寸心小聲地爭辯。
“你不記得我了,你之前在我家住過一陣子。”楊戩想讓敖寸心想起自己是誰,可是敖寸心上下打量了他一會兒,然後極不給面子地搖搖頭,“沒印象。”
楊戩有些疑惑,就算敖寸心失去心智,可是他上一次去西海龍宮時,她明明還會叫自己的名字,雖然她當時瘋狂地要挖自己的眼睛。
但是,敖寸心現在已經慢慢平靜下來了,她說話也慢慢有了條理,平時基本不再發作。而且還偶爾會記得人的,會給熟悉的人用他們的特徵取昵稱,可是為什麼到他這裡,總是記不住呢?
還是說敖寸心的潛意識裡,就在排斥著他。
“娘!”敖蘭澤從另一頭走來,扶起了敖寸心,“娘,你沒事吧!”
敖寸心看到靠山來了,立即在楊戩面前挺起了胸膛,高貴冷豔地看了他一眼,才對兒子搖搖頭,“沒事,阿澤!小魚和小綠讓我在這裡等他們。”
“小魚、小綠?”無情、冷血?他們怎麼會在龍宮?
但現在不是問這話的時候,敖蘭澤讓兩個好友哄著帶他娘親離開,有些事情還是要和楊戩商量一下,以防什麼時候他不在場時情況失控。
“真君大人,有些事,我還是要告訴你一聲。”
楊戩聽到兒子終於有話和他談了,嘴角止不住地上揚,“你說。”
“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再見我娘了,尤其是你當職的時候。”敖蘭澤還是覺得逃避不是個辦法,這幾次楊戩都是穿常服來見敖寸心,除了宣旨的那次,但那次敖寸心就失去理智發狂了,敖蘭澤一開始也沒想到原因,但後來孫墨出來後提醒了他。
有兩種可能,可能是因為敖寸心一直都很介懷著過去,不願見到那身官服;又或許是因為楊戩每次穿那身官服時會現出他的天眼,而敖寸心想要楊戩的天眼。
不管是哪一種想法,都會打破現在好不容易保持的平靜,敖蘭澤不願娘親還在為不相關的人傷心,也不願娘親為了自己得罪旁人。
所以他才故意領楊戩去舅舅們那裡,因為他們肯定不會讓楊戩接近娘親的,但是沒想到楊戩就是偶遇還是會碰見敖寸心,那還有什麼辦法呢?還不如把話說開。
而且就算不說這些,難道這楊戩不知道覆水難收,破鏡難圓嗎?
第78章
敖蘭澤細細地與楊戩說著他的理由,楊戩聽了回答道:“我知道了,我以後找她會記得避開這兩樣,你放心吧。”
“你……”敖蘭澤是想讓人離遠一些,沒想到楊戩會這麼回答,頓時有些氣結。
“你與你娘都是我的責任,我不可能棄你們於不顧。”楊戩篤定地說。
但敖蘭澤一點也不領情,“別說得好像你有照顧過我們母子倆似的,你之前也看到了,我們一大家子都不喜歡你,如果你不是司法天神,玉皇大帝的外甥,估計會被打出去。你那兄弟更是與我們龍族有血海深仇,你有辦法丟下你的兄弟來與我們龍族交好嗎?如果做不到,那麻煩你還是閉上你的嘴,別把責任責任掛在嘴邊,好像就你一個人身上擔負著全天下的責任一樣,這天下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也不少,不會天下大亂的。”
楊戩只覺得敖蘭澤是在鬧脾氣,那氣鼓鼓的模樣甚是可愛,不由地伸手去摸敖蘭澤的腦袋,“你還小,不懂這責任與天下大愛。”
他的手還沒碰到敖蘭澤的腦袋就被敖蘭澤狠狠拍開,“別碰我!”
敖蘭澤警惕地退後幾步,才恢復常態,“師父教過的,我懂,那是人應該承擔而且不可推掉的東西,而不是某些人不作為的藉口。”
楊戩看敖蘭澤對自己避之不及的樣子,有些傷心。一聲怒吼就沖著他而來,“楊戩,你要做什麼!”
敖烈沖了過來,仔細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敖蘭澤有沒有事,才把他護在身後,“楊戩,你難道不知道龍的腦袋是不可以隨便亂摸的嗎?”
嗯,龍族的大龍們在見到龍崽委屈時都會暴動的,就算是修成菩薩的敖烈也不例外。尤其是敖烈自己百年前被罰鋸角退鱗,對這種事情本來就很敏感,看到敖蘭澤不情願被摸頭的樣子就有些緊張了。
幼崽的龍角那麼軟,要是楊戩這不知輕重的傢伙弄傷他怎麼辦!
楊戩還真不知道,他見過好幾次敖蘭澤的腦袋被葉英和葉辰霄摸了,都沒見到敖蘭澤有什麼反抗與不願意,所以他覺得應該也沒有什麼。
其實龍與蛟看著相似,就龍角與龍尾這兩點是最明顯的差別,龍族的龍角與龍尾都是極為珍貴的,尤其是龍角,所以龍族的腦袋都不會讓人隨便碰,除非是親近的人。
但敖蘭澤從小依賴著師父,最喜歡師父摸摸頭了,如果是蠢師兄要摸頭,那就不一樣了,每次敖蘭澤都會和葉辰霄強好久,葉辰霄把他哄順毛了,他才高興地讓師兄摸摸頭,不然才不讓摸。
哦,還有娘親和外公外婆舅舅們也可以,但是楊戩還是算了吧,要知道敖蘭澤感受到陌生的氣息接近自己的腦袋都要炸毛了!
阿澤大人的腦袋是隨便可以摸的嗎?
敖烈瞪了楊戩一眼,就拉著敖蘭澤走了。
敖蘭澤還有些奇怪,“三舅舅,你這麼下他的面子,行嗎”
敖烈的龍尾巴立即翹了起來,“大師兄來觀禮了,在大師兄在,我還怕楊戩?”
這也是個有靠山的龍!
孫悟空也是東海的老鄰居,有喜事自然是要來湊個熱鬧。更何況他最揪心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雖然花果山老死了一批很老很老的猴子,但孫悟空親自跟著黑白無常帶著他們的靈魂去投了胎,現在還有些母猴子懷了崽,不久之後花果山就能添上一些小猴崽仔,孫悟空也算放下心頭的大石頭。
現在一見東海辦喜事,就跑過來討杯酒喝,孫墨也跟著來蹭吃蹭喝了。東海龍王也是見怪不怪了,由著他們占著喜宴最上頭的位置。
敖烈帶著敖蘭澤就到自家大師兄面前蹭存在感了,敖蘭澤一秒變包子臉,顯得自己特別軟糯可愛,十分配合著炫外甥的舅舅,讓孫悟空看著畫風特別的兩人,眼角抽搐不能言語,但還是給面子誇獎了一下對方。
婚禮即將開始,敖寸心從不錯過每個享受美食的瞬間,已經乖乖地坐在位置上了。無情與冷血換完衣服也被拉了過來,他們本想立即回到海面上繼續查案,但是龜丞相說了,這大海所覆蓋的地方都是龍族的地盤,與其他們貿然行動,不如等婚禮完畢,派些人手協助他們辦案。
無情深以為然,經過之前船上被炸之事,他也知道,此行兇險異常,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倒不如聽龜丞相的話,到時還有得力的幫手。
他是個聰明人,自然不會自找一條困難還不知結果的路,而冷血則是乖乖聽他大師兄的話。
因為新娘是凡人,所以多一些凡人也無可厚非,兩人挨著歐陽少恭與花滿樓坐著,現在正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婚禮即將開始,賓客也慢慢到齊,敖春的好兄弟劉沉香帶著妻子小玉姍姍來遲,他現在滿臉愁容,看到新郎官裝扮的敖春時,才強打著笑容,道了聲恭喜。
他看到楊戩的時候,眼睛都發亮了,“舅舅!我爹他……”
楊戩抬手制止了他的話,“人家的喜事,有些話等過後再說。”
沉香黯然地垂下頭,小玉看他失落立即小聲地安慰他,兩人一起坐到位置上,等婚禮的開始。
海馬吹著號角,螃蟹打著鼓,敖春笑得十分得傻氣,緊張地直搓著手,不一會兒,喜娘牽著新娘子出來了。
丁香並沒有披著紅蓋頭,頭上也沒有戴著尋常人成親用的鳳冠,或者說,她戴著的彩冠上沒有鳳的裝飾,只有龍的裝飾,每個龍頭則口銜長長珠寶串飾,嵌著數不清的珍珠與寶石,看著華貴異常。
她沖敖春笑了笑,敖春就屁顛屁顛地蹦過來了,牽著她的手,“你,你今天真漂亮!”
喜娘連忙拉開他,“八太子,這不合規矩。”
“無妨,這好日子也別管什麼規不規矩了,小倆口開心就好。”東海龍王十分開明,為小兒子圓了場。
敖春感激地沖父王笑了笑,才放開了丁香的手,開始了拜堂。
新郎新娘拜完了堂,向高堂的東海龍王龍母敬了茶,然後依次向另外三海的龍王龍母敬茶,除此之外,還要向與敖春平輩的兄弟姐妹們敬茶。
敖寸心也是其中一員,正乖乖地坐著位置上啃著花生慢慢玩,敖蘭澤則是在為她剝花生,孫墨湊了過來,“你知道你那個表哥發生什麼事了嗎?”
敖蘭澤手上一頓,然後又若無其事地接著剝,“你又知道?”
“小爺我是什麼人?”孫墨頗為得意,“劉沉香之前得罪了不少不該得罪的人,他倒是沒事,他爹卻中了招,現在纏綿病榻,吃再多的仙丹都是拖日子,指不定什麼時候身體廢了,靈魂也會散了,他們現在一家都在著急呢!那三聖母還後悔把寶蓮燈給了孫悟空,現在纏上玉帝了,求著讓王母早些回天庭,就為了問王母有沒有能救劉彥昌的方法。三聖母可是個為愛癡狂的人,以前高傲得很,現在也顧不上裝清高了,我看啊,後面有的亂了。”
孫墨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性格,說起這事的喜悅之情,就算敖蘭澤看不見也能感受到。
“那也不關我的事情,我和他們一家子沒什麼來往。”敖蘭澤覺得他和他們又不走親戚,他也幫不上那些人什麼忙,孫墨和他說這個做什麼?
“我可不是沒有緣故說這個,這個鄭氏女今天嫁的是東海八太子,與敖春共用龍元,就此就長生不老了,你說三聖母與劉沉香會不會把主意打到龍元身上?”孫墨話題一引,就是敖蘭澤也為此心驚。
“此話當真?”
龍元與龍珠可不一樣,龍珠脫離龍身還沒事,敖蘭澤因為是後天成的龍,而沒有自己的龍珠,靠娘親的龍珠撐著龍形,等撐到成年穩定就可以把龍珠還給娘親。可是龍元這東西相當與心臟,沒了可就沒命了!
就連敖春與丁香共用龍元也只是定了龍族特有的血契,龍元還在敖春身上,只是他們以後就真的同生共死了。
龍族其他的龍可不會為他們共用龍元,敖聽心雖與楊嬋交好,但她要是敢這麼做的話,楊嬋還未必願意讓自己的丈夫和另一個女人關係親密,她的母親瑤姬不就是與她的父親共用心臟才好上的嗎?
那麼敖蘭澤不就是個好人選了嗎?更何況他還混有楊家的血脈。
孫墨繼續說道:“三聖母應該也想過生死簿做完之後等劉彥昌的轉世之後再續前緣,可是現在恐怕她等不及了。雖然現在她還沒有這個想法,但你要相信我,我活的年頭久了,什麼事情沒見過,你還是小心一些,別著了別人的道了。要不是看你是我小輩又是我第一個朋友的份上,我才不告訴你呢!”
“那多謝你了。”敖蘭澤把剝好的花生分了一部分給孫墨,“給你的謝禮。”
“小氣。”孫墨嘴上報怨著,但還是把花生收了。
“還有人間江湖上有一股勢力,也在找龍元。”孫墨吃著花生又吐了一句驚人的話。
敖蘭澤不禁扶額,怎麼要龍元的人都湊一堆了。
“那個老東西作為一個凡人也是了得,從秦朝活到現在了。因為每朝每代的皇帝都自認真龍天子,所以屠龍之術名字犯了忌諱,是為禁術,但那個老東西指不定真會,小傢伙,要不你也向我撒個嬌,我現在就去把那老東西做掉。”孫墨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哼!”敖蘭澤轉了一邊,專心地幫自家娘親服務,才不理這個討厭的傢伙。
就算會屠龍之術又怎麼樣,反正現在還有一個歐陽少恭同行,敖蘭澤要是真的被克住了,不會找同樣開掛的歐陽少恭幫忙嗎?
孫墨見敖蘭澤不理會他,把目光轉向了一邊默默聽了好久的無情、冷血,“兩位小哥,有些眼熟啊,也來蹭酒喝啊?”
無情、冷血:→ →
這就是上次那個世外高人的真面目嗎?
作者有話要說: 歐陽少恭:知道我才是好人了吧,啊,上面的!
蝙蝠島的第N種消滅法:
孫悟空:花果山又添了幾窩小猴子,花果山都裝不下了,去擴充下新地盤吧!
原隨雲,卒
第79章
無情、冷血雖然也比較意外會在龍宮見到孫墨,而且是一副吊兒郎當的痞樣,不過並不影響無情穩定發揮,從孫墨口中得知他所想知道的。
“你們是來追查蝙蝠島的幕後黑手的啊。”孫墨攏了攏衣袖,又恢復他那高深莫測的神棍模樣,無情提起一邊的酒壺為他滿上一杯酒後,孫墨給了無情一個“你小子很上道”的眼神讚賞。
“那你們可聽過無爭山莊?”
無情等人來到異世生存,如今身為御前四大名捕,自然是要盡職盡責,把手底下所管轄的事物都瞭解一下。六扇門是解決朝廷與江湖紛爭的案子,他們也早早把江湖上有名的高手的身家背景都瞭解了一遍。
三百年前,原青穀建“無爭山莊”於太原之西,這“無爭”二字,卻非他自取的,而是天下武林豪傑的賀號。
並不是說山莊主人與世無爭,而當時天下,已無人可與他爭一日之長短了。
三百年後的今天,雖然現在的原老莊主原東園並沒有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但江湖眾人還是很尊敬他,甚至可以說無論多大的糾紛,只要有原老莊主的一句話,就立可解決。
無爭山莊的少莊主原隨雲也是文武雙全,才高八斗,而且溫文爾雅,品性敦厚。唯一一點讓人感到可惜的事情就是……原隨雲自從三歲時得了一場大病後,就已雙目失明。
無情聽聞原隨雲的事蹟時還為他傷感了一番,因為他也是與原隨雲一般幼時殘疾,不過原隨雲還算幸運,他還有個疼愛他的父親。
只是無情說的是蝙蝠島,為什麼孫墨反而提起無爭山莊,難道……
“看你樣子是知道無爭山莊了,那蝙蝠公子,瞎如蝙蝠,你懂了嗎?”孫墨將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無情聞言面露不忍,歎了一口氣,向孫墨拱手道謝,“多謝先生。”
原來原隨雲就是蝙蝠公子,從無情他們打探到的消息來說,蝙蝠島裡黑暗一片,所以更添神秘,原以為是幕後之後為了讓他手下的交易更具保密性,現在看來,是原隨雲原本就看不見,但黑暗之中,盲人比正常人行動更為方便,他反倒利用這點,在蝙蝠島建立自己掌握的國度。
只是原隨雲好好的無爭山莊少莊主放著不去經營,反而用不光彩的手段來施展自己的野心,真是可惜了無爭山莊三百年來的名聲了。
冷血聽得糊裡糊塗,把話往腦子裡轉裡一圈,才理清楚,“大師兄,那我們是去蝙蝠島上抓人還是去無爭山莊抓人?”
不遠處的孫悟空聽到“大師兄”三個字條件反射地回頭看了冷血一眼,確定不是叫自己又默默回頭接著找朋友喝酒。
雖然無情很是同情那個原隨雲,但是同情歸同情,該執法時就要執法,“人都到海上了,當然是去蝙蝠島裡抓了。”
“哦。”冷血點點頭,抱著劍又呆著不動了。
孫墨看出無情的小情緒,他倒是想諷刺一番,但是他看了一眼旁邊的敖蘭澤,又看了一眼坐在另一邊的花滿樓,把說出口的話硬轉成了安慰的話。
“這失明也許是原隨雲做惡的原因之一,但卻永遠不會是主因。”
無情怔怔地看向孫墨,孫墨用下巴指了一下敖蘭澤,又指了一下花滿樓,“你看這個,出生不久就瞎了,以後都好不了,但他也沒幹壞事啊,被他那個師父教得特別乖。還有坐你隔壁那個花家老七,他和那個原隨雲可像了,同樣是出身世家,同樣幼時生病失明,巧的是他們兩個人的武功成名技都是流雲飛袖,可是他的心腸就特別好。”
花滿樓其實一早就聽見他們的對話了,只是不好打斷他們對話,這下話題都扯到他了,他見孫墨的話裡話外的意思,特別配合地說了聲,“謝謝誇獎。”
孫墨被這道謝糊了一臉,他平時最喜歡挑得別人不高興,這被人誠心誠意地道了謝,他就渾身不自在。
所以說最討厭遇到好人了!哼!
敖蘭澤也點頭認同,“天災人禍與疾病都是自己控制不了的,但路卻是自己走出來的,沒人逼他。”
“不過這麼一說,我倒是很想見見這個蝙蝠公子呢。”花滿樓今天是第一次聽聞蝙蝠公子,但他卻是知道原隨雲的,要不是他相信阿澤的朋友的話,不然他都無法將這兩個名字連在一起。
“好啊,那一會兒我就帶你上去。若是讓蝦兵蟹將上去幫忙的話也太顯眼了,還是我來幫忙吧,不用客氣,這是應該做的。”敖蘭澤自顧自地把話給說全了,無情只能無奈笑著答應下來。
話說完丁香就已經端著茶過來了,好在只要是吃的,敖寸心一向來者不拒,很快飲完了丁香的茶。
敖烈也跟著過來看著自己的同胞妹妹有沒有乖乖的,沒有給別人搗亂。敖蘭澤順便就將敖寸心交托給敖烈。
“娘,你一會兒去找舅舅他們玩,別欺負別人知道了嗎?”敖蘭澤叮囑道。
孫墨順口接道:“沒事,不還有我嘛”,然後他就拉著敖寸心說:“看到那邊的那只猴子沒有,聽說他的尾巴是世界最神秘的存在,我們一會兒找他玩,順便看看他的尾巴好不好?”
就要敖寸心滿口要應下時,敖烈忙把她拉到自己身邊,“這個人是壞蛋,千萬別聽他的,大師兄的尾巴千萬千萬千萬別亂動,乖啊,哥哥帶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敖烈瞪了孫墨一眼,就趕忙把敖寸心帶走了,要是敖寸心被騙去找大師兄耍流氓怎麼辦?還是隔開算了。
丁香看著倒是很有興趣,正想找孫墨瞭解一下尾巴的問題,敖春生怕媳婦被人帶壞了,拉著丁香就往外走,“我們去別的地方敬茶去!”
敖蘭澤:“……”
敖蘭澤對著孫墨義正言辭,“要幹壞事自己做去,別拉我娘。”然後拍拍手上的花生殼的屑,整了整衣裳,對無情他們說:“我們也別等了,現在上去的話,動作快點,說不定還能趕得回來吃下一頓宴席。”
花滿樓笑了笑,“那麻煩阿澤了。”
敖蘭澤“哼”了一聲,別過頭不回答。
歐陽少恭對孫墨有些心理陰影,完全就不想看到他,所以他席間一直都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然後再一聽說孫墨要留在龍宮接著玩,小夥伴們則要去那個蝙蝠島,二話不說也要跟著去。
只是這人一多,敖蘭澤就沒法子把人全帶上去了,去找了龜丞相過來,反正龜丞相也答應要幫無情和冷血兩人了。
這龜丞相也分東西南北海的龜丞相,畢竟東西南北海的龍王都來了,再各帶一位龜丞相也是理所應當的。
而和敖蘭澤一起的龜丞相自然是西海的龜丞相,他聽到敖蘭澤的話後先找了空地,然後搖身一變,就變成了一隻巨大的海龜。與之前無情、冷血兩人見過的大小不一樣,更加的巨大,能比得上一艘畫舫大小了。
敖蘭澤很習慣地輕輕一躍,就跳上了大海龜的殼上,向花滿樓伸出一隻手,“來。”
畢竟在海水裡,這些平時飛簷走壁的大俠們的輕功再高也只能乖乖地認命,老老實實地踩著海裡的陸地走著,面對比自己差不多高的大海龜時,也不得不艱難地爬著。
冷血的身手好些,還能自己爬上去,剩下的只能靠敖蘭澤和冷血兩人拉著才能上龜背了。
在全部人都坐好之後,敖蘭澤才挪到前方,“龜爺爺,好了,可以走了。”
龜丞相應了一聲,緩緩地開始劃動四肢。因為身形巨大,他劃一下就能遊出好遠,冷血都感歎一聲,原來龜丞相說的沒錯,他的速度真的很快啊!
不一會兒,龜丞相就帶著眾人浮出水面。
蝙蝠島竟只不過是座光禿禿的石山,島的四周礁石羅列,幾乎每一個方向都有觸礁的船隻,想來應該沒有找錯地方。敖蘭澤等人上了岸後,龜丞相浮在不遠的海面等著他們,反正龜丞相上岸也就是那個速度,無情和冷血都表示理解。
只是這島上哪裡看著都是差不多的,要怎麼找到蝙蝠公子交易的地方呢?
敖蘭澤簡單地解決了這個問題,他尋了一塊巨石,慢慢地把自己的神識探了進去,“對了,你們是遇到了楚留香是嗎?”
無情看不懂敖蘭澤在具體做什麼,但也知道他是在幫忙找入口,“是的,之前在海上有遇到。”
“哦,雖然我沒見過蝙蝠公子,不知道他是哪位,但是楚留香我但是找到了,要不我們先去找他吧,說不定他知道些什麼。”說著敖蘭澤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把重劍。
“嘭!”
敖蘭澤若無其事地把那柄和他本人差不多高的重劍收了起來,“看吧,這不就是入口了?”
沒有入口可以創造入口嘛,人要學會變通,不能太死板!
石山裡果然是空心的,除了打通的地方能看到是個通道,但深處就都是一片黑暗,蝙蝠島裡真的是一片黑暗。
敖蘭澤還好,反正黑暗與光明對他來說都一樣,花滿樓也當了二十多年的盲人,再面向黑暗也是能夠習慣的。
但是剩下的幾人就為難了,無情和冷血的火摺子在落水時就已經報廢了,歐陽少恭正打算施個法術來個火球照明。
敖蘭澤不知從哪裡掏了幾個拳頭大的珍珠遞給他們,“拿著!”
都說來蝙蝠島了幫忙抓人了,他是那種一點準備都沒有的龍嗎?
東海別的沒有,夜明珠管夠啊!
第80章
敖蘭澤帶的夜明珠還真挺多的,但他們也只是每人拿著一個夜明珠。夜明珠發出幽白的光輝,竟比尋常用的油燈還亮,他們幾人湊在一起,周圍的一切都照得特別清楚。
石山裡儼然被人人工打鑿成石窟,條條道道不知道通往何處,還四處布有機關,可能隨手邊上的石板就能打開通向另一個地方。
無情精於暗器機關,一路走來還隨手拆了幾個機關,但依然沒有遇到人。
敖蘭澤在他們前頭領路,尋著楚留香的所在而去,他也拿著顆夜明珠,不過他倒不是為了自己用,而是防萬一他在前面走著,楚留香不辨敵我突然沖出來對他出手怎麼辦,到時候他是打死楚留香還是打死楚留香還是打死楚留香呢?
所以還是拿著吧!
臨近目的地時,突然一聲尖銳的聲音傳來,驟然聽起來像是一種聲音,但仔細聽來,卻像無數種聲音混合在一起,一聲接著一聲,越來越快,又像是千萬柄刀劍互相在磨擦。
簡單來說,有些聲音就算是很小聲,讓人聽起來會全身起雞皮疙瘩,抓著心想撓。而這個聲音就屬於那種讓人恨不得暈過去不要再聽下去的那個等級,雖然還隔著些距離,但耳力好的敖蘭澤和花滿樓就有些難受了。
歐陽少恭善琴,耳力雖沒有好到敖蘭澤與花滿樓那種靠著耳朵就能聞聲辨物,聽聲辨位的地步,但做為一名樂師,耳力也是極重要的。
他雖然對這聲音也是極不耐煩,但還是能忍受得住。歐陽少恭左手虛空一展,手中立即出現了一架古琴。
無情與冷血被憑空出現的古琴震驚了一下下,他們對視一眼,原來這個歐陽少恭也不是凡人啊。
歐陽少恭輕輕撥動琴弦,悠揚的琴聲聲音雖不大,但依然有些不一樣的力量,居然成功壓制住另一頭刺耳的聲音,至少敖蘭澤與花滿樓不用捂耳朵了。
不過彈琴也是看心情的,歐陽少恭明顯對於在這麼一個除了石頭就是石頭的地方彈琴沒什麼興趣,琴音一轉,歐陽少恭食指重重一挑,這一聲裡注入了些許法力,琴聲向那個藏在暗處的人隔空攻去。
那刺耳的聲音戛然而止,歐陽少恭手中的古琴也慢慢消失,敖蘭澤歪著頭問了一句,“人呢?”
