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影視紅星童愷聞在上一檔國內收視第一的綜藝節目的前一周,因酒後駕駛不幸把腿撞骨折,急得焦頭爛額的經紀人偶然之下遇到在校大學生黎曉函,快速想出一個臨時解決辦法。
為了撫養同母異父弟弟,黎曉函拼命學習拿獎學金,拼命做兼職賺奶粉錢。
某天,在超市值夜班的他被一名經紀人看中,說是只要參加一次節目就會付他高額工資。
只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兼職就變成了跟馳騰集團的邵總鬥智鬥勇……
黎曉函:我要辭職!= =
邵總:寶貝今天又在想怎麼勾引我了吧?\(^o^)/~
CP:黎曉函VS邵馳
副CP:童愷聞VS遲越臣
本文基調:溫馨、傻白甜、不虐、1V1,娛樂圈只是背景的一部分。
內容標籤:都市情緣 情有獨鍾 娛樂圈
主角:黎曉函VS邵馳、童愷聞VS遲越臣 ┃ 配角:曉北、李岩海等等 ┃ 其它:廿亂,娛樂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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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興奮
《戰吧,明星!》拍攝現場。
今天是真人秀《戰吧,明星!》的節目錄製,明星們早早就抵達現場,真人秀有固定的明星陣容,每一期會邀請一至兩位嘉賓加入節目,以增加節目的看點。《戰吧,明星!》是個已有四年的老牌節目,在如今多如牛毛的節目中能夠獨樹一幟屹立不倒也是有它的獨特之處,早已一躍成為全國最受觀眾喜愛的真人秀節目,每週的收視率都是穩居第一,從而,它也有自己的固定觀眾。
每一個節目想在歷史的洪流中不被淘汰被超越,那就必須創新與時俱進,跟著觀眾口味走,瞭解觀眾的需求。隨著節目組的固定成員的年齡隨之增長,為增加爆點和吸收新的觀眾視線,節目組開始向娛樂圈中的冉冉升起的新星發出邀請。因此,憑藉一部現代偶像電視劇《龍的傳人》火遍全國的演員童愷聞成為本次節目組特邀的嘉賓對象,除了他之外,也還有另外一位古裝電視劇的男演員也被邀請在列。
此時,“童愷聞”正在後臺化妝等候出場,化好妝之後仍需要等候節目組的安排,只見他的經紀人附在耳邊不停的跟他叮囑各項注意事項。
經紀人李歲榮小聲囑咐:“記住,你今天是童愷聞,一切的言行舉止都要跟他一樣,待會如果問到實在答不出來的你就微笑,我不要求你在節目表現得有多好,但是儘量少說話,他們說做什麼就做什麼。”
“童愷聞”點了點頭表示他清楚了:“知道了。”經紀人這話從前天出發開始就在他耳邊不停的重複播放,他現在都能倒背如流。
李歲榮面色緊繃,拍拍他的肩膀:“不要緊張。”
“童愷聞”看了李歲榮一眼:“是你在緊張,我不緊張。”
李歲榮:“……”
耳麥裡傳來現場導演的聲音,讓童愷聞做好出場準備,“童愷聞”向李歲榮說道:“我要出去了。”
李歲榮擔憂地皺皺眉頭,擔憂說道:“記住我跟你說的話。”
“童愷聞”不再點頭,而是跟著現場導演朝著出場的方向走去,那個位置已經安排好現場攝像和跟拍攝像。
童愷聞說不上有多高大,但是在電視劇是他卻是位宛如王子般的存在,他的粉絲們都會叫他Kevin殿下,來到現場,有李歲榮的嚴格看護,幾乎沒有多少人靠近,李歲榮與他的助手都一致對外聲稱是節目組要求嚴格保持保密性,現在終於看到這位正在風靡千萬少女的新晉男神,不少現場圍觀觀眾啊啊啊地尖叫。
此次的拍攝地點在X市的古城內,節目組的固定成員們穿的都是古服飾,為了保持節目組的統一性,“童愷聞”必然也身裝古裝,戴上了假頭套。
“童愷聞”的出場受到八位固定成員們的歡迎,“童愷聞”一一與他們握手,另外一位被邀請的演員在他前面出場,不過受歡迎程度顯然與“童愷聞”不同,“童愷聞”顯然更受歡迎,雖然表面上保持著笑容,可是這麼一對比,高低立現。
最擔心“童愷聞”的還是李歲榮,他一直站在一旁用力觀察對方的表現,可不能功虧一簣,不瞭解他的人還以為童愷聞的經紀人其實對藝人非常嚴厲,但成就高啊。
節目按照以往的模式,先是用遊戲的方式得到積分,最後誰的積分最高誰就贏得本期的勝利,不過遊戲的過程並不容易,同樣也是《戰吧,明星!》的最精彩的部分,該節目考驗藝人的體能、才能、智商、情商,同時該節目以搞笑為目的,輕鬆娛樂,還不做作,更是讓廣大明星擠破頭腦都要來參加。
體能不好的多運動,沒有才能的臨時學一個,智商不高的多背書,情商不高的少說話多做事,總而言之,就算以上四樣都沒有,也沒有關係,觀眾就是想看明星們出糗的樣子,多接地氣。
“童愷聞”的智商如何李歲榮短時間內並未瞭解多少,只知道他就讀的學校就是個三流大學,名氣不大,情商麼,好像還有點,可能跟他自身的成長經歷有關,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擔心。
“童愷聞”與各大明星相互問候之後,節目組就開始玩遊戲。
一般情況下,《戰吧,明星!》的第一輪遊戲絕對是考驗體能,節目組現在共計十人,分成五組,兩人一組,作為今天的顏值擔當,“童愷聞”並沒有跟團隊中的唯一女性隊員成一組,他的隊友是年紀最大的郝隊長。
遊戲場地和道具均由節目組準備齊全,本輪遊戲挑戰的是一千五百米長跑。
鑒於遊戲的公平性在開拍之前所有的明星都不知道所有的節目是什麼,團隊裡的成員大概都瞭解節目組的尿性,並沒有太過驚訝,他們被玩弄了幾年也玩出了心得,郝隊長還向新人“童愷聞”傳授經驗,之所以叫遊戲,是因為這並不是正經的長跑。
想想此時隊員們穿的是什麼服裝?古裝。
在跑步比賽的過程中隊員們還可以相互給其他隊員設下陷阱,阻止他們前進。
X市古城並沒有類似運動場地的跑道,他們的臨時跑道就是圍起來的古建築群間的街道,節目組已經安排具體路線,明星完全不用擔心走歪路。
但一千五百米,真的是讓人望而卻步的挑戰。
郝隊長問“童愷聞”:“你有沒有問題?”
“童愷聞”輕笑道:“沒有問題的。”
郝隊長湊到“童愷聞”耳邊說道:“待會我們就這樣……然後那樣……”
“童愷聞”配合地點點頭:“沒問題。”
遊戲比賽開始,每一隊都拼命勇奪前三名,排名越高積分得越高。
一聲哨響,比賽開始。
剛開始的前一百米,所有明星們都各自觀望,沒有出手,直至五百米,也就是第二個街角的轉彎處,其他隊伍成員開始朝跑在前面自詡體能強人的嚴峰下絆子,用撲的,用摟的,抱腿的都有,其他隊員在自家隊員的示意下繼續往前沖。
郝隊長“童愷聞”聰明的沒有參與第一輪的戰爭,他們跑在後面保存實力。
郝隊長邊跑邊跟“童愷聞”傳授經驗:“別看他們跑在前面就一定能拿第一,我們跑在後面也不一定能夠拿第一,跑在前面那些傢伙現在肯定在佈置陷阱。”
在接下來的長跑中確實存在郝隊長所提及的情況,只要看過《戰吧,明星!》節目的觀眾也知道他們的套路,但也正因為是這些套路才贏得觀眾們的喜愛。
長跑結束,在智力擔當的郝隊長的帶領下,“童愷聞”意外的得到第一名,在大夥兒異常疲憊的狀態下,“童愷聞”也雙手撐在膝蓋上喘氣,幸好他經常在超市里搬貨物,體能不比其他人差。
第二個遊戲依舊在古城,不過這次就不再是跑步,而是玩智力遊戲,隊友中的一人在前面答題,而另外一位則在後方接受懲罰,搶答成功答對的得分,答錯懲罰,而且懲罰非常嚴重,直接被拋入水中感受被水的包容,而且還要在水裡待夠兩分鐘後才能上岸,懲罰性非常高,如果是夏天明星們巴不得泡在水裡涼快涼快,但是按照節目組的尿性,不好意思,現在是深秋。
本次考驗的明星們的記憶力。
站在前面的明星每人將會拿到一本彩圖畫冊,每張圖都是名人畫家的作品,節目組並沒有告訴他們要問的問題,只給五分鐘的時間讓站在前排答題的明星背誦。
肯定不是問作品名字那麼簡單。
“童愷聞”沒有玩過遊戲,他也是《戰吧,明星!》的忠實觀眾,知道節目組肯定不會按照常規提問套路,他仔細的翻閱畫冊,將畫冊的作品名、作者、對應的頁數、以及作品下面的解釋都記在腦中,五分鐘,足夠了,畫冊共有三十頁,更何況,他非常熟悉畫上的作品。
答題開始。
題目在螢幕中顯示,是一幅畫,題目是說出該幅畫的作者,手速快女明星已經搶下答題權,並答對了,他們拿到一分。
第二題同樣是一幅畫,人物畫,不過題目卻是問該幅畫中的人物叫什麼名字,同樣有人答對了,都是簡單的題目,大家均松了口氣。
但從第三題開始難度開始增加,第三題是選擇題,選出與某位畫家對應的畫,四個選項幾乎長得一模一樣,所有明星愣住了,拍搶答器的手頓了一下。
尼瑪,誰看的出來啊!
就在大夥兒都愣神的時候有人按下的搶答器,正是在智商上不被看到的童愷聞。
在娛樂圈向來有個奇怪的情況,包括觀眾和粉絲,他們都會認為偶像劇出身的演員在學識上都是較差的,智商總是在堪憂的狀態。
導演說:“童愷聞獲得本次答題權,請在十秒內作答。”
“童愷聞”沒有一絲猶豫答道:“我選擇B。”
所有人剛剛愣神完畢,就聽到“童愷聞”給出了他的答案。
導演喊道:“回答正確!”
站在後面緊張得揪胸前衣領的郝隊長發出“耶斯”的呼喊:“愷聞,愛死你了!”
導演幽幽地來了句:“迄今為止,好像還沒有人落水哦……”
坐在後排的五位明星背脊發涼:“……”導演好過分!
第四題難度再次加大,知道答案的“童愷聞”卻沒有搶到答題權,有點遺憾。不過下一秒,他就聽到與他心中答案不一樣的回答和噗通的落水聲,莫名的有點興奮。
親眼看明星們的慘樣比在電視裡更有意思呢。
第2章 自語
在接下來的智力比賽中,“童愷聞”充分發揮他的聰明才智,只要是他搶到的題幾乎全部答對,另外四組人馬紛紛落水,而向來在節目中是落水大軍中一員的郝隊長在遊戲結束後居然全身乾燥,他興奮得不要不要的。
“我也有不用落水的一天,哈哈哈!我也不是落水黑洞嘛!”
話音剛落,有一米九體格的男明星和另外一位隊員抱住他往水裡一扔,所有人都哈哈哈大笑,“童愷聞”也不由露出一抹笑容,在場中,除了他和唯一的女明星沒有落過水,其他人都已經凍得瑟瑟發抖,遊戲結束後紛紛跑去更衣室洗熱水澡,換上暖和保暖的衣物。
在其他明星洗澡更衣補妝吃午飯休息的閒置時間,“童愷聞”被李歲榮帶到節目組安排的休息間,桌上有節目組統一發放的盒飯。
“童愷聞”沒有第一時間就拿起盒飯吃,而是望向李歲榮:“李先生。”
李歲榮示意他坐下:“你先吃飯吧,一上午都在消耗體力腦力,辛苦了。”
“童愷聞”禮貌地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一起嗎?”
盒飯不止一份,還有李歲榮的:“當然。”
其實,李歲榮在“童愷聞”開始錄製節目開始後對“童愷聞”的態度就開始有了變化,他以為一個普通三流大學裡的在校生根本不會表現得有多出色,事實上,“童愷聞”給了他意外的驚喜,如果“童愷聞”今天所表現出來的能耐與Kevin結合在一起的話,他絕對能向老天保證帶出一位超級巨星。可惜了,他不是Kevin,Kevin也不是他,他們是兩個獨立的個體。
李歲榮在心底感覺惋惜的這一小段時間“童愷聞”已經將他盒飯裡的食物解決掉一半,他吃飯的速度快,但是並沒有狼吞虎嚥,吃相還算優雅,大概是餓著了,才吃得這麼快。
李歲榮又盯了他一會兒,自己的盒飯還沒有動過,便說道:“還要嗎?我今天胃口不太好,不想浪費。”二十歲的孩子正是消耗的能量大,應該吃的也不少。
“童愷聞”沒有客氣:“好啊。”他確實沒吃飽,下午還要消耗體力,他要多貯存能量。
李歲榮將自己剩下的盒飯解決,叫助手進來收拾一遍後便開始跟“童愷聞”下午的安排。
“下午還有兩個遊戲,其中一個我打聽到可能不是關於體能的遊戲,兩點鐘開始,另外一個你也知道的槍戰,晚上七點鐘開始錄製。”
“童愷聞”回道:“嗯。”
作為經紀人的李歲榮又花了幾分鐘時間交待下午的安排,他們近三個月都會合作,李歲榮必須對“童愷聞”保持良好的合作態度,儘量滿足他的需求。
下午遊戲比上午的簡單多,消耗的體能也不大,重點要放在晚上的比賽。
明星們和工作人員全部用過晚餐後,開始進行關鍵的“槍戰”。
鑒於前三兩遊戲中“童愷聞”和郝隊長拿到兩次第一,他們隊伍得到的子彈數比其他隊伍都多,同樣他們第一名還有額外的獎勵,還有兩個特製的錦囊,是在特定的場景下使用,不過節目在發的過程中並沒有提示,只有當事人才會知道。
錄製地點在古城的主殿,主殿裡的所有燈光全部開啟,所有人被安排到不同的角落,當節目組告訴他們可以開始行動時,有經驗的明星對著攝像師開始透露自己的打算。
“童愷聞”睜開眼便看到自己所待的地方是古城表演人員的更衣室,裡面有戰士的盔甲套裝,男女漢服,太監服,皇帝服裝。
“童愷聞”雖然不太喜歡面對鏡頭,不過還是當著鏡頭的面選擇一套戰士盔甲,給自己套上,並在鏡頭面前展示自己的新形象,再將頭盔戴上,基本上就認不出來了。
不用“童愷聞”對著鏡子說話,攝像師已經知道他的打算,“童愷聞”帶著跟拍攝像師小心翼翼朝著主殿中央走去,他手中的槍握在手中,有道具可利用的“童愷聞”勇往直前。
一場以智慧為基礎的槍戰即將打響。
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內,整個古殿都迴響著淘汰者名字的響聲。
廣播:“馮謙,淘汰!”
馮謙是被公認團隊中最弱也是最不會隱藏的,每每嘉賓來節目第一個想幹掉的就是他,本期節目也不負眾望,他被淘汰了。
節目才開始半小時而已。
馮謙被工作人帶走時一臉茫然,一邊被拖走,一邊回頭喊道:“誰,誰把我淘汰的,我要揍死他!”
隱藏在黑暗中的暗殺者沒有露臉,等馮謙回到休息區看時才從導演口中得知他是被穿盔甲的“童愷聞”淘汰的,當時的他就站在距離盔甲不到三米處。
馮謙看對著鏡頭做出個甩臂動作:“噢!氣死我了……”
正在探索尋找敵人中的明星們有尋找到自己隊友的,也有正在尋找中的,還有正在被人跟蹤即將被幹掉的。
半小時後又響起一陣廣播聲音:“馬路林,淘汰!”
不明所以的明星團們發出疑問。
甲組的成員李元詩和周滔二人聊起天。
“最會躲人的路林怎麼被淘汰了,被誰淘汰的?”
“不知道,我剛才還看到他嚴峰在交流雙方資訊,他也淘汰的太快了吧。”
“快,我們快點藏起來,應該是不同隊伍相互幹掉的。”
“走,我發現右邊的樓梯下面可以躲藏。”
兩人都沒有想過被淘汰的二人出自同人的手。
遊戲的規則是,只要子彈打成敵方的左胸處就算死亡,要正射擊,難度非常高,連續兩人被幹掉,可見今天遊戲節奏比前幾期都快。
古殿裡的氣氛突然緊張起來,每位明星手上都握著他們的保命槍。
成功幹掉兩人後“童愷聞”和郝隊長成功匯合,郝隊長見“童愷聞”一身盔甲打扮愰然大悟:“路林和馮謙是你……”
“童愷聞”無辜地笑了笑,說道:“正好他們面對著我,角度剛好,我就出手了,好緊張,我手心都是汗。”
一旁的攝像師:“……”明明一點都不緊張。
郝隊長捶他的肩膀:“幹得好,繼續!我們現在來研究下一個目標,把他們隊伍全拆散。”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陸陸續續有明星被送到休息區,郝隊長與“童愷聞”的合作堪稱完美,二人一個誘敵一個在暗處狙擊,簡直配合得不要更契合。
在導演們身後盯著從跟隨“童愷聞”攝像那頭傳來的畫面,李歲榮感歎“童愷聞”的能耐,沒想到他與郝成能配合得如此完美,要是Kevin上估計沒幾分鐘就被幹掉了,“童愷聞”的全域觀非常不錯,而且他也會動腦,敢於出手,越發覺得“童愷聞”此人真不錯,挺適合加入娛樂圈。
槍戰遊戲持續的時間將近三小時,郝隊長贏得此次的勝利,在只剩下兩隊人馬時,“童愷聞”犧牲自己讓郝隊長將對手幹掉,他們贏得了今晚遊戲的勝利。原本沒指望嘉賓能夠勝利的導演組都非常意外“童愷聞”的表現,就連《戰吧,明星!》成員都非常意外,結束後大家才發現,除去郝隊長和“童愷聞”本人之外,其他八人中,有一半是“童愷聞”幹掉的,簡直是今天的最佳遊戲玩家!
最後勝利的隊伍獲得節目組送出的紀念品。
“童愷聞”將紀念品交給李歲榮,不過李歲榮沒要,而是說道:“你留著吧,給我也沒什麼大的用處,就當作是紀念。”
“童愷聞”想了下放回自己的背包。
X市距離“童愷聞”所在的城市有一定的距離,節目錄製完之後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將近淩晨,李歲榮直接帶著“童愷聞”在節目組安排的酒店住下。
鑒於節目組安排的房間,李歲榮也不說別的,獨自享用一間房的“童愷聞”洗完澡後看了看時間,在陌生環境陌生的人群中,白天堆滿笑容現在早已消去,換上一隻屬於他個人的情緒。
早兩年就淘汰的老舊手機被他握在手中,被刮花的螢幕中出現一張單純可愛的小臉,就是雙眼空洞無神。
太晚了,本來他還想給葉阿婆去個電話,葉阿婆是他的鄰居,獨自一人生活多年,家中兒女都在外地,逢年過節才會接葉阿婆去城裡,葉阿婆現在精力充沛,白天會幫他帶曉北。
螢幕中的那張單純可愛的小臉正是他弟弟曉北,他唯一的親人。
躺在床上,“童愷聞”對著螢幕囔囔自語:“曉北,想哥哥嗎?”
“曉北,今天哥哥頂替別人的身份參加一檔真人秀節目,哥哥拿了好幾個第一,還得到了最終的獎品,那個經紀人嫌棄紀念品沒有什麼分量已經交給我了,哥哥會帶回去給你看的。”
“哥哥回去後還會給曉北買禮物。”
“曉北現在睡覺了,要蓋好被子,不知道有沒有夢到哥哥,一定要夢到哥哥,哥哥也會夢到曉北的。”
“曉北,一切都會好的……”
第3章 歸家
鑒於“童愷聞”的特殊性,李歲榮帶著他和助手不到六點鐘就坐車去了機場。
當下飛機之後,“童愷聞”不再是童愷聞的形象,他已經將頭髮梳了下來,鼻樑上掛著一副大大的黑框大眼鏡,所著衣服也不是昨日所穿的名牌,而是普普通通的黑色外套、洗得起球的毛衣、以及洗得泛白的牛仔褲。
怎麼看也與昨日那個在《戰吧,明星!》完完全全是兩個人。
在人群中也沒有誰能發現他的與眾不同。
李歲榮帶著助手朝著公司放置車的方向走去,而已然換回自己形象的“童愷聞”則與他們分道揚鑣,當然,打車回家的車費李歲榮會報銷。
經紀人李歲榮不與他一道回去必須是有理由,現在他們只能低調再低調,就為了保守某個秘密。
換回原裝的“童愷聞”並不是偶像劇裡、娛樂圈裡、粉絲圈裡的那個童愷聞,他叫黎曉函,是一個三流大學的在校大學生,他只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個普通人而已。
至於如何走上與李歲榮同流合污的道路,此事還要從一個月前說起。
黎曉函平日除了在學校上學之外,平日不上課或者週末他都會出去做兼職,原本他是想在學校找兼職,不過考慮到自己的家庭情況選擇了附近一家大型超市,在那裡他找到一份收銀員的兼職工作。
一個月前,路過這家大型超市的李歲榮一眼就瞧到取下眼鏡擦拭的黎曉函,乍看一下沒有多特別,再仔細一看差點沒將他的手中的水扔出去,他竟然在,竟然在一間超市里找到一個與童愷聞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孩子!
此時的李歲榮正好從附近的醫院出來透透氣,他帶的藝人雖然有很好的發展前途,可是這位藝人卻不是那麼省心,才兩天沒有重點“關照”他的私生活,就出現酒駕還把腿給撞折的重大情況,差點沒把他急得頭髮花白。好不容易給藝人爭取到《戰吧,明星!》這樣重要節目的通告,他居然把自己的腿給撞折了,能不把人氣得火冒三丈嗎?
就在他與到醫院把藝人罵了一通後到超市買瓶水,便機緣巧合的遇上了黎曉函,差點沒把他樂瘋,再仔細打量黎曉函,他的長相、體型、身高、體重都與童愷聞差不多,一個餿得不能再餿的主意在他的腦海裡形成,並且他要將它實現。
事情太過驚悚,李歲榮親自在超市里等候黎曉函下班,並與他溝通,剛開始黎曉涵只當他是皮包公司的騙子,他給的名片轉頭就扔到垃圾桶裡,看都不看,李歲榮差點氣昏在馬路邊上,幸好他也是大風大浪走過來的,在娛樂圈裡鍛煉出來的臉皮厚度堪比防火牆,才沒有放棄。親自當偵探調查過黎曉函(差點被員警帶走的過程可以忽略)之後,他把經紀公司的證明和自己身份證明遞到對方面前,並保證只要他能夠幫自己完成他的計畫,便可以得到多少報酬,李歲榮知道黎曉函的家庭情況,他非常缺錢。
李歲榮並未把自己放在施捨的位置上,他是有求於人,與黎曉函溝通時態度良好,被堵過不下五次之後黎曉函才願意跟他溝通,確實,黎曉函經過查詢也知道了李歲榮的身份,再怎麼說他也是公眾人物,微博上還有他個人身份認證,長得如此普通,也不難認。
拿著列印出來的照片黎曉函對了又對之後才確定跟李歲榮認真溝通。
他們交談的內容比較保密,李歲榮本想選擇高檔餐廳,不過黎曉函卻帶他到一家沙縣小吃裡談,理由是周圍吃飯的人沒有人會注意他們的交談內容,李歲榮被噎之後覺得他考慮的還挺周到,到沙縣裡吃飯的不是學生就是民工,以及周邊店裡的店員。
李歲榮已經很多年沒有在這些低檔的小店裡吃過飯了。
第一次溝通並不太順利,李歲榮當黎曉函是小孩,給出的價格並不高,黎曉函聽完後直接走人,把李歲榮扔在沙縣小吃店裡,並讓他付帳,李歲榮才意識到與自家藝人有著相同容貌的孩子智商可比自家藝人高出一個檔次。
第二次見面李歲榮帶著滿滿的誠意,他連合同都擬好了,並且買了一堆營養品,有老人的,也有小孩的,顯然黎曉函這次態度好多了,合同的金額也比上次多了兩倍,黎曉函也提出自己的意見,在合作期間,他不會説明藝人履行潛規則、陪吃飯不拍果照,不跟女藝人接吻等負面行為,李歲榮將條款一一寫入合同中,黎曉函還要求對方提前給他一半的報酬,李歲榮最終只答應給三成,黎曉函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後並沒有直接與李歲榮簽訂雇傭合同和保密協定,他還有最後一個要求,必須是三方簽訂,那位藝人是最終受益者,他不簽可不行。
這件事被他人知道,對誰都沒有好處,畢竟它是一種欺騙公眾性行為。當然,于黎曉函而言,他只要換人地方生活便沒有多少人認識他,他並不在乎名聲,而李歲榮和他的藝人他們是公眾人物,靠的是樹立良好形象吸粉賺錢,最在乎的是他們。
一翻接觸下來,李歲榮發現自己面對的這個孩子很聰明,比他接觸與這孩子同齡的孩子更要聰明,也更謹慎,但也更在乎自身利益,更懂得保護自我。
三人當面簽訂協定後,黎曉函便按照合同要求參加真人秀節目,同時,在合同簽訂之後他也收到報酬總額的三成,賺錢,哪有那麼容易。
通過手機支付了車費,拿了發票之後,黎曉函提著為數不多的行李下了計程車。
車子無法進入巷子,他只能提著行李箱跨過污水坑,再往巷子深處走去。
他家就在巷子的盡頭。
這裡是老城區,街道的排水系統都不太好,一到下雨就變得坑坑窪窪的,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否則鞋子就會踏入水坑,變成名副其實的水鞋。
黎曉函在這兒住了好些年,對巷子這條道哪兒有坑哪兒會有爛泥,哪兒會有髒水往下滴了若指掌,花了不到十分鐘時間便走到自家樓下。
巷子尾端有兩棟看起來像危樓的房子,經常聽周邊的老鄰成說政府快要拆遷了,他們這些房子都會有補助的,謠言散佈多年之後還是謠言,樓房依舊看起來像危樓,政府卻從來沒有下過拆遷的紅頭文件。
地段不繁華,只有公交,沒有地鐵,交通也不算太便利,有能力的老住戶都搬了出去,沒能力的念舊的都留了下來,老房子當成出租屋租了出來,房租在如今這兒繁華的都市里算是非常便宜的,久而久之便吸引許多到城市裡打工的人流,周圍住的大多是外來打工者,人多了就會更亂了。
黎曉函十歲就搬到這兒住,也有近十年時間,那時候周邊人流量還不多,出門都能隨便遇到一個老街坊,門口總會坐著納鞋底或是縫縫布布的老太太,下棋的老頭兒,接孩子放學的母親們,騎著自行車沖進巷子的父親們。
如今,巷子還是那條巷子,人卻不再是那些人,沒有人會為過去的時光而停駐不去。
黎曉函沒有搬走,原因有二,一是沒有能力,二是他也習慣周邊的環境,三是這兒還有幾個熟人,正所謂遠親不如近鄰。
老舊的房子沒有電梯,他家住在最頂層五樓,每一層都有兩個住戶,門對門的形式。
提著箱子輕鬆地往上走,可見他體能不差。
走上二樓時遇到四樓的劉老頭兒,年過近七十的老人還往上搬小煤氣罐,黎曉函順手幫他拎起:“劉爺爺,我幫你拿吧。”
早已習慣年輕人幫忙的劉老頭兒並沒有推,他揉揉自己的老腰感歎道:“人哪,還是得服老,這兩天聽老葉說你出遠門了?”
黎曉函只是應了下:“嗯。”他轉移了話題:“劉爺爺,您以後還是讓送煤氣的人給你送上去,你的腰不好,就不要逞強了。”
黎曉函在樓裡出了名的好心,只要見到老人提重物他都會上前幫忙。
樓裡有一半的房子都被做成隔間租給外來打工者,都不熟,也就黎曉函跟他們這些老人家熟了。
劉老頭兒忙點頭:“知道了,知道了,比我家那老太婆還囉嗦。”但是他卻極享受黎曉函的關心。
幫他將煤氣罐送進家裡後黎曉函才繼續往上走,歸心似箭。
掏出鑰匙,打開外面的兩道門。
黎曉函將箱子放在一米寬和長兩米的陽臺上,換上拖鞋,再打開與陽臺與大廳相通且半掩著的門。
映入眼前的是歪在沙發上聽到動靜剛睜開眼的頭髮花白的葉阿婆,她見著黎曉函便說道:“曉函回來了,實習累不累?”
黎曉函不可能將自己出去拍攝事實跟葉阿婆說,只是找了個看起來合理又符合他現在狀況的理由忽悠過去,他也不希望對方太過擔心。
黎曉函回答不累接著又問道:“曉北呢?他這兩天有沒有讓您累著。”
葉阿婆說道:“怎麼會,曉北那麼乖,剛睡著,在房裡呢。”
黎曉函心比較急,直接轉進他的房間,葉阿婆也不介意他的行為。
看著臉色蒼白乖巧安靜的孩子躺在床上,長長的睫毛耷拉下來,黎曉函彎腰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下,用自己都沒聽清地聲音小聲說道:“曉北,哥哥回來了。”
葉阿婆站在門口微微歎息。
兩個都是可憐的孩子。
第4章 曉北
葉阿婆照顧曉北也有三天,神情都寫著疲憊,她人也六十來歲,自詡身體還不錯,但是還是抵不過歲月對精神和沖刷。
黎曉函感謝葉阿婆一翻,又將自己在機場買的禮物送給葉阿婆,對方滿意地帶著笑容回家,臨走前還體貼地問黎曉函吃過午飯沒,黎曉函既然回來哪會讓葉阿婆給自己弄午飯,只說吃過了。
葉阿婆雖是一個人住,平時黎曉函做兼職和上學時都是她幫著看顧黎曉北,對葉阿婆的幫助黎曉函是感激的,在生活的強大壓力下沒有反人類反社會的心理也多虧周邊的好鄰居。
黎曉北還在睡,黎曉函將就弄了碗面,下了個雞蛋吃了,昨晚沒有休息好,見黎曉北睡得香甜,他換了睡衣也往床上躺著。
累得腦袋直接放空,不到一分鐘黎曉函便沉沉睡去,他確實是累的。
虛虛實實的夢境使得黎曉函更累,整個人都感覺使不上力,想醒過來怎麼也不行,身體跟灌了鉛似的沉重,掙扎許久後黎曉函又再次沉沉睡去,不知睡了多久才幽幽轉醒。
醒來發現睡裡側的曉北已不在床上,看了看床頭櫃上的鬧鐘,時針指向數字三,也沒睡多久,兩個多小時。
下了床,將被子疊好,出了房間就是客廳。
他們的房子不大,但相對寸金寸土的都市,他們這套房子面積也算不錯,至少還有個小九十平米,實用面積大概在六十平米左右,兩室一廳,一廚一衛,一個陽臺,除了老舊一點,沒有電梯,其他該有的都有,比起許多需要交房租的打工者,他有個遮風避雨的家,也足夠了。
在客廳裡找到已經起床曉北,他每天中午固定睡兩個小時午覺,定時就會起來。
此時的曉北正坐在沙發前的毯子上擺放積木塊,動作單調重複,看見黎曉函過來也沒有多大的反應,繼續擺放他面前的積木塊。
對於曉北的表現黎曉函也不氣餒,直接坐在他身邊叨叨絮絮地跟他說起自己這幾日的經歷,聽到精彩部分,曉北手頓了頓,不過下一秒又繼續擺放他面前的積木,隨後又將他那堆玩具擺放得整整齊齊。
黎曉函不得不承認,曉北的特殊情況,他是個自閉症兒童,對此,黎曉函覺得自己有一份義務和責任在裡面,無論曉北變得如何,他都會努力治好他,陪著他,即便他不結婚不組建自己的家庭也要對曉北好,曉北是他的家人。
可以說,曉北是黎曉函拉扯大的。
當黎曉北送到黎曉函手上時,他還是一個個漂亮的小嬰兒,小臉蛋紅撲撲的,一雙烏黑的眼睛總是骨溜溜地轉,作為新上任大哥,黎曉函對新弟弟是又愛又恨,愛的是多了個親人,恨的是他的出現擾亂了平靜的生活。
他那不負責的母親把曉北扔給他之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幾句話,一張銀行卡,一個名字,再無其他。當時的黎曉函不過是個高中生,只是個十幾歲的少年而已,曉北像個重型炸彈似的進入他的生活,並為此放棄他十六歲的花季雨季。
在學校成績拔尖的黎曉函因為要邊上學邊照顧曉北,成績下滑得厲害,而且曉北還不那種特別令人放心的小嬰兒,並不好照看,平時也請阿姨幫忙照顧,但曉北卻比普通的小孩難照看。
剛出生的嬰兒都要喝牛奶,可是他是個例外,一喝牛奶就拉肚子,後來在醫生的建議下只好改喝豆奶。開始喂輔食時,又發現了曉北的咀嚼能力極其差,根本不會嚼東西。再長大一些,其他正常的的孩子都開始學習說話了,他則遲遲不會發音。
諮詢過照顧曉北的阿姨,她說也有孩子這個年齡段不能很好地咀嚼,很好地說話的。黎曉涵也沒照顧過小寶寶,他當時也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孩子,心想著也許這些反應都是正常的,可能等曉北長大了就會好起來。
可事實上呢?
每天除了上學放學,回到家中就是陪著曉北,伴隨著時間流逝,曉北也漸漸地長大。
好景不長,黎曉函又陸陸續續發現曉北有一些奇怪的舉動,並引起了黎曉函的注意。
除了咀嚼能力極差之外,曉北還喜歡看運動的東西,比如嬰兒搖籃裡轉動的音樂玩具,馬路上的來來往往的汽車,他還喜歡將玩具車整整齊齊排成一排,且不准其他人攪亂。
更誇張的是,曉北會一直去關電視,其他人一打開他就去關掉。他還喜歡在原地打轉,從來不覺得頭暈。黎曉函也是後來才知道,這是因為自閉兒的延腦發育不夠好,平衡系統低敏,不容易有頭暈的感覺,才會喜歡轉圈圈。曉北還怕與人的目光接觸,就連黎曉函看他,只要目光一和他眼睛對上,他就立刻就將目光轉開。
轉眼間,在曉北將近三歲半時,黎曉函順利上了大學,並送他去幼稚園開始接觸其他同齡小朋友。只是進去不到半年,幼稚園老師看出了問題,她找到黎曉函並坦率地告訴他,她認為,曉北的成熟度不及兩歲孩童,她懷疑曉北患有自閉症,建議黎曉函帶他去專業機構做個全面的檢查。
在老師的推薦下,黎曉函找到專業機構帶給曉北做了全面且繁瑣的檢查,包括肌肉協調度,感覺系統,腦子語言發展,對外界的認識學習能力,社交興趣和技巧等。
花了近半年時間,在曉北滿四歲時,才完成所有的檢查,並被確診為自閉症。
對剛剛上大學正準備享受一下校園生活的黎曉函來說不啻是個晴天霹靂,無論如何不能相信,看上去聰明可愛曉北怎麼會是個自閉兒?
黎曉函當時心情極度糟糕,他不相信這是真的,一定是弄醫生在診斷過程中出錯了!
為什麼硬說他辛苦帶大的曉北有這個病,可是無論如何,黎曉函還是要接受這個殘酷的事,他那顆血淋淋再次被現實挖開,還撒上了一把鹽。
在短暫的痛苦之後黎曉函收起所謂的自憐自矣,他也就想通了,他到網上,到圖書館查詢很多很多資料,他不應該放棄,不管曉北的病情怎樣,他都要幫他治好,即便自己不在了,他還能活得像個正常人。
現在的曉北正好四歲,也是三個月前診斷出他得了這個病。
國內不比國外,針對特殊人群的教育體系有但並不多,而且費用也相對昂貴,黎曉函在大學期間就已經在做兼職了,不負責任母親留的費用根本無法支撐曉北長大。曾經一度想過退學,可是指導員多次找他談話,確定他的家庭情況後,跟各科老師說清楚情況,只要不是重要的課程他都可以不去,雖然是三流大學,可是在三流大學中算是不錯的學校。
後來黎曉函沒有退學,但是他更努力的兼職賺錢。
通過查詢各種資料他也知道特殊教育機構,不過距離家裡還是有點遠,黎曉函每週送他去四天,特殊學校裡的學費比較昂貴,主要是特殊教育機構學前班的老師是特殊教育碩士畢業的,很有經驗,可是價格再貴,黎曉函咬咬牙也要送曉北進去學習。
現在已經去了兩個月,效果雖不太明顯,但也給了黎曉函一個希望。
更慶倖的是,現在的曉北不會拒絕他的擁抱,親吻。
現在就先讓曉北先去特殊學校,只要有希望黎曉函就不會放棄,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努力賺錢,讓曉北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原本照顧曉北的保姆聽說曉北得了自閉症後便辭職不幹了,她兒子剛給她生了個孫子,辭職回去帶孫子,同時她認為自閉症這事會傳染,不敢再呆下去。
現在都是黎曉函抽時間送曉北去學校,在他還沒有跟李歲榮簽約之前,送曉北去上學完全沒有問題,可是現在許多時間都不確定,他面臨著請保姆一事。不管如何,黎曉函沒有在困難面前退卻,李歲榮的出現給他帶來了一個賺錢的機會。
找一個合格身體健康還信得過的保姆不容易,經過一系列的檢查後,已經查出曉北對許多食都存在過敏的現象,醫院開出的長長單子現在還貼在牆上,時刻提醒著黎曉函要注意這類食物絕對不能進曉北的口,請新保姆必須在曉北的吃食上下大功夫,馬虎不得,他去哪裡找到稱心如意的保姆。
煩心事黎曉函當然不會告訴曉北。
今天是周日,曉北也不用去學校,黎曉函在家裡給他煮好吃的,一遍一遍的教曉北喊自己為哥哥,曉北跟著學,他可以念,但是他卻不會主動叫人。
沒關係,至少曉北願意學。
找保姆一事,現在已經成為重中之重,黎曉函近段三個月的時間會越來越緊迫,李歲榮給他的安排表裡面已經排除掉演戲和拍攝廣告部分,剩下必須參加的就是娛樂節目和出席各種商演活動。
距離下一次的工作時間還有三天,在這幾天他得找個人頂替保姆的工作,葉阿婆和劉老頭兒都上了年紀不能太過奔波,實在沒得辦法下黎曉函才會考慮找他們。
第二天,黎曉函便一大早坐公車送曉北去學校,曉北在他懷裡安安靜靜的玩著塑膠風扇葉片,離開之前黎曉函親了親他的額頭。
“曉北,哥哥晚上來接你。”
曉北抬頭看了他一眼,便跟著老師進了班裡。
黎曉函喉嚨緊了緊,而後他回了學校一趟,他收了李歲榮給他的那三成,除去曉北今年的檢查和教育費用,並不太寬裕,他自己得省吃儉用,而且還知道曉北後期會如何,他一點都不能放鬆。
週一有一節重要的課程,黎曉函不想錯過。
上完上午的課,指導員找到他辦公室一趟。
第5章 商量
黎曉函現今是大二本科生,念的是商務英語專業,當時他在填報志願時選擇的是服從學校分配,如果當時沒選估計現在就是大專生,而非本科生,商務英語專業對黎曉函來說並不太難,他的英語成績並不差,只不過班級裡的男生少一些,而作為班級裡少數男生中的其中一枚珍貴種子,他幾乎是隱形存在的。
不少同學也知道黎曉函情況,都是女孩子,對他的家庭情況表示同情之外,有的女同學還會問問需不需要幫助,黎曉函感謝他們的心意,不過他還是拒絕了,在自己能獨立完成的情況下,完全不需要麻煩他人。
黎曉函到學校上課的次數雖少,但是成績在班上也不差,去年還拿到一等獎學金,相對高中的獎學金,大學的獎學金可以說是非常容易拿。
黎曉函的班級指導員今天找他就是為了今年獎學金一事,有一份表格需要他填寫,除此之外,還有一份入黨申請書。
指導員謝文婷也是剛從學校畢業沒兩年的碩士生,人長得溫婉,性格也溫柔,對黎曉函家中一事特別上心,也特別照顧這位成績不差的學生。
謝文婷溫柔一笑:“今年的獎學金只要沒有意外你可以申請成功,入黨申請我會給你一份,有空的時間填一下?”
黎曉函將入黨申請推回給謝文婷:“謝老師,入黨申請書我就不填了,我記得入黨前還要上課寫入黨申請書,我現在確實沒有太多的時間去考慮這方面的事情,謝謝您。”更何況他也不打算考公務員。
謝文婷也不強求,不過她還是極力說服黎曉函:“上課的時間其實並不長,我想應該不會耽誤你的時間,機會也不多,你要不再考慮一下,畢竟入黨後其實還有很多實惠政策,畢業後如果想考公務員幫助會非常大。”
有沒有實惠政策黎曉函不知道,但是他確實不想入黨:“謝老師,我已經考慮清楚了,我想其他同學可能比我更需要。”
按照曉北現在的情況,他上課和學習的時間都是擠出來的,更不要說寫入學申請書了。謝文婷只知道他要照顧弟弟,要做兼職,但是並不知道黎曉北在三個月前被檢查出有自閉症一事,而黎曉函也沒有打算將此事宣揚出去,自己的事自己操心就好,他不需要他人的同情和憐憫。
沒法說服黎曉函,謝老師也並未氣餒,她能理解黎曉函的情況:“那也行,這事也不急,獎學金申請表格你填好後記得交給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話也可以找我。”
對指導員的好意黎曉函很感激:“謝謝老師,我會的。”
謝文婷笑著說:“別老是謝謝我。”
黎曉函也回以一笑,說道:“那老師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跟謝文婷告別後黎曉函到校門口乘坐公車到特殊學校接曉北放學,他到的早,曉北的課還未上完,只好在教室外面的長椅子坐著等候。
曉北的班上人數並不多,還有九位與他年紀差不多的小孩,來接小孩的家長也不少,各自有各自的擔憂的表情,有的媽媽看到坐在教室裡的孩子當場就抽泣起來,其他家長好言勸慰。
黎曉函沒有加入到勸慰大軍,而是垂頭若有所思地捏著自己的拇指,他面上極為平靜。
坐在黎曉函身旁的是一位年紀三十五歲上下的女士,打扮顯年輕,不過她眼角的眼紋暴露了她的年紀,她也沉默著盯著教育的大門。
不一會兒,女士開始跟黎曉函搭話:“你看起來很年輕。”
黎曉函愣了下發現對方是在跟自己搭話,禮貌微笑道:“我是來接我弟弟的。”
婦女說道:“裡面在上課是我的兒子,今年五歲,前年就發現他與普通人不同了。”
黎曉函沒接話,他感覺女士只是想找個傾訴物件,並不是想要跟他聊天。
果不其然,女士又繼續說道:“當時我們家都覺得這個病治不好,都催我再生一個正常的孩子,孩子的爸爸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對他好,他奶奶更誇張,還叫他爸爸放棄孩子,要跟我離婚重新找一個。今年我跟孩子他爸離婚了,現在我只有這個兒子。唉,跟你說這些做什麼。”她苦笑了下,默默低語,黎曉函沒聽太清楚。
黎曉函說道:“女士,我相信他們都會好的。”
這位女士點點頭,像是說服自己說道:“嗯,只要用心,一切皆有可能。”
黎曉函已經看到不僅僅是曉北有這種情況,或許一種微扭曲的心理導致他得出受折磨的也不是他和曉北兩個人,還有很多人跟他們一樣飽受折磨,他知道這種心裡是不對的,可是人在到達一定忍耐極限程度時,實在無法正常思考,他需要發洩管道。
教室的門被打開,家長們陸陸續續接走他們的孩子。
作為家長之一,黎曉函牽起曉北軟軟的小手,跟傅老師說再見:“曉北跟傅老師說再見,再見。”
曉北不愛說話,但並不代表他不能言語,黎曉函蹲在他面前,又重複了一遍剛才再見二字,曉北良久後才開口:“再見。”
傅老師是個中年男人,他蹲下身跟曉北說再見:“曉北,明天見。”
傅老師上課的內容就有教孩子們學發音,聽到曉北開口他也很高興。傅老師是特殊教育碩士畢業,在教育孩子方面特別有經驗,也有耐心。在華夏國,自閉症和天才兒童都歸特殊教育這一塊,現在曉北就等於是在這裡上學前班。在平日裡也會有特殊教育學校的專業學生有上兒童發展課的學生去班上實習,幫助老師一起教育這些孩子,也許跟年齡相彷的孩子一起玩,比較容易進步。在課堂上,會有老師教中文發音,數學,美工等,學前教育的品質是無話可說的,黎曉函對特殊教育學校還是抱著希望。
回家依舊坐的是公車。
學校周邊有市一中等幾所不錯的中學,車上都是學生,每個少年臉上都洋溢著青春的美好,就是長青春痘也看起來那麼的自然而然,黎曉函希望曉北到這個年紀也能享受屬於他的青春。
下了車,黎曉函帶著曉北去了一趟菜市場,體檢之後,他才知道所有含麵粉的食物曉北都不能吃,洋蔥等調味品也不能吃,含蛋,奶等食物更不能碰,現在只能吃米飯和青菜。
在菜市場裡買了幾樣青菜,再買點能吃的肉,又買了點水果,無論如何也要保證曉北的營養。
曉北安靜地窩在黎曉函懷裡,乍看下他是如此的安靜乖巧,誰見他不說一句可愛乖巧,可是又有誰知道黎曉函聽到這話的心酸和苦楚。
黎曉函長得像他那個不負責任的媽,曉北倒不太像,但是卻能看出來有那個不負責任媽的影子,想必曉北長得比較像他那個未曾謀面的父親吧,他倆不同父親,這是毋庸置疑的,早在多年前黎曉函那個不負責任的媽就跟他爸離婚了,他爸也組建了自己的家庭,還有一兒一女,至於其他的他也不知道,好些年沒有見過了,估摸他爸也忘記還有這麼一個大兒子。
回到家後,黎曉函到廚房裡做晚飯,曉北則在廳裡看電視,玩他的玩具。
做晚餐的同時,黎曉函還得準備曉北明天中午的午餐,學校的食物不知含有什麼,他得給曉北準備了小飯盒,放書包裡帶著,中午讓老師給熱一熱再吃。
那一次體檢之後,黎曉函才知道吃什麼東西都會拉肚子或者便秘,還經常鼻塞,如今特別注意曉北有飲食,現在也極少發生過敏現象,也不用經常去醫院,解決了他這些年來的一塊心病,但是給曉北做完全身檢查幾乎花了近半年時間。
吃過晚飯,給曉北洗完澡,送他上床睡覺,睡前還給他念了個童話故事,曉北最喜歡聽的是阿裡巴巴和四十大盜的故事,百聽不厭。曉北的生活有規律,晚上九點鐘會準時入睡,第二天早上準時七點鐘起床,沒有特殊情況,基本上不會改變,如果強行改變,曉北會產生焦慮不安的情緒,而且還會發脾氣。
曉北睡著後,黎曉函才開始做自己的事情,他得將家裡清掃一遍。
剛放下拖把,擱在口袋裡的手機就震動了。
來電者李歲榮。
黎曉函擦擦手接了電話,走到陽臺接聽:“李先生,有事?”
那頭的李歲榮周邊有點吵雜,不過他很快找到個安靜地方,說道:“曉函,你明天有沒有空?”
黎曉函說道:“我記得下一次通告是兩天之後。”
李歲榮說:“沒錯,是兩天后,不過今天我找你是為了另外一件事情,而且這個機會對Kevin的職業生涯很重要。價錢我會另外計算,你看怎麼樣。”
黎曉函望向主臥,皺眉頭說道:“我現在還沒有找到保姆,明天出去後沒有人照顧我弟弟,而且你沒告訴我是什麼事情。”
大好的機會李歲榮肯定不想錯過,說道:“是一個宴會,主辦方要找一些明星到場,歌星和演員都有,歌星會到上面唱歌活躍氣氛,演員基本上就是當群眾,到時候我會介紹一些人給Kevin認識。”
宴會?
黎曉函警惕性不低,說道:“沒有其他特殊的要求吧,我就只要跟著你認識一些人就行。”
李歲榮說道:“大致是這樣,Kevin的家境本來就不差,我不可能接受那些亂七八糟的邀請。”這個宴會很重要,對他的人際擴展也非常重要,絕對不能夠錯過。
黎曉函說道:“但是沒有人照顧我弟弟,我不放心出去。”
李歲榮說道:“保姆你大可放心,我可以幫你找,這方面的人脈我還是有的,保證信得過,素質絕對不差。不過,如果是明天可能來不及,小方可以先頂替一下嗎?”
小方就是上次跟著黎曉函到真人秀現場拍攝的助手,他知道黎曉函的身份,是李歲榮信得過的人之一,他在照顧人方面也挺細緻,黎曉函可以感受到。
他不太喜歡陌生人到自己家裡來,但是他又不想錯過賺錢的機會。
商量好價格和照顧曉北人選後,黎曉函答應參加宴會。
更重要的是李歲榮還強調了一點,他會給黎曉函找一個保姆,以保證有特殊情況的時候可以找到黎曉函頂替。
第6章 欲擒
為了賺更多的生活費,在找到人照顧曉北的前提下,黎曉函答應了李歲榮。
當天下午從學校曉北回家後,黎曉函將飯菜給曉北準備好,晚上六點,李歲榮帶著助手小方出現在他家那條老巷口,李歲榮知道黎曉函的住址,得到他的同意後才帶著小方朝巷尾走去。
在路上,李歲榮就叮囑小方好好照顧黎曉函的弟弟,他知道黎曉函的弟弟是個自閉症兒,治不治得好還難說,但他只要利用好這一點兒必須能得到黎曉函的幫助,就等Kevin恢復好傷口,事情就會結束。
小方也剛從學校畢業沒多久,雖說近一年時間裡也被浮浮沉沉的娛樂圈耳濡目染瞭解到許多在學校所不知的內幕,現在看到黎曉函和曉北,內心沒來由有點感動,鼻子酸酸的,他的心還未被娛樂圈這個大染缸腐蝕。
小方對滿臉不放心的黎曉函說道:“我會幫你照顧好曉北的。”
黎曉函將一張時間安排紙張遞給小方:“那就麻煩你了,曉北的情況比較特殊,我喂他吃過飯洗過澡,你就幫我盯著他,不要讓他碰危險物品就行,哪個點會做哪些事情我都寫在紙條上面。”
小方心想看著一個小孩兒可比面對外面的大人物好多了,他拍胸脯保證自己一定會做好:“沒問題。”
黎曉函親了親曉北的額頭才跟著李歲榮離開,曉北的眼睛隨著他離去的身影轉了轉,不過他卻還是坐在椅子上看電視上的廣告,身體沒有動作。
在陰暗的巷子裡行走,李歲榮邊注意腳步凹凸不平的路面邊再三強調小方絕對可以照顧好孩子,他人挺不錯的,心腸也好。
黎曉函擔心也沒用,他既然答應了,就會跟著李歲榮去宴會。
從小到大都沒有參加過大型宴會,他有點緊張。
李歲榮知道他的情況,他自己帶的藝人是國外留學回來的孩子,生活環境、經歷、見識等與黎曉函都不同,宴會場面他肯定應付不來,便說道:“待會你跟著我,我會告訴你怎麼做,儘量不要開口。如果非要你開口的,知道的你就回答,不知道的你就儘量笑,敷衍一下就好,我會幫你的。”
在車上將衣服鞋子從裡到外都換了遍,李歲榮還親自給黎曉函打理頭髮。
李歲榮說道:“你頭髮挺長的怎麼不剪?”
黎曉函取下掛在臉上的眼鏡,說道:“我的臉長得太礙事不方便工作。”
李歲榮大概明白他的意思,真是白白浪費一張天然的俊臉,不過現在能為他所用,也不算是埋沒,髮膠在黎曉函頭髮上抹均,李歲榮又給他戴上名表。
至於化妝,完全不需要,黎曉函皮膚本來就顯白,他生活極為規律,不像藝人們個個都掛著黑眼圈,不化妝遮蓋根據不敢出席大型宴會,黎曉函上次在真人秀上眉毛被化妝師修理過,現在並不需要再重新弄過,如今整個人就跟Kevin一模一樣,不過,他的精神面貌反而比Kevin更好,要說哪裡不同,大概就是他身上的氣質更為純粹。當然,這只是李歲榮的想法而已。
深藍色的西裝更顯得黎曉函皮膚白皙,頭髮梳起來後他的五官全部都露了出來,過分俊美的臉上有一絲迷茫,雖俊美但也不會太過娘氣,好吧,姑且忍忍,結束後就可以把頭髮下下來了。
臉上那個沒有多少度數眼鏡被下時還不太習慣,不過,他的近視本來就不深,只要距離不是太遠,他都能看得清楚。
李歲榮收到黎曉函在真人秀《戰吧,明星!》的節目剪輯,他看了黎曉函在裡面的表現,當時他自己也在現場,他的表現可以說是可圈可點,並不像是第一次接觸娛樂圈的孩子。
也是因為他的表現太好,李歲榮才極力勸說他代替Kevin參加宴會,當然,花費的價格也不低,黎曉函在報酬方面非常在意,自己滿足他的要求,黎曉函也會儘量配合李歲榮的動作。
李歲榮開車帶著黎曉函抵達宴會。
今晚是一場商業型宴會,主角是商業大佬們,明星們只是主角的陪襯。
搞清楚重點之後,黎曉函知道他只是個陪襯便不太在意。
舉辦的地點是A市五星級酒店的宴會場地,裡面有游泳池,有舞池,有空中花園,還有主要宴會大廳。不少一線明星都出現在會場上,他們也想通過今晚的機會攀附上大金主,投資商,一舉兩得,至於是主角還是陪襯並不重要。
杯觥交錯,場面何其熱鬧。
李歲榮琮著黎曉函入場的時間不早不晚,他們的出現並未引起多少人注意,已等候在廳裡用酒杯掩飾自己雀躍之心的女星看到是他們眼裡閃過一抹失望。
黎曉函只參加過高中的畢業聚餐,所謂的高檔酒樓酒店他是沒去過的,更何況是五星級大酒店,但他也知道今天是代替明星Kevin前來,不該看的他不會亂瞄,不該聽的他不會亂聽,他只要跟在李歲榮就行。
宴會還未正式開始,李歲榮便帶黎曉到旁邊夾點吃的墊墊肚子,黎曉函陪著曉北吃過晚飯才出門的,倒不餓,對長桌上精緻的糕點甜點不太感興趣,只倒了杯飲料慢慢喝著,倒是李歲榮則抓緊時間先吃些點心。
時間差不多,李歲榮便帶著黎曉函穿越在人群中認識這個董那個總,並遞上自己的名片,黎曉函全程保持著微笑,叫叫人就行,畢竟對方的目標也不是他們這些明星。
宴會上有活潑氣氛的司儀,還有一線明星的唱歌表演。
誰是哪家公司的老總,負責人,CEO,黎曉函根本不懂,他聽得頭暈眼花的,好不容易李歲榮消停下來,黎曉函去上了個洗手間洗了把臉,借著上洗手間的時間休息了一把,再出來沒找到李歲榮,黎曉函只好躲走到外面的空中花園找個不顯眼的地方坐了下來。
此時所有人都的注意力都在臺上的某位領導身上,接下來是自由交流時間,黎曉函可不管李歲榮,他口袋裡有手機,李歲榮真要找他必然會給電話。
剛才陪李歲榮時也沾了幾滴酒,向來不喝酒的黎曉函顯然不太適應,在酒精的作用下,他臉熱熱的,剛洗過水的手微涼,坐在角落的椅子上雙手捂著臉,給自己降溫,希望待會會沒事。
跟著李歲榮到處走動時,黎曉函眼睛沒有亂瞟,這會兒安靜下來,倒可以看看空中花園長什麼樣。
他所坐的位置較偏,燈光並沒有左側的游泳池明亮,在游泳池旁邊站著交流中的男男女女,男性西裝革履保持著紳士笑容,女性一身被點綴過的能露就露的晚裝,五彩繽紛。黎曉函就是個畫外人,旁觀者,他沒有參與他們其中的意思,他就安靜地瞧著與他生活在不同一個層次,不同一個世界的男男女女。
原來有錢人的生活是這樣嗎?
