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想法
“秦大人,那可是帝師呀。”
“當年若不是他,當今怕是也坐不上這個位置。”
“劉兄,慎言。”
姓劉的學子也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頓時訕訕閉嘴,其他人卻忍不住打量謝韻,秦大人在學子中極有威望,能夠被他看上做女婿,這個謝韻實在是不凡。
一眾金榜題名的學子們就在眾人的議論聲和豔羨的眼神中得意而過。
看完了熱鬧,魏蘇意猶未盡,心中卻也認識到古代讀書人的地位到底有多崇高。
蘇瑾已經仔細打量過謝韻,心中也有了一番計較,回首卻看到魏蘇頗為感慨的表情,不由好笑:“三郎若是也想有這麼一日,也可以靜心苦讀,我想以三郎的聰慧,金榜題名不是話下。”
魏蘇當即搖頭:“我志不在此,行商更得我意。”
蘇瑾自是瞭解魏蘇的性格,便不再勸導,陪著魏蘇再次探查了一番京中的店鋪才回了王府。
王府管家早就收到阿大的飛鴿傳書,知道蘇瑾今日回了京城,早就忙碌開了,帶著丫鬟和小廝將府中拾掇一番。
等魏蘇四人到時,整個王府張燈結綵,喜氣洋洋,更有管家帶著府中老老小小站在門前迎接。
魏蘇被這陣仗嚇了一跳。
老管家以與他年紀不相符的身手跳到蘇瑾面前,魏蘇看他樣子仿佛都要哭出來了:“王爺,你可算回來了,奴才聽聞您受襲的事嚇了一跳,幸而您平安無視。”
說到這裡,他濃眉一豎:“那個趙縣令可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王爺這次可不能輕饒了他。”
蘇瑾安撫地拍了拍老管家的手,安慰道:“田叔放心,我既已經安全歸來,自然饒不了那些背後作祟的小人,趙定州一家已被魏將軍押解回京,至於他背後站著的人……”蘇瑾微微一笑,沒有多言,但瞭解他性格的田叔頓時明白了背後的含義,他立即就放心,這才將注意力放到了一邊的魏蘇身上,“王爺,不知這位公子是何人?”
蘇瑾臉上的表情不復之前的深不可測,嘴角含笑拉過身邊的魏蘇:“這是本王的救命恩人,你們可要好好伺候著,若是有人慢待了三郎,那麼王府也容不下他了。”說著,他的視線在田叔身後跟著的丫鬟小廝身上一掃而過,他們紛紛低下頭去,心中也多了幾分思量。
田管家聽了這話,更是熱情,引著蘇瑾和魏蘇四人進了屋子。
蘇瑾雖然是受寵的王爺,但他的府邸卻很樸素,沒有魏蘇想像中的雕樑畫棟,但卻處處透著雅致。
“王爺,飯食已經準備好了,不妨先用餐?”
這一路走來確實疲憊,更加上之前在街上耗費的心神,蘇瑾等人確實餓了,聽了田叔的話也不矯情,直接就去了飯廳。
酒足飯飽之後,蘇瑾才有功夫安排其他事宜,他首先做的就是安排魏蘇和魏慎的住處。
蘇瑾思索了片刻,才開口道:“將三郎安置在聽雪居內吧。”
田叔欲言又止,聽雪居離王爺的現在住處倚竹居太近,關鍵那是王妃的住處,雖然府中現在沒有王妃,但讓旁人住著總歸有些違和,即使是魏蘇是王爺的救命恩人,不過王爺的命令不能違背,田叔只能帶著怪異的心情領著魏蘇和魏慎去了聽雪居。
聽雪居極大,田管家每次都帶著不可言說的心情將聽雪居打掃地乾乾淨淨,期待著聽雪居能夠迎來它真正的主人,可惜現在住在裡面的卻是個男人。
不過想到眼前這人是王爺的救命恩人,田管家收起內心亂七八糟的想法,盡心地為魏蘇介紹起府裡的情況來。
等魏蘇的事情辦好,天色已然晚了,田管家馬不停蹄地趕往書房,蘇瑾正在那裡等著他彙報這些日子他不在京中時府裡的情況。
魏蘇則躺在柔軟的高床之上舒暢地呼出一口氣,不愧是王府,比之之前在魏家睡的木板床要舒適太多。
蘇瑾書房的燈亮了一夜,魏蘇這裡卻一夜無夢睡得安穩。
次日一早,魏蘇醒來時才知道蘇瑾已經早朝去了,魏蘇不得不感慨蘇瑾這個王爺當的也不容易,原本他還準備趁機和他商量一番治腿的事情,現在只能等他下朝歸來之後再說了。
魏蘇乾脆帶著魏慎上街繼續考察情況去了。
昨日魏蘇就發現了,雖然京城比豐收村大了很多,但京城裡專門賣蜂蜜的店並不是很多,多是賣糕點的鋪子順便賣一些蜂蜜,想必晉國應該還未有人專門養蜂,魏蘇決定還是先開蜂蜜鋪子和糕點鋪,等人手到位再考慮自行車和水泥的事情。
通過之前在豐收村的情況,魏蘇已經發現只有先將路修好才能更好地賣出自行車,不過這件事情急不得,豐收村只是個小地方,朱大人一個人就能決定修不修路,京城畢竟是天子腳下,一舉一動都要格外慎重。
不過蜂蜜鋪子也不是說開就開的,他需要地方種植鮮花並養蜂,這也不是眨眼就能半成的事情。
至於玻璃,那更需要人手和空間不斷的實驗。
魏蘇琢磨著先在郊區買下大塊地皮用來做場地,只是不知道自己身上的銀錢夠不夠做這些事情。
魏蘇頗為感慨,原本以為自己也算賺了點錢,到京城之後才發現根本不算什麼。
有沒有什麼來錢快的法子呢?
魏蘇邊走邊思考,所幸直接進了昨日經過的那間茶樓,這茶樓倒還是清靜,不若之前豐收鎮那個茶樓一樣養著歌女,茶樓中央的舞臺上站著的是一個蓄者鬍鬚的老者,他抿了一口茶,激情澎湃道:“關晉被胡人逼進賀蘭山,孤立無援之下究竟應該如何逃生?請聽下回分解……“
他的話音落下,周圍一直在專心致志聆聽的觀眾頓時急了叫嚷道:“樂老頭,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每次都只講到關鍵時候。”
“是啊,樂老頭,你也太奸詐了,關晉到底怎麼跑出來的?他不會死在賀蘭山裡吧?”
“不可能,關晉他驍勇善戰,怎麼可能會死在這裡?”
……
魏蘇微微一笑,沒想到古代也有評書這個行業,還挺熱的,可惜的現在沒有收音機,若是有的話想必會更加方便,不用特地來茶樓,每天按時按點在家等待就可以。
想到這裡,魏蘇雙眼一亮,沒有收音機其實也可以做到這樣的事情,他手指扣起敲了敲桌面,腦海中思緒翻湧,恨不得立馬就去幹這件事。
想做就做,魏蘇也不在茶樓逗留了,帶著魏慎直接回了王府,寫下了之前想到的計畫。
蘇瑾直到接近中午才回來,下了早朝之後,又被皇帝拉著到禦書房議了會事,安排了接下來的事宜,定下了接下來要打壓的目標,皇帝才將蘇瑾放回了王府。
等蘇瑾回來時看到魏蘇正趴伏在桌面上時驚了一下,魏蘇對讀書的事情不上心,幸而天賦不錯,寫出來的字在他的指導下勉強能入眼了,蘇瑾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強求他,此刻這般主動,不知是為了什麼。
蘇瑾湊近了看了一眼,卻發現魏蘇寫得零零碎碎,讓人看不懂,隱約可見上面寫著“報紙”“刊物”“造紙”等字。
不過這報紙、刊物究竟是什麼東西?
等蘇瑾湊近,他身上的清淡香味飄進魏蘇的鼻子裡,魏蘇才發現他已經回來了,當即轉身興奮道:“二哥,我有個想法。”
蘇瑾做洗耳恭聽狀:“三郎但說無妨。”
魏蘇將手中的紙張放下,興致勃勃道:“我想辦一份報紙。”見蘇瑾臉上不解,魏蘇耐心解釋報紙的含義,“我準備每日印刷一些紙張,將每天發生的新鮮事刊登在時事版面上面,同時刊登一些連環故事印在小說版面上,每份報紙只賣一個銅板,積少成多,每天的銷量就很可觀了。”
蘇瑾原本就聰明,聽魏蘇這麼說,當即就明白了他的想法,卻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沉吟了一番:“你的想法很好,但時事版面怕是辦不起來。”
魏蘇微愣。
蘇瑾輕笑拍了拍他的手:“聖上怕是不樂意讓百姓知道每日的大事。”
魏蘇這才恍然,他竟然忘記了古代與現代不同,言論掌握在皇室手裡,普通百姓何來的言論自由?
蘇瑾見他失落,勸慰道:“不過這個小說版面倒是可以辦起來……”不過說著,他眉頭微微皺起,猶豫道,“只不過其中困難眾多,一日發行成千上百張報紙,那可需要不少人力,況且就算是品質最上乘的紙張也不能支持這樣賞玩。”
“這個我有辦法,我有一種新紙張製作方法,印刷報紙也不成問題。”魏蘇對著蘇瑾眨了眨眼,“至於那些故事的來源,可以先買下那些說書人的故事,等故事報推廣出去之後再徵集各個有才華學子的新鮮故事。”
☆、第39章 治腿
不過印刷造紙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也同樣需要時間和空間,魏蘇準備先買下合適的地段等楚子歸等人來了之後再考慮生產的事情。
他要買的地皮面積很大,只是不知道從誰手中買合適,魏蘇有點發愁。
知道魏蘇在為這種事情煩惱之後,蘇瑾直接讓田管家捧來一打地契,雲淡風輕道:“這都是我名下的地契,三郎儘管去用。”
魏蘇只微微一掃,便看出田管家拿出的房契各個價值不菲,不僅位置好,面積也頗大,魏蘇覺得不妥,當即拒絕道:“這地契太貴重了些,我不能收。”
蘇瑾將地契按進魏蘇的手裡:“這些地都是皇上加封我為王爺時賞賜下來的,放在我手裡也只是空著罷了,根本發揮不出它們原本的作用,倒不如交給三郎讓它們物盡其用。”
見魏蘇面上仍有猶色,蘇瑾笑道:“況且我也不算無償給你,三郎像之前對待王家一般,到時候給我一成利息就好,說起來還是我佔便宜了。”
魏蘇知道蘇瑾只是在勸慰自己,畢竟皇家賞賜的土地,即使他花費大價錢也不一定能夠租到,不僅位置好品質佳,有王府的照拂,根本不會有人敢到那裡鬧事,省了很多事。
這一疊地契帶來的價值遠遠高於蘇瑾口中的一成利,不過話已經說到這個分上了,魏蘇也沒有再矯情,乾脆直接接了地契,心中卻記得蘇瑾的好。
這些事情解決之後,魏蘇暫時放下一段心事,開始專心考慮起幫助蘇瑾治腿的事情來,這件事已經拖了很長時間,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蘇瑾站起來的樣子了。
蘇瑾一貫對魏蘇無奈,即使心中覺得自己的腿根本沒法治好了,但為了魏蘇還是同意他讓魏慎試一試的想法。
倒是田管家對魏蘇的看法更好了些,儘管不知道魏慎到底能不能成功,但魏蘇有這份心就對得起自家王爺對他這麼好的態度了。
雖然心中與蘇瑾一樣覺得治癒的希望不大,但田管家卻依舊忙前忙後,準備各種藥材,只要有一絲可能他都不想放棄。
為了不暴露自己的異能,魏蘇乾脆讓魏慎替蘇瑾進行針灸,自己則在他針灸的時候扶住蘇瑾的腿將異能滲入到他膝蓋中的兩株植物內。
蘇瑾躺在床上,魏蘇讓他怎麼做,他就怎麼做,可當他感覺到膝蓋裡傳來的疼痛,上半身猛地抬起,幸而魏蘇一直扶著他的腿,才沒有讓他整個人倒下床去。
田管家大家,匆忙走上前來,緊張道:“王爺,怎麼了?”
蘇瑾呆在原地,楞楞地看著自己的雙腿,從膝蓋處傳來的疼痛不容忽視,仿佛痛入骨髓,冷汗從蘇瑾額頭低落,沾濕了身下的薄被。
魏蘇以為蘇瑾受不了疼痛,挪出一隻手來握住蘇瑾的手:“二哥,很快就好了。”
蘇瑾卻忽然放聲大笑:“哈哈哈,好,疼得好。”
“王爺……”田管家越發擔憂了。
“我無事,沒想到這雙腿竟然還能再度感覺到疼痛。”蘇瑾不再大笑,但臉上的弧度卻始終沒有淡下去,他反握了一下魏蘇的手,堅定道:“繼續吧。”
魏蘇點了點頭,以眼神示意魏慎,魏慎繼續針灸,但卻在施針的同時將治癒力量傳入蘇瑾的雙腿中,修復因為魏蘇破壞了植株之後出現的傷口,減輕蘇瑾的疼痛。
魏蘇卻從蘇瑾微微顫抖的手上感受到了他的激動,魏蘇越發專心致志地釋放異能,摧毀已經開始枯萎的植株。
專注於一件事情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的,當魏蘇感受到蘇瑾膝蓋內的植株完全枯萎,時間已經過去將近兩個時辰了。
這兩個時辰裡,蘇瑾魏蘇和魏慎三人基本維持著一個動作,就連一直在圍觀的田管家也不禁屏住呼吸。
魏慎一向觀察入微,看到魏蘇松了口氣,立即收回蘇瑾腿上的最後一根針:“好了。”
蘇瑾深深呼出一口氣,試探著稍稍彎了彎膝蓋,十幾年沒有任何反應的腿真的動了。
魏蘇的手還放在蘇瑾的腿上,他一動,魏蘇就感覺到了,手上用力壓住了蘇瑾想要再動彈的腿:“二哥,你現在還不能動,你的腿癱瘓多年,需要用藥浴浸泡一段時間之後才能正常行動。”
蘇瑾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腿,格外得好說話:“好,都聽三郎的。”說完,他抬頭第一次仔細打量魏慎:“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魏慎卻不為所動:“我當初會留意治腿的方法也只是聽從三郎的話罷了,若是想要感謝,你就去感謝三郎,若是沒有三郎,你的腿根本好不了。”
蘇瑾自然也知道魏慎能夠幫他,魏蘇是關鍵,不過在他心中,魏慎雖然是魏蘇的手下,但魏蘇與魏慎卻是完全不同的,魏慎既然治好了自己的腿,蘇瑾自然不會虧待他。
他思緒一轉,想到魏慎似乎一直對醫術感興趣,他乾脆直接做了決定:“太醫院的蔣太醫頗有盛名,他的醫術在整個晉國都難逢敵手,我與他有些私交,可以安排你拜在他的門下,不知這個答謝你是否滿意?”
魏慎眸光一閃,晶片有些發燙,不得不說蘇瑾的建議簡直說到了他的心坎裡,作為醫護機器人,他除了遵從自己主人的命令,時刻保護自己的主人之外,就只是對醫術有所追求,而在未來聞所未聞的中醫,更是引起了他極大的興趣。
魏蘇自然也是知道魏慎的想法的,不著痕跡對魏慎點了點頭,魏慎笑著答應了。
至於對魏蘇的感謝,蘇瑾決定先欠著,已經欠了這麼多,再多些也無妨。
主要問題已經解決,剩下的就是泡藥浴不斷溫養的過程了,不過這一過程卻遇到了麻煩。
藥浴每日要浸泡一個時辰,浸泡之後還要有人仔細按摩腿部,這就必須有人貼身伺候蘇瑾,但蘇瑾卻不太樂意讓人與他這麼親近,即使是一直照顧他的阿大,他也不甚樂意。
田管家急的滿頭大汗,看到身邊的魏蘇,雙眼陡然一亮,忍不住推了推魏蘇的肩膀,不顧魏蘇的詫異,徑直對蘇瑾開口道:“王爺,那不如讓魏家郎君幫您?”
原本不樂意的蘇瑾沉默了下來,須臾之後才開口問道:“三郎可願意?”
雖然是要去伺候蘇瑾,但魏蘇自然不會覺得這是對他的折辱,蘇瑾對他來說與兄長無異,更何況排斥他人接觸的蘇瑾能夠接受他,就說明自己在蘇瑾心中位置不同。
魏蘇笑著點頭:“我期待親眼看到二哥站起來的那一天。”
蘇瑾和魏蘇都同意了,一時間皆大歡喜,田管家一邊歡天喜地地在魏慎的指導下安排下人去準備藥浴,一邊懊惱自己先前買的藥材只是上好而不是極品,當即派人去藥鋪中去收集極品藥材了。
熬制藥材花費的時間也不少,等王府下人將一個裝著藥液的巨大木桶搬進蘇瑾的房間裡離開之後,只剩下兩個人的房間彌漫著一種古怪的尷尬感。
魏蘇俯首看了一眼木桶,回首再看看坐在輪椅上的蘇瑾,有些尷尬道:“二哥,要不要我為你寬衣?”