“放心,沒死。”歐陽少恭輕描淡寫道。
無情、冷血:“……”聽這話是說那人離死也近了的意思嗎?
花滿樓還想的比較樂觀,他只覺得歐陽少恭剛剛可救下了他的耳朵,“多謝少恭了。”
歐陽少恭純良地一笑。
盲人的耳朵比較敏感,敖蘭澤剛剛沒有反應過來,耳朵可遭罪了。敖蘭澤扯了扯自己的耳朵,揉揉按按想讓耳朵舒服一點,但好似聽到了什麼,他豎起了小耳朵,“有人打起來了,要去看看嗎?”
這“有人”自然指的是楚留香了。
楚留香與他的朋友們被關在石獄中被蝙蝠公子通過銅管傳來的聲音折磨著,後來又有一股與那折磨他們的聲音對抗的琴聲,好不容易等到兩邊聲音都停下來了,他正想帶著朋友們逃出去,就被蝙蝠公子事先佈置的人手攔截了。
黑暗中,楚留香不得不得十二萬分小心,艱難地對付著敵人,又要小心別傷了自己人。
然後……敖蘭澤他們就手拿著夜明珠出現了。
剛剛看到亮光,楚留香的眼睛還有些適應不過來,但他適應不過來,那些蝙蝠公子的手下就更是如此了。
就是黑暗之中,那些人也是穿著一身黑衣蒙著面,與楚留香等人比起來相當好辨認。冷血持劍上前,劍光一閃,一息之間就刺出了數劍。他慢慢地把劍收回劍鞘,那些黑衣人就都倒下了,過程簡單俐落。
“大捕頭,四捕頭?”楚留香看到落入海中的兩人安然無恙地出現在他面前,不由為之一喜。
然後他才注意到旁邊還有敖蘭澤三人,不管之前敖蘭澤等人是怎麼嫌棄楚留香,還經常在楚留香脆弱的心靈上留下陰影面積,但楚留香在九死一生之後還能看到可以信任的朋友,還是非常高興的。
他把落水之後發生的事情簡單地講述了一下,無情聽到是原隨雲把落水的楚留香救上船的,還有些驚訝,因為他們得知的是原隨雲就是蝙蝠公子啊!
“聽說楚留香的盛名之下,很多原本混得很厲害的幕後之人都喜歡挑戰一下所謂的武林神話呢!就像陸小鳳一樣,他那些幹壞事的朋友總是喜歡找他來玩破案遊戲,然後把自己玩進去了。蝙蝠公子把你們救上船,然後把你們弄上蝙蝠島,是想和楚香帥比較一下高下嗎?這套路我是不大理解,只能說你們都挺愛玩兒。”敖蘭澤搖搖頭滿臉無奈道。
花滿樓輕輕拍了他一下,他吐了一下舌頭,做了鬼臉後又擺出一副乖巧的模樣。
跟著楚留香的幾個人都渾身發著抖,顯然剛剛被蝙蝠公子折磨得夠嗆,歐陽少恭幫他們都簡單看了下脈,掏出了一個青花小瓷瓶,倒了幾顆藥丸給他們服下,安神定心。楚留香也得了一顆,他看到歐陽少恭給他藥時,還有些受寵若驚,聞了聞藥丸,是股草藥的清香,才放心地服下藥,向歐陽少恭道了謝。
花滿樓本來聽聞蝙蝠公子時還以為他只是販賣一些不能見光的東西,但是當他看到隨著楚留香被救出來的東三娘時,平時極少生氣的他都忍不住憤怒。
東三娘的眼簾不知道是怎麼辦到的,被人用特殊的方法縫起,變成一片光滑的皮膚。
花滿樓也是曾經失明的人,他是知道失明的無奈與痛苦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那蝙蝠公子原隨雲是懷著怎麼樣的心情去傷害別人的眼睛呢?
一定要將他繩之以法!
花滿樓拉著敖蘭澤,“你一定有辦法抓到蝙蝠公子,是不是?”
敖蘭澤點點頭,“當然啦,我都來了,怎麼可能抓不到?就是看是要選特殊點的還是正常點的了。”
敖蘭澤為防楚留香他們聽到,施了法術隔開聲音,這個法術原本剛剛可以用出來的,但敖蘭澤可憐的小耳朵一受折磨就先捂耳朵了,等他想施法時歐陽少恭已經耍帥完畢,真是可惜呢!
其實方法很多,正常點的就是他們現在走的路線,慢慢摸索線索一步一步把蝙蝠公子找出來,用武力制服他。
當然如果嫌麻煩的話,可以幹狠一點,去把所有的船隻都毀了,敖蘭澤帶他們幾個再回龍宮吃幾天婚宴,等吃飽喝足了再來找人,就不信這麼一個死島,蝙蝠公子他們得不到供給還能再藏得住,到時候把餓得差不多的他們抓住就好了。
哦,還有再絕一點的,那就是直接把島給沉了,相信到時候讓無情等人準備一下船隻去撈人,一定一撈一個准。
無情、冷血、花滿樓:“……”
歐陽少恭還挺贊成的,“要不直接把島上頭的石頭砸了,透透光透透氣也好啊!”
無情、冷血、花滿樓:“……”這畫風歪了啊!
無情咳了一聲,把還在商量討論的敖蘭澤和歐陽少恭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島上還有些來交易的人,不好一棍子打死和主犯蝙蝠公子一起處理,還是從長計議。”
敖蘭澤與歐陽少恭略為失落地收了聲,無情又補了一句,“不過那些來島上交易的人大多也不是幹好事的,還是一起抓回去審問一番比較好,我們現在人少,不如阿澤你讓老先生看看周邊有沒有蝙蝠公子備下的船隻,有的話就先毀去,免得他們逃跑。我讓小師弟先回海岸上調些人馬來,到時將他們一網打盡。”
阿澤才不去呢,要去也是歐陽少恭去好嗎?萬一他去外頭做事那會兒,你們這些柔弱的人類被壞人欺負了怎麼辦?
他一點都沒有想起剛剛被雜訊困擾時是歐陽少恭爽快地出手。
敖蘭澤推了推歐陽少恭,“他去。”
歐陽少恭無奈地帶著冷血原路返回了,楚留香帶著的那些人也互相攙扶著跟著走了,這黑暗的地方,他們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剩下的無情、花滿樓、敖蘭澤和楚留香自然是接著查蝙蝠公子的事情了,蝙蝠島拍賣交易的時間快到了,而拍賣的地方很好找,只要找到人最多的地方就好。
那裡也是漆黑一片,他們一去就馬上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因為有些交易和秘密是見不得人的,尤其是某些已經成名已經久的大俠們,都是見光死,習武之人夜視都比較好,夜明珠一照,旁邊坐著什麼人一看都清楚。
只是誰都不希望別人把自己參與蝙蝠島交易的事情說出去,頓時他們就打成了一片,你來我往,恨不得把在場看到自己臉的人全部殺光。
“唉?他們自己動手了啊!我們還什麼都沒做呢?”敖蘭澤聳聳肩,不知道這點是不是原隨雲也算到了,就算有日他的真面目被揭穿,他的這些邀請來的客人也沒有一人會來指證他,反正會相互廝殺幫他滅口,他不動一兵一卒坐享成果即可,而他最大的禍患就是把不請自來的無情等人。
“快去制止他們!”花滿樓正要躍身進入戰圈,就被敖蘭澤拉了回來。
“我來。”
這裡人太多了,用法術太招眼,但是不代表敖蘭澤沒有別的招。只要把這些互相殘殺的人全打趴下就可以了吧?
先切個重劍,好久沒用,別手生了。敖蘭澤輕輕一躍,落入戰圈。
風來吳山,所向之處,斷壁殘垣。
第81章
敖蘭澤收劍的時候,旁邊已經沒有能站立的人了,那些人全被他拍倒在地,就是他們原先所坐的石凳石桌也碎了大半。
敖蘭澤滿意地摸摸自己的重劍,很久沒有用重劍拍人了,看來手沒有生。
楚留香看了心有戚戚,摸了摸自己的肋骨,估摸這些人沒個十天半個月都好不了。
但花滿樓和無情還覺得敖蘭澤幹得好,把這些人打趴下總比這些人相互殘殺的好,而且還可以活捉回去審問,省時省力,真是棒棒噠!
而蝙蝠公子原隨雲心裡也是奔潰的,剛剛他被歐陽少恭的音攻打傷,吐了好幾口血,籌畫很久的拍賣也黃了,想退到一邊裝做路過什麼都不知道也不行,因為無情已經看到他了。
“蝙蝠公子原隨雲?”
原隨雲略為吃驚,身份是什麼時候被發現的?
因為無情和冷血是落入海裡被龜丞相救了,並沒有和楚留香一起上原隨雲的船,所以原隨雲也是第一次和無情會見,他被識破身後第一個想法就是楚留香猜出了他的身份,並告訴了別人,“是楚留香告訴你的嗎?楚留香果然聰明,不過你是怎麼猜出來的?”
也是被別人告知的楚留香苦笑道:“其實我沒有猜出來,你的身份其實也是大捕頭告訴我的,我事先並不知情。”
要知道,當他知道原隨雲是蝙蝠公子的時候,他是也嚇了一大跳好嗎?
“哦,不愧是御前四大名捕之首。”原隨雲衷心地誇了無情一句,但他下一句語氣就冷了下來,“不過知道了也沒用,因為你們都要死在這裡。”
楚留香是事到關鍵之時,就越從容不迫的人,他聽到原隨雲說要殺死自己也只是歎息自己又要失去一個朋友,“哦,你除了我,剩下三人你應該是第一次相遇,你就那麼有自信能把我們全殺死?”
“不用知道,我對將死之人的名字不感興趣。而且我會的武功一共有三十三種,無論用哪種都可將你們殺死,不過……”原隨雲轉向了敖蘭澤,“你如果願意把你的武功心法寫下來,再將你的眼睛弄瞎,我說不定還會饒你一命。”
現在頓時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原隨雲也察覺到不對,“怎麼?不願意?”
楚留香覺得他有必要解釋一下,不然看著原隨雲自說自話,他都看不下去了。“那個……除了我和大捕頭外,還有兩位是江南花家的七公子花滿樓和葉蘭澤,就是前一陣子江湖傳言中曾在春華樓中與葉孤城匹敵的那位。”
他怕原隨雲不知道,還挑了件比較有名的事蹟,畢竟敖蘭澤雖然行事高調,說話做事語不驚人誓不休,但是他又不幹一件事都報下名號,所以名聲反而不顯。但楚留香有種預感,如果兩人真動起手來,原隨雲應該才是那個死得比較慘的。
原隨雲聽了楚留香的話立即就反應過來了,這兩個人他都聽聞過,而且他的印象還挺深的,因為這兩個人都和自己一樣是瞎子。
讓一個瞎子把自己弄瞎,不是很奇怪嗎?
如果原隨雲與這兩人早些相遇,也許他們還能惺惺相惜,但現在這種情況下相遇,也沒有別的選擇了,為了不讓自己的身份暴露出去,也只能殺人滅口了。
“那還真是失禮了。”原隨雲笑了笑,好似之前說著讓他們去死的話不是他所說一般,不過他對敖蘭澤的武功更感興趣了,一個看不見的人也練得極好的劍法,不正是他所需要的嗎?
“那葉公子意下如何?”
“不怎麼樣。”敖蘭澤相當不買帳,要戰就來戰,說那麼多幹什麼?
原隨雲長袖已流雲般飛卷而起,沖向敖蘭澤。不過敖蘭澤還沒動時,花滿樓就迎著原隨雲而上了,他亦是揮出飛雲般袍袖。
流雲飛袖對流雲飛袖。
就像同一首曲子,不同的人彈奏出來都是不同的意境。雖然用的是同一種武功,但兩人心性不同,他們的流雲飛袖所展示出來的也是不一樣的風采。
花滿樓的流雲飛袖正如其名一般如流雲飄逸,而原隨雲的流雲飛袖不是流雲,是狂風卷起。
一攻一守,風格迥異。
無情在一旁觀望,但不代表著他不插手,他的目的的抓住犯人蝙蝠公子,而不是來和蝙蝠公子一決高下的。
但是他現在沒有加入戰局,因為他還要面對另一個敵人。
剛剛無情就有所查覺,他向一旁擲出一塊飛蝗石,一個全身包裹著緊緊的黑衣人出現在他們面前。黑衣人被發現了也不慌張,直接向無情和楚留香襲來,黑衣人招招狠毒,欲將無情和楚留香置於死地,想不到蝙蝠公子手下還有武功不遜於他的人。
“摘心手!”楚留香驚呼道,他認出了黑衣人所用的武功,因為這身手他以前見過,但是會摘心手的人卻不多,他之前就有見過一個,不過已經死了,那這黑衣人到底是誰呢?
無情以前因為身體的原因不能學習內功,現在身體好了才學了一些入門,但不代表他手無縛雞之力。楚留香在前為他攔下黑衣人的攻擊,他不慌不忙地撿起幾塊碎石,也不用拿什麼特製暗器,就用這碎石直擊黑衣人面門。
黑衣人閃身躲過,卻不想無情還有後招,閃躲之後他又投過一塊碎石擊碎了前一個,破碎的石頭被一種巧勁全擊向了黑衣人的面門。黑衣人避之不及,要知道面門不只是包括臉,還要眼睛,不僅關鍵還十分脆弱。
無情投出了第三個碎石,終是成功打在黑衣人臉上。黑衣人發出一聲痛呼,蒙面的布也被一旁的楚留香一把扯下。
“枯梅大師!”楚留香看到黑衣人的真面目便大呼不好,因為他之前送出去的幾個朋友之中,正有一個多年的好友是枯梅大師的徒弟高亞男,如果高亞男是聽從她師父的命令的話,他剩下的朋友的安全就堪危了,只是希望一同出去的冷血捕頭能保護得了他們。
花滿樓與原隨雲的較量還沒完,但原隨雲也不願再用流雲飛袖對抗花滿樓了,只是他正要變招時,花滿樓卻夾住了他的袖子。
兩指好像輕輕地一夾,真是靈犀一指。
原隨雲行動受制,但仍不死心,掙脫不開就直接上前要下殺招。
“啪!”原隨雲被拍飛出去,當然,動手的是敖蘭澤,而花滿樓做的,不過是鬆開了他的手指,兩人配合地倒是挺默契的。
敖蘭澤一招搞定了原隨雲,伸手探了一下原隨雲怎麼樣,發現他只是被拍暈過去了,但他還不放心地又點了他的暈穴,“還是交給小魚他們處理吧。”
花滿樓看著原隨雲,無奈地為他歎了口氣,花滿樓倒是有引人向善的心,但也要看物件接不接受,而原隨雲並不是他三言兩語可以規勸的人,就是知道這點,他才在見到原隨雲本人之後都不開口。
楚留香和無情聯手也將枯梅大師制服,枯梅大師被打暈過去陷了暈迷。不過楚留香的心情沒有因為制服了敵人而好起來,他現在火急火燎地要去找出口,他的朋友有危險,如果是他的另一個朋友下手的話,恐怕楚留香以後都不敢提“朋友”這個詞了。
可當他趕到海邊時,卻看到他的好友張三蹲在地上,數著地上的石頭有幾條縫。楚留香看到他安然無恙後松了一口氣,然後四周張望一下,那口氣又憋回去了。
他的不遠處,兩個女子被吊在靠海的懸崖下的半空中,懸崖之下就是大海,現在的太陽要落山了,日頭不大,甚至還有些冷意,海浪偶爾還會濺到兩個女子身上,甚至可以看到她們兩人已經在發抖了,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嚇的。
“高亞男和金靈芝怎麼會被吊起來?”楚留香問張三,張三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回答道:“她們想殺我們,然後……”張三瑟縮了一下,“然後……被那個斯斯文文的歐陽先生給吊起來了。”
連金靈芝也有份?金靈芝是楚留香之前偶然遇見的,是“萬福萬壽園”金太夫人最小的一個孫女,這次說是為了給老人家送壽禮而來蝙蝠島買東西的,之前她與原隨雲也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沒想到她也是和高亞男一夥的。
“你不勸勸?”楚留香雖然為她們替蝙蝠公子做事而有些難過,但高亞男怎麼也是和他相交多年的朋友,他也沒辦法看著兩人這麼被欺負。
張三搖搖頭,他還蹲著不肯起身,“我倒是想勸,但是人家是想殺我的,我幹什麼要為他們說話?再說了,你沒看到歐陽先生的笑容,如果你看到了,你就知道了。你也別罵我裝孫子,我就是個孫子,我慫,沒膽,你要是行的話你就自己上。”
楚留香:“……”
不過楚留香的注意力又被帶偏了,“你居然也有對別人用尊稱的時候。”
張三又白了他一眼,不說話。
“楚香帥。”歐陽少恭見到楚留香來了,悠悠地走過來和他打了聲招呼,楚留香看了一下周圍的幾人,卻少了一個冷血。
歐陽少恭見他在找什麼,就解釋了一下,“小綠……冷捕頭先去找人過來幫忙了。”
嗯,龜丞相的事還是不能讓太多人知道,所以他們就兵分兩路,歐陽少恭就留下來照顧一下逃出來的幾人。而冷血則聽他大師兄的話去找龜丞相幫忙,把原隨雲準備的那些備用的小船都毀了,以防有人趁亂逃走,他則是讓龜丞相帶他先回岸上帶大隊人馬過來抄了這個蝙蝠島。
高亞男和金靈芝動手的時候,他們正好都在最高的懸崖邊上,站在高處方便看到蝙蝠島全景,這樣一會兒要是有什麼事情他們好做打算,而且冷血帶人來的時候他們能也事先知道。
然後高亞男和金靈芝遇上歐陽少恭這個開掛的,不管她們兩個劍法多麼的高超,統統沒有用,歐陽少恭極為順腳地就把兩個人全踢下懸崖去了,不過好在他在兩人摔成肉泥之前反應過來之前答應了無情他們要照看所有人來著,人要是死了兩個不是顯得他很沒用嗎?
所以他施了法術長出蔓藤將兩人吊著,免得人摔死,不過之後嘛……就沒他什麼事了,就那麼吊著吧。
也許就是他太不把人放在心上,所以這樣更顯得他的笑在張三、楚留香等人看來有些高深莫測,楚留香看了一眼懸崖底下的岩石和大海,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還是別惹這個人比較好。
無論是無情還是花滿樓,就算是敖蘭澤看著都比歐陽少恭看著好說話些,一會兒等他們出來讓他們來勸一下吧。
不然萬一惹他個不爽,把他也吊起來怎麼辦?楚留香總覺得這個可能性還是比較大的!
第82章
好不容易等敖蘭澤幾人從石山裡出來,楚留香就迫不及待找了他們說了兩個被吊著的女子的事情,還是花滿樓心腸軟,怕那蔓藤斷了把人摔死了,勸歐陽少恭把兩人拉上了懸崖。
兩個女子一被鬆綁就掩面放聲痛哭,可不僅僅是因為被嚇的。
高亞男是覺得自己對不起楚留香、張三這些朋友,自己竟然也和師父同流合污了。而金靈芝哭的原因就更多了,她簡直不敢想像自己離開蝙蝠島之後會有什麼結果,如果她和原隨雲的事情被捅出去,不僅她的名聲,就是她奶奶金太夫人的名聲也要受牽連,那可就完了,她將是金家的千古罪人。
不過玩完的可不只她一個,等冷血帶著大部隊殺回蝙蝠島的時候,逮捕的都是一大群平日裡看起來高風亮節的大俠,而他們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被抓在蝙蝠公子的手上,這些秘密只要拿出一個,就可以毀了他們之前數十年經營的好形象,甚至還有很多秘密是與奪人家財、殺人滅族有關的。
不過因為人數太多了,冷血就是把沿海小鎮上衙門的所有鐵鍊鐵銬拿來,都不夠綁人的,最後還是用船上用的麻繩來捆了很多人。
蝙蝠島上還救出了很多像東三娘這樣被當成玩物一樣供人玩樂的可憐女子,能重新生活在陽光下,她們雖然對未來還有些茫然,但還充滿了希望。
除此之外,還搜出了數不清的金銀珠寶,蝙蝠島是個銷金窩,那些來交易的人都是帶著大把大把的金銀而來。冷血認真地拿著小簿子把東西都記錄下來,方便之後全充入國庫。
張三最喜歡珍珠,看到一箱子的珍珠恨不得整個人都趴上那個箱子,畢竟旁邊全是捕快,楚留香也只能硬著腦袋好不容易把他給扒開,尤其是當張三看到無情他們想把之前敖蘭澤給他們用的夜明珠還回去,敖蘭澤卻沒打算收回來,大方地說送給他們時,張三又想趴到敖蘭澤身上了。
楚留香為他的這個朋友也是操碎了心,他可不想一轉眼要抬一個被拍扁的朋友回去,急忙化身八爪魚把張三纏住,這樣搞得他連新搭上的紅顏知己華真真都顧不上了。
其實華真真也未必顧得上楚留香,她可忙著呢!雖然華真真是個我見猶憐又極易害羞的女子,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她真正的身份居然輩份比枯梅大師還高,甚至武功也在她之上。
華山派掌門枯梅大師一夜之間變成蝙蝠公子的幫兇,華山派的名譽總是會因此事而受到影響,華真真必須振作起來為枯梅大師和高亞男收拾殘局,還要與無情他們周旋一下,好減少華山派的最少損失,華山派原本就因內部鬥爭而一分為二,她們這一支本來就式微,可經不起什麼折騰。
不過這個案子牽連了很多江湖世家與成名已久的大俠,此事一昭告天下,恐怕這江湖上又要變動起來,但這些就不在敖蘭澤的考慮之中了。
他正幫龜丞相捏捏肩呢!龜丞相爺爺也是一把老骨頭,為了幫助他們來來往往了這麼多趟,真是勞苦功高。無情等人無以為報,只能等日後有空去龍王廟時多給他們添些香火。而一向最為尊敬長輩的敖蘭澤就乖巧幫他東捏捏西捏捏,樂得龜丞相感慨難怪大家都說幼崽好,果然很有道理。
不過敖蘭澤也只能幫無情他們到這裡了,剩下的也只能交給他們自己處理,現在最要緊的是犯人太多,而且個個武功高強,而來的捕頭捕快中,大多數都是普通身手,無情和冷血就算能做到以一敵十,也沒辦法將他們一個一個全都看管好,沒有出亂子的。他們又不好讓敖蘭澤每次都把人拍暈帶走吧,不管這些人的罪名定沒定下來,虐囚總是不好的。
歐陽少恭這時候拿著他的麥麗素……啊不是,是他做的丹藥又來刷他的存在感了,“融幾粒到水裡,讓他們喝下,他們自然反抗不了。”
敖蘭澤聞言順勢向他轉過頭去,就好像在望著他一般,別人不知道他上次給無花的化功散有什麼特效,敖蘭澤可是知道的。
歐陽少恭笑了笑,解釋道:“簡易版簡易版。”這一次可沒加什麼別的料,順便把解藥將給了無情。雖然歐陽少恭有把全城人都製成焦冥的黑歷史,但是不代表他想把一大群大老爺們全變成太監,而且裡面也是有女子的好嗎!
敖蘭澤揶揄地笑著,花滿樓就聽不懂了,但敖蘭澤當然不會把這麼不純潔的話題告訴他,就扯開話題說是要快點解決事情回龍宮了。
原隨雲和枯梅大師被無情重點關注著,華真真和楚留香答應無情會一起幫忙看管他們直到兩人被正式收押。
在在眾人上船時準備離開蝙蝠島時,敖蘭澤和花滿樓、歐陽少恭三人並沒有跟著他們走,而是選擇水遁離開,至於楚留香那些知道他們不見的,就由無情幫忙隨便把個理由解釋一下為什麼他們半路上消失了吧。
可是當他們回到龍宮時,卻發現龍宮正殿一片狼藉。
“娘!舅舅?”敖蘭澤喚了兩聲,不一會兒有人回應了他,孫墨騎著哮天犬就朝他走來。
“咿——我之前和你怎麼說來著,現在可不成真了嗎?快來快來,再晚了,可就瞧不到這麼精彩的好戲了!”
等等,你不先解釋一下你把哮天犬怎麼了嗎?他怎麼可能這麼聽話地當你坐騎?
但敖蘭澤沒問出口就被他拉走了,歐陽少恭和花滿樓見勢跟了上去。
龍宮外的一片空地上,或許之前不是空地,但經過一番打鬥,現在已經是空地了。以楊戩為首和以孫悟空為首的兩派涇渭分明,因為這裡是東海,所以孫悟空那派的人還更多一些,讓後來的敖蘭澤幾人唬上一唬。
孫墨拉敖蘭澤過來的一路上,已經把事情告訴他了,其實事情是這樣的,原來沉香一來的時候不是找楊戩有事嗎?他好不容易看宴席漸漸散去,才尋了機會找楊戩把他爹劉彥昌的事說了,劉彥昌這次是病得真的很厲害,他的身軀一點點弱去,就是太上老君那裡求的靈丹妙藥也不見其效。
卻有一次無意間聽聞不知名的人說,如果有龍元的話就好辦了,不但可以不死不滅,還可以永保青春。接著他就接到好兄弟敖春的喜帖,說是要與丁香的轉世鄭氏成親,共用龍元,以後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沉香這就和他娘商量了一下,希望趁這次敖春的喜事去,能向龍族求得龍元,再怎麼說敖春和敖聽心都是他們的熟人,如果實在不行的話,還可以向敖蘭澤和敖寸心那裡試試,怎麼也是一家人,總不能見死不救啊!