可是有錢又如何,與他有什麼關係呢?
誰又知道他們交談的內容中包含多少乾淨或是骯髒的地交易。
不知是哪位商業大佬嫌主會場太過悶,走到外邊的空中花園,後面跟著一串跟班,黎曉函看不清楚,只知道游泳的東北角的那架鋼琴叮叮咚咚地敲擊出動人的音樂。
一波又一波賓客湧入空中花園,所在位置不顯眼黎曉函不得不將位置往後挪了挪,剛要站起來,就有人朝他的方向走過來,他們在距離黎曉函不遠處的一棵樹下停了下來,或許是因為燈光的關係,他們並未發現黎曉函的存在。
女人報怨道:“邵馳怎麼會出現,你不是說他不會來嗎?”
男人也有著不滿道:“誰知道他發什麼神經!”
女人說道:“他一出現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誰還會注意到咱們。”
男人說道:“我們也過去吧。”
女人冷哼一聲,與男人又轉移了地點。
黎曉函松了口氣,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是被動偷聽的感覺確實不好,他也不打算繼續在自己的位置上坐著,他給李歲榮發了短信,問他具體位置,不過李歲榮卻一直沒有回復他。他只能繼續坐著等候李歲榮的回復。
又看了一次短信,黎曉函再次發現一個手握手機的男人朝這個角落走來。
光線昏暗,男人的面部線條顯得柔和,不過眼神裡卻沒有多少溫意。
男人看到了黎曉函,正好是黎曉函抬頭看到他的瞬間,兩人的眼神對視了一秒,黎曉函全身像是被盯住似的,只好垂下頭繼續看手機等短信。
臉上還有著餘熱,黎曉函繼續用微涼的手捂臉。
與他只隔一張白色圓桌的男人接完電話回頭便看到雙手捂臉的男孩,他眼裡閃過一抹疑惑,他在假裝不認識自己?又是那些人找來演戲的演員,這次玩的是欲擒故縱?
男人臉上的淺笑掩蓋住內心的陰鷙,隨手給助手撥去一個電話,不知道這次這個孩子是誰送來的。
當男人準備將手機擱回兜裡,準備跳入對方的陷阱,與其應對那些虛偽的交流,還不如逗逗這個孩子。
黎曉函又等了會兒,終於等到李歲榮發來的短信。
呼,找到人了。
男人走到男孩的圓桌邊,禮貌問道:“這兒有人坐嗎?”
正要走人的黎曉函當然回道:“沒有的,你可以坐。”
男人淡淡一笑:“謝謝。”他坐了下來,等著男孩向他搭訕。
然而黎曉函卻站了起來,深藍色西裝下筆直的長腿邁開了步子,他要按照短信的指示去找李歲榮。
男人眼睜睜地看著黎曉函連句話都沒有就走了……
果然是欲擒故縱麼?
一看就是套路。
第7章 間諜
李歲榮今天還挺高興,托黎曉函的福,他跟幾位大品牌的老闆談得還不錯,一時間差點忘記告訴黎曉函他已經不在大廳而是在休息室裡,跟老闆們聊完後才發短信告訴黎曉函他的位置,不過,兩人還是在原來分開的地方見面匯合,接下來李歲榮並沒有繼續帶他去見人,該見的都見的差不多了,主要還是欣賞別家藝人如何向老闆們現出他們的激情。
李歲榮喝了酒話有點多。
他帶著黎曉函找了個中規中短的位置坐下,可以看到外面的風景,也可以看到裡面的動向,一舉兩得。
“我想你也不認得Kevin的同行,看到花園裡身穿黑色露背晚裝的女明星沒?她是我們競爭對手公司的一線演員,她五年前還是一個默默無名的三四線小明星,去年年初在一部偶像劇的拍攝現場被她的金主看上,一飛沖天,這是娛樂圈的另一個黑暗面。”
“除了黑暗面也有正面的,見著水池邊兒上的白色西裝的明星沒,他是歌手身份出身,以前也是個非常普通的小明星,不過憑藉自己的才華創作歌曲得到歌迷們的認可,他努力多年也才有了今天的成績,他今天是主辦方特邀過來的。”
“看到角落那個妝容扭曲的網紅臉沒?她肯定整過容,沒看她都快整殘了?也不知道是怎麼混進來的……”
黎曉函就聽李歲榮叨叨絮絮給他講明星們的升級史,他現在覺得特別無趣自然是有在聽的,不過聽了沒一會兒,便有兩個人朝他們的方向走來,黎曉函推了推正沉浸在回憶中的李歲榮。
黎曉函出聲提醒:“李先生,有人過來了。”對面來的人他不認識,肯定應付不了。
李歲榮秒變職業經紀人,睜大眼辨認來者何人。
李歲榮小聲告訴黎曉函:“是咱們的死對頭。”
黎曉函問道:“是你的還是Kevin的。”反正不是他的。
李歲榮白他一眼:“是咱們的,你現在是童愷聞,愷聞就是你。”
黎曉函聳肩:“好吧。”端坐好擺出屬於Kevin的平日的招牌動作,單手支著下巴,稍稍有點不可一世,不將人看在眼裡的模樣。
來人確實是童愷聞和李歲榮的死對頭,亞田傳媒的陸凡風和他經紀人周可哥,兩家公司是競爭對手,藝人們之間也存在著競爭,每次見面不嗆上幾句都對不起兩家公司的造勢。
周可哥是個體格瘦小的男人,長得也一般,西裝穿在他身上看起來有點不倫不類,陸凡風則是走美男系,剛從李歲榮那裡聽了半句,說是長得非常秀氣的美男,大部分臉上都動過刀,把他們一撥人擱在一塊,根本分不清誰跟誰。
聽了李歲榮的評價,黎曉函覺得娛樂圈的風氣竟是如此奇怪,年輕想上位的都要動刀去迎合觀眾的需求,想必那樣的明星走的路不會太長,一波人過後下一波人馬上就將他們拍死,更年輕的臉龐出來,老臉就可以下線了,誰還會記得你呢。
亞田傳媒最是擅長搞美少男組合,陸凡可就是從組合裡走出來的,他之前擔任隊長一職,不過後來因為內部不合,又因為他年紀稍大,被內部大洗牌洗出了組合,他跟了周可哥。周可哥是出了名的會製造緋聞,會來事兒,利用組合內部事情,把陸凡可放在一個可憐的位置上,博得了粉絲們的同情和擁護,也算是跳出了美少男組合的坑。
童愷聞比陸凡風更晚出道,他同樣是美男風,可是他的美純屬自然,與動過刀的陸凡風比起來就高上幾個檔次,經常被各大媒體作對比,而且他們同樣是拍偶像劇,幾乎毫無差別的劇情,但童愷聞得到的資源卻比陸凡風的更豐富,得到的粉絲也更多,他好不容易從組合脫穎而出,現在又跳出個童愷聞跟他搶奪市場,陸凡風心頭不吐血才怪,每次見到童愷聞他就恨不得把他的臉咬爛。
每次兩人見面幾乎都是陸凡風跳出來嘰嘰呱呱,童愷聞都聽膩了,童愷聞又是出身在不錯的家庭,對陸凡風這種跳樑小丑,他向來都是大開嘲諷,心情好就少說兩句,心情不好就多說兩句。
在當下的場合陸凡風和周可哥過來就是等著童愷聞罵自己,等他出糗,等失態。
兩人故意與他們同坐一張桌子,周可哥直接攻擊李歲榮:“像你們這樣的公司看來就只能找金主了吧?坐在這兒裡金主可不會自動上門。”
李歲榮白他一眼,心道周可哥還是那麼蠢,懶得理他。
周可可見他不說話,心想肯定是被自己戳中了傷口:“還真讓我說對了?”
李歲榮冷笑一聲:“別拿你的髒嘴汙我耳朵。”
周可哥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不知好歹,本來還想提醒你馳騰集團的邵總來了,你們可以以他為目標。”
李歲榮呵呵兩聲:“那是你的目標吧,可惜沒找到途徑接近對方,真可惜。”
被說中的周可哥也不惱,抬起他高傲的下巴說道:“總有你後悔的一天。”
兩人的對話黎曉函都聽了進去,陸凡風見自家經紀人處於下風,也跳了出現針對“童愷聞”:“聽說你參加了《戰吧,明星》的拍攝,沒被那些前輩秒殺吧,沒有那麼大的能耐就不要吃那麼大的蛋糕,遲早都會噎死。”
黎曉函心想這個是不是智商不夠?
有誰聊天會直接詛咒他人,就是他遇到的最不喜歡自己的同事也不會明著跟人對著幹,腦子這麼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在娛樂圈混出名堂的,難道整個娛樂圈的人都是這樣的智商?
幸好他只是替代一下童愷聞,在這兒低智商的環境中生活人也會變傻吧。
黎曉函是跟李歲榮站在一條線上的,李歲榮還會看在同行的份上跟周可哥對上幾句,但是黎曉函就沒那麼好心了,他接觸過童愷聞,知道他該是怎麼樣的性子,這會兒也將這性格做實了,他根本懶得理會陸凡風,跟智商不線上上的人溝通會拉低自己的智商,那就不要浪費口水了。
沒有得到黎曉函回應的陸凡風咬咬牙又繼續挑釁對方:“你不過是踩著我的名聲出名而已,別太自得,有你哭泣的一天!”
黎曉函繼續擺弄他面前的裝著點心的盤子,一臉平靜,他心想著的是曉北現在應該睡覺了,不知道小方有沒有好好照顧他,至於陸凡風的話他半點都不想接,應該是壓根兒就沒在聽。
被氣得臉部快要充血的陸凡風隨後還是被周可哥拉走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一幕落入兩個人的眼裡。
男人對身邊的助理說道:“回去吧,待的時候夠長了。”
助理起身拉開椅子,以便自己的老闆能夠順利通過過道。
男人離開時身後又跟著一串串送他離開的人群,虛偽應對之後男人所坐的那輛車消失在眾人眼中,他抽出半個小時的時間來參加今晚的商業宴會已經很給舉辦方面子了。
上了車的邵馳回想在宴會上看到的娛樂圈趣事,便對助理說道:“剛才那個男孩幫我調查一下。”
助理眼裡閃過一抹驚訝,不過他快速恢復作為助理的本能:“是的,邵總幾時想要看到資料。”
邵馳修長的雙腿交疊,背抵著座椅,半合雙眼,說道:“明天早上。”
助理點頭說是,然後目不斜視地盯著座位前方,心道今晚又要加班了,不過他首次見邵總對小明星感興趣,是有養著的意思?據他所知,邵總為數不多的床伴都不是娛樂圈的人。
黎曉函總算從宴會中解脫,李歲榮和他在裡面呆了近一個多小時後才離開,李歲榮獲益如何他不知道,不過在下車前他讓李歲榮把他今日的報酬給結算了,並強調後天之前要將保姆送來,否則他後天有可能無法準時出席通告。心情不錯的李歲榮滿口答應。
見到曉北安然躺著,小肚子也沒有癟下去,看來是有吃飯後水果,小方確實有好好照顧曉北,跟小方道過謝之後,小方就跟著李歲榮的車回去了。
回來時黎曉函換回自己的衣服,除了報酬和李歲榮強塞給他的新型手機之外別的他都沒帶,手機是為了方面找到他才送的,他們的合約結束後,黎曉函還得還回去。
洗了澡,將頭髮上的髮膠都洗掉之後整個人非常舒服,而且便坐在書桌前將今天的報酬數了一遍,小心翼翼地將錢夾在書桌上的厚重的英語字典裡,他計畫著明天將錢存進銀行卡裡。
此時的黎曉函還不知道他在宴會上的低調行為還是引起了他人的注意。
一封關於童愷聞的資料資訊在淩晨時分發送到邵馳的私人郵箱。
處理完最後一封郵箱邵馳將關於童愷聞的資料資訊點開。
姓名:童愷聞
性別:男。
年齡:二十四歲。
畢業學校:E國XXX大學金融工程專業。
公司:A市築夢傳媒有限公司。
母親:A市嗔樂樂團首席大提琴家。
父親:A市A大考古學教授。
後面簡略的介紹了童愷聞與築夢傳媒簽約的情況,現如今的作品,還有他日常的習慣等等,最後附上了幾張近照。
邵馳掃了眼照片,與他所見的真人似乎有點差別,到底是哪一方派來的呢?
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隨後將郵箱關掉。
第二天助理便接到老闆的命令,他想請昨天那個小明星吃飯,讓他安排安排。
助理:“……”
您不是說對方是敵方派來的間諜嗎?
第8章 邀請
完全不知道自己悄然被注意到的黎曉函在宴會的第二天成功見到了李歲榮幫他找來的保姆,一個身強體健,正氣十足國字臉的二十七八歲男人。
打開門那一刻黎曉函以為社區的員警上門查戶口。
國字臉男笑容親切,問道:“請問是黎先生嗎?我是劉宇昆,之前李歲榮先生跟我溝通過,這是我的相關資料。”劉宇昆遞給黎曉函資料裡面他的身份原件、身份證影本,學歷證明。
黎曉函沒想到李歲榮給他找這麼一位,他側開身先讓劉宇昆進門:“你先請進。”
劉宇昆笑了笑:“好。”
在黎曉函給劉宇昆倒水的時間,劉宇昆也打量著黎曉函的家裡大廳,乾淨整潔,小孩的玩具擺放得整整齊齊,一套可以說是比較陳舊的沙發,茶几上的玻璃也被刮花,邊邊角角被包了起來,電視機可以說是比較嶄新,沙發旁邊鋪著地毯,上面還落了一塊拼圖,劉宇昆隨手拾起擱在茶几上。
劉宇昆從李歲榮那兒瞭解了自己親雇主的情況,他進來前就沒想到對方生活在這種地方,平時他都是給明星帶孩子,這次要不是原雇主請來自家親戚帶孩子,估計他也不會答應李歲榮過來,可是既然來了那就該做自己的工作。
雇主的家庭情況如何不是他該擔心。
黎曉函泡了茶,簡單的:“喝杯茶。”
新雇主是他見過最年輕的,劉宇昆道謝:“謝謝。”
黎曉函放下茶杯開始翻閱劉宇昆的資料,說實在話,他還沒有正式雇傭過人,除了身份證,其他資料他是真的仔細認真的看,劉宇昆還是首次看到如此認真的雇主,一般請到他的人都不會太在意,而黎曉函卻細細看下去。
黎曉函倒是不客氣地問道:“特殊專業畢業,為什麼沒有從事相關的工作?”
劉宇昆毫不掩飾說道:“當時家中有親人生病,經人介紹給明星當家庭保姆,收入比其他工作都來得多,還不辛苦,更何況我也喜歡小孩,跟小孩子打交道比跟大人來得簡單。”
黎曉函點了點頭,既沒說相信也沒說不相信,他說道:“李先生跟你說過我家的情況了嗎?”
劉宇昆點了點頭:“提過,但是並不是很詳細,提了下孩子比較特殊。”
黎曉函也不繞圈子,說道:“曉北是特殊類型的孩子,他患有自閉症,是三個月前檢查出來的,而且他的身體過許多食物都容易過敏,在吃食上生活上都必須非常注意。不瞞你說,上一個保姆之所以辭職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不知道你的廚藝怎麼樣?”
劉宇昆說道:“上過廚藝課和營養課,整體來說還不錯。”
黎曉函看到他的營養師證書和廚師證:“曉北現在在特殊學校上學前教育,他每天都會提前給他準備午飯,我怕學校裡的食物會有過敏源,這個你有問題嗎?”
劉宇昆說道:“問題倒不大,不過我需要知道孩子的過敏源,以便做飯的時間能夠避開。”
黎曉函說道:“這個我會整理出來給你,還有曉北的情況,我相信你對自閉症應該比我還懂的多。”
劉宇昆說道:“確實是我的專業,當初我也是因為去實習才喜歡孩子,不過後來特殊原因便脫離了原有的堅持,其實我聽到李先生的話時都有點緊張,怕照顧不好。”
黎曉函說道:“試用期一個月,你看怎麼樣?我們雙方都有一個參考。”
劉宇昆說道:“好的。”
黎曉函又說道:“在工資方面,你有別的要求嗎?可能我給不了你之前的工資,我家的情況比較特殊。”
劉宇昆已經從李歲榮那裡得到相關保證,如果黎曉函給的工資不高,滿足不到他之前的要求,那麼只要他跟黎曉函還有合作關係,那麼其餘的部分工資李歲榮那邊會有補回。
黎曉函也不傻,以劉宇昆的能力他可以找到的更好的工作,李歲榮肯定答應了他什麼,但是現在無所謂他不虧,洽談好的工資也在他能接受的範圍內,只要結束這三個月的工作,後面他可以再請其他保姆。
隔壁的房間原本就是給保姆住的,黎曉函與曉北同住一間,黎曉函既已接受劉宇昆,那麼他不在家的期間,劉宇昆必然是要在他們家住下,晚上就近照顧曉北。
除此之外,黎曉函還特意跟樓下的劉老頭兒和葉阿婆偶爾上樓看看曉北,劉宇昆畢竟剛來,他不放心絕對是真的,更何況現在還有很多保姆拐賣兒童的案例,他的擔心不是沒有依據。
黎曉函的年紀比劉宇昆還小,劉宇昆沒有什麼不適應,他有一個雇主還是剛滿十九歲的女星,孩子就已經一歲了,可想而知娛樂圈裡有多少是真是假,同樣,雇主的年紀大並不影響他們照顧小孩的判斷力。
劉宇昆來的時候是下午,他還將自己的行李都帶過來了。
黎曉函也不想將劉宇昆一個人扔在家裡,看了看時間,他下午要去接曉北放學:“待會我要去接曉北,你跟我一塊兒去?明天送他去學校也知道路。”
劉宇昆身強體壯,全身上下沒有一絲疲憊,一口就答應了:“好。”
黎曉函說道:“那你今晚就在先在這兒住下,有什麼需要地待會我們回來的時候可以到超市一趟。”
劉宇昆點頭:“好。”
兩人出門接了曉北回家,黎曉函家庭條件限制,有錢也沒有時間學車,更不要提買車了,過段時間他需要要考慮學駕照和買車,自打送曉北去特殊學校後他就有這個念頭,實在是之前都忙得不行,沒有時間考慮其他事情。
現在又多加一筆買車的費用,黎曉函又在心裡計算自己的存款夠不夠,買輛二手車應當不是問題吧。
劉宇昆自己也沒有多少存款,之前親人生病,錢都寄了回去,自己也沒有車。
跟雇主坐公車去接孩子放學也是第一次,但也更貼近市井小民的生活。
黎曉函聳聳肩,說道:“我沒駕照。”
劉宇昆笑笑:“這個時候坐公車比開車來得快。”
兩人溝通順利,黎昨函也沒有從劉宇昆眼裡看出不屑嘲諷的意思,相信他應該會照顧好曉北吧。
下午四點,黎曉函接到曉北,並跟老師告別。
返程中,劉宇昆儘量跟曉北接觸,看他會不會有過激的反應。
顯然,劉宇昆確實是特殊教育專業畢業的,他在與曉北接觸過程中不會讓孩子感到不舒服,不過,曉北也不可能馬上就接受來自陌生人的好意。
沿途他們去了一趟超市,劉宇昆買了點物品,黎曉函又買了菜,晚上的飯菜是劉宇昆做的,主要是黎曉函明天就要出門,他得確認自己做的菜是否符合曉北的腸胃。
黎曉函只說鹽再放少點,其他都沒有問題,更正,劉宇昆做的飯菜比他好很多,色香味俱全,可見廚師證不是找美工P出來的,更沒有造假。
劉宇昆下午留在這兒主要還是觀察瞭解曉北的生活習慣,以免後面會手忙腳亂。
上課的效果見效並不快,曉北現在還是不會主動跟人說話,腸胃調理也沒多久,臉上的瘦還是不見長。
翌日,黎曉函一大早就起來,不過劉宇昆起得比他更早,早餐和曉北的午餐都準備好了。
他自動接下照顧曉北的所有活計。
小方助理來黎曉函出門,隨便將曉北先送去了特殊學校,劉宇昆比較自由,不過他拿了黎曉函給的可觀生活費後直接去菜市場,他也是一個節儉會生活的男保姆。
今天的通告是去藍色電視臺參加一個關於音樂節目的錄製,童愷聞作為嘉賓出席投票。
衣服是在車上換的,下車後黎曉函就是那個沒了黑框眼鏡,頭髮有點長的童愷聞,他直接直接坐保姆車,上面已經有等候著他的經紀人、造型師、服裝師。
時間有限,造型師和服裝師都沒有跟童愷聞進行噓寒問暖,並沒有發現他哪裡有變化李歲榮跟著黎曉函抵達藍色電視臺。
今天參加的節目是《金曲猜一猜》,是一檔關於音樂的綜藝節目,黎曉函與幾位明星嘉賓坐在台下猜臺上演唱的歌曲是哪位元一歌星的作品,如果猜中了,原唱者就會出現在舞臺上,並會現場演唱一曲,如果台下十名嘉賓沒有一人猜中,那不好意思,該嘉賓將不會出現。
《金曲猜一猜》收視率不錯,在如今觀眾不好欺騙的氛圍中,節目組確實沒向嘉賓們透露今天所出現歌曲的原唱,不過他們請來的嘉賓中有五位是歌手,五位是雜牌軍,也就是說他們有可能是演員、是相聲演員、也有可能是諧星,但一定不是歌手。
今日的十位嘉賓,李歲榮已經在此前告知他與童愷聞的關係,雖然關係一般,只要黎曉函腦子不抽不亂說話,基本上不會被發現他是個替補選手。
妝容檢查沒有問題,編導也核對過他們的耳麥之後,開始錄製節目。
節目組導演剛喊開始,主持人嘴角上揚,向觀眾介紹今日的嘉賓陣容,除了十位嘉賓之外還有兩百名觀眾,嘉賓們猜不出來的歌曲,現場還有三個機會給現場觀眾,猜中的觀眾有機會得到節目贊助商提供的價值一千八百八十八的大獎一份。
節目在進行,黎曉函扮演童愷聞也越來越順手。
不過此時李歲榮卻是苦了一張臉,他接到了一個像是詐騙電話的電話,不,是邀請。
大致的內容是,馳騰集團的邵總邀請跟愷聞共進晚餐,時間就在今晚七點!
手手手手抖中……
第9章 應對
完全沒有拒絕的餘地,愷聞到底是什麼時候招惹這樣一位大人物?
李歲榮並不知道是黎曉函的“功勞”,他找了個四下無人的樓梯轉角,給仍舊躺在醫院裡養腿傷的童愷聞去了電話。
那頭傳來有點暴躁地迷糊聲:“喂,誰啊……”
李歲榮朝著天花板翻白眼:“是我,問你個事兒。”
童愷聞愣了下聽出來是自家經紀人的聲音,咕噥道:“什麼事。”
李歲榮不放心地壓低聲音:“我接到馳騰邵總助理的電話,邀請你跟他吃飯,這件事你給我解釋一下。”
昨晚偷偷看球賽看到淩晨的童愷聞一個激靈,從夢遊狀態中清醒過來:“什麼,馳騰集團邵馳的邀請?你接到的不是詐騙電話或者是執法釣魚電話?”
李歲榮捏捏眉心:“我剛才確認過對方的電話號碼,並沒有錯,你快告訴到底是何時把邵總得罪了,他居然要邀請你吃飯,誰不知道他身邊從來沒有娛樂圈的人。”
童愷聞倒是有躍躍欲試之心,說道:“我一直在拍戲,哪裡有機會接觸到他本人,我倒是想跟他吃飯,雖然沒見過他的長相,但據說他長得真的不錯……”肖想中。
李歲榮翻了翻白眼:“閉嘴,你知道他是什麼人,他能在一個龐大複雜的家族中脫穎而出成為邵家家主,人有那麼簡單?招惹誰也不能招惹這樣的人物。反正我得到的消息是他為人並不是很好相處,性格陰晴不定,誰不定什麼時候你被封殺了都不知道。”
童愷聞剛剛挑起的興趣被打壓下去,他爹媽在圈中倒是有不錯的名聲,可是跟邵馳比起來,還是小螞蟻,碰不得惹不得。
童愷聞收起平日的沒心沒肺,一臉擔憂說道:“那我該怎麼辦?反正我的腿現在傷著,哪兒都去不了,拒絕掉?”
李歲榮也很是頭疼:“要是我能拒絕我還打電話問你?快想想你有沒有在無意中得罪過他。”
童愷聞使勁地回想:“榮哥,我還真沒有,我連他長什麼樣都不知道,我是無辜的。”
李歲榮在童愷聞這兒得不到答案,只當童愷聞自己幹過的事情給忘記了,他就不是個省心的傢伙,據說邵馳是個報復心很強的男人,難道請吃飯就真的是報復童愷聞,不會是想潛規則他吧?
以童愷聞自己的能力根本無須走這套。
但是要拒絕,李歲榮又不敢,這愷聞剛得罪完再得罪一次,是不是不想繼續在娛樂圈混下去了,雖說邵馳本人跟娛樂圈沒有多少關係,可是旗下的投資公司卻多多少少涉及到藝人們的利益,間接的也就是經紀人的利益。
總而言之,肯定跟黎曉函沒有多大關係,那天的宴會邵馳倒是有出席,可是別說見面,連個影子都沒見到,更別說黎曉函了。
李歲榮肺疼:“邀請是拒絕不了,你又去不成,曉函也不想去……”
童愷聞建議:“只是吃個飯而已,他應該也不會強迫於人,要不你帶曉函去看看?我再給黎曉函補一筆錢。”
李歲榮罵道:“黎曉函不會去,跟他簽約裡寫著的。”
童愷聞說道:“只是吃飯而已。”
李歲榮說道:“行了,你好好養傷,什麼時候出院?”
童愷聞說道:“下週一可以出院。”
李歲榮說道:“別回你原來那住了,我另給你找了個養傷的地方,別這頭參加節目那頭被曝出來受傷,小心點。”
童愷聞無所謂說道:“知道了。”
此次受傷之後,童愷聞認錯的態度好了點,但李歲榮還是為他操碎了心。
李歲榮與童愷聞的通話結束後,順著原路走回錄製現場。
現場錄製氣氛活躍,嘉賓們討論得也熱烈得不行,黎曉函坐的位置靠近中間,攝像機在他面前掃來掃去,他只能保持微笑。
剛剛臺上的翻唱者歌手已經將改編過的原歌曲演唱完畢,現在台下十位嘉賓開始猜歌曲的名字,五位歌手座位排序是依次是禹景鑠、房英、曾陽澤、王嘉佑、陳可橙,除禹景鑠之外,另外四位都是近年來比較有名氣的歌手,禹景鑠是金牌音樂製作人,說服他出席估計費節目組不少精力和口水。
五位元有音樂背景的嘉賓坐得近,另外五位演員,包括黎曉函在內則坐一邊,倒不是井水不範河水的意思,而是節目組有意這麼安排,增加現場的活躍氣氛。
確實,第一首歌出來之後現場在猜測歌曲的過程中就非常激烈,每個人的意見都不見得有多統一,主要是這首歌改編之後,要聽出現真的不簡單,而且還具有年代性。
黎曉函左邊坐著的是諧星趙禾,右邊坐著的是演員孫譽,兩人積極發言調動現場氣氛,四位歌手也給出他們的答案,顯然他們的答案更靠譜。不過,每個人手上都有一個答題板,需要嘉賓們將他們所認為的正題答案寫在上面。
黎曉函愛聽歌,他記憶力向來不錯,翻唱者在演唱的過程中,在螢幕上已經彈出歌詞,只要是聽過的歌詞,黎曉函就有印象,他已經知道第一題的答案是什麼了。
歌手房英話最多,表面上一直針對他旁邊的曾陽澤:“我肯定能寫對,咱倆可以打賭。”
諧星趙禾不嫌事大:“陽澤,跟他打賭,我支持你!”
綜藝節目要的就是笑點,沒有笑點播放出去也沒有多少收視率。
曾陽澤可不低調,嘿嘿一笑:“賭什麼?”
房英道:“哈哈哈,我們玩大點怎麼樣,要是輸了發微博說你喜歡在場一位嘉賓,同性!”
曾陽澤:“成交!”
金牌音樂製作人禹景鑠但笑不語,其他人紛紛鄙視兩人:“你們這是把我們也拉下水,別說喜歡我!”
房英這麼一說後,大家才意識到今天請來的嘉賓居然沒有女性,節目組太不照顧他們這些單身狗了。
不知誰說了句沒有女星,導演故意的話,眾人又把矛頭指向導演組。
在越扯越遠的時候主持人適時的跳出來拉回正題,節目錄製繼續。
第一首歌,有四位嘉賓猜對,包括黎曉函在內。
原唱隨後出場,又是一陣熱烈的現場對話,黎曉函其實並不喜歡吵吵雜雜的環境,從頭一尾他說的話都是比較少的,偶爾主持人問到才會開口。
原唱是一位中年歌手,曾經也是創下專輯銷售數量達百萬的歌星。
接下來的環節是原歌手唱原曲,在觀眾和嘉賓們的熱烈歡呼下,原唱唱完又與主持人聊了幾句,結束他的錄製。
黎曉函不怎麼說話,旁邊的男演員卻總是找他搭話,而且都是說一些奇奇怪怪地話題,他不得想這男演員是不是跟童愷聞有過節。
錄製還在進行中,黎曉函沒辦法直接找李歲榮確認答案。
但在接下來進程中,黎曉函確信對方確實有意針對自己,噢,不,是童愷聞。
那位演員有意提到要發微博表白的房英:“不如你說喜歡愷聞?”
不過房英不傻,他跟“童愷聞”又不熟幹嘛要寫他,他是節目組是來搞笑的,不是來拉仇恨的,假裝沒聽見,打賭輸掉的房英直接寫了曾陽澤的大名!後面怎麼扯皮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
想坑童愷聞的是名二線演員,有點點音樂背景,出過單曲,他確實跟童愷聞有過節,只不過李歲榮和童愷聞不記得,也沒想起來而已。
何欽跟童愷聞的過節還要追溯至他剛入演繹圈那會兒,童愷聞被李歲榮帶著去參加一個電影的試鏡,原本導演有可能訂下何欽作為那部電影的四號男主角,但童愷聞的出現吸引的導演的注意,導演覺得他本人形象更符合,便直接選擇了他。何欽的經紀人以為成功了就將消息告訴了何欽,何欽當時特別高興,但後來發現一直沒有通知,何欽的經紀人才知道自己弄了個大烏龍,人家導演根本沒有選擇他。
當一個人不順心時,便會將自己的不滿的原因歸結到他人頭上,童愷聞就做了這個替死鬼,成了何欽卡在喉嚨咽不下去的魚刺,把他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
今天好不容易上個綜藝節目結果還遇到童愷聞,這麼好的機會何欽怎麼會放過。
一次次想坑童愷聞,不過對方卻不上當,他心中開始計畫下一次坑人計畫。
黎曉函對人的感覺向來特別敏感,何欽明顯對自己抱有敵意,他下意識多注意了此人。
何欽先是語言上的挑釁,他想學房英跟黎曉函打賭,但是黎曉函根本不理他,轉移話題。見此攻擊無效何欽再次從其他人那兒下手,只要是不好的何欽就要搭上黎曉函,作為一個非娛樂圈的人黎曉函簡直是在用自己的智慧跟何欽鬥智鬥勇。
一旁的李歲榮也看出了何欽的刻意針對,他當然知道何欽,可是他們什麼時候有了過節?童愷聞跟他根本沒有一點交集,想不通,只能等休息時間讓黎曉函以不變應萬變。
在《金曲猜一猜》節目的上半場錄製中黎曉函同樣表現得可圈可點,不張揚也不太過低調,適時的刷刷存在感,他已經猜中了三首金曲,成績跟禹景鑠持平。
中場休息期間,李歲榮問黎曉函的情況,並給他支招如何對付何欽。
而何欽則心生一計,聽說童愷聞五音不全?
真是天助我也!
第10章 著裝
下半場的錄製繼續。
何欽再次展開算計模式,黎曉函見招拆招。
何欽明顯地與黎曉函針鋒相對,在座的都是人精,哪能不知道何欽就是想算計童愷聞,必然也知道他們之間有過過節,兩人同是演員之間的糾結不必多說,就是幾名歌手之間粉絲們也經常在微博在罵來罵去。
進行至第四首歌曲,黎曉函沒給機會何欽暗算自己,選擇答不出題目,童愷聞自身設定就是演員,還號稱五音不全,再繼續猜對那顯然就不符合人設了。
何欽心想童愷聞再答對題目就建議主持人讓他唱幾句歌聽聽,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他的痛苦上簡直不能更好。可眼下,童愷聞沒答對,便沒給他機會。
沒事,沒機會他便給童愷聞創造機會。
第四首歌曲是現場觀眾答出來的,主持人有意讓觀眾上前與原唱者合唱,而且節目組有這個意思。就在這個時候,何欽放大招了。
何欽說道:“我覺得嘉賓團也要派人跟傅老師一塊兒合唱!你看我們前面答對了三道題都沒有獎勵。”
導演組覺得可以有,便將意向轉導給主持人,由主持人引導,主持人將決定權交給了最有分量的重量級嘉賓禹景鑠。
禹景鑠看了看何欽又看了看童愷聞,派誰上去都不好,派五音不全的演員們上去那是得罪他們,派歌手上去那又對其他歌手好像不太公平。
禹景鑠選擇了個折中的辦法:“我想我們十個人都想跟傅老師一塊兒合唱,不如我們就石頭剪刀布決定?”
嘉賓們完全沒有意見。
也不知是運氣加成不夠,還是老天也有意捉弄童愷聞,石頭剪刀布最後的“贏家”成了他,何欽樂得直“恭喜”他,要好好加油喲。
童愷聞實誠說道:“……我不太會唱歌。”他連KTV都沒去過幾次。
禹景鑠本來就是給童愷聞解困的,誰知道他這運氣,無奈地笑了笑,鼓勵道:“跟著唱就是,螢幕上有歌詞的。”不會唱還有原唱頂著呢。
除了何欽幸災樂禍之外,其他嘉賓都給童愷聞鼓勵,觀眾們還鼓起熱烈掌聲。
黎曉函帶著有點激動又有點擔憂的情緒上臺,傅老師是第四位原唱嘉賓,他現年四十歲左右,他的歌曲都是琅琅上口經典之作,禹景鑠當年還是他的小粉絲,更別說其他人了。
被邀請上臺的那位觀眾已經激動的不會說話了,一點兒也不含蓄地抱住偶像。
童愷聞人設的黎曉函禮貌地與傅老師握手:“傅老師,我也是您的粉絲,待會一定要給我簽名。”
傅老師笑了笑:“沒問題。”
兩人達成協議,主持人又嘰呱一陣,曾經耳熟能詳,街頭巷尾都常聽見的經典歌曲重現舞臺,傅老師會帶著黎曉函和幸運觀眾一塊兒唱,完全不用擔心走調。
童愷聞是五音不全沒錯,可是黎曉函是嗎?
在傅老師的眼神鼓勵下,黎曉函開口了。
一首帶著男兒剛強,旋律動聽的《豪傑》響徹錄製現場。
副歌部分由童愷聞獨唱,每一個音節,每一個旋律清晰明確,沒有何欽期盼的走調,也沒有導演組擔心破壞氣氛。
台下的禹景鑠意外的發現,童愷聞在音準不錯,都在調上,他的音色也極有特色,剛才還聽見何欽私下嘲諷他五音不全,如果是這樣的都算五音不全,那大部分人都處在完全不會唱歌的邊緣上。
倒是個好苗子。
不僅僅是禹景鑠發現童愷聞沒有走調,反而唱得還不錯,還想狠狠下童愷聞面子的何欽聰明反被聰明誤,剛才有多高興現在就有多悲憤,無形中抽在他臉上的耳光委婉又動聽。
現場的許多觀眾都被氣氛所感染,一起唱。
一曲終。
黎曉函帶著笑意下了台,他淡淡地掃了何欽一眼,何欽被這一眼掃得臉有些發燙,到底是誰跟他說童愷聞是個五音不全的。
童愷聞精彩的表現獲得不少掌聲,四號原唱嘉賓離開,緊接著第五位翻唱者出場。
一首歌比一首歌更難猜,最後一首童愷聞猜出來了,但是他不好邀功,只得將答案寫成別的,有其他人在他不能表現得太過,更何況他本來就不是童愷聞,要是下次本尊來了,一道題也答不上來那豈不是要哭死。
台下的李歲榮見黎曉函見好就收,也冒進也不太過低調,對他越來越喜歡,而且他唱功還不錯,雖然沒有經過專業的培訓,但比起童愷聞是真的可以。
前段時間黎曉函剛簽合同時,李歲榮和童愷聞重點給黎曉函培訓童愷聞的人設,優缺點,招牌小動作,語氣神態,雖然平時不注意也沒有多大影響,但不曾想,黎曉函卻把童愷聞沒有的也表現出來了,看來以後只要關於音樂類的節目通告都得拒絕掉。
節目錄製還算順利,但連續坐了幾個小時,黎曉函神態也寫著疲憊二字,李歲榮在台下還能找個地上靠著打瞌睡,還能吃點東西提提神,在鏡頭前的黎曉函卻只能幹看著,明星的工作確實辛苦,比他當一天收銀員都累。
跟節目組導演打過招呼後,李歲榮帶著黎曉函準備離開,他還有事情要跟黎曉函商量,真的有點難以啟齒。
走進到負二層停車場的電梯,在電梯門即將關閉之前,禹景鑠一腳邁了進來。
一起錄製了節目,李歲榮知道禹景鑠今天有意幫助黎曉函,便拉著黎曉函跟禹景鑠聊了起來。
李歲榮說道:“禹先生,這也是準備回去了嗎?”
禹景鑠點心,不過目光卻投向黎曉函:“愷聞,有沒有興趣在音樂道路上發展?”
黎曉函看了李歲榮一眼,淡笑道:“那是要看公司安排了,我對唱歌還是挺感興趣的。”適時的提一提自己想法很重要。
禹景鑠從名片夾裡抽出一張燙金名片:“有興趣的話可以跟我聯繫,你不錯的。”
黎曉函:他就上臺轉了一圈,哪裡不錯了。
禹景鑠沒有去地下停車庫,在一樓時便與他們分道揚鑣,黎曉函將名片遞給李歲榮:“你收著?”
李歲榮不客氣地將名片收了起來,黎曉函以後不走明星路線肯定是用不上的。
上了車之後,周圍再無外人,李歲榮才將在嘴邊打轉了半天地話說了:“曉函,可能還要再麻煩你一件事……”
黎曉函挑眉,他現在還是童愷聞地形象,露出全臉,俊美的臉帶著似笑非笑地表情:“李先生,你想跟我說什麼?”
李歲榮內心無比尷尬:“不介意地話可以叫我一聲榮哥。”
黎曉函卻沒有改口,而是緊盯著李歲榮,隨後才將頭轉開:“你想要 幫什麼忙?只要合理的,價格好商量。”
有求于人的李歲榮清了清嗓子,說道:“就是有位元我們得罪不起的大客戶邀請他今晚一塊兒吃飯,可是你知道愷聞現在的狀況。”
黎曉函了然:“就是說讓我陪大客戶吃飯?我記得我們的合約裡有寫明不參與吃飯這一項,我想我幫不了。”
李歲榮極力解釋道:“是純粹的應酬,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
黎曉函說道:“不然呢?”
李歲榮蒼白地說道:“就是真的吃個飯,我保證。”
黎曉函說道:“你怎麼能保證?李先生,話不要說太滿,你也說了是一個得罪不起的大客戶。”
李歲榮無力辯解:“對方現在已經約定時間,就在今晚七點。我打聽過這位元客戶,他不會強迫人的,真的就只是吃個飯。今晚這頓飯的報酬我可以提前給你,是參加宴會的三倍!”
黎曉函收起臉上的笑容,是錢的問題嗎?
黎曉函:“人身安全沒有保障,不想去。”
李歲榮:“五倍!”
黎曉函:“我再考慮考慮吧。”距離晚上七點還有四個小時。
李歲榮:“六倍!”
黎曉函:“好吧。”
李歲榮:“……”感覺他好像跳進了黎曉函給他挖的坑?
黎曉函:“只有一次,下次我不會去的。”
李歲榮:“可以,你儘量在吃飯的過程中讓對方討厭你,做些比較讓對方不滿意的事情。”
黎曉函冷靜地開始計畫:“那個大客戶最討厭吃什麼?”
李歲榮:“這個不知道。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上層社會的人平時生活的環境優越,吃的是高檔美食,穿的是定制西裝,一身名牌你可能看不出來,但是價值肯定是普通人一輩子的生活費。”
黎曉函又問道:“好像很容易讓她討厭我?”
李歲榮:“你準備怎麼對付他?”
在黎曉函的認知裡和生活圈子裡,他認為能看中童愷聞這張臉蛋的估計是有一定年紀又有一定地位的女人。
黎曉函摸摸下巴:“只要我表現的低俗些應該能讓他討厭我吧?”
李歲榮開始給黎曉函科普邵馳的個人資訊:“他是馳騰集團的董事長,邵馳。他的生活比較低調,極少接受媒體的專訪,唯一採訪也只有中央財經頻道的電話錄音而已,他是一個比較傳奇的人物,一般人想跟他吃飯都得提前一個月預約,檔期有限。如果不是某些原因,其實我們也算幸運。”
黎曉函心想這個女人真厲害,不過他適時的糾正李歲榮:“是你和愷聞比較幸運,不是我,先說好,出了問題我不負責的。”
李歲榮比了個OK手勢:“沒問題,我帶你去買套今晚穿的衣服。”
黎曉函低頭聞了聞今天穿的衣服,說道:“這套不行?我今晚的設定不是低俗嗎?”
李歲榮說道:“要更低俗一點。”
黎曉函:“……”
第11章 晚餐
在何等氣氛之下更適合吃飯聊天?
有人會說是西餐廳,因為那裡安靜。
有人會說是中餐廳,因為那裡熱鬧。
有人會說是小吃店,因為那裡人少。
今晚,邵馳選擇了他常去的西餐館,對於他來說西餐更簡單,也更講究衛生,潔癖倒不是誇張,只是跟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吃飯,選擇西餐最合適。
按照往常的習慣,邵馳與人約好共進晚餐,向來是他人在等候著自己。
而今天,卻換了個角色,變成他在等候來人。
也沒有關係,是他先提出邀請的,等候人也是應該,只是稍微有點不習慣而已。
助理沒有避諱,此時也跟在他身邊,對遲遲未到的客人,他也有所不悅,邵總為了今晚的晚餐可是推掉了一個重要的視訊會議,如今娛樂圈的明星怎麼如此不懂事。
眼看就快到達晚餐約定的時間,助理看了看手錶,邵總的時間觀念向來準時,作為助理更要將此項準則提高到極致。
助理李岩海低頭對邵馳說道:“邵總,時間快到了。”
邵馳今日的打扮比平時更輕快些,規整的領帶已被取下,往日襯衫最頂的扣子被解開,他也看了看左手腕上的手錶,右手指在桌面上隨著侍者的小提琴聲輕輕敲擊:“岩海,是我們來早了。”
李岩海只道是,再有兩分鐘就是跟對方約定好的七點鐘,他不敢想像如果對方遲到或者放邵總的鴿子會是何等下場。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兩分鐘看似不長,但是按秒計算那也有一百二十秒。
距離七點鐘還有三十秒時,包間的門被推開。
一個頂著子彈頭髮型,一身螢光藍西裝的男孩出現在邵馳面前,只見邵馳和身邊的助理李岩海都有片刻愣神。
男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請問我來晚了嗎?”他左看右看,只見到兩名男士,一位坐著,一位站在其後面。
在邵馳與李岩海都愣住的片刻,男孩內心也有點疑惑,吃飯的對象不是位元女士嗎?
走近一看,坐著那位男士昨晚在宴會裡見過。
以下一凜,難不成就是他要跟童愷聞吃飯?男人?
李歲榮沒跟他說吃飯對象是位元男士啊?
這年頭,就算不在網路上混跡也知道同性戀在某些國家已然合法化,在華夏國,人們對同性戀的看法的接受程度也日趨變高,黎曉函也知道,可是當真人明晃晃的出現在自己眼前就態度就變得有點——好奇。
幾乎被赴約者的打扮閃瞎眼的李岩海悄然離開案發現場,噢,是包間,並帶走了小提琴師。
突然有點同情邵總。
邵馳伸手指了指對面的座位:“你沒有來晚,請坐。”
不忘保持低欲設定的黎曉函在對方打量自己的同時也回以打量的目光:“您好,我是童愷聞。”
邵馳說道:“我們前天晚上見過,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
黎曉函記憶力極好,點頭說道:“記得。”只有匆匆一瞥,他能記得大概是因為對方的氣質與在場的人都有著不同。
仔細打量男人,目測他有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高,體格估摸比經常忘記吃飯,或者吃飯只為填飽肚子而吃飯的黎曉函來說要強健不止一倍,衣著打扮簡潔大方,渾身上下都寫著“我是成功男士”六個大字。
對自己外貌和衣著無需多做說明便能夠非常自信,邵馳說道:“那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邵馳,很高興認識你。”
低俗設定的“童愷聞”還是保持禮節性叫道:“邵先生。”
點餐進行中。
侍者將功能表分別遞給邵馳和“童愷聞”。
邵馳點了西冷牛排。
“童愷聞”苦惱地抓抓頭髮,糾結了半天才說道:“那也給我來跟一樣的好了。”
侍者拿著點餐器下單:“請問喝點什麼呢?紅酒需要來一杯嗎?”
邵馳點頭:“可以,就上我在這兒存的酒。”
侍者了然地退出包間。
雖然對方沒有表明吃飯的目的,但“童愷聞”一副自來熟地說道:“比起吃西餐,我覺得吃中餐更划算。”
邵馳說道:“為什麼?”
“童愷聞”快速說道:“吃西餐吃不飽,每次吃完我都還要再吃一次夜宵。”
對於“童愷聞”的直白坦爽,邵馳體貼說道:“那待會不夠的話咱們再上一份?”
“童愷聞”故作矜持說道:“那多不好,而且西餐還挺貴。”
邵馳笑笑說道:“今晚我請客我買單。”他心想這個年紀的男孩食量確實不小。
“童愷聞”雀躍道:“那太感謝你了。”
“童愷聞”今日的打扮,是西裝沒錯,但與那晚的深藍色西裝,卻天差地別,螢光藍,就像個會走動的螢光棒,怎麼看怎麼閃,昨晚的品味都去了哪裡?他的造型師該下崗了。
邵馳道:“不客氣。”
雖說要低俗點,可是“童愷聞”原本就出生不錯的家庭,留學歸國,基本也低俗不到哪裡去,黎曉函也接觸過童愷聞本人,自身本就有傲氣,雖然現在可能還年輕性格比較桀驁不馴,可是自身還是有良好的家教。
黎曉函的家境不如童愷聞,可是他也做不出太過低端沒品之事。
切牛排時,黎曉函倒不是第一次吃西餐,可是如此正規倒還是第一次,他是先看邵馳如何切,自己再下手,學的也有模有樣。平日裡,也都是陪著曉北吃飯,基本上是他在自言自語,曉北是個很好的聽眾,但是邵馳是陌生人,黎曉函選擇了沉默,跟牛排奮鬥起來。
邵馳良好的家教不允許他在吃飯的時候多說話,餐桌上就只剩下刀叉碰撞的細微聲音。
除了吃之外,黎曉函邊吃邊思考,邵馳在那天的宴會上見過自己,而後他便邀請了童愷聞吃飯,是因為之前見過所以沒有印象,再次見到就想起來要與童愷聞結識?
現在他們只是見面,連深入瞭解都沒有,黎曉函不好判斷邵馳是哪一種人,但通過李歲榮所提及的關於邵馳的成就,此人有城府,有能力,他不是一般人,在黎曉函二十年的人生中,還是頭一次如此茫然,他不知道該如何判斷。
不過,有一點卻是非常明確的,他需要邵馳討厭自己。
與此類不顯山不露水的人交往,作為普通人,黎曉函只覺得躲得遠遠的是最好的選擇。
黎曉函的理解沒有偏差,要是他知道認識邵馳的人不是想跟他套近乎,就是想躲得他遠遠的,那他一定會收到很多知己。
更何況,這位英俊儒雅的男士還是一位同性戀。
要對方討厭自己的同時,又想瞭解一下同性戀這類人,黎曉函連朋友都沒幾個,為了曉北,他從來沒考慮過自己以後該找怎麼樣的女朋友,組建怎麼樣的家庭,這些問題過都沒有過過腦子,更別說深入考慮。
邵馳喜歡童愷聞這種類型的?有點文化素養,又有點傲氣的,青春氣息濃郁,積極陽光向上的?
有點慶倖對方看中的不是自身,他與童愷聞本來就是兩類人,低俗設定看來也不必,他只要表現得像自己就行,與見過世面的童愷聞相比,他就是個純粹的市井小民。
比如買菜,他會跟賣菜的阿姨砍價;童愷聞大概連菜都不認識幾顆。
比如去超市,他會在價格、日期、是否有優惠活動上進行比較;童愷聞大概拿了物品就結帳。
買東西結帳時,他會比較使用現金,支付寶,微信,還是店鋪的其他合作軟體上的價格,能省一分是一分;童愷聞出去大概直接刷信用卡。
偶爾跟朋友出去吃飯,他還會要發票,刮刮是否中獎,能省則省;童愷聞大概連發票都沒有摸過,更別說中獎了。
想通了,黎曉函也就不糾結了,他也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
只要表現得像自己其實不就好?反正在某些女同學眼裡,他早已被判定成摳門的男同學。
黎曉函敞開了胃將兩份牛排吃完,完全不知道邵馳早已用餐巾拭嘴,並欣賞認真吃牛排的他,直接胃被填滿,黎曉函才抬起頭,發現對方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
邵馳笑著問他:“飽了嗎?”
黎曉函將最後一口麵包咽下,滿足地說道:“我吃飽了,謝謝您的晚餐。”
邵馳覺得對面的男孩子吃香真不錯,平時吃不到一半的牛排,今天也吃了三分之二,他很有下飯的潛質。
邵馳對接下來有了安排:“待會能陪我去一個地方嗎?”
黎曉函不好拒絕,只好說道:“可以,只要不太晚。”他還要回去給曉北講故事,雖然有劉宇昆在,但他畢竟是曉北的親人。
用餐花了四十五分鐘,現在八點不到,邵馳說道:“我會派司機送你回去。”
一聽黎曉函就拒絕了:“那倒不用,我可以自己打車回的。邵先生,你準備去哪裡?”
剛想說不如到我的私人公寓喝杯茶,但是對上黎曉函純真不帶一丁點兒防備和算計的清亮眼睛,他改了改口:“就樓下商場吧,想給朋友買份禮物。”
黎曉函笑著應道:“好。”
第12章 算了
邵馳有點好奇是哪個傢伙找來的男孩子,演技確實了得,不然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兩年內一躍就成為二線男演員,在浮浮沉沉的娛樂圈中,男演員的升級之路可不如女演員。
商場與西餐廳在同一棟樓,但是卻分成了AB兩座,西餐廳在A座,商場在B座,邵馳和黎曉函走的是捷徑。因為是邵馳提出在商場內走走,黎曉函便隨著他隨便逛。
四樓正是男性服飾鞋包區,相對女性區域而言,前來男性用品區逛街的人數相對少很多,即便有人逛,那也是情侶居多,純男性逛街的還真沒幾個人,畢竟沒多少個男性天生就喜歡逛街,雖說他們的體力天生比女性強,但在這一方面的毅力顯然是處於弱勢群體。
黎曉函不知道邵馳想買什麼,他邊注意著時間邊緊隨邵馳。
到底要逛到什麼時候?他不喜歡逛街。
黎曉函買的衣服全是淘寶上看順眼就下單買了,價格還便宜。至於商場,他從來沒有來過,能穿能保暖就好,實在是沒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考慮品牌一事,更沒有多餘的金錢。
領路人邵馳卻也沒有目的性,逛商場也只是臨時興起的念頭,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會兒,邵馳停了下來。
黎曉函正想著怎麼脫身,跟在他身後,一個沒注意差點撞了上去:“……”
邵馳剛想回過頭,如果對方撞上來他就可以順理成章的關心一下對方,很顯然,黎曉函有超前感知意識,硬是生生刹住腳步沒有撞上去,邵馳有點惋惜,他還想著對方會不會順著套路撞上自己寬厚結實的背。
不是邵馳自誇,他確實有那樣的自信。
今年的邵馳不過三十出頭,他又懂得如何保持身材,有自己的專屬健身教練不說,家裡的健身器材絕對不少,為了能夠在夏日享受游泳的樂趣,在別墅區還單獨開闢一塊地建造了一座泳池。
邵馳自信但是他不自大,他身邊出現了太多男男女女,有對手派來的間諜,也有家族競爭者派來監視他的人,同樣也有大大小小想接近他以獲得更多利益的冒進年輕人。
也不怪那晚黎曉函出現的巧合就被誤會成別有企圖,更重要一點他的長相還入了邵馳的眼,符合他找情人和床伴的條件,邵馳向來注重隱私,即便對方爬上他的床,也不可能套出多少商業機密,畢竟他向來是主導方。當然,他自然不是來者不拒,邵馳注重隱私的同時也注意隱私,在成為他的床伴之前,都得到指定醫院做一系列檢查,得到合格身檢報告之後再有機會接近他。
對邵馳來說,“童愷聞”像是個意外。一是他不確實他是不是某一方派來的;二是他的表現實在不像一個急於接近自己的人。在感興趣的同時,邵馳倒不介意花點時間接近這個符合他床伴條件的男孩。
在閒逛時,邵馳有一搭沒一搭地問一些關於“童愷聞”的日常工作情況,“童愷聞”一一作答,只是稍稍有點漫不經心,整個人的注意力壓根兒就不在邵馳身上。
再一次,邵馳覺得自己完全沒有被對方重視起來,他感覺自己的魅力和自尊受到了創傷,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人格魅力不夠。
黎曉函確實是心不在焉,一來是想著曉北有沒有睡覺,二來是他平時也極少跟陌生人吃飯逛街,哪裡懂得約會那套,聊天的話題更是想不出來,他又不是交際花,哪懂得這些職業套路,索性就當個陪逛的,跟在他們後面的李岩海都覺得他特別的無聊,沉悶。
沒有興致,邵馳也沒有逛下去的欲望,更何況“童愷聞”今晚的打扮實在不符合他的審美觀,走到一半時邵馳收起所有的耐心選擇離開商場,打道回家。
終於感覺到解放的黎曉函直接拒絕他們派司機送他回去,而是直接跳上計程車。
黎曉函崩了一個晚上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朝邵馳揮手,且語調鬆快地說道:“邵先生,再見。”
邵馳眯眯眼,終究沒有將怒氣表現在臉上,僵硬地吐了兩個字:“再見。”
站在自家老闆身邊的李岩海:“……”
按照常理來說,一般人都是等老闆上車之後再走人,而“童愷聞”卻是反其道而行,如此做法,真是前所未見,聞所未聞。
他們都看見了,“童愷聞”在轉頭的那一刻似乎松了一口氣,就像完成了一項艱巨的任務,恨不得馬上插翅離開,邵總現在肯定在憋氣。
被下了面子的邵馳一語不發地回到車上,李岩海悄然跟上,不敢大聲說話。
在返回家中途中的邵馳與李岩海一路無言。
直到快要下車,邵馳才道:“算了。”
揣摩了半晌李岩海才反應過來,邵總的意思是說不用再關注“童愷聞”了是吧,畢竟從他今晚的表現看來完全不像一個想要接近邵總的心機BOY,不重視的態度著實明顯,就是他都能看出來,“童愷聞”根本沒有玩心機和套路。
一個晚上,邵總都在給他們製造接觸的機會,可是“童愷聞”壓根兒沒靠近,保持正常男人與男人之間的交往距離,不過分親密,也不過分打聽,他能感覺的出來,想必邵總更能感覺的到。
邵馳確實確定了,而且對方明顯與他們不是一路人,對自己也沒有興趣。
站在制高點的邵馳不可能為一個小明星自降身份去迎合他,即便他再符合自己的床伴要求,再說他又不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兩腳動物。
坐計程車返回家中的黎曉函並不知道看似不合乎常理的表現遭到邵馳的不喜,對他和李歲榮來說絕對是一個好消息。
此事便就此揭過。
回到家中的黎曉函在開門時就輕手輕腳,生怕把睡夢中的曉北吵醒了,他每天九點必會入睡,今天沒來得及回來給他講故事。
新上任的男保姆劉宇昆還未睡,他抱著電腦在大廳裡上網,家裡收拾的還挺乾淨,曉北的玩具都已歸回原位,白天弄髒的衣服都掛在陽臺上晾曬。
劉宇昆抬頭,順便給黎曉函倒上熱茶,深秋夜晚可不能用涼快來形容:“我以為你今晚會回來的比較早,沒想到還挺晚。”
黎曉函接過熱茶,說道:“臨時有事就回來晚了。”
劉宇昆笑了笑:“也是辛苦。”與娛樂圈明星經常打交道的在見到普通打扮黎曉函的第一眼時並沒有覺得他與當紅影視演員童愷聞長得相似,可是現在換了髮型服裝的黎曉函,他差點沒認出來,但簽約的時候有保密協議,他也不會過問太多。
李歲榮是童愷聞的經紀人,黎曉函的長相與童愷聞驚人的相似,他大約能猜出些苗頭,但不敢深入思考,細思恐極。
做好本職工作最為重要。
黎曉函進門後並沒有跟劉宇昆說太多,而是先回房間看看曉北,給他一個晚安吻,確定小傢伙跟平時一樣睡得安穩之後,他才悄悄離開房間,並將門帶上,別凍著了。
劉宇昆能不能理解黎曉函對曉北的深厚感情不說,但是作為一名合格的保姆,他向黎曉函講述了曉北今天下午放學回來後的表現,黎曉函仔細聽完。
黎曉函問道:“晚飯有好好吃嗎?”