蘇瑾看了魏蘇半晌,耳後有些薄紅,揮手拒絕了魏蘇的提議,自己解開了衣襟。
不過魏蘇在一邊看著,蘇瑾動手解衣物,氣氛比之前還要尷尬了。
蘇瑾顯然也發現了這個情況,手上的動作快了起來,不過片刻就將身上的衣服脫下,只留下一件貼身的中褲,滑動著輪椅來到木桶邊上。
蘇瑾的身體很白,卻沒有因為常年癱瘓而顯得瘦弱不堪,即使坐在輪椅上,蘇瑾卻和阿大學了些拳法,上半身也算是強壯。
“褲子不脫嗎?”不知為何,魏蘇有一種想咽口水的衝動。
蘇瑾搖了搖頭,即使在魏蘇面前,他也做不到不著·寸·縷。
他原本想扶著木桶的邊緣像以前一樣進去的,但還沒等他這麼做,魏蘇上前一步抱起蘇瑾,動作輕盈地將他放進了藥浴中。
被魏蘇打橫抱著的蘇瑾,心中微懵,看著魏蘇細細白白的手臂,想著等自己的腿好了之後,一定……
蘇瑾坐在木桶中,背靠在身後的桶壁上,被藥液浸泡著的雙腿傳來一陣舒爽的感覺,就在這時,恰見到魏蘇整個人脫了衣服跨入木桶之中,所幸木桶不小,在裡面雖然湊了近些,但也足夠容下兩個人的了。
蘇瑾有些不適應地朝著身後的桶壁倚了倚:“三郎怎麼也進來了。”
魏蘇則是一臉坦然,當然忽略他泛紅的雙頰就是了:“我已經問過魏慎了,邊泡藥浴邊按摩最好。”
說著,魏蘇伸手放在蘇瑾的雙腿上,從上至下慢慢地按摩起來。
魏蘇這麼坦然,蘇瑾也不好說些什麼,只是不適地動了動腰身。
魏蘇為了方便,進來的時候與蘇瑾一樣只穿了一件中褲,此刻赤著上身,整個人氤氳在藥液的霧氣中,更顯得膚白貌美。
蘇瑾的視線不經意從他的身上掃過,就匆忙轉過頭去,但剛剛看到的景色在他眼裡卻總是揮之不去,白的、紅的,紛紛擾擾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蘇瑾只覺得一股熱流湧向全身,從來沒用過的地方蠢蠢欲動起來。
這是蘇瑾二十年來從來沒有過的體驗,驚慌失措之下一時不知該如何處理。
魏蘇卻不知道蘇瑾的心理,還在仔仔細細幫蘇瑾按腿,甚至仰頭一笑:“二哥,這樣舒服嗎?”說著還試探著加重手中的力度,在蘇瑾雙腿的穴位上不斷按摩,希望藥液能夠快速進入蘇瑾的身體裡,讓這雙腿早日恢復。
“舒服……”蘇瑾恍恍惚惚,一時竟不知自己是哪裡舒服了。
有細汗從魏蘇的頭上低落在雙面上,蘇瑾卻覺得砸在了他的心上,一滴一滴,深入心底,蘇瑾慢慢低下頭去。
恰在這時,魏蘇做好最後一個步驟,抬頭笑道:“好……”
因為位置狹窄,兩人湊得極盡,一個低頭一個抬首,蘇瑾和魏蘇的唇碰到了一起。
片刻之後,魏蘇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倉促從木桶中站起,略帶驚慌地說道:“好了,二哥你再泡半個時辰就行了,到時候我會提前來抱你出來。”話音落下,穿上衣服奪門而去,當然他也沒有忘記幫蘇瑾將門關上。
看著魏蘇這一系列動作,被他留在木桶裡的蘇瑾忽然低笑出聲。
☆、第40章 教訓
魏蘇果然在半個時辰之後如約到來,面色如常,仿佛剛剛那個落荒而逃的人不是他似的,只能從他緊抿的雙唇中看出他有心事,在他將蘇瑾抱出木桶的動作依舊小心仔細,只不過當他拿著幹布進行下一步時,視線從蘇瑾仍沾著水的身體上一閃而過,卻始終下不了手,之前答應全程照顧蘇瑾的時候魏蘇根本沒有絲毫顧慮。
一向對魏蘇心思敏感的蘇瑾卻一反常態沒有開口說任何話,只任有魏蘇猶豫。
魏蘇終究還是盡心盡力開始擦乾蘇瑾身上的水分,只不過在他手指偶爾觸及蘇瑾的皮膚時,他的指尖皆忍不住抖了抖,很快縮了回去。
礙於這種莫名其妙的氛圍,整個過程進行的很快,等魏蘇做好一切之後,向蘇瑾道了一聲晚安,就迫不及待地離開了蘇瑾的房間。
而蘇瑾看著被僕從整理過後而顯得空蕩蕩的屋子,目光複雜,陷入了沉思之中。
而魏蘇這一夜卻睡得不□□穩,到了深夜才勉強入睡,不過在接近淩晨的時候又做了一個濕漉漉的夢,魏蘇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混亂了。
幸而今日一早王大樹和楚子歸就趕到了京城,魏蘇勉強將這些繁雜心緒放在一邊,著手辦起自己的事業來。
有了蘇瑾提供的大片空地,加上楚子歸帶來的人手,魏蘇可以放心大膽地實施自己之前的想法。
蘇瑾提供的土地的位置都不錯,甚至還有幾家莊子裡有溫泉,魏蘇大喜,將有溫泉的莊子提出來用來單獨種植鮮花收集蜂蜜,因為鮮花和蜜蜂都被魏蘇的異能處理過了,養育起來不難,魏蘇乾脆直接讓蘇瑾留在莊子中的人負責這一工作。
而孟章則帶著從豐收鎮跟過來的人手繼續製作水泥和自行車。
至於王大樹,魏蘇則讓他負責玻璃製作的事情。玻璃製作起來比較麻煩,魏蘇乾脆在星網上直接定做了機器,怕被人看出端倪,還讓未來的機械大師在機器外面裹了一層泥土一樣的東西,這泥土看上去窮酸,卻十分堅固,即使有人在外面砸也看不出裡面的東西來。
機械大師原本是不屑幫魏蘇做這個毫無技術含量的東西的,但奈何他的女兒是魏蘇的腦殘粉,在女兒的死纏爛打之下只能無奈違背自己的原則做了這個東西。
為了表達自己對大師女兒大感謝,魏蘇特地到京城最大的酒店打包了一大份的糕點,喜得她在星網上開了個炫耀的熱帖,讓無數搶不到魏蘇店鋪裡糕點的人眼紅不已。
魏蘇背著人將機器放在了遠離人煙的莊子上之後才將王大樹叫來。王大樹圍著機器轉了幾圈,聽魏蘇說這是用來煉製特殊礦石的東西,心中將機器與煉瓷器的窯等同,魏蘇也沒有多解釋,越解釋越亂,只將注意事項都交代了下去。
王大樹見魏蘇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自己,足以見魏蘇對自己的信任,當即拍拍胸口振振有詞地保證自己會將這件事情做好,在派去山寨的人帶來第一批石英石之後就義無反顧地投入到煉製玻璃的事業中去了。
解決了玻璃的事情,魏蘇帶著楚子歸去辦當前最迫切的事情——辦報紙,製作新紙張。
這兩樣都需要人手,所幸蘇瑾十分善解人意,讓田管家直接帶著家僕前來幫忙,美其名曰他也是分得一成利的人,其實只不過是因為他派來的家僕都簽的是死契,衷心有保證罷了。
魏蘇看著眼前的人,心裡那點糾結不知不覺就散了許多。
當即將自己知道的製作紙張的過程寫了出來,安排人立即去實驗,同時派人製作活字印刷所需要的木板,當然京城中那幾個著名說書先生所說的小說也已經被他花錢買了過來。
雖然楚子歸與魏蘇相處的時間還不足一年,但這個期間,他看著少年創造出一樣樣匪夷所思的東西,包括自行車、水泥,即使聽他說想要造紙也沒有絲毫懷疑,但當按照魏蘇的方法真正造出雪白柔韌的紙張的時候,即使是他,也露出了震驚的神色,不過楚子歸畢竟是久經風浪,很快就冷靜下來並意識到這其中的利潤到底有多大。
魏蘇的目的是製作報紙,聽了楚子歸想要販賣紙張的想法之後,將這件事直接全權交給他,並乾脆又製作了些許簡易的鉛筆一同販賣,楚子歸滿面春風地投入了紙筆販賣的行當中去了。
整個京城都被這個新出現的小蘇紙震驚了,晉國從來只有宣紙,不過即使是品質再好的宣紙也比不上新開張的奇貨居販賣的這種小蘇紙,不僅色澤亮白,且紙張堅韌,配合新出的鉛筆真是又方便又美觀,一時間竟頗有一種洛陽紙貴的熱度。
再配合奇貨居味道醇厚的蜂蜜和糕點,一時間奇貨居以光速火遍了整個京城。
奇貨居剛剛開張就弄出這麼大的動靜,自然引起了旁人的注意,方玉就是其中一個。
方玉的爹是個四品官,這樣的官位在京城中不大不小,方玉覺得自己雖然得罪不起那些大人物,但一個新開張的店鋪還是可以欺負欺負的。
可當他帶著那些依附著他爹的跟班大搖大擺走近奇貨居的時候,還沒等他做些什麼,一眼就看到了奇貨居中站著的魏東林和蘇瑾。
方玉頓時慫了,他雖然紈絝,但一貫有眼色,看到兩個他遠遠惹不起的人物在這,瞬間就將他來之前的想法忘得一乾二淨。
同時有些咬牙切齒地掐了身邊的跟班一下,誰說這個奇貨居主人毫無背景?將軍和王爺都來捧場,怎麼可能毫無背景?
跟班也很委屈,魏蘇既然有魏東林和蘇瑾這種身份的人在背後撐腰,怎麼如此低調?
方玉和跟班的心裡當然無人知曉,魏東林和蘇瑾之間的氣氛卻不太妙。
魏東林看著掛在奇貨居中央的一幅字畫,板著一張臉,語氣中聽不出喜怒:“王爺的字寫得真是越發好了,只可惜放在這裡蒙塵了。”
蘇瑾卻微微一笑:“這是三郎的店鋪,怎麼會算是蒙塵呢?”
魏東林心中大怒,三郎三郎叫得這麼親密,蘇瑾是忘記了魏蘇到底是誰的弟弟了吧?這麼想著,口中卻說道:“三郎這段日子住在王府真是幸得王爺照顧了,不過在王府總歸不是長久的事情,我會勸三郎早日歸家的。”
“將軍這是說的什麼話?我與三郎情同手足,我的家自然也是三郎的家。”蘇瑾長長的睫毛垂下,遮住了雙瞳,讓人猜不出他心中的想法。
魏東林在戰場撕鬥多年,看上去一張冷臉高深莫測的模樣,其實卻是火爆脾氣,他勉強壓制住自己的怒火:“王爺莫不是忘了?我才是三郎的親手足。”
蘇瑾微微一笑,似乎有些詫異:“即使是親兄弟,十幾年未見感情也不見得深厚,畢竟自古手足相殘的事情就不少。”
……
兩人不歡而散。
離開奇貨居之後,蘇瑾臉上的笑容才淡了下來,即使他一聲不吭,沉默跟在他身後的阿大也知道自家主子心情不太好,恐怕就是剛剛那個魏將軍惹得吧。
卻聽蘇瑾開口問了一個不相關的問題:“出門時與我擦身而過的那個綠衣青年有印象嗎?”
阿大回憶了片刻,點了點頭。
蘇瑾輕描淡寫地吩咐道:“找人暗地裡教訓他一頓,跟在他身後的那些人也不要放過。”
阿大雖然不知道蘇瑾的用意,卻沉默點頭。
蘇瑾冷笑一聲,當時他雖然與魏東林交談著,但那個青年進來時趾高氣揚的模樣他可記得清楚,他也見多了這種找麻煩的架勢,不過在他蘇瑾的地盤想要欺負他的人,總要付出點什麼。
綠衣青年正是方玉,他昂首挺胸地進奇貨居,卻縮頭縮尾小心翼翼地回去,提心吊膽本以為逃過了一劫,卻沒想到卻被人打了個措手不及。
他自然不知道這是蘇瑾派人做的,滿臉青紫回家之後想要請他爹去教訓那群人,卻發現他爹這段時間頻繁被彈劾,自顧不暇,根本顧不上他。甚至看到方玉滿身痕跡,以為他又闖禍了,火急火燎之下拿鞭子抽了方玉一頓,將他關在了家中,那幾個跟班更是指望不得,一個個縮在家中不出來,方玉無奈之下,只能咬碎牙齒往肚裡咽,吃了這個悶虧。
蘇瑾回來的時候恰恰碰上從莊子上回來的魏蘇,說來也奇怪,這還是那次事件之後兩人第一次見面。
看到蘇瑾,魏蘇面上微微有些尷尬,原本向前的腳步立即就向左偏去。
蘇瑾眯了眯眼,以魏蘇的性格那日的事情頂多讓他尷尬一晚上,第二天就應該恢復正常,這中間怕是發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
魏蘇當然尷尬,看到蘇瑾的連,他就想到自己濕漉漉的夢,當然迫不及待就要離開。
蘇瑾當然不會讓他就這麼離開,那日藥浴之後他思索了許久,他對魏蘇根本就不單單是簡單的兄弟感情,若真是兄弟的話,看到魏蘇赤呈的上半身怎麼會產生想法?身體又為什麼會有那種反映?
蘇瑾不是笨人,感情的事情雖然沒有經歷過,現在也不太明白自己到底想要魏蘇做什麼,但潛意識裡,他就不想魏蘇避著他,離他太遠。
因此他開口了:“三郎,今天晚上又到泡藥浴的時間了。”
魏蘇腳步一頓,匆匆點了點頭。
☆、第41章 痛苦
魏蘇這段時間尷尬,倒不是因為和蘇瑾一樣有了別的想法,他只是覺得濕漉漉夢中的另一個主角是蘇瑾,對於一向照顧他的蘇瑾來說是一種不尊重。
不過他也知道逃避不能解決問題,只得將之前那個亂七八糟的夢拋在腦後,拿出正常的態度對待蘇瑾。
不過他決定用之前的態度對待蘇瑾,蘇瑾卻不樂意了,當然,蘇瑾並不是那種會將情緒表現在臉上的人,當魏蘇示意他寬衣的時候,他仿佛失去了平日的聰慧,一臉懵懂地看著魏蘇,魏蘇無奈,只得親自上手幫蘇瑾脫衣服。
且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的浴桶似乎小了一號,兩個人坐在裡面湊得極近。
稍微平復下來的魏蘇似乎又有點尷尬了。
蘇瑾仿佛沒有意識到問題似的,語氣中帶著點失落:“總覺得三郎最近在躲著我,二哥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嗎?”
魏蘇還在想木桶的問題,聽到蘇瑾的話立即將剛剛的想法拋在腦後,匆忙解釋:“當然不是,是我自己的原因。”
“哦?”蘇瑾好奇問道。
魏蘇卻講不出理由來,只低下頭認真仔細幫蘇瑾按摩。
在魏蘇看不到的角落裡,蘇瑾挑了挑眉,身體向前傾了傾,原本就不大的木桶顯得更加擁擠起來,魏蘇似乎一呼吸就能嗅到蘇瑾身上的味道。
呼吸間都是蘇瑾的味道,整個人幾乎被蘇瑾抱在懷裡,魏蘇忽然就不尷尬了,只是心跳的速度猛地加快許多。
蘇瑾狀似無意將下巴放在魏蘇的肩上,深深吸了一口氣,嗅了嗅魏蘇的味道,說道:“不知我何時才能真正行走。”
蘇瑾的語氣中帶著些許期待以及不易被旁人察覺到的傲氣,魏蘇立即將之前的想法放到一邊,認真回答:“二哥腿恢復的很好,只要堅持泡藥浴再不斷聯繫,想必很快就能恢復了吧。”
魏蘇說的並不是假話,蘇瑾病根已除了,當時魏慎還幫他特地治療了一番,在加上滋補的藥浴,想不好也難。
“是嗎?那可真是多虧了三郎,不然我恐怕永遠也站不起來。”說這話的時候,蘇瑾凝視魏蘇,雙瞳黝黑,裡面似乎能滴出水來,被蘇瑾這麼看著,魏蘇有些呆了。
不過與上次一般無二,魏蘇照顧完蘇瑾之後就離開了,反而是蘇瑾皺起了眉頭,色=誘這一招似乎沒什麼作用。
魏蘇第二天又投入到了報紙的事業中去了,活字印刷確實十分好用,加上新製作出來的小蘇紙,報紙很快就印刷出來,魏蘇看著還散著墨香的報紙,臉上不禁露出一個笑容來。
接下來就是要將報紙投入到市場中去了,這一點魏蘇之前就思考過,準備採取前世那種分發小傳單的方式來打開市場。
因此,今日來奇貨居購買小蘇紙的學子們就發現奇貨居前忽然多了一群穿著統一的古怪人群,他們都穿著淡青色的長衫,手中捧著一遝遝小蘇紙,這小蘇紙上還寫滿了字。
有學子好奇路過,便被他們塞了一張這種紙。
莫晨就是接到這張紙的學子之一,原本他並不當一回事,但只看一眼就被吸引了注意了,這張紙比尋常的小蘇紙都要大上許多,最上方的眉頭寫著“京城快報”四個字,而這張紙正反又被分為八個版面。
正面上方寫著“故事連載”,四個版面上面分別印著的是四個故事,莫晨平日裡也到茶樓聽過書,自然知道這四個故事正是坊間最為流行的。
至於反面的四個版面就更有意思一點,第一、二個版面刊登的是這次金榜題名的學子姓名,下面還有一幅他們打馬遊街的畫像,與之前印刷出來那種模糊不清的畫像不同,這幅畫像十分清楚且栩栩如生,拿到報紙的莫晨偏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人,發現他手中拿著的報紙上面的字跡和圖畫竟然與他手中的一模一樣,讓他不得不震驚。
不過很快他就%1不得他人,將視線放在了最後兩個板塊上,第三個板塊上面寫著的是京中有名學子曾經做出的詩和篇章,其中也包括此次的狀元郎和探花郎。
至於最後的一個版面,則簡略說了今日販賣的小蘇紙大約有多少,奇貨居推出新品種的蜂蜜等等,這是一個廣告版面,但即使這樣,莫晨也看得津津有味。
直到將這張報紙反復看了三遍,莫晨才意猶未盡地放下手中的報紙,詢問起剛剛發報紙給他的長衫青年:“這位兄台,不知這京城快報到底是何物?烈將軍傳還沒有寫完,不知我該到何處繼續看?還有這詩詞,只有這麼一些嗎?”
被他拉住的青衫青年正是跟著楚子歸來京城的段肖,他口才頗好,才被魏蘇派來講解報紙的事情,莫晨並不是第一個問他這種問題的人,不過他仍舊十分耐心地解釋了一遍:“京城快報是我家東家創辦的,刊登連載故事,著名學子的文章以及眾人期待看到的東西,這報紙每日都會更新,不過從明日起報紙就要收費了,一張一個銅板,郎君若是想繼續閱讀的話明日可以準時到奇貨居前來購買。”
莫晨聽得眼中異彩連連,沒想到奇貨居的掌櫃竟有如此妙想,不僅創造出小蘇紙,還創造出報紙這個東西,況且只要一個銅板一張根本不算什麼,這掌櫃這是宅心仁厚。
莫晨當場就想解釋奇貨居掌櫃,卻被告知掌櫃見客去了,不得不遺憾告辭,只是心中下定決心明日定要準時來奇貨居。
這樣的情況發生在京城各個角落,一時間,京城快報這個東西以光速在各個學子和百信手中傳播,就連那些官員聽到消息之後也派人拿來一張,紛紛被裡面的東西吸引。
皇宮中,成帝拿著手中的京城快報,臉上的表情有些揶揄,笑道:“這就是你帶回來的小郎君做的東西?”他上下翻了一遍,臉上露出讚歎,“可真是有想法的小郎君。”
蘇瑾臉上的表情和緩,姿態放鬆,顯然和成帝的關係不錯,聽聞他的話,矜持地點了點頭,口氣卻帶了幾分傲氣:“三郎當然不錯。”
成帝被他這種驕傲的表情逗笑了,搖了搖頭:“看來那個小郎君確實特別,我可是第一次看到你這種表情,自從那件事之後……”說著,成帝仿佛想到什麼,臉色難看,立即避開了這個話題。
蘇瑾自然知道成帝想說什麼,他們一起長大,相互之間極其瞭解,若是以往,他當然會避開這個話題,不過此刻卻一反常態笑了笑:“皇兄不用顧忌我……想必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站著上朝了。”
“什麼?”成帝對蘇瑾的話有些懵懂,不過立即反應了過來,不顧自己身份上前一步,將雙手搭在蘇瑾的腿上,手指有些顫抖,“你是說你的腿有救了?”