沉香根本不知道龍元對於龍的重要性,這話一提立馬被楊戩給駁回了,楊戩告訴他,龍如果沒了龍元,只有死路一條,這條路是行不通的。
但沉香也不死心,那快死的可是他親爹啊,無論怎麼樣他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爹去死。於是他轉頭就去找了敖寸心,想趁敖蘭澤不在先去哄騙敖寸心和他爹也簽個血契,可是他沒想到敖寸心可不是沉香以為的那種傻子,他這邊哄人的話前頭一講,但後頭敖寸心就把話捅到她所有認得的人那裡去了。敖寸心是聽不懂,可是別人能懂啊!
阿澤說了,如果他不在,就要找熟悉的人庇佑,不然很容易被壞人盯上的。
寸心小公主是那種會被人騙的龍嗎?
敖寸心斷斷續續地把話說了一遍,眾人努力地把她的話理了一遍,然後敖烈就先炸了!
他可不管沉香是不是從大師兄孫悟空那裡學的藝,反正孫悟空本人也在,他直接就提劍找上了沉香。
沉香可是打上過三界的主,那脾氣都是被他舅舅寵出來的,兩人一言不合就開打。
哪吒自然是要幫沉香,他東海龍王都打過,對上其他的龍族還是很有經驗的。
可是東海龍王也不是吃素的啊,他直接哭倒在孫悟空的身旁,“老鄰居!老鄰居!那幫小子打上門來了,你可要給我評評理啊!”
龍王的老大這麼做了,剩下三個也把孫悟空圍著哭,那沉香真是欺龍太甚啊,你可要站在我們這邊啊!
孫悟空怎麼也和東海龍王是千年的老鄰居,他的武器也是從人家那裡蹭的,平時還動不動就跑過來蹭個酒的,眾多神仙裡他和東海龍王的交情可以說是最好的了。
再說了,孫悟空就算與沉香有些情份,但也比不過敖烈這個小師弟,曾經同甘共苦取西經的情份。
所以孫悟空立馬就從哪吒手裡把那幾隻與他纏鬥的龍族保了下來,將哪吒打到了一邊。然後就想去幫敖烈,可是楊戩雖然知道是沉香的不對,但沉香是他的外甥,他自然要護下沉香,於是這兩個也打起來了。
敖蘭澤來的時候,他們已經打過一架了,現在正歇會兒再戰。
孫墨騎著哮天犬,就這模樣馬上就引了楊戩和孫悟空的注意力。
“孫墨,你這傢伙不來幫忙去哪浪了!”
“你對哮天犬做了什麼?”
然後楊戩才注意到敖蘭澤,他有些郝然,畢竟外甥這次做得有些過分了。
敖蘭澤沉默了一會兒,他聽到有人打他娘親龍元的主意是極其生氣的,但是他畢竟年歲尚小,無論是沉香還是楊戩,他們的法力都比他自己的法力強上許多,他還真打不過這幾人,不過……
他輕輕拉著孫墨的袖子,“墨,我給你賣個萌,你幫我收拾這幾個怎麼樣?”
孫墨收起了他漫不經心的表情,用眼角的餘光輕輕掃過那三人,然後看到哪吒的時候終於正視了他,“好吧,秋天到了,也該喝蓮藕湯養養身了。”
第83章
孫墨嘶溜一下飲盡了碗裡的湯,一抹嘴,“這味道不錯啊!”
敖寸心也學著他的樣子喝完一抹嘴,豎起大拇指,“好好吃!”
敖蘭澤默默地為他們又添了湯,但是他沒有跟著一起喝。
不過他們身邊空了一大片空地,眾人都默默地自覺離得遠遠的,就是孫悟空看他們的表情都是一臉無法直視。
畫面調回前面。
孫墨為了博小幼崽一笑,就打算手撕對面那幾個傢伙。第一個就是引起這次混亂的罪魁禍首劉沉香。
然而楊戩在敖蘭澤開口時就已經擋在了沉香與哪吒面前,手中的三尖兩刃刀立於身旁,可是他正打算面對孫墨的為難時,卻發現人不見了。
“沉香是吧?”孫墨居然出現在楊戩的身後,正一手搭在沉香身上。
沉香被突然出現的孫墨嚇了一跳,警惕心頓時提起,但是他掙脫不掉。關於孫墨沉香之前也只是見過一面,沉香除了覺得孫墨長得特別的俊美外就不知道任何事了,就連他的名字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而現在一個能避過他舅舅的對手就在身邊,為什麼以前從來沒有聽這號人物?沉香心裡隱隱閃過不祥。
孫墨的手輕輕的落在沉香的肩上,沉香卻覺得這只手有千金重,但更可怕的是他的法力,正一點一點慢慢地從他身內消失。
“你……”沉香蒼白著臉,只覺得自己的意識慢慢地不受自己控制,隨時隨地會摔倒似的,但孫墨提著他,讓他想倒也倒不下去。
楊戩見外甥落入孫墨手中,而且面色不好,唯恐他對沉香做了什麼,反手將三尖兩刃刀刺向他,孫墨不偏不躲,任由著楊戩將三尖兩刃刀刺入他身體,鮮血一點一點流了出來,甚至他的嘴角也滲出一絲血。
楊戩只想將孫墨逼退,沒想到他居然不閃躲,正想看看他的傷勢,卻見孫墨向他抬起頭來勾起嘴角笑了起來,楊戩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敖蘭澤聞到了彌漫過來的血腥味,心裡了然,拉著花滿樓,指了指見到這大仗勢有些心怯的敖寸心,敖寸心居然真的找到了孫悟空的尾巴,正死死抓著呢!
孫悟空的臉色都有些不好了……
花滿樓雖然有些擔心楊戩等人為難敖蘭澤,但對上這些人,他是完全幫不上忙的,還不如先照顧好敖寸心。
於是花滿樓先帶敖寸心離開去休息了。
終於尾巴得救的孫悟空心疼地摸了摸自己剛剛受到摧殘的尾巴,慎重地把尾巴藏好。不過他有些不懂敖蘭澤怎麼一點都不擔心孫墨,敖蘭澤卻搖搖頭,“受傷的又不是孫墨,我擔心什麼啊?”
受傷的不是孫墨?孫悟空一驚,立即用火眼金睛去看那“孫墨”。
火眼金睛之下,立馬一清二楚。敖蘭澤說的果然沒錯,沉香和孫墨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了個位置,沉香之前就被人禁錮,動彈不得,楊戩的三尖兩刃刀砍傷的竟是沉香。
敖蘭澤眼睛看不見,但是聞著血腥味就知道這是人血,雖然不知道孫墨的血的味道,但孫墨的血肯定不是這個味道。
沉香和孫墨在火眼金睛的照射下現了原形,沉香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楊戩連忙扶住無力站立而跌倒的沉香,沉香的妻子小玉也擔心地撲了上來。
楊戩陰沉著臉,檢查一下沉香的傷勢,卻發現沉香的法力已廢,現在只是個凡人。三尖兩刃刀造成的傷勢雖重,但是沉香現在面色不好的原因是因為他法力沒了,在水裡施的法也消失了,現在正呼吸困難,快要憋死了!
他連忙為沉香重新施了法,才轉向孫墨,“你好狠,沉香又沒有得罪你,你為何處處要他的命!”
“我沒要他命啊!”孫墨無辜地擺擺手,“你看到我用了哪一招是致命的了?哦,你說他的傷啊,那傷不是你砍的嗎?關我什麼事?你別都賴到我身上啊,我告訴你,這黑鍋我才不替你背呢!”
“強詞奪理!”哪吒手持火尖槍,就迎向孫墨。
孫墨不知道哪裡摸出了把玉笛,輕輕一扣就將哪吒的火尖槍給扣住了,“我就是強詞奪理,你來打我啊!”
這人絕對有拉仇恨技巧!
哪吒氣結,捨下火尖槍,換了混天綾來戰。
孫墨就直接扔了手上的東西,雙手一抓,就握住了混天綾,然後他嘴一張,竟吐出了一團火,將混天綾燃燒殆盡。混天綾這法寶的特點就是斷成了幾截也能自動修復,但是東西一截都沒有留下要怎麼修復?
哪吒眼見著混天綾變成了灰,再看孫墨時心底就有些害怕了。他想逃跑,但腳卻動不了了。
“都說了要喝蓮藕湯,怎麼會放你走呢?”孫墨此時的話在哪吒聽來,竟比他爹的寶塔還可怕。
“我等是天庭重臣,哪吒更是托搭天王愛子,太乙真人門下弟子,閣下是真的要和我們過不去嗎?”
孫墨停下了手,莫名地看了楊戩一眼,然後指著自己的鼻子,“你說我是誰?”
楊戩頓了頓,他從頭到尾,只知道他叫孫墨,從哪來為何人名下弟子都不知道,“就算現在不知道,難道你覺得天庭查不出來嗎?”
孫墨想了想,點點頭,“按理來說,是這樣沒錯。只是……”他手一抬,哪吒的法寶金磚竟然出現在他的手裡,他拿著金磚就向楊戩砸去。
“我無父無母沒有師門,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還怕你們不成!”
孫墨是上古時期就存在的凶獸,楊戩不過是商朝末年時的人,而且孫墨之前困於陰陽道,每日除了修練、找時機整人外就沒別的事幹,而楊戩又是傷又是折騰事情,把自己的修為都搞下去了。
兩人一對抗起來,而且孫墨還完全不給楊戩嘴遁的機會,所以楊戩也只有給孫墨拍板磚……啊不是,是拍金磚的份。
孫墨拍完,把金磚瀟灑地往旁邊一扔,“阿澤,好了,你可以來欺負……啊不是,教訓他們了。”
敖蘭澤默默地不作聲了。
你都把人欺負得這麼慘了,讓他怎麼下手……再下手,就是要人命了……
但是孫墨把人推給了敖蘭澤就走向了哪吒,手在哪吒手臂上輕輕一揮,哪吒的手臂就變成了兩截蓮藕,“不知道這千年的蓮藕會不會像千年人參、雪蓮那樣呢,嘖嘖嘖。”
說著就把兩截蓮藕給掰了下來,掰了下來,掰了下來……
東海龍王雖然很高興,但人如果在東海出了事,他恐怕也討不了好,“這位仙家!這、這要怎麼收場啊!”
“讓他師父再給他接一截蓮藕不就好了,再說了,天下誰不知道他和你們家有仇,敢往這裡跑,就要有沒命走的準備。再說了,這事是我做的,連那楊戩都打不過我,你們就說你們攔不下我就行了,那玉帝老兒還真能拿你們怎麼樣?”
龍王覺得自己今天一定是高興壞了,聽孫墨這麼一說,他居然還覺得挺有道理。
楊戩再留下也是自找沒趣了,更何況現在傷患好幾個,小玉倒是很想找那孫墨比試一下,為沉香出一口氣。但是一想如果她也倒下,那剩下幾人會不會連回去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忍了下來,拖著沉香幾人灰溜溜地走了。
當然他們沒有落下一動不動,沒有一點意識的哮天犬。
敖春沒想到請了沉香和哪吒會鬧得這麼僵,不過他也不好替沉香他們說話,只能和他四姐敖聽心送沉香他們上岸去。
孫墨是真的把從哪吒身上掰下來的蓮藕拿去燉湯了,不過這湯誰都不敢吃,也只有敖寸心什麼都不知事的聞著香味就自覺地拿著自己的碗筷坐到孫墨的身邊等吃了。
所以什麼都不知道才是最幸福的!
眾人看著敖寸心高興地喝著蓮藕湯,還敢往孫墨碗裡奪食,不由在心裡這樣感慨。
敖蘭澤沒有喝那蓮藕湯,只是幫著他娘親多舀些湯水,順便吹涼它才送到敖寸心手裡。
“如果楊戩找你麻煩怎麼辦?”孫悟空今天也是第一見識到這個總跟著自己蹭吃蹭喝的朋友的真實力,但還是有些為他擔心,畢竟楊戩那人心計深得很。
“怕什麼?我不會跑路嗎?”孫墨喝完了他碗裡的最後一口湯,還覺得這些人真是還不如敖寸心會享受,這可是千年蓮藕湯啊!
“天下之大,你想跑哪裡去?”孫悟空看孫墨有些漫不經心,都為他著急。
孫墨想了一會兒,摸了摸剛剛用來對抗哪吒的那根笛子,突然轉向敖蘭澤,“你以前養病的那個門派,好像挺適合我的,要不,我就去那裡玩玩,也給你探探路?”
“你說萬花穀?”敖蘭澤聞言也想了起來,孫墨這性子,完全妥妥的萬花切開都是黑的,再加上他的行事張揚而不按常理,百分百是要去惡人谷的啊!
萬花穀是有教無類,收弟子不一定要從小帶起,孫思邈門下首徒裴元當年也是成年後帶藝拜的師。
所以孫墨要是真想去萬花穀,肯定是能順利入穀的啊!
只不過……就孫墨這喜歡整人的性子……
敖蘭澤不說話,為那個世界的人們默哀一會兒。
第84章
龍宮的喜宴又擺了一次,雖然敖丙的仇是不可能報了,但是一想到哪吒少了兩隻手,哈哈,那不妨大家再趁這機會多慶祝一下。
而孫墨卻沒有留下,他是說走就走,當夜人就跑得沒影了。
敖蘭澤還讓孫墨順道給他的師父師兄弟姐妹們稍些東西,他塞了一大堆的珍珠珊瑚和寶石,還有寸心閒時畫的塗鴉等等等等。
歐陽少恭甚至懷疑孫墨是被敖蘭澤這恨不得把所有好東西都塞回去的勁兒給嚇跑的。
不過他倒是對敖蘭澤曾生活的另一個時空很感興趣,聽他講起那裡的幾大門派倒比這裡凡間的幾個門派要強勢而大氣些。
歐陽少恭還笑說,如果是他的話,一定是去長歌門門下。敖蘭澤曉得長歌門下善琴,但是萬花穀也有琴聖門下善琴,為什麼歐陽少恭不考慮去萬花穀呢?
說到這個歐陽少恭就一臉深沉,“孫墨去了萬花穀。”
敖蘭澤:“……”
好吧,這個理由太充足了。
喜宴散去時,西海的龍王龍母帶著幾個兒子就回了西海,他們看敖寸心在外面玩得整個人都豐滿了一些,也放心讓她和阿澤接著去人間的世界多玩一些時日。
敖寸心聽說又要去玩了,精神頭可好了,已經高興地收拾東西招呼著兒子要比比看誰先遊上海面。
嗯,她一個對著還要帶著花滿樓和歐陽少恭的阿澤,肯定完勝,結果都不用想都知道。
等敖蘭澤帶著花滿樓和歐陽少恭上岸的時候,敖寸心已經在岸邊不遠的小攤子上喝完一碗豆腐腦了只是敖寸心身邊的那位是……
“崔捕頭?”敖蘭澤還是有些奇怪,無情那裡不是應該忙不過來了嗎,這追命不怎麼不回去幫忙,還有空在這裡守著?
追命看到他們也是松了一口氣,“大師兄讓我在這裡守著,說是應該能等到你們,看來還是讓他說對了啊!”
看來還是專門來等著他們的,不過四大名捕都是大忙人,能讓追命這樣拋下活兒來這裡候著,應該也是大事情。
“崔捕頭找我有事兒?”
“大事!官家……陛下特地叫我來和你支會一聲的!”追命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
“前一陣子,我們截獲了一個情報,江湖有人預備屠龍,我們本來還以為是要造反,但是後來發現,他們並沒有招兵買馬,皇帝陛下立時就想到你們了!就讓我來找找你們。”追命自己聽聞這事也是一愣一愣的,畢竟他沒有親眼見過敖蘭澤他們化身為龍。
“不過我沒找著你們,這次我本來是幫大師兄做事的,但是大師兄聽聞此事之後說你們應該會在這裡上岸,一定要我留下給你們帶個話,讓你們千萬小心,在我們還沒有把這股勢力剷除前,你們要不要找個地方躲著?”
“多謝了!”敖蘭澤這話也是真心的,沒想到皇帝和無情等人會這麼掛念著他,倒是讓他感動不已。
“沒事兒!”追命想到他們來的方向,又出了個主意,“要不你們再退回海裡躲躲?”
海裡哪裡安全了,敖丙當年不是也好好在海裡待著,不也被哪吒玩個水給逼到岸上,再遭毒手。
如果人家還是故意的,去哪裡都會被盯上!
要不去花果山玩玩?孫悟空在那裡,就是有人想找茬兒也要掂量掂量自己。
不行不行,沉香那些人也是知道花果山在哪裡,要是他們找上門來不是也危險?雖然沉香廢了,但人家還有一個會劈天神掌的妻子小玉啊!
而且小玉和孫悟空也是有仇的,雖然現在說是不報仇了,但如果真動起手來,她肯定是新仇舊仇一起報啊!
歐陽少恭看敖蘭澤皺著小臉在認真思考,倒是覺得好笑,“與其想著去哪裡躲著,不如不躲,反正那些人也不知道你們是龍。再說了,這一物降一物,屠龍術也許對你們有效,但對我們肯定沒效果。”
他攏了攏袖子,微微抬起了下巴,“有我保護你們,你們還怕什麼?”
咦?
有道理啊!
追命不知道歐陽少恭有多厲害,在他看來,歐陽少恭不是一個賣假藥的嗎?他的印象還停留在第一次見歐陽少恭的時候。
不過敖蘭澤一副對他深信不疑的樣子,追命想,可能這人也是真人不露相……吧!
花滿樓則有些擔心了,他聽那個神通廣大的孫墨說過一次,又聽追命說過一次,這事情怕是真的極具威脅了。
不如……
“陸小鳳最近應該不忙吧?”就是忙也要拉他來幫敖蘭澤解決一下這件事情,不然就像一把刀懸在人腦袋上一樣,讓人片刻都不得安寧。
“你想讓陸小鳳來插手此事?”敖蘭澤想到了那立志浪子回頭,卻還在苦苦追著心上人的小鳳凰,這時候把人叫來幫忙,會不會太不地道?
“陸小鳳如果能坐視朋友有難,那就不是陸小鳳了。”花滿樓笑道,“而且花家雖不是江湖世家,但也算有些人脈,三教九流的人都認識一些,我回去找兄長們商量一下,如果能幫上些忙,就再好不過了。”
“那我在此就先謝過你了!”敖蘭澤做勢要給花滿樓行個大禮,花滿樓哪會受他的禮,捏了他的臉一下。
“你們自己決定吧,我是把話帶到了,要是聽到別的消息,我再告訴你們,我現在還有別的事情,就先走了。”追命也是個忙人。
“這蝙蝠公子的案子一被公之於眾,江湖上就少了一大批的知名人物,這平日裡沒聲響的門派就又有些動作了。陛下為了讓這江湖的人消停點,就想請些有名望的又想退隱江湖的大俠們出仕。可是江湖別的人可能就不大樂意了,這衡山派的劉正風就接了陛下的旨,得了個秩正三品參將的職,過一陣子就要辦金盆洗手大會了。”
“皇帝怕有人鬧事,所以讓你去看著?”敖蘭澤了然,然後他的重點就轉移了,“金盆洗手大會是辦個宴會請大家吃吃喝喝,然後那劉正風在大家面前金盆洗手就好了?”
可是這種宴擺出又有人鬧事又收不到份子錢的,擺來何用啊?
而且江湖人看不起官府中人,官府中人也未必看得起江湖中人,這在明朝也是常事了,不然追命所在的六扇門也不會被江湖中人稱做朝廷的走狗。
不過如果劉正風執意在退出江湖而投身朝廷的話,還是要公開的,更何況他還是衡山派中地位較高的人。
所以江湖和朝廷都重視的情況下,追命奉命去看劉正風看下場子,也算正常的。
敖寸心倒是聽到有人擺宴席,她的耳朵都豎起來了,眼睛裡的閃著小星星,一臉的期待。
因為她也是吃了好幾次宴會的人了,在這種場合,套路都是做當地最有名的菜肴,一整桌十幾盤,她只管吃吃吃,阿澤每次在這種場合都不會限制她節食的!
“大鬍子!”敖寸心抓著追命的袖子,生怕他丟下自己跑了,然後從荷包裡摸出一塊碎銀給攤子老闆娘結帳。
熟能生巧,敖寸心已經慢慢地掌握了一些生活常識,就是敖蘭澤不在家,她也能好好照顧自己了呢!
追命看敖寸心抓著自己有些不解,把疑惑的目光轉向敖蘭澤,敖蘭澤解釋道:“她的意思是……怕到時候真的有人來鬧場,你會應付不來,所以她好心想幫幫你的忙!”
這話說得挺好,但追命覺得應該不是這回事兒吧?
“反正我們打算走到哪裡玩到哪裡,不如跟你走一趟,反正我是聽說過金盆洗手這個詞,還真沒見識過有人真的金盆洗手的。”
這金盆到底是純金的盆還是鍍金的盆啊?
歐陽少恭也沒有意見,他收集靈魂碎片也收得差不多了,之前在蝙蝠島的時候,他就發現孫墨給他收集靈魂碎片用的珠子居然自發地收集靈魂碎片,看來那蝙蝠島上的血腥之事也不少。
現在只差一丟丟的靈魂碎片了,換個新地方,找個墳場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哇哢哢哢哢哢——
咳!肅靜!
走吧走吧,那劉正風要辦在哪裡?河南府洛陽縣是吧,洛陽雖然被降級,但也有“千年帝都,牡丹花城”之稱。
那裡的靈魂碎片一定品質很好!
追命見他們也要跟來,提議道:“既然如此,一會兒我去驛站給你們備幾匹馬,總不能我騎馬去,你們走路去吧?”
“這倒是不用,我有輛馬車,跑起來也快得很,之前留著不便就先寄放在別處了,我們去取來就好。”敖蘭澤不是有輛舅舅送的馬車嗎?他確認那牽車的千里馬真的不是海馬之後就沒真讓馬車下海,花家店鋪滿天下都是,他們就在東海邊福建的某個花家商鋪,找人照看一下。
花滿樓也打算與他們分離回杭州去找父兄們,順道讓人備了啟程了。
結果現在是追命一個人騎著馬,而敖蘭澤幾人就坐著馬車在他旁邊不緊不慢地走著,馬車可比騎馬舒服,讓追命感慨一下自己就是糙漢子的命。
“救命啊!”聲音是清脆嬌嫩,一聽就是個年輕姑娘在呼救,追命從馬上一躍而起,尋著聲音就使著輕功飛奔到一家酒招子前。
“何人在此放肆!”
第85章 (捉蟲)
餘人彥也是倒楣,他說話是個渾不吝的,又是家裡獨子,被嬌寵得不知天高地厚,來個酒招子喝酒,就隨便打趣了那個賣酒的姑娘。
其實那姑娘的臉上似有不少痘瘢,再加上膚色黝黑甚是粗糙,長得特別醜!但是身材特別好看,他也就是嘴上調戲調戲,才不會真的下手呢!
可是這樣也有人見不慣來逞英雄,還是個長得唇紅齒白,完全就是個美人胚子的少年,他就更忍不住嘴裡放肆了幾句。
結果當然是兩個人打起來了。
那賣酒姑娘似是沒見過這般架勢一樣尖叫起來,然後就引來了近來江湖上甚是有名的御前四大名捕之一,追命崔略商。
餘人彥武功一般,那少年的功夫更是排到九流水平,追命三下兩下就把他們分開來,“幹什麼的,光天化日之下,別在別人酒招子裡惹事,有種出去打,看把人家老人、姑娘嚇得。”
敖蘭澤幾人這才慢條斯禮地走進酒招子,“其實崔捕頭不用替那兩人出手,這酒招子賣酒的兩人的武功比打架的幾人加起來還高些。”
他的耳力超群,一聽就知道這賣酒老人與姑娘是個練家子,而且聽腳步聲就知道這兩人的武功比打架的兩人武功強。
這武功高的裝做不會武功,看著另外弱些的為自己打架,也不幫忙也不拉架,搞什麼鬼名堂。
少年身邊也是跟著很多保護他的鏢頭的,之前是與打架那方的帶來的打起來,現在兩方歇架了,聽到這話不禁就有些陰謀論了。
這不會是故意搞個局讓他們跳吧?
結果兩方人居然都站到一起,遙遙地和那酒家的人對立起來。
少年還有些不解,好好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敖寸心躡手躡腳地,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那姑娘身邊,刷地一下就把人家的貼在臉上的面具給撕了下來,這個東西她知道,之前住司空摘星那裡的時候常常見到人家小倆口搗鼓這個,但是她還從來沒見過有這麼醜的!
真是好玩啊!