劉宇昆說道:“曉北胃口不錯,把裝碗裡的飯都吃光了,飯後還吃了水果,在大廳裡跟他玩了會兒遊戲,消了消食。”
仔細看了看,黎曉函發現劉宇昆電腦旁邊還放著兩本專業書籍:“挺好的,這段時間都要你幫忙照顧曉北了。不瞞你說,曉北是我親手帶大的,他出點什麼問題我都難受。這是你的書嗎?”
劉宇昆說是:“知道曉北的情況後,我順手從我自己的書架上拿來這兩本。”
黎曉函不吝嗇地讚美他:“你是個細心的人,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劉宇昆輕笑道:“你這麼說我壓力真有點大。我今天看過你給我的曉北身體檢查的報告,過敏源,不能吃的食物,我這兩天會整理出一份曉北的食譜,給他調理身體,我會盡我能所幫助曉北,這點請你放心。”
黎曉函有點感動,他與劉宇昆不過是昨天才認識,但對方給他的感覺和溫和,確實是在幫助他們,帶著善意,又不會過多打聽他人私事,也難怪他能在眾多女保姆中脫穎而出,成為明星們為孩子們選擇的對象。
跟劉宇昆聊了會兒,黎曉函緩了緩情緒向李歲榮彙報自己今晚的表現。
此時的李歲榮正待在公司裡選擇童愷聞的通告,聽到黎曉函回饋後他松了口氣:“想必邵總也不會再找你了,你表現的實在是夠不知趣,又冷淡。”
黎曉函雙目望向黑夜:“李先生,別忘記把報酬打到我的帳戶上。”
李歲榮歎氣:“馬上給你打過去。”你個財迷!
沒有巴上邵馳這艘世界遊輪,他感到有些惋惜,但他畢竟不是那種沒下限的經紀人,祈禱邵馳是真的不再對愷聞感興趣,不然他會死很多細胞。
臨掛電話時,李歲榮說道:“曉函,21號要到H市出席愷聞之前拍攝的一個電影的關機發佈會,然後會有一個殺青宴會,相關安排多待會發到你郵箱,記得安排好時間。”21號是後天。
黎曉函淡淡地應了聲:“嗯。”
李歲榮繼續囉嗦:“還有,明天你得到醫院跟愷聞竄一下細節,我怕到時在拍戲時跟他聊得來的演員會跟你聊上幾句。”
黎曉函繼續應道:“行。”
家裡多一個人黎曉函並沒覺得生活有多少變化,劉宇昆的時間安排也比較自律,不到十一點他就上床睡覺了,有他的佈置,冷清的家似乎多了點溫馨。
在大廳裡將謝老師給的獎學金申請表填寫完後,黎曉函也洗澡睡覺。
明天的安排是上午去學校,下午去童愷聞養腿的醫院。
爬上床時,黎曉函給曉北拉好被子:“曉北,晚安。”
第13章 滿足
十月二十一日上午,黎曉函回了學校一趟,將獎學金申請表提交給了指導員謝文婷,謝老師看著黎曉函本來有許多話想說,後來還是咽回肚子中,如此堅強的男孩子實在是不多見。
黎曉函是本地學生,並不住校,平時在學校活動的時間並不多,上大學以來也沒交到幾個朋友,說起來還真有些失敗,但也因此少了許多麻煩,不與他親近,幾乎沒有同學見過他黑框眼鏡下的真容。
回學校交申請書的同時,黎曉函也回去上了一上午的課,臨走之前,班長叫住了他。
他們是商務英語班女孩子多,眾人一致將班長推給男生當,叫住黎曉函的正是今年被推選出來的男班長,他是所有男生中個子最矮小的,但說話時卻有一種政府領導范,同學們對他還是比較信服。
黎曉函停下往前走的腳步,在走廊站住:“班長,什麼事?”
班長笑了笑說道:“是這樣的,我在學校學生會那裡看到一份不錯的兼職,正要我們推薦同學去當翻譯,我就問問你有沒有時間去,時薪還不錯。”
黎曉函說道:“要求在什麼程度,同聲翻譯我可不行。”
班長解釋道:“不需要那麼精准,要是需要同聲翻譯,咱們的師姐早就去了,時間一共是三天,在一月二十五號至一月二十七號,帶老外在咱們市內轉三天,我記得你的旅遊英語不錯。”
黎曉函掏出筆記本,上面記著他幫童愷聞跑通告的時間,二十一號和二十二號出差在外面,二十三號回本市,二十五至二十七號的時間沒問題。
“我的時間可以接,麻煩班長跟那邊負責人說一下,是否還需要面試一下?具體有幾個人?”有些公司的兼職需要進行一輪面試,有些就經熟人介紹即可,不需要再進行面試。
班長說道:“三至五個人,基本上就帶他們去逛逛,購物時砍砍價格就差不多了。面試倒不用,對方信得過我,我信得過你。”
黎曉函笑了下,點頭:“謝謝班長。”
個子一米六左右的班長拍拍黎曉函的肩膀:“那就這麼定了,詳細行程和他們連絡人的電話聯繫方式我會給你發郵件,記得查收。”
黎曉函也拍了拍班長的肩膀:“好,那我先走了,下午還有點事情。”
告別班長,黎曉函下一步是坐地鐵趕往童愷聞所在的醫院,地鐵出口距離醫院有一段距離,在市中心內,需要走路過去,此處屬於繁華地段,他在路上找了家鏈鎖小吃店解決了午餐,然後直接去了醫院。
因為提前跟童愷聞說好過來,童愷聞提前結束午覺時間。
兩人之前也見過幾次面,先是在李歲榮的介紹下相互認識了對方,後來又為了儘量模仿童愷聞的日常行為習慣來過醫院兩三次,也算是駕輕就熟。
以妨二人交易被發現,童愷聞給護工放了三個小時假,現在病房裡就只有他們兩人。
童愷聞指了指護工倒好的開水:“自己倒了。”
住在醫院的童愷聞臉色紅潤,一身淡藍色格子病服,除了一隻腿上打上了石膏,哪裡都與病人二字顯得格格不入。
看到刻意掩蓋自己容貌的黎曉函,童愷聞心裡有點微妙,他活了二十多年,從來沒有想過會在同一個國家同一個市區遇到與自己長相相似的人。
他在跟父母聊天中還跟他們開玩笑自己有沒有雙胞胎弟弟或者哥哥,父母笑著說,要是有絕對把另外一個當寶貝護著。
對比了兩人的出生年月日,出生環境,很顯然,他們真的沒有血緣關係,各自都有親生父母,只不過一個幸運的出生在幸福的家庭,一個則出生在複雜的家庭裡。
當得知與自己撞臉的傢伙卻沒有一對好的父母,沒有上一個好的大學,還需要自己兼職賺學費賺家用養弟弟時,童愷聞居然有點點為自己過往的奢華生活感覺到羞愧。
他發現一有對比後,自己顯得那麼不懂事。以至於他再次見到穿著毫無特色褐色皮外衣出現的黎曉函時,心裡別提多彆扭,意外的有耐心起來。
黎曉函給自己倒水的同時,也給童愷聞的杯子裡倒上了水:“需要幫忙的時候可以叫我。”喝水多了總是想上廁所的。
童愷聞對他的突然直白有點沒反應過來:“……我可以自己上廁所。”
黎曉函挑眉:“我還以為你會需要尿壺。”
童愷聞不希望將話題放在自己身上,還是討論自己如何尿尿:“榮哥也真是的,這些在電話裡說其實也一樣,沒必要讓你跑一趟。”
黎曉函說道:“沒什麼,我照拿工資。”
童愷聞說道:“那我給你從頭到尾捋一遍,《風來了》電影的導演是田青,我也跟其他人一樣叫他田導,我跟他的關係一般,平時會開幾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大拍戲的過程中,他會給我講戲,脾氣性格相對不錯,比較有耐心,一般在記者會上有可能會被問到給你印象最深刻的是什麼,你可以跟記者說在拍帶著女主逃亡的那一幕的發生的花絮……男主角是孫子霖,他跟我的關係一般,估計是因為女主角總是向著我導致,記者問到我和他的關係時,你可以這樣回答他們……女主角是林燕燕,是年輕氣質型清純形象,不過其本人背景比較複雜,不好接觸,在會上儘量少接觸,能離得遠就遠點……”
對演藝圈並不見得有多熟悉的黎曉函邊對著童愷聞手機給的照顧和所提及的人物記錄下來,並寫在他的筆記本上。
無論做什麼事情,黎曉函都非常認真,筆記上的字跡工整有力漂亮。
趁中場休息黎曉函去上洗手間期間,童愷聞掃了一眼他的筆記本,裡面記錄的內容很多,也很雜,就是丟了,別人也不知道他在寫些什麼,不過字很漂亮。童愷聞小時候就被送去學習書法,也是父母逼著才練就一手看上去不錯的鋼筆字,但跟黎曉函比起來,他寫的字就不值得一提了。
黎曉函洗完手出來就發現童愷聞在翻看自己的筆記本:“你在看什麼?”
童愷聞將筆記本還給他:“你的字很不錯,比我的好看。從你的筆記上看,你大學學的是商務英語?”
黎曉函雖然有點不喜,但是也沒有發脾氣:“嗯,是的。”
童愷聞摸摸下巴:“等我的腿好一些我幫你去上課吧,你又要上課又要幫我趕通告挺累的。”
黎曉函倒覺得不錯,平日裡有指導員照顧著,其他科的教授講師對他這個經常不來上課的學生不是快淡忘,就是非常不滿,經常缺課的學生怎麼能夠拿到高的平時分。
“你想去也可以,但是你得按照我的打扮去學校上課,否則我同學會認出來的,大部分女生都會看偶像劇。”
“我這不是在幫你麼,不情不願的。”但好歹沒有拒絕。
黎曉函不客氣地反擊,表情淡淡地,推了推眼鏡說道:“你的目的不過是打發時間。”
被說中心思的童愷聞眼神飄忽不定,說道:“只要你幫我買到像你這副醜陋的眼鏡,我保證扮演地和你本人一模一樣,別忘了我的職業,我是演員,拿過最佳新人演員獎!”
不同行業,黎曉函一不激動,二不崇拜,而是潑他一盆冷水,拿手鋼筆和筆記本說道:“繼續講電影拍攝的事情吧,還有一個小時護工就要回來上班了。”
面對一點激情都沒有黎曉函,性子活潑,思維跳躍的童愷聞也掀不起浪:“好吧。”
童愷聞在黎曉函古井無波的眼神下將自己在拍電影裡時發生的一切都交待清楚,直到口水都講得快幹了才停下來,時間一看正好一個小時。
黎曉函出門會隨身背一個書包,將筆和本子都收了起來,在護工來之前跟童愷聞告別離開醫院。
回家得坐完地鐵再轉公車,黎曉函已然習慣這樣的生活,沒有不耐煩。到家正好將近五點三十分,劉宇昆已將曉北接送回來,正在課廳裡等著五點三十分開始播放的動畫片。
換完鞋子的黎曉函將外套脫下,上前抱了抱曉北。
今天早上是劉宇昆送曉北去的學校,曉北在被抱的瞬間只是對黎曉函眨了眨眼睛,還是端正著姿勢坐在沙發上,但是能得到曉北的眼神回饋,黎曉函已經很滿足了。
劉宇昆正在廚房裡忙碌,聽見黎曉函開門聲,從廚房裡伸了個頭出來。
他像個溫柔的鄰家大哥,對黎曉函說道:“今晚嘗嘗我的手藝。”
黎曉函說:“好,那就辛苦你了。”
劉宇昆又將頭縮了回廚房:“別老客氣,這是我的工作。”
將自己的外套和背包掛在固定的架子上,難得不用自己做飯,黎曉函便將曉北抱到腿上,一塊兒看動畫片,並給曉北介紹動畫片裡的人物。
晚飯期間,黎曉函盯著曉北吃飯,曉北不太會使用筷子,平時都是給他用勺子,黎曉函給他碗裡夾菜,曉北會自己用勺子吃。
晚飯過後,用劉宇昆給曉北洗澡,完了後陪他一塊兒玩玩具,聊天兒,說話。
直至曉北開始困了,黎曉函才將曉北送上床,給他講故事,不久後曉北便睡著了。
睡前,小手碰了碰黎曉函的手背,但終究沒握住。
黎曉函看著他的變化,有點心酸,又有點激動。
等曉北睡熟,他才回到大廳,劉宇昆也將大廳收拾乾淨。
坐下來休息時,劉宇昆便將今天學校老師的話複述了一遍。
“曉北的老師告訴我下個月十五號,將要舉行一場親子戶外活動,目的是希望孩子們能夠多多與外界交流,能夠幫助孩子們逐漸打開心房。”
黎曉函下個月十五號好像有一個通告,回頭跟李歲榮商量一下,曉北的親子活動他是一定要去的。
“我知道了,時間我會安排出來的,到時候你也一塊兒去吧?”
劉宇昆笑了笑,說道:“我沒問題。”
兩人達成協議便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快要入冬了,天氣越來越冷,兩人也各自回房間休息。
想到曉北會主動碰自己手,黎曉函帶著滿足睡下。
會越來越好的。
第14章 提問
今天要出差,黎曉函昨晚便收拾好了行李。
曉北與他一塊兒醒來,一塊兒吃了劉宇昆煮好的早餐。
黎曉函看過劉宇昆給曉北定制的營養餐,覺得還不錯,能補的都補了,也合理的避開了曉北的過敏食物,花費比上一個保姆多一倍的雇傭費用請來的就是不一樣,看來他得更努力賺錢養曉北,以及合格的男保姆。
非常重要的一點是,才來沒幾天,劉宇昆做的一切都讓黎曉函感受到他是真的在用心照顧曉北,他也儘量放心將曉北交給劉宇昆。
出門時黎曉函還遇到早早起來到市場買菜的葉阿婆,這些天葉阿婆身體不適被他的孩子接回家照顧,昨天才回來,葉阿婆前幾天就知道黎曉函請來了一個男保姆,不過她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覺得黎曉函太粗心,怎麼找個男保姆呢,一般保姆不都四五十歲比較靠譜,年輕的男人懂什麼。在老人眼裡還是比較在意經驗主義。
不過,黎曉函沒有得到老人傳承的觀念,劉宇昆雖然是男人,但他不缺乏細心,而且又是科學在照顧曉北,除了剛開始有點擔心之外,此後的表現都令他覺得李歲榮沒有推薦錯人選。
跟老人家打過招呼後,兄弟倆和男保姆朝公車站走去,上車之前黎曉函捏了捏曉北的小爪子,曉北不吵不鬧,被劉宇昆抱上公車,意外的回頭看黎曉函一眼。
黎曉函眼眶熱了熱,微微發紅,不過都隱藏在他的黑框眼鏡下面,無人發現。
來接黎曉函的車子就停靠在不遠處,司機是助理小方,他對黎曉函態度稱得上友好。
壓下心中喜悅的黎曉函客套道:“吃過早餐了嗎?”
小方說道:“吃過了,那是你朋友?”
黎曉函說道:“不是,是來照顧曉北的。”
小方懂了,黎曉函現在要跟著榮哥到處跑,自然不可能帶著曉北一塊兒去,必須得有個人照顧曉北,可能就是剛才那個高壯的男人了。
小方順利將黎曉函送到機場與李歲榮配合,小方本人也要跟著去的,至於車子,在機場找個地方停放不是問題,支付相應的停車費就行。
小方原本是童愷聞的助理,而且是跟在他身邊時間最長的,如果他現在不跟著黎曉函,怕會引來媒體的注意,還不如全天侯跟著,省得媒體發現童愷聞在醫院的現狀。
不難想像,如果黎曉函和童愷聞的交易暴光會引來多少人的關注,想必童愷聞以後的星路也不必再走下去,直接打包從娛樂圈滾出就行。
飛機直接飛H市,到機場排隊過安檢登機花了近一個小時,此時的黎曉函還是原本的打扮,李歲榮和小方也非常低調,直到下飛機都沒有人發現他們的不同之處。
發佈會在下午兩點舉行,三人直接沖進酒店。
進入酒店後,第一時間給黎曉函換裝備,有了前幾次的經驗,現在弄起來並不難,造型師不在,但是男士只要把鬍子和髮型打理好基本上就差不多了。
黎曉函睡眠向來不錯,沒有黑眼圈,皮膚也不錯,他下巴也沒有多少胡渣,現在清理得乾乾淨淨,非常清爽。
在上一次的音樂節目中黎曉函的髮型就被造型師修剪過,黎曉函只要按照上次的造型再給自己打理一遍基本上可以直接上鏡。
今天的服裝和配飾都是造型師提前準備好的,因為距離太遠,還有保密性,李歲榮寧願黎曉函的造型差一點也不願意造型師出現。
不過,發現黎曉函打扮起來與童愷聞幾乎不相上下,倒不用擔心在媒體記者面前,黎曉函會被發現,更何況他們兩人的長相幾乎是百分之九十九相似。
小方是個全能型助理,他還給黎曉函打了個粉底,抹上變色唇膏,看起來更精神一些,仔細打量再看看哪裡還有問題。
等李歲榮確認過之後,三人才出了酒店的門。
今天的黎曉函一件淡色襯衫打底,保守的銀灰色西裝,搭配的是墨綠色領帶,偏分頭髮型,給人一種文靜瀟灑之感。
他們出現的低調,酒店並沒有記者和粉絲,均松了口氣。
李歲榮現在的想法是保證童愷聞的上鏡度,話題度可以暫且減少些,微博經常有活動才能不讓他的新鮮度掉下去。
前來接他們的是一輛高檔轎車,是李歲榮跟當地朋友租借的,小方當臨時司機。
本來此次黎曉函也不是主角,李歲榮也沒有讓對方太過張揚。
公司那邊給童愷聞的資源不少,但是近段時間基本上是用不上了,想想此時正躺在床上的童愷聞。李歲榮也有點心虛,近段時間也不敢拉著黎曉函光明正大的回公司,而是都在外面跑,表示他們很忙,真的沒有時間回公司。
電影《風來了》的發佈會,李歲榮帶著黎曉函出現在等候室裡,他們先去見過電影導演田青,童愷聞的智商正常,又有李歲榮緊盯著,跟田導的關係還不錯,在發佈會開始之前,兩人還聊了幾句,黎曉函沒有刻意表現,導演要照顧男主角和女主角等人的心情,也沒跟他多聊,並沒有發現他此時面對的“童愷聞”已經換了人。是真的換了人,而不是重生小說裡的只是換了個芯子。
今天現場人不少,李歲榮沒有到處走跟人打關係,而是會在黎曉函身邊以防有人過來,怕黎曉函應付不來。
正想著黎曉函會應付不過來,電影的女主角扮演者林燕燕就款款向他們走來。
林燕燕年紀不大,在拍攝電影的過程中就頻頻對童愷聞表示出她的意思,不過童愷聞對她並無更多的特殊感情,與她只不過是點頭之交,更何況,此女心機還有點深。
林燕燕一過來就表現得大方:“愷聞,難得見你一次,晚上可要好好跟我喝兩杯。”
黎曉函昨天就跟童愷聞聊過,記錄下他對林燕燕的感受,他知道用什麼態度應付,保持著良好距離說道:“林小姐客氣,你的酒我肯定是要喝的。”
晚上還有一個殺青宴,他得代替童愷聞去,到場的還有本次電影的投資商和拍攝團隊,後期製作團隊等等。
林燕燕捂嘴笑了笑:“說可說好了啊,別到時候臨陣逃脫。”
黎曉函淡笑道:“不會。”
或許是女人的第六感比較靈敏,林燕燕似乎更喜歡今天這位看似風度翩翩的黎曉函,又由於她有點在意黎曉函,對他有好感,沒來由的說道:“我怎麼感覺愷聞你較之前變了,變得更加有味道。”
之前好像還有點稚氣,但今天顯然稚氣收斂,更顯得斯文,茶色的瞳眸透著淡淡的憂鬱氣質。
他們當然也會考慮到前後兩人之間的差距,便提前就想好應對方法。
黎曉函搬出之前想好的說辭:“最近在揣摩一個新角色,如果你看到我有變化,說明我成功代入了。”
林燕燕也覺得有可能,便恭喜他:“那祝賀你的演技又有所提升,連我都對你現在的角色都有所感。”
黎曉函笑著說道:“等電視劇播出的時候可得需要你和你的粉絲幫我貢獻收視率。”
林燕燕說道:“義不容辭。”
見他們這邊聊得開心,那邊跟導演聊得正興起的男主角孫子霖看不過眼了,硬是擠進兩人中間:“在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林燕燕和黎曉函都知道孫子霖對林燕燕有感,不過林燕燕去對黎曉函有感,對孫子霖的態度撲朔迷離,即不遠離也不靠近,就吊著他。所以童愷聞以過來人的身份語重心長地跟黎曉函說:娛樂圈裡的女演員都不簡單。
林燕燕反應極快,朝孫子霖柔柔一笑,眼波含情脈脈,仿佛眼裡只有孫子霖一人,可見演技精湛了得,手段高明,黎曉函為之佩服。
見孫子霖眼裡有對黎曉函的不快,黎曉函識趣的笑了笑,回頭跟坐在身後的李歲榮聊天,他才不要傻傻地插手別人的感情之事。
李歲榮悄悄的對他說:“幹得好。”
在後臺等候出場的可不僅僅是他們,還有其他配角,作為了其中一個配角黎曉函可不想繼續刷臉拉仇恨。
終於等到出場的時間,黎曉函和李歲榮剛剛松下的氣又提了起來。
臺上需要跟主持人互動,黎曉函祈禱主持人介紹一下童愷聞的名字就好,其他的就不要多廢話了。像是聽到黎曉函的祈禱,主持人真的就只介紹了黎曉函的名字,然後落坐在對應的位置上,由台下的記者向他們提問。
無疑,男女主角和導演是記者關照的重點,黎曉函和其他的男配女配只要保持淡淡的微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當花瓶就行。
只是,在回答完記者的幾個常規性問題,黎曉函以為沒自己的事兒,但誰知道其中一個記者卻向他提出一個古怪的問題。
“愷聞,你好,我是搜直娛樂的。有人拍你與馳騰邵總逛商場的照片,網友們和粉絲們都非常好奇,可以為我們解惑嗎?”
第15章 惦記
已經保持低調快到最後的黎曉函沒想到這位來自搜直娛樂的記者會提這樣問題。
而且,這是什麼問題?
馳騰聽著有點熟悉?
邵總,是誰?
黎曉函對著面前話筒淡淡的回了道:“不好意思,你剛說誰?”
仔細回想,在商場逛街,那就只有邵馳,也就是前幾天吃飯的那天晚上,被拍照了麼,怎麼沒聽李歲榮說過,難道他也不知道?
幸好他反應還算不慢,黎曉函在回答時不亢不卑,並沒對記者提的問題有多大反應。
現場引此問題而激起的小小騷動,在座娛樂圈的記者都是人精,誰不知道馳騰集團,誰不知道邵總,只不過邵馳從不跟娛樂圈的人有緋聞,他的緋聞基本上沒有多少人報導,也沒機會報導。
而現在,突然有記者提起,誰人不驚,誰人不想八卦,就連坐在臺上的田導都沒有阻止記者問下去,他們說的邵馳是他知道的那個邵馳嗎?他在想自己有沒有得罪過黎曉函,而黎曉函又與邵馳是什麼關係?娛樂圈中人只要一想就有點汙,還不如聽聽當事人怎麼說。
搜直記者回答:“馳騰集團董事長邵馳。”
黎曉函面上保持著淡笑,但望向記者的眼神卻有三分冰冷,三分無情,兩分憂鬱,一分疑惑,一分純真。
他坦白直言:“唔,有什麼問題嗎?我需要解什麼惑?”
台下眾位元記者內心一片譁然:沒有問題嗎?跟邵總逛街還不能說明問題嗎?問題很嚴重好嗎?那麼多巨星都巴不上的商界超級鑽石王老王跟你逛街啊!
搜真記者被反問有點愣住,解惑就是解惑呀,你們為什麼一起逛街,你們是什麼關係?
可是記者問不出口,因為兩人男人逛街好像沒有什麼好問的。
見記者半天憋不出一句話,黎曉函聰明的將視線轉移至田導身上,無辜地說道:“我在拍戲的時候也跟田導逛過街,挺有趣的,田導,我記得你當時還給我買了個孫悟空糖人,吃的我滿手都是黏乎乎的糖。”
田青立馬笑道:“哈哈哈,我也是,支持一下咱們華夏國的傳承是要的,在這兒也呼籲咱們當代的年輕也支持一下咱們華夏國的傳承技藝。”
記者們又問了田青幾個問題,電影發佈會就到此結束,沒誰再傻傻地去問黎曉函問題。
沒有問出什麼的搜直記者在台下憋了一股氣,心想一定要繼續追蹤邵馳和童愷聞的後續報導,想必到年底總編一定會給他評個優等績效,並再給他發一筆豐厚的獎金!
在台下的李歲榮見黎曉函從容應對,並沒有被記者的問題問倒,總算是松了口氣,不過,他與邵馳逛街那部分到底是誰洩露出去的還有待商榷,後面還要面對一堆問題,頭疼。
黎曉函離開攝像機的視線後便跟著李歲榮向田導先告別,晚上再出席宴會。
現在幾乎所有到場的演員們都要回酒店打扮一翻,田青非常能理解,自打剛才記者問出那個問題後,他看黎曉函的眼神都有了點點變化,不管消息是真是假,能搭在邵馳的緋聞船肯定不簡單,總而言之,暫時是不能得罪的。
更何況,童愷聞本來就給田青一個良好的印象,雖長得嬌生慣養,但是在拍攝過程中也並沒有出現王子病,在年輕的演員中還算比較能吃苦耐勞的。
H市是個不錯的城市,氣候適宜,進入冬天也不像A市那樣乾冷,但溫度也不低,穿著西裝的黎曉函到樓下坐車時還是縮了縮脖子,裡面穿的有點少,不過作為年輕人,忍一忍也是沒有問題的。
當晚的宴會黎曉函繼續奉行低調原則,李歲榮也不要求他幫童愷聞刷存在感,現在只要他保持著飽滿的精神狀態出席活動即可。
酒喝了點,黎曉函還能接受喝點紅酒,如果是白酒,他就不太行,畢竟沒有機會練習,他的酒量也是一般般。
再次回到酒店,黎曉函就躺在床上不動了,頭有點昏,腦子發脹,澡都沒洗便睡了過去。
半夜醒來的時候手臂和臉都是涼的,他忘記蓋被子,也忘記開空調,坐起來時拍了拍腦袋,有點頭重腳輕,他感覺自己有可能生病了。
換下身上衣物,黎曉函進浴室洗個熱水澡,至少得把頭髮上抹的厚重髮膠洗掉,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頭髮洗乾淨後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不少。
擦乾頭髮,又吹了吹,黎曉函頭還有點重,但暫時還不困,只好蓋著被子玩起李歲榮給他的手機,與童愷聞現在用的手機是同一款,顏色都是一模一樣。
現在的智慧手機使用起來確實方便,只需要使用指紋就直接點開螢幕,連接上了酒店的WIFI,下載幾個時下年輕人之間流行的社交軟體和新聞用戶端。
他在醞釀睡意,自然不可能找學習英語的軟體,而是打開社交用戶端,註冊了一個帳號,開始研究,他給自己起了個昵稱,簡單明瞭:曉北他哥。
還在研究中,學習如何關注,如何發微博,在上面有許多行銷帳號,倒是可以看到新聞,就是東一點西一點,不太全面而已,但主要是用於用戶交流,倒也不需要要求太多。
會操作之後黎曉函關注了一些關於自閉症兒童的相關的微博,至於政客微博、政府官博、明星官博、行銷帳號都與他無關,他也不感興趣。
從最新發佈的微博開始看,發現內容基本上跟他所看的書籍差不多,沒有更有效的建議,黎曉函看了一會兒就取消了其中兩個微博帳號的關注,嘩眾取寵。
留下一個叫“自閉症兒指導中心”的微博,上面有大量關於自閉症兒的新聞,有幼稚園老師因照顧不當導致自閉症兒死亡的新聞,也有自閉症兒在訓練機構死亡的新聞,也有對家長的各種建議,黎曉函覺得寫得還不錯,他可以稍微關注一下,回頭再結合老師的意見進行治療。
一個晚上過去,黎曉函和李歲榮準時六點退房,他們的飛機是早上八點十五分,H市近段時間為了接待國際大型峰會,需要提前去機場。
李歲榮看見黎曉函的第一句就是:“怎麼臉色這麼差?”
黎曉函精神一般,說道:“昨晚有點著涼了。”
李歲榮說道:“小方不是有藥麼,待會吃過早點後你吃點感冒藥沖劑。”
黎曉函點了點頭。
隨後,三人悄悄地離開的酒店。
早上八點三十分,黎曉函等人因飛機延誤,歪在休息室的沙發上閉目養神。
與此同時,十分鐘前抵達公司的邵馳此時正好聽完助理李岩海關於自己今日的行程。
“邵總,以上是今天的行程,您看還有沒有需要修改的?”
邵馳低頭簽完一份文件,說道:“嗯,不用改。”
李岩海跟邵馳確定完行程後卻還站著,猶豫道:“邵總,有個關於您的緋聞,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邵馳直接說道:“這不像你,說吧。”
得到首肯,李岩海將緋聞內容告知自家上司:“昨日童愷聞參加一個電影的發佈會,在會上一名搜直娛樂記者問他關於您和他在商場逛街的照片,我在網路上查詢,確實發現有一個不知名微博發了一張您與他在商場的照片,畫面清晰。”
邵馳:“童愷聞在發佈會上怎麼回答記者。”
李岩海:“他並沒有下面回答,避開了記者的問題。”
邵馳:“資料發給我看看。”
李岩海:“已經發您郵箱。”
邵馳:“嗯,我知道了。”
李岩海完成自己的任務,退出邵馳的偌大低調奢華風格的辦公室。
將手邊的檔一份份簽完之後,邵馳點開待機狀態的電腦,將郵箱打開。
今天的他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開始處理工作郵件,而是打開李岩海發來的關於那則緋聞的郵件,最新的採訪視頻,最新的緋聞稿子,題目很是吸引人。
[扒一扒童愷聞和馳騰集團邵馳不得不說的那些事!]
再次看到童愷聞那張年輕帶笑,又有幾分憂鬱的漂亮臉蛋,沒來由的感覺胸口被什麼撞擊了般,童愷聞被採訪的問題不多,他很聰明的避開那位元記者的提問,或許自己還是被這個年紀輕輕的男孩子給騙了?
那個不知名微博是誰的?照片是商場工作人員發的?童愷聞聰明的避開問題不回答,想像力豐富的記者怎麼可能不會借題發揮他們的腦洞,他比誰都聰明。
嘖,不應該這麼早放過童愷聞的,他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他們的智力比拼還沒有結束,差點被他給騙了。
真是個會欺騙人的小騙紙,他是那麼容易被騙的嗎?不,他已經被騙過一次。
此時還不知道又再次被人惦記上的黎曉函臉色蒼白地登上飛機,準備回家。
第16章 Kevin
結束了H市一行,黎曉函稍微有點感冒,在家裡休息了一天。
第二天又馬不停蹄的跑出去給外國小團體當翻譯。
黎曉函今天接的並不是正規到華夏旅遊的旅遊團或者是自由行團,而是在華夏出差的小團隊,他們原本有自己的翻譯,不過翻譯因為有更重要的事情,提前結束他的工作,後面的翻譯工作則由他來接替。
該群外國人來自A國,到華夏大型供應商平臺公司進行業務交流,他們做外貿生意,主要是到華夏找供應商。結束前面一周的緊張工作和行程之後,接下來的三天他們才有空餘時間好好在A市的景區轉轉,瞭解華夏國的文化。
第一天的行程:上午去A市郊區一個濕地景區,看風景加遊船,品嘗當地地美味。第二天是到距離A市一個半小時車程的江南水鄉小鎮遊玩,品嘗當地小吃。第三天則在A市內領略華夏的茶藝文化,逛古街,A市的歷史文化等等人文內容,具體講解人就是黎曉函。
早上八點,黎曉函就已經在老外們下榻的酒店等候,酒店門口已經停了一輛八人座的商務車,前往濕地景區需要程車,加上黎曉函、司機一共是七個人,一輛商務車剛剛好。
一行人出來時非常明顯,不同的膚色和發色一眼就被黎曉函認了出來。
見過面介紹之後,黎曉函確認將近一米九的艾倫是他們的領頭人,但並不明顯,是黎曉函以自己的經驗所得出來的結論。
五個人三男兩女,兩個女性比較活潑,上車後一直在問黎曉函當地的文化,黎曉函用流利的英語給對方講解,他帶過幾次團隊,也算是信手拈來。
路程將近兩個小時,除了跟黎曉函有互動之外,他們自己之間也聊得很HIGH,咱過周邊村莊時,拍照的拍照,攝像的攝像,激動的激動,聊天的聊天,黎曉函是能不說就不說,他前兩天感冒了,嗓子並不沒有完全恢復,說話的時候還有一點沙啞聲。
他今天的顧客與他第一次見面,當然不會知道他的病剛好。
即將抵達旅遊景區時,金髮碧眼的艾倫與黎曉函還算聊得來:“你的英語說的不錯,是在學校裡學的嗎?”
黎曉函道:“是的,我們有位老師也是你們國家的,我從他那裡學了些。”
艾倫道:“哈哈,下次我來華夏直接找你怎麼樣?”
黎曉函道:“只要我有空,我都不會有問題,我們非常歡迎外國的朋友瞭解我們國家的文化,跟我們做朋友。”
景區風景不錯,司機是本地人,經常帶遊客過來,找了個地方停車之後,與黎曉函溝通中午約定的吃飯地點和下午的行程。
現在黎曉函要帶客人們走走逛逛拍拍照片,逛的差不多了就去吃午飯,下午帶他們去坐船遊湖,像租船,買票,黎曉函還是要幫他們的。
上午帶著客人們去嘗了嘗大碗茶,又走了平石橋,行走的路上很是平靜。
黎曉函來過許多次,對這兒的風景也是有點膩,偶爾給客人們拍拍照片,幫他們解釋一下路邊的花花草草,以及在花草叢中野餐以家庭為單位的國人。
中午在一間農莊裡吃傳統當地菜和當地特色魚宴,這裡向遊客們展示農事魚耕活動,非常休閒,在美麗休閒的漁莊裡,客人們享受到當地的美味佳餚,吃到各種風味和品種的淡水魚。
山莊內還提供給遊人們一個小時的抓魚活動,可以親自撈魚,廚師可以將他們選擇的魚做成美食供客人們食用,艾倫等人對此活動非常感興趣,個個拿著魚網去捕魚。
梅竹漁莊,除了魚文化之外,該漁莊最主要的特色還是在於莊內的竹子,莊內多古梅修竹,據說此處為一名古人所建,其為人性高潔,好讀書,喜字畫,常邀朋喚友至此吟詩作畫,故名梅竹山莊。
黎曉函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休息,客人們在玩,他就縮在休息棚裡等候客人們回來,一點也不想去逛。
休息棚旁邊就是一個小竹林,山莊的老板極有生意頭腦,在小竹林內開闢了一小塊兒地方提供給客人們休閒所有,不過竹林區域的竹屋有限,需要提前預訂才有機會進竹屋。
黎曉函對大冬天跑去竹林實在沒什麼興趣,他打了個哈欠,找了個背風的地方坐下來休息,等候他的客人們遊玩歸來。
此時的小竹林裡迎來一位貴客,老闆和被安排到小竹屋服務員小心翼翼著伺候著這群貴客,上的菜是最快的,隨叫隨到,隨時聽命。
邵馳正是其中一位貴賓,不過,今天跟他坐在一塊兒的都是年紀比他大好幾輪的長輩,邊吃邊聊,還算盡興,除去生意不談,別的都談。時間過半,邵馳表示自己要上個洗手間,先到外面轉轉,裡頭的幾位長輩非常理解他,跟幾個老頭子坐在一塊兒確實有點悶。
其實邵馳就真的只是想上洗手間而已,既然被誤會,他便決定臨時在外面轉一圈再回去。
梅竹山莊占地面積廣,邵馳也就就竹林周邊走走。
曲徑通幽,潺潺水流聲,高高低低的遊客輕呼聲,均吸引了他的注意。
走至竹林邊沿,靠近湖邊,邵馳看到幾個外國人正卷起袖子正在興奮的撈池塘裡的魚,他當然知道山莊為了使遊客玩得盡興,一般會挖池塘,開闢菜地供他們玩樂。
看了一會兒,邵馳繼續順著走道往前走,那邊有個休息亭,他可以到那裡坐坐。
邵馳原本有一點近視眼,但不深,平日工作的時候會帶防輻射眼鏡,非工作時間不戴眼鏡,並未看清亭子裡歪靠在柱子上的人長什麼樣。
不過,他只是坐一會兒,倒無所謂身邊人是誰。
休息亭佈置也不錯,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池塘和竹林的怡人景色,兩邊架起花藤,雖然以現在的氣候沒有姹紫嫣紅的花兒,但綠油油的綠藤正緊緊的纏在竹架上。
邵馳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陌生人側對著他,仍舊沒有看到對方的正面。
黎曉函正在打盹,感覺有人進了休息亭,他也不會繼續打盹,睜開看看來人是誰,如果是不懷意之人,那他可得提高警惕,自己的背包現在正對著陌生人。
清醒過來的黎曉函改變原來的坐姿,透過厚重的鏡片從下往上看,直至看清來人的長相。
一雙平整光潔的黑色皮鞋再往上是修飾筆直長腿的格子西裝褲,西裝外套更不必說,可以看的出來對方穿的是量身定制的三件套,體現出來人的氣質及修養,就是不太懂服裝的黎曉函也知道這套西裝價值不菲,發現自己想太多還挺囧,好尷尬。
非常慶倖自己沒有做出太誇張地動作。
如此有氣質的著裝,黎曉函曾經也想過以這樣的打扮出現人前,亮人眼球,當然不是替代童愷聞那種形象,他實在對當明星沒有什麼興趣。
再往上看……
等等……
他好像看到什麼不該看的……
世界上有那麼多巧合總不會讓他全遇上……
這個男人真真真面熟!
黎曉函告訴自己,要冷靜,冷靜,冷靜!
他半垂頭將視線轉向自己的右側,不要讓自己臉上的表情洩露出他知道對面的人是誰,不要讓對方認出他。雖然把頭髮梳下來,戴上厚重的眼鏡,但是不代表見過他的人看不出他與童愷聞長相幾乎相似,更何況邵馳也不是普通人,成功男士哪個沒有敏銳的洞察力和過人的記憶力。
現在他最應該先做的就是閃人,遠離邵馳。
自打跟邵馳吃過一頓飯之後,就是不愛看娛樂新聞的他這兩天也接連被李歲榮灌輸不能得罪邵馳的觀念,搜直娛樂的記者還不停在的網上製造“童愷聞”與邵馳的緋聞,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現在的李歲榮的應對辦法就是,堅決不出來闢謠,而公司是樂見其成,雙方一拍即合。至於邵馳那方,根本不可能會因為這等小事跳出來。
邵馳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不應該在高大上的各種會所和高爾夫球場嗎?來景區的山莊閒逛是幾個意思?
黎曉函現在要立即脫身,他開始行動,將俐落的背好包快步往休息亭出口走去。
可惡的是,邵馳就坐在休息亭的入口側邊,只要黎曉函要走過去,就會經過他面前,必然會被看到他的模樣,早知道就戴個口罩出門了。
邵馳不是沒發現因為他的到來,將休息亭唯一的遊客吵醒,對對方的打量並沒在注意,之後他又發現那人動作稀稀索索,準備離開。
黎曉函自以為自己的動作未被發現,只要他快速穿過邵馳,應該就能夠萬事大吉了。
預備……邁腿……GO!
然而,一聲呼喊將黎曉函的打算劈成齋粉。
“Kevin,我們撈到一條大魚,快過來看看我們的成果!”
沒錯,剛學習英語時,黎曉函隨便給自己選了個英文名,就叫Kevin。
他恨艾倫,無比的恨!
懂多國語言的邵馳將俊臉轉身正要跑路的黎曉函,似笑非笑。
“Kevin?”
第17章 怨氣
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嗓音輕輕叫出Kevin這人英文名時,黎曉函聽出音調上揚,並帶著的笑意。
他現在討厭艾倫,也討厭自己,更討厭童愷聞,好好的一個華夏人怎麼起個外文名。
邵馳也沒有想到他就隨便出來轉轉還能遇到如此“打扮”的童愷聞,如果他的朋友沒有叫他,是不是他從自己面前走過也不會發現這個戴著大黑框眼鏡的人是他。
同樣,被邵馳發現的那一刻,黎曉函也想了很多,他想過自己要不直接跟對方說認錯人了,但這不行,如果這麼回答他就會知道在這座城市還有一個人跟童愷聞長得一模一樣,黎曉函這個身份絕對不能被邵馳知道,最好不要跟他們牽扯在一起。
既然被發現,那麼他就只好大大方方承認自己是“童愷聞”。
率先開口的卻不是黎曉函,而是邵馳。
“你怎麼這副打扮,怕影迷認出來?”
黎曉函正要邁出去的腿還是縮了回來,艾倫在大喊的時候邵馳就知道是他了。
邵馳給黎曉函找了理由他便點了點頭:“對的,朋友們正在撈魚,我不方便過去。”
邵馳改變剛才看風景的坐姿,直面黎曉函:“真巧,我正好來這兒吃飯,這兒的魚味道不錯。”
黎曉函點頭:“我也覺得。”他坐回原位,好像現在離開會顯得自己很不禮貌。
邵馳判斷他們還沒吃午飯,說道:“你朋友還在撈魚,那你不是還得餓著?”
黎曉函說道:“你不說還不覺得,一說好像就有點餓了。”他在半路上就吃了塊瑪麗給他的小三明治,即便現在不餓也要說成餓,可以早點解脫。
黎曉函打扮普通,黑色外套和褐色休閒褲,沒有首飾,也沒有打髮膠,只有一隻雜牌手錶,邵馳心想他是怎麼找來這套如此不顯眼的衣服的,會暖和嗎?
回想起近日助理告知他的緋聞,此刻又在梅竹山莊遇到“童愷聞”,邵馳現在也有點迷惑,他是行蹤被洩漏,還是真的只是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巧合。
艾倫那邊見黎曉函這邊沒有回應,便不再叫他,跟在他們身邊的工作人員,將他們撈的魚稱重後一條條送進廚房,並機靈的記錄在他們的帳上。
邵馳也沒看出“童愷聞”臉上有多少熱忱,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剛才他是想直接走掉?
難道自己又再次誤會了嗎?近段時間的緋聞報導他也關注了一下,內容也是越來越火爆,越寫越是不堪入目,童愷聞既然是知情人士可是見到自己卻表現的如避蛇蠍,沒錯,他剛才就是這個動作!
對,肯定不是自己誤會,他是心虛,所以在巧合遇上自己後避開見面,怕自己找他麻煩。
這是個合理的解釋。
按照常理,周圍的人都巴不得跟自己扯上關係,他躲避自己肯定是內心有事。
一兩秒的時間內,邵馳就聯想到了一個合理解釋的好陰謀。
黎曉函雖然早早就接觸社會,可是他接觸的人與事都比較簡單,並不需要像邵馳這樣每天腦子裡想一件事情都轉好幾個彎,所以他並不知道邵馳已經為他的出現找了更合理的解釋,裡面還包含種種陰謀論。
邵馳對“童愷聞”的回答但笑不語,難道他是希望自己請他吃飯嗎?
而黎曉函則是想告訴對方,自己現在肚子餓,可以趕緊去吃飯,我就不陪你坐著看風景了。
二人截然相反的想法,卻也將對話進行了下去。
黎曉函又說道:“邵先生,是準備在這兒繼續看風景嗎?”
邵馳笑道:“剛吃過午飯出來透透氣,這兒風景不錯,很值得一看。”
那幾個老頭兒下午是想在這兒下玩棋再回去,他也被邀請留下來,不過當時他沒有全然拒絕,“童愷聞”這是暗示自己邀請他一塊兒看風景,然後再共進晚餐?邵馳巧妙地避開黎曉函的正確想法。
黎曉函哪敢說出真相,他根本就是來工作的,根本不是遊玩,但面上只好虛以委蛇,應道:“是挺不錯的,這裡的生活悠閒,很適合過週末。”他在想要不要馬上告別離開,可是那群老外還在撈魚,他不好馬上離開,李歲榮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得罪邵馳。
一陣寒風吹向坐在風口處的邵馳,他的衣服厚實,倒沒有什麼感覺,蹭到一點兒寒風的黎曉函縮了縮脖子,剛生完病但總感覺體質還沒有恢復到健康的狀態,風一吹,鼻子發癢,不太雅觀的連著打了兩個噴嚏。
阿氣,阿氣!
黎曉函當著邵馳的捂住鼻子,以免更不雅的事情發生,比如被邵馳看到他的鼻涕流出來什麼的。
事實上,還是發生了尷尬的事情。
口袋裡備著的紙巾剛好用完,鼻涕流了出來,單手捂住鼻子,另一隻手將背包取下,快速尋找紙巾,鼻涕都快流下來了,紙巾,紙巾,紙巾,怎麼在關鍵的時刻就沒了呢。
邵馳瞧見他的窘迫樣,覺得有點好笑,走過來給他遞了一塊紫色方手絹:“用這個。”
此時的黎曉函倒也不介意,接過後側頭清理鼻子。
黎曉函用帶著鼻子的聲音說道:“抱歉,最近有點感冒。”
邵馳第一次見黎曉函的時候是在宴會上,第二次見他是在他們約定晚餐上,第三次就是現在,每一次他都會看到黎曉函不同的裝扮,每一次都令邵馳印象深刻。
優雅的,古怪的,普通的,他都看到了,不知道下次見面的時候他還會有怎麼樣的造型,不知怎麼的就有點期待。
不過,現在的關鍵是黎曉函感冒了,他似乎該說點什麼:“吃藥了嗎?”邵馳不在陰鷙狀態下總是溫柔得令人心尖發顫。
黎曉函接收到來自邵馳的關心,說道:“早上吃過了,感冒過兩天就會好的。”
邵馳說道:“那還是得多注意身體,年輕可不代表可以肆意揮霍自己的身體,不拿身體當回事。”
面對對方的關心,黎曉函還是沒辦法提自己要離開一事:“我知道了,謝謝邵先生關心。”
邵馳現在就坐在黎曉函身側,為他擋掉又一陣吹來的風,看著黎曉函微白的臉,他選擇暫時不開口說離開,在如此矛盾的思想劇烈鬥爭下,他就坐著跟黎曉函聊天。
邵馳:“這段時間工作很忙?”
黎曉函想說他現在就在工作,笑笑道:“還行,休息時間少一點而已,還能承受的住。”
邵馳見黎曉函縮了縮脖子:“冷嗎?”
黎曉函搖搖頭:“啊?我不冷的,您要是覺得冷,我們可以進屋內坐。”
邵馳說道:“我不……”冷。
話還沒說話,那邊的艾倫又喊黎曉函:“Kevin!我們該吃午飯了,你過來吧!”
總算到了吃飯時間,黎曉函看看比自己高大半個頭的邵馳:“邵先生,我要去吃午飯了,我不能陪您在這兒坐了,我朋友在叫我。”
剛剛還在猜黎曉函什麼時候暗示自己請他吃下一頓飯……
邵馳說道:“那你去吧,我再坐一會兒就回去。”他指的是包間。
太好了,終於可以走人了。
雖然戴著大黑框眼鏡,但邵馳還是看到他眉毛挑起的一瞬間。
黎曉函再次將背包甩在背後,向邵馳告別:“邵先生,那我先走了,再見。”
邵馳站起身:“再見。”
走了不到五米,黎曉函回過頭,提高聲音猶豫說道:“邵先生,你的手絹……”
邵馳愣了下,大方道:“送你了。”
黎曉函再次道別:“謝謝,再見!”
再一次看著黎曉函離去的背影,邵馳心情並沒有上一次糟糕,不知為什麼,他覺得今天的黎曉函看起來特別順眼,只是他的那套衣服、背包、眼鏡實在是有點礙眼。
大概這就是明星的生活吧,也是挺拼。
不管如何,邵馳對黎曉函的戒備都沒有放下,他還是覺得這次的巧遇太過巧合,但,也挺有意思,不知下次會在哪裡偶遇,驚喜總是令人開心,腎上腺激素提高。
有藉口擺脫掉邵馳的黎曉函在對方看不見的地方拍拍胸口,再一次過關斬將,對方沒有懷疑他的身份。
撈魚撈得非常開心的老外們開始聊他們在撈魚過程的樂趣,黎曉函邊聽邊講之前他見到過的趣事,大家的相處也算是其樂融融,黎曉函並沒有因為邵馳的出現在影響心情。
下午是遊船活動,坐的是有華夏風格的船,老外們依舊很興奮,黎曉函在一旁幫他們拍照、看包。
原本下午打算離開梅竹山莊的邵馳卻意外的留了下來陪老頭兒們喝茶下象棋,雖說期待黎曉函下次與自己的偶遇,但是今天他還在這兒,就讓助理關心一下感冒的“童愷聞”。
剛下完一盤棋,邵馳將位置讓出來,找藉口走到外面聽李助理彙報。
李助理向邵馳回饋:“童愷聞下午跟他的那幾位朋友去遊船了,並沒有在附近轉悠,預計他們坐完船後會從另一個門離開。”
邵馳說道:“感冒還頂著寒風遊船,真講義氣。”想到“童愷聞”跟他告別時的決然,覺得有點不公平,心裡不舒服。
李助理也有點詫異,他好像從邵總的語氣中聽出了“怨氣”。
第18章 設想
在梅竹山莊那天,黎曉函並沒再遇到邵馳,讓他著實松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是什麼運氣,這都能碰見邵馳,他決定在趕往第三天的寺廟景點時,他要先上幾柱香,確實,黎曉函後來還真的燒了香,求求佛祖保佑曉北能夠順順利利長大成人。
連續三天在外面跑來跑去,順利將老外們送走後,黎曉函總算是能夠歇息。不過,他的病卻不見好,反而加重。這個季節正是感冒症高發期,距離恢復還有一段距離,得好好養養。
在梅竹山莊遇見邵馳一事,黎曉函邊擰鼻涕邊告知李歲榮,後者感歎:“你這運氣也是沒誰了,人人都想遇見的商界大佬,你卻避之如蛇蠍。”
黎曉函濃濃的感冒音響起:“李先生,如果我不是以童愷聞的身份面對他,我也不會如此。”
李歲榮投降:“好吧,是我的錯。距離下一次的通告時間還有一周,你可以在家裡好好休息,把身體養好。”
黎曉函應了聲:“嗯,我知道了。”
隨後李歲榮又瞭解了一下劉宇昆照顧曉北的情況,黎曉函客觀的評價了兩句。掛了李歲榮的電話後,黎曉函吸吸鼻子回課室裡繼續準備下一堂課,要好好休息還真難。
結束三天的翻譯期,黎曉函在回校的第一天便收到他的報酬,還算豐厚,看著自己小金庫的錢越來越多,黎曉函覺得感冒似乎也不是那麼不可以忍受。
下一節課是口語課,黎曉函決定不開口,除非小組練習話題,他選擇後排位置,今天晚到的班長也選擇了同樣一排,見黎曉函來上課,便挪到他身邊的位置。
老師還沒來,班長趕緊利用好這段時間跟黎曉函說上幾句話:“前幾天翻譯報酬收到了?”
黎曉函懶懶地應了一聲:“收到了。”
班長聽出他聲音沌沌地:“你感冒了?”
黎曉函用紙巾捂了捂鼻子:“嗯,小心傳染給你。”
班長笑道:“不可能,我剛感冒完,抵抗力強著呢。對了,學校準備將耶誕節和元旦節活動放在一起舉辦,會有大型的聯歡節目表演,有沒有興趣報名參加節目。”
黎曉函毫不猶豫地拒絕:“沒有。”
班長說道:“有學分加。”
黎曉函說道:“加多少?”