蘇瑾明白成帝激動的心情,點了點頭,笑道:“說起來這還要感謝三郎。”將之前魏蘇讓魏慎救他的事情說給成帝聽。
“好!好!好!”成帝連說三個好,“也難怪你如此對他,等你腿好了,我兩兄弟一起策馬同遊,豈不快哉。”說到激動處,成帝不禁在殿上來回踱步,所幸整個大殿只有蘇瑾和成帝兩人,沒人看到成帝的失態。
蘇瑾對成帝說的話也萬分期待,不過他也沒忘記今日來找成帝的事情。
“你想讓我認魏蘇為義弟?”成帝挑了挑眉,以為自己聽錯了,以蘇瑾的性格根本以前根本不會提出這種要求,想必這個魏蘇在他心中真的是非常重要。
不過因為年少經歷,成帝當了皇帝之後,性格依舊不羈,若是尋常皇帝聽到蘇瑾的話即使不發作也會拒絕,但他卻一口答應了下來,他與蘇瑾可是過命的交情,況且現在他是皇帝,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那些人不滿意?誰在意,只要他還是一天皇帝,他們就要將自己的不滿埋在心裡。
不過成帝還是很好奇:“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蘇瑾歎了一口氣,眉宇間帶了成帝從未見過的愁緒:“我擔心有人會欺負三郎。”
成帝喝了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誰敢欺負你的人?”
蘇瑾手指輕輕敲擊了輪椅:“總有不開眼的人。”
我怎麼感覺你是在養兒子,成帝默默將口中的話咽下,卻忽然想見見魏蘇,眸光一轉,忽然有了個想法:“過些日子就是皇家狩獵的時間了,到時候你將魏蘇帶來,隨便給他安一個救駕的功勞,到時候我在認他為義弟,也算師出有名。”
蘇瑾也很瞭解成帝,他一開口就知道成帝的心思,不過這也算完成了他的請求,只是還是忍不住說道:“你不要嚇到三郎。”
“當然不會。”但說著成帝忽的皺起了眉頭,“魏蘇的身份有沒有問題?這報紙和造紙術可不是一般人能夠知道的。”
“就算三郎有秘密也沒關係,他始終是我的三郎。”蘇瑾面上帶著自信,“我相信有一天他會將所有事情都告訴我的。”
成帝淡笑失語,隨即想到了其他的事情:“你的腿已經好了,那他們……”
蘇瑾臉上的表情冷淡,雙眸中仿佛帶著漫天寒氣:“皇兄,你知道嗎?有時候活著比死了更痛苦。”
☆、第42章 感情
(樹洞)我的男神好像談戀愛了啊
有沒有人追原始人的生活新一集啊?啊啊啊啊,我男神好像要談戀愛了。
1樓今天心情不好:你是說蘇蘇嗎?我也看了,他那泛紅的臉頰,飄忽的眼神,不是談戀愛我直播吃機甲呀。
2樓天上機甲飛:一樓瞎說什麼大實話呢?我蘇才十五歲,未成年好嗎?
3樓考古系學生:弱弱說一句,原始社會十五歲已經可以成家立業了,很多十五歲男子已經有兒子了。
4樓天藍藍海青青:原始社會真是口怕,竟然這麼早就結婚生孩子。
5樓蘇蘇最萌:我不聽我不聽,我們蘇蘇明明是這麼可愛的男孩子,怎麼會這麼快就談戀愛了?一定是那個蘇瑾勾-引他。
6樓天啦我男神怎麼這麼帥:蘇瑾就是在勾引蘇蘇呀,你沒看到他露出的肉嗎?不過話說回來,他露-肉的樣子還挺帥的……不行,我要先舔一口。
7樓瑾蘇頭頂青天:你們不覺得蘇蘇和蘇瑾配得一臉嗎?蘇蘇平時那麼聰明,但這方面這麼遲鈍,肯定要被蘇瑾吃幹抹淨啊。
8樓魏瑾才是正理:樓上逆cp了,蘇蘇那麼攻,公主抱,怎麼可能是下面那個,看我id。
9樓今天也要軍訓呢:蘇瑾和魏蘇明明只是單純的兄弟情,你們亂想什麼呢?我還想看魏蘇征服世界呢。
10樓哈哈哈哈哈哈:樓上哪來的外星人?你是單身狗吧,鑒定無疑。
11樓今天也萌萌噠:單身狗1
12樓看看是卡號多少:單身狗2
……
1999樓我依然這麼帥:我不管他是不是戀愛了,我就是想問問,他家店鋪裡的寵物什麼時候能在賣呀?自從我的牛死了之後,我在星網上就買不到了。
星網上這亂糟糟一片,魏蘇是看不到的,他正忙著現實中的事情。
成帝是個雷厲風行的人,說是要為魏蘇舉辦一場狩獵,就立即將這個想法吩咐下去,很快各個官員就收到了成帝下達的命令——
九月初十,天高氣爽,邀卿共賞美景,一同狩獵。
所有知道這個消息的人都是懵的,不知成帝怎麼會突發奇想要去狩獵,但皇帝金口玉言,即使他們再多的疑惑也不得不收拾包裹,打包好行李。
蘇瑾現在已經勉強可以站起來走幾步了,魏蘇自然當仁不讓地充當起攙扶的角色來,比起蘇瑾的健康,之前他那種亂七八糟的思緒完全可以放在腦後。
蘇瑾看著他這般認真幫他行走的模樣,雖然雙腿站直之後仍然無力,但心中卻一暖,臉上帶笑,說起狩獵的事情來。
魏蘇心中大喜,他對古代皇家狩獵實在好奇,但同時又有些猶豫:“我只是普通百姓,可以去參加這種狩獵嗎?”
蘇瑾此刻靠在魏蘇身上,聽他這麼說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頂,只覺得站起來的姿勢果然比以往好上許多,心中滿足解釋道:“你可是我的家眷,有何不能同去的?”
家眷這個詞,蘇瑾說得意味深長,可奈何魏蘇沒有聽出其中的含義來,只單純期待著幾日後的盛會。
不過九月初十還沒到,魏蘇則在路辭的召喚下進入了星網,北極星公司廣告即將開拍。
北極星公司對新開發出來的產品顯然很重視,請來的的演員在星際都是頗有名氣的,就算是因為特殊原因加進來的魏蘇,因為電視劇的原因在星網也算紅火一時。
路辭也是見過大場面的經紀人,將魏蘇收拾妥當之後就帶著魏蘇直接去了北極星集團在星網的公司,等他們到時,北極星公司下面已經擠滿了人,他們都是聞訊而來的各個明星的粉絲,魏蘇甚至在其中看到了寫著他的名字的告示牌。
所幸北極星集團準備充分,魏蘇和路辭從另一個入口進入才沒有引起混亂。
魏蘇來的不早不晚,他到的時候,有兩個演員已經到了現場,一個長相英俊男人和一個身材火爆的女人,魏蘇進來的時候,他們雖然麼有明目張膽地打量,但都偷偷觀察了魏蘇一番,等看清楚魏蘇的臉,他們臉上顯然多了幾分不可思議的表情。
等魏蘇走到角落裡,路辭才低聲為他解釋道:“穿西裝的男人叫鐘梧,這次提名了星際最佳男主角,雖然沒有獲獎,但演技得到了全星際的肯定。”
星際最佳男主角的提名應該與魏蘇之前所在世界的奧斯卡提名相當,男人確實有能力。
“至於那個紅衣女人,她叫查燕……”路辭微微一頓,“她是演電視劇出生,是當之無愧的視後。”
魏蘇了然,兩個人都很有能力,難怪剛剛見到他露出詫異的表情,魏蘇雖然在星網小紅了一把,但身份頂多算是一個網紅,與真正的影帝影后沒有什麼可比性,更何況他遠在原始社會,根本沒有什麼背景,說不定旁人心中還會覺得他是未開化的野蠻人。
魏蘇理解他們的優越感,但卻無法認同,既然他們兩人都沒有理會他的跡象,他也不是那種會用熱臉貼冷屁股的人,自然樂得輕鬆,在一邊聽路辭繼續給他科普。
“這次北極星集團一共請了包括你在內的五位藝人,你已經見了其中兩位,還有兩位……”
還沒等他說完,就聽到原本還矜持著的查燕驚喜道:“喬前輩,印前輩,你們來了?”
魏蘇抬頭看去,只見兩個比鐘梧還要出色幾分的男人跨步進來,前面一個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卻讓人移不開眼,實在是他的眉目生的太好,仿佛整個人都在發光。
路辭壓低了聲音:“這是影帝喬洛雨,在圈內地位穩固。”
走在喬洛雨身後的少年則穿的隨意很多,一身休閒服,表情恣意,仿佛不是來參加開拍儀式而是來遊玩似的。
“這是印天佑,他……”路辭猶豫了一下,聲音更低,“他似乎是北極星集團股東的兒子,身份不一般。”
魏蘇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難怪查燕和鐘梧對這兩人如此尊重。
不管他們身份是什麼,都與魏蘇無關。
卻沒想到原本表情隨意的印天佑看到站在角落裡的魏蘇忽然瞪大了眼,他伸手推來身邊的查燕,快步走至魏蘇身邊,一把抓住魏蘇的手,臉上帶著些許怒氣:“你就是那個原始店鋪的店長吧?”
見魏蘇一臉迷茫,印天佑怒氣更甚,劈裡啪啦說道:“店鋪裡的寵物已經斷貨好幾天了,你怎麼不補充貨源?”
魏蘇這才知道印天佑在說什麼,他離開村莊之後就沒有在向空間中傳送動物了,畢竟京城不比山村,不是那麼容易能夠找到活的動物的。
他伸手推開印天佑的手,想到過些日子要去皇家狩獵,說不得可以趁機獵些獵物,再想想印天佑是自己的客戶,為他的大把星幣做了貢獻,耐心解釋道:“最近比較匆忙,印先生再過幾天去店中應該就能看到新的寵物了。”
聽了魏蘇的解釋,印天佑臉上的表情才和緩下來,卻仍舊不忘威脅道:“記得你說過的話,五天后我到店裡看,若還是沒有寵物的話,我就給你差評。”
魏蘇深深吐出一口氣,心中給印天佑貼了個“熊孩子”的標籤,魏蘇當然知道星網差評的意義,若是差評多了,店鋪就會受限制。想到這些,他只勉強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印天佑這才滿意,拍了拍魏蘇的肩膀,語氣也輕鬆起來:“你放心,只要你能夠按時補充貨物,這次拍攝過程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見印天佑似乎不生氣了,原本在邊上站著的查燕這才擠上前來,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不著痕跡地奉承道:“印前輩可真是好心。”
印天佑雙手插在口袋裡,沒再說話。
查燕也不覺得尷尬,轉頭對魏蘇笑了笑,態度比之前好了不少。
就在這時,幾人所在的地方忽然暗了下來,只留下他們正前方一塊正在發光的巨大螢幕。
幾個人影出現在了螢幕之前,卻是北極星集團的工作人員,魏蘇發現嚴嶽昶的身影赫然在其中。
嚴嶽昶對身邊的人點了點頭,身邊帶著金邊眼鏡的中年人當即開口道:“很高興各位答應參加本公司廣告的拍攝,相信各位應該已經知道這次我們公司想要宣傳的新技術了。”
他的話音落下,就連一直淡定的影帝喬洛雨臉上都有些激動,以他的身家,根本不用再參拍廣告,但北極星集團推出的新科技實在是太吸引人了,是媲美星網空間的第二世界,且與真實世界相同,他相信,只要推出這款新科技,未來的前景著實可觀。
只聽金邊眼鏡繼續說道:“別的不多說,我這次來主要是給你們介紹一下導演。”金邊眼睛朝著身邊的人示意了一番,“想必你們都知道了,就是烏導。”
烏導穿著隨便,破t恤,洞洞褲還有一雙拖鞋,整個人像是沒睡醒似的,不過就算是印天佑看到他都不禁挺直了背。
魏蘇猜測這個導演很有身份。
烏導只是抬眉看了他們五人一眼,說的話也很隨便:“我們半個月後直接開拍,這次廣告的主題是探索,到時候你們人過來就行。”
說完後就踩著拖鞋擺擺手,一臉無趣地再度退到人後。
金邊眼鏡顯然沒料到烏導是這種性格,不過他不愧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只愣了一瞬立即就回過神,對著下面的五人擺擺手:“今天我們想說的就是這些,感謝各位參加,半個月後會通知你們具體拍攝地點,謝謝。”
話音落下,會場的燈光再度亮了起來,北極星集團幾個人來無影去無蹤般又離開了這裡。
趁著印天佑被查燕圍著的時候,魏蘇和路辭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
裡。
“我覺得你可以適當在空間中公佈一些你的感情生活。”路辭邊走,便和魏蘇交代工作方面的事情。
“我的感情生活?”魏蘇疑惑地皺了皺眉。
路辭拍了拍魏蘇的肩,臉上露出一種你懂我懂大家懂的表情,笑道:“粉絲們關心你的感情生活十分正常,你的情況特殊,與我們不是一個位面,不需要和其他明星一樣對自己的感情諱莫如深,就算你有對象了,他們應該也不會脫粉的。”
“可是我沒有物件啊。”魏蘇說的一臉坦然,但不知為何心中卻閃過蘇瑾的臉。
路辭一臉你騙誰呀的表情,他也看是原始人的生活的好嗎?想騙過他這雙火眼金睛最起碼再過個五十年,不過看著魏蘇那張還帶著點稚氣的臉,路辭將嘴邊的話咽了下去:“沒有就沒有吧。”
魏蘇怎麼會看不出路辭的敷衍,不過他也不知道路辭的誤解從何而來,畢竟他那個濕漉漉的夢可是私密,即使是025都不知道,旁人怎麼可能瞭解?他們也只不過是瞎猜而已。
魏蘇勉強放下心來,回到現實中去了。
☆、第43章 狩獵
即使是成帝突發奇想才舉辦的狩獵,但下面的人也辦的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等九月初十一到,整個京城熱鬧非凡,皇家狩獵場處更是人聲鼎沸。
狩獵是在素有皇家圍場之名的木蘭圍場之中進行的。
秋高氣爽,一大早木蘭圍場就聚滿了人,晉國尚武,即使是隨著官員前來的家眷也多穿著獵裝,英姿颯爽地騎在馬上,那些年輕姑娘的獵裝更是爭奇鬥豔,顏色五彩斑斕。
蘇瑾和魏蘇來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看到他們到來,全場明顯一靜,當然,並不是因為魏蘇這個生面孔,而是因為蘇瑾。
蘇瑾年僅二十出頭,就成為了晉國的康俊王,這不僅僅是因為成帝對他的喜愛,更是因為他自己的能力出眾。他八歲時因為意外雙腿癱瘓,癱瘓之後也沒有妄自菲薄,之後更是赴身沙場,在戰場上立下汗馬功勞,以軍師的身份幫助將軍殺敵萬千,回來之後,更是以血腥手段幫助成帝繼位,在場的官員,甚少有人沒有聽說他的威名的,因此看到蘇瑾,心中都不由一抖。
蘇景一向自在慣了,根本不會在意旁人的目光,他們這些或是惶恐或是害怕更甚者還有奉承的情緒並沒有被他接收到,他只是面帶笑容的給魏蘇介紹木蘭圍場的情況。
看到他的笑容,大臣們更加恐慌了,看著魏蘇的表情卻帶著幾分奇異,這個少年到底是誰?竟被心狠手辣的王爺如此和藹對待?
因為成帝的性格,皇家狩獵並沒有魏蘇想像的那麼緊張,它的規則只有一個,誰能獵到更多的獵物,誰就是勝者。
魏蘇揚眉,這個規則真是簡單易懂,又如此粗暴,想必這個成帝的性格也是如此。
就在眾人懼怕蘇瑾,猶豫著要不要上前打招呼的時候,成帝到了。成帝一身明黃色的獵裝,身後跟著幾個樣貌明豔的女子,她們就是成帝的後宮佳麗三千其中的幾個。
成帝一眼就看到了蘇瑾,以及蘇瑾身邊的魏蘇,他臉上帶著恣意的笑容,對著身下的汗血寶馬一揚馬鞭,駿馬疾馳到蘇瑾面前,卻又及時駐蹄。
成帝眉宇輕揚笑道:“皇弟,你今日怎麼有興致來參加狩獵?平日不是都在家靜養嗎?”
蘇瑾怎麼會不知道成帝的意思?成帝明明知道他來的目的,卻還說這番話,只不過是出於他的惡趣味,想看他驚慌失措的樣子罷了。不過今日能達成自己的目的,蘇瑾也不在乎成帝的這些作為。
他只抬了抬手,指著遠處正等著成帝的大臣們,語氣正直道:“陛下,大臣們都在等著您呢。”
成帝自然知道蘇瑾這種無趣的性格,他也不甚在意,聽他這麼說,回首看了一眼身後翹首以盼的眾人,並沒有因為蘇瑾的話或是大臣期盼的目光就策馬而去,反而目光直直地看向蘇瑾身邊的魏蘇,笑道:“你就是魏家三郎了吧!”
魏蘇微楞,一時不知成帝究竟為何會知道自己,隨即想到身邊的蘇瑾,頓時恍悟過來。
果然不出他所料,成帝繼續笑道:“我聽皇弟說你救了他的性命,真不愧是英雄出少年。”
魏蘇還不瞭解成帝的性格,也不知道成帝此刻真正的想法,只做靦腆的一低頭,臉上帶著少年人初見皇帝的那種羞澀,連連擺手道:“不過是湊巧罷了。”
成帝打斷了魏蘇自謙的話,直接指著身邊的一個太監,吩咐道:“你去給三郎牽一匹寶馬過來,今日我要與三郎同遊。”
旁邊一直注意著此事的刑部尚書見此情景,立即上前勸諫道:“陛下,此事萬萬不可,魏家三郎雖然救過王爺的命,但是,您怎麼能讓身份不明的人在您身邊伴駕?”