那姑娘真正的臉龐可一點都不醜,容顏俏麗,豔若春桃,也是個少有的美人。
被揭穿了真面目,姑娘也有些慌亂,“我們不是壞人。”
華山派分立兩門,本來勢均力敵,但蝙蝠島一事後,其中一派式微,另一派就想趁此機會合併兩派,並四處找機會顯示一下本派的威嚴,也方便以後在江湖中立足。
姑娘是那派掌門嶽不群獨女嶽靈珊,與她二師兄勞德諾一同奉師命來監視福威鏢局。只因福威鏢局與青城派祖上早有過節,但青城派早些年不動手,卻熬了別人死了好幾代了,才開始暗地裡佈置起來。得知近來青城派又有行動,意圖到福威鏢局不利。岳不群就讓門下弟子多關注下二者,尤其是福威鏢局。
這個酒招子離福威鏢局近,所以被嶽靈珊兩人盤了下來,借此為據點每日觀察福威鏢局有沒有什麼情況。
嶽靈珊一番“我們其實是為了你們福威鏢局好”的話,讓敖蘭澤等人無語了一陣,但那少年,也就是福威鏢局的少鏢頭林平之倒是對他們的這好意感激不已。
真是個心思單純的人啊,歐陽少恭看著林平之那顯得格外真心的臉,覺得他也許是玩太久了,太久沒入江湖,江湖裡的人都變得這麼單純了嗎?
雖說江湖最仗義的話就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人家一個大門派,打聽到了消息,也不和正主支會一聲,天天在人家門口守著,要說沒有別的目的,他還真不相信。
不過林平之相信就好,他才懶得管。
追命還認真負責地問了一下,華山派掌門嶽不群和青城派掌門餘滄海,這兩人現在正趕去赴劉正風的金盆洗手大會,所以正主不在,他們手下的人雖有些小動作,但都沒有放到明面上來,從頭到尾也就只有福威鏢局一夥人被蒙在鼓裡。
現在三方的獨生子(女)正好都湊到一塊了,肯定回去之後會把現在發生的事情和家裡的人說,他們幾個涉世未深,一時搞不清裡頭的條條道道,家裡的老一輩就未必不清楚。
余滄海會忌諱嶽不群是不是和他抱有一樣的目的而不敢輕舉妄動,而嶽不群為了自己的名聲也會收斂三分,福威鏢局更是會提高警惕提防著外面的動靜。
再加上這次有個六扇門的追命知道了他們的事情,估計他們要是有一絲絲動作,就會被朝廷的六扇門盯上,反正六扇門就是為了管理江湖太平的。
當然,如果沒有真扯出什麼大事情的話,追命也管不別人為什麼光天化日之下帶著面具去別人家門口晃的,至於打架和調戲……
還是算了吧,餘人彥就是嘴賤了一點,惹事了一點,沒事去對人家一姑娘的身材品頭論足,一會兒又說人家小哥長得好看是個兔兒爺,人家不打他才怪呢!但是告到官府去把事情鬧大了,卻又是誰都沒臉。
而且嶽靈珊也不是沒有靠山的,那林平之的家裡在福建這一帶也是有頭有臉的。這事估計還是他們自個私了。
追命不管了,敖蘭澤他們也懶得管,那三夥人就各自散了,嶽靈珊他們被揭穿了真面目,也不好再留在酒招子,連帶著盤下來的酒招子也不要了。
可憐的敖寸心都進了酒招子裡了,還沒有東西吃,不開心!
於是他們還是接著上路,追命還一路感慨著看來江湖上的人比他們想像中的還關心這次劉正風金盆洗手的事情,不多叫些人過來幫忙怕是都不會被那些門派的人放在眼裡。
敖蘭澤和歐陽少恭卻不怎麼在意,反正他們又不是去打架的,這種事情讓專業的人去愁就好了。
不到幾日,他們就來到了洛陽,劉正風在此還頗具盛名,而且這次又大張旗鼓地辦金盆洗手大會,隨便一打聽還有熱心的人親自帶他們前去。
此時離劉正風真正金盆洗手那天還有些時日,追命大大方方地就去了劉府,反正他們過些日子還要同朝為官,又都曾是江湖出身,早些熟悉一下也是可以的。
劉正風一點也看不出來他是個武林高手,一把蕭從不離身,倒是像個儒雅的文人。
追命和無情相處久了,雖說不會吟詩作畫,但是他喝酒後,偶有興致還是會背上一兩首詩詞的。
不過劉正風也不是那種高高在上端著的人,他對肆意的追命倒是十分欣賞,但最與他投緣的還是歐陽少恭。
歐陽少恭閒時就喜歡撥弄琴弦,追命與和劉正風在裡屋商量幾過日在金盆洗手大會時正式頒發聖旨的事情,他就在閑著也是閑著,拿著他的琴就彈首曲子給敖寸心解悶。
劉正風一聽他的琴音也不管他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就提著他的蕭上來討教一番音樂上的見解。
結果歐陽少恭等人要離開去住客棧時,他還死活拉著歐陽少恭的手不放人,說是客棧哪裡有家裡住得舒服呢,而且他怎麼也是個東道主,是一定要盡個地主之誼的。
這話說得理直氣壯,要不是追命見了好幾撥人道賀的人馬都被劉正風四兩撥千金地打發走了,他還真以為劉正風好客到對每個見了一面的人都這麼熱情呢。
連帶著追命和敖蘭澤母子也順勢住了下來,劉正風的夫人是溫婉的女子,看自己的丈夫每每遇到與音樂有關的事情就有些見此忘彼,就出來替他招呼敖蘭澤母子。
劉夫人膝下有兩子一女,除了幼子劉芹有些任性外,長子與長女都隨了父母,待人接物都溫和有禮,他們見敖蘭澤眼睛不便,並沒有說什麼,卻讓人仔細為他的房間多鋪了些柔軟的墊子,就是油燈也用燈罩罩了起來。
雖然敖蘭澤並不需要別人為他特別注意什麼,但是有人為他著想,這份善意他還是接受的。
到了劉正風金盆洗手的正日,各路賓客陸續到來。就連前些日子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華山派掌門嶽不群和青城派掌門餘滄海也來了,這兩人相見就唇槍齒戰,看似是相互問候,中間的話能拆成幾句話來怎麼理解也只有他們本人才知道了。
劉正風擺了流水席,分了幾十桌,請了四處不同門派的人,而他的親眷和徒弟則是單獨放在幾桌裡,敖蘭澤是隨著追命來的,不過劉夫人和她的女兒劉菁這幾天和敖寸心相處之後特別喜歡她,就拉著他們兩人到親眷這桌坐著。
敖寸心見到美食上桌了,就什麼都不顧了,劉夫人見她喜歡,還幫她夾菜。
只是她們這裡其樂融融,外邊就不怎麼太平了。
追命所說那日會正式為劉正風頌旨授官,果然傳旨的官員來了,只是在場的江湖人大多都面露不屑,而在劉正風接受了聖旨準備了金盆,正要舉行儀式之時,鬧事的終於來了。
五嶽劍派盟主的令旗來了,不過劉正風以他退出江湖,以後是官場中人,不歸盟主所管為由拒了。
他在前堂與眾人據理力爭之時,敖蘭澤這邊也來了不速之客,數十個青年,各樣打扮都有,他們稱是嵩山派弟子,正要對劉夫人等人這些親眷和徒弟提刀相逼。
劉夫人等人不會武功,而徒弟們面對的敵人太多,一時陷入困境。
劉菁忙將敖寸心護到了身後,“她不是我家的人,你別為難她!”
“這不是你的准的事了,給我都拿下!”為首的嵩山派弟子下令道,立馬就柄匕首頂在劉菁的脖子上。
一隻白玉般的手從劉菁身後伸了出來,抓著了那柄頂在劉菁的脖子上的匕首,稍稍一用力。
斷了。
為首的那個嵩山派弟子看著手中斷掉的匕首疑惑這匕首是不是品質太差時,後面傳來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第86章
劉正風在正堂正與嵩山派弟子史登達力爭之時,聽到內堂那裡傳來的慘叫聲,不由臉色一變。
史登達聽到聲音卻笑道:“我師父傳下號令,說什麼也要勸阻劉師叔,不可讓他金盆洗手,深恐劉師叔不服號令,因此多有得罪。”
衡山派的定逸師太頓時不滿了,她知道內堂都是劉正風的家眷徒弟的,而家眷又多數不會武功,她對嵩山派這種用人質要脅人的做法極為不恥,但這次嵩山派來勢洶洶,帶了很多人手,又用五嶽劍派盟主的令旗做藉口,又極善詭辯,定逸師太一時辯解不過,只能收聲。
而劉正風也是極為生氣的,要不是他知道嵩山派沒得到准信之前暫時不會對他的家人弟子下手,不然他不管動手的是不是五嶽盟主門下的,都一定要他們血濺當場。
追命一開始來此就是為了防這種情況,只是他請求加派的人手還沒有來,面對著武林各門派的咄咄逼人,他真是有種力不知道往哪裡打的無力感。
嵩山派後來又來了一個與嵩山派掌門同輩的費彬阻攔,就算追命在場,為劉正風與他們辯駁,但是嵩山派卻有一種“我說的才是對的,你們都要聽我的”的自信,凡是反對他們的,他們一概認為是無理的。
嗯,總結一句話就是,你和他們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讓你覺得你說的是廢話。
劉正風是一定要金盆洗手,而嵩山派是一定不讓他金盆洗手,兩廂僵持之後就把話題扯到了日月神教的長老曲洋。雖說名為日月神教,但五嶽門派的人都稱其為魔教,劉正風承認了他與曲洋因琴相交,並沒有一絲隱瞞,因為他並不認為曲洋和傳聞那般不堪,相反,還是個相當正直的人。
但這也引起了軒然大波,連嶽不群都出來勸劉正風殺友證道,但劉正風以自己將是官場中人而非江湖之中,不必再理江湖事擋了,費彬一下子就撕開了臉,“若你不肯,就殺你滿門,你可考慮清楚是從還是不從。”
“劉大人是朝廷三品參將,爾等竟要誅其滿門,是不是也太目中無人了?”追命喝道。
費彬見他卻哼了一聲,“朝廷走狗。”
“你……”追命還真沒有見過這種聽不懂人話的人。他推推他身邊的歐陽少恭,“你,你讀過的書應該比較多吧,你來和他們說說道理。”
歐陽少恭搖搖頭,“聽得懂道理的人才需要說理,聽不懂的人只會浪費口水罷了。”
劉正風聽了,想了想居然還覺得有道理,他現在和嵩山派的人已經是就一個話題你說你的,我說我的,怎麼也說不通,不是浪費口水是什麼?
費彬一聽,見歐陽少恭坐在劉正風首位的旁邊,就知道這是劉正風看重的人,但是他在江湖上也混很久了,從來沒見過這個青年。
這就有些語氣不善了,“無名小輩,不知天高地厚。”
歐陽少恭挑起了一邊眉毛,站起身來,也不和費彬多廢唇舌,取下首位掛牆上的琴。
琴有鎮邪之效,有些人家並不掛別的鎮邪,就將琴掛在牆上,又有附庸風雅之意。不過劉正風是真的喜愛音樂,他的屋子佈置幾乎每個房間都會有些樂器,方便他興致來時用。
歐陽少恭彈了幾個音,調了調音準,就自顧自的彈了起來。
眾人就不解了,他沒事彈什麼琴啊?
但劉正風卻有些動容,今天劉家大難臨頭,歐陽少恭卻依然站在他這邊不說,還為他彈奏一曲,就算一會兒發生了什麼,他至少還能感到一絲欣慰。
但費彬卻有別的想法,雖然在場的人誰都沒見過曲洋本人,但還是有所聽聞的,曲洋善琴,莫非……
“大家小心,他是魔教長老曲洋!”
追命、劉正風:“……”好腦坑。
就連歐陽少恭都舍了一個眼神給他,不過是鄙視的。
嶽不群終於找到表現的機會了,二話不說,提劍就向歐陽少恭刺來。
可是刺到半路,就停了下來,因為內堂與正堂相連的那堵牆碎了。
有三個人同時被砸在牆上,灰頭土臉地滾了出來。
史登達一看,這不是他派出去的同門師弟們嗎?
這還沒完,又有幾個人一撥又一撥地滾了出來,一連滾出了幾十人才停下,都是嵩山派的門下弟子。
華衫少年扛著與他差不多的重劍,一腳把離得近的那個嵩山派弟子踢遠了一些,免得擋著他走路。
“吃個飯都不消停,我看你們是不是閑得慌。”敖蘭澤的心情略不美好,任誰吃飯的時候被一大群人跑出來喊打喊殺的,哦,還有他娘親居然學壞了,和別人玩匕首,這麼危險的東西要是傷了手怎麼辦?
都是這些人的錯!
“不好意思,我把你們家的牆打壞了。”敖蘭澤歉意地向劉正風說道。
劉正風從一開始的震驚回過神,“沒事沒事,不打緊的,反正我打算等就職之後,就搬走,隨意隨意。”
隨意不是這麼用的!
嶽不群這時候還保持著他一劍刺過去的樣子,可是這時候再動手就有些不妥,雖是未知名的少年,但是能以一人之力擊敗數十個嵩山派的門下弟子,實力不可小覷。
他收起了劍,便要探聽一下對方師從何處,是否有靠山,“這位少俠,現在是我們五嶽門派清理內務的事,不知少俠師從何方,若不是……”
這話的意思就是讓敖蘭澤說出師門,如果不是五嶽劍派的人,就一邊站著去,如果是五嶽劍派的人,到時候就是他的晚輩,他再以長輩的身份教訓一二,也是理所當然。
敖蘭澤卻不吃他這套,“師門與你無關,但現在正在劉大人家做客,你們的人都快把刀架到我娘親身上了,還想讓我別管這事,沒門!”
嶽不群卻為嵩山派的說起了話來,好像敖蘭澤是一個做錯事的晚輩一般,“嵩山派這行事雖有些欠妥,但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要不是劉正風與魔教勾結,也不會做到如此地步。”
“你們還有理了。”敖蘭澤冷笑一聲。
史登達已經氣極敗壞地站出來指著他喊,“這人一定也是魔教中人,你還和他廢什麼話?大家一起上,魔教中人,人人得而誅之……”
敖蘭澤疑惑地歪了歪頭,“怎麼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我就成了魔教中人了?”
“我嵩山派乃名門正派……”
“暗地裡偷襲別人家眷的名門正派?”敖蘭澤反問。
“黃口小兒,你懂得什麼?”史登達見師弟們被全打了回來,提劍就想給敖蘭澤一個教訓。
可惜他的想法是不可能成真的。
敖蘭澤換了輕劍輕輕擋下了史登達的劍招,還沒用什麼高明的招術,史登達的劍就已經斷了。
敖蘭澤的劍是師父葉英所贈,哪裡是史登達等人用的一兩銀子就能買到的制式劍可以比得上的。
不過也是占了兵器之利,但這在其它人眼裡就有了別的意思了。
江湖上,除了爭名爭利爭財爭美色之外還爭武功秘笈和神兵利器。
更何況在場的大多都是使劍的,大多數人在看到敖蘭澤用劍那一瞬眼睛都亮了起來。
武功要提升上去不容易,可從一個少年手裡得了一把神兵利器不是相對簡單多了嗎?
嶽不群又站了出來,“我見少俠年紀尚淺,應是識人不清,才誤入歧途。還有改過的機會,不如放下武器,我等不才,但還願為你指引一二。”
不過除了嶽不群,還有其他幾人也是躍躍欲試,誰都想先讓敖蘭澤把劍將讓給他們,這下嵩山派阻止劉正風金盆洗手的目的反而被丟到了一邊。
一開始這樣所謂的大俠的話還是像嶽不群那樣藏著掩著,到了後面見要搶的人多了,有些人也顧不上了,直放話說敖蘭澤這等妖邪就應該除去,只要寶劍主人不在了,那寶劍歸誰還不是先到者先得。
定逸師太幾個少數沒有起意的人對這已經不知道歪到哪裡去的話題略有不滿,但她開口勸了幾句,卻又反被人嘲諷回去,真是憋了一口氣在心裡,要不是帶的人太少,真的很想直接動手扁他們一頓啊!啊,出家人不宜動怒,阿彌陀佛。
這邊大俠們人人都覺得別人會和自己爭東西,一下子他們自己就互相敵視起來,今天金盆洗手大會的主角劉正風反而沒有理會。
這次劉正風走到金盆面前都沒有人阻止他了,他搖搖頭,慶倖了一下自己將要退出江湖,將自己的雙手浸入金盆的清水裡,洗濯一番,還念了宣誓的念詞。然後才把手從水裡拿出來,用放在盆邊的乾淨的白布擦乾。
“劉某已然金盆洗手,諸位皆可見證,如是有心,菜也上了,留下來吃完此宴,劉某也歡迎,如是有別的心思,恕劉某不送!”
還在你一句我一句爭吵的群俠:“……”
唉呀,一時把劉正風給忘了……
史登達這剛剛想動手,卻被別人給攔下了,因為先動手的得到寶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誰都不願讓別人得了手,結果不僅嘴上吵起來,還動起了手,不過他們都克制得很,誰都不願把事情給鬧大,讓別人得了好。
史登達身上還有師父左冷禪給他的任務呢!
“五嶽盟主有令,若劉正風執迷不悟,就地格殺。”
然後他劍都沒提起來就攤倒在了地上,睜著眼睛一動不動,一臉迷茫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其他人也是一樣,不過他們的反應還好些,因為他們可以坐在位子上攤倒而已。
劉正風也唬了一跳,咦,發生什麼事了?
歐陽少恭此時停下了琴聲。
嗯,這次來的人太多了,費了會兒功夫,不過還好,不用和這班腦子有坑的廢話。
作者有話要說: 歐陽少恭:你還是太年輕了,和腦殘廢什麼話,讓他們閉嘴不就好了?
阿澤:……
真的好有道理。
第87章
全場的人都陷入一種無法動彈的困境,但是歐陽少恭卻不打算這麼放過他們,隨手撒出一些藥粉,以絕這些人還能站起來的禍患。
看得一旁的追命眉頭直跳。
狠,真的狠,一點辯駁的話都不給別人說,直接動手。
如果歐陽少恭他現在再去當反派大BOSS的話,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一定全變成焦螟了。
而且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的那種。
敖蘭澤被歐陽少恭數落一番,說是不應該和這些人廢話,敖蘭澤耷拉著腦袋,好不容易等歐陽少恭說完他的話,就腳底抹油跑了。
真正的曲洋擔心好友劉正風的金盆洗手大會會出事,急急忙忙地趕來,不過他晚了一步,事情已經搞定了。
追命叫的後援終於也來了,是他的二師兄鐵手,而且這次一聽是又要抓一大群武林中人,他們也有了準備。
這次帶了加長版鐵鍊,把人都扣在一起,如果其中一個掙扎的話,還會牽連其他人,這樣也可以讓他們相互制約,免得人逃跑。
不過說逃跑,可能性也比較低。
就他們現在這副鹹魚的樣子,連站起來還要相互扶著,還跑個屁啊!
這次是治他們一個謀害朝廷命官的罪名,先把所有人關起來審問一番再說,這江湖中人真是越來越不把朝廷放在眼裡了,趁這次機會要給他們個厲害看看,免得今天敢殺朝廷命官滿門,明天就敢造反了。
不過人家一個金盆洗手大會,賓客全被抓走了,總覺得不妥。所以他們這些留下來的人從內堂裡轉移到了正堂,這樣吃吃喝喝才又熱鬧了一些。
不過之前才大展威風的歐陽少恭現在很無奈,剛剛在正堂的一曲,不僅弄趴下了那些所謂江湖俠士,還讓他多了一個崇拜者。
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穿一身翠綠衣衫,雙手撐著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這是曲洋的孫女曲非煙,其實她早早的就住在被曲洋寄放在劉正風家裡,只是沒有露面罷了,平日裡只有劉正風的女兒劉菁陪她玩。
她剛剛本想幫忙的,卻看到歐陽少恭那一曲幹翻一群人的樣子,比她爺爺彈琴時還厲害!於是她瞬間就變成了歐陽少恭的小迷妹。
這還不算,她還拉著歐陽少恭的袍子問能不能長大了之後再嫁給他,歐陽少恭卻不是那種婉轉拒絕別人的人,直接回了個“不”。
但是她也不難過,又拉著歐陽少恭的袖子問他要不要一個徒弟,懂一些樂理還美麗可愛冰雪聰明的那種。
曲洋看著自己那個平日裡古靈精怪又愛淘氣的孫女一臉乖巧地看著歐陽少恭,把她扯到了一邊,“爺爺武功也很好,讓爺爺教你好不好?”
曲非煙沉默地看了曲洋一眼,這一眼一言難盡,只是為了不讓爺爺太傷心,她還是不說話的比較好。
歐陽少恭也沒打算教什麼徒弟,見她自己歇了心思,倒是松了口氣。
倒是敖蘭澤有些鬱悶,他也出了力啊,怎麼就不來崇拜他?他當年在藏劍山莊時,那些後來才進來的師弟師妹們,可都是很崇拜他的!
都會說阿澤師兄真厲害之類的,這曲非煙真是沒眼光!哼!
到了下午,宴會也結束了,下人們在收拾著東西,敖寸心在敖蘭澤和歐陽少恭的同意下溜到庭院玩,稍一抬頭就看到一個眼熟的人,只是在她的印象裡也只有眼熟了。
她看著面前白衣勝雪,持劍站立,一句話也不說,一個表情也沒有的人,試探地叫了一聲,“大冰塊?”
來人聽到敖寸心這麼叫他,也不說什麼爭辯什麼,只是說了一句:“他在哪裡?”
敖寸心的腦袋上掛滿了問號,這沒頭沒尾的,恕她智商有限,沒聽懂。
“西門吹雪?”敖蘭澤提著一串糖葫蘆,在遠處就認出了西門吹雪,他把糖葫蘆將給敖寸心,“劉姐姐正找你玩呢。”
敖寸心一聽,就咬著糖葫蘆一蹦一跳地找別人玩去了。
“你找我有事?”敖蘭澤還真不知道這西門吹雪找自己有什麼事,不過他曾在西門吹雪家的合芳齋住過一陣子,她娘親還吃了人家好久的免費甜點呢,關係也算是比較好。
當然如果他知道西門吹雪的交友範圍的話,會知道這已經是特別好的朋友才有的待遇了。
西門吹雪這人孤僻了些,但是又有他與眾不同的特點,他會為一個不認識的人千里報仇,更會為朋友粉身碎骨再所不惜。
而敖蘭澤恰好就是他認可的朋友。
“有一個叫帝釋天的人在找你。”他這次是為通風報信的。
江湖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叫帝釋天的人,四處尋找奇兵與武林高手,他也找上了西門吹雪,希望西門吹雪的劍能為他所用。
但是西門吹雪的劍是寧折不彎,帝釋天頗為惜才,不肯逼他太過,但他平日威脅他人都會尋其親朋好友,但是西門吹雪這人吧,父母不詳,江湖上只聽說他的朋友是陸小鳳,可是當帝釋天抓陸小鳳之時,這陸小鳳真不知道運氣是不是過於好了,居然一次次地撲空。
這讓帝釋天驚訝不已,他占了一卦,卻發現陸小鳳確實是氣運極盛之人,有些虎躍龍騰之相,遇強則強,逢凶化吉。
這樣的人如果氣運真的不讓他找到陸小鳳的話,帝釋天也是無可奈何的。他活了千百年,自認成神只有一步之遙,可這一步就隔著天,他自然不敢去犯這大不韙。
而等他打算再去找西門吹雪之時,卻被玉羅刹給擋了回來。
玉羅刹活的年頭是沒他長久,但卻是個硬骨頭,為人深不可測,和他一樣喜歡遊戲人間,近來又不知道得了什麼秘笈還是別的,居然和他比起來也有一戰之力,要不是他在經驗上更勝一籌,可能還得不了好。
而西門吹雪從玉羅刹處得知帝釋天此行為的目的卻是因為他算出凡間有龍出世,而再早些時候,鎮江府大水時有龍出現,這事情很多人目睹,還有些人修建祠堂。因此一直對龍元覬覦已久的帝釋天就有所行動了。
只是龍在那之後就失去了蹤跡,他不得不花更大的心血更多的時間去蔔算,這才有些有些端倪就開始尋找屠龍的幫手了。
不知道玉羅刹哪裡知道了那麼多,甚至比帝釋天知道的還多,他見西門吹雪被帝釋天挑釁還激起了戰意,就順便就告訴他一個關於他之前朋友敖蘭澤的秘密。
玉羅刹之前詐死的時候正好撞上被坑爹的孫墨,在孫墨找不到別人玩的時候被他坑了那麼久,可不是一點資訊都沒有得到,不然兩邊資訊不對等要怎麼聊天。
而他與西門吹雪的關係嘛,雖然他們一直都沒有點破,也沒有宣之於眾,但是都彼此心知肚明。
兩者雖然性格完全不相同,但是卻是真真切切的父子關係。
西門吹雪想知道什麼事情玉羅刹可不是趕著趟給人送過去,於是西門吹雪就趕著來找敖蘭澤了。
不過西門吹雪雖然還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但是身上的銳氣卻稍為收斂。葉英之前有教導過他,在他自己的參悟之下,終是走出了無情劍的死胡同。
他將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敖蘭澤,敖蘭澤略皺了下眉頭,這件事情已經鬧得這麼大了嗎?已經第幾個人來提醒他小心了。
如果人盡皆知他們的身份的話,那行動也太不方便了。
“還有,帝釋天此次勢在必行,據說,是與另一個神秘的人物一起找到了能完全克制龍的方法。”西門吹雪補充道,“我之前遇到了陸小鳳和花滿樓,他們也說這次事情不大好辦,他們稍後就會到,到時候我們護著你們到海裡,那些人再有本事,武功再高,到裡水裡也是一樣。”
敖蘭澤斟酌再三,看朋友們都這麼慎重,也不再辜負他們的心意。
“好,那我們回西海吧!”