班長說道:“視情況而定,單獨表演和群演均不同,有些節目報了也未必能通過審核。”
黎曉函說道:“怎麼還要審核,這麼麻煩。”
班長說道:“這是全校性質的,當然嚴格些,女生們已經在想節目了,你也來當個群演唄,怎麼說你也算是我們的班草。”
黎曉函說道:“別讓齊凡聽見,他一直覺得自己是班草,我可不敢搶他的位置。”
班上的男生在大一軍訓時間都是見過黎曉函真容的,自戀的齊凡一直視黎曉函為勁敵。
兩人相視一笑,班長更是笑得停不下來。
沒笑多久,口語老師來了。
下課期間,班長和黎曉函都坐在位置上沒動,黎曉函是因為生病不想動,班長是繼續勸他參加節目,黎曉函被他纏得煩了,隨口敷衍了幾句,告訴班長他會好好考慮了。
上午的課程結束,下午是體育課,黎曉函中午下課直接回家。
班長拍拍額頭:“被黎曉函坑了,他根本沒答應我。”
齊凡酸酸地說道:“沒他上臺又不會少塊肉。”
班長看齊凡一眼,和事佬姿態勸道:“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嘛。”
齊凡對著班長翻白眼:“你是居委會大媽嗎?”每次他說話都要勸解一下。
班長:“……”早知道就不說話了。
黎曉函下課後直接回家,中午的公車速度快,不到二十分鐘就到了家門口,他也午飯沒吃便躺下休息,實在是困,最近幾天晚上總是喉嚨癢喉嚨沒休息好,黑眼圈也一天比一天重。
不稍多久黎曉函便昏昏沉沉的墜入黑暗中。
吵雜的街道,昏暗的巷子。
街道兩旁的路燈明明暗暗,有幾盞還被不良青年用石頭砸破外殼,失去了原有的美。
他迷茫的站在街口,嘴巴被死死的捂著,完全發不出聲音。
捂住他的嘴巴的女人正大大的喘著氣,她儘量讓自己的呼吸聲音平穩,不讓後面緊追著她的人找到他們。
雜亂的奔跑聲和幾個男人怒吼的聲音忽略他們藏身的小巷,繼續往街道的前方跑去,他們嘴裡還吐著不乾不淨的罵人母親的髒話。
距離那些人離開五分鐘後,女人才摟著黎曉函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她有著姣好的面容,摸了摸一頭染成褐色的大波卷髮,緊張的神情從女人的臉上消失。
“來不及做飯,晚上就在樓下的清真麵館隨便吃點吧。”女人如是說。
黎曉函點點頭,他已經是清真麵館的常客了,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老闆和老闆娘都認識他們。
吃過晚飯後,他們回到冷清的家,家裡的物品雜亂被掃落在地,唯一的電視機被抱走,浴室裡的鏡子被砸碎,房間裡的床單被扯落在地。
女人大致將浴室和房間收拾一翻,讓黎曉函洗個澡睡覺,明天再送他去學校,不,送去外婆家。
一覺醒來之後黎曉函已經坐在前往郊區的路上。一個半小時後,他們出現在外婆家,黎曉函被女人送進外婆家,迎接她的是外婆劈頭蓋臉的怒駡,黎曉函已是知事的年紀,聽著外婆的怒駡聲,心情不是滋味。
女人留下黎曉函的生活費,她坐車走了。
黎曉函記得女人那個傲然挺立的背影極少看見,至少他在後來的日子裡再也沒有瞧見過。
遠去的車子形成一個點並逐漸消失在黎曉函眼前,他被喋喋不休罵著那女人的外婆拉回家裡。
下一次見面又是什麼時候?
沒有人知道。
黎曉函醒了過來,他全身都是汗,原來只是一場夢,輕咳兩聲,引來了正在大廳外面玩拼圖的劉宇昆和曉北。
劉宇昆端了杯水進房間:“醒了?”
黎曉函坐起來,但頭還是昏昏沉沉:“謝謝。”接過水咕嚕嚕地喝下,“曉北在做什麼呢?”
劉宇昆說道:“在玩拼圖,他最近對拼圖比較感興趣,老師也說可以培養他的空間想像力,我給他買了幾副簡單的,現在已經完成兩副了。”
腦海裡還是剛才夢鏡中帶來的沉悶,心裡很不舒服,看到曉北他沒有以往的高興,而是淡淡地就撇了一眼,然後到浴室裡沖澡,身上全是粘乎乎的汗水。
劉宇昆將熱好的晚飯端上桌,黎曉函洗完澡就可以吃了。
清粥小菜,比較適合現在玻璃體質的黎曉函。
用過晚餐,黎曉函便呆坐在一旁盯著電視出神,劉宇昆繼續陪曉北玩,給他念故事書,沒有打擾黎曉函的發呆,只當他是一個病人般照顧著。
看的出來,黎曉函是個滿身都是故事的人,他經常流露出的憂鬱氣質瞞不過他,就是家中只有黎曉函和曉北也知道他們家的滿滿都是故事,一個是在校生,一個是自閉症兒,父母從未出現過,更甚的是,黎曉函提都未提過,家裡也沒有屬於一個完整家庭的照片。
可以說是冷冷清清的不像一個家,只是哥哥帶著弟弟生活。
按照一些人的性格,大概就把自己的慘事告知于社會,向社會福利機構求助,希望博得大眾的同情和憐憫,擺脫困境。可是,黎曉函卻是相反,他不樂意他人知道自己的困境,也不願意看到別人眼裡的同情和悲憐,他塑造了一個堅強的外殼,將自己和曉北緊緊的裹在裡面,度過春夏秋冬,避開人情冷暖。
黎曉函待人彬彬有禮,可見他一直接受著良好的家庭教育,大概也是這種畸形的家庭環境造就了他的性格。
不希望將病氣過給曉北,這幾天曉北都是跟劉宇昆睡的。
剛開始的時候曉北還不樂意,睡一會兒就會跑回來原來的房間,黎曉函以為他要在原來的房間睡,便跟劉宇昆換房間,但誰知道他又跑過來,原來他是執意要跟黎曉函睡。
不過,在黎曉函的耐心勸說下,告知他自己的病可能會傳染,曉北才肯乖乖跟劉宇昆睡。
有這樣的反應,黎曉函很高興,曉北對自己是不一樣的,他們相依為命四年了,不是嗎?
夢鏡帶來的影響是巨大的,無形中擠壓著黎曉函的胸腔,使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保持著抱膝而坐的動作不知呆坐了多久,劉宇昆都看不下去了,推了推他。
“曉函?曉函?你還好嗎?很晚了,回房間睡覺吧。”劉宇昆有點擔心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睡一覺醒來就呆呆地。
黎曉函終於回過神,甩了甩發麻地手臂,虛虛一笑:“我在想些事情,有點入神,沒想到挺晚了。”
劉宇昆指了指時間:“你在這兒坐了兩個小時,沒動過。如果有什麼事情方便的話可以跟我說說,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黎曉函搖頭道:“我沒事,謝謝關心,你先去睡吧,明天你要回家了吧?”
劉宇昆有點擔心,黎曉函生病了,現在似乎還沒有好全,還有點嚴重,他連自己都照顧不了,更不要說照顧曉北,有點不太放心自己回家。
黎曉函知道他在擔心什麼,說道:“昆哥,你不用擔心,真的。”
劉宇昆最後還是說道:“行吧,明天你要是起不來,我就下周再回家。”
黎曉函最後還是妥協道:“好。”
第二天,黎曉函起來了,不過精神卻不太好,劉宇昆都打算留下來了,黎曉函沒讓他留,照顧曉北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大問題。
天氣不錯,黎曉函帶著曉北送劉宇昆到樓下打車,他也算是放鬆放鬆自己的心情。
劉宇昆走後,黎曉函牽著小北到附近的小公園逛逛。
那裡有個沙池,幾個小朋友已經玩了起來,曉北站在一起看著他們玩。
黎曉函鼓勵他:“曉北想去玩嗎?”
曉北現在知道回應黎曉函,看了黎曉函一眼,後者鼓勵他去玩:“曉北,去吧。”
曉北去了沙池,不過他蹲在地上自己堆沙子,並沒有跟旁邊的小朋友接觸。
與此同時,一個陌生的手機號打了進來。
黎曉函正鼓勵曉北跟小朋友玩,估計是哪個騙子公司打來的電話騷擾電話,現在關鍵時刻,他直接把震動中的手機掐掉。
掙扎了半天才撥出這個手機號的邵馳:“……”
在腦海裡設想了多個黎曉函接聽電話的聲音,比如睡夢中的沙啞聲,跑步的喘氣聲,聽到自己聲音的驚訝聲。
然而,一切歸於平靜。
第19章 刺激
正在鼓勵曉北跟沙池裡的小朋友們一塊兒玩遊戲的黎曉函壓根兒就不知道自己剛剛掛了邵馳的電話,如果他不是跟曉北在一塊兒,估計還會接一接,畢竟有可能是學校裡打來的,也有可能是他的兼職同事打來的,一切皆有可能。
但是,唯一沒有想到的是,邵馳會浪費時間撥通他的手機號。
在公園裡玩了將近一個小時,曉北仍舊不主動跟小朋友們一塊兒玩,倒是堆出來的沙子形象倒是像模像樣,在他們離開之前小沙地裡出現了沙堡的雛形,其他小朋友們見狀紛紛哇哇叫起來,都說曉北做的沙堡非常好看。
作為家長的黎曉函很是驕傲,臉上都是淺淺淡淡的笑容,或許曉北在藝術方面的天份不錯呢,回頭問問老師有沒有辦法發現孩子的天賦,據說自閉症的孩子在某方面會特別出色。
每天都迎著希望在前進,黎曉函積壓在心頭的陰鬱一掃而空,心情還不錯,好像他的感冒都有在好轉的跡象。
陪著曉北在公園裡玩到將近中午,黎曉函帶他回家吃飯,食譜是照著劉宇昆寫的做,還挺適合曉北,現在的曉北基本上沒有出現過敏的現象,只要繼續好好的調整,相信曉北的身體很快好起來的,現在的他都四歲了,看起來像三歲的小娃娃似的,不長肉,黎曉函自己看著都著急,畢竟是他一手養大的孩子。與其說他當的是哥哥,不如說他一直又當爸又當媽。
兩人一塊兒睡了午覺,興許是心情不錯,黎曉函下午醒來時整個人都精神不少。
寂寞空虛的童愷聞近一段時間過得如僧人般清苦,不能抽煙,不能喝酒,不能調戲美人,連個說話的人都不敢找,就算有朋友聯繫他去酒吧,他也不敢答應,只能以工作太過繁忙應付過去,生活真是無比的操蛋。
現在他真正能聯繫的人就只有黎曉函,實在是在新居快要孵出蛋來的童愷聞想了一會兒便給黎曉函去了電話,那個手機號是李歲榮給黎曉函專用的,自己的備用手機號。
同樣心情不錯的黎曉函接了他的電話,鼻音還是有點重:“找我?”
童愷聞說道:“當然,我不可能自己給自己打電話。”
黎曉函反問:“難道不是?”
童愷聞摸摸鼻子:“不要在意細節,你感冒了?”
黎曉函說道:“有一段時間了,你不會是特意電話慰問我吧。”
童愷聞開始明確的報出自己的目的:“當然不是。今天你在家裡不忙吧,要不要到我這兒坐坐,過個週末啥的。”
黎曉函正在熨他和曉北的衣服,用脖子夾著電話說道:“我聽李先生說你被下放到比較偏的地方了?”
童愷聞提高聲音反駁:“什麼叫下放,我這是休養,離你學校還挺近的,過來玩兩天怎麼樣,有阿姨做飯,而且這兒的空氣比城區好多了。”
黎曉函說道:“其實我家也附近的那座山空氣也不錯。”
童愷聞:“考慮一下唄,反正我認為吧,對你和對你家那位小子都好。清山綠水環繞……”
黎曉函笑道:“你真的是被下放到鄉下了。”
童愷聞惱羞成怒:“說了不是被下放,你來不來?”
黎曉函心想既然也到了週末,曉北這兩天也不用去學校,不如就帶他出去走走,下個月正好有親子活動,現在就當提前演練一下。
最後他還是答應了童愷聞:“不過我打車過去的費用你可得報銷,你知道我窮。”
終於有人陪著玩的童愷聞不管三七二十一便答應了:“行行行,我讓阿姨晚上給你們做好吃的,地址我馬上發你手機上。”
對急性子的童愷聞黎曉函只是好笑搖了搖頭,不過出發前他還是給李歲榮去了個電話,報備一下他去找童愷聞玩兩天,李歲榮很放心給童愷聞找的安身之所,爽快答應,並且還讓小方當司機送黎曉函和曉北過去,黎曉函知道小方過去是還有其他任務,並沒有拒絕,正好省下一筆打車費。
出去起碼要住兩個晚上,得帶兩套換洗衣物,幸好是冬天倒不用全部都換。
拿出幾張照片讓曉北自己選擇要帶的衣服,曉北看著照片半天主動選擇兩張他喜歡的,黎曉函重重地親親他的額頭:“曉北真棒!”
被表揚的曉北眨眨眼睛,把自己的玩具也帶上了,黎曉函均一一放進他的小背包裡。
出門時黎曉函還是把曉北包裹起來,上午出太陽,下午卻起風,能感覺到氣溫在急速下降。黎曉函對自己的打扮並不太在乎,但對曉北卻從來不苛刻,吃穿用度都是在他能力範圍內給予最好的,該買的一定會買。
小方開著李歲榮的車準時抵達樓下接黎曉函和曉北,他上次幫黎曉函照顧過曉北,還是熱情的跟曉北打了招呼,並送給他一份小禮品,黎曉函示意他可以接過,曉北才慢悠悠的拿過來,開始拆禮物。
李歲榮是個有家室的男人,他的車自然也很有家庭的味道,後座連寶寶坐椅都準備好了,黎曉函將曉北抱到安全坐椅上坐好再系安全帶,有黎曉函在,曉北對陌生環境還算適應良好,更何況他現在去了特殊學校後,跟陌生人接觸多了,對陌生的事物偶爾也會存在好奇心,沒有那麼抗拒,當然,也只是在黎曉函在的情況下,至於特殊學校,老師們本來就有經驗,他們會將環境佈置得讓孩子們覺得舒服。
現在侯老師也算是曉北認為的熟人,現在上課也算是他的固定生活行為,不怕的。
其實曉北的記憶力好,就連只見過一次面的小方他都記得,對他的病情好轉來說,也是一個意外的驚喜。
前往童愷聞現在居住的地方,確實需要經過黎曉函到學校的必經之路,不過還要再往前開上十分鐘車程才抵達,黎曉函覺得自己的學校已經有點偏了,沒想到童愷聞被李歲榮下放到更遠的地方。
剛下車,黎曉函就感歎李歲榮對童愷聞確實好,他竟然是住在排屋裡的,可見童愷聞所賺確實不少。
大門被打開,小方將車子倒入車庫內,在車上小方就告訴黎曉函,他會留下來照顧他們三個,至於是不是李歲榮授意監視那就不知道了,用最大的惡意猜測他人的想法好像不太對,黎曉函倒沒想太多,反正多一個人更熱鬧些。
相鄰的還有其他聯排別墅,來的路上不見有多少人,可見此高檔社區的安保措施做得不錯,小方告訴黎曉函,這兒最適合養病養傷,住在這種地方的一要麼有權,二要麼有錢,顯然,童愷聞屬於後者。
選擇這兒的原因主要是聯排別墅建在巨大的植物園內,夏天有許多人家都願意花大價錢帶著孩子們過來學習,或是摘果子,或是種樹,反正植物園內只要想的到的娛樂活動都有。
黎曉函第一來如此高檔的社區是挺驚訝的,他平時到學校都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壓根兒沒有注意過這邊還有個植物園。其實,他要是參加在大一新生集體外出活動,就會知道,因為他們班當時選擇的就是植物園一日遊,可惜當時黎曉函因為曉北的身體原因不停的往醫院跑,根本沒有時間關注其他。
童愷聞住的這套一共三層,剛抬頭便看到柱著拐杖站在二樓陽臺朝他們揮手的童愷聞,天色還沒完全暗下來,黎曉函還能看清他石膏腿,有點搞笑。
童愷聞聲音不小,朝下面的三人說道:“等你們好久了。”
黎曉函牽著曉北抬頭說道:“看出來了。”臉上盡是張揚的笑容。
跟在後面拎著他們的行李包的小方哈哈哈大笑,到了陌生環境的曉北抱緊黎曉函的大腿,黎曉函不得不抱起他往屋裡走。
走進大廳裡,可以發現裡面佈置溫馨,暖色系格調,分成三個區域,一個會客區,一個是吧台,一個是餐廳,會客區中央還連著一個旋轉樓梯,都是開放式區域,給黎曉函的感覺是極為舒服。
哢哢聲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柱著拐杖的童愷聞從門打開的地方走了出來,那是一座小型電梯,非常適合如今的童愷聞使用。
見他已經能夠熟練的掌握柱拐杖走動的技能,小方也沒有上前扶他,而是拎著黎曉函的行李上二樓客房。
黎曉函對童愷聞感歎道:“你完全不像一個沒有行動能力的人。”
童愷聞走上前嘿嘿一笑:“我這叫自強不息。這是曉北嗎?”
在童愷聞打量腦袋靠在黎曉函額頭上的曉北時,曉北也在打量他,他的眼睛意外的瞪得大大的,他看看童愷聞又看看自己摟著的哥哥,一時間很迷茫!
不過,他摟著黎曉函的手臂力道大了許多,黎曉函感覺到他的不安:“曉北,怎麼了?這是愷聞哥哥。”
曉北的小眉頭緊緊皺起,張嘴對著黎曉函不停地喊道:“哥哥,哥哥,哥哥!”
很久沒有聽到曉北喊自己的黎曉函不知是喜還是憂,至於童愷聞則摸摸自己的臉,望向黎曉函:“是不是因為我們長得太像,他……”
黎曉函只好安撫曉北不安的情緒,沒想到曉北難得叫自己是因為被另一個跟自己長相相似的人刺激到,他拍拍曉北的背:“曉北乖啊,哥哥在的!”
第20章 後續
沒錯,曉北是被童愷聞的臉給嚇著了,嗚嗚嗚地叫著黎曉函,眼眶紅紅的,身體緊繃,看得黎曉函都有些擔心,他很久沒有看到過樣激動的曉北。
童愷聞只好無辜地躲了起來,命小方在外面幫助黎曉函。
出一次遠門看到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哥哥,他害怕,一害怕他就心慌緊張,緊張他就容易喊叫,黎曉函只能不停的安慰他,抱著在廳裡轉悠,拍拍他的背,順順氣,讓他放鬆下來。
“曉北不怕啊。”
“沒事,那位哥哥只是跟我長得有點相似,他不是哥哥。”
“他是哥哥的朋友,咱們不用怕。”
“晚上他還請咱們吃晚飯。”
“他還送曉北玩具。”
“不用怕,有哥哥在呢。”
不久後曉北不再看到童愷聞才安靜下來,又偷偷用眼睛瞟向四周,看看那個跟哥哥長一樣的人在不在,他有點害怕。
此套房子是李歲榮托人租來的,保姆也是他請來的,此時的保姆正在廚房裡準備晚飯,聽到孩子的喊聲急急忙忙跑出來,看見自家老闆不知哪里弄來一個面具戴在臉上,一瘸一拐地往廚房裡走,臉上的笑容很是無奈。
雖然與黎曉函長著一張幾乎一樣的臉龐,可是他可不會應付小孩子。
抹去曉北眼裡的眼淚,黎曉函松了口氣。
“沒事啊,你可以把他當作是另一個哥哥?”
曉北已經不願意從黎曉函身上下來了,整個人跟猴子似的緊緊巴在他身上。
看到戴上面具從廚房裡出來的童愷聞,黎曉函噗哧笑了出來,就連曉北也被他臉上的猴子面具吸引到,小方跟在保姆後面端盤子,準備晚餐。
黎曉函指了指他臉上的面具:“你這也太……過了點?”
童愷聞嘿嘿一笑:“只要他不哭就行。”
黎曉函邊輕拍曉北的背邊說道:“抱歉,我也不知道他會對你的臉有這麼大的反應。”
戴著面具的童愷聞說道:“大概是他心裡只認為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他喜歡的哥哥,而不是兩個,你是他唯一的哥哥。”
小方抹抹眼角:“愷聞你說的讓我有點感動。”
黎曉函:“……”他其實也很高興,然後親了親曉北的額頭。
晚上的菜譜有三道是專門給曉北準備的,黎曉函看了看童愷聞說道:“你確定戴著面具能好好吃晚飯?”
童愷聞不是沒有愛心,他也不懂得如此跟小孩子相處,就他家裡親戚的小鬼,再熊的孩子見到他都能被他弄哭,好吧,明明他什麼也沒有做,只是跟他們說說幾句話而已,今天,他再次驗證自己是小孩子剋星的說法,真傷心。
童愷聞一點也不擔心說道:“我還有半臉面具。”
黎曉函說道:“真不知道你哪里弄來的面具,還挺齊全。”
童愷聞說道:“前幾天我突發奇想,想找點朋友過來開個假面派對,誰知道榮哥直接把我給拒絕了,準備的道具只好收藏起來,倒是現在能用上了,看來我還得感謝感謝曉北。唔,那我的猴子面具就送曉北吧,我要戴我的騎士面具吃飯。”
黎曉函看看曉北又看看童愷聞,還是選擇讓童愷聞戴面具吃飯吧。
轉過身換上不知從哪兒變出來的騎士面具,童愷聞伸手將猴子面具遞到曉北面前:“曉北,愷聞哥送你玩的。”
曉北就坐在黎曉函懷裡不動,但可以從他細微的表情中,看出他想要那個猴子面具,黎曉函告訴他:“想要就要自己拿,然後要跟愷聞哥說謝謝。”
看不到童愷聞的臉曉北放鬆不少,等了近三分鐘才伸出手,並在黎曉函的多次重複下喊謝謝,童愷聞、小方、保姆三人都耐心地等著他這句話,大家鼓掌鼓勵他,也深知黎曉函的不容易,細細想才知道黎曉函也不過剛剛二十歲,童愷聞比他還大上三歲。
照顧一個孩子,真真不容易,當初他還特別不屑地跟李歲榮說,不就是一個小孩嘛,多容易,現在他被曉北嫌棄方知,普通的小孩就是六月的天,而曉北比六月還六月。
有了猴子面具,曉北對童愷聞的防備和恐懼心理則越來越低,吃飯時也一口一口乖乖的吃下黎曉函喂到口中的食物。
幾個人一起吃飯氣氛融洽,小方會說一些在娛樂圈遭遇到的笑話給大夥兒聽,在輕鬆的氛圍下賓主盡歡,一切都往著好的方向發展。
今天曉北在外面玩了沙子,必須洗澡,黎曉函給他洗了澡後裹著大毛巾抱到床上擦頭髮和身體上的水,室內暖氣不低,倒不會著涼,但也得儘快給他穿上衣服。
換上曉北自己選擇的軟乎乎地睡衣睡褲,牽著他到樓下跟小方一塊兒玩。
此時的小方和童愷聞正在樓下打著遊戲機,兩個氣血方剛的年輕人玩的是格鬥遊戲,你一拳我一腳的來往,最後小方的角色被童愷聞的KO,見黎曉函牽著穿著白色羊絨睡衣的曉北下來,便問他們要不要一塊兒玩。
童愷聞自告奮勇要教曉北打遊戲,當然,他可不敢教曉北玩暴力遊戲,而是最普通的超級瑪麗。
為了給曉北定心,黎曉函就坐在他身邊,將遊戲手柄放在他手上,童愷聞挑戰自己的耐心極限給曉北講解遊戲規則,曉北聽一次不太懂,但邊聽邊玩就能懂了,幾盤下來他已經能夠順利通關,電視螢幕裡的小人物在他的操縱下吃到金幣,打敗小怪獸,使得他自信心提高,也很有興趣,能夠繼續玩下去。
快到九點時,曉北開始打哈欠,黎曉函也準備不讓他再繼續玩下去,對小孩的眼睛視力不太好。
“曉北,睡覺了好不好?”
曉北揉揉眼睛朝黎曉函走去,在陌生的地方只有哥哥最熟悉,他自然是選擇撲到黎曉函懷裡,黎曉函瞭解他,準備等他睡著後再抱到床上。
准點入睡的曉北因為今晚玩遊戲沒有聽故事,但也不影響他做個好夢。
童愷聞和小方一人坐一旁,看著曉北睡覺,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們心裡就感覺特別寧靜,又有一種酸酸澀澀的滋味湧上心頭。
待曉北熟睡,黎曉函將他送上床,給他掖好被子才下樓。
松了口氣的童愷聞和小方已經在溫房裡拿好啤酒等著黎曉函的出現。
童愷聞坐在布藝沙發最側邊,受傷的腿直接搭在一張矮墩上。
黎曉函說道:“你們這是等著我呢?花生、啤酒、雞爪,鴨脖子,都哪兒弄出來的?”
童愷聞燜了一口啤酒說道:“當然是本天才讓阿姨提前準備好的,不然啤酒配什麼。”
性格有點高傲的童愷聞跟黎曉函小方處起來倒是沒有瞧不起誰誰誰的姿態,該吃吃,該喝喝,該聊聊,其實他是個極好相處的人。
只不過媒體總會選擇性誤導,總是報導他為人比較冷酷,不好接觸,特別愛耍大牌的相關緋聞。
小方提醒他們:“今晚九點三十分是《戰吧,明星!》的節目開播,你們不看?”
童愷聞與自然而然拿起一罐啤酒的黎曉函碰了碰:“當然看。”
小方將溫室裡放著的電視機打開,調到對應的電視臺。
時間剛剛好,廣告時間剛過,電視螢幕裡就出現幾個明星的身影,也包括黎曉函。
童愷聞指了指螢幕中的黎曉函:“我相信粉絲也認不出螢幕中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小方之前在現場,不過錄製和後期製作後的並不太一樣,螢幕中的黎曉函完全就是童愷聞,如果不是他天天跟在童愷聞身邊,估計也辨別不出來螢幕中的人不是童愷聞。
小方感歎道:“曉函很有天賦,把愷聞的幾個招牌動作演得特別自然。”
童愷聞點頭:“哎,不如以後你就替代我出場吧。”
黎曉函冷笑道:“娛樂圈的渾水我可不敢淌,只幫你三個月而已,可別跟我套近乎啊。”
童愷聞失落道:“偶爾當當兼職也不樂意?”
黎曉函說道:“你就不怕被你的粉絲們看出來麼,事情鬧大了對我可沒什麼,你就不同了。”他右手筆成槍狀,做了個自殺的動作,“跟自殺沒什麼區別。”
已經享受到有人替自己工作的生活,童愷聞覺得無比的舒服,但也不能長期依賴,他與黎曉函還是有合約在的:“行,我們不提此事。說說你吧,現在不去上學,不會影響你的畢業情況?”
黎曉函笑說道:“我剛剛填寫完獎學金申請表。”
羡慕不已的小方:“曉函學霸啊。”他舉起啤酒罐,“來,敬學霸!”
黎曉函笑了笑:“幹了。”
童愷聞又不知從哪裡摸出一副黑框眼鏡和一頂假髮戴上:“怎麼樣?”
黎曉函無語:“……你一定要醜化我嗎?”
小方則哈哈大笑:“差好遠!”
童愷聞只好將假髮取下:“我是打算過段時間去你們學校轉轉,醫生說到時候可進行健複運動,幫你上上課什麼的應該還不錯。曉函,你上次可是答應了我的。”
黎曉函:“你想去就去吧。”在老師面前刷一下存在感也好。
童愷聞滿意地夾了一粒花生扔進嘴裡。
黎曉函灌了一口啤酒,透心涼。
電視裡仍舊播放著黎曉函替代童愷聞參加的節目《戰吧,明星!》。
他們不知道的是,該節目播出之後,不僅僅是童愷聞的粉絲們在網路上也掀起一股學習熱潮,就連電視機前的許多家長都開始讓自家孩子學習童愷聞,有個學霸偶像追追星也沒啥。
而《戰吧,明星!》節目組得到不錯的反響後,便再次再童愷聞發出下一次錄製節目的邀請。
當然,現在的他們都還不知道只是因為一個節目而造成的後續影響。
第21章 同層
前一晚跟童愷聞小方喝啤酒,黎曉函第二日照常起身,倒是他的感冒似乎好了點,難道啤酒還有治感冒的作用?
黎曉函起得早,精神也不錯,陪著曉北吃完早餐後,發現童愷聞和小方一個沒起一個剛起但是哈欠連連,便放棄他們,黎曉函帶著曉北到隔壁的植物園裡逛逛。
小方開車將他們送到植物園後返回別墅叫童愷聞起床,他是腳受傷不是腦子受傷,預訂下的劇本還是要揣摩,背臺詞的。
不管他們有什麼安排,黎曉函可不想與之同流合污。
植物園內有專用的遊客車,週末到植物園的家庭還不少,還有的家庭連寵物都帶來了,好不熱鬧。黎曉函暫時還沒有讓曉北接觸寵物的意向,帶著曉北坐上旅遊車往百花園的方向去,帶曉北認識五顏六色的花兒也不錯。
說實在的,其實黎曉函也認不全植物園裡的花,大部分肯定是叫不出名字的,但沒有關係,植物園本來就是對遊客開放,百花園裡的每個花卉品種旁邊都標記上名字,中文、英文等多種語言。
曉北所認的字並不多,黎曉函指著每一種常見和不常見的花念給他聽,告訴他每一種花都有什麼作用,曉北聽的認真,雖然黎曉函也不知道他聽進去多少,但是只要他多給曉北說說,相信他會記住一部分的。
上午來的人並沒有想像中的多,更多的家庭前往的是果園,百花園逛的人更少些,黎曉函還趁機給曉北拍了幾張站在花旁邊的照片,他的手機鏡頭對著曉北時,發現曉北居然有點點害羞的表現,他會躲鏡頭。
隨後黎曉函以國花大牡丹花為背影,蹲下身摟著曉北拍了張自拍照,曉北將額頭貼在他的額頭上,但是眼鏡卻是盯著鏡頭,又彆扭又可愛,黎曉函將照片設成手機螢幕,挺好的。
兩人轉了兩個花卉區,準備繼續往下面一個區走去。
不過,他們還沒有走出現在的區域,就聽到前面傳來哈哈大笑的聲音,兩個八九歲的孩子踩在花叢中採摘無要看守的新鮮漂亮花朵,站在的一對中年夫妻和一對老人並沒有阻止,反而建議他們采哪一朵更漂亮,更美麗。
有著銀灰色頭髮的老奶奶喊道:“悅悅,這朵,花色的這朵好看,你摘這朵。”
中年婦女興奮地跟兒子說道:“城城,媽媽覺得白色那朵不錯,做成花環戴頭上應該很棒!”
從兩個小孩的身高上看,高個兒的女孩應該是姐姐,另外一個則是弟弟。
兩個小孩嘰嘰喳喳的歡呼著,他們周邊的花兒不知被踩死了多少,摘了又覺得不好看的,直接扔在地上,再也不看一眼。
如此巨大的破壞行動,黎曉函都差點看不下去了。
他向來不愛多管閒事,今天他帶了曉北出來,是來看有著強大生命力的花卉,鼓勵曉北要活得比較它們更燦爛。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只不過路過竟然看到如此不堪的一幕,完全沒有公德心的一家子令他有些氣憤,給黎曉函帶來陣陣寒意。
家長們不應該教導孩子們如何愛護花草樹木,告訴他們生命的可貴,引導他們有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嗎?怎麼他看到的卻是毀滅生命。
他覺得曉北和這些花都在努力活下去,卻被人狠狠的掐斷根莖葉,失去依存活下去的支柱,走到黑暗,走到滅亡。
或許是由感而發,或許是對花兒們有著同樣的感傷,黎曉函沒忍住出聲提醒兩位中年家長:“大哥,大姐,讓孩子們這麼摘花不好吧?這些可都是植物園特意引進的名貴花卉,還有很多遊客都沒有見過。”
那對父母聽了黎曉函的話似乎並不是很在意,中年婦女說道:“年輕人,管那麼多閒事做什麼?難道你家的小孩就沒有摘過花,我們不就摘兩朵花,有什麼大事啊!”
他們對話引來那對老夫妻的注意,那們頭髮花白的奶奶一臉不滿,瞪著黎曉函,附和她的兒媳婦說道:“就是,別多管閒事,我們家悅悅和城城喜歡植物園裡的花兒是他們的福分。”
見他們還理直氣壯,黎曉函也不再繼續勸說,有些人是可以勸一勸,但有些人底子就已經壞了,那是勸不來的。
黎曉函見他們還繼續摘花,便帶著曉北離開這裡,相信待會會有工作人員過來制止他們的行為。
果然,沒過多久,那一家子就被驅逐出植物園,並被罰了款。
黎曉函心道:真是可喜可賀。
但他不知道的是,那一大家子已經記恨上提醒他們的黎曉函,他們認為因為黎曉函的多事才導致他們被罰款和驅逐,導致他們顏面盡失,將所有的過失行為都記在他的頭上。
黎曉函牽著曉北回家時,還一路告訴他,無論是對植物還是小動物,都有要愛心。
曉北走在綠蔭的道上很是放鬆,一蹦一跳的,黎曉函倒不急著灌輸更多的概念給他,一切都要等他去體會,去發現,就如今天所見所聞,便可以以此為例,告訴曉北一些為人處事的道理。
中午回到別墅吃午飯,保姆已經給曉北準備好他的午飯,不過黎曉函都會先試兩口再讓他吃,在外面,他是不太放心的。
剛起床的童愷聞沒戴昨晚的面具一拐一拐地走到餐廳,曉北再次見到他的正臉後,扭頭看看黎曉函,只將腦袋往黎曉函懷裡鑽,倒沒有像昨晚那般大喊大叫,可見他適應良好。
黎曉函摸摸他頭:“曉北,坐好吃飯了啊。”
童愷聞很沒形象的歪在餐椅上,說道:“小傢伙居然不怕我了。”
黎曉函點頭:“估計他喜歡你教他玩遊戲。”曉北在黎曉函的眼神示意下還是乖乖坐回位置上吃飯。
童愷聞嘿嘿一笑:“那不如下午繼續玩遊戲?”
通往花園的門口裡傳來小方的聲音:“愷聞,你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別想著玩遊戲了,我會告訴榮哥的,我相信榮哥接到電話很快就能趕過來。”
童愷聞瞪他一眼:“你這個叛徒。”
黎曉函對他們無傷大雅的口角之爭並不在意,只對童愷聞說道:“你可別把我家曉北帶成天天玩遊戲,對眼睛可不好。”
童愷聞聳聳肩:“好吧,不玩就不玩,曉北要是願意可以天天住這兒,要知道我這兒可是一點人氣都沒有。”
黎曉函:“他週末可以過來陪你玩兩天,但週一還得去學校。”
童愷聞望向曉北:“可憐的孩子,才四歲就要天天起大早去學校。”
曉北兩耳不聞窗外事,努力吃飯。
童愷聞活動不方便,黎曉函感冒剛好,週末兩天都待在別墅,或者是在別墅周邊走走。
接觸了兩天曉北倒是不怕童愷聞,但是卻是只有在黎曉函在的情況下,周日下午小方便載著黎曉函和曉北回了家,路途中順便把剛下高鐵的劉宇昆一起接回家。
回到家中後,黎曉函又開始收拾行李準備參加下一個通告,這次通告依舊不在本市,而是得前往C市,本次參加的是一個傳統的娛樂節目錄製,主要是跟主持人互動,你問我答的環節,問題都是提前準備好的,現場出現不一樣的問題他都可以選擇不回答,後期節目錄製也會將片段剪掉。
比起前面的幾次錄製,這次的錄製顯得更加輕鬆,應當容易應對,雖說現在算不上熟能生巧,但也可以應對自如。
搭乘飛機從A市至C市需要兩個小時,黎曉函李歲榮小方三人選擇的是晚上八點的飛機。
C市與A市的乾冷不同,C市正起大雨,風還挺大。
剛下飛機,明明溫度和A市相同,可是C市的冷簡直是刺骨的冷,感覺衣服都不夠保暖。
李歲榮之前就發現黎曉函穿來穿去就那兩件外套,為了童愷聞的形象著想,他按照黎曉函身量給他準備了幾套衣服,是之前合作的品牌,對方想到童愷聞能夠幫他們在節目裡打廣告,非常大方的送了幾套價格不菲的行頭。
衣服沒達到天價,穿在身上確實暖和舒服,黎曉函總算知道為什麼在鏡頭前的明星們明明穿那麼少,但看起來一點都不覺得冷了,品質好價格高的衣服穿起來就是不一樣。
以後他也可以考慮給曉北買更好的衣服。
C市電視臺的節目組已經給黎曉函他們訂了房間,不過因為C市最近在舉辦一項國際足球賽事,酒店訂房爆滿,很難訂到房間,節目組的領導還是托了當地朋友的關係給他們弄來一間商務套房,三個人合住一間。
李歲榮覺得沒有問題,在哪兒住都一樣,對方能提供出商務套房已經非常不錯了,套房很舒服,電腦電視遊戲機等一切配備完善,第一次入住套房的黎曉函到處看看摸摸,還拍了不少照片,回家後也給曉北看看,增長見識。
到酒店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三人快速洗了澡便入睡,趕飛機是一件挺累人的事。
與此同時,在同一樓層的總統套房裡,剛剛在E國買下一家足球俱樂部的邵馳正在處理一份檔,正是主教練提上來的關於明年夏季轉會的買人計畫,重點是經費的審批。
他所購買球隊明天將迎來一場比賽,他是過來考察球員和主教練的。
第22章 好巧
節目的錄製時間在第二天下午兩點,黎曉函李歲榮小方三人隨著接待他們的編導進入後臺化妝間,黎曉函過來前錄製節目的衣服就已經穿好,他天生麗質,倒不用怎麼化妝。
化妝師羡慕地給他打了個粉底化了個淡妝,抹上潤唇膏就完美了,越簡單越顯得他的不凡。黎曉函本著不能露陷的原則,見人三分笑,能不說話堅決閉口不言,有幾個年輕人還跑到化妝間找他簽字、合影,黎曉函在李歲榮的授意下簽字合影,並沒有傳言中的耍大牌,贏得了幾位粉絲們的一致好評。
在與編導對臺本的過程中,李歲榮似乎在外面遇到認識的節目導演,與他在外面聊起來。
不知什麼原因李歲榮被導演請到隔壁會議室談起了合作。
C市梨花台也是華夏中排名前三的電視臺,有好幾個收視率不錯的節目,新節目的代表一個是黎曉函即將要錄製的《客人,有請》,一個是《足球之夜》,還有幾個收視穩定的是老牌節目,暫且不一一提出。
請李歲榮到聊天室的導演正是將《足球之夜》團隊一手建立起來的王興平。《足球之夜》主要是足球為主,其節目內容比較多樣性,有時候是找國際足球明星進行採訪活動,有時候是採訪知名的足球俱樂部的足球巨星們,有時候是直播足球比賽,因為節目的內容不確定性,總能給觀眾帶來不一樣的驚喜,《足球之夜》在眾多體育節目中成為了異軍突起的黑馬。
王興平與李歲榮是老同學,他們本身就是舊識,大家同處娛樂圈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現在正好再次遇上,不聊上幾句那怎麼行,李歲榮帶的藝人童愷聞越來越有名氣,身份水漲船高,王興平的《足球之夜》又是一匹黑馬,二人也算是惺惺相惜,聊起來的話題就多了,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聊著聊著,王興平向李歲榮吐槽,E國萬聯隊足球隊在後天要與本地足球隊來一場足球盛宴,邀請了三位明星到現場嘉賓,對方之前也答應得好好的,結果昨天有一個明星的經紀人卻告訴他們因為要趕拍一個廣告,還不確定來不來得了,急得王興平嘴上長泡,對方不來那就要重新找人頂替。
可是找誰現在都不好,他們要找懂足球,對足球有興趣,在年輕觀眾中有一定知名度,英俊帥氣,還沒有負面新聞有親民形象的。
李歲榮摸摸下巴,對老同學說道:“你看我家藝人愷聞怎麼樣?”
王興平一把握住老同學的手:“你家藝人懂足球?”
李歲榮點點頭:“肯定沒有足球解說員瞭解,但是我知道他平時也是看球賽的。”
解決一個大問題,王興平興奮說道:“我們是後天才進行直播,既然這兩天你們願意那咱們就把後面的事情商量商量!”
李歲榮點頭說道:“不著急,我得先問問愷聞,他要是願意我也再做決定。”
王興平說道:“對,本人的意見也很重要,要是他是萬聯隊死敵的球迷那就不好了。”
李歲榮贊同的點點頭,不過他對足球興趣愛好一般,但有錢不賺那是傻子。
如果不是童愷聞受傷,下午他們也會直接飛另一個城市拍廣告的計畫,但現在既然有更好的選擇,他為什麼要放棄,想必曉函也願意多賺點,這次他可要給對方再包個大紅包,沒錯,他就是如此大方的經紀人。
剛好跟編導對完臺本,黎曉函對會被問到的問題都提了兩個小小的建議之外,便不再多說,主要是他能答得上來的,基本上都沒有問題,更何況不見得主持人會將所有的目光都焦距在他身上。
並不知道因為上了一期《戰吧,明星!》,童愷聞的知名度又提高一個層次,而且該節目組還準備繼續約童愷聞參加錄製,到臺上後,主持人肯定會將更多的時間都放在他身上,那是避不開的,誰不想借他的名氣再把節目的收視率在往上升一升,提一提。
李歲榮回到休息間,將他與王興平商量之事一一告訴他:“曉函,我記得你之前跟我說過你會的運動是足球。”
黎曉函說是:“所以?”
在曉北還沒有來到他身邊之前他唯一喜歡的運動就是足球,那是那個女人在他十歲那年送他的禮物,不過後來承接了曉北後,就極少接觸了,倒是偶爾會看看足球賽事。
李歲榮說道:“我希望你能出席後天的《足球之夜》,當他們的現場嘉賓。”
黎曉函猶豫地望向李歲榮,後者立馬反應說道:“今天是例外,你將得到30%的報酬,絕對不少,而且還可以跟萬聯隊的足球巨星們近距離接觸,多要幾個簽名。我知道你的英文很不錯。”
黎曉函說道:“我會英文不是為了跟足球明星要簽名的。”
李歲榮:“反正都一樣,回頭你也可以拿到網上去拍賣嘛,多划算。”
黎曉函覺得李歲榮的建議很棒,確實是個生財之道:“那待會我們去買多幾件球衣。”
李歲榮驚訝黎曉函的反應速度:“我只是說說,不必當真。”
黎曉函堅持道:“李先生,我覺得你說得非常有道理。”
李歲榮:“好吧,我待會問問王興平有沒有多的球衣,沒有的話我讓小方去買。”
黎曉函答應之後,李歲榮再次王興平確認後面的安排,他還爭取到“童愷聞”更高的出場費,之前那位明星的價格是完全不如他,要知道,“童愷聞”可是上過《戰吧,明星!》,而且近來話題度也不低年輕勵志向上的明星。
有才有貌有名氣,還是梨花台賺到了,更何況李歲榮還跟王興平說他為了這個節目推了原來的廣告拍攝,讓對方覺得他們更重視梨花台,皆大歡喜。
《客人,有請》節目錄製花了近三個小時,雖然黎曉函第一個出場,不過主持人在他身上浪費了不少時間,他們的話實在太多,黎曉函不會隨便插話,只能笑著看他們四位男主持人耍寶。錄製結束後,黎曉函李歲榮小方三人直接去了酒店,回去的時候還帶了一堆《足球之夜》的相關資料,黎曉函得將晚上和明天的時間全部花在上面。
雖說李歲榮告訴他並不需要將萬聯隊的球員們全部記住,但是黎曉函做事向來不馬虎,要做就一定做到最好,球星可不是他這類普通人能夠隨便見見的,認識之後拿到簽名,再賣出去很棒的,現場不要認錯人就好。
王興平那送來的球衣只有球隊球星的號碼,並沒有全隊球員的,黎曉函又托小方去把所有的號碼都買回來,李歲榮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許了。心想,怎麼黎曉函成為“童愷聞”之後,他們的運氣就越來越好,遇到的人,上的節目也越來越大牌。
不如說服黎曉函加入他的團隊?
李歲榮不小心說漏嘴,黎曉函平靜地告訴他:“李先生,你不用想了,我是不會加入娛樂圈的。”
下午六時,小方打車出去買球衣,鑒於球衣太多,他一個人拿不過來,李歲榮又在洗澡,黎曉函只好自己親自下去幫忙取貨。
隨便套了套運動衣,順手帶上李歲榮之前特意帶他去換的無框眼鏡,黎曉函就這麼跑出去,完全沒有此時此刻他是一個明星的自覺。
走進電梯時,竟然遇到把他認成“童愷聞”的女粉絲,連帶她的朋友們都對“童愷聞”表示非常感興趣。
住得起五星級酒店的女粉絲可見家境不差,她身邊的幾個朋友一個個都打扮得光鮮亮麗,有男有女,男的英俊,女的漂亮,他們的打扮似乎準備出去參加一場聚會。
“你真的是童愷聞!能給我簽個名嗎?”
錄製節目的時候就有童愷聞的粉絲,黎曉函知道的真正的童愷聞在A市,但他不能告訴女粉絲他不是童愷聞,而是微微點點頭:“你好。”
女粉絲顯然有點激動:“愷聞,你是到C市來錄製節目嗎?待會出電梯後可不可以給我簽個名?”
應對熱情的女粉絲,黎曉函只當作自己是一個看客,他現在是在幫童愷聞完成他的工作,也順帶幫他給女粉絲簽名。
“可以,你有筆嗎?”
女粉絲打開自己的包找筆:“有的,有的。”不過她沒有找到,她的朋友們都搖頭說沒帶,她有點沮喪說道,“待會我到前臺借只筆,麻煩你等我一下。”
黎曉函倒不急,說道:“好的。”
電梯開門,黎曉函第一個走出來,女粉絲硬是擠到他旁邊,然後邊回頭看他邊不顧形象的跑向前臺。
黎曉函並沒有走得太快,正好他要出去幫小方拿球衣和足球,兩人同路,倒存在等還是不等,當然,肯定是不用等太久。
女粉絲離開,走在他身後的一個男人嗤鼻道:“不就是一個小明星,簽名什麼用。”
另一個男的說道:“你可別小看小明星,他們的手段可比咱們都多。”
後面幾個嘰嘰咕咕開始附和第一個說話的男人,黎曉函假裝沒聽見他們說話,朝著前臺和大門的方向繼續往前走。
不一會兒,女粉絲借來紙和筆,黎曉函快速給她簽上名,遞還給她,女粉絲不住的感謝,還想跟黎曉函拍照,不過黎曉函拒絕了,他說自己暫時沒空。
女粉絲還不算太腦殘一定要抱著他拍照,黎曉函順利拒絕,並與她告別。
剛轉過身就聽見又有人叫童愷聞的名字。
“愷聞?”
是個男的。
黎曉函扭過頭,迎面而來的是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叫他的人居然是曾經見過的李岩海,也就是邵馳的助理,他順勢再往後一看,被幾個男人簇擁在中間的男人聽聞“愷聞”二字望了過來。
那是邵馳。
黎曉函:“……”
真是,好巧。
第23章 助人
變身“童愷聞”,黎曉函朝邵馳點了點頭,對方正在跟他人說話他自然不好打擾。
叫自己的人不是邵馳,是李岩海,黎曉函轉頭便對李岩海笑了笑,說道:“李先生,你好。”
李岩海與邵馳是有一定距離的,他可以跟童愷聞多說上兩句話:“你也住這個酒店?”
黎曉函回道:“是的,正好有工作。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先出去一下。”
李岩海點了點頭,“童愷聞”滿身上下都沒有哪個點要巴結他們的意思,與邵總身邊的或諂媚巴結或害怕驚慌的人比起來,他真的很正常,就跟面對任何一個普通人似的,真不像是一個“間諜”該有的態度。
確實,黎曉函對誰的態度均是平等,對自己有利的沒有巴結諂媚姿態,平淡面對,對生活環境比自己更糟糕的也不會嘲笑蔑視,在經過多年磨礪後,他比同齡人心態放得更平和,更成熟。
走過邵馳等人身側,黎曉函徑直往外面走,他穿的是一套運動,到底抵不住外面的寒風,走門口捂了捂臉,擋住迎面而來的風,不小心嗆了一口風,喉嚨極難受,咳了兩聲,左右掃掃,看到三點鐘方向的小方。
小方朝他招了招手:“這邊,這邊!”有李歲榮強調要求,小方都不敢在外面直呼黎曉函的名字。
黎曉函與小方成功匯合之後,兩人一人抱著一半球衣,確認沒有落一件在滴滴車上後才離開,當地的滴滴司機特別熱心,還問需不需要幫他們送上去,考慮到私隱問題,兩人選擇直接拒絕,司機態度良好禮貌地告訴小方可以有空再用手機支付車費,不著急。
抱著一堆球衣,黎曉函和小方走進酒店大堂裡還挺引人注意,特別是站在電梯口等電梯的邵馳一行人,邵馳身邊的幾位高管眼尖,黎曉函與邵馳眼神接觸的那一刻他們就觀察到了,現在更是注意到抱著高高一摞球衣的人正是跟李特助打招呼的青年人。
酒店一樓並排四部電梯,李岩海就站在距離黎曉函不遠處,他也只是秉承著禮貌性質,問道:“需要幫忙嗎?”
黎曉函搖搖頭:“不需要的,就幾件衣服,謝謝。”
作為男人,連幾件衣服都抱不穩,那太失禮了,李岩海也沒有繼續多問,因為電梯來了。
四部電梯,三部正常運行,一部正在進行檢修,現在下來一部,一部一直停在十樓沒動靜,還一部正在從二十層緩緩往下走,幾乎每隔兩到三層停一下。
黎曉函和小方站在最後面,現在只來一部電梯,鑒於本著絕對要避開邵馳的原則,黎曉函悄悄轉頭給了小方一個眼神,小方深明大意,他們心下默契地準備等候下一部。
剛下來的電梯門緩緩開啟,邵馳身邊的高管們紛紛等候著邵馳進去,一人先進去按著電梯門開啟鍵,邵馳並沒有推遲,走進去之後,看著高管們一個個進來圍在他身邊,就連李岩海也走了進來,他發現電梯內還有空餘的位置,黎曉函和小方兩人卻依舊站在原地,沒有進去的意思。
其他人不認識黎曉函,也均以邵馳的意志為行為準則,見黎曉函和小方不動,站在樓層按鍵旁邊的高管就準備按下關閉鍵,但一隻白皙的手卻先他一步按下開啟鍵。
眾高管和李岩海只聽見一直在聽他們說話,偶爾蹦幾個句子的邵馳開口了。
邵馳盯著站在外面的黎曉函:“愷聞,進來。”
黎曉函頭皮略有點發麻,因為他一直想著避開對方,有關注了,必然對他的行動動作聲音都較為敏感,他第一時間就聽見邵馳的話,邵馳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周邊眾高管又是全部呈閉嘴狀,他現在尷尬地不知道要不要進去。
黎曉函還是選擇拒絕:“我們兩個人手上物品比較多,會超重的,我再等下一部,很快的。”
邵馳一秒沒猶豫目光掃向右側的兩位體型看起來比較凸顯的高管,兩位高管一秒內會意,不待黎曉函反應就自動讓出位置,出了電梯。
邵馳完全沒有自己非常霸王地自覺,對黎曉函說道:“現在不會超重。”
在眾目睽睽下被邵總眼神趕下電梯的兩位高管拼命點頭:“我們兩個太胖了,你們先上,你們先上。”
被如此無恥行徑強行刷新三觀的黎曉函:“……”
他只好妥協,小方沉默不語抱著球衣跟著進去,就縮在李岩海身邊的位置,馳騰的邵總實在是太霸氣,他怕被霸氣尾掃成紙片人。
邵馳又問站在自己身側,抱著一摞球衣的黎曉函:“幾樓?”
黎曉函說道:“三十六樓,謝謝邵總。”
眾高管心歎:兩人果然認識!但是你們為什麼表現出一點都不熟悉的樣子!
邵馳像是被人控制按下了“好心人”的按鈕,開啟“好心人”模式:“不客氣。我幫你拿球衣。”
黎曉函還沒說‘不用,謝謝,我自己可以的’,邵馳就將他手上的一半球衣搶了過去,黎曉函只好轉口說道:“……謝謝。”
高管們見邵馳親自幫黎曉函拿球衣,立馬紛紛表示他們手太空也可以幫忙,二話不說將他手上剩餘的球衣全部瓜分完畢,黎曉函在三秒內手上變得空無一物。
手慢沒搶到黎曉函手上球衣的高管轉頭望向小方,蚊子再小也是肉,把小方的那部分也瓜分了,也讓邵總知道他們其實也是特別喜歡助人為樂的,弄得小方冷汗岑岺,無助地望向黎曉函,怎麼會這樣。
邵馳滿意地看著黎曉函臉上閃過一秒的呆愣,嗯,平靜的臉上出現其他的表情才是他的角色該配備的嘛。
李岩海看看手上身側某高管搶到的球衣,有點眼熟:“這不是萬聯的球衣嗎?”
萬聯球隊不正是他們剛買下來不久的球隊,邵馳對足球的愛好一般,他是個商人,更注重的是球隊的商業價值,但這也不代表他不懂足球,不知道所購足球的球衣顏色,偶爾他也會看上一兩場足球賽事放鬆心情。
李岩海只是下意識問小方,抹抹額頭冒出熱汗的小方跟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嗯嗯嗯,是的。”
邵馳與黎曉函手臂貼得近,他故意碰碰黎曉函:“你喜歡萬聯球隊?”
後天就要當嘉賓,黎曉函反應迅速,說道:“還蠻喜歡的。”
邵馳開始聯想:“那這些球衣是準備拿去給他們簽名了?”
黎曉函從容應道:“是啊,機會難得。”
邵馳深遂的雙眼凝視黎曉函,不知想什麼:“是怎麼樣的機會?”
黎曉函內心打了個突突,倒也沒掩飾:“上電視臺的節目當現場嘉賓,應該有機會跟球星們接觸,然後再找他們簽名。”然後再拿到網上去拍賣。後面這句話他自然不會說,心裡想想就是了。
邵馳轉頭望向身後負責萬曼俱樂部接洽事宜的高管,不過他沒讓高管說話,高管心忐忑不安,心想邵總剛才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是讓他說點什麼,還是讓他隱藏自己身份?
李岩海大概能GET到一點邵總的想法,但是又不確定,邵總的心思總是那麼難以推測。
邵馳說道:“那挺好,需要我幫忙嗎?”
馳騰集團收購了萬聯俱樂部百分之九十股份一事發生在今年九月份,至今也差不多兩個月時間,馳騰順利進入萬聯俱樂部董事會,成為董事會最重要成員,掌控著俱樂部的命脈,可以說萬聯俱樂部現在基本上是馳騰的一言堂。
邵馳心想“童愷聞”沒理由不知道現在萬聯俱樂部是馳騰旗下的一家俱樂部,所以他問了“童愷聞”是不是喜歡萬聯球隊,既然喜歡那就是球隊的球迷了,對球隊的去向又怎麼不會瞭解,就是華夏解說員在解說球隊賽事時也會不停的重點強調球隊被哪家公司收購控股,對球隊的未來發展做出萬種萬種分析。
事實上,黎曉函並不是純球迷,他最近忙著賺錢,忙著照顧曉北,忙著生病,哪裡有時間關注足球賽事,更何況,歐洲杯在七月中旬就已結束,沒有足球氣氛更不會去關注了。
唯一可以馬上瞭解到萬聯球隊詳細情況,卻又還沒有開始。《足球之夜》給他們列印出來的一遝資料還放在酒店房間的桌面上,還未翻閱過,光想著買球衣簽名兼職拍賣的事了。
黎曉函並不知道邵馳與萬聯足球隊的關係,只當對方是客套話,說道:“邵總,那太麻煩,就不用了。”
黎曉函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更令邵馳肯定自己的想法,“童愷聞”的手段還真是單一,不過欲拒還迎的辦法還是挺奏效。
邵馳一臉不容拒絕的表情說道:“沒關係,我可以讓他們簽完名後再給你送過去,你把房間號告訴我。”
黎曉函抿了抿嘴,球衣都被搶光,拿都拿不回來,他不得已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三六零八號房。”喂,我真的沒有要你幫忙!