成帝還沒有說些什麼,蘇瑾就不樂意了,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
刑部尚書確是個沒眼色的,沒察覺到蘇瑾的變化,成帝卻看到了,心中卻暗笑,蘇瑾確實把這個魏家三郎當做自己的孩子來護著了,連別人說他的一點不好都接受不了。
成帝雖然心中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仿佛絲毫沒有將刑部尚書的勸諫聽在耳內,直指者太監牽來的駿馬,對於蘇瑾府上的僕從吩咐:“扶三郎上馬,把馬牽到我身邊來。”
僕從自然從命,將魏蘇牽上馬,所幸魏蘇在穿越之前生活艱難過一段日子,也曾在馬場打過工,對騎馬射獵有一定的瞭解,才沒有出醜,末世之後為了保命,更是使用過弓箭射殺喪屍。魏蘇坐在馬上,俯首看向輪椅上的蘇瑾,蘇瑾對他點點頭,魏蘇才在僕從的牽引下,走至成帝的身邊。
刑部尚書臉色訕訕,卻不敢多說什麼,他也知道成帝一向是說一不二的性格,只暗地裡給自己兒子使了一個眼色,刑部尚書的兒子倒不是一個蠢笨的人,看到父親之前的做法,就明白了父親的心思,當即不動聲色地將馬騎著向成帝略靠近了些。其他有看到這個情景的大臣自然也不落其後,紛紛搶佔離成帝近一點的位置,畢竟離皇帝近了,才能讓皇帝看到自己的能力,不是嗎?
這其中的暗濤洶湧成帝就算知道也不甚在意,他現在好奇的只是身邊的蘇瑾,這個小郎君,年紀輕輕,怎麼就讓蘇瑾如此上心?
不過現在還沒有探到探究的時候,他今天可是安排了一場好戲,希望魏蘇不要讓他失望才好。
這些繁雜暫且略過不提,現在已經到了狩獵開始的時候,成帝一揮手,接過身後太監遞來的弓箭,只聽嗖的一聲,金光閃過,射中一隻正在吃草的麋鹿。
身邊的大臣紛紛附和:“陛下威武。”
成帝卻對這麋鹿的來歷一清二楚,肯定是侍衛之前暗地裡將他們趕到這裡的,說不定還下了藥,就是為了讓他一擊必中。不過成帝也不惱,有人千方百計的想讓他開心,他怎麼會不開心呢?
成帝春風滿面道:“諸位愛卿,想必都知道規則了吧?與以往相同,以一天時間為限,日落之前,誰獵到的獵物最多,獵物最大,誰就是勝者。”說著,他一揚手,“狩獵開始。”
在成帝離開之前,是沒有其他人敢先行離開的,成帝也知道這個道理,他對身邊的魏蘇笑道:“三郎與我同行。”
魏蘇回首看了一眼身後的蘇瑾,見他安安靜靜地坐在輪椅上,甚至還朝他揮了揮手,心中忽然有些酸澀。在過去的那些年裡,蘇瑾就這樣寂寞地坐在輪椅上,看著他人的熱鬧嗎?雖然蘇瑾從未對他說過過去的日子,魏蘇這一刻心中卻有些明白了,他也清楚知曉了自己此刻的想法,他在心疼蘇瑾,心疼這個面上十分強大的男人。
成帝卻不知魏蘇心思百轉千回,已經想了這麼多,竟開始心疼蘇瑾了,只是對接下來的狩獵十分期待,他策馬前行,魏蘇落後于他半馬的距離。
那些官員和官員的兒子自然也跟在皇帝之後,至於官員帶來的女眷們,她們雖然也狩獵,但卻不參與男人們比鬥,自是與他們分開,選擇一處有著溫順動物的地方而去。
那些那些跟著成帝的人,每每看到獵物自己都不射,反而誘使著這些獵物到成帝的面前,時間久了,成帝自然也發現了這個狀況,他頓時不樂,所幸魏蘇畢竟這些這時代的官員不同,雖然知道應該敬畏皇帝,但潛意識裡,卻沒有處處奉承皇帝的習慣,看到獵物手癢之下,開弓射了幾隻。
又有官員似乎不經意將獵物引到成帝的身邊,成帝惱了,怒道:“朕在你們眼裡就這麼沒用,連區區的獵物都獵不到,需要你們來説明?”
成帝這話的口氣就重了,跟隨那些官員紛紛下馬跪在地上,低頭不敢多言。
成帝自然也知道他們這麼做的原因,因此只擺擺手,臉上還殘留著些許怒意,道:“罷了,你們不用跟著朕。”
卻還是刑部尚書,臉上帶著惶恐:“那陛下的安全?”
成帝指了指身後的御林軍:“當朕的護衛是吃乾飯的嗎?”
刑部尚書自知自己失言,只能與他人一起低聲告退,很快成帝身邊就只剩下御林軍和魏蘇。
魏蘇之前一直在想著怎麼偷偷才能將獵到的獵物送到自己的星網店鋪中,因此,看到成帝將其他人都攆走,心中喜悅,連忙附和道:“那草民也先行告退。”
成帝臉上似笑非笑,一把拽住魏蘇身下駿馬的耳朵:“三郎與他們不同,不用離開。”
魏蘇心中遺憾,恨不得立即離開成帝身邊,將自己星網中的寵物補充完全,可皇命不可違他還是懂的,只得老老實實地跟在成帝身邊。
成帝卻覺得非常暢快,難怪蘇瑾對為魏蘇這麼不同,魏蘇這小子實在實在有趣,竟然不懼怕他皇帝的威嚴,該出手時就出手,連他看中的獵物也敢搶,譬如之前從他們身邊經過的那只狐狸,他見狐狸是難得的火狐狸,皮毛鮮紅,配得上江貴妃那張傾城的臉,卻沒料到魏蘇在他動手之前直接一箭過去,射穿了狐狸的頸部,甚至還回過頭來,面帶喜色道:“二哥恰好缺一件狐狸圍脖,這只狐狸正好配他。”
成帝身後的護衛都為魏蘇捏了一把汗,成帝積威已久,平日裡根本不敢有人輕易反駁他,魏蘇這麼大膽,著實讓他們嚇了一跳,見成帝竟然暢快地笑出聲來,才松了一口氣,畢竟魏蘇面容稚嫩,看上去才十五六歲,惹得他人對魏蘇多了幾分憐惜之情。
魏蘇卻不知道這些護衛的心思,他並不蠢笨,也不是衝動的人,通過剛剛的觀察,就發現成帝這個人並不喜歡別人虛與委蛇,反而喜歡直接,他這麼做不會惹怒成帝,魏蘇乾脆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因為這樣,成帝和魏蘇竟開始你爭我奪地狩獵起來,成帝箭術高超,而魏蘇技巧不足卻有一身蠻力,耳聰目明,一開始雖比成帝不如,但越到後來,技藝越好,與成帝鬥了個旗鼓相當,兩人身後的馬背上掛了不少的獵物,就連身後護衛的馬上也掛著他們的獵物。
臨近正午,成帝才意猶未盡地停下馬,吩咐身後的護衛準備午餐,下馬之後卻拍了拍魏蘇的肩膀,贊道:“好小子,確實不錯。”
魏蘇此刻與成帝也算熟悉了,也不故作靦腆,笑著回道:“聖上謬贊,聖上才是真正的威武。”他說得情真意切,卻是他的真實想法,之前他也見過阿大的武藝,也教過王大樹,卻發現成帝的武藝雖然比不上阿大,卻相差不遠。
幾人午休的地方就在附近的河邊,這條河流很寬,裡面魚蝦也眾多,加上他們獵來的獵物,護衛們架火燒烤,確實是一頓不錯的午餐。
就在幾人吃的正愉快時,魏蘇耳朵微微一動。他聽到外面有不同尋常的聲音傳來,成帝也聽到了這個動靜,與魏蘇不同,他的嘴角卻微微翹起,想到了之前自己的安排。
魏蘇一把抓起馬背上的弓箭,擋在了成帝的面前,面色肅然,目光警惕的看著遠方,喝道:“什麼人?”
成帝在他身後點了點頭,對魏蘇的做法很滿意。
見魏蘇如此,身後的護衛自然也反應過來發生了意外情況,他們也拿起了自己的武器,將成帝圍在中間,與魏蘇一起警惕地盯著遠方的樹木叢,果然不出他們所料,很快就有一隊穿著黑衣的人馬從樹林中竄了出來,他們多是身材魁梧,臉上卻蒙著黑布,看不清具體的面容。
因為成帝之前的要求,魏蘇這邊的護衛並不多,對方的人數卻幾乎是他們的兩倍,即使魏蘇覺得自己和成帝的武藝都不錯,在如此的反差之下,也不禁有些擔憂。
黑人卻不管不顧的向前沖了過來,口中還怒吼道:“成帝,拿命來。”
魏蘇手邊只有弓箭,與這些提著長劍前來砍殺的護衛根本戰不到一起,他索性直接扯起剛剛放在地上用來燒火的木棍,與前面的人拼鬥起來,即使被長劍砍斷,也能及時拿出下一個木棍阻擋。
不過魏蘇很快發現了問題,這些看上去兇神惡煞的刺客,似乎並不想對他們下殺手,口中喊著要皇帝的命,但是對他對成帝甚至對身後的護衛,下手都很輕,即使砍下來,也沒有對著他們的重點部位。
即使他們的人數遠遠比不上這些刺客,竟也能與刺客戰成平手,這根本不太科學,魏蘇手上的動作稍稍慢了下來,微微退後了一步,暗地裡觀察成帝的臉色,果然見他不見絲毫慌亂,甚至臉上還帶著愜意的笑。
魏蘇思緒飛轉,很快猜出這可能只是成帝導演的一場戲,目的是什麼?大概是不放心他這個陌生人在蘇瑾的身邊,想要試探他一下。
想明白之後,魏蘇能理解成帝的心理,但是因為自己是主角,心中卻依舊不痛快。他眸光一轉,突然有了主意,直接將成帝向護衛中間一推,自己則支身擋在了他們面前,口中故作焦急地喊道:“陛下,快離開這裡,我來擋住他們。”
若是不知道他們真正的目的,魏蘇自己一人自然不敢擋在所有人面前,但現在他已經明白,這些人根本不會傷害他,自是敢如此勇猛,成帝想看什麼,他就做些什麼。
那些護衛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成帝的目的,他們有的人以為是真的遇到了刺客,被魏蘇這麼一推,當即護住成帝,在他們心中成帝的安危才是第一位,即使心疼魏蘇這個小郎君,卻也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做的事,直接護住成帝,就朝前方逃去。
☆、第44章 墜崖
且說另一邊,魏蘇與那些黑衣刺客且戰且退,他心中有了猜測,知道這些人是成帝找來試探他的,雖然自己自己只有一人,也並不懼怕。
帶著那些黑衣人朝著與成帝離開相反的方向而去,成帝的離開恰好方便了他。
不出他所料,那些黑衣人果然不敢下狠手,尤其在成帝離開之後,動作之間都猶豫了許多,因為這樣,魏蘇用了點時間甩開了他們,直奔圍場深處而去。
秋高氣爽,野獸奔走,不愧是皇家圍場,比之前魏蘇所在的小村莊的後山還要壯闊許多,見過的沒見過的動物在魏蘇面前競相奔走,魏蘇甚至捕獲了一隻野熊。
野熊並不是魏蘇赤手空拳打下來的,而是直接利用系統,將它上傳到了自己的星網店鋪中去,當然他也在野熊的標籤中添加了野性難訓著幾個字,不過星網的人看野豬野牛都是寵物,野熊的野性在他們眼中或許根本不算什麼吧。
魏蘇這邊心滿意足,但成帝那邊卻並不是那麼愉快了,原本被身後的護衛帶走,他有些哭笑不得,卻又被魏蘇這個舉動震撼,他倒不擔心魏蘇的安全,他的手下他自己有把握。
就在他考慮要不要回到魏蘇身邊的時候,原本應該糾纏在魏蘇身邊的那群黑衣刺客,卻突兀地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成帝沒有驚慌,反而挑挑眉,有些奇怪地問道:“你們怎麼回來了?魏蘇呢?”
只見為首的刺客快步走到成帝面前,恭敬地彎下腰,低聲道:“回稟陛下,魏家公子已經離開了。”
成帝訝異:“他獨自一人竟然掙脫了你們這麼多人的圍捕?”
黑衣刺客語氣中似乎也有驚訝:“魏家公子武藝高超,我等皆不是對手,不過他留下了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成帝好奇,低頭看向黑刺客手中的東西,只見黑刺客手中銀光一閃,一把匕首直插他的心窩。
“陛下小心。”站在成帝身後的御林軍,原本對陛下竟然與之前刺客認識有些訝異,也就一直不遠不近的觀察著。
此刻見刺客突然出手,首領雖然覺得訝異,卻沒有被打個措手不及,他不顧平日裡對聖上的尊重,直接伸手拉過皇帝,同時大吼一聲:“護駕。”
身後的御林軍也不愧是訓練有素的軍隊,即使匆忙應對也都鎮定自若地拿起了隨身的武器,他們與魏蘇不同,除了弓箭之外,還帶了長劍,可這些刺客顯然也是有備而來。
蘇瑾沒有參加狩獵,就留在了帳篷裡處負責統籌安排狩獵的事情,卻見帶著一頭冷汗的士兵匆匆忙而來,蘇瑾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出了什麼事?”蘇瑾示意身邊的阿大,阿大了然,走上前去拍了拍小兵的後背,安撫了一番。
喚作小丁的士兵這才冷靜下來,開口解釋道:“王爺,我發現了幾具屍體。”
“什麼屍體?”蘇瑾皺起了眉頭,隨著小丁朝著他發現屍體的地方而去。
屍體所在的地方比較偏僻,蘇瑾推著輪椅緊跟著小丁走了一陣還沒有看到小丁說的地點,便暗地裡對阿大使了一個眼色,阿大會意,朝著身後放出了一個不太顯眼卻格外特別的螢光彈,而他自己則走在蘇瑾和阿丁之間,不著痕跡地隔開了兩人。
“到了,就是這裡。”阿丁終於停下步伐,指著面前一棵巨樹說道,順著他的視線,蘇瑾和阿大抬頭看去,便看到樹上橫陳著的幾具屍體。
蘇瑾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這些屍體穿著的衣服的一角都繡有一種特殊特殊的花紋,這種花紋是皇室專用,而且只用在皇帝的暗衛身上,蘇瑾眉頭皺的更緊,成帝怕是出事了,想到與成帝在一起的魏蘇,他心中不免更加擔憂了。
“派人將這些屍體取下來,我們先回去。”蘇瑾說著就要帶著阿大回帳篷處商量這件事,這時卻見一直低著頭,似乎萬分恐懼的阿丁忽然抬起頭,對他們詭異一笑。
“小心。”蘇瑾一直在暗地裡提防著他,阿丁詭異的變化被他看在眼裡,當即扶著輪椅退後幾步,手指按在了輪椅表面一個暗扣之上,因為之前經歷被暗殺的事情,輪椅被他改裝過了。只要按下機關之後就可以射出許多針狀的暗器,不會使他面對危險依舊束手無策。而阿大站在了蘇瑾的面前,時刻保護著他。
阿丁卻沒有如他們所料般直接殺過來,反而將手伸出袖子捏碎了一直被他藏在袖子中的球狀物體,朝著蘇景和阿大臉上砸去。
一陣詭異的煙霧從被捏碎的球狀體中噴射而出,阿大和蘇瑾連忙抬袖掩面,卻被這煙霧弄得猝不及防,慌亂之下竟吸入了幾口。
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便沒有了知覺。
另一邊成帝和他的御林軍們且戰且退,就這樣被逼到了懸崖邊。
即使情況如此危急,成帝面上也不見惶恐,依舊鎮定自若地指揮著身後的御林軍,他看了一下御林軍的首領,問道:“□□發出去多久了,他們什麼時候能趕到?”
御林軍首領抬頭看了看天,估摸了一下現在的時間:“最快半個鐘,最慢一刻鐘。”
他們用的煙霧與蘇瑾之前用的煙霧有所不同,蘇瑾是怕打草驚蛇用的煙霧比較不起眼,而成帝他們用的煙霧自然是越引人注意越好。
當然,這顯眼的後果就導致對面那些黑衣刺客也可以看到這些煙霧,他們手上的動作更加淩厲起來,想要儘快將成帝斬於此處,若是成帝的後援到了,他們根本占不到優勢。
之前與成帝說過話的那個刺客焦急之下,竟直接不顧御林軍砍在他身上的刀,奮不顧身地就向著成帝沖去,眼看他就要衝到成帝身邊,千鈞一髮之際,忽然從邊上竄出來一隻雪白的兔子,直接撲到了成都的胸口,擋住了刺客手中的刀。
不論是成帝和御林軍抑或是對面的刺客都愣住了,隨即成帝卻是哈哈一笑:“朕果然是天命所歸,輕易傷不得朕。”炫 浪
聽他這麼說,就連對面的刺客動作都有些猶豫起來,刀上還串著一隻兔子的那個刺客卻冷笑一聲:“哪來的天命所歸?殺了這個狗皇帝,不要忘了正是因為這個狗皇帝,我們才家破人亡。”
他將劍上的兔子甩開,拔劍再度沖向成帝,卻發現從剛剛兔子跑出來的地方竄出大量的野獸,不要命般擋在了成帝的面前。
洶湧而來的動物潮流,在成帝面前形成一道肉牆,一時間阻隔了刺客的動作,甚至還有比較兇猛的動物,比如黃鼠狼之類,直接沖向刺客,將他們眼睛劃傷,讓他們抓不穩手中的武器。
“該死,這些東西重從哪裡來的?”刺客們手忙腳亂,慌張無比。
就在他們混亂的時候,魏蘇忽然從灌木叢中竄了出來,沒有多說任何廢話只拉起成帝的手,朝著身後的御林軍一揮手,帶著他們就準備離開這裡。
見留不住成帝,身後手忙腳亂的刺客乾脆冷笑一聲,吼道:“狗皇帝,你看這是誰?”