不過他們離開的時候,劉正風一家也正準備搬走,劉正風打算帶著一家老小去就職,而曲洋則帶著孫女一起去幫老友的忙,他也不想再管江湖中的事情了,只是他原來是日月神教的長老,如果就此歸隱還好說,如果明目張膽地說退出江湖,肯定會被教中之人所不容。
所以他打算化個別名,老老實實地做些事,帶著孫女好好培養她長大。
大家就此別過,西門吹雪騎著馬帶著他們去找與陸小鳳約好的地方,陸小鳳和花滿樓兩人在郊外的茶肆等著他們。
“阿澤!”陸小鳳看到他們到了,沖他們揮了揮手。
好友相見本是喜事,尤其是在他鬍子又長回原樣,可以不用貼假鬍子,大大方方地出來見人的時候。
敖蘭澤小心地扶敖寸心下馬車,不過歐陽少恭卻遲疑了一下。
“怎麼了?”敖蘭澤聽到他的動作停下,轉頭過來問他。
“有些不對勁。”歐陽少恭四處看了看,雖然看不出什麼不妥之處,但是渡魂多世,對兇險的判斷還是有的。
敖蘭澤也斂起笑容,因為他什麼都察覺不到,歐陽少恭的靈力在他之上,但他的武功在歐陽少恭之上,再加上他對自己的鼻子耳朵也是極具自信,如果有人能瞞得了他的感官的話,那來人就不會是江湖中人,而是會法術的,而且修為在他之上。
陸小鳳和花滿樓看他們兩個臉色不對,正要詢問一二,異變就在此時發生。
一條繩索“咻”地躥了出來,拘住了敖蘭澤的腰,然後往回一縮,他就這麼被帶了過去。
陸小鳳和花滿樓也是一驚,連忙抓住了那鐵鍊,西門吹雪也過來幫忙。
敖蘭澤此時都快站不住了,他的力氣一點一點退去,就連法力也使不出來。
這是……縛龍索?
只是這縛龍索是用龍筋所鑄,到底是什麼人會有這個東西?
第88章
西門吹雪拔劍,想把繩子弄斷,可是一劍斬下,那繩子一點動靜都沒有,反而是西門吹雪的劍有了些裂痕。
敖寸心見兒子被綁住了,就想上前幫忙鬆綁。
“娘,你別過來。”敖蘭澤急忙制止她。
歐陽少恭袖風一掃,繩子另一端的人一下子現出了模樣。都是普通的凡間武者,但勝在人數眾多,他們正一齊拉著繩子。
歐陽少恭正欲將這些人統統收拾掉,就有一女子從天而降,運功與他鬥起法來。
“三、聖、母!”敖蘭澤一字一頓,要不是身上被制約住,他現在就想上去拍死她。
“心姨,快去打那些人!”陸小鳳明白這繩子既然對敖蘭澤有禁錮的作用,那對敖寸心一定也有效,與其讓她在這裡乾著急,不如向對面那群人下手,畢竟……人太多了,他們快撐不住了!!!!!
“哦哦。”敖寸心忙不迭地點頭,從地上撿了塊石頭,就跑到繩子的另一頭了。
不一會兒,陸小鳳果然感覺到反向的力道減輕了,對面也發出了一陣陣鬼哭狼嚎。
但他才放下心來,繩子又被拉緊了,他舉目望去,原來這些人用人海戰術,一批人倒下就又補上一批。敖寸心只會一個個敲人,又不會放大規模的法術,哪裡搞得過來。
而歐陽少恭這邊,他的靈魂是上古的仙魂,靈力法術自然差不到哪裡去,可是三聖母也是神仙,囚禁二十多年並沒有對她有所損傷,最多就是長期不見天日有些虛弱罷了,楊戩對自己唯一的妹妹還是很好的。
只是三聖母之前有寶蓮燈在手,現在寶蓮燈也溶掉了,她本不是注重武力的,對上歐陽少恭有些勢弱。
“住手,聽我解釋。”楊嬋見沒有勝算,連忙開口,但歐陽少恭明顯不是那種會給敵人留機會的人,也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主,直接一巴掌把人給掀翻了。
歐陽少恭打完人,就想去幫敖寸心的忙,可是他的腳卻被楊嬋給撲了上來抱住,“我真的沒有惡意,我也是走投無路了才會出此下策的,只要阿澤答應簽了血契就好啊!”
“可是現在這仗勢,你是打算他不簽,也逼他簽吧。”歐陽少恭想把楊嬋從自己的腿上弄下來,可是她不知道哪裡來的勁兒,巴在歐陽少恭腿上打死都不放手。
“你看那個傻女人,就算是神仙又怎麼樣,只要耽於情愛,就和凡間女子沒什麼兩樣了,對不對?”
陸小鳳等人俱是一驚,他們可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
西門吹雪則是認出了來人的身份,“帝釋天!”
帝釋天也不理會西門吹雪,他站在敖蘭澤身邊,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好像已經把他化為自己的所有物一般。
然後他向陸小鳳等人輕輕揮出一掌,就將陸小鳳等人全都打到一邊。
縛龍索那端的人見他來,就將繩子放開,一波又一波的人湧出來,黑壓壓的一片,將敖寸心團團包圍住,不讓她回去。
而陸小鳳和花滿樓身邊亦有數不盡的人向他們襲來,西門吹雪一劍一條人命,都一時無法將這些震懾住。
“真是不枉我廢了這麼多的心血。”帝釋天彎下腰,對著敖蘭澤輕聲說著,語氣中還帶著些俏皮,可是他的動作卻一點都沒有他語氣那般和氣。
一柄匕首插在他的胸膛,帝釋天一動,鮮血就濺了出來。
這一舉動不僅嚇壞了敖蘭澤的朋友們,就連掛在歐陽少恭腿上的楊嬋的都嚇呆了。
“不……你不是說不會傷害他的嗎?”
“我說你就信,我說你這些年頭都活到狗肚子裡了嗎?”帝釋天拔出匕首,一臉的漫不經心。
且不管楊嬋是怎麼想的,另一邊的敖寸心聞到兒子的血腥味彌漫過來,雖然她沒有像敖蘭澤和花滿樓那樣嗅覺靈敏,但是身為母龍的本能本來就對自己的幼崽氣息敏感,這一下子就炸了!
“嗷——”
一條緋色的巨龍驟然出現,噴著鼻息,不管是叫聲還是眼神都是滿滿的狂躁。她一爪子拍在地上,幾個來不及逃的人立即血肉模糊。
“嗷——”緋龍沖帝釋天惡狠狠地吼叫,一爪一下把擋在她周圍的人全部拍扁,奔著敖蘭澤就過來了。
就連中間的陸小鳳要不是閃得快,都要被誤傷了。
完了,這是已經到了敵我不分的程度嗎?陸小鳳忙拉著花滿樓躲到一旁,可是旁邊帝釋天不知道帶了多少人,怎麼打也打不完,一點兒都騰不出手。
緋龍一路過關斬將殺到了敖蘭澤身邊,先是用龍尾將他團在中間,然後才沖帝釋天這個仇人下殺手。
帝釋天倒是不慌不忙,剛剛敖蘭澤無力反抗地受他一下重創,他就把縛龍索給解了下來,現在正好對付緋龍。
他身材面對于緋龍而言就小多了,再輔以高深的輕功,快速閃躲著就將縛龍索將緋龍束縛住,緋龍暴怒地嘶吼著。
歐陽少恭一把掐住楊嬋的脖子,“再不放手的話,我不介意弑神。”
楊嬋淚水劃過臉龐,絕美的臉上寫滿了無助,如果可以的話,她也不想這樣的,但是一邊是不熟悉的外甥,一邊是自己深愛的丈夫,就算現在知道帝釋天是騙她的,她也沒有退路了。
“要不然殺了我,否則……”歐陽少恭可沒工夫和她玩什麼苦情的套路,她可是自己開口要討別人滅她口的,歐陽少恭也是很無奈。
他手上正用力著,一把摺扇就打斷了他,歐陽少恭頭也不回,“等我殺了她,再去宰那個欺負阿澤和寸心的傢伙,先等我弄死她,神仙的命還挺難弄死的。”
“恐怕我不能讓你如願了。”說話的人也不客氣,一摺扇打將歐陽少恭的手打開,將楊嬋給救了下來。
“二哥!”楊嬋見到楊戩來了,一方面是慶倖他來救自己了,一方面想到另一邊的敖蘭澤母子遇到的事情,又有些無臉見他。
“哪吒把你的事情說了。”楊戩直接把事給挑明瞭。
哪吒的手又找他師兄接回去了,不過他還是有氣,就在楊嬋向他討要龍筋時給了她,不過哪吒還以為她是要給失去法力變成凡人的沉香出氣。不過這邊人暗搓搓地找楊戩兒子的麻煩,他把東西給完之後又有些心虛,就先坦白了。
楊戩到了劉家村時,發現與之前和睦而熱鬧的劉家村不同,此時的劉家村一片死寂,而他妹妹家更是被人砸爛了大門。
沉香一下子變成凡人,有些適應不過來,一時氣極病倒了,小玉正照顧著他。而劉彥昌比他之見的還要虛弱憔悴,他的身子還爛了大半,不知道是中了什麼暗算。
問楊嬋去哪時,大家又支支吾吾,還是小玉道行淺,被他逼出了實話,他才知道沉香之前會問龍元的事就是因為有人故意告訴他的,現在沉香不行了,楊嬋就為了丈夫能好起來,和那個人合作了,現在正去對付敖蘭澤和敖寸心。
他又駕雲去尋楊嬋,讓她別做傻事,後來聽到了響徹天地的龍嘯,他才找了過來。
險些晚了一步,不然他就得為妹妹收屍了。可是另一方面他也算晚了好幾步,緋龍爪下鮮紅一片,一看就知道是開了殺戒,現在又被人給束縛起來,他想去幫緋龍,可是又怕歐陽少恭對楊嬋下殺手。
帝釋天看到另一邊對峙的雙方,不由笑得開心,神仙只要有人心,就好控制弱點。
只是手下這邊敖蘭澤和敖寸心兩條龍有些難對付,縛龍索只有一條,綁住其中任何一個,另一個都不會善罷甘休,敖蘭澤聽聞娘親發出悲吟,拼了命也要找帝釋天麻煩,要不是他法力尚未恢復,帝釋天現在就是死人一個。
帝釋天掏出了一個瓶子,輕輕飛離敖蘭澤和敖寸心的所能接觸的地方,然後向他們的方向一拋。
“不要!”楊嬋見狀不禁叫出了聲。
歐陽少恭也氣得很,這楊戩怕他對楊嬋下手就抓著他,可是敖蘭澤那邊誰去出手啊!可是他的戰力能比得上楊嬋,卻比楊戩差些,不然他也想向對楊嬋那樣,甩他一巴掌讓他滾!
“你知道什麼?”他厲聲問道。
“那個……那個是我向百花仙子要的。能在一定時間內讓人時間回溯,我本是想,如果阿澤不願意,就讓他回溯一些時間,方便……”楊嬋是想盡辦法讓敖蘭澤母子退步,但真的不是故意要幫別人要他們的命的。
楊戩一聽,就知道要壞事,時間一回溯,敖蘭澤變得再小就沒有戰力了,而敖寸心一龍的話怎麼敵得過有縛龍索的帝釋天。
瓶子摔碎之後就飄出一陣白煙將敖蘭澤與敖寸心包圍住,久久不散,而緋龍的龍吟聲也慢慢消失,不一會兒,就聽不見任何聲音。
不過帝釋天並沒有就這樣簡單地掉以輕心,他一運功,正在與陸小鳳等人打鬥的一人就被他吸了過來扔到煙霧前面。
那人被一吸一扔,也傻了,過好老半天才從地上爬了起來,可是剛爬起來不久,他就被後面伸出來的一爪子又按倒了。
墨黑的爪子,按在那人背上,還在不斷地變大。那人發出驚恐的慘叫聲,他的背被接觸的地方開始自己燒了起來,不一會兒,整個人化成灰燼。
黑爪的主人也隨著爪子的變大,整個身子也在變大,從煙霧中露出了原貌。
帝釋天見了,有些奇怪,怎麼不是龍?
而另一邊的楊戩則是滿眼的不可置信。
怎麼會是他?
第89章
敖蘭澤所化形的並不是之前的黑龍,而是楊戩之前在沙漠裡見過的那只凶獸。
只不過那只凶獸還有一隻眼睛,但敖蘭澤所化的凶獸眼睛所在之處卻是緊閉且凹凸不平,才從煙霧裡露出來,天色就立即暗了下來。
天上烏雲滾滾,還發出悶悶的響聲,像是在醞釀著什麼。
凶獸此時也是莫名其妙,他不明白自己在哪裡,也不知道為什麼看不見了,但依然能感覺到周圍有些很多人,而且大多都帶著惡意。
不僅如此,他還聞到了自己血的氣味,以及其他人鮮血彌漫的味道。
血腥味刺激著他的神經,此外還有一股煩躁感一陣一陣地從他心底湧起。
雖然時間回溯了,回溯的是敖蘭澤與敖寸心,天道並沒有回溯,因此做為代價被天道收去的東西卻不會回來。
因此敖蘭澤所化的凶獸依然不見光明,而敖寸心則是依然懵懂不知世事。
“咦?”敖寸心則是與他相反,化成了人形,但她還是被縛龍索給纏著,現在她自己掙扎了一下,把自己纏得更緊。
急得她直叫,凶獸聽到娘親的叫聲,也隨著發出吼叫聲。他身下地面原先長著的野草一寸寸發黑,燒毀,然後逐漸向周邊蔓延開。
他這麼一出現,所有的人也不打啦,都停了下來,目光緊緊地盯著他。
然後眼見著一道雷劈了下來,正擊中凶獸的身上。
他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著,敖寸心聽到他的叫聲,倒是想上前幫忙,但是卻動彈不得。
帝釋天見凶獸倒下,瞧上頭的雷電沒那麼快劈到下一道,就上前想給他最後一擊。他之前刺中敖蘭澤的匕首是他偶然所得,剛剛也試過了,真的能夠割破龍鱗。
可是他這一刀雖然也刺入了凶獸的身內,下一刻就被凶獸一爪子蓋住了。
他一世梟雄,就這麼在凶獸爪下化為灰燼,最後只剩一點渣。
這一波又一波的痛處讓凶獸更加狂躁,他踱著腳步慢慢地逼近了帝釋天帶來的那一大群和陸小鳳等人。
“嗷——”
那些人在看到帝釋天也沒命了,早就沒有什麼戰意了,現在都驚慌失措地逃散開來,但也不是全都能逃得開。
一部分人就被凶獸一爪一片地消滅掉了,這還不算完,天上又降下一道天雷,打得他更加沒有理性,更是凶性大發,下爪更加狠厲。
陸小鳳等人不得不躲到了一邊,不過神奇的是,凶獸像是有意避開他們一般,只在離他們遠些的地方對那些武林中人下手。
歐陽少恭見帝釋天居然這麼輕易死了,倒是放了一半心,而另一半心又提起則是阿澤這個樣子不知道要保持多久,天雷這種東西一直劈的話,誰都會經不住的。
“喂,你也要分得清輕得好嗎?我不殺你妹妹,你先放手,我去看看阿澤。”歐陽少恭不得不先軟下語氣來和楊戩好聲說話,畢竟楊戩現在還死抓著他的手呢!
楊戩的臉色不好,算了,他的臉色從來就沒有好過,但這次是真的很凝重。他也極為擔心敖蘭澤那裡的情況,就松了手,和他一起過去看看敖蘭澤怎麼樣了。
楊戩則是看著滿地荒蕪與灰燼,緊緊地皺起眉頭,三尖兩刃刀出現在他手中。
他不能放任凶獸為禍人間,就算再選一次,他依然不會更改他的決定。
而歐陽少恭先去幫敖寸心解了縛龍索,敖寸心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繩索一解就拋下歐陽少恭跑了。
歐陽少恭還想感歎一下,她受了驚嚇還要找兒子安慰,都顛倒了。
但他一回頭,就快嚇死了!
楊戩的三尖兩刃刀刺入凶獸體內,而敖寸心也撿起剛剛那些武林中人丟下的一把刀插入楊戩的背部。
“二哥!”楊嬋見狀撲向了楊戩,而歐陽少恭則是跑到敖蘭澤身邊看他傷勢如何,敖寸心剛剛是見楊戩傷害自己兒子,所以也給了他一下,現在才感到後怕,丟開刀跑回敖蘭澤身邊,心疼地看著他。
凶獸這次的傷比帝釋天給他的那一下重多了,他終是在一連串的重創下倒了下來。
歐陽少恭是知道上次楊戩在孫墨和敖蘭澤布下的幻境中的選擇的,但他沒想到楊戩在知道這是他兒子的情況下還會下此重手。
“為什麼?”歐陽少恭不可置信。
“我不會容許他枉殺無辜,禍害人間。”楊戩的理由一如既往,他要防患於未然,保護世間安寧。
“無辜?你問問你妹妹這些人到底無不無辜?”歐陽少恭現在只為敖蘭澤感到悲哀,“你妹妹也是主謀,你口口聲聲說為了天下蒼生,怎麼不見你公平一回,先殺了她啊!”
楊戩反手拔出背上的刀,這只是凡間的武器,對他作用不大。他聽歐陽少恭說起楊嬋,正想為她辯解幾句,突然一陣吸力,讓他頭暈目眩了一會兒。
等他可以警覺過來,卻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和剛剛都不一樣了。
歐陽少恭也是一愣,只有敖寸心抱著自己的兒子不鬆手,她倒是沒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麼。
那陣吸力的源頭是敖蘭澤,剛剛歐陽少恭和敖寸心都不是扶著就是抱著他,而楊戩還保持著用三尖兩刃刀刺入凶獸的樣子。
不過現在也不是凶獸了,敖蘭澤又恢復了人形,胸前一灘血,背後一灘血,口中也吐了些血,糊在臉上遮了他半張臉。
楊戩看他恢復人形,連忙將三尖兩刃刀拔了出來,可是拔了出來又是一攤血。他拔出三尖兩刃刀後就發現不對勁了。
他的法力怎麼平空消失了九成?
歐陽少恭也面臨著同樣的困境,他想為敖蘭澤治傷,可是失去法力的輔助,他只能先點住敖蘭澤的穴道幫他止了血,又給他服了些藥。
也許是關心則亂,他竟然在這時候手笨起來。
“要不要我來?”孫墨那慣有的輕佻語氣從未像今天這般讓歐陽少恭覺得好聽。
“孫墨!”歐陽少恭抬頭見孫墨還是一身黑,只是不像之前穿得那麼單調,還嵌了別的花紋,但現在不是在意這個的時候。
孫墨揮揮手打發歐陽少恭走開一些,然後開始幫敖蘭澤治療起來。
“剛剛察覺到你遭遇危險,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居然看到這小傢伙這麼狼狽的樣子。”孫墨搖搖頭,“本來來藏劍山莊玩,想把你拉過來玩玩才去算你的情況,好了,這下玩不成了,也就那楊戩可以多玩一會兒了。”
歐陽少恭:“……哈?”什麼意思?
他張望了一下四周,他身後靠得很近的地方擺放了一塊巨石,上書“藏劍山莊”,除非歐陽少恭不識字,不然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於是他懂了,楊戩是要完啊!
他的法力被壓制,相信楊戩也是差不多。法力拼不了的話就是拼武力,而武力……
沒看到旁邊越來越多人往這邊走了嗎?還都是和敖蘭澤和之前葉辰霄穿的類似的款式!那輕重劍看著真是眼熟!
一個個子矮矮的小黃嘰拉著他身邊的師兄邊跑邊說:“我看到了!那個人,不知道哪個門派的,然後他把一個小師兄給打了,就在門口!!!”
“誰啊誰啊!敢跑到我大藏劍山莊來欺負人!”
“哈?發生什麼事了?”
“有人來挑事了!有個嘰太被打傷啦!”
“什麼!誰膽這麼肥,哪打我們家嘰!”
“就是就是!”
小黃嘰剛剛看到了楊戩的三尖兩刃刀插在敖蘭澤身上,但是他還小,比敖蘭澤還小,面對這樣的凶徒,自然是用最快的速度通知師兄師姐們啦!
葉辰霄聽到動靜也過來了,然後他一眼看到了敖寸心一副要哭的樣子,就知道倒在地上那個是他的小師弟了。
“阿澤!”葉辰霄看著到處都是血的敖蘭澤,眼睛都紅了,“是誰!誰幹的!”
剛剛指路的小黃嘰小肉手一指,“就是他!”
敖寸心也指了過去,歐陽少恭自然也是指向楊戩了,之前還有一個帝釋天有份,不過帝釋天被敖蘭澤自己幹掉了,那就剩一個楊戩了!
“是你!”葉辰霄認得楊戩,可是現在不是說什麼神不神仙的事情了。
敢欺負他師弟的,就是神仙也得死上一死!
葉辰霄正想上前和楊戩拼了!然後孫墨喚他過去,“這楊戩法力被封了,你看著辦吧!”
如果是有法力,葉辰霄就一個人上,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看著師弟被欺負還不還手的,這楊戩要是看他不爽的話就找他一人就行。但如果楊戩沒了法力……都打上藏劍山莊門口了,沒有放人豎著回去的道理!
葉辰霄反而冷靜下來。
“楊戩,你過來一下!”葉辰霄沖楊戩招了招手。
“阿辰師兄,你認得他?”小黃嘰一臉迷茫地看向葉辰霄,師兄怎麼會認識這樣的壞人呢!
“認得什麼?把他拉遠一點,風車團準備,阿澤還受著傷不能動呢!那邊不是有人幫他治傷嗎?我們別打擾他們!”葉辰霄小聲而仔細地給小黃嘰分析著,他不犯二的時候還是很可靠的師兄。
“這人可是個硬碴,多找幾個人來,就不信幹不死他!”
“要不要把師父師叔們都叫來?”小黃嘰聽到這人很厲害,但一定沒有師父師叔們厲害!把師父師叔們叫來一定可以打倒壞人!
“去!”葉辰霄一聲令下,小黃嘰就蹬蹬蹬跑了。
楊戩看這些人和葉辰霄的服飾就知道這下有理說不清,這裡每個人對他都是怒目而視,就連之前見過的常常是一張笑臉的葉辰霄都是一副怒容。
他點點頭,看著已經有幾個人去照看敖蘭澤了,也放心地跟著葉辰霄走了。
楊戩想過葉辰霄會找他討個說法,但沒想到葉辰霄直接帶他到了校場,等他回過神來,他發現自己被一群金燦燦給包圍了。
“你知道我們藏劍的校場為什麼這麼大嗎?”葉辰霄突然問了一個讓楊戩摸不到頭腦的問題。
然後他就自問自答了,“你一會兒會知道的。”
“葉兄弟……”
“請叫我藏劍山莊拆遷團小分隊隊長!”
喵了個嘰,拆的就是你!兄弟姐妹們!全部都給我上!
第90章
楊戩沒想到凡人集眾人的力量,居然這麼猛!要不是他肉身成聖,身體估計都被拍爛了!
“阿辰師兄,怎麼這個人的皮這麼厚啊!拍了半天就一些小傷口?”然後一個二少看楊戩吐了一口血,“哦,才吐一口血!”
要是常人,早不知拍成什麼樣了,也不看看他們這次聚了多少人!
葉辰霄的臉色也不好,要不來直接的,捅幾劍捅死他算了!就不信紮心臟紮腦袋這人還死不了,信不信他紮那個……下面啊!
就在葉辰霄想給楊戩來個幾劍的時候,小黃嘰又蹬蹬蹬跑回來了,“阿辰師兄!師父父說要見這個壞人!”
“哦。”葉辰霄一聽是師父的話,就乖乖把劍收起來了,既然師父要見他,就先留他一命!哼!
“你怎麼不帶他走?”葉辰霄看著還站在原地看著他的師弟,順手捏捏他的臉,來化解自己心裡的戾氣。
小黃嘰一聽讓自己帶那人走,就抱住了葉辰霄,“QAQ師兄,萬一這個壞人對我下手怎麼辦?”