有錢人都那麼喜歡助人為樂?他選擇保留意見。
十幾雙冒火的眼睛盯著他的後背,感覺都要被“好奇”二字射成篩子了。
滿員的電梯不會在未按下的樓層停下,會直接抵達按下的樓層,邵馳將手上的球衣交給與俱樂部其中一高管,對黎曉函說道:“真巧,我就住你對面,三六零九。”
黎曉函心想,沒准明天《足球之夜》的導演就給他們安排到另一家酒店,同樣,這些屬於節目組的安排就不用跟邵馳提了。
叮。
三十六層到了。
狗腿高管先一手將開門鍵按穩:“邵總,您請。”
邵馳左手順利搭在黎曉函肩上:“走吧,三十六層到了。”
突然被摟住肩膀的黎曉函略尷尬:“……”走就走,你搭我肩幹什麼。
面上還是處之淡然邁腿走出電梯,步伐無一絲慌亂,邵馳感歎“童愷聞”不愧是演員,這臨危不亂的心態,確實是個合格的“間諜”應具備的條件。
內心慌亂無措中,黎曉函鼻息間傳來淡淡的香水味道,耳邊傳來低沉如提琴般的嗓音,邵馳說道:“我有話要問你。”
黎曉函再次無語:“……”我沒有話要回答你。邵總,求放過。
他們身後的高管們雙耳不聞,兩眼裝作什麼也沒瞧見與人如此親昵的邵總!
熊熊地八卦之火幾乎要燃盡整個三十六層,他們也想知道邵總和青年在說什麼。
小方默默跟在後面,一句話也不說,手裡的唯一足球也被李岩海交給後面的高管,雙手空蕩蕩的,有種被強行綁架的錯覺。
榮哥,救命!
第24章 為樂
被強行帶走的黎曉函眼睜睜看著他們暫住的房間門消失在自己眼前,他被邵馳帶進三六零九號總統套房,身後跟著的一串高管包括小方在內均消失在黎曉函眼前。
小方被放行。
其他高管包括李岩海在內全部朝他們待會要開會的會議室走去。
突然被隔絕的黎曉函對比了一下自己與邵馳的體型,他沒練過華夏功夫,沒練過摔跤,更沒練過跆拳道,如果有什麼突發事件,他待會要怎麼處理。
邵馳倒不介意其他高管等候他開會,想必自己不在,他們聊天反而更加自在。
黎曉函以為自己住的套間是五星級酒店裡最豪華的,沒想到他看到還有更加豪華奢侈的總統套房,大部分功能電器他都叫不出口,原諒他只是個普通的市井小民,真沒有見過世面。
在眾目睽睽下被帶進房間,想必邵馳也不會對他做什麼,不過黎曉函也沒有放下戒心。
不著痕跡地脫離邵馳的手臂的掌握,他跑到落地窗邊眺望整座被雨霧籠罩著的城市,有幾分蒙朧的美感,不由感歎道:“邵總,你這兒能看到整座城市全景,視野很好。”
他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具有說服力。
因先入為主,邵馳將黎曉函的細微變化和假裝語調平穩當成他面對自己的緊張,前面兩次的“巧遇”“偶遇”都是在大庭廣眾下發生,周圍都有其他人,不得不說“童愷聞”的計畫周詳,安排縝密,每次“巧遇”都如此的自然而然,如若不是他身經百戰也瞧不出“童愷聞”的把戲,估摸就真的像個天真的毛頭小子一樣相信愛情,相信緣分。
邵馳往黎曉函的方向靠近,一手搭在他的左側,手掌輕輕按在透明玻璃上面,幾乎呈半擁抱姿勢,他非常滿意兩人之間的距離,邵馳發現黎曉函的耳根成緋色狀,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因為自己的靠近害羞導致,邵馳直接將之理解為黎曉函在害羞。
邵馳的靠近使得黎曉函內心更顯得恐懼,心想要不要用手肘撞開對方,可是他也沒有做什麼太過分的動作,沒有理由將邵馳攆走。
心越急越想擺脫當前困境,黎曉函的耳根兒就越來越熱。
邵馳有股想咬咬就在嘴邊的緋色耳根的衝動,心這麼想他就也這麼做,只不過當他的唇要碰到誘人的果實時,黎曉函鼻息間的香水味越來越濃烈,感應到危險降臨,在猛然轉頭的過程中微微抬起了頭,一個沒注意鼻樑上的黑框眼鏡全是身後人呼出氣體,沒在下一秒避開靠近的雙唇。
碰到了。
軟綿綿。
雖然不是他喜歡緋色耳根,可是似乎也不賴。
邵馳一手繼續保持撐在玻璃上,一手搭在黎曉函的腰上,靠近一點可以品嘗的更深一些,送上來的美味怎麼可以不好好享受。
眼鏡片被霧氣蒙蓋,黎曉函感覺自己被邵馳死死地扣住,他感覺受到了恥辱!
居然在沒有注意的情況下被一個男人吻了。
黎曉函下意識朝強吻他的邵馳做出一個對方永遠想不到的結果,他雙手用力推開正在享受中的邵馳,一個拳頭隨即落在邵馳左眼角。
黎曉函緊握的右拳隱隱發疼,但比右拳更疼的是熱辣辣,滾燙燙的臉,他用左手袖子快速擦嘴,怒瞪邵馳一眼,一句話不說越過捂著眼角嘶了一聲的邵馳,拉開房門迅速往外走。
待邵馳反應過來把人嚇跑後,他連黎曉函的影子都沒有瞧見,輕輕地按了按左眼角:“嘶,下手真重,不就是親了一下,明明是你先勾引我的。”
不得不承認,確實是他先吻上去的。
想必被揍也是“童愷聞”計畫中的一環?心這麼想著,邵馳都不知該怒還是該笑,在剛才的親吻幾秒鐘,他確實被對方吸引了。
“童愷聞”使他變得異常矛盾。
在電梯裡看到“童愷聞”抱著球衣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對方肯定是通過誰提供的消息知道他此次到C市出差的消息,畢竟他這次出行並沒有刻意向誰隱藏,然後還利用不錯的手段住進他對面的套房跟他再來個偶遇吧。
估計是他計畫中的另一個環節。
至於他的惱羞成怒,估計也是吸引自己注意的一個點。
越發想知道“童愷聞”針對自己還會有哪些計畫,“偶遇”事件,已經是第三次了。
有道是事不過三,不如自己順勢而為之?
進會議室的高管們在十五分鐘看到他們衣著得體他們想八卦的邵總戴上一副眼鏡,並且在開會的途中不時用手指輕輕碰觸眼角。
李岩海距離邵馳最近,記錄會議內容的空檔間他也發現了邵馳的動作,然後震驚地發現邵總眼角有一小片淤青於青,他很清楚地記得在進來會議室之前邵總眼角肯定不存在這小塊淤青,他有點不敢想像淤青的來歷。
“童愷聞”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會議結束後,回到套房的邵馳讓李岩海去查一下“童愷聞”的行程,離開套房後李岩海默默到藥房給邵馳買來消腫去淤特效膏藥,還是不要揭老闆的傷口了。
邵馳被打了一拳後並沒有追出去,黎曉函當時是松了一口氣,不過他也沒有立即回房間,而是跑到酒店的咖啡吧點了杯苦得要命的咖啡猛灌,快要結帳的時候發現自己沒有帶錢,只好打電話給李歲榮,讓他來結帳。
李歲榮見他臉上結了一層寒霜,心道不好。小方回去後就將他們在樓下遇到邵馳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他,李歲榮聽完後眼皮直跳,在房間裡來回走動,心緒不寧。
黎曉函一直沒有回來,更讓他的擔心變成現實。
擔心了半小時後,他接到黎曉函的電話,居然沒帶錢就去喝咖啡,按照黎曉函日常生活消費習慣,咖啡廳這類休閒場所他是不會去的,以他靈敏的嗅覺,他知道有事情發生了,並且與馳騰集團的邵馳有關。
李歲榮找到黎曉函的第一時間先是打量他全身上下,見他安然無恙後才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似乎沒有哪裡少塊肉。
想來是接受了邵馳的精神折磨?見這痛苦的臉,都快皺成苦瓜了。
李歲榮找到黎曉函本來氣都要松下來了,但是他問了半天也沒問半句話,那口氣又提了上去,他苦口婆心地勸道:“你應該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接下來才會知道應對方法。”
黎曉函冷冷看李歲榮一眼,勾起嘴角嘲諷地說道:“讓我替愷聞賣身嗎?”
李歲榮被黎曉函的嘲諷刺到他那顆本該強硬的心臟:“難道邵馳強迫你了?”
黎曉函半垂眼眸,他決定將事情攤開說清楚:“李先生,咱們之間的協議你是知道的,我是不會替童愷聞做那種事的。否則我們將終止合作,那份合同並不合法,只是我們對對方的一個約束而已。現在因為你當初的一個草率的決定使我陷入泥沼,我不喜歡別人強迫我違背原則。”
“你看怎麼解決吧。”
“另外,我得告訴你,小方也不知道的事情,希望你有個心理準備。”
“我把邵馳給打了。”
黎曉函的一段話把職場老油條的李歲榮說懵了。
先是黎曉函的威脅,他告訴李歲榮,他隨時都可以摞下擔子不幹,因為他們的合同協議完全是沒有法律效益的,只是他們雙方的約束而已,其中一方違背了條款也無處理論。
李歲榮沒話說,是他決定讓黎曉函跟邵馳接觸的。
再來是他說什麼?
把邵馳打了?
把邵馳打了!?
把邵馳打了!!!
李歲榮抖著雙唇:“……你剛才說什麼?”
黎曉函不帶感情地重複了一遍:“我給了邵馳一拳。”
李歲榮臉色唰的一下變得蒼白無比:“你真的把邵馳打了?
完了,完了,完了,童愷聞的事業完了。
毀在了他的手裡……
剛剛還信誓旦旦能夠想出解決問題的辦法,現在他要想的是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而是如何給愷聞和自己找到退路,他們公司會不會也被馳騰收購,邵馳要整一個人真的不要太簡單。
一想到邵馳會將童愷聞的事業毀掉,李歲榮就再也沒有能力思考黎曉函會不會毀約。
他現在該怎麼辦?
此時的黎曉函是冷靜下來,卻是李歲榮冷靜不了。
黎曉函並沒有想到自己的幾句話把李歲榮打擊得看似要一蹶不振,他出聲提醒:“李先生?你沒事吧。”
李歲榮雙手捂住臉:“你覺得呢?我想問問,邵馳對你用強的?”
黎曉函說道:“算是吧。”被男人強吻的事情說出來有點羞恥,不過他還是誠實說道:“他,親我。然後,我才把他打了。”
李歲榮用力捂臉:“你不能當作被貓被狗啃了一口麼。”
黎曉函剛壓下的怒氣又冒出來:“換他親你,你能站著不動?”
李歲榮很沒骨氣地說道:“邵馳要是願意親我,我也是願意讓他親……”
黎曉函被氣的沒話接:“……”他想像了一下邵馳摟著李歲榮親吻的樣子,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考慮到話題的敏感程度,李歲榮和黎曉函快速撤離咖啡廳。
事情既然都發生了,那就隨他去了,只能以不變應萬變。
第25章 揮手
按照黎曉函的說法,是邵馳先動的嘴,那怪不得黎曉函回手。
邵馳應該不會那麼小氣才是。李歲榮如是想。
事實上,邵馳確實不是小氣之人,李岩海都沒有猜到他的想法,更別提李歲榮,但也誤打誤撞發現了真相。
在酒店套房裡的黎曉函躲了一天,他花了一個晚上才靜下心記萬聯球隊的資料,與李歲榮談過之後,李歲榮答應以後再也不會請他出席任何宴會等活動,三個月的合約到期他們就會立馬解約,將雙方簽訂的協定全部燒掉,一切恢復到原狀。
原以為把邵馳打了之後立馬就有相應的打擊報復,一天后還是風平浪靜,他們心想是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後來發現好像真不是,真的沒有邵總的打擊報復。
舉個例子,被派出去探實情的小方剛打開門就遇到從對門出來的李特助,李岩海還特意跟他打了招呼,並將他們昨天被“好心”帶走的球衣都送了回來,而且每件球衣上面都有對應球員的簽名,簡直出乎他們三人的意料!
如果邵總要打擊報復就不會把球衣還給他們了吧?
小方對比過球衣上和網友們曬出來的球星簽名,發現上面的簽名全部都是真的!
都是驚喜。
由此推斷,邵馳並沒有將黎曉函“送”他的那一拳看太重。
黎曉函得知此事後皺皺眉,總不可能是想跟他談戀愛才原諒他的所作所為。
李歲榮卻是大大的喘一口氣,邵總不介意就好,不報復他們就好,老天保佑。
接下來要全天侯避免跟讓黎曉函跟邵馳接觸,他們運氣總是非常不好,三翻兩次都能遇到邵馳,也不走的是什麼運,難道黎曉函身上有“邵馳探測器”?
不管如何,眼下是儘快完成《足球之夜》的工作,然後將黎曉函帶離c市,回到a市就安全了。
《足球之夜》當天的開播時間定在晚上七點,比賽也是七點準時開始。
真正的解說員只有一名,黎曉函等五位嘉賓在比賽期間可以插話,也可以不插話,節目組要的就是他們的插話,說的越多他們越高興,他們就是靠嘉賓們的話題動拉動節目收視率的增長,在看足球比賽的同時,也讓廣大觀眾參與節目的討論中。
c市本地足球俱樂部的楓樺球隊並不算太差,去年拿到過亞洲杯第二,算是他們歷史上最好的成績,不過對上技術和身體更有優勢的萬聯球隊來說,他們顯然更低一個層次。
放在歐洲,萬聯是甲級聯賽的球隊,而楓樺大概相當於歐洲球賽的乙級球隊。
比賽當天下午,黎曉函與解說員、主持人,以及另外四位嘉賓進行節目彩排。
《足球之夜》今天的比賽畢竟是現場直播,誰都不希望把節目搞砸。
節目組邀請來的五位嘉賓,三位年紀在三十歲以上,兩位相對較年輕,數黎曉函年紀最小,但是名氣卻不比前幾位差,現在也算是如日中天,還有越來越紅的趨勢。
下午五點左右吃了節目組送來的盒飯,六點準時坐在球場的固定解說區域。
包括解說員在內,一共六人。
他們下午彩排時就已經準備好在切入直播後的開場白。
六點半即將到來之前導演喊著倒計時。
畫面切到他們六人身上,一號攝像機先掃解說員,二號攝像機繼續跟進,黎曉函也快速就進入鏡頭,保持在鏡子前練習多次的微笑向觀眾們問好。
解說員一一介紹今日的五位嘉賓,他坐在中間,五位嘉賓分別坐在他的兩側,左側是三位年長些的明星,分別是山河,柳荃明,張康,坐在右側的是黎曉函、衛建明,按照“童愷聞”的年齡計算,建明與他的年紀相差不多。
五人一一向觀眾打招呼,接下來就是半小時的雙方球隊介紹時間。
解說員讓五位嘉賓講講對今日兩個球隊的首發陣容和戰術安排。
黎曉函昨天惡補了一天萬聯和楓樺兩支球隊的資料,根據他的看球賽經驗和為數不多的踢球經驗,心裡一直想著支持萬聯隊,可是一想到看資料時不小心發現萬聯的新老闆就是邵馳,黎曉函有說不出的彆扭,幸好不需要他向觀眾介紹球隊的現狀。
介紹完雙方球員,解說員又跟嘉賓們互動得差不多,畫面切到球場觀眾席上。
今晚的比賽地點在c市新建的四星級球場進行比賽,觀眾席上分成紅藍兩撥觀眾,到處飄著兩支球隊的旗幟,不過萬聯的球迷占全場觀眾的七萬,剩下的三成才是本地球隊球迷。
可見邵馳將球隊買下來並不是單純的頭腦發熱,利益還是排在首位。
比賽即將開始,雙方球員牽著球童們從通道中跑出,球場上發現巨大的歡呼聲,球迷們揮動著他們手中的旗子,敲擊他們腰間的大鼓,敲響他們手中的水瓶,只要能發出聲音的物品他們都會物盡其用。
在比賽解說的過程中,黎曉函依舊時不時插上幾句不痛不癢的話,不像旁邊幾位明星為了博出眾,絞盡腦汁、想方設法讓觀眾們注意到自己,且互不相讓,正經的解說員都有點無語,三翻兩次要解說時,就會突然冒出幾句不太專業的對話,但是節目組就是靠著這個提高收視率,解說員萬學鵬自然也有他自己的辦法,解說員靠的是嘴,明星們的嘴能有他快,能有他的反應迅速,能有他的語速,別想了,今天的主角是他,不是五位嘉賓。
黎曉函不爭不搶,攝像機的視線是在球場上,並不會轉到他們的解說點,上半場坐在椅子上悠悠地就過去了,黎曉函也懶得跟他們爭搶,安安心心地坐著看球賽,萬聯球隊裡有他喜歡的足球巨星,上半場萬聯進了兩個球,其中一個是黎曉函喜歡的球星進的,他跟著球場上的球迷一樣為他歡呼鼓掌。
場上球隊結束上半場,回到更衣室休息。
球員們可以休息,但是直播卻並沒有停下來,攝像機在觀眾席上掃來掃去,一不小心掃到坐在包廂裡的萬聯球隊新老闆——邵馳。
鏡頭定格在包廂裡的邵馳面前,只是邵馳帶著酷酷的黑色墨鏡,鏡頭無法透過鏡頭拍到邵馳的眼神變化,感應到鏡頭定格在自己面前,邵馳朝著鏡頭揮揮手,令鏡頭前的解說員有點意外,他一時間沒有注意剛才那個人是誰?
不由地望向其他人。
邵馳平時的正面極少出現在鏡頭前,一時認不出來也不奇怪,其他四位明星也面面相覷。
沉默幾秒耳機裡傳來導演的催促地聲音,叫他們快點解說!
沒錯,他們都拿到萬聯球隊的詳細資料,可是沒有人告訴他們萬聯球隊的老闆邵馳會出現在會場,他們一時反應不過來也很正常。
不得已,在尷尬地氣氛下,黎曉函意識到自己是其中一員,才開口替眾人解圍,替觀眾解惑。其實他自己也被突然入鏡的邵馳的臉嚇了一跳,他的那一揮手似乎包含著什麼內容,他一定知道自己在臺上當解說員。
黎曉函冷靜道:“剛才鏡頭掃過的正是萬聯球隊的新任老闆馳騰集團掌舵人邵馳先生,我們可以看到他在向鏡頭招手。此次萬聯到華夏的行程將有一周時間,邵馳先生會抽空看球賽,估計很多人都會覺得很意外。”
聽黎曉函解說,其他人才恍然大悟,心裡不由得暗自罵自己傻,居然沒認出馳騰集團的那位,白白浪費一個與邵馳拉進關係的機會!
但機會已失去,失不再來。
幾人都有點羡慕黎曉函的眼力,看來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照片不是空襲來風,在別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黎曉函已經認出邵馳,並簡潔明瞭的將他介紹一翻,出了風頭。
黎曉函並不認識只是介紹一下邵馳就會出風頭,反正他也從來不看網上的評論,畢竟那都是“童愷聞”的,與他無關。
不過,在鏡頭前出現的邵馳還是影響到黎曉函的情緒,下半場的直播中,黎曉函幾乎沒有說上幾句話。當然,他也不會知道因為他的異常舉動反而被“童愷聞”的粉絲們心疼,怎麼上個節目盡是幾個老頭兒在說話,我們家愷聞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難道是因為他們家愷聞太年輕被打壓?
粉絲們自發組織起來向節目組和其他幾位嘉賓抗議,到他們的微博下面留言,一波又一波,在網上掀起一浪又一浪你來我往的網路之戰。
因為得到了球星們的簽名,比賽結束後萬聯球員們沒多久就回更衣室,並沒有留太多的時間給粉絲們簽名合照,至於後面的粉絲互動活動黎曉函肯定不會跟著去擠,於是節目結束後他便跟李歲榮準備快速離開現場。
小方開的是昨天租來的車,在他們離開之前租車公司會自行上酒店提車,他們只要回酒店收拾行李離開就行。
不過,有人比較他們動作更快。
黎曉函李歲榮小方三人剛剛走進vip通道準備離開,就看到前方站著兩個非常的眼熟的人。
李岩海笑吟吟地將他們攔下:“愷聞,知道你們今晚要趕飛機,特地讓我過來接上你們,我們今晚也坐飛機回a市,正好順路。”
如此面面俱到,李歲榮不敢不應,先黎曉函一步感謝道:“那先謝謝邵先生,這樣方便嗎?”
李岩海說道:“當然方便,我們回去坐的是邵總的私人飛機。”
李歲榮:“可是我們訂了機票……”
李岩海笑道:“李先生不用操心,我們已經跟節目組說過了,他們會處理。走吧,邵總已經在停車場等著咱們了,我們也要回酒店拿行李。”
黎曉函:“……”
回想起邵馳在鏡頭前的那個招手,他現在很確實,邵馳是在跟他打招呼。
一個好大的驚喜,躲都躲不掉!
第26章 粘著
負一層停車場內並不多人,此次前來觀看球賽的球迷們的車子只能停在負二層的停車層。
黎曉函等人並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場內現在大部分球迷都還在排隊離開,又是大晚上的,更不可能看得清楚黎曉函等人長相。
李岩海將李歲榮小方二人安排在另一輛車,黎曉函則被帶到其中一輛低調奢華型的車子前,不用解釋也知道那是誰的車。
昨天還信誓旦旦跟黎曉函承諾絕對避開邵馳的李歲榮一臉菜色,他們到底惹到的是怎麼樣的人,不過才過了一天,對方便將他們的行蹤掌握,且了若指掌。
第一次感覺,他這個經紀人特別失職!
無論李歲榮在心裡如何感歎,多麼無力,他們現在都不會得到解脫和自由,開車的司機壯漢就已經將他們震攝住了,衣服下鼓起的肌肉實在太可怕。
祈禱曉函能夠順利躲過邵馳的追責。
黎曉函對昨天的突發事件,現在已經可以平靜下來面對,上車關門,轉頭就注意到坐在身側的邵馳左眼角上的一小片烏青,難怪他要帶墨鏡。
他昨天下手有那麼重嗎?
都淤青了。
黎曉函有點尷尬,本來就不是愛主動聊天聊個不停的人,正確來說,其實他是有點內向的,如果不是生活所迫,他也不會強迫自己對陌生人強顏歡笑,現在他更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該怎麼開口。
看了邵馳一眼,黎曉函將眼神撇開,呐呐地叫道:“邵總。”隨後他低頭把玩自己手指頭,轉移注意力。
黎曉函始終不是童愷聞,他做不到有著幸福生活環境的童愷聞那樣活潑開朗,也沒有他的灑脫自如,他心裡藏著事,致使他很多事情都會多想想,多考慮,久而久之,遇到不在他可以控制範圍內的事情後他會不由自主的表露出緊張情緒。
邵馳點了一下頭,心想黎曉函現在的表情是因為看到自己眼角的淤青表示愧疚?昨天那個親吻他還是意猶未盡。
見“童愷聞”沒有繼續說下去,邵馳揉揉眼角的淤青,主動出擊:“昨天發生的事情,我感到非常抱歉,原諒我的一時衝動,希望你不要介意。”
黎曉函實在是不想再跟邵馳這種地位的男人再有聯繫,能夠和平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真希望以後他們就不會再有機會接觸,算算時間,他已經幫童愷聞代班近一個半月,再過一個半月就差不多可以結束了。
黎曉函揚起帶著點憂鬱的臉龐,說道:“沒關係,昨天我也是一時衝動,非常抱歉,你的眼角沒事吧?”
邵馳發現黎曉函身上的憂鬱氣質有點吸引他,莫名的有點點觸動,心裡劃過一抹酸澀和心疼,他為什麼會有憂鬱的情緒呢?人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在演戲,總會露出馬腳,他知道那幾分淡淡的憂鬱情緒非常真實。
邵馳笑了笑:“沒事。既然此事揭過,那我們就不要再提它了。”
黎曉函放心了,既然不追究那以後不會再扯著不放了吧。
眼眸閃動,鬱鬱之氣掃去一半。
邵馳仔細觀察著黎曉函的神情變化,心裡也因他揚起的淡笑而起伏,他轉移話題:“昨天我是想問你前些天我給你去電話,怎麼沒接?”
注意力被轉移,黎曉函開始掏背包裡的手機:“你什麼時候打過來?有可能我當時沒將手機帶在身上,有陌生來電我一般比較少回過去。”
背包裡面有兩部,一部是他自己的,一部是李歲榮提供的,他二話沒說拿出那台新手機,開始翻閱未接來電記錄。
邵馳倒沒再計較,首先黎曉函沒有他私人手機號,其次他是個公眾人物,要是有記者或者不懷好意之人得到他的手機號,確實會對他造成影響,不回陌生手機號也在常理之內。
他朝黎曉函伸出手:“把手機給我一下。”
黎曉函考慮一秒將手機遞給他,反正新手機他不怎麼用,並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當著黎曉函的面邵馳在他的撥出自己的手機號,接通後,邵馳說道:“這是我的手機號碼,以後我給你電話就不會顯示成為陌生人了。”
再次被強行跟邵馳有聯繫,黎曉函將他的名字輸入,邵馳人高脖子長,看清了黎曉函輸入的稱謂後心裡有點不太舒服,他對自己的稱謂是不是太正規了點。
頭一覺得“邵總”二字看著真彆扭,叫起來也不太好聽。
黎曉函抬起頭:“好了。”存起來也無所謂,想來以後也不會再有機會跟他聯繫。
越是想著很快就能擺脫邵馳的糾纏,他心裡就越是放鬆,以後就可以不用再糾結此問題。
邵馳卻是不知黎曉函內心的想法,他滿以為黎曉函現在的輕鬆狀態是跟拿到手機號碼有關,他的心情也還不錯。
車子行駛在前往酒店的道路上,邵馳主動問黎曉函有沒有後悔沒有與球星拍到照片,黎曉函當然說不後悔也不遺憾,他的目的本來就是球衣上的簽名,跟球星拍照又不能增加他銀行卡上的數額,追星和麵包,二選一,當然是選擇麵包。
車子回程速度不慢,不到十五分鐘就抵達酒店門口。
黎曉函剛好回答完邵馳的另外一個問題:“我先去拿行李。”
回程機票時間就在今晚,他們的行李在下午的時候就寄存在酒店服務前臺,之前跟李岩海說的回去收拾行李根本就是個推辭的藉口。
邵馳笑笑說道:“他們去就行,你等著吧。”
黎曉函車門剛要打開車門,就看到酒店先他們一步到酒店的李歲榮和小方正推著他們的行李箱出來,他們的車子是在什麼時候跑在前面的,黎曉函完全不知道。
邵馳越過黎曉函長手一伸,將開啟的車門合上。
黎曉函又聞到邵馳身上淡淡的香氣味:“……”他默默地往後挪了挪身位。
邵馳滿意地看到黎曉函往後一縮的動作,看來自己對他的影響力還是挺深的,故意往他身上歪了歪,大半個人壓在黎曉函身上。
黎曉函被邵馳擠著胃,說道:“邵總,你的手肘壓到我的胃了。”
邵馳坐直身體望向黎曉函捂著的腹部:“不好意思,剛才看到後面開來一輛車,我怕出事故,很疼嗎?”
黎曉函確實是突然被撞疼,臉色微白,不過他揉了揉胃部,說道:“就剛碰了下,應該沒事。”
邵馳再次伸手,不過這次可不是將手伸向車門,目的直指黎曉函的腹部:“車上暖氣夠,你把外套脫下,給我看看撞到哪兒。”
黎曉函搖頭:“沒事,我緩一緩就好了。”
邵馳有點後悔自己剛才出手太快,現在又後悔自己出手太慢,他只能將要伸向黎曉函腹部的手放在他的背後:“抱歉,是我太不小心。”
再次聽到邵馳的道歉,黎曉函驚歎邵馳自身修養非常好,讓人想生氣都生不起來,只是他的右手能不能不要總是往他的肩上,背後這種地方亂搭。
雖然沒有交過女朋友,也沒有交過男朋友,可是他向來也沒有跟同性如此親密過,勾肩搭背的動作從來沒有過,黎曉函被邵馳大手一撈,整個人就往他的懷裡傾斜,身體漸漸開始僵硬,腹部疼痛是緩解了,可他卻覺得自己的胃部開始抽筋。
邵馳就不能離他遠一點嗎?
他全身上下都沒寫著“請來安慰我”“請擁抱我”“我需要你的關心愛護”,黎曉函實在不能理解邵馳到底想怎麼樣,所以問題又回到原點。
沒錯,當初邵馳邀請童愷聞吃飯,之後又一而再,再而三見面,難道邵馳現在的行為是有意跟“童愷聞”發展感情?再遲鈍也感覺到邵馳越來越親昵的動作並不像普通男人跟男人交往應有的距離。
不由多想了點的黎曉函被自己的想法震驚到,而且他深以為非常貼近事實,還是將這個想法踢出腦中吧,它令人感到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事實上,邵馳也真的在考慮如果黎曉函向他表白,他是否要答應跟他來一段感情。
黎曉函在思考中,並沒有推開邵馳,車內的空間又太小,他倒不如不掙扎,兩人距離如此靠近,邵馳沒有意外地感覺到黎曉函身體越來越僵硬,並且還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你很冷?”邊問邊脫下他自己的外套披在黎曉函身上,並沒有要黎曉函回答的意思。
衣服披在身上後邵馳的手就不再搭在黎曉函肩上,但是他的外套卻披在他身上,衣服上都沾上了邵馳的香水味。
憋了半天,黎曉函才說道:“謝謝。”
他往側邊靠一點,邵馳也往他的方向挪一點位置,誓要跟黎曉函粘在一塊兒。
黎曉函對邵馳實在是無語,他到底要粘自己粘到何時,車內空間不大,但是絕對還能再坐得下一個成年男性,並仍有空餘。他的腦海裡開始拉起危機報警器,等會上飛機後可以遠離邵馳嗎?
答案是,不能。
第27章 偷親
邵馳是打定主意粘著“童愷聞”,黎曉函很是無奈。
作為一個近一個多月才開始坐飛機的市井小民,黎曉函對如此奢華的私人飛機還是首次見,登機半小時後才起飛,邵馳利用有限的時間邀請黎曉函參觀飛機內部結構。
黎曉函在李岩海笑眯眯和李歲榮左顧右盼的眼神下答應了邵馳的邀請。
邵馳的私人飛機的內部設置已經改造成座位區,休息間,娛樂間,辦公間、餐廳五大部分,邵馳先帶黎曉函到休息室參觀,然後再到娛樂室。
休息室裡裡面有隔間,每個隔間就是小型的房間,裡頭有床有床頭櫃,還有單獨的浴室,乾乾淨淨,還噴了空氣清新劑。
坐過商務艙就覺得已經很了不起的黎曉函大開眼界,現在看來只坐過經濟艙和商務艙似乎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有人已經有自己的飛機,並且把它變成屬於自己的多功能移動辦公點。
看過休息室,邵馳又帶黎曉函到娛樂間轉了一圈,裡面有一組沙發,有電視機,有檯球桌,還有自動麻將機,象棋,圍棋,軍棋,跳棋都有……
再轉到辦公區,辦公桌是必須的,電腦必然配備有,格局佈置合同,空間利用得當,給人爽利大方舒服的直觀感。
他們最後來到餐廳,剛走進就聞到一股醬香味,引得黎曉函口水直流,晚飯是在節目組裡吃盒飯解決的,現在已經過去幾個小時,年輕人消耗能量大,被醬香味引得肚子開始不爭起抗議,黎曉函覺得不用邵馳介紹就已經知道這兒是餐廳了。
梳理台與餐桌隔著一道距離,三個餐桌,兩個被李岩海李歲榮小方三人佔據,另外兩張空著,黎曉函想過去跟他們坐一塊兒,李岩海俐落地將手機放在剩下的那個空椅子上。
李岩海無辜地聳肩說道:“沒位了,你們得坐另一張桌。”
黎曉函心疼他無恥,憤然望向李歲榮,後者默默將頭扭開,在邵馳面前他還是低調做人,跟人反抗好像不太好,不如順理成章得了,他人都在,想必邵馳除了動動嘴和手,應該不會動用其他部位,更何況李岩海親自招待著他們,真是無尚光榮。
連媒體都無法採訪到的馳騰大董事,現在正跟他們一塊兒吃夜宵,以後跟自己的兒子孫子都有得吹噓了。
邵馳非常滿意自家助理的好眼神,他覺得此時的“童愷聞”望著自己的眼神無比委屈,像是被什麼擊中似的,無比想將他拉到懷裡好好揉一揉,可是邵馳現在不敢,眼角的烏青還沒好。
隨便找個位置坐下來的哪裡知道邵馳把黎曉函“憤恨”的眼神看成“委屈可憐”,他要是知道還不得氣得吐上幾升血,幸好他不知道。
邵馳把精緻的菜單擱在黎曉函面前,並向他介紹:“有兩個廚師,一個是擅長西式的,一個是擅長中式的。”
黎曉函將目光投到小方面前的那碗面,說道:“就跟小方的一樣好了,我覺得那碗面不錯。”就算現在給他清湯寡面他也能將面和湯吃光喝光,實在是餓了。
邵馳點點頭,讓李岩海告訴廚師再來兩份宵夜,邵馳也要了一碗陽春麵,湯清味鮮,清淡爽口。
在他們進來之前李岩海和小方正在討厭今晚的足球比賽主要看點,小方是個球迷,將球賽分析得頭頭是道,連後面媒體新聞將會出現的報導題目都過了一遍。
不過,邵馳和黎曉函進來後小方就收起他剛才的喋喋不休,他有點羡慕李岩海,同樣都是助理崗位,怎麼卻是天差地別的心態和能力。
從小到大都在被人圍觀的生活環境下生活,邵馳早已練就一身遇事波瀾不驚本事,他對“童愷聞”的態度如何,壓根兒不在意李岩海李歲榮等人在場,如果他要拒絕他們,在出發之前帶的將會只有“童愷聞”,而不是他們三人。
清香的陽春麵上桌後,黎曉函空空如也的胃已經開始歡呼,包括他自己。
另一桌的李岩海三人也吃完他們自己碗裡的面,離開餐廳,離開的理由是去參觀一下飛機上的設備,不打擾他們吃面。
黎曉函:“……”他現在無比後悔接下“童愷聞”的活,巴不得這輩子都沒有見過李歲榮,真是不靠譜,前天還說不會怎麼怎麼樣,才一天就變卦!
內心惱怒著,但黎曉函吃面的速度可不慢。
邵馳坐在他對面盯著他吃面,吃的快但是不粗魯,湯水雖燙,但他總能在最適合下口的時候下口,更甚的是,吸引邵馳緊盯著的是黎曉函被燙紅的雙唇。
吃面吃到一半黎曉函發現邵馳正單手支著下巴看自己吃面:“你不吃嗎?”
邵馳看他吃也覺得自己肚子有點餓,笑道:“吃。”他拿起擱在筷子架上的筷子慢條斯裡的開吃,以前也不太喜歡吃面,但是今晚卻發現麵條似乎還不錯,有“童愷聞”當下飯調料,想必日後他以往不怎麼吃的食物都能夠嘗試幾口。
黎曉函吃完一碗面,空空的胃已經七分飽,晚上他也不至於吃太多。
從c市到a市也就兩個半小時,吃完再休息一會兒估計就到了。
剛吃完面,空姐就提醒他們該到座位上系好安全帶。
空姐的話明顯是對邵馳說的,她的視線幾乎沒有到達過黎曉函身上。
邵馳和黎曉函回到間的座位區上坐好,黎曉函再次想擺脫邵馳跟李歲榮他們混一塊兒,但是他再次失敗,還被邵馳按在他的座位旁邊。
跟著他們的空姐見邵馳坐下,就準備彎腰給他系安全帶,極力在邵馳面前展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以前她那傲然挺立的豐胸。
對自作主張的空姐,邵馳有點反感,他直接忽視空姐轉身給黎曉函系安全帶:“飛機起飛系好安全帶。”
剛想看戲的黎曉函卻只看到空姐表情空白的臉,他對邵馳說道:“我可以自己系。”
邵馳說道:“已經系好了。”邵馳轉頭一旁的空姐說道:“去拿兩條毯子過來。”
黎曉函淡淡地看他一眼,歎氣。
不得不說邵馳對他是真的挺好,連給他一拳都沒有報復,現在他更下不了手了。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被人照顧,被人關懷的那種感覺了,一時間黎曉函也有點不知該做何反應。
空姐望向黎曉函的眼神多了幾分厭惡,她本來並不在童愷聞,但是他的出現使邵馳連看都不看她一眼,以往她盡力貼近邵馳的動作就做不了,沒辦法繼續勾引邵馳,誰不想成為邵馳的夫人,嫁入豪門是她夢寐以求之事。現在,一切都被這個叫童愷聞的明星給破壞了。
儘管心裡對童愷聞抱著厭惡之意,但是空姐還是面帶笑容應承,隨後拿來兩條毯子,一條交給黎曉函,一條交給了邵馳。
空姐還繼續站在一旁不願意離開,邵馳正要繼續表示自己的關懷之情,餘光掃到一個大人影擋住光線,他說道:“你先去忙你的。”
以往只要在飛機上空姐都會站在他身邊,今日被驅趕,空姐一時間是愣住的:“是的,邵總。”
邵馳將空姐趕走,半點視線都沒有落在她身上,令空姐更感到氣憤,那個小明星是怎麼回事,他的到來使自己的地位一落千丈。
空姐是識相離開了,但是邵馳也看出她的不情不願,心道下飛機後讓李岩海處理一下,他身邊不需要一天到晚都對自己抱有企圖心之人。
至於“童愷聞”,那是要另當別論的。
原因?
那便是邵馳在與他三次偶遇之後,明顯對他產生興趣,對他產生異樣的悸動,“童愷聞”的所有舉動在他的眼裡都堪稱可愛,可值得推敲,值得琢磨。只要不對他的味口,明知道對方對他有企圖,無論樣貌再美再精緻,身材再符合他的心意,都不能入他的法眼,連眼皮他都懶得抬上一毫米。
黎曉函將軟和的毯子蓋在腿上,背靠著舒適的躺椅,燈光已經調暗,不影響睡眠品質,心想邵馳真會享受,大概是他以後都不會再有的體驗了吧。
邵馳見黎曉函有困意,壓低聲音說道:“你睡吧,到了我叫你。”
黎曉函打了個小哈欠,沒有拒絕他的好意:“嗯。”
不管黎曉函接近自己有何用意,此時的邵馳滿心不在乎,他找個舒服的姿勢欣賞黎曉函的睡顏。
為了節目效果他的頭髮上打著髮膠,有幾縷細發垂落在額間,他的皮膚比一般男性要白,至少比邵馳白多,也更加細膩,他的五官不似邵馳般深遂,但也有著東方男孩的特質,漂亮的杏眼,長長的睫毛,巧而挺的鼻子,粉色的嘴唇,就連耳垂也圓潤如珠,特別可愛。
越是盯著“童愷聞”的臉,邵馳內心的躁動越是明顯,外露的脖頸細長而白皙,恨不得馬上就在他的脖子上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他又想再次嘗嘗這張粉色的雙唇,滋味迷人。
此時,兩人之間就只隔一個扶手,不過,這個扶手是可以移開的,邵馳想也沒想將礙事的扶手挪開,又更靠近“童愷聞”幾分。
早已熟睡的黎曉函是在椅子上,頭會往側邊歪,邵馳伸手將他的頭往自己肩上輕輕掰過來,在搭下來的一瞬間,他快速在黎曉函的唇上親了一下。
前面好奇轉頭偷看的三人:“……”
邵總太會佔便宜了!
第28章 答應
飛機進入固定航線後平穩飛行,順利飛行,連一點顛簸都沒有。
黎曉函是在飛機下降前五分鐘醒來,飛機內的光線昏暗,他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並不是剛閉眼時的飛機行李架底端,而是一雙交疊的大長腿。
慢慢清醒過來後才發現自己是靠在邵馳的肩頭上,並睡得死沉,沒有一點點反應。
此時的邵馳手上還拿著一本旅遊雜誌,上面一則價格昂貴限量跑車廣告。
在黎曉函動的時候邵馳就知道他醒了,他合上雜誌,轉頭問黎曉函:“醒了?”
黎曉函揉揉眼睛:“嗯,我睡了很久嗎?”
邵馳說道:“也不算太久,就一個小時。”他揉了揉被黎曉函壓得有點發麻的右手臂。
看他揉手臂,黎曉函伸手幫他捏捏:“抱歉,你的手麻了吧?”
享受黎曉函輕重拿捏恰當的按摩的邵馳內心極為滿足,說道:“沒事,看你睡的香,我也沒好意思叫醒你。”
黎曉函覺得有點尷尬,好像在跟邵馳的相處中,他總是處於尷尬的狀態,歎氣。
坐在前面不遠處的三人假裝沒有聽見他們的對話,他們睡得少,醒的快,知道的內幕也多,但是誰也沒敢告訴黎曉函他睡著的時候被偷吃豆腐的事。
李歲榮很是頭疼,黎曉函畢竟不是愷聞,以後愷聞回來之後要怎麼跟邵馳相處,他這會兒總算知道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心肝脾胃肺都在發疼,後面衍生出來的問題一個個在他的腦袋裡打轉,腦子都快要抽筋了。
怎麼辦?怎麼辦?
在醫生的建議下,黎曉函平日也會給曉北揉揉手腳,以免因為發育問題導致後面病情的惡化,使曉北的各項機能不協調,肌肉退化,定期的按摩手腳會更好。
現在將同樣的手法用在邵馳身上,邵馳全身仿佛都被滋潤似的,一陣陣電流般的從黎曉函的指間傳至他的全身,很舒服,而舒服的結果就是在盯著黎曉函認真按摩的臉後,他下身有了一點點反應。
不是一點點,而是越來越強烈。
為避免反應越來越明顯被發現,邵馳按住黎曉函給他手臂按摩的手:“可以了,手沒事了。”他將擱在一旁的毯子往自己的腿上拉了拉。
黎曉函說道:“好。”他起身去了趟洗手間,在飛機快下降時才回到座位系好安全帶。
彼時的邵馳還未平復他下身的強烈反應,並未與黎曉函做太過的親密接觸。
飛機降落至停車場,已經是淩晨一點,下了飛機後來接邵馳車子就停在一旁。
黎曉函這時站在李歲榮身邊低聲說道:“怎麼辦?”
李歲榮說道:“淡定,我們的車子在另一個機場,他們肯定會送我們回去,你報愷聞的住址。”他報一個住址,“大門密碼待會我發你手機,今晚你暫時在愷聞那裡先睡一覺,明天我再讓小方送你回去。”
黎曉函心道李歲榮都給他想好辦法了,撇他一眼:“你都做好準備了吧。”
李歲榮面上一僵:“難道有更好的辦法嗎?”
黎曉函說道:“要是他突然要上樓喝茶呢?”
李歲榮:“……應該不會吧。”
黎曉函呵呵一笑:“李先生,我覺得我們應該祈禱合約快點結束。”
兩人在一旁嘀嘀咕咕早就被邵馳和李岩海看在眼裡,不過他們以為李歲榮是在跟黎曉函商量明天的行程,並沒有多加催促他們上車離開。
上車後,車子依然按照去機場的安排,黎曉函與邵馳一輛,另外三人坐另一輛,司機還是那些如隱形人的保鏢。
如李歲榮預料一般,邵馳是送佛送到西,將他們一一送回去,不過邵馳主要是送黎曉函,而李岩海則順路將李歲榮和小方送走,李歲榮哪好意思讓他送小方,直接讓小方在他家下車。
童愷聞所住社區安保措施不錯,邵馳也確實將他送到童愷聞的社區門口,黎曉函並沒有讓他進社區,因為他自己都不知道所住的那棟房子在哪個方位。
邵馳倒也不強求,而是在下車前問黎曉函:“愷聞,後天有空嗎?”
黎曉函馬上回道:“我後天有事。”
邵馳輕笑,撥了撥他額頭的髮絲:“行,那你先回去休息,回頭我再給你電話,這次記得一定要接了。”
黎曉函被溫柔的邵馳電到,愣愣的點頭:“嗯,那我回去了,你路上小心,晚安。”
邵馳真不想放他離開,想將他揣兜裡帶回家:“晚安。”
下車後,黎曉函拎著行李箱看著邵馳離開,歎氣。
大半夜站在陌生社區門前,有家不能回,還真是無與倫比的特殊體驗。
社區值夜保安認得童愷聞,直接放行。
黎曉函並沒有問保安童愷聞的房子在哪一棟,他還是給李歲榮去了一個電話,按照李歲榮的指示順利進了童愷聞的房子。
與自己簡潔的家不同,童愷聞的房子可比他的更像年輕人住的地方。
房間估計是找鐘點工打掃的,還挺乾淨。
沙發是奇奇怪怪的形狀,有巴掌狀的,還有動物狀的,想不到他還有如此童心。
幸好李歲榮讓童愷聞搬去植物園那邊的別墅休養,要是邵馳硬要上來喝茶,那他們准會穿幫,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屋子有定期打掃,主臥的床單也是定期換,還有太陽曬過的味道,黎曉函穿下外套先在他的床上湊合一晚上,明天早上早點離開就是了,這邊打車回家應該也是方便。
翌日,黎曉函睡到早上八點才起來,他實在是有點疲憊。
找到新洗漱用具後,黎曉函將自己打理一翻便回了家。
回到家中,劉宇昆已經送曉北去了學校,幾天沒見曉北,黎曉函心裡還有點點小失落。
剛洗完澡,將頭髮上的髮膠清洗乾淨,劉宇昆就拎著菜回來了。
他在門口發現了黎曉函的鞋子,便知道黎曉函已經回來了。
家裡開著暖氣,黎曉函只是隨意穿了套運動服。
在c市時黎曉函就給劉宇昆發過短信告訴他自己會晚兩天回家一事,回到來,劉宇昆還詳細的問了:“你告訴我昨晚回來的。”
黎曉函說道:“工作結束後出來,下飛機後太晚了,直接住在別人家裡。”
劉宇昆也是個球迷,笑了笑:“這樣,昨晚那個《足球之夜》我也看了,挺不錯的,有沒有帶回球星簽名?”
黎曉函一拍額頭:“唉,有是有,都在小方的箱子裡,回頭我得拿回來。”
劉宇昆將菜拎回廚房:“可以給我一件十五號貝爾的簽名球衣不,我挺喜歡他的。”
黎曉函說道:“有的話我就給你。”雖然少了一件球衣的收入,但是也不算事兒,照顧曉北確實非常需要腦力和精力,單單耐心一項就非常考驗人。
得到承諾後劉宇昆開始準備兩人的午飯,黎曉函則聯繫小方,什麼時候把球衣拿回來。
午飯期間,劉宇昆提醒黎曉函:“後天的親子活動你會參加的吧?”
黎曉函說道:“當然,到時候我會帶曉北去參加的。”
劉宇昆將學校發的“親子活動告家長一書”給了他過目:“具體的你看看,該準備物品我都準備了。”
黎曉函由衷感謝:“幸好我和曉北遇到了你。”
劉宇昆說道:“沒什麼。”
黎曉函又道:“以後有什麼可以幫的上忙的一定要告訴我。”
劉宇昆:“當然。”
就在黎曉函在家裡休息的上午,距離住他學校不遠之地的童愷聞去了一趟醫院,主要目的是為了拆石膏,不過他的腿還是用紗布包著,行走時還是得使用拐杖,但是相比拖著巨重的石膏,他還寧願現在的這個樣子。
在醫生的建議下,童愷聞還是繼續回到植物園那邊的別墅繼續休養生息。
沒有了石膏腿,坐不住的童愷聞心思開始活絡起來,是時候該去黎曉函的學校裡轉轉了。
中午回到家中後,童愷聞給黎曉函去了一條短信,內容是他準備幫黎曉函上課,隨後他得到了黎曉函的課程表。高中之後就出國的童愷聞並沒有享受過在國內上大學的樂趣,突然有點興奮。
像是得到新玩具似的,童愷聞下午屁股還沒有坐熱,就柱著拐杖按照黎曉函的生活方式,坐公車前往他的學校,平日裡不等公車還真不知道在等的過程中非常折磨人,寒風吹得他鼻子都在發疼,幸好公車來得及時。
一腐一拐的童愷聞走進學校的那一刻就感覺到與在社會打滾不一樣的氣息,年輕,朝氣,活潑,處處都充滿生機勃勃,就連花壇裡的植物似乎也看起來非常精神,明明現在是冬天。
大概跟人的心境有關,現在的童愷聞當作自己是個在校大學生,也當作是對自己演技的考驗,如何用自己精湛的演技騙過黎曉函的同學和老師呢?
今天下午的第一堂課是語法課,對童愷聞來說是小菜一碟。
童愷聞柱著拐杖走進教室就收到一雙雙好奇的目光,不過看了一會兒,大家將目光隨即移開,有人上前問“黎曉函”的腿怎麼了,好幾個女孩子嘰嘰喳喳地討論起“黎曉函”帶傷上課的堅強,聽說他住的地方離開學校還有點距離。
童愷聞備受矚目,不過給他的感覺不一樣,以前是受粉絲愛慕激動的矚目,這會兒是被同情所矚目。
一名臉上長著幾粒青春痘的男生在他身邊坐下。
青春痘男:“黎曉函,你的腿怎麼了?”
童愷聞說道:“不小心把腳給扭了,大概得養一段時間。”
青春痘男:“那到耶誕節的時候你肯定不能上場表演。”
童愷聞說道:“什麼表演?”他最喜歡表演了。
青春痘男:“上次跟你提過的,你不是沒答應我嘛。”
童愷聞心道黎曉函會答應你才怪,不過自己倒是可以答應,到耶誕節的時候他的腿應該好的差不多了。
童愷聞說道:“唔,我突然反悔了,想答應你。”
青春痘男其實就是班長,他疑惑地盯著童愷聞:“你確定?”
童愷聞猛點頭:“確定啊。”那時候黎曉函還在頂替他的活,似乎還能夠在學校裡多玩幾天,莫名的感到輕鬆自如。
第29章 順路
在決定要替代黎曉函到學校玩一場之後,童愷聞老早就打聽過他在學校的活動軌跡,摸清他的活動範圍,聽完之後童愷聞發現無論他在哪個角落跑來跑去都不足為懼,黎曉函在學校的時間實在是太少了,連自己班長的同學都未必記全。
語法課上童愷聞用自己的所有注意力都周圍同學的臉上,似乎真的沒有人發現他與黎曉函的不同,真的要回家好好問問爸媽他們到底有沒有生出雙胞胎。
課堂結束後,班長跳到講臺上將輔導員剛才發給他的資訊轉述給全班同學。
“大家先聽我講兩句,翻譯課徐老師早上已經到將醫院待產,接下來的翻譯將由新教授接替。”
班長剛說完就已經有女同學捧著臉開始發癡。
“聽隔壁班的同學說新來的教授有點混血,還有一頭微卷頭髮,帥氣極了!”
“我也聽說!昨天微微他們還問了新教授,他現在是單身沒有女朋友。”
“跟你說我看到他們發的照片了,你們要不要看,真的很帥!”
“要看要看,快點傳過來。”
“……”
班長大人在臺上講完就走下講臺,朝“黎曉函”聳了聳肩:“女人哪,把我們都當成空氣嗎?”
童愷聞咧嘴一笑,說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班長說道:“就沒見過比她們更花癡的。”
童愷聞摸摸自己的臉,自認不差,他倒有點好奇女同學們眼中的“好帥好帥,帥出天際”的帥教授到底長什麼樣,能比自己更帥?
腿腳不便,不過人有三急,童愷聞還是柱著拐杖往洗手間方向去,班長問要不要幫忙,他當然說不需要,自己可以解決。
他不能跟班上的同學接觸太多,怕等黎曉函再回來的時候會穿幫。
因為他的特殊情況,走在走廊上就收到許多多看兩眼的目光,但都沒有惡意,童愷聞順利找到男士洗手間,並解決了自己的生理問題。
不過剛要走出洗手間便看到一個手持一個褐色精美皮革手包的卷髮男士走了進來,差點與童愷聞撞到一塊兒。
發現對方拄著拐杖後,他眯了眯狹長的鳳眼,說道:“同學,沒撞到你吧。”
童愷聞眨了下眼睛:“啊,我沒事。”
來者側身讓童愷聞先出去,因為剛才兩人靠得近,童愷聞鼻樑上的眼睛因為停頓而落滑至鼻尖上,他推了推眼鏡。
因為童愷聞低著頭,並沒到被男人發現真容,而是走進洗手間洗了個手,而後又從洗手間走了出來。
慢悠悠篤篤篤拄著拐杖在走廊上移動的童愷聞很快發現身後有個身影幾乎要超級自己,跟在他身後的男人注意到童愷聞腳上包著的紗布,知道他不是天生的,而是受傷。
兩人走的是同一方向,男人終於是與童愷聞並行了,並友好地問道:“需要幫忙嗎?”
童愷聞搖頭:“謝謝,暫時不需要。”
男人便不再說話,拎著他的手包繼續往前走,他們的目標方向一致,男人在教室的前門停了下來,童愷聞隨後跟上。
“噫,你不走嗎?”因為不是學校的學生,他並沒有對老師莫名的敬畏感,反正他又沒有科會被掛,更何況他早就畢業了。
男人回頭看他:“原來你是我的學生。”
童愷聞順勢而為:“啊,是老師,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男人笑了笑:“嗯,剛來的,你先進去吧,快上課了。”
童愷聞點了點頭,一拐一拐的進了教室,同時發現全班女生在看到新老師的真人面孔時發亮的眼睛,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全身,真是如狼似虎,也難怪黎曉函會把自己醜化,在適時的時候避免麻煩非常有必要。
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享受過人群生活的童愷聞吸了吸自由的新鮮空氣,乖寶寶似的打開翻譯課本和習題冊,這套書是他看了黎曉函的書單後在淘寶上淘來的,對待每一件事他都非常認真。
他來學校還有另一個原因,除了享受一下學校的生活氛圍,就是為他下一個以他為主角的電影拍攝取材,脫離學校兩年,還不是國內學校,非常有必要到學校感受一下。
嶄新的書散發出油墨味道,隨意翻開一頁都是習題,拿是習題冊。
新來的翻譯課老師已經是教授級別,上課前女同學都已經打聽過了,並且還聽說教授只是代課,他們的學校只是跳板,下學期他就會轉到其他學校。
女同學們得知此消息後很是傷心,男同學而是滿心歡喜,走了好啊,天天盯著教授是怎麼回事,也看看他們這些鮮嫩的男同學好嘛?