成帝與魏蘇回過頭去,卻見到蘇瑾被綁在他的輪椅上,已經被刺客推到了懸崖邊,只要刺客輕輕用力,輪椅帶著上面的蘇瑾就會掉落在懸崖之,他們偏頭看去,懸崖下面雲霧繚繞,深不見底,這麼下去必定粉身碎骨。
成帝的表情終於變了,就連魏蘇臉色也不太好看。
那刺客卻洋洋得意,成帝這個人無堅不摧誰也不在乎,唯一被他當作親弟弟對待的只有蘇瑾一人,他們兩人共同經歷過當初那場血腥的變革,感情十分深厚。
刺客的手微微動了動,蘇瑾的輪椅晃了晃,似乎下一秒就會掉下懸崖而去。
“你到底想要什麼?”成帝面色陰沉,恨不得將那個刺客活剮在此地。
“我要什麼?我要你的命。”刺客表情猙獰,不斷搖晃著手中的輪椅,輕抬下巴指了指懸崖:“從這邊跳下去,我就饒他一命。”
成帝臉色變幻,似乎毫無辦法,最終只歎了一口氣,問道:“朕究竟與你們有何恩怨?”
趁著這個刺客與成帝解釋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時,魏蘇卻悄悄退後了些許,沒有人注意到一根藤蔓從眾人的腳底下穿過,直接伸到了輪椅上。
就在魏蘇想要通過藤蔓將輪椅拉過來的時候,異變陡生,原本應該被迷昏的蘇瑾豁然睜開了眼,手指迅速按壓到輪椅上的暗器處,一排細長的毒針朝著刺客面上襲去,刺客慘叫一聲倒在地上,瞬間失去了性命。而蘇瑾本人卻控制著輪椅想要向前離開懸崖。
成帝也在這時一躍而起,揮起長劍朝著剛剛刺客所在的地方砍去,而魏蘇也拉緊了藤蔓想要將蘇瑾拉到面前來。
一切就發生在電光火石間,成帝的長劍砍斷了魏蘇的藤蔓,因為慣性的作用,藤蔓彈起直接擊在蘇瑾的身上,使得蘇瑾原本就不太穩的輪椅朝著懸崖下方落去。
見此情景,成帝怒吼一聲想要上前,卻被身後的御林軍死死拉住,而魏蘇卻沒有那麼多的顧忌,直接縱身一躍拉住了蘇瑾的手,另一隻手卻甩開藤蔓,想要勾住旁邊的巨樹,卻沒料到藤蔓不結實,蘇瑾連帶著魏蘇一同跌落懸崖。
臉頰兩邊是呼呼的風聲,魏蘇卻抓緊了蘇瑾的手,他的耳邊傳來了一聲歎息,卻是蘇瑾發出的:“何必呢?”口中這麼說著,蘇瑾卻反手握住了魏蘇的手,在急劇下落的過程中低低地笑出聲來,“我們雖生不同穴,死也算同寢了吧。”
“我們不會死的。”魏蘇的語氣十分堅定,說著就在腦海中開始呼喚025,“星網中有什麼東西可以解決目前的困境嗎?”
025的聲音在魏蘇的腦海裡響起:“掃描發現懸崖下還有一片大湖,主人還有十秒就將落地,落地後距離大湖還有三十米,建議主人購買星網上的小型飛行器。”
“買買買。”因為強風的作用,魏蘇的臉幾乎變形。
“好。”025也知道時間緊迫,乾脆俐落的答應下來,立即到星網購買小型飛行器去了。
還有九秒……
還有八秒……
……
還有三秒……
……
還有一秒……
就在魏蘇抱著蘇瑾即將落地摔成肉醬的時候,一對白色的金屬翅膀突兀的出現在魏蘇的身後,張開的翅膀大約有兩米長,025控制著小型飛行器朝著邊上的湖面飛去。
而在蘇瑾落水昏迷的最後一刻,看到的就是魏蘇展開翅膀,帶著他飛翔的模樣。
小型飛行器載人飛翔三四十米已經是極限,到達湖面之上,只聽“撲通”一聲,魏蘇和蘇瑾都掉在了水裡,不過因為飛行器的緩衝作用,他們直接從湖面上方掉下之後,並沒有受多大的傷,只是只不過是暫時昏迷過去罷了。
025非常機智地為他們購買了一個充氣艇,讓蘇瑾和魏蘇兩人不至於淹死在湖裡。
魏蘇是在一片水流聲中睜開眼睛的,他只感覺身下軟綿綿的,臉上還帶著滿滿的潮氣。
魏蘇恍惚了一陣隨即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側頭看去,蘇瑾正安靜的躺在他的身邊,他才放心下來,摸了摸身下皮質的充氣艇,猜到是025的功勞,不禁讚歎了一句:“025,幹的不錯。”
第一次被魏蘇這麼直白的誇獎,025卻有些不好意思,機械音中帶著羞澀:“主人,這是我應該做的。”
魏蘇控制著充氣艇向著岸邊劃去,直到安全將蘇瑾和他自己送到岸上,他才徹底放下心來,有心情打量周圍的環境。
☆、第45章 坦白
周圍並不是像魏蘇想的那樣一片荒蕪,在湖面的周圍也有各式各樣的植物,包括高聳入雲的樹木,以及低矮的灌木和層層纏繞的藤蔓。
魏蘇仰頭看去,只能看見高聳入雲的懸崖和層層堆積的雲霧,他們現在在萬丈懸崖之下,到底應該怎麼上去呢?難道就在這等著成帝派人下來搜尋嗎?但這懸崖太過陡峭了些,常人很難下來,成帝是否能夠成功派人潛下崖底還是未知。
只是這麼看著,根本想不出任何辦法,魏蘇乾脆決定湊近仔細瞧瞧懸崖邊的情況,他看了一眼身邊的蘇瑾,蘇瑾雙眼緊閉,仍在昏迷中。
蘇瑾因為雙腿癱瘓,身體素質原本就比常人弱一些,比魏蘇後醒來實屬正常。
魏蘇有些後悔,此次狩獵竟然沒有把魏慎帶過來,不過025作為電子系統,基本的掃描程式還是有的,將蘇瑾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掃描一遍之後並沒有發現任何暗傷,魏蘇才放下心來。
根據025的計算,蘇瑾應該還有一段時間才能醒來,魏蘇乾脆再度拿出那個翅膀形狀的小型飛行器,裝在自己的背後,展翅朝著懸崖壁上飛去。
因為此刻安全沒有什麼問題,魏蘇邊飛邊和025吐槽這個飛行器的形狀。
025不以為恥,反以為豪:“翅膀型飛行器是星網最暢銷的產品,它滿足了人們對飛行的一切渴望。”
對於025這種狂熱的腦殘粉,魏蘇不想再多說什麼,不過這雙翅膀外形好看卻是真的,可惜的就是不太實用,這雙翅膀飛的距離不能太遠,堅持五十米就是極限了。
魏蘇只能小心翼翼地站在懸崖上一塊突出的石塊上,觀察懸崖周圍的情況。
懸崖雖然陡峭,但卻也並不是無跡可尋,也有樹木和藤蔓從懸崖上的裂縫中生長而出,頑強地在風中搖曳著。
若是利用異能催生這些樹木或藤蔓,到時候以他的力量帶著蘇瑾沿著這些藤蔓和樹木向上攀爬,也不是什麼難事,難就難在怎麼向蘇瑾解釋這些情況,畢竟蘇瑾不是瞎子,雖然情況危急,但蘇瑾和他一同跌落時,懸崖壁上的情況必定被他盡收眼底,突然間多了這麼多樹木和藤蔓,以蘇瑾的性格肯定會察覺到不對的。
這樣還不如直接在星網購買一個大型飛行器,直接帶著蘇瑾從懸崖底部飛上去,魏蘇乾脆放棄思考,覺得這個想法也不錯。
不過025的話卻打破了他這個奢望:“主人,星幣不足以實現這個想法。”
魏蘇是卻真的驚訝了:“星幣怎麼會不足?”他自己開的店鋪還有路辭給他的分成已經算一筆不小的財富了。
025依舊盡心盡力地為魏蘇解釋:“主人,你這是想上天啊。一般飛行器根本滿足不了你的需求,只能購買飛船,但是即使是小型的飛船,價錢也不是主人現在能夠承受的。”
魏蘇沉默,直到現在才知道自己原來還算是一個窮人。
不過現在不是魏蘇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算算時間蘇瑾也快醒了,魏蘇振振翅膀飛回蘇瑾的身邊。
魏蘇是算好時間的,他估摸著自己回到蘇瑾身邊的時候蘇瑾應該還沒有醒,他這個演算法是根據025給他具體資料得出的,這個想法也算正確,他飛回來的時候蘇瑾果然沒醒,但就在魏蘇即將落地的時候,蘇瑾的手指動了動,猛地睜開了眼睛,一眼就看到了還飛在空中的魏蘇。
魏蘇愣住,就連025也忘記控制翅膀任由魏蘇飄在空中。
蘇瑾的雙瞳有些渙散,隨即才集中在面前的魏蘇身上,看著魏蘇身後一對巨大的翅膀,才恍恍惚惚地想著自己昏迷前果然沒有看錯,魏蘇竟然真的有一對翅膀。
翅膀?蘇瑾打了個寒顫,這才明白過來剛剛看到的是什麼,不過他卻並沒有懼怕,反而看得有些入神,從懸崖上落下來之後魏蘇的頭髮披散在身後,身後雪白的翅膀展開,讓蘇瑾想到了神話傳說中的神仙。
魏蘇不會真的是神仙吧?蘇瑾心中不是害怕或是其他什麼情緒,反而有些緊張,這樣的魏蘇讓他覺得自己與他之間隔了萬水千山,似乎根本觸及不到對方。
不過這種情緒卻在魏蘇接下來的動作中被打散消失不見。
因為恰巧被蘇瑾看到他帶著飛行器的模樣,加上025罕見的死機,小型飛行器根本堅持不了多久,魏蘇從空中落了下來,索性他離地面只有不到半米的距離,只是踉蹌了一下,並沒有受多大的傷。
魏蘇恰巧跌落在蘇瑾面前,蘇瑾不顧自己還虛弱無力的腿,掙扎著扶住了魏蘇,關切道:“小心。”
魏蘇暗暗的松了一口氣,雖然以他對蘇瑾的瞭解,並不認為蘇瑾會因為他這些古怪就與他翻臉或是防備他,但是此刻見蘇瑾一如往常的態度,魏蘇心中仍是喜悅的。
魏蘇猶豫了一下,決定將自己的情況如實告知蘇瑾,蘇瑾並不是蠢人,自己平日裡的行動也不是萬無一失。以蘇瑾的洞察力,他恐怕早就察覺到自己有不同尋常的地方,一直隱忍未說怕只是相信自己罷了。
見蘇瑾雙腿不便,魏蘇乾脆脫下自己的外衫鋪在地上,讓蘇瑾坐在他的外衫上,開始解釋自己的事情。
“其實我並不是真正的魏家三郎。”魏蘇準備將一切解釋清楚。
蘇瑾眼皮跳了跳,不過只是直視魏蘇的雙眼,並沒有多說什麼,認真傾聽魏蘇接下來的話,見蘇瑾面上沒有什麼異色,魏蘇咽了一口口水才繼續開口。
“魏家三郎身體不好,當初進入後山尋找魏家二郎的時候就因為過度緊張而死了,我恰巧是這這種這個時候附身在他的身上,你可以理解為借屍還魂。”魏蘇瞄了一眼蘇瑾的表情,見他一直低垂著雙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連忙擺擺手補充解釋道,“當然,我並不是什麼邪惡的孤魂野鬼,也只是意外失去性命,才來到這個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蘇瑾一下子就抓住了關鍵。
“其實我並不是你們這個時代的人,準確說來,我應該是來自你們兩千年之後的世界。”見蘇瑾似乎在沉思,魏蘇心中不由有些忐忑,畢竟借屍還魂聽上去根本不算什麼好事。
蘇瑾一抬眼就看到了魏蘇的表情,他思緒一轉,就想到了魏蘇擔心的事情,伸手拍了拍魏蘇的肩膀,解釋道:“我一開始認識的就是你而不是魏家三郎。”
所以不管你到底是借屍還魂還是其他,我認同的也只有你罷了。
魏蘇當然也聽懂了蘇瑾的潛臺詞,心中感動,蘇瑾的情緒是真是假他自然看得一清二楚,這種時候蘇瑾也沒有把他當做怪物實在是難得。
因為蘇瑾這份難得的信任,魏蘇也毫不隱瞞,乾脆將自己的異能和025的存在以及025背後的星網都解釋得一清二楚,怕蘇瑾這個真正的古代人不明白星網的含意,還特地叫出了025,想要讓025向蘇瑾展示一下真正的星網。
魏蘇已經諮詢過025,雖然025是魏蘇的個人用戶端,但也可以幫助魏蘇以外的人登錄星網,但其他人卻不能像他一樣使用星網,只能做一個旁觀者罷了。
當蘇瑾身邊被一片黑暗籠罩時,他瞳孔一縮,反射性的抓緊了身邊魏蘇的手,魏蘇也沒有多解釋,囑咐025用星際最基本的指引幼兒上網的步驟指導蘇瑾登錄星網。
蘇瑾全程沉默,但握著魏蘇的手卻越來越緊,直到025結束教程,周圍恢復崖底的景色,蘇瑾才呼出一口氣,直直地看向魏蘇,目光複雜。
魏蘇挺直了背部,仿佛在等著蘇瑾宣判似的。
可蘇瑾卻沒有提及其他,只問了一個他心中萬分關切的問題:“你會不會離開這裡?回到你自己的世界?或者乾脆前往星際?”
“啊?”魏蘇目瞪口呆,他以為作為王爺的蘇瑾會問他會不會利用未來的科技推翻蘇家在晉國的統治或者直接推翻皇權,或是是各種與晉國或者是蘇家皇室有關的問題,卻沒料到蘇瑾只是問了這個。
因為魏蘇的愣神,蘇瑾表面看不出什麼變化,但心中越發緊張了,握著魏蘇的手更加用力,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了紅色的印記,果然還是要回去的嗎?
蘇瑾目光黯沉,視線在魏蘇的臉上一掃而過,即使你來自未來又怎樣?既然來到了這裡,你就沒有再回去的機會,即使是綁著,我也要把你留在這裡,留在我身邊。
魏蘇沒有發現蘇瑾不同尋常的心思,但是他卻從先前的愣神中反應過來,因為蘇瑾的信任,他嘴角帶著微微傻氣的笑容,回答道:“我當然不會回去,我的世界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但這裡——有你在。”
蘇瑾握著魏蘇的手緩緩鬆開,目光也和緩下來,魏蘇還是笑著,根本不知道蘇瑾心中的真實想法,不得不說,有時候無知就是福。
既然魏蘇已經將自己的秘密和盤托出,對接下來離開懸崖底部的計畫也不再諱莫如深,直截了當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蘇瑾考慮的卻比魏蘇要更長遠些,他左手輕輕敲擊了一下右手的掌心開口道:“你的植物異能只有二級,應該不足以支撐我們從崖底到懸崖上面所需要的能量,我們中途肯定需要休息調養一番,到時候懸在半空中怕是不妥。”
蘇瑾說的十分有道理,魏蘇考慮了一下,決定買下之前自己就一直看好的鐳射炮。
這個鐳射炮不大,威力也有限,但是在崖壁上打出一個兩人休息的洞口還是足夠的,不過這個鐳射炮每使用一次都要花費大量的能源結晶,鐳射炮不貴,能源結晶卻很貴,魏蘇算了一下從崖底到崖上的花費,不免有些心疼。
不過現在也不是心疼星幣的時候,懸崖下根本不能多待,即使魏蘇通過025掃描到一些可以食用的水果,也能從星網上購買營養液,但久待下去也不是長久之計,更別說蘇瑾的腿還沒有完全復原,在崖底這種地方待久了會讓他們之前的努力付之一炬。
蘇瑾自然也明白現在面臨的困境,因此在魏蘇將他打橫抱起時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忽然想起剛剛在星網中看到的關於基因修復液的介紹。
因為025給蘇瑾看的是指引幼兒登錄星網的教程,裡面也介紹了基因修復液,基因修復液簡單來說,可以改善體弱人的身體狀況,加強他們的身體強度,想必對他這種情況也有效果。
以魏蘇的性格,必定不會介意為他買一份基因修復液吧。
魏蘇抱著蘇瑾來到之前他就近觀察懸崖的那處突出的岩石上,將蘇瑾妥善放下之後,就開始催生岩石上方的藤蔓。
因為之前和蘇瑾在下面休息了一陣補充了能量,魏蘇的異能十分充盈,不用片刻便將上方從岩石縫中長出的藤蔓催生完畢,有了之前在懸崖上方的經驗,這根藤蔓十分結實,完全能夠承受他們兩人的重量,不會出現半途斷掉的情況。
魏蘇乾脆讓蘇瑾趴在他的背上抱緊他,自己則直接沿著藤蔓向上攀爬。
或許是因為兩人之間沒有了秘密,又一同經歷了生死,即使此刻情況並不太妙,但為蘇瑾卻覺得他與魏蘇的心第一次離得這麼近,他抱著魏蘇的手臂更加用力,仿佛這樣就能永遠將魏蘇扣在自己的懷中,永不分離似的。
就這麼過了半個時辰,即使魏蘇的體力比一般人強上許多,也感到累了,體內的異能也快消耗殆盡,便直接掏出鐳射炮對著兩人不遠處轟出一炮,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山崖上出現一個可容兩人休息的洞口。
就這麼邊攀爬邊休息,在日落之時魏蘇和蘇瑾才走了十分之一的路程,照這樣的速度,他們還需要九天才能離開這裡,不過這也是急不得的事情。
魏蘇用鐳射炮在懸崖比上轟出了一個比之前更大的洞穴作為今天晚上的休息地,吃了營養液之後便準備早些休息了。
為了省錢,魏蘇並沒有從星網購買休息艙,而是直接聯繫了許久不見的劉樂,從他那裡拿了幾床棉被過來,兩床擋在洞穴口,另外的則鋪在洞裡,以供他和蘇瑾晚上的休息。
蘇瑾躺在棉被上,張開手臂對著魏蘇笑道:“山中寒冷,不若我與三郎睡在一起?”