葉辰霄:“……”
“好吧,還是我來,乖,別怕啊,師兄保護你呢!”葉辰霄溫柔地安慰了小黃嘰,然後轉向楊戩時才換上惡狠狠的表情。
“算你好運,我師父找你,跟我來。”
小黃嘰告訴葉辰霄,葉英現在並不在天澤樓,而是在阿澤師兄以前的房間,阿澤師兄已經被送回房了。
所以葉辰霄是帶楊戩去了阿澤的房間,敖蘭澤的房間就在他的房間旁邊些,因為他剛進山莊那會兒可粘人了,所以就把房間選在葉辰霄的旁邊,方便他照顧阿澤。
而他和葉英從另一個世界回來時發現,他們這裡的時間只是過去一小會兒,根本就沒有人發現他們不見了。
葉英念著敖蘭澤也許某日會回來,也是命人日日打掃,只是沒想到房間最後等來的是重傷的主人。
葉辰霄將楊戩帶進房間的時候,孫墨在照顧敖蘭澤,而歐陽少恭和敖寸心圍在葉英的身邊,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不過歐陽少恭是在描述事情發生的經過,而敖寸心是在告狀。
葉英在楊戩進來的時候,揮手制止了他們說下去,敖寸心還擋在葉英面前,生怕這個壞人連他也欺負了。
“寸心身上也有傷,還是去處理一下吧。”歐陽少恭聽出葉英要寸心避開的意思,就帶著她出去了,反正敖寸心剛剛也是受了縛龍索折騰的,找個人幫忙處理一下也好。
葉英聞出楊戩身上的血腥味就知道,葉辰霄肯定已經先動手收拾楊戩一次了,但他當然不會說什麼不對,君子如風,但再怎麼君子,也不會坐著讓人打上門還不還手的。
“我剛剛聽聞了,你的妹妹對我徒弟阿澤下手,而你將他打成重傷……”葉英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不……我本意並不是如此,只是你可知阿澤他是凶獸,凶獸臨世,天下……”
“知道。”
楊戩語頓,不敢相信地看著葉英。葉英才繼續說下去,“當然知道,我去你們的那個世界時,阿澤就和我說過了,他出生即為凶獸,不容於世,他的娘親敖寸心為他擋天劫強行轉化為龍,因此寸心失去心智,而阿澤失去眼睛。這些我都知道,但這不是你對他下手的理由。”
“那你是不知道凶獸的危害。”楊戩驟然聽到敖蘭澤和敖寸心變成現在這樣子的真相,卻發現自己並不能為兩人做任何事情。
不過他還是堅持自己的理由,他的師父玉鼎真人法術不行,但理論極好,他也在師父那裡看了不少書,“盲獸兇悍而嗜血,古書曾雲……”
“再怎麼雲也是別人記載的,我只信我養育的阿澤,他從小就特別聽話懂事,山莊上下的人都特別喜歡他。而且……他現在明明已經是龍了,怎麼變回凶獸的難道你就沒有責任?不要總在別人身上找理由,你應該反思你自己又做了什麼?”
“可是他化為凶獸時殘殺數十條人命,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楊戩知道這事也是錯在楊嬋,但那時已經天地變色,不殺敖蘭澤,天劫下來,旁邊的人怕是都要遭殃。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說白了就是那些人自找的,都去屠龍了,怎麼也要做好被人屠的準備。
“話是如此,可是我不僅是他的父親,還是執法天神,屠殺凡人,他也是……”
“你說錯一點。”葉英糾正道,“你不是他的父親,我才是!”
楊戩:“……”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這個父親如今要為他討一個交待。”
葉英並沒有用自己的佩劍焰歸,而拿起了阿澤鑄給他的短匕,阿澤畏火,但藏劍之人,每人都是精通鑄造之術,所以他還是有認真努力地不給師門拖後腿。這柄短匕是他特地為葉英打的。
後來孫墨來了此間,常常跑來串門閒聊,他才知道這短匕中融了阿澤的龍鱗與血肉,雖然平日裡看上去效果比橙武差些,如果用在凡人身上的話,還會延緩傷口癒合。而因為一般武器對神仙的肉身傷害不大,但這柄短匕卻是可以傷害神仙的。
楊戩身法不錯,但他之前已經受過一次群毆了,再加上葉英的身手遠在他之上,就算是用不慣用的武器,也依然遊刃有餘。
孫墨看著兩個人打起來了,高興地把還躺著的敖蘭澤給拍醒,剛醒無敵暴躁的敖蘭澤正想揍這吵醒他的傢伙一頓,就被孫墨制住了手腳,唉呀媽啊,前胸後背都好痛!
“小傢伙,你那個師父為你和那個楊戩打起來了!”孫墨最喜歡看這樣的熱鬧啦!
敖蘭澤聽到“師父”二字立馬清醒,直接把孫墨推下床,“什麼!那你還不去幫我師父!”
“可是你師父占上風啊!”孫墨巴著床不走。
“對哦,我師父父那麼厲害!楊戩而已嘛——”敖蘭澤終於反應過來,不過他的這表情讓孫墨翻了個白眼。
盲目崇拜晚期,已經沒救了!
而另一邊,葉英已經將短匕插入楊戩的胸膛。楊戩又吐了口血,但葉英最後卻沒有下殺手,而是把短匕拔了出來。
他躲閃得快,不然那血噴射出來,不濺一身才怪。
“孫先生。”葉英擦拭著短匕上的血,轉過身向孫墨說道,“麻煩你送他回去。”
“另外,在下的徒弟,就不勞閣下操心了。”葉英冷冷地對楊戩說了最後一句話。
“師父父——”敖蘭澤一改對著孫墨時的中氣十足,而是軟下語氣撒嬌,“果然師父對我最好了!”
楊戩看著他們的相處,倒是更像從前楊天佑還在時,他和大哥也是這樣對父親的。
父慈子孝。這個詞突然出現在楊戩的腦海裡,他又想起敖寸心對他的相逢不識,心裡總覺得空了一塊。
而且他發現,從頭到尾,敖蘭澤都沒有向他那邊轉過頭來。
好像當他不存在一樣。
孫墨推了推楊戩,“走吧。”他隨手在楊戩身上拍了拍,楊戩就消失在原地。
孫墨勾起了嘴角笑了笑,見到凶獸就殺是嗎?那身為凶獸,不回點禮還真是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等等,他有良心嗎?
……
楊戩眨眼間又回到了之前消失的地方,楊嬋見到他回來了,連忙回來扶起他,“二哥!二哥,是誰傷了你?阿澤呢?三公主他們沒和你一起回來嗎?”
楊戩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但楊嬋卻好像失了主心骨一般,“他們不回來,那彥昌怎麼辦?要不,我去找聽心……”
聽到這個,楊戩立即揮開楊嬋的手,“不許你去找他們,我和你們說過了,龍元對於龍族而言非同小可。你還嫌得罪的人不夠多嗎?”
“可是……彥昌是我的命啊!”楊嬋癱倒在地,撫面而哭。
“生死簿若是能再鑄,應該能保住劉彥昌的魂魄,等王母娘娘下凡回來,我去求她。”楊戩無奈,只能做出退步。
只是他不知道,王母娘娘能和他們鬥那麼久,卻輕易地開口讓步說自己要下凡體驗民間疾苦,就是已經算到了他們遲早會後悔,所以暫避他們這些以為已經取勝的人。至於什麼時候回天庭?
等大家都發現錯了再回也不遲。
陸小鳳、花滿樓和西門吹雪也在等著敖蘭澤,帝釋天的人早就跑光了,他們向楊戩打聽到敖蘭澤等人已經回到師門了,就放心了,然後他們就馬不停蹄地走了,順便還帶走了敖蘭澤落在原地的馬車。
只是陸小鳳看到神仙也是和人一樣,會為愛癡狂,為愛不顧一切,那麼……會不會因為他們看到了不該看到的而殺人滅口呢?
細思極恐!
但楊戩是不知道自己和妹妹的形象在陸小鳳看來已經妖魔化了,他只能勸慰楊嬋後,去西海龍宮請罪,只是他到的時候,又看到一個剛剛才看到的人。
只是這人怎麼跑得比自己還快,真是神秘的人。
孫墨正與龍王和西海的幾位太子有說有笑地講些什麼,龍王見到他時,臉一僵,但不一會兒又扯出一個笑容。
“真君大人,我剛剛聽孫先生說了,你也不必道歉,你家人傷了我家阿澤,但阿澤的師父師兄也討回來了,老夫再抓著不放,就是老夫不識抬舉了。”
楊戩:“……”他從來沒見過西海龍王這麼好說話過。
孫墨舉起了酒杯,“來,我做個和解,喝了這杯,這事就算了!”
楊戩:“……”這麼明顯有詐,還能演得再真實一些嗎?
只是楊嬋不對在先,他怎麼也不能讓西海聯合四海來對付她,沉香和劉彥昌現在需要照顧,她也已經再經不起折騰了。
這酒就是明顯有詐,他也得喝。而且孫墨把話都說到明面上了,如果不順了他們這次,就真的要撕破臉了。
陰謀好防,陽謀難破。
楊戩只能認命地把酒一飲而盡。
在他告辭後,龍王才放下臉來,嫌棄地看著楊戩用過的杯子,“來人,把這個扔了!”
龍王還有些不服氣,“我們就這麼放過楊戩?”不打他一頓,他都覺得憋得慌!
“沒放過啊!”孫墨攤手聳肩,“只是……對於某些人來說,有的時候,活著會比死亡更為痛苦。”
酒裡根本沒有下藥,下了藥的話,那楊戩找太上老君一解不就沒事了。
酒裡下的其實是詛咒,讓人夜夜夢不能寐的詛咒。
當一個心思敏感的人,大喜與大悲相互交替時會是什麼樣的感受,而夢境與現實漸漸分不清時又是何等痛苦。
當把他以前做過的種種件件以旁觀者的角度再看一遍,看看在別人眼裡,自己是什麼嘴臉。
當把心裡他平時不願意面對的秘密直白地攤在他面前,告訴他,你知道的,你一直知道的,你愛的,你憧憬的,究竟是什麼。
然而……你又做了什麼。
內心的痛苦,可比身體上的折磨難捱多了。
想到楊戩將過得不好,孫墨就能放心回去接著浪了。
*
秀水靈山隱劍蹤,不聞江湖鑄青鋒。
逍遙此身君子意,一壺溫酒向長空。
然而……
葉辰霄大吼一聲,“你死心吧!心姨才不會去七秀坊呢!心姨她最喜歡我們藏劍的衣服了,是吧心姨?”
敖寸心聽到是藏劍那金燦燦的衣服,忙不迭地點頭。
可不是,金色可是最好看的顏色!敖寸心的審美一向很符合龍的本質。
“可是你之前不是很喜歡我們七秀的衣服嗎?再說了,你跳起舞來,真的很有天賦很好看呢!再說了,什麼姨啊,姐姐明明長得這麼年輕這麼美!”七秀坊的楚鶯歸嘴可甜了。
敖寸心聽了,這個也很有道理啊!
“說了不可能啦……”
敖蘭澤出門做了個任務回來,就聽到他們在爭吵,但聽了內容又覺得兩人一會兒又要去插旗比試了,無奈地搖搖頭。
一位小黃嘰看到敖蘭澤回來了,就過來抱大腿,“阿澤師兄!我偷偷告訴你!快帶心姨先躲起來吧,心姨剛剛把五莊主給五莊主夫人買的東西都弄壞啦,現在他正到處找心姨要算帳呢!”
敖蘭澤:“……”
敖蘭澤:“不對啊,我娘不是那種到處惹事的人啊?”
“是五莊主先到心姨那裡炫耀的,心姨可能以為那個是給她用的……”五莊主是個大型熊孩子,這是個不爭的事實。
敖蘭澤:“……”
“那不躲啦,不大了躲師父那裡去,五師叔還能去師父那裡告狀不成。”敖蘭澤對這個一點都不在意,就告狀這本事,他娘親是完勝葉凡的。
他摸摸師弟的小腦袋,旁邊又來了個小師妹也撲了過來,敖蘭澤捏捏小師妹的臉,從包裹裡拿了兩串蛋叉叔叔的糖葫蘆,一人一串。
兩人拿到了糖葫蘆,高高興興地一蹦一跳走了。果然師弟和師妹是萌物啊,敖蘭澤想著剛剛的手感,心情愉快地朝天澤樓走去。
天澤樓下,葉英正在樹下打坐,聽到腳步聲就猜到了來人,“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有說要虐沉香一家,但是……他們不是已經自己把自己作死完了嗎?
畢竟生死簿沒有,劉彥昌死了就真死透了,沉香被廢了,發生個意外也是死得很透啊!因為他也是劉家村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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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到此完結,番外開始,不過番外就不是日更了
打算寫的是前面沒寫完的番外十年一夢、八一八食人花是怎麼教壞我師弟的論壇體、大唐雙龍,少恭番外……
第91章 番外 十年一夢 續
阿澤醒來之時,全身還是隱隱地痛,壓迫感雖未散去,但明顯比之前好很多。
一雙溫暖的手將掙扎著還起不來的他扶起,嘴邊也有樣冰涼的東西貼了過來,溫溫的水流入了他嘴裡,緩和了他喉間的燥熱。
他貪婪地將水喝盡後,又舔了舔自己的唇,“這裡是哪裡?我娘呢?”
“藏劍山莊,之前撿到你的時候,你身邊並沒有別人。”剛剛給他喂水的人溫聲解釋道。
藏劍山莊?沒聽過。想想之前的場景,娘親替他擋了雷劫,他的眼睛也被雷給劈毀了,然後就突然陷入水中險些淹死。再後來……他的龍角!!!
那可是他和娘親最最相像的地方,現在沒了,是不是他化龍失敗了。
那這裡為什麼不是地府呢?阿澤現在也是懵的。
“你是誰?”阿澤問道。
“葉英。”葉英?和娘親、外公外婆這種稱呼好像不大一樣呢!但又說不上哪裡不一樣。
“那西海呢?這裡是西海附近嗎?”阿澤有種隱隱的不安。
“西海遠在天山山下,到這裡有萬里之遙。”葉英的話簡潔易懂,但又怕他不理解,又添了一句,“就是說很遠很遠。”
葉英是打心底心疼面前的這個孩子,剛剛替他看診的大夫說,他的身體天生不足,但這些都可以養,重點是大夫想檢查下這孩子的瞳孔時才發現,他的雙眼竟被封了起來,半點都睜不開。
這孩子是怎麼變成這樣子的呢?
他已經發佈公告出去,如果這孩子的家人看到,就會來藏劍山莊認領,但如果沒人來的話……那只能說,他和自己註定有師徒之緣了。
葉英發現這孩子聽到這裡離西海很遠時,就不動了,像是嚇著了,“你叫什麼名字?”
他本想問一下孩子的名字,方便稱呼,但卻發現孩子昂著他的小腦袋,天真地問了一句:“什麼是名字?”
葉英簡單地和他解釋了下,孩子搖搖頭,“我沒有名字。”
“有有有!”之前把他騷擾個沒完的聲音又出現了,葉辰霄已經待機很久了,聽到問名字都抱住了葉英的大腿,“我剛剛翻了好久的書,才想到一個呢,叫蘭澤!師父,你說好不好聽啊?”
葉辰霄剛剛聽師兄說了,師父極有可能要新收一個小弟子了,讓他們做下準備,葉辰霄年紀小,活兒都給師兄們幹了,自己就去翻書找名字了,他見未來的小師弟個子那麼小,身子那麼弱,還沒有衣服穿,之前一定過得不好!
葉辰霄已經腦補了百萬字陰謀詭計,家族恩怨,虐戀情深,相愛相殺……咦,後面哪裡不對?
不過這麼身世淒慘地進門派的弟子,不是沒有名字,就是之前只有個俗名,之後要重新取個雅的,要不然就是之前日子過得不好,後來要取個新名字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
葉辰霄表示,這些都是套路,他都門兒清,這不就來準備了嗎?
“師父——好不好聽嘛?”葉辰霄擺出自己最萌最可愛的表情,雖然師父看不見,但一定會感受到他的萌值的!
“好聽。”葉英對徒弟的貼心很是受用,“既然你沒有名字,不如就用這名字吧。”
“葉蘭澤。”葉辰霄重複了一下,他為自己取的名字極為自豪地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膛。
阿澤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原先那股外來的壓迫感就消失了,只是之前緊繃著神經忍受著這痛苦,痛苦一下子消失了,人一放鬆反而崩壞地更厲害。
他頭一歪,又暈過去了。
葉辰霄看著又暈過去的阿澤,幫他把被子蓋好,“師父,他是不是知道自己有個新名字,太高興了?”
葉英:“……別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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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睡中的他又像是回到了之前的那種沉睡多於清醒的日子一般,意識像是在深海裡沉浮,他隱約像是懂了,這裡和他之前所在的地方不一樣,這是另一個世界。
有一個他從來沒聽過聲音是這麼告訴他的,說是他原來的身體還不適合他神魂歸位,具體是什麼意思呢?他表示聽不懂,他只知道沒有娘親在,他很害怕。
什麼東西在他臉上拂過,他怔怔地摸了一下,軟軟的東西。
“這是布。”是那個叫葉英的人的聲音,他剛剛在幫阿澤擦擦額頭上的汗,“別哭了。”
“才沒有哭……”阿澤小聲地嘟喃了聲。
“是,你沒有哭。”葉英順著他的意思說道,他知道阿澤睜不開眼睛,無法流出眼淚,但他卻依然能感受到這孩子在難過和害怕。
“嗯,我只是……我只看不見了,有些害怕。”阿澤想了一個別的理由來掩飾自己。但這個話題一提他才反應過來,“對了,我看不見了,怎麼辦呢?”
“我也看不見。”
“?????”阿澤現在滿腦袋都是問號。
葉英幫他蓋好被子,“黑暗不可怕,我以後會教你面對。”
“那我是不是也要像那個……那個人一樣叫你師父?”阿澤抓住被子,把自己的臉埋了一半進去,“師父又是什麼意思呢?和娘親一樣嗎?還是和外公一樣呢?”
“……”葉英想了想,“應該是和父親一樣,有道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父親?”
“就是爹。”
“那你會不要我嗎?”聽到和父親一樣,阿澤的心都揪起了,“我爹不要我了。”
“當然不會不要你。”葉英終於聽到一絲與阿澤有關的家庭背景資訊,不過他並沒有追問下去,“不是‘那個人’,他以後是你的師兄,要好好地叫他‘師兄’。”
“哦。”阿澤乖巧地應下了。
“那再躺一會兒吧,阿辰去幫你端粥了,待會兒人來了我再叫你。”阿澤聽到這裡才發現自己已經這樣躺了好久,就掙扎著起來把自己給翻了個身趴著。
嗯,這下才習慣嘛。
葉英聽到動靜,搖了搖頭,“你這麼趴著不覺得喘不過氣來嗎?”
阿澤昂起頭,“好像和以前不大一樣,怪難受的,這是為什麼呢?”
葉英一邊解釋一邊幫他又翻了過身來,“這樣壓著心肺,對身子不好。”
“師父師父!我來啦!”現在不用睡了,葉辰霄已經端著粥回來了,“阿澤阿澤,快起來喝粥啦,他們說你現在只能吃清淡的,不過過一陣子你好些了,我再帶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葉辰霄現在也是師兄啦,而且這師弟也是他發現還幫忙取名的,總覺得成就感滿滿,又對新來的師弟有一種責任感。
“哦。”阿澤起了身坐起,就聞到了他面前的香味。
葉辰霄幫他在床上放置了一個小桌子,把粥放了上去,轉身就去尋個凳子打量親手喂下小阿澤,結果他轉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阿澤整張臉都快埋進粥裡了,正伸著小舌頭一下一下地舔著粥。
葉辰霄:“……”
葉辰霄驚訝極了,“你在幹嘛?”
阿澤茫然地抬起頭,鼻尖上還沾著米粒,“吃東西啊?”不是你讓我吃東西的嗎?
葉辰霄也知道他在吃東西,只是他想問的是阿澤怎麼這樣子吃東西啊!
葉英拿起碗旁邊的勺子,舀了一勺移到阿澤的嘴邊,“以後吃東西要用勺子和筷子,我現在拿的是勺子,張嘴。”
阿澤聽話地張嘴,就咬到一個硬硬的東西盛著粥,然後粥入了他的口,那個硬硬的東西被抽走了。
這是勺子,阿澤暗暗記下。
只是葉英和葉辰霄沒想到的是,阿澤不只是不會用勺子,他連走路都不會。
第二天,葉辰霄說是要帶阿澤去玩,說到自然是要做到,只是阿澤一下地,就是四腳朝地,手腳並用地爬著。
嚇得葉辰霄趕緊去稟告師父葉英,就怕是阿澤他是不是傷了腿腳之前沒有檢查出來。
但是大夫檢查完之後說阿澤的腿骨完好,並沒有什麼大礙。
那就是不會的問題了,和之前不會用勺子一樣。
真的是什麼都不會呢,那就是我這個師兄出馬的時候了。
“阿澤,我來教你走路吧!”葉辰霄也懶得猜阿澤不會走的原因,反正最重要的是先教會阿澤走路。
只是葉英已經在教了。
葉英拉著阿澤的雙手,讓他能站立起來,“邁一步看看?”
阿澤也是很糾結的,他之前都是這樣爬的啊?四條腿一下子變成兩條腿,用著好不習慣啊!
而且新化形的腿比之前的長度長一些,還有些軟趴趴的,要用這兩條腿來支撐整個身體,真的是好難啊!
阿澤為難地皺起了小臉,但師父說,人都是這麼走路的,所以他是化形成了人嗎?
既然成了人,那也只好這麼走了,好像娘親他們也是這麼走的,那只能努力讓兩條沒有力氣的腿習慣這樣的走路方式了。
只不過……
“師兄!”阿澤終於輪到了休息的時間,他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問一旁剝果子給他吃的葉辰霄,“我能不能不要圍著這個東西啊!有些熱呢?”
“哈?”葉辰霄手一抖,果子都差點掉了,“你是說……你不想穿衣服?”
葉辰霄記起他和阿清師兄撈起阿澤的時候,阿澤就是裸著的。
“嗯,是的。”阿澤點點頭,師父教他,要對長輩和師兄師姐們有禮貌,雖然禮貌是什麼他還沒怎麼搞懂。
葉辰霄覺得這個難題他解不了,他還小,他現在還沒十歲呢,這種難題還是交給大人們來解決吧!
“師父——”
作者有話要說: 阿澤剛來劍三那會兒的事,接著第37章的番外阿澤之前是獸,然後要一步步學做人
莊花真是辛苦了……對,阿辰也是很辛苦
哦,為什麼不是那個把阿澤撈出水的阿清師兄帶小師弟?
因為……阿清師兄還在迷路的道路上……
第92章 番外 楊戩
“爹!我好怕啊!”楊戩莫名地看著身旁喚他為爹的少年,但那少年卻不是阿澤。
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一個不認識的少年叫他爹呢?
突然一陣地動山搖,他與少年都被這突來的震動晃的不得不半屈著身子來保持平衡,少年躲在他的懷裡瑟瑟發抖。
他為了保護少年不摔傷,伸出了手,正要施法騰雲離開這危險的地方,卻發現自己身上一點法力也不剩了。
等等,楊戩驚訝地看著自己的手,這是不他的手!
上空傳來打鬥聲,楊戩抬頭一看,不由震驚萬分。
另一個楊戩正與妹妹楊嬋打得不可開交,之前的地動山搖都是因為他們的打鬥而引起的,這是……他將楊嬋壓入華山時的過去嗎?
那麼他現在是……丁香的父親?
“爹!”懷裡的少年弱弱地喚著他,眼裡噙著淚,害怕看著天上的兩人大戰,“怎麼辦啊爹?”
“別怕,爹會保護你的。”也許是楊戩現在替換了少年父親的身份,自然而然地就有一種為人父要保護子女的本能。
可惜他的話下一刻就被打臉了。
山塌了,地陷了,他與少年兩人都被壓入落石下。死亡真實地迫近他,他眼睜睜地看著少年在他的懷裡死去,然後自己也覺得意識在漸漸遠去。
再睜眼時,長夜還未過去,他趴在灌江口楊家的書房的書案上,最近仙凡相戀產生的後果日益嚴重,數不清的文書等著他處理,他剛剛是看累了小睡一會兒,沒想到居然夢到了過去的事情,還是用丁香父親的身份。
他最近的夢境總是這樣,他才想起,原來他在之前做所謂的大事時,連累了那麼多無辜的人。
也許是最近太累了吧。
劉彥昌死了,他的妹妹為了這件事險些癲狂,最後回到了華山,把自己關在之前被困的地方,好像回到了被自己關著的那段時間裡,好像這樣就可以解釋為什麼丈夫沒有在她的身邊一樣。
還有他的好兄弟哪吒也出事了。
哪吒在沉香成親時曾經說過自己喜歡上了一個凡間的女子,可是他永遠都是一副孩童的模樣,那女子卻會長大變老,他們最終還是沒有走在一起,再後來,那個女子就死了。
他們兩個的結果並不像之前的七仙女那般,七仙女她是自願削去了仙骨成了凡人,最終與丈夫如同正常的凡人一般度過了平凡的一生。
但削去了仙骨,就已經不算是仙凡戀了,而是兩個普通凡人的一生愛戀。
所以,仙凡戀的最後並沒有得到好結果,新天條根本行不通。
楊戩又做錯了一件事。
他現在面對著眾仙的譴責,不得不硬著頭皮去向王母娘娘低頭。
王母娘娘許是早就看穿了新天條行不通,只是她千方百計都阻止卻不得人心,面對楊戩的步步步局,以及眾仙家在天條下壓抑的反彈,她只好避其鋒芒,避下凡間躲避一二。
如今又回來主持大局,但她也懶得再選人來幫忙收拾殘局,反正是楊戩惹出的禍事,就讓他自己收拾去吧。
她只要好好地坐鎮震懾住人心就好了。
因此楊戩最近忙得連照顧妹妹一家庭的時間都沒有了,聽說沉香已經徹底變回一個凡人了,要不是小玉在的話,他早被些尋事的村民和之前得罪的人給宰了。
“二爺,夜深了,再忙也要注意休息。”紅衣女子端著茶,輕輕地放在他的桌案上。
“好的,寸心,再等一會兒,我就……”楊戩話還沒完就被哮天犬打斷。
“主人,你在說什麼啊,三公主她不在這裡呀?”哮天犬也很是疑惑。
楊戩手一頓,果然,他剛剛看到的那個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真是的太累了嗎?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近來也常常看到敖寸心和敖蘭澤的身影在自己身邊出現,和之前的熟悉的陌生人狀況不一樣。
敖寸心會溫柔地喚他為“二爺”,敖蘭澤也會乖巧地叫他“爹”。
幻境越是讓人深陷,現實就越是讓人夢碎。
那種真正家庭的溫暖,永遠都不會屬於他。
哮天犬看著楊戩眼下的青黑,有些心疼,之前楊戩、楊嬋與敖蘭澤等人發生的事情他也聽說了。
楊戩為了在母親瑤姬發下的誓言,無論如何都會保下楊嬋,所以楊嬋做的錯事,楊戩也只能硬著頭皮去為她擋著。
可是這一來更是劃清了這個家複合的可能。
主人是多在乎家的存在,哮天犬是知道的,可是現在,楊家破碎了,楊嬋的家庭也失去男主人了,沉香成了凡人,如果再發生個意外的話,劉家也完了。
畢竟生死簿沒了,沉香和小玉是絕對生不出孩子的,因為完全沒有靈魂可以投胎到劉家村啊!