童愷聞可沒管對新教授的評價如何,他還在跟翻譯書做抗爭。
上課鈴響起,新教授站在講臺上,向安靜如雞的同學們做自我介紹。
一頭微卷褐發,帶混血的五官,一口流利的中文,一身休閒格子西裝,一雙油亮的白色皮鞋,擱在油頭粉面的老頭兒身上那是不正經,但放在新教授身上卻是襯托得衣服更有型,人更有氣質,舉手抬足都極為迷人。
被男同學視為大眾敵人同時又暗矬矬羡慕的新教授挽了挽衣袖。
班長往童愷聞方向挪了挪,小聲評價:“教授真騷包。”
對於還未出社會的大學生,童愷聞倒不覺得他的評價有什麼不對,但也沒覺得是對的,他倒是挺欣賞這位教授的作風,他收穫了所有女生的愛慕眼神。
童愷聞無所謂地說道:“還行吧。”對於一個天生就是gay的人來說,新來的教授長相並不是他的菜,他自認自己的長相已經有點過分,但這位教授無一處不精緻,給人一種神聖感,他更喜歡充滿陽剛氣息的boy。
新教授朝同學樣露出一抹迷人微笑:“大家好,本學期的翻譯課將由我擔任。我姓遲,名越臣,英文名cris,你們可以叫我cris,也可以叫我遲老師,都沒有問題。”他轉身在ppt上輸入自己的英文名,隨後又說道:“我已經向大家介紹完我自己,下面就輪到大家向我介紹你們了,我也希望到了外面,也能能夠記住我的學生,可以叫出大家的名字。”
新教授的聲音如他的笑容和長相一樣迷人,把前排的女同學迷得七葷八素的,個個爭相向新教授推薦自己。遲越臣也是能忍,面對青春貌美的女孩子一視同仁,無一分偏頗,對自我介紹完的女孩子都示意她們坐下,表現的非常紳士。
女孩子們都坐在前幾排,男孩子們都跟著班長坐在後面兩排。
前面的女同學介紹完畢後男孩子們也開始介紹自己,班長坐在最外側,他是男孩子中第一個自我介紹的,童愷聞第二個,他也是進行大眾化的自我介紹,中文名英文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他畢竟不是真正黎曉函。
全班同學介紹完畢之後才開始上課。
按照正常上課情況來說,翻譯課是最無趣最讓人想打瞌睡的。但是,今天卻是異常的不一樣,不僅僅是新老師的臉不一樣,連上課的風格也不太一樣,生活有趣,還帶著點小小幽默,直到下課鈴響起,女同學們意猶未盡,男同學們也沒了最開始的排斥之意。
兩節課結束,他們今天的課程也上完了。
童愷聞將書全部收拾進背包中,他並不準備在校園裡逛一逛,腿還在恢復階段,今天就是出來呼吸新鮮空氣,將近日在家裡憋出的悶氣一掃而空。
童愷聞並沒有帶司機出來,他決定自己坐公車到植物園後再叫司機出來接人,太高調反而對黎曉函的影響不好,他還是拿著獎學金的貧困生呢。
還要養著那只叫曉北的小傢伙,確實有點窮。
邊想邊走,不知不覺走在道路,併發現有車子不停的往他身邊靠,還響起了喇叭。
車窗被搖下,一張過分漂亮的臉出現在童愷聞的眼前:“黎曉函,你家住哪?我送你一程吧。”
童愷聞心道:千萬別!
剛要開始口拒絕,不知哪裡蹦出來女同學在他耳邊嘰嘰喳喳:“就讓遲老師送送唄,我們想要這個機會都還沒有呢,遲老師真是大好人!”
大好人遲老師熱忱的轉身伸手給他開副駕駛座的車門,並拍拍座位說道:“上來吧,正好我有空,可以先送你回去。”
童愷聞再次拒絕:“可是遲老師,你不順路吧,我家挺遠的。”
遲老師笑道:“你們班長說你家就在西南大道上,我正好要往那個方向走,怎麼不順路?”
那確實是黎曉函的家,並不是他的啊!
滿心郁卒的童愷聞乾笑道:“可是那樣也太麻煩您了。”
大好人遲老師眯了眯眼,笑道:“一點都不麻煩。”
站在外面的女同學們不由得捂住心口,然後滿心拒絕的童愷聞的拐杖就被同樣好心的女同學取下放到後座,並將他扶到副駕駛上坐好。
遲老師跟女同學們揮揮手,並再次確認車門有沒有關緊,熱忱地提醒童愷聞:“曉函,把安全帶緊好了。”
內心正默默流淚的童愷聞:“……好,謝謝老師。”要死了,我為什麼還要謝他。
黎曉函家和他家完全是兩個反方向好嘛?看著車子越駛越遠,童愷聞簡直欲哭無淚。
總算知道什麼叫不作不死了。
第30章 閒事
作為一名可歌可泣的敬業演員,童愷聞上車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將黎曉函的角色演好,他揣摩過黎曉函的性格,其實是比較好演,他的性格層次分明,比較容易把握。
面對意圖不軌的陌生人時,黎曉函會過於謹慎,用百分之百的精力去審視對方,謹慎接觸。
面對他的親人曉北時,黎曉函會溫柔相待,用百分之百的耐心和愛去溫暖曉北,愛護他唯一的弟弟,是一種連周圍人都會羡慕和妒忌的感情。
面對朋友,姑且把自己當成他的朋友吧,黎曉函非常和氣,不會隨意跟人起爭執,他很大度,對誰都彬彬有禮,溫和相待。
偶爾,也能發現黎曉函其實是個比較憂鬱的人,也許跟他的成長環境有關,他需要承擔一切,他肩上的擔子不可能一下子就卸下來,並且這個擔子有可能會擔一輩子,永遠無法脫身,這是他眼中憂鬱的來源。
以上就是童愷聞眼中的黎曉函。
膽大心細如他,接觸幾天就能觀察出一個的性格特點,有時候他都覺得自己應該學的是心理學,而不是金融專業。當然,他最後也沒有走進金融界,而是跑到演藝圈裡打滾。
剛內心的崩潰收起,童愷聞換上屬於黎曉函常用的淡笑面對新來的教授遲越臣。
按照黎曉函的設定,只要對方不開口他便不會開口,演戲中的童愷聞非常認真,說不開口就不開口。
日行一善的遲越臣哪裡會知道坐在他身邊的“黎曉函”其實並不是真正的黎曉函,而是一個頂著冒牌貨,至於他會答應順路送黎曉函回去真的只是出於一時的好心,沒辦法,最後他總是處於倒楣的狀態,做什麼事情都不順,他朋友們建議“破財消災”或者是“日行一善”改改運。這不,看到瘸了的黎曉函,又正好是自己的學生,簡直是上天送給他“日行一善”的理由,至於錢財,給錢學生花,那不是一個好心的大學教授能幹出來的事兒。
晚上還有個不錯的約會,順路將學生送到他家路口已經是作為一個老師最大的限度了。
路程有點遠,車上有點安靜,遲越臣按下播放機,一串悠美典雅的鋼琴曲飄入耳中。
遲越臣心想他的學生是不是有點害羞,上車之後只低頭不說話:“曉函,你的腿是怎麼弄傷的?”
保持沉默的童愷聞終於聽到有對話,不需要再憋著,理了理思路說道:“就前段時間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摔骨折的。”
遲越臣說道:“怎麼不在家裡好好修養。”
童愷聞半編半真說道:“醫生說我可以回來上課了。”
現在的遲越臣當然不知道黎曉函的設定是年年拿獎學金的學霸,童愷聞當然也不會過度解釋,說太多反而會覺得他太過自戀,黎曉函的人設不允許他說太多廢話。
聊完童愷聞標誌性十足的腿之後,遲越臣轉移話題,而話題主要是圍繞著“黎曉函”的校園生活趣事。
遲越臣笑著說道:“希望你的腿早日可以恢復自由,我也剛回國,以後就要向你多多瞭解一下學校的情況了。”
童愷聞揉揉自己的鼻子,說道:“其實我在學校的時間也不長,唔,可能無法向遲老師提供更多資訊。”
遲越臣疑惑問道:“不住學校所以不瞭解學校嗎?”
內情太多,童愷聞可不想一一解釋,他胡亂點頭:“差不多是這樣。不過,我們班的女生們想必非常願意向您介紹咱們學校的。”他誠心推薦。
遲越臣搖頭,笑道:“下次我還是找你一塊兒瞭解吧。”
童愷聞臉上做出現與內心截然相反的表情:“……沒問題。”
請您忘記我吧,謝謝!
車子在行駛過程中越來越緩慢,遲越臣剛回國對a市的路況並不太瞭解,直接開到最擁堵的一條道上。
遲越臣再次踩下刹車,說道:“好像有點堵。”
已經習慣堵車的童愷聞說道:“這個時間正好是學生放學時間,堵是正常的。”
他本來想告訴對方哪條道在這個時間點比較順暢,但是黎曉函的設定是窮學生不會開車,索性將話憋回肚子裡。
遲越臣說道:“看來是要考驗我的耐心了。”
童愷聞適時的拍拍老師的馬屁:“據說能當老師的人都非常有耐心。”
遲越臣眯了眯眼:“小子,你真會說話。”
童愷聞覺得剛才那句話有點occ,抿唇微微一笑,有點無辜說道:“我只是在陳述事實。”
遲越臣發現自“黎曉函”上車後他心情就極好,向來一遇到堵車等不如意之事時,他就控制不住脾氣,嚴重的話還會有捶方向盤的動作,但現在,他竟然沒有一點發脾氣的前兆,實在是太奇怪了,不由的多看副駕駛座的男孩一眼。
厚重的眼鏡和幾乎蓋到眼睛劉海將男孩的大半張臉蓋住,如果不仔細觀察,估計走在路上都沒有人能記住他的長相,不是說他長相平平,而是他的打扮實在是太過普通。
遲越臣在等候前面車子挪動的過程中將“黎曉函”打量完畢,總結下來就是,他有一張不錯的臉型,可是因為厚重的眼鏡和礙事的劉海影響他的觀察。
遲越臣說道:“你戴的是平光眼鏡還是有度數的眼鏡。”
黎曉函本人戴的眼鏡當然有度數,可是“童愷聞”視力好到爆,他所佩戴的眼鏡當然是平光眼鏡,只是為了裝模作樣用的,但是他現在卻得煞有其事地回答新教授。
童愷聞說道:“是有度數的,不過度數並不算太高。”現在說什麼都無所謂,以後他與這位教授估計也不會有多少交流。
遲越臣點頭,但沒有細細問下去,只當他是普通的學生,大概有人一塊兒聊天能減少他暴躁情緒的產生。
在這段路上堵了近二十分鐘,車子才駛過紅綠燈朝另一條道飛去,後面的路段一路順暢。
冬天的傍晚剛過五點三十分天色就已完全暗淡下來。
飾演“窮學生”黎曉函的童愷聞壓根兒不敢在車上掏出他的新型手機,這位教授看起來可不好忽悠,被他注意上鐵定會被懷疑,直到下車童愷聞都沒敢拿手機聯繫黎曉函。
他根本不知道他家的位置在哪裡好嘛!
正當童愷聞擔憂著的時候,遲越臣的問題終於來了:“我在哪裡放你下車?我送你到門口吧,你走太遠也不方便。”
童愷聞這會兒也不管什麼人設不人設,他連忙擺手說道:“謝謝老師,不用了,您在前面的第一個路口放我下去就行,那邊巷子比較窄車子進不去的。”
“日行一善”完畢的遲越臣壓根兒也沒打算送佛送到西,他聽從童愷聞的話將他放在前面不遠處的路口,那個路口正好也對著風口,寒風嗚嗚吹向打開車門的童愷聞。
嗚嗚嗚~~嗚嗚嗚~~
這完全映射了童愷聞此時此刻的內心世界,他好想哭,這到底是什麼鳥不拉屎的地方,連個人影都沒有,不遠處只有一個破舊的小賣部,生銹的鐵門被寒風吹得嘎吱嘎吱作響,裡面只有昏暗的燈泡亮光,路燈忽閃忽閃的,嚇死人了好嗎?
這一刻,童愷聞是後悔說要下車,並且非常不情願下車的,真是作孽啊!
他發誓,以後再也不酒駕了,他知道錯了,他再也不敢了!
老天爺,別把我扔這兒啊!
老天爺並沒有聽到童愷聞內心極力的呼喊,他只聽見遲越臣的奪命連環聲。
剛才還在駕駛座的遲越臣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他身邊,手上拿著他的拐杖,並向他伸他伸出“援助”之手,童愷聞只感覺這是一雙“惡魔”之手,如果不是他開車將他送這兒來,他現在也不害怕得手心開始冒汗,從現在開始姓遲名越臣的傢伙被狠狠地拉入他拒絕往來的黑名單。
更過分的是,他還得說“謝謝”,沒錯,他還要面帶微笑。
被扶下軒的童愷聞拄著拐杖有氣無力地向回到車上的遲越臣說道:“謝謝遲老師,遲老師再見。”祝你一路堵著回去!
啊啊啊,要氣死了……
看著那輛騷包的紅包矯車消失在眼前後,童愷聞立馬掏出手機撥打黎曉函的電話。
老天開眼,黎曉函接電話了。
聽到黎曉函溫柔的聲音,童愷聞感覺自己像聽到了夜鶯的美妙歌聲,那麼的美,那麼的幸福。
將自己一言難盡的經歷簡略解釋一遍後,黎曉函噗哧笑了下,然後問他現在在哪兒,童愷聞只好用他的絕佳的視力找路牌,不負眾望拐了半天看到公車站牌,找到了標誌,但等來的卻是黎曉函一句將他幾乎打入冰窖的話。
黎曉函說道:“那裡離我家還是有點距離的,我打車過去接你也要十五分鐘。”
童愷聞抹抹被寒風吹出來的眼淚,吸吸鼻子說道:“你來接我吧,路上想打車都沒車,連過路車都沒有。”
黎曉函也不瞞他說道:“那個路段最近在拆遷,住戶都搬走了,你看不到人和車也是正常的,一般人都不走那條路。”
童愷聞顫抖著聲音說道:“曉函,你快點來接我,這裡好可怕!”
黎曉函無奈地說道:“那你等我十五分鐘,我儘量快。”
站在寒風中的童愷聞拼命點頭,他現在連呼吸都覺得胸口發疼。
該死的遲越臣,誰要你好心,誰要你多管閒事!
……
本來應該享受輕鬆短暫假期的黎曉函接到童愷聞的電話時他正在餐桌上剝荷蘭豆,那是他們晚上的其中一道菜,洗淨手,黎曉函無奈地搖搖頭,也不知道童愷聞是不是人品太好,居然上個課還能被拐到偏僻的角落裡。
考慮到童愷聞對曉北的影響,黎曉函到曉北的玩具框裡找到童愷聞送他的面具,拿到他面前對他說道:“曉北,待會跟哥哥長得一樣的面具哥哥會來咱們家吃飯,不可以不禮貌好嗎?”
正在看電視的曉北拿過面具那一刻是有點茫然的,然後他又木木的看了看面具,有了印象,指著電視機跳了跳。
黎曉函摸摸他的頭:“我知道你記得,就是教你打遊戲的那個哥哥,待會可不許鬧,明白不?咱們上次去他家做客,這次換他來咱們家做客,你要當好小主人,禮貌的請哥哥吃晚飯。”
曉北不跳了,抱住黎曉函,用臉蹭蹭他的腹部。
從廚房裡出來劉宇昆拿上裝有荷蘭豆的籃子,轉頭見曉北手上拿著面具又主動抱黎曉函,說道:“怎麼了這是?”
黎曉函說道:“我等去接個朋友過來吃飯,飯煮上了沒?”
劉宇昆說道:“剛要煮,那我多加一個人的份。”
黎曉函彎腰親親曉北,對劉宇昆說道:“我出去大概半個小時,你先看著曉北。”
劉宇昆爽快地答應,他跟兩兄弟接觸多了,知道黎曉函其實並沒有什麼心眼兒,性格不錯,人品也不錯,對他們的照顧是越來越上心,早已把他們當成弟弟照顧。
劉宇昆望向窗外,說道:“快去快回,外面天都黑了。”
黎曉函套上大衣就出了門,曉北眨巴眨巴眼睛,然後把面具戴在臉上,轉頭面朝劉宇昆,劉宇昆哈哈跟他開玩笑,假裝不知道戴上面具的人是曉北:“哎,曉北去哪裡了?曉北呢?”
曉北見劉宇昆在原地急的團團轉,便將面具放下,然後劉宇昆上前抱了抱他:“原來曉北在這裡,這個面具居然能隱身。”
曉北眼睛亮了亮。
半小時後,黎曉函帶著全身都凍得哆嗦的童愷聞回到家中,還體貼地將他扶到沙發上,劉宇昆快速送來一碗熱呼呼的老鴨湯,喝下去之後,童愷聞整個人才算是活了過來。
這時,他才注意到坐在他旁邊帶著上次送他的猴子面具的曉北,不解地問黎曉函:“他這是怎麼了?”
劉宇昆笑了笑,解釋道:“他現在是隱身狀態。”
沒錯,曉北最近迷上戴面具玩隱身的遊戲。
童愷聞:“……”
第31章 誤認
收留童愷聞吃過晚飯後,黎曉函便問他要回家還是要留下來過夜,顯然是對他腿傷的關懷,剛拆石膏跑到他們學校去替代黎曉函上課,現在又在風中站一段時間,可見他的情況並不怎麼好,童愷聞身上已經露出疲憊之色。
曉北上次在童愷聞家裡就已經不怕他了,吃飯的時候才向大家露出他的“隱藏”位置,看到另外一位哥哥吃了兩碗飯,他也主動將碗推向黎曉函,也要添一碗飯。
黎曉函發現曉北能夠主動向他要求很開心,但是他並沒有被喜悅衝昏頭腦,平時曉北晚上就吃一碗飯,突然要添飯肯定會對他腸胃消化帶來壓力,只是象徵性給他添幾口米飯。
童愷聞滿足地喝上一碗湯才放下碗筷,此時曉北也吃完自己碗裡的米飯和菜。
外面又冷風又大,童愷聞歪倒在黎曉函家唯二的單人沙發上不動,吃的好飽,他不吝嗇美言讚美劉宇昆:“飯菜看起來清淡,但是很美味,昆哥要不要跳個槽?”
劉宇昆端著一盤剛切好的蘋果出來,笑道:“那得看我老闆放不放人。”
黎曉函說道:“要不是看在你腿還沒好,我現在肯定會給你一腳,當著我面挖人有意思麼。”
童愷聞死豬不怕開水燙:“為什麼沒有意思,主要還是要看昆哥的意思。”
劉宇昆望向曉北說道:“我要看曉北的意思。”
童愷聞將頭轉向曉北,只見小傢伙正坐在地毯上擺弄他的玩具,根本聽有沒他們聊天。
好吧,這個話題沒辦法進行下去了,主角完全不配合。
劉宇昆對同時出現兩個長相一樣的人,剛開始還有點驚訝,但是後來發現他們根本就是兩個人,性格截然不同。當然,黎曉函和童愷聞也沒有隱瞞他的意思,畢竟是李歲榮找來的,想必在之前就提醒過一些可能會遇到的特殊情況。
確實,劉宇昆的職業素養非常好。
臨近睡覺時間,黎曉函抱起坐在地毯上打瞌睡的曉北回房間,也不用人哄,到時間他就能睡著,沒多久他就從房間裡出來了,自打黎曉函病好了之後,曉北就快速回來佔據他自己的床位,劉宇昆也很是無奈。
童愷聞問道:“這就睡著了?”進去才不到五分鐘。
黎曉函說道:“小孩子心思單純,很快就能入睡,更何況曉北本來到點就睡覺。
童愷聞和黎曉函繼續聊天,而聊天的內容也不再是吃喝玩樂,而是關於他們兩人現在的角色互換事宜,當然,他們也沒有要避開劉宇昆的意思。
黎曉函刻意壓低聲音,說道:“今天你去了學校,沒有人發現?”
童愷聞說道:“唔,是沒有,我快要被那個新來的神經病教授氣死,你說他是不是有病,才上過一節課就要做好心人送我回家。”
黎曉函一點安慰他的意思都沒有,微微一笑說道:“是你時運不濟。”他看了看童愷聞的腿,“你拖著這條腿去學校,在你的腿好之前我估計也不用出現在學校了。”
童愷聞心虛道:“你想去學校?”
黎曉函用牙籤戳了塊蘋果,搖頭說道:“我要參加曉北學校組織的親子活動,沒時間去,正好你頂上吧,準時幫我簽到。”
童愷聞居然松了口氣:“嗯,回頭我把在學校有趣的事分享給你聽。”
黎曉函疑惑說道:“學校會有有趣的事嗎?”在他看來,除了上課,其他的活動都是浪費時間,剛到學校的第一個學期就有學校的各大協會招聘。他們英語系的男生極少,學生會的人還來了幾次找他加入學生,都被黎曉函拒絕了,他確實不明白這些活動有什麼意思。
童愷聞說道:“你問我?等發生了我就告訴你哈。”
一旁聽他倆聊天的劉宇昆插了句話:“大學其實還是有很多有趣的事情,比如交女朋友?”
童愷聞和黎曉函同時望向他。
童愷聞摸摸下巴若有所思,說道:“我大學的時候就沒有談過戀愛,這個辦法似乎不錯?”
黎曉函掃童愷聞一眼說道:“你要談戀愛我不反對,但是別用我的身份。”他轉頭又問劉宇昆,“這麼說來昆哥大學交了不少女朋友?”
劉宇昆面帶笑容的臉立馬耷拉下來:“咳,沒有。”
童愷聞和黎曉函一同上上下下打量著他,不戴眼鏡恢復原形的二人動作一致,簡直跟雙胞胎無異,他們的眼神現在又是何其的相似,早知道他就不多嘴了。
童愷聞嘿嘿一笑:“真沒有交過?”
被看得渾身不自在的劉宇昆還是說實話:“就一個,時間也沒有多長,就一年,畢業後我們分手了,回想當年,好真是青春無敵啊。”
黎曉函有點好奇問道:“那你跟你女朋友走到哪一部,全壘打?”
劉宇昆以為這種問題會出自童愷聞之口,但是現在他卻從滿臉沒有一點猥瑣的黎曉函口中聽到,有點意外,又有點不符合人設。
劉宇昆說道:“當然,我是男人。”
童愷聞雙眼發亮盯著劉宇昆:“看你的樣子似乎過得還不錯,昆哥來說說當時是什麼感覺?”
劉宇昆突然明白過來:“敢情你倆還是處男?”
黎曉函:“……”
童愷聞:“……”
還是早早結束話題睡覺吧。
……
第二天,童愷聞家司機將他接走,黎家頓時清靜不少。
兩天后,黎曉函帶著曉北前往親子活動的聚合地點,舉辦地點需要坐學校租的大巴車開過去,特殊教育學校師資能力不差,本次舉辦地點就在a市有名的體育場和多功能館舉行。
太多人對自閉症的不瞭解,那些並非出自惡意或故意的自然歧視行為則對自閉症兒童及其背後家庭造成了不可磨滅的精神創傷,特殊學校能夠針對自閉症兒舉辦一些活動說明他們是真的在幫助這些可愛的孩子。
自閉症兒童被稱作“星星的孩子”,他們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在自己的世界中獨自閃耀他們不聾,卻對聲響充耳不聞;他們不盲,卻對周圍人與物視而不見;
他們不啞,卻不知該如何開口說話。
參加本次親子活動的家長和自閉症兒們並不少,曉北所在的班級只是其中一個班,一輛輛載著孩子和家長的大巴使入a市體育中心,包括特殊學校的老師、學生、家長、志願意者在內共計一百五十人左右。
所有人的右手臂上均系上寶藍色的“藍絲帶”,飄揚的藍絲帶成為活動現場一道移動的風景線,目的是為了讓大家更多的瞭解自閉症,多一些包容和理解,讓自閉症的孩子及孩子的家庭融入到社會中來。
黎曉函牽著曉北站在人群中,聽著老師的指揮,本次活動還邀請了a市著名的少兒節目主持人,可見學校在人脈上也是不差。
現場有攝像相記錄著本次活動的一切,黎曉函慶倖自己戴上了眼鏡。
活動只有一天,集合好之後,便開始按照流程進行,跟孩子的互動必須是互動遊戲。
現場將參加活動的孩子們分成兩組,由志願者及木星特殊學校的老師們帶領孩子們進行遊戲互動,活動設有家長氣氛遊戲、滑溜布遊戲、許多小魚在游泳等十多個親子互動趣味遊戲,遊戲內容豐富、趣味性強。在工作人員的熱情指導下,家長們細心地指引、幫助孩子們完成了各項遊戲任務。孩子們在家長們的陪伴下玩得十分投入,現場氣氛熱烈溫馨,到處充滿了歡聲笑語,呐喊聲、歡呼聲沸騰了整個運動場。
在玩遊戲的過程中,黎曉函也能體會到曉北愉悅的心情,雖然是在冬天,曉北還是玩出了汗,可見他今天跟同學、跟哥哥一塊兒玩遊戲,情緒很是高漲,小臉因為奔跑而通紅通紅的,黎曉函還怕他被風吹感冒,但是見他高興,並沒阻止他到處跑來跑去。
中午被安排在體育館的食堂裡就餐,黎曉函和曉北跟著帶隊的老師一同前往,在上午的遊戲過程中,不僅僅是曉北認識了其他新朋友,就連黎曉函也認識了一些態度積極向上的家長,在跟他們聊天的過程中,黎曉函也學到不少。
當然,其他家長願意跟黎曉函聊天也因為他本人對曉北的病抱著同樣積極的態度,大家相互鼓勵,讓孩子們更加容易融入到這個社會,聊的內容越深越能發現家長們對孩子的付出。無論是誰都非常不容易。
午飯非常豐盛,不過這與曉北無關,黎曉函早上就帶上劉宇昆做好的營養餐,在吃飯之前他還得去把飯熱一熱。
有曉北的老師在,曉北不會因為沒有熟人而感到不適,更何況,餐桌上坐著的都是今天上午跟他玩遊戲玩得挺愉快的小朋友們,黎曉函可以暫時到廚房裡熱一熱他的飯菜。
熱飯菜的過程很順利,後廚的廚師還挺熱心,黎曉函不到十分鐘就出來了。
只不過黎曉函出來後卻沒有在座位上看到曉北和侯老師,他問旁邊的家長:“您好,有看到我家孩子嗎?”
對方告訴他:“剛才侯老師帶你家孩子去了洗手間。”
黎曉函感激謝過:“謝謝。”心沒來由的不安寧起來。
三分鐘後,在座位上等了半天還看到曉北回來,黎曉函心裡更是不安,上個洗手間應當不會發生什麼事情才對。
不再繼續等下去,黎曉函站起來就要往洗手間的方向走。
在他剛走到餐廳人來人往的大門時便看到侯老師帶著曉北回來了。
黎曉函松了口氣:“侯老師,麻煩你了。”
侯老師笑道:“不麻煩。”
黎曉函擔憂地問侯老師:“去這麼久,是曉北又拉肚子了嗎?”兩人都知道曉北腸胃不好,侯老師倒沒覺得這話問的有什麼問題。
侯老師說道:“曉北倒沒有問題,就是剛才回來的時候有個奇怪的人行為有點過激,問了關於曉北的好幾個問題。”
黎曉函皺眉:“奇怪的人?”
侯老師說道:“對,對方一直懷疑我是人販子,我都有點無語,後來我拿出證件,他才停止他問那些奇怪的問題。他似乎誤會曉北是他親戚家的孩子,應該沒事。”
黎曉函心咯噔一跳,強裝鎮定說道:“還好侯老師你機智。”
侯老師笑著說道:“可能那人眼神也不太好,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容易見到長相相似的兩個人。”
聽到這話,黎曉函內心已經已經笑不出來了。
至於曉北被誤認這件事,他在想需不需要問問童愷聞家中有沒有跟曉北長相相似的小朋友。
成功找回曉北,接下來黎曉函和侯老師繼續回到他們的座位上吃午飯,侯老師倒沒交這事放在心上,黎曉函卻記了下來,他想的事情更多。
他沒忘記,曉北與他不同父親。
在黎曉函內心泛起波瀾時,有個人此時的心情更是微妙。
邵應,一個對家族企業不感興趣,沒有什麼大志向,每天就定點到單位點卯上班喝茶看報紙的人。但是他的身份卻不簡單,別看他現在縮在政府清水單位上班,可是他卻是馳騰集團邵馳的堂哥。要說他與邵馳的關係有多好,那是沒有的,他們也只是單純的親戚關係。說實在話,邵應是有點怕邵馳,所以,他們除了家族聚會之外,其他時間也不會見面。
今天,邵應帶著自己妻子和兒子來體育館這邊看一場nba球賽,現場氣氛很棒,他的妻子和兒子都激動不已。不過,對他這個喜靜的人來說還是有點不能接受,但他愛自己的家人,這點點小熱鬧他還是忍著。
中場休息期間,邵應到外面上洗手間,順便找個地方吸根煙。
正當他要轉身回場內時,邵應看到一個中看男人抱著一個孩子,臉上有笑容,嘴裡不知說些什麼,小孩一直沒回話,不過那個中年男人還在繼續說個不停。
本來邵應也不會注意到的,只是當隨意一抬頭便看到小孩毛線帽下面的小臉。
那孩子怎麼會在這兒?
不管三七二十一,邵應扔下煙頭沖上前抓住那個中年男人:“先生,你懷裡這個孩子不是你的孩子吧?”
中年男人有悅回道:“他是我學生,你想幹什麼?”他有點警惕。
邵應說道:“你是哪個學校的老師?”
中年男人掏出自己的工作證明:“我是木星特殊學校的老師,我們學校今天在這兒舉辦親子活動。”
邵應看到工作證上面確實寫著學校名字,活動名稱,以及這位老師的名字。
活動名稱令他有點不解:“自閉症兒關愛活動?”
中年男人說道:“對。”
邵應看看他懷裡的孩子,他發現這孩子對他一點反應都沒有,根本沒有在聽他們說話,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難道他認錯了?
邵應皺眉頭問道:“這孩子不叫邵楠?”
中年男人說道:“當然不是,他叫曉北,麻煩您讓讓,你擋到我的路了。”
邵應並沒有讓他們離開,又問道:“抱歉,他長得太像我親戚的孩子,我只是想確認一下他是不是。”
中年男人說道:“雖然我不太喜歡說‘自閉症’這三個字,但是先生我還是要告訴你,這孩子真不是你親戚家的,他是我的學生,你親戚的孩子一定很活潑可愛吧。”
邵應愣了下,邵楠沒有自閉症是肯定的,但是活潑可愛……
邵應還是對著曉北叫了兩聲:“邵楠,邵楠?”
中年男人懷裡的孩子根本沒有反應,連頭都沒有轉動半分。
等他得到驗證結果後,中年男人帶著那孩子走了。
邵應眼睜睜看著中年男人帶著那位名叫曉北的孩子離開,他有點迷糊了。
長的這麼相,居然不是邵楠!?
腦子開始有點不夠用了,他要不要將這件事情告訴邵馳?
回到球場內,他將自己剛才的事情告訴妻子,妻子隨意說道:“小孩子長相都會有點相似的,你分辨能力也太差了,像邵楠那樣的孩子怎麼可能會隨意出現在體育館的公廁。”
邵應聽妻子這麼說,似乎很有道理。
隨後他便將此後拋至腦後,腦子不夠用那就不要用了。
第32章 交往
親子活動是在下午四點鐘結束,所有的孩子們都玩累了,回到車上大部分孩子都歪在家長身上睡得天昏地暗,曉北也是其中一員。不過,黎曉函怕他睡的不舒服,便將他抱在懷裡,避免醒來後手腳哪個部位發麻。
學校大巴將家長和孩子們送到指定地點,周邊有公交有地鐵,也方便打車。
這會兒的黎曉函自己都有點累,曉北還在睡,跟侯老師和剛認識的一些家長道別後上了計程車,平時他想要省錢會打個優步滴滴車,但今天實在沒有心思,選擇就近原則上了停靠在路邊的計程車。
剛到一半路,曉北就醒來了,揉了揉眼睛發現是窄小的陌生環境,有點緊張,可是看到哥哥的臉,他往黎曉函懷裡靠了靠,像是找到避風灣,緊張的情緒有所緩解。
自從去了特殊學校,又不停的跟陌生人接觸後,曉北的變化是有目共睹的,看著他一天比一天變得更好,即便只是微小的改變,黎曉函也感到無比欣慰,他的一切努力都沒有白費。
下了計程車,正吹來一陣風,風中還飄著點小雨,黎曉函將曉北的帽子往下拉了拉,不讓他吹到,劉宇昆剛才已經在發短信問他們幾時到家,黎曉函已經告訴他快到了。
回到家中黎曉函幾乎要累癱,完全不想動。
曉北已經恢復精力,喝完水後開始按照他的日常活動看動畫玩玩具。
劉宇昆跟黎曉函說了幾句話之後,發現他眼皮一搭一搭的往下掉,便不打擾他,回廚房做晚飯。
當黎曉函幾乎要睡著時,那只工作手機響了,嚇的黎曉函瞌睡蟲都跑了。
手機就擱在桌子上,黎曉函一伸手就能夠著,來電顯示令黎曉函有點猶豫,他到底要不要接這個電話,作為一個誠實守信之人,他還是按下的通話鍵,並且轉移接電話地方,總不讓對方聽到電視裡傳來動畫人物的聲音。
黎曉函聲音裡帶著濃濃的鼻音:“你好。”他都不知道剛才在沙發上到底有沒有睡著,迷迷糊糊中聽到電話聲音,還有劉宇昆偶爾對曉北說話的聲音。
對方那邊似乎也比較安靜,聽到黎曉函的聲音邵馳莫名的興奮:“我打擾到你休息了?”
黎曉函客氣說道:“倒沒有,剛才不小心在沙發上睡著了,幸好你叫醒我,不然我晚上肯定睡不著。”
邵馳說道:“如果你睡不著我倒可以給你個良好的建議。”
黎曉函好奇他的建議:“什麼建議?”
邵馳自我推薦道:“可以打電話跟我聊天。”
黎曉函只想說跟他聊天會越聊越精神,因為他要不停的動腦子千方百計騙過他,大腦皮層興奮了還怎麼入睡,當一個騙子真是件技術活,幹完這一票,他就再也不接活了。
囧了囧,黎曉函回道:“也沒那麼嚴重,打擾到你的睡眠也太罪過了。”
邵馳心想不如跟我一塊兒睡,肯定累的能睡著,但他只能在心裡默默地想,不能說。
當下感覺到下腹一陣燥熱,邵馳快速將自己的想法摒除出腦中:“晚上有空嗎?一起吃個飯。”
通過電話,黎曉函能聽見那頭有人敲門的聲音,邵馳電話沒捂好,能聽見他跟對方說進來,不過黎曉函卻看不見他對助理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進來的是李岩海。
黎曉函正想拒絕,邵馳又添加了句:“我在新城火鍋店訂了位置,上次你說吃火鍋比較有意思。”
新城火鍋店是a市最火,性價比最高,評價最好,服務最有特色的火鍋餐廳,無論是網上團購還是電話預訂,最晚都得提前半個月。
大冬天是吃火鍋確實不錯,有點心動。但天氣這麼冷他真的不想出去,有吃的也不能誘惑他啊。
再次想開口拒絕,邵馳接下來這句話又戳中他的穴位:“我知道你一個人住,肯定沒有好好吃飯,不如一塊兒吃吧。”
每次都拿童愷聞的身份來壓他,心好累。
還有一個月多一點點,黎曉函只好答應對方,邵馳本來想著順路去接他,但黎曉函以早點去早點吃上火鍋為由,表示自己會打車過去,邵馳覺得理由正當,也不強制對方接受自己的心意和接送,追求人的時候還是要軟和一點比較好,太早暴露本性似乎會將人嚇跑。
剛回來又要出門,劉宇昆見怪不怪,只是應黎曉函要求好好照顧曉北,出門前他親了親曉北:“曉北,哥哥出去了,自己好好吃飯。”
曉北眨了眨眼睛,難得的回應。
黎曉函家裡就有李歲榮的準備的服裝,他也沒有直接在家裡換外套,只是換了褲子,再將顏色鮮明的寶藍色外套塞到背包裡頭,準備到火鍋店附近的商場找個地方換下衣服。
無論是穿金裝還是銀裝,黎曉函都覺得還是自己買的衣服最舒服。
基本上他剛下計程車沒多久又上了滴滴,年輕的司機很熱情跟他聊風土人情,黎曉函倒是不介意跟人聊天,現在的司機都是如此,服務熱情周到。
到了商場,黎曉函垂頭找洗手間,將他那件黑色羽絨外套脫下後塞背包裡,又到洗手台前將眼鏡摘下,隨意將額頭的劉海捋了捋,差不多了。
悄然換裝換髮型,再次出來黎曉函就變成了“童愷聞”。
火鍋店就在商場b區,他現在在a區,穿過a區到達b區只需要五分鐘不到,很方便。
他們約定的時間是晚上七點,黎曉函早到十分鐘,服務員引他到預計的包廂。
包廂裡十人座位,會享受的客人都喜歡靠窗的位置,邵馳也不例外。
邵馳從公司出發,但是他到這邊需要經過最擁堵的街道,黎曉函坐下來喝上服務員倒的茶水後對方都還沒有出現。
無疑,邵總遲到了。
不過在遲到前邵馳提前給黎曉函發了短信,並且給他拍了路況擁堵的照片,把看到照片的黎曉函逗笑了,黎曉函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覺得有點好笑。
好像現在跟邵馳相處沒有最開始的拘謹和無措,竟然欣然接受他們的相處模式,黎曉函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其實內心渴望他人的照顧,不過,該念頭一閃而過,黎曉函不敢深想。
邵馳最終遲到了二十分鐘,迎接他的是單手支著下巴的黎曉函,他眼裡居然還帶著笑意。
邵馳坐到他身邊,說道:“你是在嘲笑我遲到嗎?”
黎曉函搖頭:“no,我只是覺得你的司機應該提前找到更快捷的道路,抄個小路什麼的。”
邵馳說道:“並不是平時載我的那位司機,臨時調過來給用的。”平時都是熟練工保鏢,今天這位保鏢剛從家裡調出來,不過邵馳並沒有說出真相。
黎曉函開玩笑說道:“下次出門需要我當一回人工導航嗎?不收費。”
邵馳知道自己被嘲笑,轉移話題道:“我們還是先點菜吧。我不太熟悉火鍋店的模式,你來點。”順便按下服務員鈴,服務員三十秒後敲門出現,感覺他們就站在門外等候傳召。
黎曉函在邵馳的過程中已經將菜單掃了好幾遍,一點都不客氣地將鍋底和菜點全。
黎曉函說道:“邵總吃辣嗎?”
邵馳說道:“可以,但是平時比較少吃。”
已然有判斷地黎曉函直接說道:“那就是不能吃了。”
逞能被發現的邵馳:“……那你點吧。”
黎曉函對服務員說道:“一個鴛鴦鍋底,中辣。”
邵馳說道:“所以我只能吃不辣那邊嗎?”
黎曉函說道:“我是為你好。”
這話對邵馳來說非常受用,莫名的有點高興,一點都不介意對方看破自己的意圖,他確實不能吃辣。
黎曉函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點了想吃的,想來邵馳也不常出現在火鍋店,從第一次他們去吃牛排就知道了。
黎曉函說道:“有特別想吃的菜嗎?我點的都是我平時喜歡吃的。”
邵馳說道:“我都可以,今天你做主我買單。”想到什麼,他又補充道,“以前吃飯都是為了節省時間,很少花費長時間在吃飯上面了。”
黎曉函開始模糊地說自己經歷:“那以後可要好好嘗嘗美食,一些老店也非常不錯,不過我覺得你比我更懂吃的。”
邵馳說道:“倒不是,都是別人推薦我去,我向來不怎麼挑食。”
黎曉函說道:“這樣啊。”想來邵馳去的地方自己也去不起,黎曉函便不問了。
等著對方問是哪些地方的邵馳見黎曉函沉默,笑著說道:“我下次再帶你去。”
黎曉函笑笑沒回答,隱藏在笑容下麵的是無奈,想必下次再也不可能了吧。
莫名的發現,今天的邵馳很順眼,如果他的意圖不是跟自己交往的話。
火鍋很快被端上桌,當紅色的湯和乳白色的清湯古嚕嚕滾動時,黎曉函開始往鍋裡涮肉,邵馳也好心情地幫著放不易熟的蔬菜。
吃飯過程是愉快幸福的,邵馳食量並不太大,與之相反,黎曉函的胃口就比他好一倍,他吃得七八分飽就開始欣賞黎曉函進食,他自己也時不時吃上一口。
當餐桌的盒子漸漸清空時,邵馳發現自己今天又吃得太多了,好像每次跟“愷聞”吃飯就能增加他的食欲,輕撫有點撐的胃,一股名為滿足感的情緒油然而生。
晚餐的結局是賓主盡歡,沒有撐到扶牆出門已經是黎曉函非常節制了。
用過晚餐差不多九點一刻,邵馳眼看時間還挺早,兩人走出火鍋店剛乘坐扶梯下樓。
沿途中四周均貼滿某部新上映電影的海報,是一部歐美商業片,黎曉函平時也就喜歡看看此類不傷大腦的電影,順著黎曉函的視線,邵馳提出邀請。
“時間還早,看電影嗎?”
黎曉函心道現在回去曉北也睡了,不如就看看吧:“好啊,如果你晚上不著急趕著回去加班的話。”
邵馳說道:“今天不加班。”是不用加,還是不想加,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電影在九樓,兩人又轉方嚮往九樓方向走。
黎曉函站在邵馳面前,他身後背著個有點鼓的背包,邵馳一直想問他背包裡裝的是什麼。
邵馳還是問了:“你的背包裝的是什麼?”
黎曉函給出合理的解釋:“也沒什麼,就是一些變妝工具,雖然不是很火,但是有時候也怕遇到麻煩。”
邵馳若有所悟地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他們買的是最早的一場,餘下的座位在後排。
在電影開始的前兩分鐘,兩人順利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有可能今天是工作日,這個時間段看電影的人並不多,但上座率還是可觀的,只是他們這一排人少而已,就只有他們二人。
電影開始。
其實電影情節很好猜,就是講述一個普通人因奇遇得到會飛會變身的技能,然後拯救了因為反派放出怪物而處於水深火熱的民眾,最後成為國家大英雄的故事。
故事的進程中不得女主,並與英雄發生點感情,作為開放的歐美國家,必然會有點點吻戲、床戲。
看到吻戲的時候,黎曉函的手被邵馳握住了。
看到床戲的時候,黎曉函的臉被掰過來,雙唇被吻住。
在黑暗的電影廳裡,又是後排,並無人注意到他們的舉動。
這個突如其來的吻,黎曉函奇怪自己為什麼不反抗,也沒有出手揍邵馳,或許太過溫柔,仿佛有根羽毛輕輕愷過他的心尖,令其為之顫抖,心跳加速,黎曉函從最開始的猶豫變成到後面的接受,再到回應,這個過程持續了五分鐘。
結束親吻後,黎曉函摸摸被吻得又熱又燙的雙唇,為什麼他一直都不排斥一個男人的親吻,為什麼他還會回應,難道,其實他喜歡的是男人?他是隱形的gay?
黎曉函的不說話,邵馳只當對方在害羞,捏著他手把玩,至於電影在講什麼玩意兒。
whocare?
從電影院走出來後黎曉函是有點恍忽的,後知後覺意識到他今天是在跟邵馳約會。
接送邵馳的車子停在停車場,不過到達停車場後,邵馳卻沒有急著找自家車子,而是將黎曉函拉到一個攝像頭死角,意味深長且深情地望著他:“既然你不排斥我的吻,從今天開始我們交往吧,以後我就是你男朋友的身份。”
黎曉函開始著急了,絕對不行啊!
前兩天他還警告童愷聞不能用自己名義將女朋友,他更不能知錯犯錯啊,不然到後面怎麼收尾,那豈不是作死嗎?
邵馳手指滑過黎曉函的臉頰:“就這樣決定了,你沒有選擇拒絕的機會。”
黎曉函皺眉皺起:“邵總,我……”
邵馳手指滑過他的嘴唇,一手搭在他腰跡,偷了個親吻:“我不接受其他答案。”
黎曉函推了推他:“你等等,接吻就代表要交往?”
邵馳一本正經地說道:“不然呢?如果你覺得到了上床的地步再開始交往,我也沒有意思。”
黎曉函白他一眼,輕聲說道:“流氓。”他完全不知道這兩個字令邵馳開始熱血沸騰,多想在這兒辦掉他,盯著黎曉函的雙眼幾欲要噴火。
在努力想辦法的黎曉函突然背脊發涼,其實他對邵馳也是有點點喜歡的吧,但是他得想辦法擺脫他啊!
黎曉函說道:“邵總,我覺得你不太瞭解我,不如花一個月時間先考驗一下咱們的感情,一個月後,如果我們覺得都不合適,就不再提交往一事了,你覺得如何。”
邵馳心不在焉地答應:“嗯,你高興就好。”
自認為談妥地黎曉函有點憋氣。認真點行不行,一個月後我們一定要分手!
電影院出來將近晚上十一點,黎曉函暗自罵自己,看來今晚又要被送到童愷聞家樓下了。
不過也不用,待會他下車後再打車回家也是一樣的。
被“男朋友”送回家什麼的真是慘,大概在所有情侶中他是第一個最不願意被送回“家”的人,再次感到跟邵馳交往也是件心累的活兒。
在回程的路上,邵馳一直握住黎曉函不算太軟的手,反而有點粗糙。
下車的過程是快狠准,邵馳想向黎曉函索要個道別吻都沒來得及,就見對方沖進了社區。
心道:真是害羞的小傢伙。
當然,邵馳不會知道,十分鐘後社區門口出現一輛計程車,載著被他評價為“害羞的小傢伙”往另一個方向駛去。
作賊似的談戀愛——刺激。
第33章 神經
回到家中已經是淩晨零點四十分,黎曉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沖進浴室裡刷牙,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都刷了個遍。
喜歡邵馳,他怎麼可能會喜歡邵馳,這是他的權宜之計!
噗噗噗,將嘴裡的牙膏泡沫吐到水槽沖走沖乾淨。
今晚走之前他就先給李歲榮去了一個電話,告訴他邵馳又約他出去吃飯,簡直陰魂不散。
李歲榮也是頭疼,他在飛機上是見過邵馳偷黎曉函香吻的。
在他出了讓曉函替代童愷聞的這個餿主意之後,現在他又開始出餿主意:“曉函,如果你不介意,不如暫且先跟邵馳虛與委蛇一段時間,一個月之後找藉口跟他鬧掰,到時候愷聞會回到屬於他自己的崗位上,你也功成身退。”
還功成身退,黎曉函臉上當時閃過一抹嘲諷的,娛樂圈的世界他不是很懂,也不想懂。
不喜歡娛樂圈,也對邵馳並無更多的好感,黎曉函現在擺脫他的唯一方式就是先妥協,然後找機會脫身,與李歲榮的想法不謀而合。
不過,兩人還是詳細的商討一翻。
結果倒是不出黎曉函所料,邵馳果然對他抱著奇奇怪怪的想法。
接吻的時候他儘量催眠自己他是喜歡眼前這個男人的,他現在開始慢慢的喜歡上他,要跟他約會,要跟他成為情侶!
已將平生所有的演技耗盡,現在他的工作已經上升到不僅要對他人撒謊,還要把自己也欺騙過去,不過效果還是不錯的,邵馳確實被他騙了過去。
只是,一個月後該找什麼理由否決掉對方,這是個問題。
將臉擦乾淨後,黎曉函才去拿衣服洗澡睡覺。
比黎曉函更早回到家中的邵馳泡了個舒服的熱水澡,隨便披了件浴袍坐在房間外的沙發上邊晃動高腳杯上的紅色液體,邊輕輕摩挲著手機螢幕,屏保上是一張今晚拍的照片,而照片中人就是正在低頭吃青菜,突然發現他在拍照,不由露出微笑的“童愷聞”。
嘖,真會吃。
不得不說今晚的“童愷聞”還真會演戲,順著他的步伐走真的能夠得到益處,這不,這次接吻他就沒有反抗,還故作矜持不想做他的男朋友,果然只有用“男朋友”的身份才能引他上勾,估計接下來他就會漸漸暴露他的本性,隱藏在背後的真相也會隱隱浮水面。
不得不說“童愷聞”還真是心機深沉。
不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不會脫離原有的軌跡,以身涉險揪出幕後指使者真是刺激。
對著屏保相片中的微笑的“童愷聞”,邵馳悠悠道:“我會用一個月的時間揪出你的尾巴,狡猾的小狐狸。”面帶邪邪笑意,邵馳將杯中酒一口喝下,冰涼的液體劃過喉嚨,更刺激著他的心臟,狠不得現在就能揪住小傢伙狐狸尾巴,一定是滑溜溜的。
一夜平安無事。
翌日,剛到七點就聽到敲門聲,是樓下的劉大爺和葉阿婆,他們已經跟給他們開門的劉宇昆非常熟悉了,劉宇昆也經常幫助他們做點力所能及之事,順手幫幫倒沒什麼。
不過,兩個老人家今天是來找黎曉函。
此時的黎曉函正拿著照片給曉北選今天要穿的衣服,曉北正盯著照片出神,半天隻選出了一條褲子,其他的還在選擇中。
老人家無論是夏天還是冬天都起的一樣早,他們已經吃過早飯。
黎曉函將照片放在桌子上,能選出一條褲子已經很不錯了。
給曉北換好衣服,便將他交給劉宇昆帶去洗漱。
劉老頭兒的表達能力顯然比葉阿婆強,他坐下來後,端著劉宇昆剛才倒的茶,說道:“曉函,我在政府工作的兒子告訴我,咱們這兒過不久就要開始拆遷了,內部消息。”
黎曉函皺眉頭說道:“這事兒是真的?”
劉老頭兒說道:“是真的,昨晚我兒子還給我看他拍的檔照片,紅頭章都蓋了,估計過幾天就有人跟我談拆遷和搬遷的事,估計我們都得搬出去。政府是想將咱們這邊推了重建樓房,以後還會通地鐵。”
黎曉函問了個具體的問題:“也就是說等政府跟我們簽完協議後,就要搬家了?”
劉老頭兒說道:“是,不過政府的補助還是可以的,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房子,一個是補償金,細節我就不知道了。”
黎曉函很感覺劉老頭兒一大早跑來告訴自己這些重要資訊。
當然,他也聽出了弦外之音:“劉爺爺,你的意思是近段時間要先搬走嗎?”
劉老頭兒歎氣:“是啊,我也不捨得這兒。”
黎曉函又望向一直沒有開口的葉阿婆:“阿婆也要搬了?”
葉阿婆點頭:“嗯,我會先搬到我女兒家。曉函,你也儘快打算,找個地方搬了,不然到時候租房價格會高很多,我也很捨不得這兒,你和曉北都是我看著長大。”她抹了抹眼角,有點感傷。
黎曉函心情也因他們帶來的消息而變得消沉,劉老頭兒和葉阿婆又繼續勸他,又給他許多建議,劉老頭兒也儘量讓自己的兒子給他們三家多爭取一些額外的福利,讓黎曉函放心。
兩個沒有父母的孩子,誰看著都覺得心酸,劉老頭兒和葉阿婆也盡自己所能能幫一點就幫一點兒了。
劉宇昆並沒有加入他們的談話,幫曉北洗漱好,又把他們三個的早飯準備好。
送走兩位老人家,黎曉函吃早餐的心情都沒有了。
大概因為昨晚睡的太晚,兩眼下出現了黑眼圈,精神有點萎靡。
要搬家嗎?如果真如劉老頭兒說的那般,他們搬家已經是既定事實。
今天週五,曉北本來也不用去學校,黎曉函對劉宇昆說道:“不如我們今天去商場轉轉吧,曉北也該購置多一點冬衣。”
劉宇昆點頭說好,商場一般都是上午十點以後才營業,他們可以吃過午飯再去,黎曉函還可以午睡一會兒,養養精神。
這是他們今天的計畫。
近一周黎曉函也沒有工作,週末過後,週一就迎來政府的辦事員,他們帶著一份份檔挨家挨戶敲門走訪。提前得知消息的黎曉函現在確定了,他們這邊拆遷已經是必然要發生的事情,政府辦事員同樣來到黎曉函家,將拆遷通知檔和後續的補償計畫檔交到他的手裡,並告知他們,如果沒有意見就在一周內帶著相關證件到辦事大廳簽下協議。
劉老頭兒搬家的那天,黎曉函下去幫了忙,他兒子見到黎曉函還跟他說了聲謝謝長期以為對他爸的照顧,並告訴他如果去辦事大廳簽字時,可以先找他,他可以為他家多爭取一些福利,前十家簽字的住戶都有此項福利。
黎曉函向他道謝,然後回家找人商量,也沒別人,現在能說的上話的大概就只有劉宇昆,童愷聞,估計五穀雜糧都沒有認清,找他商量他肯定會叫他簽簽簽。
劉宇昆的建議是,周邊的地價都在上漲,要房子是現在最好的選擇,而且也不是安置房,沒有太多的限制,以後想買想賣都非常方便。更何況,現在他又不是非常缺錢,前十家簽字的住戶政府還會補貼十萬元嗎?對他來說是一筆可觀的數字。
黎曉函聽取了劉宇昆的建議,有一點劉宇昆說的不對,他現在還是挺缺錢的。
打開手機裡的計算器算計了大半天,黎曉函考慮了整整一天,還是到政府辦事大廳找到劉老頭的兒子,簽了兩份補償協定。
比竟是老城區,有許多人都不希望自己的家被拆遷,被迫離開他們住了幾十年的街區。
有人抗議,有人要跟政府討價還價,當所有人都知道提前簽字有獎勵時,發現十個名額早已用完,那些盲目跟隨抗議的家庭很是後悔,要是當初他們沒有鬧就不會失去那十萬元的補償了,不過這些都是後話。
簽完字的黎曉函正要離開辦事政府樓,剛要離開便看到一行人坐左側的門出來,如果不是他眼尖,如果不是他突然好奇心扭了個頭,現在估計就要被抓了個現行。
沒錯,此時的黎曉函看見上周剛見過面吃過飯的邵馳,以及一眾政府官員,所有人都面帶笑容,對邵馳的態度可以談的上是非常好,奇怪的相處模式。
嘖,看到一場官商勾結,回家好好洗洗眼。
幸好今天穿的是連帽衣,黎曉函將帽子往頭上一搭,拉著背包的帶子從右側門離開,他深深地希望邵馳並沒有發現自己,當然,估計他也不可能發現。
像是感應到什麼,邵馳朝右側門方向望過去,只看到一個有點眼熟的背影,那個背包他也覺得有點眼熟。
此時,邵馳腦海裡只是閃過一個念頭,那個背影跟“童愷聞”真相似,好幾天不見,突然有點想念他的陰謀詭計,看來是時候約他的“小男朋友”出來吃個飯,談談感情了。
唔,這次約在哪兒見面呢?
談完公事,氣氛正是輕鬆時刻,邵馳語氣突然變輕鬆,問道:“冬天有什麼戶外活動比較有趣?休閒放鬆的。”
此時,站在邵馳身邊的政府官員立馬說道:“冬天就適合泡溫泉,上周我和我家人去了不周山溫泉山莊,非常不錯,很值得推薦。”
邵馳當下決定:很好,就去溫泉山莊,還可以多帶幾個朋友。
已經走出區政府範圍的黎曉函拍拍胸口松了口氣,跳上停在站牌下的公車,回家。
接下來他就要找房子了,真是一個困難的問題。
搬家是一件麻煩事。
不過,此時還有一件事比搬家更麻煩。
沉寂不到五天的邵馳又給他發短信。
看到短信的一瞬間黎曉函不由的背脊發寒,感覺到暖和的公車內吹來一股“惡寒”的空氣。
邵馳說道:親愛的Kevin,我想你了,週末有空嗎?我發現冬天泡溫泉對人的身體非常不錯,地點我選,你只需要帶上泳褲就好。PS:有想我嗎?