洞外,白日裡那些厚密的雲層變成了氤氳的霧氣,還甚至有水珠沿著崖懸壁上滴落,確實挺冷的。
魏蘇猶豫了一秒鐘,就乾脆俐落的躺到了蘇瑾身邊,蘇瑾卻長臂一揮,直接將魏蘇攬在了自己的懷裡,他的身高比魏蘇要高,今日趴在魏蘇的背上一直覺得彆扭,但現在這個姿勢他卻十分滿意。
少年的身體還沒有長成,比他矮上不少,蘇瑾將下巴抵在魏蘇的肩膀上,呼吸間熱氣全噴在魏蘇的脖子頸處,魏蘇有些不適應地將頭移開了些許,蘇瑾卻狀似不經意地又湊到魏蘇的耳邊,朝著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氣,滿意地看到魏蘇的耳朵又紅了。
蘇瑾心中甚喜,怕是連魏蘇自己都不知道他對他的感情並不是普通的兄弟情吧?不然誰見到自己的兄長會時不時的臉紅?
不過就算他現在不知道自己的感情,蘇瑾也會讓魏蘇清楚明白的。可惜現在並不是恰當的時候,蘇瑾有些遺憾,卻在魏蘇看不到的角度在他的耳朵上親了一下。
感受到耳朵上的柔軟,魏蘇整個人愣住了,反射性地想要離開蘇瑾的懷抱,卻發現蘇瑾的雙臂意外的有力,將他緊緊的扣在懷中。
在魏蘇掙扎時,蘇瑾還狀似無辜的問道:“三郎,怎麼了?還冷嗎?”說著整個人又將魏蘇向自己的懷裡拉攏了一下,讓魏蘇直接貼在自己的胸口,“湊近點就不冷了。”
蘇瑾的演技無懈可擊,魏蘇以為之前只是無意間觸碰到罷了,便不再掙扎。
呼吸間都是蘇瑾的味道,耳邊聽著的也是蘇瑾的心跳聲,更有溫暖的氣息從蘇瑾的身上傳來,即使在簡陋的山洞中,明日還有很長的距離等著自己去攀爬,魏蘇竟也這麼睡著了,仿佛在這個世間最為安穩不過的就是蘇瑾的懷抱了。
蘇瑾也知道魏蘇今天太過勞累,也不多做其他的事,只抱著魏蘇慢慢地閉上了眼,今天白天知道的事情讓他特別沒有安全感,只有這麼抱著魏蘇才能勉強睡著。
洞外山風呼嘯,洞內卻一片溫暖,兩人交織在一起的呼吸聲長長久久地蔓延開去。
作者有話要說:
☆、第46章 騎馬
新一集的電視劇播出之後,在星際引起了極大的轟動。
在這次拍攝的視頻中涉及到了魏蘇個人的*,025諮詢了魏蘇的意見,魏蘇雖然覺得這些事情並不是什麼重大的秘密,但還是讓025將視頻剪切了一下,去除了自己從末世穿來的那一段,只是將下面的部分完整地放了出去。
但即使這樣,這集播出之後整個星網都炸了。
魏蘇火了之後,他的粉絲們專門在星網建立了一個類似貼吧的去處,每次電視劇更新之後,粉絲們都在這裡討論新的劇情並發表自己的看法。
與以往不同,這次下面的留言皆是哀嚎遍野。
“蘇蘇他真的戀愛了!”
“這是肯定的啊,他將自己的小秘密都告訴蘇瑾了。”
“蘇蘇真是太單純了,蘇瑾那一臉精明奸詐的樣子就不是好人。”
“你們有沒有注意到,45分鐘時蘇瑾在偷偷的占蘇蘇的便宜呀!”
“我看到了,真是太可惡了,奸詐的原始人。”
“哪裡哪裡?我沒注意到,我要回看一遍。”
……
“我看過了,蘇瑾真的在偷偷親吻蘇蘇的耳朵,蘇蘇怎麼這麼單純呀?快點發現蘇瑾的真面目。”
“偷偷說一句,你們不覺得蘇瑾也挺萌的嗎?”
“我也這麼覺得,耍心機偷偷親近蘇蘇,實在是腹黑霸道攻啊。”
“被他們萌一臉。”
……
“根本不配好嗎?睜開你們的眼睛好好看看,蘇瑾那個心機婊哪裡配得上我們單純的蘇蘇?”
星網上鬧翻了天,電視劇上的彈幕也一個接著一個,但魏蘇現在依舊被困在懸崖下面,正帶著蘇謹兢兢業業地向上攀爬。
所幸魏蘇現在心無雜念,專心致志只想帶著蘇瑾離開懸崖,因此效率很高,不用九天就攀登到了最接近懸崖上方的地方。
通過025的掃描,魏蘇發現成帝果然留了人手在懸崖邊上監視和查探,那些人穿著特殊的鎧甲,正是之前跟在成帝身後的御林軍也是成帝的親衛隊,魏蘇還看到了王府的人,他們怕是來尋找蘇瑾的,除此之外還有魏東林派來的人。
之前在懸崖下面魏蘇通過星網購買了新的衣服,兩人都換上了乾淨的衣服,但是跌落懸崖時穿的衣服也並沒有扔掉,蘇瑾和魏蘇在洞穴中穿上了破爛不堪的衣服,將頭髮弄亂之後才裝作費盡千辛萬苦地樣子徒手爬上懸崖。
御林軍和王府的僕從都關注著懸崖的情況,但懸崖太深,他們站在懸崖上方只能看到下面層層疊疊的雲霧,根本看不到具體情況,根本不知道蘇瑾和魏蘇的生死,即使如此他們的視線都盯著懸崖不錯開,雖然知道此次情況兇險,但萬一呢?
因此當看到魏蘇背著蘇瑾的身影出現在懸崖的邊上的時候,三撥人馬都第一時間注意到了,臉上的驚訝怎麼也遮不住,卻都機敏地立即上前伸手將魏蘇和蘇瑾拉了上來。
一向沉穩的田管家撲在蘇瑾的身邊,上下打量了一番蘇瑾以及他身邊的魏蘇,見他們都沒有什麼大傷才控制不住的痛哭出聲:“王爺,您沒事就好,我就知道您吉人自有天相,不會輕易喪命的。”
邊上的侍衛和御林軍也都是一副感慨的樣子,他們或多或少都崇拜著蘇瑾,見王爺和奮不顧身前去救助王爺的魏蘇都沒事,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
蘇瑾雖然理解田管家他們的心情,但是他對此刻的狀態十分不滿,尤其是身邊的魏蘇,因為之前竭盡全力帶著他爬上懸崖,更是已經力竭正需要好好休息,拍了拍田管家的手,吩咐道:“一切等回去再說。”
田管家從先前那種喜極而泣的狀態中恢復過來,變回了之前精明的管事,擦乾了自己的眼淚,將蘇瑾和魏蘇兩人抬上之前就準備好的轎子直接回了王府。
那些御林軍和魏東林的手下得知他們並沒有死的消息,自然回去覆命了。
王府比魏蘇之前離開的時候要空曠許多,怕是因為蘇瑾生死不明的消息惹得眾人情緒失落。
不過看到蘇瑾和魏蘇平安歸來,整個王府都沸騰了,上上下下立即行動起來,準備洗漱用品的準備洗漱用品,燒飯的燒飯,整個王府似乎在一瞬間活了過來。
得到消息的魏慎匆忙趕來,見魏蘇沒有什麼大礙才松了一口氣。之前他在太醫院跟著蔣太醫學習的時候,猛地聽到魏蘇跌落懸崖的消息,他的晶片仿佛燒起來似的,雖然潛意識裡知道魏蘇有025和星網在手,不會遇到什麼生命危險,但是卻克制不住的擔憂,他一直在後悔自己沒有跟在魏蘇的身邊,若是有他在魏蘇身邊,即使遇到什麼突發情況,魏蘇和蘇瑾的生命也多了一層保障。
作為一個醫護機器人,他是第一次有這麼複雜的想法。
他上前掃描了魏蘇一番,發現他只是因為異能用盡之後力竭才放下心。
而在魏慎做這些事情時,魏蘇和蘇瑾身邊也圍滿了從宮中匆匆趕來的御醫。
成帝得到消息之後立即扔下手中的事情,匆忙向王府趕來,等他到時御醫已經查探過蘇瑾和魏蘇的情況,並開出了安神的方子。
成帝快步走至蘇瑾的身邊,見蘇瑾安穩地站在他面前,即使他平日裡是那種鐵血的性格,也不禁熱淚盈眶,拍了拍蘇瑾的肩膀,說了句:“好,活著就好。”
當然他也沒有忘了站在蘇瑾身邊的魏蘇,他現在還記得魏蘇奮不顧身隨著蘇瑾跳下懸崖的那一幕,之前心中的懷疑全部煙消雲散,只覺得蘇瑾看人果然准,魏蘇確實有一顆赤子之心,對蘇瑾也是一片真心,就憑他救下蘇瑾這一件事,就足以讓他認下這個弟弟,想到這裡,成帝心中有了決定。
經過這一番的休息,以及魏慎暗地裡給他的調養,魏蘇已經恢復過來了,他看出成帝似乎有什麼話要和蘇瑾單獨說,便十分有眼色的帶著身邊的魏慎離開了房間。
蘇瑾心中卻有些不愉,心中對於魏蘇抱著不同尋常的心思,他無時無刻想與魏蘇單獨相處,想到這裡他無奈一笑,這都有些不像他之前的自己了,不過這個變化他並不討厭。
被蘇瑾怒視一眼,成帝還有些不明所以,只摸了摸鼻子說了自己的決定:“明日我就將收魏蘇為義弟的旨意公告天下。”
蘇瑾的臉色這才好看起來。
魏蘇出了房門就見到一身黑的魏東林面色肅穆地站在院子中的梨花樹下,聽見響動,轉身看著走出房門的魏蘇和魏慎,原本冷凝的臉慢慢松了下來,忽然露出一個輕淺的笑容來,歎了一口氣,如釋重負道:“你沒事就好。”
魏東林說的真情實意,這一刻魏蘇突然意識到,魏東林確實是將自己放在兄長的位置,將他當做自己的家人來看待,即使他之前與魏家三郎真有什麼矛盾,魏家三郎應該也會原諒一個真心真意待他的親人。
這麼想著,魏蘇的臉上也露出一個笑容,回道:“謝謝大哥,我沒事。”
魏蘇之前對魏東林的態度一直親密不足,魏東林猜測可能與年少時的經歷有關,此刻見魏蘇待他的態度大變,一時受寵若驚。走到魏蘇的面前,試探地摸了摸魏蘇的頭。
想著要改善與魏東林的關係,魏蘇也沒有拒絕他的親近,見此情景,魏東林裂開了嘴,傻傻地笑了,若說現在他唯一的不滿足,就是魏蘇要繼續留在王府,和蘇瑾住在一起,不過他也不笨,也知道這些事情要循序漸進,準備以後再慢慢勸說魏蘇搬回將軍府。
今天註定是一個兵荒馬亂的日子,等成帝和魏東林離開之後已經是傍晚了,蘇瑾這才有機會和魏蘇單獨相處。
不過雖說是單獨相處,但蘇瑾和魏蘇今日都十分疲憊,倒頭就睡了,唯一值得說道的就是蘇瑾和魏蘇重新又睡在了一張床上。
原因很簡單,經過之前025的提醒,魏蘇也想起基因修復液這種神物,待魏東林離開之後就在星網上買了一瓶,等看望蘇瑾的人離開之後,就直接讓蘇瑾喝了下去。
蘇瑾的腿疾因為病根已除又用藥浴泡了許久,早就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此刻用基因修復液時機恰好。
魏蘇沒用過基因修復液,雖然知道基因修復液不會有什麼副作用,卻還是不放心蘇瑾,便留在了蘇瑾的房間中。
或許是因為兩人之間沒有了秘密,又因為在山洞中就這麼被蘇瑾抱著睡了幾夜,魏蘇現在對蘇瑾的親密行為並不排斥,也不彆扭了,反而十分習慣,甚至自發地在蘇瑾的懷裡找了一個合適的姿勢。
蘇瑾抱著魏蘇,在黑暗中眯了眯眼,笑了,習慣就好。
隨即從腿上傳來的劇痛打斷了他的想法,蘇瑾默默地握緊的雙拳,卻身體卻一動不動。
魏蘇仿佛察覺到了什麼,伸手摸了摸蘇瑾的腿,小心道:“沒事吧?”
蘇瑾似乎感受不到痛苦似的,甚至還輕輕拍了拍魏蘇的背部,笑道:“能有什麼事?想必明天三郎你就能看到我正常走路的樣子了。”
聽蘇瑾的聲音確實不像有什麼事情的樣子,魏蘇這才放心下來,開始期待起蘇瑾站起來的模樣。
對於蘇瑾來說,這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雙腿的疼痛和新生的希望在他身上不斷交織著,直到天色漸明,直到天空泛起一片魚肚白時,他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蘇瑾動了動身體,將不知不覺蜷縮在自己懷中的魏蘇輕輕地放在身邊的枕頭上,自己則緩緩的坐起身,試探著伸出了腿踏到了地面上。
這次的感覺與以往都不一樣,即使前些日子他勉強能站立,但是腿一直都是酸軟無力的,但是這次卻完全不一樣,他第一次有了腳踏實地的感覺,雙腿有力不再虛浮。
蘇瑾覺得自己應該欣喜若狂的,畢竟他盼了這麼多年。
但是此刻腦海中卻一片空白,看著外面緩緩升起的太陽,沐浴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蘇瑾最終只轉過身摸了摸魏蘇的頭。
蘇瑾的動作雖輕,但魏蘇睡覺時一向警覺,立即醒了。當他睜開朦朧的睡眼,看到的就是一身白衣的蘇瑾站在他床邊的情景。
站著的蘇瑾?魏蘇徹底驚醒,瞪大眼睛直直看去,才發現自己並沒有看錯,蘇瑾確實正站在床頭含笑看著他。
魏蘇直接伸手摸向蘇瑾的腿,發現那確實是溫熱的,強壯有力的。
“你的腿……好了嗎?”
魏蘇的聲音有些顫抖,反倒是蘇瑾擼了一把他的頭髮,神色輕鬆寫意:“已經完全好了。”說著,他的神色更加柔和,“這都要感謝三郎你。”
他本就聰慧,魏蘇將自己的異能告訴他之後,結合之前的推測,蘇瑾怎麼會不明白自己的雙腿是魏蘇治好的?
他嘴角上揚,最後竟露出一個不似他平日性格的笑容,一把拉起還躺著的魏蘇,笑道:“我們騎馬去。”
魏蘇是知道基因修復液的力量的,但蘇瑾這般急迫,倒嚇了他一跳,不過他也理解蘇瑾的想法,洗漱完畢後就和蘇瑾牽了馬去了王府的馬場。
蘇瑾小時候雖然不受重視,但騎射是世家公子必須學的東西之一。但自從雙腿癱瘓了之後,便再沒有上過馬後,但騎馬這種事可能還是要看天賦的,即使許久未曾騎馬,他也十分流暢的上了馬,動作瀟灑流暢,魏蘇幾乎看呆了眼。
見此情景,蘇瑾颯然一笑,揮出手中的馬鞭在魏蘇身下的馬屁-股上輕輕一揮,寶馬急馳而去,蘇瑾緊跟其後。
青草連天的馬場上只聞兩人的朗聲大笑。
☆、第47章 合作
等頒發聖旨的喬太監來了之後,面對的就是空無一人的王府以及笑容尷尬的田管家。
不過作為成帝身邊得用的太監,自然知道蘇瑾是個實權王爺,雖然雙腿有疾,但在成帝心中的地位無人可以替代,也不敢拿喬,安安靜靜地在王府喝了杯茶,拒絕了田管家暗地裡塞的紅包,等著田管家派人去馬場請魏蘇和蘇瑾回來。
這次他頒發聖旨的對象是魏蘇,他可不是一般的小太監,自然知道這個突然出現在京城中的魏蘇在蘇瑾心中分量十足。
當喬太監喝到第三杯茶的時候,蘇瑾和魏蘇終於回來了。
原本蘇瑾興致正高著,卻被旁人打斷,他本有些不悅,但聽說是成帝派來的人,想到之前成帝答應他的事情,立即調轉馬頭,帶著魏蘇回了王府。
喬太監見到蘇瑾和魏蘇的時候明顯一愣,一是因為一直存在傳聞中的魏蘇容貌之盛,在京中也沒有幾個能比得上;二就是因為蘇瑾的腿了,蘇瑾竟然完好無損的站了起來,這實在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畢竟當年的事情他也瞭解一點,更知道御醫當時說的話,蘇瑾這雙腿基本是無藥可醫了。
但現在……喬太監在心中感歎了一番,京中似乎要出大變故了,不過他只是一個太監,外界的一切事宜都與他無關,他只要做好皇帝吩咐的事情就行。
喬太監頒發的聖旨果然講的就是蘇瑾惦記的事,當聽到自己被成帝收為義弟並封為毅勇侯的時候,魏蘇微微一愣,偷瞥了一眼身邊的蘇瑾,已然明白這其中必定有蘇瑾的功勞,難怪聽到有太監來到王府會急不可耐地趕回來。
不過直接被封為毅勇侯,會不會太過了。
看著魏蘇臉上的神色變化,蘇瑾一眼就猜出了他的心思,雖然成帝竟然給魏蘇封了一個毅勇侯出乎他的意料,但卻拍了拍魏蘇的手,解釋道:“毅勇侯只是空有爵位沒有實權,你不用太過放在心上。”口中這麼說著,他卻微微蹙了蹙眉。
魏蘇了然,雖然說是這麼說,但他成了毅勇侯之後,身份地位與之前怕是有著天翻地覆的區別。
因為成帝同時吩咐蘇瑾和魏蘇即刻進宮見駕,兩人收拾了一番之後就與喬太監同去了。
蘇瑾和魏蘇到太極殿的時候,成帝正拿著一張小蘇紙看得興致盎然,魏蘇卻發現那正是他之前創辦的京城快報,雖然前些日子他跌落懸崖,但據他所知京城快報並沒有停刊,楚子歸等人雖然和王府的人一起去尋找他了,但京城快報的流程已經弄好,只要有人手,京城快報就會繼續發行。
聽到他們進來的動靜,抬頭剛準備說些什麼,一眼就瞧見了站在中央的蘇瑾,手中的報紙被震驚地掉在桌子上,桌面上的茶水翻了也沒有在意,倒是身邊伶俐的太監立即上前收拾。
成帝不顧自己的身份,快步走至蘇瑾身邊,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敢相信:“你的腿……好了?”
蘇瑾自是知道成帝的心理,一抬腿,在成帝面前來回走了幾圈,看著蘇瑾矯健的身影,成帝這才覺得真實起來,忽然哈哈大笑了一聲,比蘇瑾當時還要激動許多。
等他慢慢平靜下來,吩咐太監給兩人賜座,才有時間打量魏蘇,或許是知道蘇瑾的腿有魏蘇的功勞,成帝看魏蘇更加順眼了,竟拍了拍魏蘇的頭,笑了。
蘇瑾自從知道自己對魏蘇的心思之後,心中的佔有欲逐日遞升,即使是成帝也不能這麼親密地對待魏蘇,他直接伸手將成帝的手從魏蘇的頭上拿下,盯著成帝的雙眼問道:“為什麼封三郎為毅勇侯?”