所以他現在還要困擾於生死簿的事情,花果山的生死簿已經鑄好,但是劉家村的生死簿還沒有著落。
他又不能對哪吒下手,好在新天條現在也準備廢了,只是就算新天條廢了,那承載著新天條的石頭也不是隨隨便便送人的,更何況是送一個和她有怨的人。
做出現在局面的不只他一人,可是解決這事的卻只有他一人。
楊戩想到這個頭都要大了。
哮天犬見他還要接著忙,只好退了出去。
只是他才出了門,就被一隻手捂住了口鼻拖到了另一邊。
“噓!”敖寸心豎起食指,掩在嘴邊,嘴角還掛著調皮的笑。
“別出聲,不然……”孫墨也現在他身後,拿著把剪子,只是他手裡的剪子“哢嚓哢嚓”作響。
已經吃過無數次虧的哮天犬識相地點點頭,這兩個一個不講道理,一個聽不懂道理,對上他們兩個,怎麼看都是自己吃虧。
“你們要做什麼?”哮天犬聽話地壓低了聲音,他總覺得這兩人對他不會做什麼好事。
“還好還好啦,就是向你借一樣東西。”孫墨笑著揮了揮剪子。
孫墨邀敖寸心去萬花穀玩,可是敖寸心這熊孩子居然到晴晝海把那裡的花海給薅禿了一塊!
晴晝海多大啊!一片望去,繁花似錦,百花爭豔,那可是天下奇景之一!
薅禿了一塊!
人家的理由還很足,這麼好看的花,要多帶點回藏劍去啊!
阿英要教那麼多徒弟,最近都瘦了,敖寸心掰著指頭列了一大堆與花有關的菜名,讓人無語了一下這傢伙平時記不住名字,和吃的有關的倒是記得十分清楚。
除了吃的再加上用的、戴的、用來欣賞的,敖寸心就摘了好多花。
可是摘幾朵就算了,把人家晴晝海薅禿了該怎麼算啊!
一向都是惹事讓別人給他收拾殘局的孫墨也不得不給敖寸心收拾殘局了。
所以孫墨就來藏劍找敖蘭澤商量一下怎麼把晴晝海恢復回去,然後他就看到敖寸心被葉英罰抄書,怎麼說,如果說敖寸心一開始一頁紙只寫一個字,到後來寫個百來字,現在又加大了懲罰的力度。
敖寸心也不想幹啦,寫著寫著就把葉英給她用的筆給弄壞了,寫一把壞一把,後來就沒有可以用的啦!
啦啦啦,沒筆啦,就可以不用寫啦!
敖寸心歡快地丟下筆要跑,孫墨就一臉“你完蛋了”的表情,騙她說你慘啦,你把葉英最喜歡的狼毫弄壞了,他回來一定會生你的氣的!
“阿英才不會生我的氣呢!”敖寸心心虛了,不過她還真沒有見過葉英生氣呢!
“平日裡溫柔的人生氣起來那才叫可怕啊!”孫墨接著騙她,敖寸心這下有些怕了。
“這幾把都是好筆啊,你把這麼好的筆弄壞了,要怎麼拿什麼賠啊,這可不是拿錢可以糊弄過去的!”
毛筆就是毛和杆合起來做的東西,狼毫的話就是狼的毛嘍,那狗的毛用著怎麼樣呢?敖寸心可是記得有一隻毛皮極好的狗啊!
正好敖蘭澤也想到了怎麼去修復晴晝海,他自己是種不好花的,孫墨他只會破壞,種花?呵呵……
於是他們就跑到了原來的世界,敖寸心和孫墨一起行動,上門就把這哮天犬給截住了!
哮天犬的毛可好用啦!一定比那個狼毫好用!
說幹就幹,孫墨將哮天犬變回原形,兩人圍著哮天犬正忙得不亦樂乎的時候,楊戩出來了。
兩人蹲在地上愣愣地看著楊戩,楊戩也愣愣地望著他們。
但楊戩過了一會兒就轉開了眼,“最近太累了嗎?怎麼總是看到寸心的幻覺。”
說著楊戩就徑直地經過正在剔狗毛的兩人,走到前院去了。
哮天犬見到楊戩來的時候就掙扎起來,沖著主人直叫喚,希望主人回頭來拯救他的毛。但是楊戩似乎認准了這是幻覺,頭也不回地走了。
敖寸心和孫墨對看一眼,他們是這麼被無視了嗎?
“那我們繼續吧。”
“好。”
“汪嗚——”救命啊!
“好了嗎?”敖蘭澤扛著個麻袋從圍牆上翻了下來,他這次真的去套百花仙子麻袋了,上次他遭罪的時候,聽說百花仙子也在暗地裡出了力啊!
有仇不報非君子,相信百花仙子的花氣一定能讓晴晝海恢復,並更勝之前。
不過他們可不敢在晴晝海幹什麼埋屍的事情,只是讓孫墨把百花仙子的花氣全都抽出來罷了,只是百花仙子沒有花氣還能不能當百花仙子,就不在他們的考慮之中了。
只是敖寸心剔完哮天犬的毛,而孫墨也將百花仙子的花氣全都抽了出來,化成一顆珠子,他們就把人丟在楊戩家的院子裡了,就是不知道楊戩一會兒回來看到這兩人,還會不會把他們當成幻覺。
&
藏劍山莊
孫墨同葉英講述了一下他們已經解決好了晴晝海的事情了,葉英點點頭,讓他們先下去,只是他把敖寸心給留了下來。
敖寸心小心翼翼地把狗毛給獻了上去,但葉英並沒有在意,而是指了指一旁他早就準備好的書案。
老厚老厚的宣紙,以及……密密排成兩排的新毛筆。
“把之前罰你寫的東西重新再寫一遍。”葉英說完就坐在了另一邊。
敖寸心:“……嚶嚶嚶。QAQ”
第93章 番外 四大奇書(一)
仁壽四年七月,隋文帝楊堅駕崩,其子楊廣登基為帝,改年號為大業,他開創科舉制度,修京杭大運河,雖也有些建樹,但最為人所知的是他濫用民力,驕奢淫逸。自此民變四起,群閥割據,天下大亂。
就在這天下大亂之際,不僅群閥鬥得你死我活,江湖上白道與魔門也是鬥得不可開交。白道上以慈航靜齋為首,魔門以陰癸派作為代表,二者又都是姝麗女子,致使江湖上看到極為美麗的女子時,大家都會小心謹慎,免得得罪上任何一派都吃不了好。
所以敖寸心在突然降臨此世之時,她那一身極為豔麗如火的裝扮讓大家都覺得她應該……反正和慈航靜齋沒什麼關係。
她在藏劍山莊見大家會隔些時間去做任務,就連敖蘭澤也是會定期去做些任務,她就也想去做任務。
可是她一個人的話,大家又不放心她一個人,於是她的第一個任務是陪敖蘭澤的阿清師兄出去做任務,不過任務是由阿清師兄去做的,而藏劍山莊給她的任務是……負責把阿清師兄給帶回來。
阿清師兄在藏劍山莊是出了名的路癡,出一趟門要自己回來的話要等個大半年的,除非藏劍山莊的人來接他。
而敖寸心只要在陪他做完任務後把人給帶回來就行,敖寸心別的不行,問路還是很行的,她一個人出去玩的時候,總是能踩著飯點回家的。
於是阿清師兄回藏劍山莊的時間第一次是按天算的,雖然他是被敖寸心給扛回來的,連人帶重劍。
葉英特地表揚了她,獎勵了三串蛋叉叔叔的糖葫蘆,還摸摸她的腦袋。
敖寸心:o(*////▽////*)o
下次還要去做任務!
孫墨看她閑的,就也給了她一個任務,去幫他拿一塊和氏璧回來。
敖寸心高高興興地應了,然後就被他丟到了隋朝,雖然敖寸心也不知道隋朝是什麼鬼。她只是覺得……為什麼問路的時候大家都不知道藏劍山莊了!
早知道就帶阿澤一起來了!
只是她這副容貌很容易就引人注意,她才走一段路,就有很多人向她有意無意地搭訕,甚至有人見色心起,想把她給拐走。
敖寸心熟記著敖蘭澤說過,遇到登徒浪子和人販子的話,就把他們抽到地府裡就好了。
她正拿著根木棍把那人販子抽得正爽呢,旁邊就隱約傳來了哭聲,是小孩子的哭聲,敖寸心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豎起了耳朵。
那人販子在不遠的地方放了個鼓鼓的麻袋,聲音就是從那裡面出來的。
敖寸心一腳把那個人販子踢開,走了過去戳了戳那個麻袋。麻袋原本是隨著裡面的人隱隱顫抖,但是她這麼一碰裡面的人就立即不動了。
咦?是嚇到了嗎?
敖寸心解開了麻袋上的綁著的繩子,袋子裡露出了一個瞪著怯生生的雙眼看著她的小男孩。
她蹲了下來,伸出了一隻手指戳了一下小男孩髒兮兮的小臉,小男孩和她大眼瞪小眼看了好一會兒之後,確定她不是之前把他拐走的人之後才松了一口氣。但這口氣還沒松完他就又驚恐地睜著雙眼,小手指著敖寸心的後端。
“小心……”
“啪!”
原來那個人販子剛剛又爬起來了,正拿著根繩子悄悄地站在敖寸心的身後打算向她下手,結果敖寸心看到小男孩指向她的後方她就站了起來,剛好把那人販子給撞開了。
敖寸心把人撞了也懵了,這人怎麼回事?還嫌打得還不夠嗎?
既然人已經主動送上門,那不打白不打。敖寸心二話不說,接著把那人販子打得嗷嗷直叫。
不過小男孩在看到那個拐走他的壞人被收拾了,則是高興地拍起了手。“打得好!打得好!”
“少爺!”一群穿著統一,一看就知道是哪戶大戶人家的下人的人們從遠處跑了過來。
“管家,我在這裡!”小男孩一看到他們就向為首的那個老者跑過去,苦著一張將哭未哭的臉,撲到了他的懷裡把小腦袋埋進去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解釋了一下,“那個大姐姐救了我。”
大姐姐是指我嗎?敖寸心歪著腦袋有些疑惑。
於是那位管家對敖寸心是千恩萬謝,怎麼說也要請她回府見一下小男孩的母親,他們府裡的夫人。
敖寸心想反正她也沒有找到任務所需要的東西,不如找個大款先蹭著飯,孫墨和她玩的日子教她,只要學會了吃大戶以及打秋風,走到哪裡都不怕!
好像哪裡不對?
那小男孩是河東裴氏西眷房嫡系的獨子裴宣機,昨日元宵廟會遊玩之時,被人拐去,但裴氏是河東一帶的大姓人家,所以他們廣派人手才能這麼快找到這些拐子。
裴家的家主是現官居吏部侍郎的裴矩,裴矩之妻顧氏昨日在廟會上不知何故突然心緒不寧,匆匆忙忙地回府了,而裴宣機則是跟著家僕接著玩,結果就不小心出事了。
顧氏得知丟了獨子,一下子臥病不起,連起身都困難,但過了半日,就又得到兒子回來的消息,驚喜得一下子她也顧不得自己的身子,強撐著就從榻上起來。
“阿娘!”裴宣機回來還沒梳洗,聽到顧氏病倒就急忙跑來見她,“阿娘,兒子沒事,阿娘還是好好休息吧。”
“阿宣,我只有你了!”顧氏看著頭髮有些淩亂,小臉上還有些灰的兒子,眼淚就不禁流了下來。因為自小裴矩常年不在身邊,他們母子倆還要面對龐大的裴氏一族,因此裴宣機小小年紀就顯得格外懂事。
而昨日,她又不巧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她現在真的是只有兒子可以依靠了。
看著這對母子倆人相偎的樣子,敖寸心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心裡有些悶悶的難受。
“這位姑娘就是救了阿宣的恩人吧?”顧氏擦了擦淚,穩下心神才發現敖寸心剛剛跟著裴宣機一路跟進了屋,她剛剛太急著看兒子了,沒注意到旁邊還有個人。
“哦,嗯!”敖寸心學著孫墨平時招搖撞騙時那副世外高人的樣子,擺出了一副高貴冷豔臉。
只是這高貴冷豔臉和敖寸心的氣質真的是一點都不符合,但顧氏就是看出來敖寸心是故意端著,也不會開口說破。
聽到敖寸心一時沒有地方去,顧氏就熱心地邀她留下來。
只是敖寸心要找和氏璧,顧氏聽到這個就有些落寞,“和氏璧在慈航靜齋。”
敖寸心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慈航靜齋?”
慈航靜齋能打著代天擇主的旗號,就是因為她們持有和氏璧。而此時天下又亂了,慈航靜齋前一陣子又有聖女入世,正是顧氏在廟會上看到的碧秀心。
其實顧氏一個深閨女子,根本就不認得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碧秀心,但是碧秀心身邊的另一個人,別說是做了些許的偽裝,就是化成灰她也能認得出來。
她的丈夫——裴矩。
裴矩說是常年不在家,但其實仔細算來的話,一隻手都能算得出來,而她的兒子更是只見過他的父親兩回。
可是她卻發現裴矩來了河東老家,沒有回家卻去陪了另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太有名了,一問就知道她是哪位,可是現在誰都知道碧秀心以身飼魔不成,反與對手石之軒相戀成親,被慈航靜齋所逐。
那麼她的丈夫在碧秀心身邊,還以夫妻相稱,是什麼意思?把她這個明媒正娶的妻子放在什麼位置?把她的兒子放在位置?
現在別人心裡仙子碧秀心在顧氏看來,也就是個奪人丈夫的賤人罷了,而她的師門也被顧氏一同恨上了。
但慈航靜齋畢竟是白道之首,而和氏璧還被系上了關係著天下命運的大帽子,敖寸心剛剛救了她兒子,顧氏可不希望敖寸心受其所累。
不過敖寸心聽到和氏璧在慈航靜齋,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也不再想著怎麼吃大戶了,任務最重要!
要知道,做完任務,她不僅可以早些回去,還可以得到阿英的獎勵呢!o(*////▽////*)o獎勵!獎勵!
敖寸心一邊喊著口號一邊收拾著顧氏送給她的謝禮就準備離開此地轉去慈航靜齋所在的江東帝踏峰。
顧氏為此便要為她送行,本來裴宣機想顧氏的身子還沒好全,想要自己送敖寸心就好,但顧氏想著裴宣機前一天剛被拐子被拐走,完全不放心他一個人行動,就強打著精神,讓下人陪著一起行動。
只是這麼她沒有想到送敖寸心到城門外的樹林之時,會又和那兩人相遇。
裴矩現在正用著他的另一個身份石之軒陪在碧秀心身邊,在林中悠閒地漫步。
顧氏見到他們兩人,眼淚就不禁掉了下來。
“阿娘,怎麼了?”裴宣機看顧氏盯著那兩人看,突然就落下淚來,也有些著急了。
“那是……那是你阿爺……”顧氏聲如細絲,但裴宣機還是聽到了。
“阿爺?”敖寸心沒懂“阿爺” 是什麼意思。
但敖寸心是個不懂就問的好孩子,她直接走到石之軒身邊,“你是阿宣的阿爺,是他的爺爺嗎?看著也不老啊!”
石之軒、碧秀心:“……”
石之軒看到顧氏和裴宣機,畢竟太久相處的時間太少,他也是看了好半天才看出他們是自己另一個身份的妻兒。
只是這麼一來,他摯愛碧秀心的身份就尷尬了。碧秀心也意識到這稱呼的不對,一時臉色也是不很好。
“他是我父親。”裴宣機雖然年紀不大,但看到石之軒和碧秀心攜手相行,哪裡會不懂發生什麼事。此時他看著母親的淚,再看看另一邊兩人相依的樣子,雖說著解釋的話,但話裡卻是說不出的諷刺,而他望向石之軒的眼裡亦是有著化不開的寒冰。
在藏劍山莊無聊就聽葉漣漪講江湖818的敖寸心秒懂,這是遇到渣男渣爹了!
遇到這種情況自然是要宰了他們啦,絕對不留著過年!
第94章 番外 四大奇書(二)
不過敖寸心只是在心裡想了想,還沒有動手呢,石之軒就已經動手了,他的身份即是他最為重要的秘密之一,絕不能讓他人知道。
就連碧秀心也只知道他是魔門的石之軒而不知道裴矩,而這兩個身份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別人聯繫起來。
兒子還可以考慮留下,但剩下的人就不用留下活口了。
石之軒腳下步伐一變,一掌先襲向了離他最近的敖寸心,就連他身邊的碧秀心都被他這突來一招嚇了一跳。
敖寸心不躲不避,就眼見著石之軒揮掌到她面前,才抬起她的腳一踹。
石之軒瞬間就飛去五六丈,還撞斷了一棵兩人合抱才圍得住的大樹。
他不敢置信地撐起身子,吐了一口血出來,碧秀心這時也顧不得指責石之軒對無辜下手了,忙到他身邊看他的傷勢如何。
不死印法是石之軒綜合魔門“花間派”與“補天道”兩派秘傳,又以佛學義理中“不在此岸,不在彼岸,不在中間”中和,利用生死二氣的極速轉換來借勁化勁,將別人攻來的真氣(死氣)轉化為生氣,回復自己的氣血,如何將自己的真氣內力生生不息永不衰竭的法門。
可是他卻無法用不死印法在敖寸心身上起作用,就被踢飛了,這讓已經淩駕於江湖眾人之上,號稱“邪王”極為自負的石之軒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為此他心法也亂了,又生生地吐了一口血。
其實敖寸心無論是真氣也好,內力也好,統統都沒有,有的只是一力降十會罷了。
不過敖寸心見人都吐血了,也有些過意不去,默默地退回裴宣機的身邊,“那個,他吐血了啊,是不是身體不好?”
她之前和別人打架的時候,別人都不會像石之軒那些吐了好幾口血的啊。
顧氏驚訝于敖寸心居然如此的深藏不露,但很快穩下心神,當家作主這麼多年,她早學會了沉穩。
“是啊,並不是你的錯,而是他的身子本來就不好。”
裴宣機看明明是敖寸心打石之軒打吐血的,可是顧氏卻換了說法有些疑惑不解,可是她說的話一定有道理,所以他還是沉默地認同了母親的話。
敖寸心松了一口氣,雖然教訓渣男的話是好事,但如果把人打死的話還是交給苦主比較好。
其實顧氏也是另有顧慮,河東裴氏雖是大家族,但又不像李閥、宋閥那般有自己的勢力還有自己的軍隊,無論是面對朝廷還是江湖上的壓力都能應對。
如果讓別人知道裴矩和碧秀心有關係的話,那誰都知道裴矩和石之軒是同一個人了。
她看到自己的丈夫和碧秀心恩愛的樣子就對他冷了心,她可以不顧一切報復這兩人,但卻不能不顧及這兩人會對自己兒子裴宣機的影響。
為母則強,顧氏的心思立即就動了起來。剛剛看石之軒的眼神,看向他們這裡時眼神冷漠,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是打算殺人滅口。好在敖寸心能治住他,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如果可以的話,她寧可石之軒現在死了,反正這個家他也不回了,那就讓他做為裴矩而死,而不是成為另一個女人的丈夫而活。
可是裴宣機還小,現在還不能應付族中的其他人以及這個家之外的那些勢力,裴矩這個存在還不能死。
“那個女人就是慈航靜齋這一代的聖女,你如果想找和氏璧的話,找她問的話會更事半功倍。”
敖寸心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立時就走到碧秀心的身邊,把她給提了起來,拎到顧氏面前,“你說的是這個人?”
“秀心!”石之軒向她們伸出手,但卻於事無補。
“正是她。而且……敖姑娘,你能不能先留下來,她武功高強,現在又知道我才是夫君的正室,我怕她會對我……”
顧氏對此也是很擔心,如果敖寸心一走,石之軒直接一不做二不休,將她殺了讓碧秀心上位,她一介柔弱婦人,哪裡是他們的對手。
敖寸心想了想,點點頭同意了。阿英說了,做事要有始有終,不能她一走就把別人母子送到虎口啊!
反正碧秀心也認識路,比她現在知道的情報還多,到時候讓她帶路就可以了!
寸心真是太聰明了!b( ̄▽ ̄)d
那就再回去吧!敖寸心又過去把石之軒像拎小雞崽一般拎了起來,和碧秀心一同放在一起。
敖寸心也不會點穴,把他們綁回去的話,萬一有認得裴矩或是認得石之軒、碧秀心任何一人的話,都會引來麻煩。
他們現在出來又沒有帶什麼東西可以偽裝一下這兩人,顧氏和敖寸心說了一下這個問題之後,敖寸心就拍著自己的胸膛表示包在自己的身上,這一點小困難並不能難住寸心小公舉!
她左手石之軒的腦袋,右手碧秀心的腦袋,同時一用力,就把兩人的臉都擰到土裡去了。等她再把兩人的腦袋拉起來的時候,兩人已經是滿臉的土,甚至還流下了鼻血。
“還看得出來嗎?”敖寸心問顧氏,顧氏被她這一手嚇了一跳,愣愣地點點頭,於是敖寸心又來了一下。
石之軒和碧秀心兩人的臉有幾處被土裡的砂石劃破,加上灰頭土臉的,鼻血又和土糊在一起,現在狼狽的樣子,怎麼也無法那個令江湖眾人頭疼的“邪王”以及風華絕代的仙子。
再扯些樹藤把人稍稍綁起來,讓隨行的下人帶回去,好在前幾日剛經過幼子被拐事件,顧氏這次帶的都是她的心腹,不然的話,顧氏還要頭疼一下怎麼讓隨行的人不把這些事情說出去。
石之軒和碧秀心也是有想過趁敖寸心同顧氏一起上馬車時逃跑,但又被敖寸心給拎了回來,還被她踢傷了一條腿,傷了腿之後輕功也不好使,不過這一下也讓他們知道他們現在在敖寸心的眼皮子底下是逃不出去的。
不過他們明白了,不代表敖寸心就不會做些什麼以絕後患,她朝石之軒和碧秀心身上瞄了好久,她聽歐陽少恭說有人就“吼”一下拍到人身上的話,那人就武功全廢了,但……她不會。
而歐陽少恭的化功散……他們都怕敖寸心會自己不小心吃了,所以這種有毒有害的東西都沒有給她。
真可惜。╮(﹀_﹀)╭
那還是把他們的腿打斷吧,這樣就真的跑不了了,如果事情了結之後,找個大夫接上就可以了。
可是敖寸心忘了,這裡既沒有扁鵲那樣一副藥就把已經坐了多年輪椅的無情醫好的醫仙,也沒有萬花穀裡能讓天下大夫擔心自己飯碗的神奇醫術,此間倒是有個孫思邈,不過還年輕得很,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地方學醫!
所以哪裡是打斷之後說接好就接好那麼容易的事情,不過也沒有人想阻止她。
最後石之軒和碧秀心是被人拖著帶回府的,毫無招架之力地被扔到柴房裡,以在外抓回來的匪人的身份。
不過敖寸心行事毫無限制,卻讓裴宣機這個小孩子對她崇拜有加,尤其是他瞭解了石之軒和碧秀心在江湖上是多麼有名之後。
於是敖寸心身後多了一個天天喊著要拜師的小尾巴,敖寸心可糾結了,她怎麼會帶小徒弟呢,她到現在都是由自家兒子帶啊!最近才試著獨立呢!
顧氏對於兒子想要拜師也是聽之任之,但更多的是希望這件事情能成,在這世道,如果有一個厲害的師父的話,兒子就多了一重靠山!
而且她現在有更煩心的事情,那個碧秀心關進柴房不久後身子不適,顧氏連魚都沒有殺過,也不敢弄出人命,就讓人去找大夫,結果卻查出那個碧秀心有了身孕。
她也想過像其他宗婦那般,如果是妾室生下的子女還行,好好養著就是,但是這種最下等的外室女子懷孕的就一副滑胎藥下去。可是石之軒雖然現在有些狼狽,但氣勢還在,碧秀心有石之軒護著,顧氏也不敢下手。
萬一哪天敖寸心走了,石之軒和碧秀心報復的話,顧氏怕是應付不來。真是可惡,要不是必需要裴矩活到兒子能立起來……
如果兒子能有個好師父護著順利長大的話,她也不在乎什麼宗婦不宗婦的,到時候她就和阿宣一起離開裴家。至於那兩個柴房裡的人,她才不想把那些人放在心上。
裴宣機纏起人來也是有一套,又是嘴甜說好話,又是投其所好的,最後用一碗刀削麵得到了敖寸心的同意。
不過徒弟要怎麼教呢?