我想你了……
什麼鬼。
你能離我遠一點嗎?
我根本不想你!
算算時間,距離他們分手時間還有不到三周。
黎曉函在收到短信半小時後才回復邵馳:週末我有個通告可能去不了。
邵馳收到短信後,心道:計謀又出現了,是希望我多哄哄,玩小情趣?抱歉,我不想如你願。
十分鐘後一條短信發至黎曉函手機:親愛的,別騙我,本週末你沒有通告。
黎曉函:……
這是行程被監視了嗎?
邵馳你個神經病!
第34章 眼神
好不容易可以在家裡閑賦一周,但卻似乎每天都在忙碌中度過,一天比一天緊張。
首要的問題是找房子,不想欠人情,黎曉函便在網上找合適的仲介公司,住的地方必須合適,如果是自己隨便找,可能根本不瞭解周邊的情況,被欺騙的可能性會更大,找仲介公司,只要去看他們推薦的房子就好。
黎曉函已經有自己的計畫,找一個距離曉北學校近的就行,以後上學放學都不用坐公車,可以在家裡好好休息。
還好曉北的學校並不是A市地價最高的區域,但也比他們現在的老城區要高出一倍的房價,如今就要看看租房的價格如何。
找到一家評價比較高的仲介公司,黎曉函在裡面選了一位長相看起來和氣,成交量較高的年輕男子,選擇他的原因是看起來比較順眼。
黎曉函加了對方的微信,兩人在微信裡溝通起來,他向對方說明自己的要求,仲介小林很快給他報出幾個社區在出租的房子,明天可以去看房子,正好他今天帶客人去看了房子,手上拿著幾套出租房的鑰匙。他們的仲介公司裡出租的房子,都是幫房東全權代理,住客不需要再跟房東進行價格上的溝通,非常方便。
黎曉函送曉北去學校後,直接前往跟仲介小林約定社區門口,兩人見面後,仲介小林侃侃而談,向黎曉函著重介紹周邊的社區。
仲介小林指指現在所站社區的四周,說道:“周邊的八個社區,但並不是每個社區的一樣好,青春社區和愛戀社區住的比較多的是周邊的上班族,幾乎都被二房東隔出好幾間房出租,我不建議你租那邊的房子,風雅社區和天天社區原住戶比較多,不過這邊的房子因為戶型比較寬敞,而且靠近前面的幾棟商業大樓,出租公司比較多,都是做淘寶生意的,我也不太建議。“剩下的四個社區都比較安靜,都沒有大媽在社區內跳廣場舞,附近有一個公園,大媽大叔都會在那邊跳舞練功。黎先生你家幾口人?”
黎曉函簡略地說道:“我和弟弟,還有一個保姆。”
仲介小林以為他租房子是為了讀書,請的起保姆的似乎都是有錢人,那他就可以放心的介紹房子了:“那我向你推薦紫羅蘭社區,三房兩廳的戶型;莫利社區,也是三房,不過面積比紫羅蘭社區要小一點;河蘭社區,同樣是三房,價格比前面兩個社區的價格便宜一點,主要是那邊靠近馬路,相對沒那安靜,不過房子的隔音效果是不錯的。”
小林的介紹很詳細,黎曉函也聽的仔細,他當下就有自己的主意:“那先去看看你推薦的那幾套房子,回去後還要給拍照給我弟弟看看再做決定。”
小林笑容和煦,說道:“行,那你跟我來。”
他們先去紫羅蘭社區,小林告訴黎曉函關於紫羅蘭社區名字的由來。房地產商在設計的時候,就空出中間一片地搭建了一個花園,每年的四五月份,花園裡面的紫羅蘭非常漂亮,很多有點文藝範的人都慕名而來,有些人還直接因為它的名字買了這兒的房子。
小林問道:“黎先生是本地人吧。”
黎曉函點頭:“嗯,我們那邊正在拆遷,現在得自己找地方住。”
小林感歎道:“那肯定有拆遷補償。”
黎曉函笑笑沒接話,他對自身的隱私還是比較看重。小林也是個會看人臉色的,見對方不想聊這個話題,更加賣力的向他推薦房源。
在仲介小林的盡心盡力帶領下和介紹下,黎曉函看中三套房子,分別在不同社區,但是他現在沒辦法決定下來,曉北要到陌生環境,就得讓他選擇他喜歡的。
不過,黎曉函下午接曉北放學剛回到家,就接到仲介小林的電話,非常遺憾地告訴他,河蘭社區的那套他看中的房子剛才一位租客交了訂金,準備入住,黎曉函倒不介意,河蘭社區那邊確實有點吵,還靠近主道,晚上來來往往的車輛容易嚇到人。
剩下兩套,一套是紫羅蘭社區的,一套是茉莉社區的。
晚飯之後,黎曉函將照顧給曉北看,讓他選擇自己喜歡的那張,有點意外,曉北居然更喜歡紫羅蘭那套地中海風格的房子,黎曉函知道讓曉北舒服最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第二天,黎曉函便將他的決定告訴仲介小林,動作還是比較快的,紫羅蘭那套不僅僅是曉北喜歡,他自己也感覺不錯,樓層,南北朝向,還特別安靜。
不過,他還沒有確定搬家時間,他自己暫時將房子租下,沒有告訴劉宇昆和其他人。
他已經決定了,等童愷聞這件事過去之後,他和曉北再搬過去。到時候,劉宇昆估計也要辭職的,因為自己有可能付不起他的高額薪水。
既然要跟他們告別,那麼就儘量做得乾淨,最好以後他們都不知道自己的住址在哪兒。
就這麼決定,先將要搬家的東西都打包好,到時候就能夠直接搬走了。
劉宇昆只知道最近黎曉函在收拾房子,他也在閒置時間幫忙收拾打包,這一看就是準備搬家的節奏,只是他有點奇怪,黎曉函好像沒有告訴他要搬哪裡去,或許他只是先收拾,還沒有確定要搬到哪裡吧,劉宇昆如是想。
越接近被迫約會的時間,黎曉函心情就越是煩躁,在他煩躁的時候最適時給煩躁的源頭打電話,沒錯,黎曉函再次撥通李歲榮的手機。
現在,李歲榮看到黎曉函的來電都會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必須接電話。
娛樂圈裡,無論是誰只要能跟邵馳搭上一點點關係,都高興的不行,恨不得立馬大聲向所有人宣告,邵總跟他約會,邵總看上他了,邵總要包養他啦!
可是此事放在黎曉函和童愷聞身上,根本就是一個折磨,黎曉函恨不得將對方塞進石縫,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看見他,不同的價值觀和三觀該如何談戀愛,這應該是連交談都浪費時間的事情啊。
李歲榮聽到“溫泉山莊”四個字都驚心肉跳的,他也不希望黎曉函會出什麼事情,於是立馬決定讓小方跟著一塊兒去,帶他去見見世面。
黎曉函問道:“小方行嗎?他會功夫嗎?”
李歲榮說道:“怎麼不行,小方在大學的時候不是拿了跆拳道黑帶嘛,肯定能行!”
黎曉函說道:“我記得邵馳身邊有幾個肌肉發達的保鏢,看起來像見過血的雇傭兵。”
李歲榮心顫了顫,說道:“要不我親自上場。”
黎曉函摸摸下巴,說道:“這樣,你和小方一起去不周山溫泉山莊,埋伏在周圍,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去的。”
李歲榮說道:“只能這樣,放心,後天我一定會出現。”
掛了電話,黎曉函深深覺得李歲榮真是不靠譜,他只好自己想辦法了。
先在網上搜搜有沒有防狼工具。
搜完才知道淘寶的功能真的很強大。
防衛尖頭戒指,防狼電棒,防狼噴霧,黎曉函一口氣在一家本市網店買了這幾樣工具。
同城快速很快,第二天下午他的包裹就到了,如願看到幾樣看起來不錯的防狼工具,黎曉函試了又試,對明天的溫泉山莊之行表示一點都不用再擔心。
如果邵馳對他做更過分的動作,等著他的就是尖頭戒指,防狼噴霧,和防狼電棒。
這一次邵馳親自到“童愷聞”的樓下接他一同前往不周山溫泉山莊。
在邵馳到來之前,黎曉函就提前到達童愷聞家裡等候,等對方到社區門口,他就背著名牌背包出來,裡面全是他收集起來的工具。
上車後黎曉函就將背包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假裝隨意的抱著。
邵馳看著那個礙眼的背包,說道:“你怎麼老抱著它,你可以將他放到旁邊。”作為男朋友,他應該比背包更重要才是。
黎曉函也意識到自己有點過分緊張,微微一笑說道:“好,我只是拿習慣了。”
邵馳快遞將他的背包擱到一旁,一手搭在黎曉函肩上,這個姿勢才是他想要的:“那你以後可要習慣上車後背包離手,你想抱什麼在懷裡可以考慮考慮我。”他指了指自己。
對於邵馳的行來,黎曉函只能用“無語”兩個字來形容。
大概邵馳就是那種一天不打就上房瓦的類型,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拳頭非常癢。
車子平穩的向不周山溫泉山莊使去,大概要行走一個半小時左右。
在路上,黎曉函並不在想跟邵馳搭話,可是邵馳卻似乎對“童愷聞”的私事特別感興趣,問個停,既然他能查到他的工作安排,想必也能夠查到童愷聞的家世吧,問他有什麼用,就是他知道,說出來也很刻板僵硬,沒有說自己家的幸福感。
同樣,邵馳從黎曉函的語氣中聽出他對家庭的那種詭異感,有點心疼他,大概是跟父母的關係不好才跑出來混娛樂圈的吧,完全不想走父母安排的道路。
有點欣賞他了。
跟父親的關係不好出來混娛樂圈,還給當起了間諜,真是演員中的大贏家。不過,前提是他這個間諜當得非常成功,很可惜,他遇到是他——邵馳。
手機短信確認過李歲榮和小方已經抵達不周山溫泉山莊,黎曉函總算覺得對方對此事還是有點上心,要是出點什麼事情,他肯定想把李歲榮的揉成肉團。
這幾天黎曉函的休息還不錯,整個人都精神飽滿,除了皮膚白一點之外看起來非常健康。
不周山溫泉山莊會限定客流,不同的客人所住的區域並不相同,山莊裡的溫泉一共有三個等級,普通、中等、高等,價格一個比一個高。普通等級就是普通民眾可以承受的價格,中等是有點小資情調的人選擇,高等那便是有點錢有點權,更懂得享受的客戶選擇,幾乎所有高等區的客戶都是不周山溫泉山莊的VIP會員。
從來沒有泡過溫泉的黎曉函有點擔心自己會露陷,他在出發之前在網上搜索過相關人士的泡溫泉過程和他們的經歷,他應該能表現出泡過溫泉經歷,儘量少說話,避免過早暴露。
越往溫泉的方向開,車道上的車輛則越來越多,不周山溫泉山莊不僅僅是因為溫泉在A市非常有名,甚至在全國也是聞名,不少遊客還慕名而來,一定要來泡泡不周山的溫泉,所以這裡的溫泉門票貴不說,還很難買到。
人們總是喜歡往人多的地方湊,大概是一種從眾心裡吧。
黎曉函其實對什麼都感覺興趣不大,如果沒有曉北,就他一個人生活,估計這會兒他可能會歪在沙發上睡不醒,其實他是個懶人,能不動就不想動的。
啊,應付邵馳真煩,能不能半路敲暈他。
突然想到一個絕妙的辦法,可惜他之前沒來得及想,他為什麼不偷偷買點安眠藥呢,喝水的時候給邵馳下點藥不就好了,沒有比這個更方便的辦法。
不如問問李歲榮身上有沒有安眠藥,他有點壞心眼兒的希望李歲榮晚上壓力太大,睡不著,能準備點安眠藥。
說做就做,黎曉函邊走邊給李歲榮發短信,完全沒有發現邵馳停下來看他,目光灼灼。
雖然有點想知道“童愷聞”在給誰發短信,但是他要頂著良好的社會形象,便沒有偷看,他內心其實是非常想看的。
將資訊發出去之後,黎曉函一抬頭便毫無防備地撞進邵馳正饒有興味的墨瞳:“不好意思,我回經紀人短信,讓你等我了。”
邵馳搖頭:“沒事,走吧,我有點迫不及待想泡溫泉了,天氣還挺冷的。”其實他是有點迫不及待想知道“童愷聞”會要怎麼在溫泉中勾引他,非常期待。
黎曉函默默地望他那件價格不菲的羊絨外套:“……”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因為邵馳是高級VIP客戶身份前來,還沒有走進酒店的大堂就有經理在外面迎接他們。
黎曉函只能在心裡悲憤道:萬惡的資本家。
經理引他們朝VIP專用的溫泉區走去,不周山的溫泉酒店全是低矮的仿古建築房子,並非高樓大廈,每一個套間都有極先進的酒店備套設施,VIP客戶更是有求必應,如果客戶沒有特殊需求,他們則按照酒店給予的服務進行準備。
邵馳預訂的是一棟矮房子,裡面有客廳,有房間,有廚房,外面就是呈眾星拱月狀的溫泉池,每個池子都泡著氤氳熱氣,大概溫度不低,周圍的植物都保持著原來的色調,此地看起來婉如仙境。
果然是不同的價格不同的享受。
在房子的右側還有一條通向旁邊觀看城市夜景的道路,黎曉函心想自己大概也沒白來,這兒是真的美,扔下背包,換上拖鞋後黎曉函到處拍照,他第一個想法是要跟沒能來泡溫泉的曉北共用資訊。
邵馳突然並沒有打擾認真用手機拍照的“童愷聞”,或許他跑來跑去是想跑出汗水,畢竟不是沒有過女人將自己弄得全身是汗,用“香汗淋漓”的姿態勾引他。
不過,不好意思,別以為女人就沒有都是臭汗味,特別是跟香水味混合之後,那更難聞了,敬榭不敏,對一跑步就出臭汗的女人沒興趣,離他越遠越好。
轉身邵馳回房間換下身上的外套,披上酒店準備的寬大浴巾。
等黎曉函拍完照回來,便看到邵馳上肩披著浴巾,下身光祼著兩條肌肉結實富有線條的大長腿,黎曉函當然不會像個正常的Gay一樣見著了撇開臉,他只是用大家都是男人的眼神欣賞對方的腿,有點點羡慕他的肌肉。
不料黎曉函坦蕩蕩的欣賞目光落在邵馳的眼裡卻成了赤裸祼的色迷迷眼神,不過,他本人很享受就是,看來不僅僅是自己的身份吸引了他,連身材也吸引了他。
想來距離套出他的話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邵馳朝黎曉函拋出一個熾熱的眼神:“快去換褲子,我在中間的池子等你過來。”
黎曉函沒來由渾身一顫,剛才邵馳看他的那個眼神——有點噁心。
第35章 搶劫
獨棟溫泉小屋內有兩個房間,一個客廳,一個廚房,打掃的乾乾淨淨,所有的用品都是新的,完全看不出有人使用過的痕跡。
作為今日出遊的出資人,邵馳理所當然地佔據最大的主臥室,黎曉函自然而然就將自己背包扔進隔壁的房間,他也沒有想過自己會住進主臥室。
房間內有暖氣,很暖和,將黎曉函的有點凍著的手和腳都暖了一遍,四腳的血液流通更順暢,換上超市里買的十塊錢泳褲,黎曉函也學著邵馳在浴室裡拿了一條浴巾往肩上一披,此造型可以得八分,學的惟妙惟肖。
邵馳就是帶黎曉函過來泡溫泉的,他一個人坐在偌大的池子裡,也沒有意思,從他進池子到黎曉函出來不到三分鐘的時間裡,邵馳有種度秒如年的感覺,真是無聊啊。
先入邵馳雙眼的是兩條白皙的大腿,作為男人想要大腿膚白嫩滑那是不可能,但是與相比起來,黎曉函的還真算的是白皙一些,也沒那麼粗糙,邵馳發現自己的腿毛比他的多多了。
黎曉函先是用手舀點水往身上潑,打濕身體,找到個距離邵馳最遠的位置坐下。
沒錯,他們現在就是面對面坐著,第一次享受溫泉,有說不出的陌生感,總體感覺是舒服,柔和溫泉水包裹著身體,全身的毛孔都在緩緩張開,努力吸收水份。
邵馳心想“童愷聞”怎麼不直接坐在他身邊。
轉念一想,“童愷聞”向來不按常理出牌,他喜歡玩先勾引再慢慢蠶食的遊戲,自己應該習慣才是,見他表情非常享受,還將手往肩頭上潑,姿勢是如此撩人,果然這才是“童愷聞”的套路,太過直接,估計會他怕自己拒絕。
純泡溫泉不聊天大概不是邵馳今天來這兒的目的,等服務員送上酒店特別贈送飲料後,邵馳才問黎曉函:“喜歡這兒嗎?”
黎曉函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有誰會不喜歡這裡麼。”
邵馳心道“童愷聞”真是聰明,要是他回答不喜歡那自己肯定就心裡不高興,要是回答喜歡嘛,那又不符合他在自己面前有點高冷但是又總是拋出眉眼的形象。
不過邵馳還是說道:“那我這兒男朋友還算合格?”
黎曉函臉上的笑容有點僵硬,說道:“你是預備男朋友。”
邵馳心道:果然又表現出一副不畏強權的姿態,真是令人想撕破他臉龐下的虛偽面具。
邵馳舉手作投降狀:“好吧,你說是就是,我有一個月的是試用期不是嗎?”
黎曉函心算了算時間,提醒道:“還有三個星期,邵總算數好像不太好。”然後我們就可以正式的分道揚鑣。
邵馳眼裡包含深意:“三個星期啊……”他朝對面的黎曉函舉起橙色的果汁,心想他這是在提醒自己還有三個星期就會成為自己的正式“男朋友”,自己並不太想如他的意呢,三個星期足夠他找出他背後的幕後黑手。
黎曉函也舉起他手邊的果汁,兩人各懷鬼胎,繼續泡溫泉,幾乎是邵馳在問,黎曉函在答,他編答案都編到腦子要打結,怎麼還有心思問邵馳問題。
泡完溫泉後,服務員準備了一桌好飯菜,邵馳和黎曉函從溫泉池裡出來後直接享用,期間邵馳還跟黎曉函喝了點紅酒,黎曉函酒量也說不上差,但也說不上好,淺嘗輒止就差不多了,他還至於一杯就倒的酒量,一杯倒的梗只適合於言情小說裡的女主。
眼瞅著時間還卡在晚上八點不到,邵馳心想著“童愷聞”肯定不會在這個時間對自己意圖不軌,他還在“試用期”,他想勾引自己都得想個更好的理由,有點期待“童愷聞”晚上偷偷潛伏到他的房間與他進行身體接觸,看來,晚上睡覺時得故意不鎖門了。
黎曉函一手撫摸有點撐的胃,一手掏出手機問李歲榮他們現在的具體位置,得出李歲榮睡眠好到能秒睡根本不用考慮任何助眠工具,黎曉函的內心是有點下沉的。不過,李歲榮告訴黎曉函他們找到解決辦法,一定會帶他脫離苦海的,先是讓黎曉函給他們一個導航定位,接下來就好辦了。
就在這時,邵馳向黎曉函提議:“要不要出去走走,山上的夜景很值得一看。”
黎曉函也有點吃撐了,只當作是散步似乎並沒有什麼。
換上衣服,他們兩人就出了門。
邵馳走在前面,突然轉身朝慢了一步的黎曉函伸出手:“走吧,散步。”
黎曉函內心百般不情願地伸出手。
邵馳的手比黎曉函的寬厚,被握住的那一瞬間,還感覺挺暖和,只是還是特別詭異,他可從來沒有被人牽過手,向來都只有他牽人的份,主要對象——曉北。
牽曉北的時候只覺得曉北的小爪子軟呼呼地,又暖和又好摸,特別可愛。而現在角色反過來,黎曉函就感覺到背脊發直,幸好邵馳沒有像自己一樣邊牽還要邊捏一捏。
想法剛剛刪除,黎曉函就感到自己的手心被捏了一下,他都能聽到自己頭腦發麻那一瞬間的吱吱聲,好想甩開,好想噴辣椒水,好想朝邵馳戳電棍!
當然,邵馳感覺到“童愷聞”在掙扎的一瞬間再次握緊他的手,他深深的認為對方是在玩欲擒故縱,不都是別人玩剩的小伎倆,他比他懂的多了,都是套路。
邵馳心道:我是不會被掉入你的套路陷阱裡的。
黎曉函完全不知道自己一個微妙的感覺到了邵馳這兒就演變成另一種別有用意,要是知道了可能直接戳電棍都是不夠解氣的。
兩人走的道路很寬敞,一點也不狹窄,不過就是人少。
要是在這兒發生點什麼浪漫之事也是挺好的,很值得回味。
邵馳一直盯著黎曉函的動靜,兩人次握的手並沒有分開。
路燈因為山裡淡淡地霧氣而變得昏暗,道路上只有他們兩人的腳步聲。
正在感受山中清新空氣的黎曉函並不想說話,邵馳則是等著他的動作也沒有說話,道路朝上傾斜,他們倆其實是在緩慢爬坡,越來越有消食的作用。
導航顯示他們還要走上一公里才能到觀景台。
一公里只有一千米,也就是五到十分鐘的路程,並不算太遠。
有可能因為天氣太冷,並沒有多少人爬上來看景致,遊客們現在都在山下泡著溫泉暫時沒空上來看夜景,但也不排除沒有遊客的可能性。
消食的途中並不無聊,黎曉函依舊要想辦法將邵馳忽悠過去,一方面又要時刻想著李歲榮到底會有什麼辦法使他解困。
手機螢幕一直沒有短信提醒,黎曉函心想有可能李歲榮他們還在做戰前準備。
剛過去不到兩分鐘,邵馳和黎曉函就聽到道路兩旁的茂盛叢林中傳來唏唏嗦嗦地聲音,下一刻三個面部圍著圍巾,穿著夜行衣的陌生人人手一把水果刀面對他們。
中間的那個男人壓低聲音說道:“把值錢的物品都交出來,否則小心你們的小命。”
他們這是遇到了打劫?
黎曉函的第一反應是眼前三人是不是李歲榮的安排?
但是他肯定知道邵馳身邊的保鏢,不會出現這麼狗血愚蠢的情節,搶劫容易反被搶好嗎?
黎曉函冷靜地思考之後小聲問邵馳:“邵總,你的保鏢是不是在後面藏起來了。”
為避免被勾引時被保鏢們發現,邵馳並未安排保鏢跟隨,他應道:“他們在溫泉屋裡待著,沒跟出來。”
黎曉函建議道:“不如我們跑吧。”
邵馳說道:“他們手上有武器,而且牛高馬大的,這時候跑並不理智。”
黎曉函頭貼在邵馳的後背,說道:“那怎麼辦?”
邵馳說道:“只能正面應對了。”
黎曉函有點興奮地說道:“正面應對,是指要跟他們打起來嗎?”
邵馳說道:“當然不是,把錢包交給他們。”
黎曉函:“……”電視劇都是騙人的!所謂的總裁不應該硬氣地把搶劫犯打得落花流水嗎?
第一次感應到黎曉函的真實想法,邵馳補充道:“我是會打架,但是我們手無寸鐵,容易受傷。”
黎曉函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將手伸進自己的大衣內側,隨後將隨身藏起來的尖頭戒指、辣椒水,電棍,一一掏了出來,將電棍和尖頭戒指將給邵馳:“這兩個給你吧,我不會打架,我就用辣椒水。”
邵馳沒有時間問黎曉函他手上的三個道具到底是從哪裡來的,腦海裡那些聯想到的想法暫時被他定格住,先將面前的三個人處理掉再說。
三個打劫犯見他們二人在嘀嘀咕咕,以為他們在拖時間等人到來。
為首老大說道:“快把你們身上的錢財交出來,我們可沒有那麼好的耐性!”
邵馳將尖頭戒指戴在右手中指上,手中的電棍也按下開關,他左手往兜裡一掏,拿出個皮夾,上面滿滿都是卡,現金倒是不多。
他伸手準備遞給搶劫犯,不過搶劫團夥似乎對他們有所忌憚,並沒有上前,而是讓他們將錢包扔過去。
就在邵馳和黎曉函準備扔皮夾時,兩人默契的相視一眼,轉身就往來時的方向奔跑。
第36章 光明
黎曉函和邵馳又不是傻子,等著他們來搶劫,見時機已到,跑路是首選。
三名搶劫犯沒想到他們兩人居然不怕威脅,他們當然沒有放棄他們的意思,見人都跑了,他們三人也快速追上去,到手的鴨子可不能飛了,那個高個子的男人可是他肥鴨子,機不可失。
黎曉函穿的是球鞋,跑起來還算是順暢,而邵馳穿的是卻是皮鞋,黎曉函還有點擔心他跟不上,顯然他的擔心是多餘的,邵馳還有多餘的時間牽上黎曉函快速跑。
身後的三名搶劫犯速度也不慢,他們很快就追了上來。
奔跑中的邵馳說道:“做好跟他們打一架的準備了嗎?”
黎曉函正是熱血的年紀,應道:“當然!那個電棍可以伸長,待會你轉身就給他們的頭來一擊,電暈他。”
就在兩人快被抓住時,邵馳和黎曉函突然停下,邵馳出手了!
他先將電棍開到最大功率朝中間的男人戳過去,然後又用帶著尖頭戒指的拳頭送他們一拳,不意外,為首的男人被猛然擊倒在地,速度不過在兩秒之間。
另外兩名搶劫犯見自家大哥被擊倒,手中的刀尖朝向邵馳和黎曉函兩人,奮力沖過去。
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黎曉函等的就是這一刻,他們站的位置正好背風,對搶劫犯來說是逆風,黎曉函揚起緊握辣椒水的瓶子,用力的噴噴噴,正中朝他們沖過來的兩名搶劫犯,辣的他們眼睛鼻子都嗆得不行,立馬捂住眼睛發出痛苦的慘叫!
“啊,我的眼睛!”
“媽的,什麼鬼,辣死老子了!”
話音剛落兩人就一個被打一個被電暈,隨後第三搶劫犯也被邵馳手中的電棍電暈。
不得不說黎曉函手中的神器辣椒水是他們這次反擊的關鍵。
三個倒在地上的搶劫犯很快被驅車趕來的保鏢給押溫泉山莊派來的車,溫泉山莊老闆都被驚動了!哪個不要命的居然在他們不周山上實施搶劫,還把他們重要的客人給得罪了!這些都是後話。
在等候保鏢過來的時,邵馳和黎曉函將三人手中的刀繳了,人手一把,剩下的另一把被扔在不遠處,以免三人醒來夠到,不過他們應該沒有機會,只要他們有醒來的意向,邵馳就往他們身上戳一下電棍。
再次用上電棍,邵馳開始望向黎曉函:“愷聞,怎麼會隨身帶著這些工具?”如果不是明晃晃的刀子,他都懷疑此次搶劫是他派人策劃的,可是黎曉函眼裡的害怕和噴辣椒水的狠勁兒又不像做戲。
面對三個被掏出來的防狼工具,黎曉函尷尬地扭開臉,說道:“平時出去外出拍戲的時候都會帶,今天出門忘記拿下來了。沒想到,還用上了。”至於真相,咳,似乎並不是那麼重要,在邵馳面前,他完全可以坦然自若地面不改色地說謊。
邵馳半信半疑的點點頭,“童愷聞”的話還有待商榷。
今晚出來散步是他臨時起意,要說“童愷聞”的動機,也許有,也許沒有。如果有,他要找人不可能來的那麼迅速,很明顯,那三個搶劫犯是事先躲在叢林裡的,他的保鏢在他們出發前就已經在路口監視著,只是沒有跟在他們後面而已。
如果沒有,那就是說這次是偶然事件。
所以,他只能相信那三件防狼工具其實真的是為拍戲準備的?
邵馳當然是絕對不會認為黎曉函準備的工具是針對他,怎麼可能,絕對不可能,這個可能性第一個不要排除。
保鏢將三個搶劫犯送走後,兩人也沒了看夜景的心思,直接上車回到溫泉小屋。
經過此事,黎曉函更是什麼心情都沒有了,他的工具全部被邵馳拿走。
員警當然不會找他們去問話,而是由保鏢隊長應付完畢。
半小時後,警方快速將調查結果經由保鏢告訴他們兩位當事人。
經過員警的詢問,三名嫌疑犯老實交待了他們犯罪的事實,他們並不誰派來的,只是準備回家過年,但是因為經常好吃懶做,沒錢回家,又想回家後死要面子充大款,才想起到不周山溫泉山莊裡實話搶劫,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
黎曉函是清白的,但是卻沒有完全擺脫被邵馳懷疑,因為網上出現一條他們兩人同時出現在不周山溫泉山莊大堂的照片,還是正面照,非常清晰。
頓時,黎曉函的臉色就變得不好了,不會是李歲榮幹的吧。
他快速給李歲榮發短信,不過李歲榮卻回復他,他們都還沒開始行動……
黎曉函松了口氣,這次被搶劫性質有點惡劣,他和邵馳都被捲入其中,不周山溫泉山莊必然是要給他們一個交待。
邵馳接連接到幾個見面請求,一個是溫泉山莊的老闆,一個是當地警察局的局長。
網路那條兩人同時現身不周山溫泉的緋聞也快速傳開,不過黎曉函和邵馳被搶劫一事卻未被報導,估計發微博的當事人並不知道他們在上面發生的事情。
但是發微博的到底是誰呢?
難道不周山溫泉山莊高級會員區還隱藏著一名記者?
發佈的內容是經過文筆潤色的,筆者儘量讓劇情和圖片相結合,圖文並貌編造、扭曲事實,以吸引更多的網友的注意。很顯然,利用這個消息,微博成功受到了關注。
趁著邵馳去應對溫泉山莊老闆和警察局局長時,黎曉函跟李歲榮通了個電話。
黎曉函問道:“那條微博是怎麼回事?”
李歲榮有點茫然:“什麼微博?”
黎曉函翻白眼,李歲榮這個經紀人果然不太靠譜:“就是我和邵馳在山莊大堂被拍照片的微博,有沒有辦法處理掉?”
李歲榮迅速讓他身邊的小方用手機登錄微博搜索圖片,點開之後根本不用搜索,憑藉著邵馳、童愷聞兩人的名字已經足夠上熱搜。
李歲榮哭喪著臉說道:“不是認識的媒體發的,沒辦法處理。”
黎曉函又想了下,覺得網路上討論的都是“童愷聞”,好像跟自己沒有多大關係,但不再多問,再多說就超出他能承受的專業範圍。
經歷過被搶劫一事,黎曉函不可能睡的著,劫後餘生,回想起來都有點害怕,他不敢想像如果自己沒有帶小工具,他們還能不能完好無缺地走出溫泉山莊。
如果他不在了,曉北由誰照顧?會不會被送到福利院過著被人欺負的生活,吃到過敏的食物會拉肚子會發高燒,他抵抗力那麼差,又還沒有完全接觸到社會。
一股名為難過的情緒湧上心頭,越想越難過,黎曉函發現,無論是他還是曉北都不能半分閃失,失去了他這個家中頂樑柱,誰來照顧曉北,誰去賺錢。
如果他搶劫了曉北,那他以後又以什麼為支柱支撐?
一時之間,黎曉函陷入自己的想像中,看時間曉北還沒睡,黎曉函跑到溫泉池旁邊的長椅坐下,悄悄撥通劉宇昆的手機。
劉宇昆:“曉函?”
黎曉函:“是我,曉北睡了嗎?”
劉宇昆:“還沒有,不過已經躺床上了,在給他念故事書,他認真聽著呢。”
黎曉函:“昆哥,可以把電話給曉北嗎?我想跟他說幾句話。”
劉宇昆:“當然。”
曉北知道手機,當然也知道哥哥的聲音有時候會從手機裡出現,當劉宇昆將手機給他時,曉北知道要將手機擱在耳朵旁邊,要聽哥哥說話。
不過今晚的曉北令黎曉函有點意外,他似乎從電話的另一頭喊了一聲:“哥哥。”
黎曉函喉嚨緊了緊,有點哽咽,他緩了緩激動的情緒,說道:“是哥哥,曉北。”
再一次,黎曉函聽到了曉北的聲音:“哥哥。”
劉宇昆在一旁鼓勵:“是哥哥,曉北有沒有話想跟哥哥說?”
黎曉函那一頭沉默了。
曉北想了半天,腦子裡似乎有很多內容,不過他最後只說了兩個字:“晚安。”
這個時候,這個點,哥哥都會跟他說晚安。
一肚子話的黎曉函將要說的話全部咽了下去,也給曉北道了個晚安:“曉北,晚安,哥哥祝你好夢。”
那一頭曉北將手機遞還給劉宇昆,劉宇昆又跟黎曉函說了幾句關於曉北今天的表現,黎曉函再次向他道謝,曉北病情好轉也有他一份功勞,之後黎曉函就掛了電話。
通話結束四字消失後,黎曉函的眼淚嘩嘩地往下流,想止都止不住。
曉北跟他主動說晚安,曉北叫他哥哥,曉北很好,曉北會更好的!
如果那個女人還在一定會後悔將曉北留下,她一定會後悔的。
真想看到那個女人驚訝的表情,她拋棄的兩個孩子正努力積極的向上活著,她有沒有很失望,有沒有被氣到。
在短短的二十年中,黎曉函經歷過被拋棄,經歷過痛苦,經歷過窮困,經歷過不知所措,經歷過絕望,看不到一絲曙光。
在他高三那年,他絕望到最拿手的學習都幾乎放棄。
其實,他只是一個活在絕望邊緣的人。
今天,他終於看到一絲絲光明。
他也被老天爺眷顧一回了嗎?
帶著滿臉戾氣邵馳走進溫泉屋時,他看到一個在溫泉池邊無聲無息哭泣的大男孩,他壓抑著哭聲,邵馳臉上的戾氣莫名地因為他的眼淚而消失得無影無蹤。
腦海裡只剩下一個問號:他為什麼哭得那麼傷心?
作者有話要說: 我憋了好久想說的話:曉函其實是很壓抑的,大家應該能看出來,他不是個開朗的人。曉函和愷聞是兩個不同背景,生活在不同環境裡的人。相信你們能看出他們的不同~~
其實我就是想寫一個令人心疼的曉函,他很堅強,但同時他又很脆弱,曉北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但也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顆稻草。
所以,這時候,邵總就出現了。不要嫌棄人家邵總啦~~
第37章 擁抱
黎曉函將自己積壓已久的負面情緒發洩一通之後,發現站在不遠處的邵馳盯著他看了很久,他用衣袖抹抹眼淚表示哭泣完畢後,邵馳才走過來遞給他一面乾淨的手絹,上面還有著淡淡的花香味。
記得上一次在吃魚山莊也收到過他的一面手絹,那面手絹被他洗乾淨收了起來,一直沒好意思還回去,畢竟是用來擦過鼻涕的,估計這次這面也不用還了。
有人在,黎曉函還是收住自己的眼淚,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怎麼哭都無所謂,但是有別人在,還在哭那就有點尷尬了,他到底還是個需要面子的男人,幸好邵馳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同情的眼神和憐憫的安慰對他說不具有滿足感,而是羞恥。
這一刻,黎曉函還有點感激邵馳什麼都不知道,找個理由忽悠過去就是。
邵馳眯了眯眼,說道:“沒事吧?”他這會兒猜不出“童愷聞”在哭些什麼了。
難道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有可能會直接上來找他對峙,提前假哭趁機躲過他的發難?可是他剛才哭的是真傷心,並不像假哭,那種壓抑的哭聲聽的他都特別難受,非常想上前抱住他。
如果這時候抱住他會怎麼樣?
黎曉函站了起來,吸了吸鼻子,鼻尖因為被風吹而有點冷,眼眶也紅紅的,是真哭假哭一眼就能辨認,黎曉函說道:“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我沒事。”
邵馳心裡想著擁抱黎曉函,也便這麼做了,聽到他的哭聲有點不舒服,有點想為他做點什麼:“聽說被人抱一抱會舒服一些,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被邵馳抱住的黎曉函並不太想掙扎,他現在內心急需一個依靠,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雖然沒有回應邵馳,但是黎曉函還是沒有推開,再說,邵馳也抱的太緊了,他動都動不了。身體動不了,黎曉函的嘴唇還是可以動:“剛才接到家人電話,他們告訴我,之前養的小倉鼠沒了,沒忍住,所以就哭了。”
真是個有愛心的傢伙,邵馳如是想,還輕輕拍拍黎曉函的背,想了想說道:“沒事的,倉鼠壽命本來就不長,總有離別的一天。”
黎曉函若有所思地說道:“是啊,無論是人還是動物,都會有離別的一天。”
兩人擁抱的時間並不長,也就兩分鐘,黎曉函收拾心情的速度非常快,不過邵馳知道他心情不好回屋的時候還牽著他的手。
黎曉函:“……”
回到溫泉屋後,黎曉函就坐在沙發上,邵馳說道:“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
黎曉函只好呆坐著,將唯一的電視機打開,此時電視裡正在播放上周在他某個音樂節目錄製的節目,看到電視裡的自己,黎曉函怎麼看怎麼彆扭,感覺那個人特別不真實,不像他自己,索性直接轉檯,直接換到一個有搞笑節目的頻道。
輕鬆搞笑的節目當然也沒有調起黎曉函的情緒,邵馳出來的時候還是看到一隻剛哭過鼻子心靈脆弱的直想將他摟在懷裡的小狐狸,他現在一點都狡猾。
一杯透明溫熱的牛奶遞到黎曉函面前,邵馳彈了彈玻璃杯面,發出鐺鐺的聲音:“別再想了,喝杯牛奶讓自己放鬆一下。”
牛奶嗎?
黎曉函接過裝著奶白奶白牛奶的玻璃杯,真好看。
見他遲遲不喝,邵馳出聲提醒:“快喝,不喝就要涼了。”
黎曉函真誠不帶任何防備和謊言的聲音向邵馳道謝:“謝謝你,邵總。”
而後,黎曉函將牛奶喝的一滴不剩,溫熱的牛奶滑過喉嚨,真的很舒服,更何況這杯牛奶裡帶著的是誠意,而不是敷衍和化學劑。
牛奶解決後,邵馳盯著黎曉函沾了奶白色奶漬的嘴唇,溫柔地低下頭在他的唇上親了親,將他嘴角邊的奶漬舔去。
黎曉函的怒火開始滋生:“……”
邵馳卻笑著說道:“我都是你男朋友了,能不能換個稱呼?”
黎曉函從桌上的紙盒中抽出紙巾將嘴角邊的觸感擦掉,看在邵馳安慰他又給他熱牛奶的份上就不送他吃拳頭了。
黎曉函面不改色問道:“那叫什麼合適?”
這個問題邵馳還真沒有想過,稱呼他為邵總的人最多,男長輩喜歡直呼他的名字邵馳,女長輩喜歡叫他阿馳,堂哥們也是直呼名字,至於弟弟妹妹都叫馳哥,以前有過的情人都不敢直呼他的名字,都是叫邵總,至於……算了。
見他半天沒想出來,黎曉函笑道:“邵先生?”
邵馳臉上沒有喜悅的表情,顯然對這個稱呼不滿意,半晌才說道:“叫老公?”
黎曉函再次咬牙提醒:“……您還在試用期!”
邵馳又說道:“寶寶?”
黎曉函臉黑了兩分:“你敢應我就敢叫。”就是他都沒有這樣叫過曉北,有點噁心啊。
最後,邵馳只好說道:“還是叫我邵哥。”至少沒有人叫過。
黎曉函可以接受這個非常正常的稱呼。
而此時,邵馳才想起來他剛回來時發生的事情,突然語調下降,肯定道:“你的經紀人和助理今天也在不周山泡溫泉。”
黎曉函抬了抬眼皮,風輕雲淡地回道:“有什麼問題嗎?我昨天跟他們說我要出來泡溫泉,你知道我向來都會把行蹤告訴經紀人,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他可以第一時間處理。”他都跟李歲榮小方說好了,自己是不知道他們來不周山溫泉的。
邵馳說道:“你知道他們會來不周山溫泉?”
黎曉函搖頭:“不知道。”牛奶好像有助眠的作用,黎曉函眼睛現在酸澀的直想睡覺,他打了個哈欠,“我有點困了。”
邵馳從黎曉函臉上沒看出什麼特別的,他們被拍照一事可以完全指向他的紀經人,非常有可能是他們的另一次陰謀,借助自己的身份增加他的曝光率,“童愷聞”心思如此深沉,怎麼可能排除嫌疑。如果他們沒有想過利用自己的身份做更多的事情,打死他都不信。
黎曉函不知道邵馳腦海裡閃過無數個可能性,但那與他無關,跟邵馳道晚安後,他自己打著哈欠回房間睡覺了,實在是困。
回過神只聽到黎曉函關門落鎖的聲音,邵馳有點不適應,他就這麼過河拆橋把自己扔在大廳裡,沒有感動的擁吻嗎?問題是,還把房間門給落了鎖,該落鎖的人不應該是自己嗎?
“童愷聞”你給我出來,把話說清楚,我可是你的男朋友。
亂了一個晚上,邵馳也沒精力再去找門卡找黎曉函“聊天”,他自己也回房間睡覺,非常有心機的將門開啟一條縫隙,外面有保鏢值夜,他不用擔心遭賊,他提醒過來保安,如果是黎曉函進來全都給他當作什麼也沒有看見。
保鏢們聽從老闆的吩咐安排,等了大半宿,值上半夜與下半夜的保鏢交班時,告訴下半夜的保鏢,那們明星還沒有爬老闆的床,你們好好盯著。
是,隊長!
下半夜過去了。
那個明星還是沒有爬老闆的床。
一覺到天亮的邵老闆起來後發現,身邊沒有多一個人,他昨晚開著的門縫大小變都沒有變過,居然沒有爬他的床!
“童愷聞”,你的計畫什麼時候變的,居然不告訴我,真是讓我措手不及。
顯然,邵馳起的比黎曉函還要早,臨時管家將早餐端上來後,黎曉函才揉揉惺松睡眼從房間裡出來。
翻了翻被熨燙過的報紙,邵馳招呼黎曉函與自己一起享用早餐。
不知道為什麼在得知“童愷聞”並沒有爬他床的時候,有點點小失望,大概因為他家小倉鼠沒了,所以臨時改變了計畫,沒錯,應該就是這個理由,換作是他,心情不好的時候也不會想著解決生理需求。
黎曉函愣了下轉回房間去漱洗,五分鐘後清清爽爽的出現在餐桌上,邵馳被他的舉動逗得哭笑不得,不像是裝的。
邵馳滿面笑容說道:“早啊,昨晚睡的怎麼樣。”
黎曉函剛清醒過來,點點頭,不吝嗇地讚美道:“床非常柔軟,枕頭很貼合脖頸,被子也很柔和。”
邵馳說道:“那就是對我選的溫泉山莊很滿意了。”
他們將在這兒待上半天,午飯過後才會回市區,主要是為了避開上午離開的遊客。
午飯過後的時間道路會比較順暢,進市區的路不會堵,想想,今天還是週末。
邵馳一大清早也沒有泡溫泉的興致,黎曉函並沒有愛上泡溫泉,他們早飯過後還是決定將昨天沒有看到的風景重新再去看一次,昨晚被掃了興致,今天卻感覺還可以。
有邵馳的插入,昨晚他們在大堂裡被拍的照片已經從網路上消失的無影無蹤,就連那個發佈的微博也被禁掉,如果沒有看過條熱搜的網友,根本不知道原來昨晚還有一條勁爆新聞。
順著昨晚的道路,兩人戴好帽子圍巾往山上爬,越往上風越冷冽,吹得人越來越精神。
終於上去了。
不過,白天不如晚上安靜,觀景臺上似乎已經有人在了。
應該是一家人。
兩個在觀景臺上跑來跑去的熊孩子,以及一對坐在石凳上夫妻,妻子似乎正在向丈夫抱怨爬上來又沒有風景看,不如在山腳下泡溫泉來的舒適之類的話。
靠近他們的方向,他們幾人的面容越是清晰,一個畫面一晃而過。
那四個人不正是上次植物園裡的“採花大盜”?
第38章 邵楠
黎曉函和邵馳看見那一家子,那一家子自然也是發現了他們的,小女孩和小男孩還故意往黎曉函和邵馳兩人的方向跑,並在他們周圍跑來跑去,邵馳不悅的皺皺眉頭。
那夫妻雙方看到後面隱約跟著的幾位戴墨鏡保鏢,心中警鈴大作,知道眼前兩人他們有可能得罪不起,能請的起保鏢的更有可能家裡非常不一般,他們家中是有點小錢,可是跟A市的當地人比,也就是普通人而已。或許他們原本在當地算是有錢人,部份人都要巴著他們的臉色過日子,可是A市里所謂底蘊家族你根本看不出來,出門坐個公交都有可能遇到某位高官家裡的老太太,不能隨便得罪人,這就是在A市的生存法則。
那個丈夫立馬呵斥自家孩子回到身邊,不要亂跑。
不過小孩子哪裡是大人隨便呵斥兩句就回去的,更何況這對孩子被他們的爺爺奶奶寵的不像話,哪裡會聽夫妻倆的,越是呵斥,越是讓他們不要去做,他們越有叛逆心理,越是要去做,結果兩個熊孩子就在保鏢們那裡吃了閉門羹,保鏢隊長可不管他們是誰,直接一手拎一個將他們扔回夫妻面前。
那對夫妻已經被傻嚇了,兩個熊孩子也被保鏢隊長的戾氣震懾住。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們就是比較調皮。”
丈夫立馬向保鏢隊長道歉,此時的邵馳和黎曉函已經走向另一邊的觀景台,真的是懶的看那對夫妻和那對熊孩子。
保鏢並沒有理會他們,而是轉身就帶著自己的人消失在觀景臺上。
夫妻和熊孩子被大塊兒頭保鏢震攝,他們決定立馬離開觀景台,離開前丈夫轉頭朝那兩位家世不錯的二人望過去,腦袋裡的燈泡噔的一下就亮了。
那個年輕一點的不正是上次在植物園告誡他們不要採花的人嗎?他今天沒戴眼鏡,但是丈夫卻是認出來了,上一次的恥辱就是因為他,可是為什麼兩次他的打扮都相差有點大。
果然是印證那句A市人都喜歡低調嗎?
一想到黎曉函的身份有可能非常了不起,夫妻二人立馬帶著小孩灰溜溜地下了山。
黎曉函並不知道那對夫妻有沒有認出自己,不過認出也沒有什麼關係,他們並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再說了,沒有認出他的臉,大概是因為那一家子並不看電視?不過,看到他們被邵馳的保鏢們嚇得像只鵪鶉,也挺有意思的,這種惡人就得有人磨磨。
邵馳發現黎曉函嘴角含笑,問他:“怎麼這麼高興。”
黎曉函指了指正拉著孩子下山夫妻背影,說道:“你知道哪一種人最討厭嗎?”
邵馳挑挑眉,他極少聽見“童愷聞”在他面前挑起話題:“他們對你做過什麼。”
黎曉函說道:“倒沒做過什麼,上次出去玩,他們一家老小將別人辛辛苦苦種出來的觀賞花采了,不喜歡的就扔,喜歡的不留下,還在花圃裡踩來踩去。我就提醒他們幾句,不過他們並不聽,還反過來責備我多管閒事,也不知道後來那裡的管理員有沒有對他們進行罰款,那裡的花兒都非常名貴,很漂亮。”
偵探邵立馬上線:“你說的是植物園?我記得那裡就有一片非常名貴的花圃,提供給遊客們欣賞的拍照用的。這種人確實是不讓人喜歡。”
黎曉函沒想到邵馳對A市的地形如此了然,倒也沒有掩飾,直白說道:“是的,就是那裡。”
邵馳說道:“馳騰在植物園還有一點股份。”
黎曉函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只是淡然一笑:“挺好的。”他是在向自己炫耀嗎?
邵馳靈光一閃,又說道:“那我們下次就去那邊賞花吧,我記得耶誕節有植物園那邊有一個遊園活動。”
黎曉函委婉拒絕道:“……時間不確定呢,可能耶誕節有工作。”
邵馳笑了笑:“嗯,那到時候再說。”
山上的風確實有點大,邵馳見黎曉函的臉被吹的通紅,側身擋住吹向他的風,攬著他的肩膀說道:“我們回去吧。”
黎曉函點頭:“嗯。”
風景確實不錯,不過大冬天的還真起不來興致,或許下點雪會更好。
不知是不是黎曉函開啟了預言功能,天空開始飄起雪花,一片片融到他們肩上,帽子上,髮絲上。
保鏢隊長適時給他們送來一把大傘。
黎曉函有點想問他為什麼只拿一把,他們可是兩個人。
對於黎曉函的控訴眼神,保鏢隊長表示什麼都沒有看見,或許是當局者迷,他們幾個對感情再遲鈍的大老爺都知道他們老闆喜歡這個小明星,恨不走在一起都摟摟抱抱,要是他送來兩把傘,那顯得他得多不會觀顏觀色,保鏢隊長可沒那麼容易當上,必要條件就是要瞭解老闆的需求。
順順利利抱得美人歸溫泉屋,又滿足的解決午飯,還跟美人看了一場下的不算太久的雪,邵馳心情非常好。本來午飯之後就要離開,卻不知上午輕飄飄的雪變重了,一層一層的往下鋪,下山的路又濕又滑,溫泉山莊裡的VIP區負責經理強烈建議他們等雪停了之後再下山。
為了生命安全著想,黎曉函會聽經理的建議。
為了感情幸福著想,邵馳肯定會聽經理的建議。
就這樣兩人沒走成,而是繼續在山上留了下來,外面下著雪,溫泉上方搭起防護棚。
邵馳本來還想去泡泡溫泉,不過見黎曉函眼皮一搭一搭地往下掉,他又將這個想法咽了下去,長手一伸,將黎曉函拉到懷中,讓他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睡覺。
一開始黎曉函是抗拒的,可是在邵馳的強力鎮壓下他還是安然地休息,大概邵馳是想當一名合格的男朋友?在他快睡著的時候還給他蓋上了毯子。
外面的風雲世界在此時似乎都與他們無關,淡淡地溫情在他們之間縈繞,只是當事人無所覺而已。
雪後,經過溫泉山莊的人工處理,道路又可以正常通行。
下午睡飽一覺的黎曉函在回程中特別精神,倒是邵馳閉眼在車上快睡著了。
回到市區,邵馳並沒有建議跟黎曉函一起吃晚飯,而是將他送到樓下就走,黎曉函巴不得他每次將自己隨便扔下。
帶著滿足的心情,黎曉函回家了,他想曉北啦。
說起來,其實邵馳是想跟黎曉函一塊兒吃晚飯的,不過在回來的途中他接到一個來自家裡保姆的電話,他得快速往家裡趕,小少爺下午發起了高燒。
進門後大衣脫了交給陳姨,陳姨邊抱著大衣,邊向他報告關於小少爺的病情,陳姨語速不快,但是條理清晰:“小少爺昨晚就有點咳嗽,今天早上吃飯也沒有味口,下午就有點萎靡,也沒跟老師練琴,下午醫生還沒到,他就發起了高燒,現在吃了藥發了汗在睡覺。”
邵馳臉色並不見得有多好:“我去看看他,小楠下午沒吃什麼東西吧,待會醒來一定會餓,按照醫生的吩咐給他準備吃的。”
陳姨說道:“我已經吩咐廚房給小少爺準備小米粥了。”
邵馳想了下自己今天在外面,還是先換了套家居服再去邵楠的房間。
兒童床上躺著一個面色潮紅,小眉頭緊皺的孩子,可見燒還沒有退下去,邵馳在床沿坐下,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有點燙,不是正常體溫的溫度。
他剛進來盯著邵楠的小臉一會兒,邵楠就醒了。
如果此時的黎曉函也在這兒,他會發生,床上這位小寶貝的臉跟曉北的一模一樣,虛弱的神情都是一樣一樣的,沒有多少區別,都是特別令人心疼。
邵楠看清眼前的人,聲音虛弱如蚊子大小:“爸爸。”
陳姨遞上一杯溫水,邵馳心疼地托起楠的脖子:“寶貝,喝點水,好嗎?”
邵楠乖乖張口喝水,不過剛咽下一口就不想喝了,邵馳說道:“怎麼不喝了?”
邵楠說道:“我的喉嚨好疼。”
邵馳說道:“是扁桃體發炎了。”小傢伙不想喝他也不勉強,“口渴的時候就跟爸爸說,好嗎?”
邵楠將頭埋入他的胸前:“嗯,爸爸抱。”
一旁的陳姨遞來一塊毯子,邵馳連著毯子裹著邵楠:“嗯,待會陳奶奶拿來粥,要喝,知道嗎?不然病就好的慢,就不能彈你最喜歡的琴了。”
邵楠喜歡彈琴,想到不彈琴就難受,便答應了爸爸:“嗯。”
樓下空氣更流暢,邵馳抱著邵楠到沙發坐著等小米粥送上來,又打開電視,放他最喜歡看的動畫片。不過,邵楠今天生病不舒服,就歪在邵馳身上不想動。
過了會兒,他說道:“爸爸,我剛才做了一個夢,我夢到有個人跟我長得一模一樣,他也生病了。”
邵馳心疼地親親他額頭:“那是病中的曉楠,等你好了就不會做這種夢了。”
邵楠說道:“可是我以前也做過同樣的夢,他病的比我現在還嚴重,他都住院了。”
邵馳將邵楠摟了摟:“夢嘛,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才會做同樣的夢,你不再想這件事,它就不會再次出現在你的夢中。”
邵楠說道:“原來是這樣。”
第39章 嘴短
自打曉北被查出病情,並在飲食上特別注意之後,他就沒怎麼生過病。
再次應付完邵馳的黎曉函回到家中,他看到有點懨懨提不起精神的曉北。
劉宇昆用兒童紅外溫度計給他測試幾次體溫,均顯示正常,黎曉函回來又測了兩次,確實是沒有問題,但是他的情緒就是不高。
黎曉函回來後就縮在他懷裡不想動,連吃飯都有一口沒有一口的。
黎曉函打電話給侯老師問問他情況,畢竟他在這兒方面是專業的,侯老師給的答案是用各種辦法測試曉北有沒有生病,將結果回饋過去之後,得出的結論是曉北沒有生病,他純粹是精神不好,但具體是什麼原因造成,誰也說不清楚。
幸好到了睡覺的點,曉北按照日常的習慣睡著了,黎曉函卻是不敢睡太沉,他隔兩個小時醒來給曉北測試體溫,幾次下來顯示曉北沒有發燒,也沒有別的異常情況,連偶爾的尿床都沒有。
觀察至第二日早晨,直到曉北起來,又恢復到原來的小模樣,沒有昨晚的懨懨不鬱。
劉宇昆和黎曉函同時松了口氣。
今天曉北還不去學校,黎曉函本來要帶他去自閉症兒童的活動中心,在那裡也有跟他差不多一樣病情的孩子,多跟他們接觸估計會對曉北的病情有好轉,至少得讓他多接觸一些人。
不過今天下起了小雪,怕曉北外出身體受不住,黎曉函便決定放棄這個計畫,轉而在家裡陪曉北玩。
外面寒風呼嘯,黎曉函覺得他該將學車計畫提前,他新租的房子是帶車位的,現在他得先報個名學車,買車隨時都可以買,得先把駕照拿到再說。
因為邵楠突然生病,邵馳幾天都準時上下班,不忙的時候就在家裡陪他。
邵楠平日裡並不太粘他,但是生病之後就特別粘人,晚上都要邵馳陪著才肯睡覺。雖然才四歲,但是邵楠向來都有自己的主見,只是生病了感覺虛弱了點,就需要家長的陪伴。
在別人的眼裡,邵楠絕對是別人家孩子的代表。
誰都知道邵楠就是邵馳的心肝寶貝,對他的保護極為看重。
只是邵馳年紀輕輕還是未婚就有個四歲的兒子,很多人都會猜測孩子母親的來歷。
不知是邵馳有意保護還是並不希望他人知道邵楠的身世,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誰知道邵楠來自誰的腹中。有人說邵楠是他與情人的私生子,也有人說邵楠是他撿回來的,還有人說邵楠是邵馳找人代孕而來,總而言之,猜測的內容五花八門,但到底有沒有人的猜測接近真相卻是沒有人知道。
只知道,邵楠是稱呼邵馳為爸爸,邵馳是他監護人,邵楠則是馳騰集團的未來少東家。無論他出自哪裡,邵楠都是正經八百的邵家人,就連當年邵老爺子在世也對邵楠喜愛有加,對他的寵愛程度比邵馳更誇張,差點連曉楠洗澡的浴室都給鋪上羊毛毯。
如今誰不知道可以得罪邵家人,可以得罪邵馳,就只有邵楠是千萬不可以得罪的。當然,如果有求于邵馳,那麼如果你買到令邵楠滿意的禮物,那麼也有商量的餘地,一切的前提都是你有機會接觸到傳言中的邵家小少爺。
邵楠的病好之後,邵馳才有時間再次去考慮“童愷聞”的問題。
問過李岩海,邵馳得知“童愷聞”最近只出席了一次商業活動,有個問題他現在才注意到:“他不演員嗎?怎麼都沒見過他去片場?”