雖然對蘇瑾的動作有些訝異,成帝卻只輕輕一抬眼:“三郎救了我的命又救了你的命,區區毅勇侯算得了什麼?”
蘇瑾的神色雖然緩了緩,但眸中卻仍有厲色:“從平民之身突然變成侯爺,你可知這有多惹眼?”
成帝表情懶洋洋的,語氣中卻帶著幾分狠厲:“惹眼又怎樣?是你護不住他還是我護不住他?”
蘇瑾的表情一愣,隨即徹底緩了下來,他也是關心則亂了。
成帝卻掠過蘇瑾,繼續對著魏蘇笑道:“三郎對我的獎賞可還滿意?”
在先前蘇瑾和成帝的交流中魏蘇就明白了自己這個毅勇侯的由來,也大概明白成帝為什麼會收自己為義弟。他當然知道蘇瑾的苦心,自然不會駁了他的好意,彎了彎腰語氣恭敬:“多謝陛下厚愛,”
成帝的態度不像之前見到魏蘇時那樣充滿試探,反而十分平易近人,畢竟他之前曾親眼看到魏蘇跳下懸崖的樣子,又有魏蘇治癒蘇瑾雙腿在後,早就將魏蘇當做了自己人:“不用這麼客氣,三郎可以叫我一聲大哥。”
成帝這麼說,魏蘇卻不會這麼沒有分寸。
成帝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並沒有勉強魏蘇,只是將桌面上的報紙重新拿到手中,隨意地抖了抖,說起了別的話題:“聽說這京城快報是三郎辦的?”
魏蘇心中雖有些疑惑,成帝怎麼會突然說些這些說起這件事情,但卻點了點頭,應了聲是。
成帝卻笑得更加開懷,將報紙鋪平,讚歎道:“三郎真是好想法,尤其是這個板塊。”
魏蘇探頭看去,才發現成帝指著這版塊是在他跌落懸崖之後,新添加的版塊,這個板塊與之前連載小說或是學子詩章的板塊不同,在這個板塊裡詳細地寫了蘇瑾和魏蘇落崖的經過,同時刊登了關於刺客的外貌的描述,現在這個京城快報在京城百姓中十分流行,幾乎人手一份,因此這些刺客的特徵幾乎人盡皆知,甚至在這個十天內還真的讓百姓發現了幾個逃竄的刺客並回報給了官府。
因此成帝對京城快報非常感興趣,他將手中的報紙翻得嘩啦嘩啦,從正面連載的故事到反面學子的經典詩詞一處都不放過,最後還是回到了寫著落崖事情的那一版面,笑了起來,意味深長道:“這小小的報紙卻有如此大的作用,真是不簡單。”
魏蘇眸光閃了閃,心中卻在揣測成帝的心思:“只不過是愚見罷了。”
成帝以一種舒適的方式坐在龍椅上,聽了這話是笑非笑的看著魏叔:“三郎這個若還是愚見的話,那什麼算是真知灼見呢?”
魏蘇沒有聽出成帝這話背後的含義,反倒是蘇瑾沖著成帝一擺手:“說吧,你想花多少銀子?”
成帝的表情表情不變,心中卻有些疑惑,不動聲色地打量了蘇瑾和魏蘇一番,蘇瑾他是不是對魏蘇太好了些?但面上卻只歎了一口氣,道:“最瞭解我的果然還是皇弟你。”
話音落下才開始說起自己的真正想法來,魏蘇這才知道成帝是看上了京城快報,想在報紙上單獨辟出一個版塊,專門用來刊登成帝想讓百姓知道的事情,包括京城中發生的各種大事。
這一板塊也是魏蘇之前想弄的,但是在蘇瑾的提醒之下,礙於現在是皇權至上,只得無奈取消,現在成帝自己主動提出,也算得上是正中下懷。
蘇瑾也知道魏蘇的想法,趁著成帝面前有巨大的禦桌的遮掩,伸手輕輕,將手伸進魏蘇的袖子裡,輕輕握了一下他的手,魏蘇眉心一跳,瞬間就懂了蘇瑾的意思,繼續保持沉默。
而被蘇瑾盯著的成帝最終只無奈笑笑,掏出一張紙寫下京城快報四個字並蓋上了自己的私章,將紙遞給魏蘇,卻挑眉看向蘇瑾:“這樣夠不夠?”
有皇帝的親筆題字,京城快報就等於蓋上了皇家的印章,背後又有蘇瑾撐腰,在加上被封為毅勇侯的老闆,想必今後不會有人不開眼的得罪且能發展的更好,即使沒有銀子,蘇瑾也滿意了。
魏蘇見蘇瑾如此為他考慮,心中暖洋洋的。
成帝不知為何覺得自己在兩人面前有些多餘,慵懶地一揮手,故作嫌棄道:“快走,快走,不要在朕面前礙眼。”
蘇瑾和魏蘇自是從善如流。
看著兩人乾脆俐落的背影,成帝卻有一種被用完就扔的感覺,不過……成帝摸了摸下巴,總覺得蘇瑾和魏蘇的關係有些古怪。
蘇瑾和魏蘇是不懂成帝複雜的心思的,蘇瑾的腿疾治好不過半日便傳遍了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員之間,一時間蘇瑾就忙了起來,即使他不想管那些請帖,但總有些分量足夠的人他不能拒絕或是不想拒絕。
魏蘇則一門心思投入到了京城快報中去了,有了皇帝的支持,京城快報辦得更加熱火朝天起來。不過一夜的時間,只在奇貨居門前售賣的報紙,遍佈了大街小巷。原本只在普通百姓中間流傳的報紙一下子深入了各個官員的家中。甚至有官員買了厚厚的一遝放在家中收藏,只為了上面皇帝的親筆題字。不過原本只是為了奉承成帝才買的報紙,買回去之後才發現裡面的東西頗有內涵。
因為成帝的首肯,裡面寫了大大小小的政事,那些鬼精的官員看了這些特地刊登出來的政事之後,暗地裡琢磨了一番竟也有人琢磨出成帝的心思來。至於他們的家眷,平日裡閑來無事只管聽曲看戲的,有了報紙之後,被上面連載的故事吸引了,每天都欲罷不能地等著新報紙。至於那些年輕人,就更是不得了,報紙上專門有一個板塊是介紹京城中的青年才俊的,一時間被他們奉為寶典。
☆、第48章 弟弟
與此同時,王大樹那裡傳來了一個好消息,玻璃的製作完成了。
即使親眼見證玻璃的誕生,王大虎也不相信這種晶瑩剔透仿若珍寶的東西是他製作出來的。
他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整個人陷入一種興奮的癲狂中。小心翼翼地將一個新制好的玻璃杯子放在魏蘇面前的桌子上,看著日光透過玻璃折射出來的豔麗顏色,王大樹眼中的驚歎怎麼也遮不住:“三郎,這就是你說的玻璃嗎?”
魏蘇的眼中也有驚異,這批由王大樹製成的玻璃雖然不如他在前世見到的那樣形狀多樣,但是色彩和品質卻更上一層樓,魏蘇猜測這可能是由於他從未來訂購的機器的原因。
因為這是王大樹第一次製作玻璃,形狀各異,有小型的玻璃杯,也有大型大塊的平面玻璃。唯一的特點就是不太精細,不過魏蘇已經十分滿意了。
這些玻璃透光性良好,魏蘇突然有了想法,奇貨居的窗戶都是用木頭和紙糊的,在外面根本看不到裡面情況,之前魏蘇就覺得有些不方便,乾脆趁機將奇貨居的窗戶都換成玻璃的,讓外面的人也能看見裡面的情況。還有那些放放置在瓷罐裡的蜂蜜也可以轉移到玻璃做的器皿裡,不僅美觀還很方便。
想幹就幹,魏蘇乾脆在王大樹耳邊吩咐了幾句,王大樹越聽雙眼越亮,最後急不可耐的回去按照魏蘇的要求繼續製作玻璃去了。
很快,京城的百姓就發現奇貨居又有大動作了,一直紅紅火火的奇貨居竟然停業了。
在停業期間,奇貨居屋子上面的幾扇大窗戶,都被拆掉了。奇貨居的地理位置不錯,原本的鋪子也是花了大價錢裝修的,窗戶一共一共有好幾扇,每一扇的面積都頗大。
現在奇貨居卻直接將幾扇大窗戶都卸了,這引起了他們的好奇,不過隨即讓他們更加訝異的事情就發生了,奇貨居竟然在原本窗戶位置上裝上了一片片材質奇怪的東西。
那東西透明,十分光整,面積也頗大,陽光都能透過其中,他們站在外面透過那個透明的東西,竟然能夠清楚看見奇貨居裡面的情景,有好奇的人偷偷上前摸了一把,卻發現那東西竟然還是硬的,並不是像水流那麼柔軟,因為設計的精巧,這個奇怪的東西還可以像之前的紙窗戶一樣,開開關關非常方便。
他們心中又是著急又是好奇地詢問起奇貨居的情況,拉著奇貨居中的店員詢問這個新窗戶的事情,店員每次都神秘一笑,頗有些賣關子的回復道:“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就這樣懷著疑惑和期待的心情,他們終於等到了奇貨居的再度開張。再度開張時,奇貨居裡裡外外圍了好多人,他們發現,不僅奇貨居的窗戶變了,就連他們用來放置物品的櫃檯也變了,現在裡面的架子都是用的這種特殊的透明的材料。
櫃檯裡面放著許多看上去就精緻可口的糕點,他們都是吃過奇貨居的糕點的,都知道糕點的美味,此刻透過這種透明的櫃檯向裡面看,心中更是平添了一種想買的衝動。
不過他們最好奇的還是這種特殊的材料,奇貨居的人也沒有讓他們等很久,很快一直擔任奇貨居掌櫃的楚子歸就出現在奇貨居的中央,向他們解釋這種特殊的新出現的材料。
“想必大家都看到了,這就是奇貨居新推出來的物品——玻璃。”楚子歸見眾人的視線都在在玻璃上面徘徊,臉上的笑意更甚,繼續解釋道,“玻璃是我們無意間製作出來的產品,他隔風透光,用來製作窗戶十分方便。”說著,就有奇貨居的店員領著裡面的客人摸了摸窗戶,並給他們展示了玻璃窗戶怎麼開關。
上前感受玻璃窗戶的顧客臉都紅了,下定決心不管怎樣都要買回去一塊玻璃,讓家裡的妻子和孩子都見識一下。
“當然,玻璃的功用並不僅僅是製作窗戶。”楚子歸拍了拍手,從奇貨居裡面走出一群手捧瓷盤的人,每個瓷盤上面都放置了用玻璃製作的東西,他們都瞭解了玻璃易碎,因此動作間小心翼翼。
而擠在奇貨居裡的百姓順著楚子歸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的就是陳列在瓷盤上精緻透明的玻璃製品。
不僅頭玻璃杯、玻璃瓶甚至還製作了形狀各異的裝飾品,比如玻璃球、玻璃花瓶之類。
玻璃與瓷器不同,但是用玻璃製作出來的杯子和花瓶,看上去有一種格外不同的美麗,晶瑩剔透,閃閃發光。
他們都被這種神奇的玻璃吸引了,紛紛詢問這玻璃到底怎麼出售。當中不乏有富貴人家,即使知道一個普通的玻璃杯都要一兩銀子,也沒有卻步,直接掏出銀子就買,他們心中都知道這這種新出現的玻璃,必定會風靡全京城。若是不趁早買,說不定以後都沒有他們購買的機會了。
魏蘇坐在二樓的隔間裡,看到下面熱鬧的情景,不禁對身邊的蘇瑾挑了挑眉,神色間帶了些許得色,見他這般模樣,蘇瑾忍了又忍,最終忍不住摸了摸魏蘇的頭,誇讚道:“三郎真棒。”
魏蘇聽了這話,總覺得有些奇怪,不過琢磨了一番並沒有想出什麼違和的地方來,只能繼續看著下面熱鬧的情景。
玻璃窗戶畢竟是新鮮玩意,購買窗戶的人奇貨居都負責上門安裝,一時間生意更加火爆起來,即使原本嫌棄玻璃貴的,聽到這裡都或多或少買了玻璃窗,準備裝上之後向旁人炫耀一番。
楚子歸等奇貨居的人自然是笑得合不攏嘴。
在這般勢頭之下,很快奇貨居的玻璃就銷售一空,甚至預定也要等到半個月後才能等到,下手慢的人都後悔莫及,恨不得回到玻璃剛出來的時候前去搶購。
而等成帝舉辦宴會之時,桌面上也出現了這種特製玻璃,玻璃的銷售更是進入了高--潮,京城的人仿佛瘋了似的迷戀上了玻璃器皿。
魏蘇雖然將這件事交給了楚子歸還有王大樹,但一直在暗地裡持續關注,見此情景,心中甚是滿意,不枉他挑選了外觀最好品質最佳的送到了宮裡送給了成帝。
此刻魏蘇坐在凳子上數著楚子歸交上來的銀票,眼睛微微彎起,嘴上的弧度怎麼也消不下去,摸著厚厚一打銀票,他也算是有家業的人了。
想到家業,他便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成帝封他為毅勇侯之後,還賞賜給了他一座的宅子,在蘇瑾的要求下,宅子就在王府的隔壁。即使兩座宅子離得近,蘇瑾也是不樂意魏蘇到新賜下的侯府裡面居住的。
魏蘇之前就覺得雖然自己與蘇瑾的交情不一般,但一直住在蘇瑾這裡也不是辦法,恰巧有侯府,剛好解決了他的燃眉之急,不用他在花錢買住處,畢竟京城的房屋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
不過他也看出來蘇瑾並不愉快,只是這種事情無法調和,蘇瑾現在雙腿治好了,想必以他的條件很快府中就會有王妃了,到時候他住在王府中也不太方便,雖是這麼想著,魏蘇心中卻有些酸酸的,每每想到這裡就感覺自己的東西即將被人搶走似的。
若是知道魏蘇的想法,蘇瑾怕是會十分開心吧。
不過蘇瑾卻並不知道魏蘇心中的想法,他雖然心中不願意魏蘇搬走,但對魏蘇的事情一向上心,甚至還派人請了京城數中手藝最好的人前來給魏蘇裝飾侯府,當然他也有自己的心思,裝修的越精細,所用的時間就越長,魏蘇能夠待在王府的時間就越長。
畢竟侯府一日沒建好,魏蘇依然只能暫住在王府。
就在魏蘇胡思亂想之際,忽然聽到傳來一陣嘈雜。魏蘇不禁皺眉,因為蘇瑾的性格,王府裡少見如此嘈雜的情形,他乾脆放下手中的銀票走出院子,想去看看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那些人並不是在王府內吵鬧的,而是在王府門口,王府的侍衛盡職盡責的把他們攔在了門前,魏蘇會聽到動靜也只是因為他煉體之後而聰目明耳罷了,他循著聲音走至王府大門的時候恰巧看見一個穿著華貴的中年人站在田管家的面前,吼道:“田培,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攔我。”
魏蘇微微皺了皺眉,注意到這個中年人的長相竟然與蘇瑾有幾分相似。
田管家卻是一臉的淡定,不過從他微微蹙起的眉宇可以看出,他並不喜歡眼前這個中年男人,只見他鎮定自若地將袖子從中年人手中拿出,微微彎腰,態度狀似恭敬,但語氣卻毫不客氣:“王爺現在不在府中,請您下次再來。”
中年男人蘇鼎深聽著田管家的話,心中更怒,指著田管家的手都抖了:“你算什麼東西?只不過是蘇瑾的一條狗,你這樣攔著我,不怕蘇瑾回來教訓你嗎?”
就在他說話間,從旁邊竄出來一個與蘇瑾差不多大的青年,語氣輕蔑,看著田管家十分不屑,只對著蘇鼎深說道:“爹,您可是蘇瑾的親爹,不用怕這麼個沒有眼色的下人,直接進去就好了。”
“九璋說的對極。”蘇鼎深微微頷首,面色終於緩和下來,說著就要邁步朝著王府內走來。
田管家涵養很好,不管蘇鼎深和蘇九璋說了什麼,只依舊態度恭敬站在原地,沒有多說什麼,卻對著守在門口門邊的護衛一擺手。護衛自然知道田管家的意思,握在手中的長刀微微出鞘,寒光瀲灩,直接攔在了蘇鼎深和蘇九璋的面前。
氣得蘇鼎深和蘇九璋越發火冒三丈。
魏蘇雖然不知道蘇鼎深和蘇九璋到底是什麼身份,但通過田管家的話,也可以聽出蘇瑾和這兩人的關係並不親密,見此情景,只微微一笑,沒想到田管家也有這麼強勢的一面。不過也對,作為王府的管家,怎麼可能就是在他面前那麼親和樣子呢。
蘇九璋正氣地跳腳,一抬眼就看見不遠處臉帶笑容的魏蘇,他雖然不來王府,但是對王府的人員還是清楚的,之前並沒有見過這個小子,他思緒一轉就想到了京中的傳聞,怕他就是最近被封為毅勇侯的那個小鄉下小子了。
魏蘇只不過是一個不知從哪裡來的鄉下郎君,就僅僅憑著蘇瑾的喜愛一躍而成毅勇侯,蘇九璋嫉妒得眼都紅了,見魏蘇現在還敢嘲笑他,不由大怒,語氣絲毫不客氣:“哪來的野小子?這麼不知分寸,竟敢嘲笑三爺我?”