敖寸心表示,她只見過葉英有帶徒弟。不過葉英的弟子都特別自覺,平時葉英就在天澤樓那裡打坐,或是去校場在弟子們練劍的時候在一旁監督。
那要怎麼教徒弟呢?敖寸心想了半天,也只想到葉英常常讓罰她寫大字這個是可以執行的。
不過敖寸心才不會把那種寫滿字讓她眼花看不懂的東西放進她的包裹裡!她的包裹裡只有一些畫著圖案,很少字的小本本,孫墨有送給她一大堆呢!
都是一個或是幾個人在打架,那種圖最好玩啦!
敖寸心從她的梨絨落絹包裡抬了一大堆書放到裴宣機的面前,學著葉英的樣子淡淡地說了一句:“把這些都抄一遍,不會的話再抄一遍!”
裴宣機:“……”這樣子就能變得很厲害嗎?
可是既然拜了師,裴宣機也不得不聽話了,自此開始了抄書,啊不是,是抄畫的勤奮之路。
顧氏心疼兒子用功,特地為兒子送來補湯,不小心把那疊得高高的書堆碰倒了。
“淩波微步?易筋經?”顧氏覺得這些名字聽著還挺厲害的,然後翻開了下面的幾本。
“阿娘,這可是武功秘笈啊!師門外的人是不能隨便看的!”裴宣機板著小臉,嚴肅地說道。
“好好好,我不看了,湯要趁熱喝,記得啊!”顧氏交待了他一下,就轉身離開了,不過,她的餘光還是瞄了一眼桌上。
長生決?戰神圖錄?
這名字聽著更厲害,看來這個師父找得很靠譜啊!
第95章 番外 四大奇書(三)
且不論敖寸心這個師父靠不靠譜,裴宣機這個徒弟倒是十分靠譜,就拿著那些武功秘笈抄個幾遍,竟也讓他悟出了個所以然來。
不過那麼多的秘笈還是不同流派的武功他倒是沒有走火入魔,畢竟走火入魔那是武功高強的人練功才會出現的問題,像他這樣剛剛練功的小孩子而言——最多只能說是練岔氣了,讓敖寸心多拍他幾下就好了。
只是就算是這樣,練功如果沒有個對手的話,想要進步是很困難的,裴宣機如是想,就扛著根棍子去柴房找石之軒去了。
石之軒被打斷了腿,還沒有接上,雖然現在淪成階下囚,但他依然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他一開始被關進柴房也曾擔心顧氏會對他與碧秀心兩人動手,但過了幾日還不見動靜後他也看清了顧氏還要顧及兒子在裴家還需要他這個父親存在,他們是不會真的對他下死手的。而且他現在是敵不過敖寸心她,但也不能打消他想要一雪前恥的心。
他看到裴宣機進來時,將碧秀心掩到身後,別過臉去不看他。
“石之軒,來陪我練練招吧。”裴宣機活動活動筋骨,躍躍欲試的樣子,恨不得立馬就變成個絕世高手。
“你這個孽子,你阿娘就是這麼教你和阿爺說話的嗎?”石之軒對這個兒子的期待還沒有對碧秀心肚子裡的那個大,他對裴宣機的印象也只是個躲在髮妻身後人偷偷露出個半臉看他的小孩子罷了。
但被裴宣機這麼不客氣地說話,他以前做為父親的臉面都沒了。
“既然父不父,那也不怪我子不子了。再說了,師父說了,以後她就是我阿爺,至於你嘛——”裴宣機拉了個長聲,拿著棍子在他身上比劃著,話語是這個年紀沒有的冰冷,“等我立起來了,你就給我師父讓位吧!”
石之軒:“……”果然他沒有教好兒子,兒子居然想讓一個女人取代他的地位,這想法真是離經叛道!
其實這些都是敖寸心教的,她除了喜歡自己搗亂之外,還喜歡看熱鬧。之前她有看過盾娘打架,那打得……總結一句話就是:爸爸!
爸爸就是爹的意思,阿英說了師父就是爹,裴宣機他們都爹叫阿爺,那麼她現在就是裴宣機的阿爺。
邏輯真是棒棒噠!就是這樣!
然後她就洗腦了裴宣機,裴宣機也覺得這個邏輯很正常,而顧氏……她只笑笑不說話。
因此,現在石之軒懵了。他本來想兒子一定是渴望父愛的,到時候他就從裴宣機下手,徐徐圖之,好讓他和碧秀心的處境能好一些,如果兒子現在完全不把他當回事的話,他會怎麼樣?
接下來他就知道了。
裴宣機真的是往死裡打他的,雖然裴宣機現在還打不過他,如果石之軒沒有受傷的話,裴宣機這小傢伙連他的十招都接不下。
但裴宣機的那種往死裡打他的氣勢是真的啊!
石之軒要不是顧及著碧秀心這一胎還沒確定男女,如果把裴宣機打死了,萬一絕後了怎麼辦?如果把裴宣機打死了,萬一敖寸心直接打死他怎麼辦?
心真累!身上被打得也好疼!
裴宣機也看得出石之軒手下留情,在放水讓他,但他現在想要的是能助他武功再進一步的對手,既然石之軒這條路行不通的話,那就算了,他還是聽師父的話,再去抄一遍那些小本本吧。裴宣機掏出一卷特別難的畫冊,想再看看多研究一下其中的深意。
只是石之軒一瞥裴宣機手中的畫冊就一口血又吐出來了。
戰神圖錄!難怪裴宣機才幾日就從柔弱的小孩一下子變得厲害起來了!
可是江湖中人求而不得的東西怎麼會在他的手裡,石之軒還來不及多看兩眼,裴宣機就已經捧著畫冊離開了。
裴宣機一邊走一邊研讀畫冊,一個小廝就來向他稟告,有兩個人來找敖寸心了。
這兩人正是敖蘭澤和孫墨,敖蘭澤還以為敖寸心來個一兩天就能結束這個任務,沒想到等了好些天都沒等回她,他生怕敖寸心和阿清師兄出去一趟就染上了路癡的毛病,就強拉著孫墨來找她回去了。
等他們找到敖寸心的時候,敖寸心正被顧氏手下的一群侍女擁在中間餵食,都不用伸手就有人喂水果喂糕點,真真個美人在懷,還左擁右抱!
“我就說她絕對餓不到自己的,你還不信!”孫墨順勢拿起桌子上的點心就往自己嘴裡塞,一點兒都不客氣。
“娘,任務做完了嗎?”敖蘭澤提醒著被美食攻陷,早把任務扔到爪哇國去了的敖寸心,敖寸心忙拍拍嘴上的糕點屑,旁邊一侍女貼心地用手帕拿她擦了擦。
“沒有。”敖寸心心虛地耷拉著腦袋,“但是我已經抓了一個那個叫什麼什麼的女的,她知道那個玉在哪裡。”
“哦?那你人都抓了怎麼還沒搞定,到底行不行啊,不行的話就算了。”孫墨代替了敖寸心的位置吃了起來,看得敖寸心眼睛都瞪得大大的,恨不得把這個搶了她吃的的傢伙趕走。
“師父!”裴宣機一進院子,就看到敖寸心低垂著腦袋站在一穿得金光閃閃的少年身邊,另一個從頭到尾都是一身黑的傢伙則是故意在她的面前吃東西,還吃得特別大聲。
裴宣機和敖寸心相處雖不久,但也知道敖寸心把吃放在何等一個重要的位置,能在她面前吃得正歡還讓她不敢炸毛的,一定是她的熟人。
“這兩位是?”
“我兒子阿澤!”敖寸心一指敖蘭澤,敖蘭澤就向裴宣機的方向點了點頭,然後她又指著孫墨,一臉糾結痛苦,“這是阿墨。”
嗯,很好,現在裴宣機只知道他們名字的其中一個字,不過敖蘭澤和孫墨並沒有補充說明一下自己姓名的打算。
“這是我新收的小徒弟,阿宣。”敖寸心說到這個,還有些得意呢,她已經厲害到可以收徒弟了,阿澤和阿墨都沒有!
敖蘭澤和孫墨:“……”
孫墨東西也不吃了,抹了抹嘴,“那你這個師父平時都教他什麼啊?”
“抄書!”敖寸心說得斬釘截鐵,裴宣機也附合著舉起他手中的畫冊。
“就這個?”
裴宣機看敖寸心也沒有阻止,揮手讓那些侍女都退下,才回答道:“不只,書房裡還有一摞,也是這樣畫著圖的武功秘笈。”
“嗯,我知道了。”孫墨無語地扶著額頭,那都是他給敖寸心的,他當然知道啦!
有佛門的,有道門的,還有些其它隱世的門派,他都是挑著那種打起來特別好看的送!只是這小子好在剛剛學,不然……
看來還是他給敖寸心收拾殘局。
反正那些武功都看個人悟性,不然要學得深也是不容易,至於會不會相生相剋……那就教他怎麼切個心法不就行了。
實在不行不還可以教他切個人格嘛!好吧,這點是開玩笑的。
不過敖蘭澤和孫墨既然來都來了,那和氏璧的事情就可以提上行程了。
裴宣機嘴也甜,對著敖蘭澤就是師兄師兄地叫起來了。只是對上孫墨的時候,他叫了叔叔,讓孫墨鬱結不已,明明看著非常年輕啊,應該叫大哥啊!
碧秀心和石之軒被人帶了上來時,裴宣機已經在他們兩人面前說了一遍他們家的愛恨情仇,狗血小話本。
裴宣機那稚嫩的小臉,用上一副茶館說書先生的調,讓敖蘭澤和孫墨忍笑不已。
石之軒看到敖寸心,就覺得非常鬱悶,看到又多了兩個不認識的人,他就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墨,你應該知道和氏璧在哪裡的,為什麼要費這個勁來看他們兩個人。”敖蘭澤對渣男沒有興趣,聽到裴宣機乖乖地喚他師兄,他就已經做好了讓石之軒的腿斷得更徹底一些,武功也廢了算了,然後再閹了吧,免得他又出去禍害別人。
“可是我想看看被人稱作‘仙子’,還能同時釣好幾個當世高手的女人長什麼樣子嘛,不過也挺一般的,比上次被你套麻袋的百花仙子差多了。”孫墨頗為失望。
“百花仙子再怎麼樣也是真正的仙子,雖然舌頭長了一些,但也不會做些招蜂引蝶的事情。”敖蘭澤論起事來還是很公平的。
“你……”碧秀心雖然想著和丈夫歸隱,但她平時被人捧慣了,也高高在上慣了,一下子跌入泥土的感覺她還真有些承受不來。
不過她還是忍下了,因為她剛剛聽到了和氏璧被提起了,她雖被逐出師門,但還是心心念念著她的職責的。
什麼大義啊,天下啊,能說的她都通通說了一遍,和氏璧與天下之主的聯繫眾人皆知,而她面前的這兩人,縱是人中龍鳳,但她一點兒都看不出他們有君臨天下的氣魄。
不過碧秀心說的,孫墨一點兒都不關心。
“話說,你們這麼多人爭一塊玉,喊打喊殺的,那些百姓多無辜啊,不如我拿走了,你們還少一個鬥爭的理由,雖然我覺得這個藉口沒了他們會找下一個藉口。”孫墨的決定不容他人更改,除非改的人是他自己。
就比如他剛剛就改了和氏璧的用途,本來他只是想弄個彈球玩玩的,反正只是逗敖寸心接個任務而已,不過現在他改主意了。
還是拿來做美容用品吧,無論是碾成粉敷臉還是做成按摩面部的玉輥都好,都有人叫他叔叔了呢!
說著孫墨就打算親自去把那玉輥,啊不是,是那和氏璧給拿回來,順便教下裴宣機些臨戰經驗。
那碧秀心自然是要一起帶上了,不然……他找什麼藉口打上門去啊?( )
搞事情從來不嫌事大,是孫墨多年來一直信奉的信條。
第96章 番外 四大奇書(四)
從河東到慈航靜齋要走一段水路,而靠近水則最為讓敖寸心感到安心,她“嗷嗚”一聲躍入水中,跟在船後面自己遊了起來。
裴宣機有些擔心,巴在船沿上,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盯著水裡的抹紅色,生怕有什麼意外。
敖寸心也從水裡抬起來看他,兩人大眼瞪小眼一番後,敖寸心突然從水裡站了起來。
等等,為什麼她能在水上站起來?裴宣機驚訝地都合不上嘴了,身子也前傾斜著,想看看敖寸心腳底是不是真的貼著水面站著的。
孫墨在他身後,輕輕地用手指一戳,裴宣機就直接從船上翻了下來,不過他沒有掉進水裡,敖寸心將他拎了起來。
“小子,張嘴。”裴宣機糊裡糊塗地被塞了一顆珠子進嘴,這麼大怎麼吞進去啊!他掙扎著這般想,但神奇就是那珠子真的就順著他的咽喉下去了。
“我吃了什麼?”裴宣機的問題沒有得到回答,敖寸心就放了手,他直直地掉進了水中,但他明明之前並不識水性,現在卻在水中像魚一般遊了起來。
“別欺負他。”敖蘭澤還是比較心疼這個小傢伙的。
“沒欺負他啊。”孫墨辯駁道,“這不是寸心的弟子嘛,總不能不識水性,萬一以後在水裡淹死了,那你們的臉往哪放啊,現在好了,扔海裡都淹不死他。”
“就是就是。”敖寸心和孫墨一起幹壞事多了,都有些默契了。
敖蘭澤想到自己從前不會用法術,也差點在水裡淹死,就默默地閉上了嘴,反正裴宣機還活蹦亂跳著,就別管他們了。
“師父,你看我厲害不厲害?”裴宣機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但他知道師父是個特別厲害的人,再神奇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都是正常的。
“不是你厲害,是我厲害!”敖寸心又沒入水中,淘氣地吐出泡泡。
“師父最厲害啦!”裴宣機對敖寸心的崇拜又上了一層樓。
“奇了怪了,明明事情都是我做,怎麼功勞都到你娘身上去了。”孫墨突然無法理解他們兩個的腦回路,指著他們向敖蘭澤控訴著。
敖蘭澤聳聳肩,就走入船倉內了。
石之軒和碧秀心兩人都在甲板上,其他的人都一點兒都不擔心他們兩人會逃走一樣,綁都懶得綁他們,這樣他們反而更加不敢輕舉妄動,剛剛看到敖寸心沒有借助外力而在水上站立,並不是用像他們那樣輕功輕輕地碰觸就離開。石之軒倒是沒有往什麼不科學那方面想,而是覺得她還真的是個宗師或大宗師之上的修為,武功已經出神入化了,反正比他現在的本事要高就是。
碧秀心則是心裡更加擔心師門,她聽孫墨說話顛三倒四,完全搞不清他們這些人要去做什麼,反正來者不善。
然後她的預感就成真了,孫墨一到慈航靜齋,就把那刻著“家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的石牌匾給砸了。
聽到動靜的幾位門下弟子趕來看看是誰在搗亂,但看到碧秀心遠遠地給她們狂使眼色,就不找孫墨理論了,而是去把梵清惠給請了出來。
梵清惠聽聞有人挾持碧秀心而來挑事,也是怒不可遏,提劍就來過來了,只是她的怒氣全在見到碧秀心身邊的石之軒時就消失不見了。
畢竟……要不是碧秀心和這人拉扯在一起,她都認不得那鼻青臉腫都看不出原貌的男子是邪王石之軒。
“你們這是……”
“師姐,他們這是沖和氏璧來的。”碧秀心連忙提醒她。
“之前是,不過現在不是了。”孫墨不折騰人的時候,還是披著溫文爾雅的皮,笑得人畜無害。
只是碧秀心和石之軒用著一種不信任的眼神看著他,他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塊玉石,在手中不斷拋接,“真的不是,不信就算啦。”
“和氏璧!” 可是梵清惠看清孫墨手中的東西時,可是驚訝萬分,一口老血都要噴出來了,“你!”
說著提劍就向孫墨刺去,孫墨不慌不忙,一彈指將梵清惠的劍彈開,拿著和氏璧就往梵清惠的腦袋砸了過去。
雖然沒有板磚,但玉石也差不多啦。
“都說了正事不是和氏璧了,怎麼就不聽呢?”孫墨一副“我和你說不通”的樣子,搖搖頭惋惜道。
“師姐!”碧秀心腿傷了,現在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她艱難地挪到梵清惠身邊將她扶起,梵清惠的額頭還淌著血,那和氏璧是塊蘊含著巨大神奇力量的玉石,在她腦門來了一下,可把她震得頭暈眼花,半晌都搞不清自己發生了什麼事。
石之軒看到和氏璧眼睛也亮了起來,不過他明明一直都跟在孫墨的身後,而孫墨也明明一開始說是要來慈航靜齋拿和氏璧的,怎麼半路上改了主意,不對,是怎麼半路不做聲地把和氏璧給摸到手了,是唬人吧!
孫墨又把和氏璧給藏懷裡了,一副剛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說正事說正事,這個女人是你們門派出來的吧,你們倒是好教養,教人去當外室,勾得別人丈夫好幾年都不歸家,我們今天就來討個公道!”
一向都是去別人那裡為人討公道的梵清惠被這一盆髒水被潑得都愣了,她怎麼也沒辦法將自己冰清玉潔的師妹和勾人丈夫的狐狸精聯繫起來。
“不可能,你胡說!”
“怎麼胡說了。”孫墨把裴宣機向前推了推,“苦主都來了,這就是深受其害的那戶人家的嫡子。”
裴宣機小眼睛瞅了瞅孫墨那大義凜然的模樣,又瞅了瞅梵清惠一臉懵的表情,配合地捂著臉“哇”地一聲哭了起來,“這個壞女人!太壞了,搶走了阿爺,阿爺不要我和我阿娘了。”
“許是有些誤會吧。”梵清惠也常常入世的時候和些男子往來,她想若是那些男子的妻室有些嫉妒也是可以理解的,但她們與那些男子發乎情止於禮,她也不怕人找上門來。
“誤會?肚子都大了,還誤會?”孫墨誇張地大叫一聲,慈航靜齋的幾名弟子都躲在遠處開始竊竊私語。
“我和你們說啊,你們要是不是內門弟子的話,還是趁早收拾東西走人吧,不然的話,這慈航靜齋可不是什麼乾淨的地方。”
“住口!”梵清惠的師門被人當著面這麼說,臉上火辣辣的,就連魔門的人與她們鬥了這麼久,沒有這麼說過慈航靜齋,“碧秀心已經被逐出師門了,她有什麼事情也牽扯不到慈航靜齋,閣下還是把話放乾淨一點。”
“師姐……”碧秀心有些不敢置信,她是為了師門的名聲才被逐出師門的,師姐也是知道她是以身飼魔,這也是為了天下蒼生啊,她這一路上都為慈航靜齋擔心,怎麼師姐一轉眼就翻臉無情了呢!
“這麼說,你們不管了?”裴宣機聽到梵清惠說不管了,覺得好生無趣,也不裝哭了,直接走向前去把碧秀心拖了回來。
“你做什麼?”梵清惠沒想到一個小孩子也力氣這麼大,居然拖著碧秀心的胳膊就把人拖走了。
“既然你們不管了,那我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只是這外室女子怎麼也是阿爺的女人,我們家也不興打殺別人。只是國有國法,按律,外室女子按通姦罪論處,杖六十,只是她現在還懷有身孕,我們會先報上官府,等她生下孩子再處罰。告辭!”裴宣機邊說邊把碧秀心給拖了回去,然後依然還是一張成熟穩重臉,“師父,你看我這樣處理行不行?”
敖寸心也是深沉臉,“嗯,按你自己的心意辦吧,為師會支持你的!”
敖蘭澤、孫墨:“……”這樣的畫風他們好不習慣。
石之軒:“……”對秀心都這樣,那他們想要怎麼對付他?不過他很快就知道了。
就這樣一夥人浩浩蕩蕩地跑到慈航靜齋,又浩浩蕩蕩地走了,反正梵清惠想留下他們也留不下來,除了梵清惠被砸了一頭血以及那個石牌匾被砸了之外,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才怪!
和氏璧被拿走了好嗎!這可是轟動天下的大事,江湖上那裡有不漏風的牆,一下子不管是江湖上還是朝廷上都炸了!
但是是誰幹的,就算是梵清惠也不知道啊,她就糊裡糊塗被人打上門,然後糊裡糊塗也沒問清楚對方是誰,人就又跑了。
現在江湖上又有個言論是說慈航靜齋已經代天擇主,選擇了一個明主,只是暫時不透露是哪一位罷了。
於是一向與慈航靜齋做對的魔門盯上了她們,朝廷的人也盯上了她們,還有各大有野心的世家們也盯上了她們,梵清惠為了這件事也是有苦說不出,她是真的不知道啊!
明明碧秀心是嫁給了石之軒,哪裡又跑來了人說碧秀心是他們家的人養的外室,一想到碧秀心可能是為了不光彩地和別的男人在一起而欺騙師門欺騙她,梵清惠對碧秀心也是恨得牙癢癢。只是這家醜不可外揚,她沒敢和外界解釋這件事,於是外面的流言就愈發地跑偏題。
八個月後,梵清惠終於聽到了碧秀心的消息,真的,想不知道也難。官府對一般官司的人處以刑罰都是公開處刑的,碧秀心也免不了,給她判罪的那個大人是個年紀頗大的老者,他才不知道他手底下這個是名動一時的“仙子”,直接叫人拖出去處刑。
碧秀心產下一女嬰,月子還沒有出,就被拖到公堂上了,那六十杖也不是說笑的,身子弱些的話完全被打死也是有可能的。碧秀心好在有些底子,硬是撐了下來,剩個半條命的,被裴家的人又拖回去了。
但是觀刑的人也多,總是有認得出她的人,這下碧秀心又小小火了一把。
這仙子好好的不做,去做別人的外室。怪不得聽人說她和邪王跑了,這邪王神龍見首不見尾,一年到頭,誰見過幾次啊,一定是拿個藉口和男人跑了唄!反正沒有人敢真的去問石之軒那個碧秀心是不是真的和他在一起,反正之前石之軒不還和魔門的祝玉妍好過嗎,現在不也沒兩人真的在一起,江湖傳言真不一定可信啊。
誰也沒有把石之軒和裴矩想在一起,而石之軒也再也無法辯解什麼了,自他被敖寸心打敗後,他的心不靜,破縱生起,但他並沒有受其侵襲,因為……孫墨直接廢了他,他哪裡還會為武功的事而煩惱呢!
孫墨:不用太感激我。
現在石之軒在家裡只是個應付外人的傀儡架子,家裡全憑裴宣機和顧氏做主。敖寸心等人得了和氏璧之後又留下來玩了一陣子才離開,孫墨和敖蘭澤還指導了裴宣機些東西,而且他們並不是離開就不回來了,偶爾還是會再回來逗逗他……啊不是,是指導他一下,或是偶爾帶著他出去一陣子,只是每次裴宣機都更為幹練精明不少,至於是為什麼,石之軒也搞不明白。
反正裴宣機的畫風就奔著不歸路一去不復返了,誰都攔不住,也沒有誰想去攔。
這天裴宣機剛剛和阿娘、姨娘一起逗完剛出生不久的妹妹裴淑英,嗯,雖然他和顧氏很討厭石之軒和碧秀心兩人,但罪不及無辜的嬰兒。顧氏將碧秀心生下的女孩放到了家裡的一位王姨娘名下,權當是她生的。
話說裴家的內院也是和諧得很,石之軒的另一個身份裴矩早年也是納了一些女子的,但畢竟裴矩這個男人常年不在,爭寵也沒人看,現在人是回來了,可是他一心都在碧秀心身上,那些女子也早死了心,她們知道比起裴矩,顧氏才是她們的依靠。
王姨娘得了女孩,好生歡喜,但另一邊就愁雲不展了,裴宣機一進門時,碧秀心和石之軒兩人還在爭吵,他們兩人現在雖說不上是怨侶,但還不如說他們在強撐著不讓自己成為怨侶,畢竟他們付出那麼多,已經沒有退路了。
“孽子,你來做什麼?”石之軒見到裴宣機就氣不到一處來,但他現在只能逞逞嘴皮子上的能。裴宣機的武功突飛猛漲,就算是石之軒之前沒有失去武功也未必有一戰之力。
不過這也讓裴宣機明白孫墨說的,硬拳頭才是讓人閉嘴的最好辦法。
“我又不是找你的。我是來找碧姨娘的。”碧秀心挨了六十杖之後,裴宣機就說是要給她一個名份,只是碧秀心原來是想嫁給石之軒做妻子的,一下子落到外室女子又成為妾室的,連她生下的孩子都沒有資格做主,只能由當家主母做母做主抱給別人,這心理的落差她哪裡不恨的。
“李閥的李淵來言,想要買下我們的這位碧姨娘回去,我來和你商量一下。”碧秀心哪裡是只招惹了石之軒一人的,李淵也是對她念念不忘的。
現在終於有機會了,妾室是可以買賣送人的,李淵就想試試可不可以把美人給帶回去,之前碧秀心被杖刑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李淵完全可以打著不忍仙子受辱的旗子行事。
碧秀心有些意動,石之軒的臉就綠下來了。
“賤人!”石之軒一巴掌打到碧秀心臉上,碧秀心委屈地含淚看著他,她明明什麼都沒有說啊,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唉,看來你們還要商量一下。”裴宣機識趣地退了出去,他們明明成全了這兩個有情人,為什麼他們還是不開心呢?
不過,他們兩個不開心,他就高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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