李岩海也奇怪,不過他猜測:“大概是天氣太冷,暫時不想接?”
邵馳對娛樂圈的規則不太清楚,倒沒有深想,為何在他認識“童愷聞”的時間裡他不去拍戲,也不去拍廣告,難道是因為要花更多的時間在自己身上?不然每次自己約他出來,他在異地拍戲,豈不是浪費一次又一次接近自己的機會。
有了合理的解釋,邵馳更不無須再多作深想。
——
不知不覺,黎曉函與童愷聞的合約即將走到尾聲。
黎曉函倒是按照合約幫他完成一次又一次的商業活動,並且沒有暴光自己的身份,至於童愷聞的粉絲說他性情有點點變化,那並不在黎曉函的操心範圍內,自有團隊出面為他做事。
當黎曉函將大部分物品收拾得差不多時,童愷聞的腿也好的差不多了,天太冷他也是不常去黎曉函的學校,偶爾心情好就會去學校裡走走,呼吸一下校園裡的青春氣息。當然,班級裡的雙旦活動他也是會參加的,他常常打醬油的姿態似乎沒有引起大家的不滿,反正他記住自己的動作和位置就行。
今天是節目彩排的日子,童愷聞的腿已經好的差不多,除非不是劇烈的運動,他基本上說是可以沒有問題,醫生都告訴他恢復的非常好,頂著寒風慢跑也是不在話下的。
彩排結束,童愷聞也沒跟同學走在一塊兒,而是穿過學校食堂走進室內籃球館,與外面的寒風比起來,室內籃球館可熱鬧多了,不知道哪個班在比賽,他找到一個位置坐了下來。自從當了明星之後,他很久沒有打過籃球了,那是他最喜愛的運動之一,如果他上場想必會得到不少尖叫聲,可惜他現在的人設是黎曉函,不能表露他引以為傲的容貌。
剛坐下沒多久,就感覺到有人拍自己的肩膀,轉頭一看,是膚白貌美的遲教授。
對於這位一周才出現兩到三次的學生,遲越臣內心是有點不適的。不過,後來他從學生們那兒得知“黎曉函”的家境,竟是如此令人意外,要上學還要照顧弟弟,很辛苦吧。
遲越臣每節課都是坐滿學生,他非常享受學生們帶給他的滿足感,也享受女同學眼裡的愛慕和男同學眼裡的妒忌,他還是頭一對不吃他這一套的“黎曉函”同學感興趣,除去最開始送他回家的那一次,之後他們並沒有再接觸。
遲越臣問道:“你喜歡籃球?”
童愷聞漫不經心地答道:“還可以。”
遲越臣又道:“哪天天氣好的時候,找你打球?”
童愷聞沒有做出任何承諾,遲越臣只當他要兼職要照顧弟弟沒有答應,估計答應了也沒有時間。
遲越臣確實不是自來熟的人,也不是多管閒事者,更不是愛心泛爛人士。
他也只是剛好進球館時看到“黎曉函”而已,他很意外,作為一個為生活所迫還沒有固定工作的孩子來說,為什麼他臉上沒有對社會不公的悲憤,還能保持良好的心情坐在這兒看球賽,對於一個二十來歲的孩子來說,“黎曉函”已經足夠堅強,他都有點想推薦他去朋友的公司謀個不錯的職位。
顯然,越是堅強的人自尊心也越強,遲越臣的這個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
童愷聞隨意問道:“老師下午沒有課?”
遲越臣單手支著下巴,說道:“剛上完,過來看看球賽,年輕真好啊。”
童愷聞笑了笑:“是啊,可以肆意的享受校園生活,離開學校的人都會羡慕。”
遲越臣勾勾唇角:“確實,當年我剛離開學校就想再回去,社會太複雜了。不過,後來我還是回到學校,以老師的身份。唉,老師和學生還是不太一樣,再沒有當學生的自由和放縱。”
童愷聞不置可否,他站在護欄前,雙手撐在護欄上,感受著球場內學生們的激情,仿佛這樣他也可以融入他們。
接下來,兩人安靜地看球賽,沒有過多的交談。
球賽結束,比賽的結果並不重要,童愷聞和遲越臣都該回去了。
遲越臣說道:“既然咱們這麼有緣在球館遇到,不如老師請你吃晚飯?”
想來晚上也沒別的事做,過了這周,下周他就得回去幹活了,估計也沒有時間自由的吃上一頓。
童愷聞不客氣地回道:“那就麻煩老師破費了。”
幸好遲越臣不是客套話,不然他不得氣死。
吃飯的地點是遲越臣選的,他們沒有在學校附近用餐,而是在一條不算太熱鬧的街道,在手機APP軟體上找到的一家評論不錯的日料店,據說生魚片很不錯。
遲越臣讓童愷聞自己也點了幾份,每一份價格都是中等價位。
剛坐下,童愷聞變犯了煙癮,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包煙和一個打火機:“老師,介意我抽煙嗎?”
遲越臣是有點驚訝的,他看了那包煙的品牌,應該不是他這個生活水準能抽得起的:“你的煙不錯。”
童愷聞一下沒注意,有點後悔:“一個朋友送的,老師來一根嗎?”
遲越臣接過童愷聞遞過來的煙,剛夾在雙唇間,打火機就湊到他面前,童愷聞已經幫他點著了,最近禁煙又禁酒早就饞的他不行,也不知道榮哥哪裡找來的保姆,一天到晚死盯著他,還跟狗鼻子似的,聞到一點點煙味就上排經紀人。現在好日子總算來臨了。
日料不容易吃飽,童愷聞要保持身材,最適合吃日料。
遲越臣是有點驚訝的:“沒想到你還抽煙。”怎麼看“黎曉函”都是個乖學生的典範,偶爾遇到他們班的輔導員還說起他今年又拿到獎學金了。
童愷聞胡縐道:“壓力大,老師可得諒解。”
遲越臣吐了個煙圈,說道:“在老師面前還抽煙,你膽子也夠肥的。”
童愷聞聳肩,說道:“十八歲成年後就可以抽煙了,我成年了。”
遲越臣笑了笑:“身份證拿來看看。”
童愷聞呵呵一笑,假裝沒聽見,他要真拿出身份證,他不就漏陷了。
一頓晚飯吃的賓主遲歡。
遲越臣發現“黎曉函”這小子還挺有趣,剛好朋友約去KTV唱歌,他心情大好的拉著“黎曉函”上了他的車,朝他們的目的出發。
雖然童愷聞掙扎著要下車,但是遲越臣卻是霸道慣了,他只要做了決定,就別想改變。
童愷聞再次感歎,真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第40章 手短
半推半就下,童愷聞被遲越臣架著抵達KTV。
此KTV是童愷聞經常來的地方,許多劇組在殺青後都喜歡來這兒的KTV,主要是主要有足夠的保密性,據說KTV的幕後的老闆來頭比較大,沒有人敢在這兒鬧事,鬧過事的都被列黑名單,再也不敢出現。
童愷聞今天是以窮學生的身份來的,他在想自己該如何表現出劉姥姥進大觀園的驚奇與傻。不過,不待他想出應對方法,遲越臣壓根兒沒他機會表現,直接坐電梯到九樓,走進他們的固定包廂。
入內後並沒有想像中的烏煙瘴氣,裡面已經坐著幾位看似精英打扮的男人,大學學的是金融專業,畢業後從事與專業沒有半毛錢關係的藝演事業,對幾位精英男他就真的不認識了,沒准也是大學裡的教授?個個看起來像衣冠禽獸。
童愷聞看起來有點突兀,不過好歹遲越臣沒有捉弄他的意思,畢竟是自己的學生,怎麼也得愛護著。
遲越臣手搭在童愷聞肩上:“我學生,曉函,是個害羞的小夥子,你們可不許調戲他。”
裡面的幾位精英男有的笑著調侃遲越臣,有的則面無表情地打量童愷聞,作為公眾人物,童愷聞壓根兒不在意他們的視線,逕自跟著遲越臣找個位置坐了下來,他今天就是來當陪襯的,不需要太過出眾,再說了KTV向來是他最厭惡地方。
沒別的原因,無論他怎麼學習唱歌,天生的五音不全,有時候他都會質問爸媽,我真的是你們親生的嗎?夫妻倆人都是從事與音樂相關的工作,結果兒子卻是個音癡,唱五個調有四個半調不線上上,還有零點四個調大概宿醉沒有睡醒。
坐在童愷聞身邊是一個長相相對普通的男人,他戴著一副精英人士銀邊框眼鏡,精明的他似乎看出點什麼,他跟童愷聞說道:“我怎麼感覺在哪裡見過你。”
童愷聞推了推鼻樑上的厚重眼鏡,心不由少跳一拍,這個人看起來如此精明,應該不會就此認出他吧,一個演員在適時的時候要學會演戲,演員童愷聞立馬上線。
“黎曉函”有點茫然的說道:“啊?我想我沒見過您,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精明的男人溫和的笑了笑:“有可能認錯了,乍看之下你跟演員童愷聞還長得挺像的。”
我操啊!
這人居然知道我,演戲拍廣告出席商業活動的時候應該沒有遇到過他吧。
童愷聞一聽有人認識自己,自我感覺良好地開口跟對方搭話:“也有同學這麼說過,我也是通過他們才知道童愷聞,您喜歡看他演的電影還是電視劇?”
男人說道:“看過他演的一個電影,感覺還挺不錯,挺有演技的,比現在許多小鮮肉有演技多了,不是花瓶。”
童愷聞表現出一個小粉絲的心態,說道:“哦哦,我知道,那部電影叫《風來了》,剛上映沒多久,我也覺得他演的特別好,人長的也挺帥。”
男人繼續說道:“對,我就挺喜歡他演的那個軍官的角色。”
一旁準備點歌的遲越臣聽他倆的對話實在是聽不下去,對好友松文彥道:“閉嘴吧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喜歡那個小明星你不會自己去約他。”
好友松文彥說道:“再喜歡我也不敢,難道你不知道童愷聞現在已經被標誌成邵老大的人?”
純24K童愷聞:“……”我什麼時候成了邵什麼的人了?邵馳!?
就是天天約黎曉函的那個?默默感覺背脊有點發涼。
剛回國不久遲越臣輕輕掰過過童愷聞的臉直面自己:“曉函哪裡像明星了?眼睛不夠大,鼻子不夠挺,嘴巴不夠性感,身材不夠強壯,分分鐘都是被惡人吃的份。”
真·明星·童愷聞被遲越臣的一句話氣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大概是這段時間腿受了傷磨了性子,否則他勢必要拍桌面起:告訴你們,老子就是頂頂有名,英俊瀟灑、放不羈的大明星童愷聞!
遲越臣的松文彥根本不是他的粉絲,果然是衣冠禽獸,今晚都不要跟他說話。
氣死了,喝杯酒壓壓怒氣。
伸手將遲越臣面前那杯烈酒咕噥噥地喝光。
遲越臣有點愣住,手指在童愷聞面前晃了晃:“你酒量如何?”心想窮學生應該不經常喝酒吧,更何況是如此濃烈的美酒。
童愷聞抓住遲越臣過分漂亮修長微涼的手指:“老師,我挺好的,剛剛就是有點渴,喝的急了點……”
遲越臣問他:“不暈嗎?”
童愷聞眨眨眼:“不暈。”經常喝酒的人怎麼會暈,遲老師你真是太甜了!
哎,喝到酒心情好一點兒了。
遲越臣可不希望自己擔上帶學生出去喝酒泡吧的罪名,將空掉的酒杯挪一旁,換了一罐可樂到童愷聞面前:“待會喝這個。”
童愷聞順路說道:“老師你不知道可樂殺精嗎?”
遲越臣頂著美麗過分得有點妖豔的臉開了黃腔:“你要是怕殺太多子子孫孫,回頭老師回贈一管給你,當作補償。反正你今晚不能喝酒。”
童愷聞舔舔嘴唇:“老師你也太大方了,聽你這麼說,我都不敢喝酒了。”嘴饞的人一般都這麼說的,此乃應付他人的手段之一。
遲越臣跟朋友相處的不錯,大夥兒知道他歌唱的不錯,不停叫他來一首。
別看遲越臣看起來斯斯文文美不可方物,點的歌可都是勁爆的不行,讓現在特別特別嗨。
松文彥又湊到童愷聞身邊,遞給他一杯酒:“別聽你老師的,他就是他騙子,他自己十歲的時候就開始偷喝他爸的洋酒。”
童愷聞沒接松文彥的酒,假裝沒有看到,陌生人遞的酒都很不可靠好嗎?
都是當明星的人了,怎麼可以那麼單純。
童愷聞雙手捧著罐裝可樂,吸著吸管,無辜地說道:“我還是聽老師的話比較好,要是他當了我的課,明年我拿不到獎學金怎麼辦。”
松文彥見童愷聞油鹽不進,也沒再勉強,轉頭跟旁邊的朋友聊天去。
童愷聞挪了挪屁股,離松文彥遠一點點兒。
吼完一首歌的遲越臣回來就擠到松文彥和童愷聞中間,對童愷聞說道:“你要來一首嗎?”
童愷聞堅決肯定地搖頭:“不來,我聽您唱就好。”他還是不要去作死了。
松文彥就是個喜歡來事的人,他插了句話:“跟你老師來一首唄,機會難得。”
童愷聞朝遲越臣眨眨眼:“老師,我五音不全,你不能扔我出去娛樂大眾。”
遲越臣笑了笑:“就一首,我不會嘲笑你的。”
童愷聞搖搖頭:“不信,我是不會唱的,我不會唱歌。”
語閉,松文彥已經點好歌將話筒遞給他倆:“時下流行的歌曲,你們肯定會。”
一首《小蘋果》。
童愷聞:“……”
遲越臣本來就喜歡唱歌,肯定不會拒絕,便被趕鴨子上架的童愷聞就臉色不太好了。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兒,
就像天邊最美的雲朵,
春天又來到了花開滿山坡,
種下希望就會收穫。”
眾人很紳士的沒有捂住耳朵,一首歌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起哄讓遲越臣和他的學生合唱了。
大家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玩遊戲的玩遊戲。
童愷聞默默的坐在角落裡,頭頂著一片烏雲。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以為“黎曉函”只是客套推拒的遲老師猛然灌下一杯水,內心無限迴圈:我錯了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他就不應該對“黎曉函”抱有一點點期待的,他的學生單純並不擅長撒謊,以後他會認真聽取他學生的所有拒絕和意見,特別是“黎曉函”的。
就在大家都將目光投向各種各種樣娛樂活動時,一名模樣斯文的與遲越臣不相上下的襯衫男走到遲越臣面前,與他碰了碰酒杯。
松文彥將位置讓給關敏俊,關敏俊問遲越臣說道:“邵馳今晚來嗎?”
遲越臣淡淡一笑:“不確定,大概來大概不來吧,你可以直接問他。”
關敏俊晃著酒杯說道:“你知道我不能問他。”
遲越臣說道:“難不成你這次回國是專門為他回來的?複合?”
關敏俊挑挑有點秀氣的眉:“不可以嗎?你不是一直說他對我還有感情。而且這些年他身邊沒有一個固定的伴。”
遲越臣搖頭:“我什麼都沒有說過,我不瞭解他。”
關敏俊皺眉:“你跟他一起長大。”
遲越臣不悅地說道:“說的好像你就不是一樣,當初我勸過你,但你執意要跟他分手,現在想複合來找我,哪有這麼好的事,你們的事情自己解決,這次我不參與。”
兩人沉默下來,不再說話。
趁著關敏俊喝悶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時,童愷聞扣扣遲越臣手臂:“老師,你說的邵馳是不是那個商界很出名的邵馳?”
面對可愛的學生,遲越臣毫不吝嗇笑容,笑道:“就是那個很出名的邵馳,你想讓他指點你英文,還是要簽名。”
童愷聞咧嘴一笑:“我只是有點驚訝老師跟邵馳是好朋友!”他笑的點像偷吃到小魚幹的貓。
看來,昨天黎曉函找他解決的那件事,終於有了解決的辦法。
哈哈哈……哈哈哈……我真是天才!
遲越臣拍拍他的腦袋:“行了,別樂了,待會找車送你回家。”
童愷聞差點被這話嗆到:“……咳,老師你待會送我回學校就行,我突然想起要還班長那兒拿筆記本,快要期末考了。”
遲越臣說道:“想的美,我找車送你回去,我喝了酒不能開車,你可以自己回的吧。”
童愷聞松了口氣:“我當然能夠自己回去。”
真是太好了!
第41章 堅持
離開KTV之前,童愷聞特意看了看邵馳的前男友關敏俊,名字非常有韓國風,長相也有點點,不知道有沒有整過,墊墊鼻子之類的。
想太多,趁著邵馳還沒有來之前童愷聞得先撤離。
迅速鑽進叫來的車,童愷聞跟送他出門的遲越臣揮了揮手:“老師,再見。”
遲越臣不吝嗇送他一個微笑:“早點回家。”
童愷聞點點頭作乖巧狀,再次朝遲越臣揮手,不過轉頭直接跟司機說了自己的另一個去向。他當然不可能去黎曉函的學校,車子啟動後,童愷聞撥通黎曉函的手機。
黎曉函正在家裡看原文書,聲音裡帶著點慵懶:“愷聞?找我什麼事。”
童愷聞說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黎曉函平靜地說道:“哦?現在對我來說,算的上好消息的大概只有如何擺脫邵馳了。”
童愷聞嘿嘿一笑:“你知道不,就是你們班來的那個新教授,他是邵馳的好朋友,今天他帶我去參加他們的KTV聚會,有了一個重要的發現。”
黎曉函說道:“是怎麼樣的發現,確實我可以順利擺脫他?”
童愷聞說道:“不試試怎麼知道,我告訴你,邵馳和遲越臣,就是你們那個遲老師,還有另一個男的是從小到大的好朋友,而且邵馳跟那個男的以前談過,好像分了,他叫關敏俊。聽他的意思是,本次回國是想找邵馳複合。”
黎曉函頓了頓,說道:“真是振奮人心的消息,可不可靠啊。我們要怎麼利用關敏俊這個身份擺脫邵馳,總不能幫他們複合吧。”
童愷聞打了個響指:“怎麼不行?我們就好人做到底,幫助他們複合。”
黎曉函不解了,在陰謀詭計方面他真的就是一張白紙:“你有辦法?”
童愷聞說道:“明天我會把榮哥叫到家裡,你也一起過來,我們一塊兒商量,得好好配合,成熟的計畫我是沒有,但是我想榮哥應該能想的出來,更何況我們還有一個隱形的幫手。”
黎曉函這下是了然:“你是說那位教授?”
童愷聞說道:“對,我看他對邵馳和關敏俊兩人的感情還挺在意的。”
黎曉函腦洞大開:“沒准他喜歡他們其中一個,不是邵馳就是關敏俊。”
童愷聞搓搓手臂:“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以後還是遠離他們的圈子,太可怕了。”
黎曉函說道:“我就隨便說說。那明天我帶著曉北去你那兒走走,你最好把關敏俊的手機號弄到手,可以給他們製造機會。”
童愷聞說道:“懂了。”
不得不說黎曉函腦子確實靈活,兩人沒再繼續討論此話題,畢竟童愷聞還是在外面,車上還有司機。
童愷聞不知道的是,就在車子剛剛啟動的那一刻,邵馳的車子停在了KTV門口,遲越臣第一個迎了上去。
“我還以為你不過來了。” 遲越臣上前給他一個擁抱。
“怎麼不來,好久沒有跟你們聚會了。” 邵馳拍拍他的肩。
“我前天聽你說小楠生病了?好點沒。” 遲越臣說道。
“現在已經活蹦亂跳了。” 邵馳笑著說道。
“你確定要用活蹦亂跳來形容小楠?”遲越臣笑他,就小楠那個性格跟邵馳小時候如出一澈,特別不好動,應該說是比邵馳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剛跟誰說話呢?”邵馳沒繼續聊邵楠,而是轉移話題。
“我的一個學生,今天趕巧,跟他吃了個晚飯,正好帶他來KTV玩玩,是個不錯的學生。”遲越臣對“黎曉函”特別滿意,不由自由的多說了幾句。
“很少聽你讚美學生。”邵馳說道。
“嘖,那是因為我們見面的機會本來就少。對了,敏俊也在。”遲越臣提醒道。
“無所謂,他在是正常的。”邵馳面上不驚,似乎早就知道關敏俊會在。
“我看他那樣,似乎對你還沒有死心。”遲越臣想了想還是說出自己的想法。
“那又如何?”邵馳非常不以為意。
知道邵馳不太想聊關敏俊,遲越臣想起今晚他們提起的小明星。
“聽說你最近跟一個小明星打的火熱?你以前可是向來不沾娛樂圈的邊兒。”遲越臣是真的好奇。
邵馳看他一眼說道:“一段時間不見,你的狗鼻子都跟記者有的一拼了。”
“那就是真的了,玩真的,還是只是逗逗對方。”遲越臣壞笑道。
“廢話這麼多。”邵馳懶得理遲越臣,他現在正在糾結著一個月“試用期”結果,他有點點期待在向“童愷聞”提出不繼續保持他們男朋友關係,直接被分手後,會有怎麼樣的表情。他都想好了,找個人假扮他的新任情人,跟“童愷聞”和平分手,看看他後面有沒有別的動作,別有企圖的他肯定會再回來找他複合的。
真想看到“童愷聞”一次次被拒絕的表情,會不會哭泣?
如果他哭泣自己要不要上去安慰一下,還是冷臉無情地將他攆走?
那,如果他哭泣,就再給他遞一次手絹得了。
越想心情越好,腳步越走越輕鬆,有點期待元旦節那天的約會了。
第二天,黎曉函帶著曉北劉宇昆到童愷聞暫居處作客,美名曰出遊,實則是商討要事,神神秘秘的。曉北來過一次,記憶力非常好,不再像上次那樣不適應,知道拿童愷聞的面具出來來,還知道遊戲手柄放在哪兒。
幾人邊商量事情,童愷聞邊跟曉北玩起遊戲,別人還不能跟曉北玩,劉宇昆還想接替童愷聞的位置,結果被曉北叉了出去,很顯然,童愷聞已經成為曉北的固定遊戲玩伴。
對於這樣的曉北,大家是樂於接受的,童愷聞還自我表揚:“哎哎,你們說我是不是晉升成為曉北的哥哥了。”
黎曉函朝他翻了翻白眼,說道:“他就是想跟你玩遊戲而已,只是一個遊戲玩伴。”
他並不限制曉北玩遊戲,玩遊戲也需要動腦動手,處處協調配合,對曉北的成長也是有利的,只是他這種固定玩伴的模式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他是以這種方式區分自己和童愷聞,得到解釋令黎曉函自己都簡直哭笑不得。
而事實,也是這樣,曉北就是這樣區分哥哥和假哥哥的,一個天天照顧他陪他吃飯睡覺送他去學校的,一個是倍他玩遊戲的。
童愷聞為自己得到“遊戲玩伴”稱號而得意洋洋,你們都沒有被曉北認可,我被曉北認可了好嘛,為此他是引以為傲的,他還挺喜歡曉北。
花費一天的時間商量後面的應對方法,推敲他們在施行“分手”的細節,哪一個環節都不能夠錯過。
黎曉函對如何擺脫邵馳發表的意見並不多,畢竟後面跟邵馳接觸的人也不是他,只是本次他是重要的實行者,需要非常高的注意力和執行力,只要達到目的一切都不是問題。
下午三點,討論會議暫休,保姆和劉宇昆合力做了下午茶和點心,都是曉北可以吃的。
吃了些點心後,童愷聞拍拍黎曉函的肩:“有件事想跟你談談,我們到書房一下吧。”
黎曉函點頭,曉北正在認真的吃點心,劉宇昆悉心照顧著,他可以放心離開一會兒。
書房裡就他們兩人,童愷聞從書桌的抽屜裡取出一份檔,並將這份頁數不多的檔推到黎曉函面前:“你看看,還有沒有什麼要修改的?”
黎曉函沒有當下就問,而是拿起檔仔細看看上面寫的是什麼,按照道理來說,在黎曉函完成任務後,只要將他們雙方的合同燒毀即可,不可能再多加合同。
是什麼?
是一份勞動合同,關於劉宇昆的。
“什麼意思?”黎曉函問道。
“意思是劉宇昆將會跟你簽合約,但是他兩年的工資則由我來付。”童愷聞補充說道,“我這個人還是挺相信緣分的,全世界好幾十億人中還能找到一個跟我長的一模一樣的人,而且我也很喜歡曉北,我只是想通過我微薄之力幫助曉北,劉宇昆原本是自閉症專業,他很適合照顧曉北,我知道我們合約結束後,你會再請人,但我不希望我們以後的關係僅止於此。我希望你能考慮一下。”
黎曉函笑了笑:“曉北是我弟弟,就算是請保姆也是由我來請,你出費用算是怎麼回事。”
“曉函,我之前跟你說過,我父母都是喜歡做慈善之人,我隨了我父母,我也喜歡做慈善,第一個有愛心喜歡做慈善的人都希望自己的付出能落到實處,我希望我能將我的這份愛心直接給曉北,前面我也說過了,這是你我的緣分。”童愷聞化身說客,他都幾乎要將黎曉函說服了。
“無論是緣分還是善心,我都不能擔心,你知道無功不受祿。”黎曉函堅持,“這份合約我不能收。你喜歡曉北,以後我們可以經常過來玩,但是其他的我真的不能,希望你能理解我,就當作是我的自尊心作祟吧。曉北是我弟弟,我會給他最好的。”
見黎曉函如此堅持,童愷聞只好歎氣,他也不能繼續勉強黎曉函接受。
“昆哥知道嗎?”黎曉函問道。
童愷聞搖了搖頭:“還沒跟他提過,我得先問問你的想法。”
第42章 撞見
確實,黎曉函還有不到一周的時間就要跟劉宇昆解約,如果他要走的話,如果是按照娛樂圈的價格,他是請不起的,他是普通人,不是出一場活動就能賺個幾十萬上百萬的明星,過慣了摳摳索索的日子,實在大方不起,最窮的時候一塊錢都要找到它最值得花銷的地方。
關於劉宇昆的問題必須提上日程。
傍晚到家後,黎曉函三人吃過晚飯,又等曉北睡著後黎曉函才有時間跟劉宇昆談起他日後的問題。
“昆哥,你可能也知道我跟他們的合約下周就結束了。”黎曉函說道。
“你的意思是……”劉宇昆也有了問題。
黎曉函點點頭:“當初是李先生將你推薦給我,你知道,以我的情況,我是請不起像你這樣有責任心又有專業知識的人,我不知道你以後有什麼想法,所以想問問你的意見。”
一周前,李歲榮就跟劉宇昆談過這個問題,不過當時李歲榮的意思是如果黎曉函接受童愷聞的幫助,那他有可能會繼續照顧曉北,但是,如果黎曉函不接受,那麼就看他自己怎麼選擇。
劉宇昆預料到黎曉函不是那種人家給予幫助就立馬哈哈哈接受的人,因為他的情況特殊,所以他不會隨便接受他人的幫助,他不想讓所有人都覺得他處於弱勢。當李歲榮提起給予黎曉函幫助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知道黎曉函不會接受,跟他也住在一起一段時間,也有了一定瞭解。
劉宇昆笑了笑:“我的想法很簡單,我想繼續照顧曉北,我很喜歡這個孩子,我想看著他一點點的好起來,可以嗎?曉函,你也不用馬上就拒絕我,我知道你可能暫時付不起我高薪工資。這些年我也經常出沒在各個明星家中,經常要替他們保密各種秘密,我暫時也不想回到他們的圈子,我也賺夠了需要的錢,想休息一段時間,如果你在意的是我的工資問題,那麼你以後就按照現在的工資給我就好,李先生那邊你不用管。”
沒想到劉宇昆會這樣回答,黎曉函有點點愣住:“可是你可以選擇工資更高,更輕鬆的工作。”
“沒有哪一份工作是輕鬆的,高工資對應的就是更高的要求,我現在就喜歡跟你們呆在一塊兒,給我的感覺很舒服。”劉宇昆說道。
黎曉函捏了捏手裡不知何時拿軟體青蛙玩具:“你確定不再考慮一下嗎?”
劉宇昆說道:“我很確定,一個男人是要對自己說話負責,我想我是個負責任的男人。”
上周李先生找他談的事情他也不再多說,自己做了決定就是這樣了。
黎曉函歎了口氣:“哎,昆哥,我都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讓他有點感動,以前他從來不知道感動是何物。
劉宇昆伸了伸懶腰:“就當我這麼做是為了曉北吧。”
今天童愷聞也是這個意思,曉北人緣居然那麼好,大概他是個容易令人感動的孩子。
最終劉宇昆還是留下來照顧曉北,他都自願降低薪資,黎曉函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耶誕節當天,在黎曉函學校裡玩得不亦樂乎的童愷聞終於登上舞臺,表演他最為拿手的節目,雖然只是個小小的節目,但是他享受到了樂趣,學校的生活總算是領略了一遍,下個電影的角色感覺就有著落了。
在觀眾席上,童愷聞看到應學生會組織到場觀看表演的遲越臣,發現走回到座位的童愷聞看到了他,起身離開他的座位朝童愷聞的後排座位走去,在前面坐著太多領導,個個想跟他答話,實在是太煩。
童愷聞唇上還有女同學抹的口紅,正拿紙巾擦掉,還帶著草莓味,甜膩到有點想反胃。
“你剛才的表演還不錯,舞臺劇的雙人舞是你想出來的?”遲越臣在他身邊坐下,旁邊的女同學眼睛眨巴眨巴,亮晶晶。
“當然不是我想的,我只是個演員。”真正的演員。
“我倒覺得你的舞蹈還挺專業。”遲越臣也會跳雙人舞,不過那大多用於宴會禮儀上。
“臨時隨便學學的,沒有多少技巧,都是我們學姐教的好。”童愷聞呵呵笑道。
他發現遲越臣似乎總是喜歡往他這兒跑,不如趁這個機會將關敏俊的手機號拿到手。
旁邊的其他女生見全校最英俊最迷人的老師坐在她們的身邊幸福得快要升天,趁此機會擠著空擋就跟遲越臣搭話,而遲越臣似乎還挺享受被眾人拱在中間的過程。
童愷聞趁機問他要手機,藉口是自己手機沒電,要打個電話回家問問弟弟的情況,遲越臣沒多想,將手機交給了他。而後童愷聞自然而然走到走廊外面背靠著牆翻閱他的通訊錄,很快就通過關鍵字找到關敏俊的手機號,記下來之後,童愷聞又回到座位上,遲越臣還在被圍觀,而童愷聞已經將他得到的資訊發了出去,下一步計畫就是製造黎曉函“撞見”邵馳和關敏俊在一起的場面。
完全不知道被利用的遲越臣之後還想跟童愷聞聊天,不過童愷聞卻早已經跟班長說自己要提前離開,跟女同學聊天後知後覺發現人跑了,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人,莫名的有種感覺對方不會再出現的想法。
確實,今天是童愷聞最後一天在學校裡轉悠,他的任務也完成了,從明天開始,他將回歸到自己的崗位上。
距離元旦還有三天,今天對於黎曉函童愷聞李歲榮三人來說都非常重要。
躲在商場各個角落裡的三人現在都深深的吸了口氣,還剩下最後一個任務的黎曉函倒是比他們二人都要緊張,不知道為什麼,他是真的有點緊張。
跟邵馳見過那麼多次面,哪一次他都沒有這麼緊張過,大概是因為他再也不用面對他感覺到興奮,繼而就緊張,怕自己搞砸了本次等候多時的“撞見”。
提早十分鐘坐在包廂裡等候“童愷聞”出現的邵馳有點點興奮,他今天除了應對方的邀約之外還多帶了一個“新情人”,並不是李歲榮用一次性臨時手機卡通知的關敏俊,而是邵馳的一個大學好友葉熙。
其實邵馳本來是想找遲越臣那個妖孽的,但是那傢伙最近似乎對他的學生特別感興趣,也就不找他淌這趟渾水,不讓他看戲了。
葉熙長的也不錯,大概是天生體質就不如常人,有點軟弱的美感。
不過,別看葉熙長這樣,認為他好欺負的人現在大概都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裡哭泣了。
手指間夾了根未點燃的煙,葉熙問自家好友:“一個小明星也值得你請我來陪你演戲?你很看重他啊,還是喜歡上了。”
邵馳肯定地說道:“不是跟你說了,鑒別一下他是誰派來的。”
葉熙聳肩,在口袋裡摸到打火機,將煙點燃,邵馳盯著他:“把煙滅了吧。”“愷聞”向來都不抽煙。
一想到待會“愷聞”被告知他被分手時,不知道是什麼表情。
然而,黎曉函還沒有等來,推開包廂門的卻是關敏俊,邵馳和葉熙都認識的人,當年邵馳和關敏俊在一起的時候,葉熙就經常被關敏俊討厭,因為他跟邵馳總是特別粘乎,關敏俊只要見到他就特別煩,兩人還為此打過架,後來他跟邵馳分手,一直認為是葉熙插足。
現在看來,似乎還真是!
昨天他就收到一條陌生手機發來的可疑短信,告訴他今天在某某餐廳將會看見邵馳和他的新情人在裡面約會,如果想見的話可以前往一觀。
關敏俊本人脾氣就不太好,還有點多疑,他覺得陌生手機發來的短信有可能是遲越臣找人發的,畢竟遲越臣也是他多年好友,他相信他還是向著自己,只不過不想做太明顯。
最先開口的是葉熙,他望向邵馳:“怎麼是他?”葉熙當然也不喜歡關敏俊。
邵馳也有點茫然,關敏俊怎麼會出現,不過不等他開口詢問,關敏俊已經沖上前,臉上帶著嘲諷的笑意,對邵馳說道:“當年你說跟姓葉的沒有一腿,現在是怎麼回事,沒想到我的懷疑還真是真的。”
葉熙存著氣關敏俊的心思,呵呵一笑:“是啊,我跟邵馳就是有一腿,他現在的是我的人,怎麼,你有意見?聽說你從國外回來還想跟邵馳複合?不好意思,他現在是我的,你搶不走,而且我倆自從你跟他分手後就一直在一起,直到今天。”說完還抓住邵馳擱在桌子上的手,十指交握。
被氣得滿臉是怒氣的關敏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是目的在在邵馳面前被揭露,二是邵馳的態度,他到現在一句話也沒有辯駁過。
就在包間只充斥著怒氣時,包間門被輕輕推開,黎曉函滿臉複雜地站在門口,頓了頓,泫然欲泣問道:“抱歉,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被葉熙握著的手邵馳此時恨不得將兩人的手剁掉:“……”
前男友,“新情人”,現任被“試用期”男友,齊聚一堂。
第43章 再見
關敏俊從葉熙那兒沒有得到優越感,轉頭就對出現在門口的黎曉函露出譏笑:“你是來送外快遞,還是送外賣,還是說你就是邵馳在外面偷吃的小明星。”
小明星?偷吃?
黎曉函在那一瞬間是有點懵的,他剛才上來之前就被童愷聞強調要扮成弱者,非常不符合他的風格,那樣很不黎曉函,不過他還是表現出一副嫌棄的樣子。
在邵馳的眼中,黎曉函眼裡的一點點嫌棄他全都看成是泫然欲泣,這一切發生的太快,跟他想像中的不太一樣。
關敏俊的出現就是最大的意外。
此事該如何調節,就看他們三人相互因自己爭寵?
黎曉函看了關敏俊一眼,轉頭望向邵馳,問道:“邵總?”
邵馳輕鬆甩開葉熙的手,坐直身體,一臉嚴肅,對站起來的關敏俊和黎曉函,說道:“先坐下來再說,現在是飯點。”他現在有點不知道該如何解決當前情況。
在氣氛如此緊張的情況下,邵馳想到的唯有,不如先解決晚餐問題。
有人完全不想配合,葉熙第一個跳出來:“要我跟關敏俊坐下來一起吃飯,不可能。”
關敏俊撇葉熙一眼:“你以為我就想跟你坐一起,跟你一起吃飯?噁心不死你。”不過關敏俊知道葉熙心裡不爽,卻不走,他倒是想看看自己如何把葉熙噁心死。
因為兩人的針鋒相對,只好繼續僵持著,黎曉函站在門口,心裡卻早已經放輕鬆,看來要解決掉邵馳似乎並不難,他的前男友就很給力,不為一個好藉口。
至於多出來的,且坐在邵馳身邊的葉熙,黎曉函剛才也聽到了,他是邵馳現任男友,黎曉函壓根兒不在乎他是不是現任男友,因為沒有必要。
做事總得有始有終,黎曉函還是平靜對邵馳說道:“邵總,可以借步說話嗎?”
邵馳今天的目標本來就是黎曉函,本來今晚這頓飯就是他倆一塊兒吃的,現在多了兩個多餘的人,他都不知道自己今天做的決定是對還是錯。
點了點頭,邵馳站起身跟著黎曉函往外走,包廂裡頭只留下葉熙和關敏俊。
被留下的兩人在他們離開後又繼續開啟嘴上功夫,你不讓我,我不讓你。
因為葉熙最開始氣關敏俊的話,他並沒有將注意分給剛來的黎曉函,只當有人想讓邵馳出糗,也將他們今天的約會公佈給他,真是笑死了。
黎曉函朝餐廳大門方向走去,邵馳緊跟其後。
電梯就在大門口門前,並無來往食客。黎曉函按下向下的樓層,而電梯正在緩緩下落,時間足夠他解決邵馳與“童愷聞”之間的關係。
黎曉函吸了口氣面對比他高半個頭,一直以來都非常有魄力的男人:“邵總,很感謝您前段時間的照顧,我覺得吧,以後我們還是不要往來比較合適。您的男朋友們都挺帥的。”他特意加這句提醒邵馳。
本應自己先開口的邵馳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他就是來分手的,可是怎麼卻成了“童愷聞”主動退讓,主動分手,他還怎麼將他霸氣的分手宣言提出來。
說實在話,他剛才看到“童愷聞”站在門口,一臉震驚迷茫,幾乎要哭的神情,他有點點愧疚,又有點不舍,他還記得在溫泉山莊“童愷聞”哭的樣子,那一刻,他以為“童愷聞”也會那樣哭,可是現在,他不哭反而比他哭了更讓他不好受。
不哭的話他該如何安慰……
不對,他剛才說什麼?
邵馳解釋道:“他們其實都不是我的男朋友。”
黎曉函輕輕勾唇,淡淡一笑:“無所謂,邵總,祝您日後幸福。”那麼多男朋友,能不幸福嗎?
邵馳沉默,而後道:“好像還有三天試用期才結束。”聲音有點弱。
黎曉函搖頭:“已經沒有意義了,邵總,我們結束了。以後我不會再打擾您。”誰看當你男朋友,誰去當。
電梯在此時停在他們面前,黎曉函和邵馳看著電梯緩緩打開,前者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電梯也剛剛好只夠他一個人的位置,黎曉函笑著跟邵馳揮手。
“再見。”黎曉函嘴巴動了動。
邵馳站在那兒,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更別說跟黎曉函揮手。
“……”就走了。
腦中過了一遍“童愷聞”剛才與他的對話內容,邵馳有了另一翻解釋。
不,“童愷聞”的強顏歡笑是假的,他是想讓我去追他,他並不是真的想跟我分手,估計過幾天我就會接到他的電話或者是短信,他還沒有從我這兒得到有利於他的內容,他的雇主肯定會生氣,他還會再回來的。嘖,偶像劇的橋段他就不做了,追著跑出大街找人什麼的實在是太愚蠢,太沒有美感。
想通後,邵馳轉身回包間,至於他要怎麼收拾突然出現的關敏俊,那就不知道了。
而被邵馳期待著發短信給他,打電話給他的黎曉函,一出門就從側門離開,並上他們隨時準備離開的車,他將手機還給童愷聞:“把手機號註銷了吧。”
童愷聞將手機卡摳出來,手機還給黎曉函:“手機不用還,本來就是買給你用的,卡我會註銷掉。”
黎曉函本來要還手機的,可是想到裡面還有他和曉北的合照,便沒有再推拒。
李歲榮適時說道:“今晚我們慶祝一下?慶祝我們成功擺脫邵馳,慶祝愷聞腿傷已好,慶祝曉北病情好轉,慶祝曉函拿到獎學金!”
一條條理由讓人無法拒絕,沒想到輕輕鬆松就解決掉邵馳,看來比他們想像中的還要容易嘛。
自從遇到童愷聞之後,黎曉函參加小聚會的次數就多了起來,以前是想都沒有想過的。
心口有點悶,不過黎曉函還是揚起笑容跟著大夥兒一起晚上吃什麼。
最後決定,吃燒烤。地點就在黎曉函家附近的條美食街,啤酒燒烤,很美味的。
小聚會結束後,黎曉函和童愷聞蹲在垃圾桶旁邊將兩份合同燒的一乾二淨,不會再有誰找到他們相互調換過的證據。
離別前,黎曉函和童愷聞抱了抱。
“我叫童愷聞。”
“我叫黎曉函。”
“再見。”
“再見。”
帶著微熏迷朦的雙眼,黎曉函回到已經收拾乾淨的家中,明天就要搬家了,明天就要離開這個住了多年的地方。
斜躺在沙發上,黎曉函迷迷糊糊地做起了夢。
夢裡有很多人,有曉北,有童愷聞,有李歲榮,有他的同學老師,還有邵馳……
今晚仿佛是告別過去的一晚,黎曉睡的也不踏實,半夜被凍醒在沙發上,不知什麼時候他的身上蓋了條毛毯,大概是劉宇昆夜起的時候給他蓋上的吧。
爬起來洗了個澡,再也睡不著了。
從今天開始,一切清零,從頭再來。
雖然昨晚睡的時間不長,但是黎曉函精神狀態卻異常的好。
搬家公司早上八點半就到了,看著一件件傢俱和一箱箱衣服從他們家搬到車上,看著滿滿當當的屋子變得空蕩蕩,黎曉函內心酸澀不已。
當最後一件物品也被搬走時,黎曉函也抱起戴著口罩的曉北上了車。
樓下與黎曉函熟識的好幾戶人家都搬走了,他也沒有可道別的人。
再見。
再見。
再見。
從昨晚開始黎曉函就一直在說再見,或許真的是跟過去道別吧。
新家是空房子,傢俱全是黎曉函自帶的,還帶著自家原有的味道。
黎曉函和劉宇昆花了兩天時間收拾出來,曉北偶爾會給他們遞物品,知道主動幫忙,收穫不少黎曉函的親吻,越來越喜歡他的寶貝弟弟了。
離過年越近,天氣越冷,黎曉函回學校上了幾節課之後就到了期末考試,對他來說考試並不難,輕輕鬆松,簡單通過。
此後便是放假時間。
當他翻譯課考試結束之後,黎曉函在門口遇到好像跟童愷聞關係不錯的男老師。
與童愷聞有同一張臉,見過邵馳那樣的極品相貌,對遲越臣的美貌沒有什麼想法,只是被叫住後他確實不知道該答應還是假裝沒聽見。
“曉函?曉函?”遲越臣連叫了兩聲。
黎曉函臉上表情淡淡地,回頭應道:“遲老師,您叫我?”沒有一點激情。
“是啊,試題對你來說不難吧。”面對現在真·黎曉函,遲越臣感覺不上哪裡不對,但就是覺得哪裡不舒服,怪怪的。
“還行的,老師叫我有事嗎?”他下午還要再考一科,中午得早點到食堂裡吃飯,然後到圖書館占個位置休息。
“沒事了,假期愉快。”遲越臣本來想邀請他一塊兒吃午飯的,可是黎曉函實在是太冷淡,難道他家裡出了什麼事情。
事實上,真正的黎曉函就是這樣,對什麼事情都淡淡的,仿佛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致。
“那我走了,老師假期愉快。”客套話說完,黎曉函毫不留戀的往食堂方向走去。
遲越臣有點點失落,有點想知道黎曉函是不是家裡有事。
可是想了想,他好像管太寬。
第44章 約嗎
回到正常生活的黎曉函並沒有再去找超市的工作,而是借著上次班長的線路,跟一家旅行社的分店負責人接上頭,找到固定的兼職,平日只要帶團出去旅遊,幫幫翻譯就差不多了,也不需要跑太遠,他對本地也熟悉,工作態度又好,月底拿到的工資非常可觀。冬天來的老外自由團似乎不少,似乎想來體驗一下華夏年,年關越近,黎曉函越是忙碌,三頭兩天就在外面跑,回到家裡累的吃飯都能直接睡過去。
不過,這樣的生活他過的踏實,他就喜歡這種生活,像童愷聞那種娛樂圈的生活太過虛浮,不是他喜歡的。
劉宇昆父母今年並不在家裡過年,留了下來陪黎曉函曉北一起過年。
曉北放假的時間與黎曉函差不多,平時就在家裡玩童愷聞送他的那套遊戲機,學習劉宇昆教他的念的字,他也是很忙碌的,偶爾還被劉宇昆帶去超市買年貨。
往年過年都是他們兄弟倆,隨隨便便就對付過去了,或者有時候都在醫院過年,曉北的病情很不穩定,今年卻是比往年好太多,曉北臉上現在都多一點點肉了,黎曉函平時還捨不得捏,那可是他含辛茹苦養出來的。
年三十準備的食物非常豐盛,他們住的社區晚上還組織了放煙火,三個人吃完飯後先是看看春晚,然後是坐在視窗邊等煙花。
生活就是這樣才是有滋有味,黎曉函喜歡安靜的生活,他喜歡平淡,這樣就好了。
同樣是過年三十,黎曉函這邊平平淡淡中透著滿足,而另一頭的邵馳卻是一晚上都沒有幾句話,餐桌上歡聲笑語也越來越少,就連小孩子們都感覺到大人們之間的安靜,他們也沒了剛才的激動。
此份安靜是在什麼時候開始的?
沒錯,就在邵二叔家的孫子說了句“曉楠又沒有媽媽!”開始的。
二叔家的孫子被他媽媽死死的捂住嘴巴,然後尷尬地起身向邵馳道歉,說孩子不懂事,不要跟他計較云云,但邵馳一直沒有說話,連個眼神都沒有遞過去。
餐桌上的氣氛幾乎是凝固住的。
邵楠倒是被邵馳喂著食物,他從小就沒有媽媽,不知道有“媽媽”是什麼感受,倒不在意,大概餐桌上就數他吃的最開心,有他最喜歡的蒜蓉焗蝦。
現在誰家不是仰仗著馳騰集團那點點股份吃分紅過日子,不仰仗的也要看邵馳的臉色,他現在就是邵家說一不二的男人。
擱平時邵馳可能一句話也不會說,他就當沒聽見,懶得跟他們計較,可是,他今天心情非常不爽快。自從他知道“童愷聞”跟他分手是真的,而不是純粹是跟他玩花樣,他心情就幾乎沒有怎麼好過。
是的,等了一個月沒有等到“童愷聞”一條短信,沒有一個電話,邵馳總算是憋夠一個月後才讓李岩海去查查“童愷聞”的行蹤。
李岩海查的當然是真·童愷聞的行蹤。
分手後沒幾天,童愷聞就到省外的某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拍戲,一拍就是一個多月,然而他並沒有直接回A市,而是在A市的某國際機場直接飛往國外,跟他家人在國外過年,他媽媽過年前國外有演出,正好他們全家都在國外,索性就在姑媽家把年過完再回來。
就差沒跟邵馳唱起“幸福的一家”這歌。
不僅僅如此,童愷聞的手機號碼還是登出掉的狀態,再撥打過去已經是空號了。
以上所有訊息都告訴邵馳一個答案:童愷聞說的分手就是分手,說的再見就是真的再也不見,還真是一點都不摻假。
他跟自己說再見前那個決然的眼神真的是傷心,我傷到了他的心,他一定在家裡偷偷哭了很久,然後氣憤之下把手機號註銷,還跑到不知道哪個旮旯角落裡拍戲。
邵馳得知真相的時候臉色立馬就刷的黑了,面前的標書還被他手裡的鋼筆戳出一個大洞,任性的讓下面的人重新把那份標書再重新列印重新簽字,其實就差最後一個簽名。
作為特助的李岩海在調查完之後他也知道一個消息:老闆被失戀了,而且老闆是在被分手後一個月才意識到自己被甩。
李岩海告訴自己要嚴肅嚴格面對老闆的私事,他什麼都不知道,猜測不出來。
可是,老闆還是失戀了!
老闆失戀了!老闆失戀了!老闆失戀了!
重要的事情要重複三遍。
不滿的情緒持續至大年三十,除了面對邵楠脾氣會溫和一些,邵馳對誰都一副冷臉,反正大家也習慣了,不過往年過年邵馳都會露個笑臉,今年特別反常,就算習慣他冷臉的眾親戚們都發現他的不同。
所以當邵二叔家孫子說出那句話之後,大夥兒低頭吃飯的吃飯,喂孩子的喂孩子,獨自喝酒的喝酒,就是沒有人敢開口說話。
邵二叔家的媳婦更是臉色蒼白的不行,幾乎要暈厥過去。
給邵楠撥完一隻蝦後,邵馳才悠悠說道:“小孩子的言行都映射了家長的想法,看來你們是很看不起沒有媽媽的曉楠?連小孩都說的如此理直氣壯。二叔,你來評評理,如何?”
餐廳安靜的落針可聞。
邵二叔前些年被邵馳收拾過一次,這幾年老老實實不再插手馳騰集團的事務,早就退休狀的他私底下是沒少編排邵馳和邵楠,可是他沒有想過今天會赤裸裸的被扒,還是他最喜愛的孫子,面子裡子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擱。
“那個,邵馳,你也知道小孩子童言無忌,大過年的就別聽小孩子亂說。”邵二叔只能假裝老好人。
邵馳抬了抬頭掃向邵二叔家的兒子和媳婦,至於那個孩子他都沒看,對邵二叔說道:“聽說邵伊過完年就回國,我記得是學音樂的,畢業後是想直接進娛樂圈?”
邵二叔心裡咯噔一跳,邵伊是他的小女兒,也是他最寵愛的一個孩,邵馳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邵馳就是故意這麼說,誰不知道他從來不跟娛樂圈的人鬧緋聞,當然“童愷聞”例外,他們現在不是也沒有下文了。
當不喜歡娛樂圈的邵馳提起娛樂圈,在座的人都知道邵二叔家都被邵馳拉入黑名單了,被他視為寶貝的邵楠被欺負還不反擊,那可不是他的風格。
邵二叔正想說自家女兒不想進娛樂圈的,可是邵馳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而是笑著建議道:“我覺得吧,娛樂圈那麼混亂,一個女孩子進去可不好,不如找個男人嫁了好,三叔,你說是吧。”
邵三叔向來與邵二叔不和,此刻他聽了這話心裡爽快,可是也知道邵馳借機矬矬他的銳氣,這段時間他確實也蹦噠的太厲害,有點將邵馳惹火了。
被邵馳惦記上並不是件好事,所有人都知道,此時遠在國外學習音樂的有著明星夢的邵伊回國後,等著她的並不是出專輯出唱片,圈粉絲,而是嫁人的命運,不需要邵馳安排,她父親就會幫她安排好。
因為他們得罪了邵馳。
與其等候邵馳的報復打擊,還不如選擇傷害最小的報復,他們這些人過慣了有錢花有酒喝有美人泡的日子,過不了窮日子,沒錢還不如讓他們去死。
原以為氣氛還會繼續凝固下去,但隨便著邵楠的一聲:“爸爸,我吃飽了。”大夥兒總覺得邵楠真的是天使,在背後說邵楠壞話的傢伙都去死去死吧,煩躁!
邵馳也沒心情繼續吃飯,悉心給邵楠擦擦嘴巴,說道:“那我們就開始放煙火吧,曉楠最喜歡看了。”
“嗯,我喜歡。”邵楠點點頭,小小年紀學到了邵馳板著臉的真傳,聽到自己最喜歡的煙火也沒有面露太多的笑容。不過,在爸爸面前,表露自己喜歡什麼是無所謂的。
邵馳都不吃了,其他人還要吃?
不不不,我們也喜歡看煙火,走走,看煙火去!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話把自己姑姑的明星生涯毀於一旦的邵二叔家小孩子也吵著鬧著要去看煙火,邵二叔無力揮揮手:“去吧去吧,以後就跟著你爸你媽生活,長大後記得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在同一片天空,好多地方都在同一時間放煙火,邵楠滿足的拍起手掌,小臉雖然被風吹紅,但是他還是很開心。
邵馳也開心了點,看到別人痛苦他就開心!
三天后的大洋彼岸。
童愷聞獨自一個人來到酒吧裡嘗嘗國外的酒,他是來享受的,本來只是想進酒吧隨便喝上一杯,但不知不覺他就喝的有點多,頭有點暈的時候他在酒吧裡好像看到一個熟悉的男人。
好像是遲越臣?
在想著要不要跟遲越臣打招呼的時候遲越臣卻朝他走來。
此時遲越臣並不知道童愷聞就是他有點點感覺的那位“黎曉函”同學,他只覺得這個長得不錯,很符合他的獵豔要求,當然,他向來不關注明星,更不知道邵馳的小情人與眼前人有著同一張一模一樣的“顏”。
遇到心動之人的遲越臣勾勾嘴角:“嗨,帥哥,約嗎?”
童愷聞身邊不是沒有想跟他來一發的金髮碧眼男人,不過那都不是他的菜,來多少個趕走多少個,有兩個還想趁他喝完帶他去開房,或者到後面來一發,不過遲越臣已經佔據先機。
有點醉又好長一段時間沒有男朋友童愷聞歪了歪頭,往比金髮碧眼更吸引他的男人身上一歪,揪住他格子紋的領帶,朝他吐了口酒氣,挑挑眉毛:“當然,約。”
雖然長相不符合自己的要求,可是身材好像不錯,當然要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