但因為隔著王府的護衛和田管家,蘇九璋的隔空喊話氣勢不足,反而有點可笑。
蘇九璋自己顯然也意識到這個問題。自覺墮了身份,越發惱羞成怒:“不要以為有蘇瑾護著你就安全無憂了,只要給我機會,我一定要……”
“你一定要怎麼樣?”蘇九璋身後出來傳來一個讓他覺得熟悉又膽寒的聲音,他原本準備說的話一下子被咽到肚子裡,有些僵硬地轉身看去,就見蘇瑾完好無損地站在他身後。
看到這樣的蘇瑾,他雙瞳一縮,沒想到那些人說的是真的,蘇瑾的雙腿真的治好了,這怎麼可能?旁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蘇瑾中的到底是什麼毒。
蘇瑾冷笑一聲,語氣毫不客氣:“走遠點。”
聽到他的話,跟在他後面的護衛直接伸手將蘇九璋推了出去,蘇九璋踉蹌了一下,幸而有蘇鼎深在後面扶住了一把才沒有跌倒,知道蘇瑾的手段,蘇九璋敢怒不敢言。
蘇鼎深這才從見到完好無損的蘇瑾的震撼中清醒過來,回神之後,怒目圓瞪地看著蘇瑾,口氣十分沖:“你在幹什麼?九璋可是你的弟弟。”
蘇瑾毫不猶豫地路過他,直到走到魏蘇面前才轉過身,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蘇鼎深兩人,臉上的笑容臉上似笑非笑:“弟弟?我沒記錯的話,我母妃早在我出生後不久就去世了,我可沒有這樣的弟弟。”
蘇鼎深被氣的肝疼,蘇瑾這話的意思根本就沒有把他當作親爹,可看著他這般模樣就想到幾年前蘇瑾面不改色地讓人將自己的側妃雙腿打斷的樣子,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但想到自己此次來的目的,蘇鼎深勉強將恐懼壓下,語氣儘量放平緩:“聽說你的腿疾治好了,我和你弟弟來看看你。”
蘇瑾表情不變,眼角上挑帶了些諷刺:“看完就可以走了,畢竟當初也是拜你們所賜。”
蘇鼎深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只能勉強自己乾笑了兩聲:“你腿治好了,為父心中高興……我還聽說,我還聽說陛下,認了一個陌生人為義弟,並封他為義勇侯。”說著,蘇鼎深還偷偷騙瞥了蘇瑾身邊的魏蘇一眼,“你弟弟也二十歲了,但到現在也沒個官職……”
蘇瑾怎麼可能不知道蘇鼎深想的究竟是什麼,冷笑一聲:“幹我何事?”說著再也沒有理會蘇鼎深,直接對著身邊的魏蘇一笑:“不要為不相干的人費神,我們回屋去。”
蘇鼎深十分尷尬,不過現在有求於人,只能倒豆子似的將自己的來意說清楚:“為了一個一陌生人,你都能請陛下封他為毅勇侯,九璋可是你的親弟弟,你怎麼能不顧著他?”
蘇瑾繼續與魏蘇一同向內走去,只對著身後擺擺手:“田管家,送客。”
聽了蘇瑾的吩咐,田管家自然不顧蘇鼎深和蘇九璋掙扎,直接將他們推出門外,關上了王府的大門。
作者有話要說:
☆、第49章 拍攝
見魏蘇對蘇鼎深和蘇九璋的到來不發一詞,蘇瑾反倒笑道:“三郎不好奇嗎?”
魏蘇淡然一笑:“二哥如此做自然有二哥的道理,我自然是相信二哥的。”說著魏蘇臉上的笑意更甚,“就算真的是二哥不對,旁人又與我何干?”
蘇瑾笑著摸了摸魏蘇的頭,眼中有流光溢彩閃過,口中卻只輕描淡寫解釋道:“我母妃去世的早,蘇鼎深並不喜歡我母妃自然也就不喜歡我,母妃去世之後直接將他的真愛帶回了王府,若不是還顧忌著皇室的顏面,他真愛的身份實在太低就不能僅僅只當一個側室了。”蘇瑾說到“真愛”這個詞的時候眼中眸色加深,其中的晦暗一掃而過,“就算這樣,她也能讓我雙腿癱瘓,蘇鼎深卻不管不顧,將他們母子倆放在心上疼寵。”
蘇景說的輕描淡寫,仿佛過去那些事如過眼雲煙,絲毫不值得一提,魏蘇聽了之後卻心疼了,蘇瑾他出生不久母妃就去世了,之後爹不疼娘不在,面對窺視著他位置被蘇鼎深寵愛的側妃以及被蘇鼎深捧在手心的弟弟,想必他過得十分艱難吧。
魏蘇想到這裡,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蘇瑾的手,權當安慰。
蘇瑾的嘴角翹了翹,隨即又平靜下來,露出讓魏蘇心疼的那種堅毅神情來,看來偶爾示弱確實是一個好辦法。
不過蘇瑾也知道過猶不及的說法,能得到魏蘇的愛撫,他已經十分滿意了,便轉臉說起其他的事情了:“過些日子就是我老師的壽辰了,我想帶你一起去參加他的壽宴。”
魏蘇面上卻有些猶豫:“你老師的壽宴……我去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蘇瑾卻很乾脆:“你治好了我的腿又救了我的命,與我的……親弟弟也相差無幾,老師他早就想見你了。”
魏蘇這才放下心來,答應與蘇瑾同去。
不過魏蘇現在最緊急的事情卻是要去星網為北極星集團拍攝廣告。
這段時間以來有了025的科普,蘇瑾已經基本知道了一些星際用於的意思,聽說魏蘇要去拍攝廣告,蘇瑾在025的幫助下,有了一個可以觀看直播的機會。
雖說此次魏蘇只是拍攝一支廣告,但這個廣告卻是以直播的形式向星網公佈的,可以說一個小型的直播紀錄片,直播他們在第二世界各個星球的真實經歷。
烏導的穿著依舊隨便,直接將五人放在了此行第一個星球上,這個星球是聯邦中心星球特別遠的一個偏僻星球,北極星公司第一個就選擇這個星球拍攝的目的就是為了展示他們這個新系統的優越性,不用耗費一絲一毫就能成功探索一個偏遠的星球。
烏導做事一向直接,讓助理放出五個小型的隨身拍攝機。那個小型拍攝機就像是蜜蜂一般大小,飛出去之後,直接跟在五人身後。
烏導拍了拍手:“你們的任務就是在阿爾法星上生活五天,當然這五天內誰也不知道你們將會遇到什麼,但你們要相信北極星公司的科技,即使死亡也可以復活,當然你們也不要忘記這次的任務,畢竟你們的一舉一動都以直播的形式向整個星際展出。”
說完這些,他就十分乾脆地離開了,留下五人面面相覷。
還是喬洛雨率先開口,他臉上帶著笑容,絲毫看不出身為影帝的倨傲,直接了當地建議道:“不如我們先進去。”說著指了指前方茂密的森林。
五人都點頭,畢竟他們的目的就是探索森林。
因為五個人並不熟悉,走近森林中的時候並沒有多交流,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卻沒想到第一個開口的卻是初次見面時對魏蘇態度並不好的印天佑,但他這次的態度要好上很多,徑直走到魏蘇身邊,拍了拍魏蘇的肩膀,心情看上去:“你這小身板在阿爾法星上很難生存下去。”說著斜眼瞥了魏蘇一眼,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定保證你的安全。”印天佑心情這麼好,自然是因為魏蘇在商鋪中上傳了很多寵物,不僅有之前他就很喜歡的野牛,還多了很多沒見過的品種,讓他覺得魏蘇這個原始人確實上路子。
魏蘇笑著點了點頭,表達了自己對他的感謝。
直播已經開始,因此星網上的觀眾一開場看到的就是魏蘇和印天佑的互動,不斷有彈幕在螢幕上出現。
“萌死了,蘇蘇和天佑也很配嘛。”
“是呀,是呀,蘇蘇怎麼這麼萌,我被他圈粉了。”
“天佑摟著蘇蘇那個姿勢簡直沒眼看。”
當然也有不認識魏蘇的。
“這個魏蘇到底是誰?怎麼和我家土豪這麼親近?不開心。”
下面立即有人科普魏蘇的來歷。
蘇瑾在觀看魏蘇直播的時候一直在把玩著手中的玉扳指,看到上面滿屏飛的彈幕,雙唇緊抿,一個不慎將手中的玉扳指摔碎了。不過他也沒有在意地上碎了的玉扳指,只冷冷地看著魏魏蘇和他身邊的印天佑。雙眸黝黑,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不過心情肯定不怎麼愉快便是了。
另一邊在星網中的魏蘇自然不知道蘇瑾的想法,背著虛擬出來的行囊,朝著森林深處進發。
喬洛雨不愧是影帝,一舉一動都充滿了魅力,即使行走在樹木茂盛,野獸眾多的森林裡,也像是郊遊一樣,看不出一絲慌張甚至,還對著攝像頭露出迷人的微笑。
頓時,直播介面上只剩下一個個要舔螢幕的彈幕。
印天佑收起他熊孩子的一面,手拿鐳射劍走在魏蘇的身邊。
查燕在攝像機拍不到的地方翻了個白眼,原始人果然脆弱,比她這個女人還不如,若不是為了讓印天佑對她有一個好印象,爭取獲得他手中的女主代言,她才不想往這兩人身邊湊。
第一個半天過得平淡無奇,但阿爾法星上的風景卻讓星際的觀眾看得津津有味,不論是聯邦主星還是帝國主星上都沒有這麼多綠色植被的覆蓋,許多人打定主意,之後便可以借由北極星集團的第二世界到阿爾法星上旅遊。
日頭高升,即使只是精神體,五人也都累了,魏蘇看著他們四人拿出之前就準備好的營養液大口咽下時,不禁皺了皺眉頭,營養液的味道他嘗過,寡而無味,根本不是人吃的東西。
魏蘇乾脆放下背包,從背包里拉出了一隻……小豬崽。
其他幾人目瞪口呆,印天佑手中的營養液掉到地上都沒有發現:,只一臉詫異地指著魏蘇問道:“你帶這東西幹嘛?”
雖然這裡的背包與空間紐相似,什麼東西都能放下,但背包的空間畢竟有限,其他幾人根本沒想過在其中放活物。
魏蘇從背包中再度拿出燒烤用的工具,這是在聽說了這次拍攝的主題之後特地在星網上請人製作的,一邊將烤架弄好,一邊處理野豬,星網上的野豬正是掃描他上傳的野豬得來的資料,味道與真正的野豬無異,隨著他的動作,很快就有香味飄出。
魏蘇這才有機會回答印天佑的問題:“當然是吃。”他這次一共帶了兩隻野豬以備不時之需,他本以為以阿爾法星上的情況應該不缺少食物,但沒想到他們走了半天都沒有看到一隻獵物,不得不遺憾將背包中的野豬拿出來。
將野豬翻了個身,魏蘇在上面塗了一層蜂蜜,更加香甜的氣味傳出,就連注重形象的喬洛雨都放下了手中的營養劑,喉頭動了動。
彈幕似乎停止了一刻,隨即更加迅速地閃動起來。
“怎麼辦,我好像……餓了。”
“我也餓了,剛剛灌下一袋營養劑。”
“營養劑我也吃了,但還是好餓怎麼辦。”
“道理我都懂,但魏蘇手裡的東西看上去好好吃。”
“孤陋寡聞了吧,蘇蘇手中那個可是野豬。”
“哈哈哈,請叫我搶貨小能手,野豬get!”
“樓上別走,告訴我哪裡有這種野豬賣?”
“請叫我紅領巾,地址在這。”
……
“到底是誰?將最後一隻野豬都買走了?”
魏蘇沒有關注星網上的彈幕,現在也沒時間關注,印天佑若不是顧忌著魏蘇還要烤野豬,整個人都要趴在魏蘇的身上了,不過此刻他也沒什麼形象,雙眼緊緊盯著魏蘇,似乎下一刻就會流出口水來:“蘇蘇,看在我保護你的分上,能不能分我點?”
說著還伸手指了指正在烤著的野豬,生怕魏蘇不能理解他的意思,魏蘇有些好笑,沒想到先前那麼矜持的一個人竟然也有這樣的一面,他並不是一個護食的人,笑著點了點頭。
印天佑眉開眼笑,卻見剩下的三個人不動神色地圍了上來。
魏蘇乾脆掏出背包裡剩下的那只野豬,一揚眉:“不如大家一起吃?”
彈幕頓時炸開了鍋。
“印天佑,我真是看錯了你,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為了一口吃的……不過,蘇蘇,請收下我的膝蓋,這樣的野豬請給我來一打。”
“樓上走開好嗎,天佑這是率真,面對如此美食,沒有人能夠忍得下去,你看喬影帝不是也想吃嗎?”
“關我喬美人什麼事?”
星網上沸反雲天,魏蘇五人卻吃的開懷,等他們吃完這頓飯,摸著肚皮躺在樹下的時候,彼此間都親近了許多,就連之前隱隱有些瞧不上魏蘇原始人身份的查燕看著魏蘇雙眼都開始放光了。
查燕摸了摸嘴,原始人都有這種手藝嗎?即使是皮脆了點,她也不介意了。
古人誠不欺我,沒有什麼是吃一頓飯不能解決的,如果不行,那就吃兩頓。
見他們吃的意猶未盡,魏蘇乾脆用系統鑒別出周圍與蘑菇相似的植物,煮了一鍋蘑菇湯,讓他們下火清油。
☆、第50章 老師
酒足飯飽之後,一群人自然要繼續探索阿爾法星的情況,或許是因為之前魏蘇準備的那頓午飯,再次出發之後,除了印天佑依舊湊在為蘇身邊之外,其他三人也時不時地在魏蘇面前刷刷存在感。
走了這麼長時間,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危險的物種,只偶爾有一兩個小動物奔跑出來,但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威脅。
因為這些動物在星際並不常見,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直播形式的廣告甚至吸引了生物學家前來觀看,彈幕上多了許多他們的交流。
“這絕對是一個新的物種。”
“不,這依舊是貓科動物,你看它的雙眼和爪子,有貓科動物的特徵。”
“但是叫聲很奇怪。”
……
“不明覺厲……”
“感覺我見證了什麼。”
“覺得以後這個視頻會被加入生物書,我要留下點什麼。”
“不愧是我家大大,就是這麼牛,拍一個廣告也能吸引大牛前來圍觀。”
阿爾法星離聯邦和帝國實在太過遙遠,周圍又存在黑洞,若不是這次北極星集團利用機器直接掃描之後建立虛擬的第二世界,想必他們也不會看到這個地方的真實情況,更不會知道這裡有一個全新的生態圈。
整體看開阿爾法星球還是比較安詳的,適合旅遊或者養老,以後拍攝電視劇也可以在此取景,許多有商業頭腦的人已經磨刀霍霍。
因為被魏蘇的手藝吸引,印天佑等人在之後的路程中都開始用系統檢測身邊的動植物,尋找能夠食用的交給魏蘇。
就這樣魏蘇憑著這一手傳承于大中華的手藝,徹底征服了五個來自星際的未來人,成功洗脫自己身上野蠻人的印記並打入他們內部。
魏蘇的做的美味食物雖然並不能給他們帶來真正的飽足感,但在星網上可以嘗到味道,也不得不說是一件幸事。
接下來的探索算得上是一個愉快的歷程,魏蘇的食物加上美好的風景,讓前來拍攝的其他四個人第一次生出了工作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的感覺。
讓觀看直播的星際線民痛並快樂著的就是,這一個明明是一個探險直播,竟硬生生地變成了一個美食直播,每天登錄直播後看到的就是魏蘇五人正在吃飯或者正在尋找吃飯材料的過程,還能不能好好做直播?還能不能好好做廣告?
雖然他們在彈幕上聲嘶力竭地說著這些話,但他們卻咬著營養劑,眼巴巴地等著每天的直播,一集都沒有錯過,甚至大多數人都直接開了錄屏系統,每天將魏蘇做飯的手法拍下回去自己嘗試著做出來。
與此同時,他們五人酣暢淋漓的吃相讓他們都決定,不管怎樣都要去北極星建立的第二世界,就算僅僅只是為了那些吃的。
換一個角度來說這個廣告還是成功的,烏導雖然表情有些古怪,卻沒有阻斷他們的直播。
阿爾法星球的五天探索很快結束,其他星球的探險耗時也並不長,等到廣告結束的那一天,印天佑待在魏蘇身邊簡直不想離開,就連查燕也依依不捨地告別魏蘇,準備以後多多光顧魏蘇的店鋪。
魏蘇在廣告拍攝之後,原本準備立即返回現實中的,但是卻被印天佑留了下來,原來是這次廣告拍攝成功,北極星集團舉辦了一個慶祝會。
魏蘇雖然著急回去,但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
在慶祝會上,嚴嶽昶再度出現在魏蘇面前,甚至一改第一次見面時的時的冷淡,對魏蘇露出了一個笑容,第二世界全程一直是他在負責,這次廣告的成功也代表了他的成功,他的語氣中帶著十足的欣賞。
“我其實一直很看好你,不知你想不想來到未來?北極星集團能為你提供足夠的能量支援你穿越時空。”隨即想到魏蘇是原始人,嚴嶽昶試探著開口,“想必你已經知道穿越時空的意思吧?”
魏蘇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穿越時空,卻直接開口拒絕了嚴嶽昶的提議:“我不想去未來。”
嚴嶽昶震驚了,在他想法裡,他以為魏蘇看了星網這麼多發達的東西,想必對未來必定是羡慕已久,自己給他提供條件,他應該會毫不猶豫就會答應的,因此語氣中滿是驚異:“原始社會畢竟太過落後,哪有未來這麼發達方便?”
若是以前魏蘇說不定還會猶豫一下,但現在即使有嚴嶽昶拋出橄欖枝,魏蘇也毫不動搖,即使古代落後,但在那裡卻有他重要的人。
見魏蘇態度堅決,嚴嶽昶並沒有強制魏蘇,他一向尊重旁人意見,只是難免遺憾罷了。
魏蘇這次拍攝北極星公司的廣告收穫頗豐,不僅粉絲數目大範圍擴張,甚至獲得了在阿爾法星上成立中式飯館的資格。
但魏蘇卻還是有點小憂愁的,他發現一直在追他的直播的蘇瑾似乎並不太開心。更令他惶恐卻是他意識到蘇瑾的心情對他的影響很大,蘇瑾不開心,即使他收穫再多竟也同他一般不開心起來。
魏蘇恍惚間覺察到自己這種心態不對,但是在看到蘇瑾時卻怎麼也無法改變自己的態度。
蘇瑾的心情當然不愉快,他在直播上看到印天佑等人和魏蘇的親密舉動,心中不爽快,但是卻毫無辦法,甚至連接觸魏蘇都做不到,這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在魏蘇所謂的未來星網面前有多麼渺小,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但卻無可奈何。
在摔碎了身上的第三塊玉佩之後,蘇瑾已然想明白他沒有辦法干預魏蘇登錄星網的事情,也沒有權利阻斷魏蘇與未來的聯繫。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將魏蘇的心綁在自己身上,將魏蘇的人留在自己身邊。
想明白這點之後,蘇瑾整個人又振作起來,看著魏蘇為了他忙前忙後逗他開心的樣子,不禁輕笑出聲,看來這件事並不難不是嗎?
魏蘇敏感地察覺到蘇瑾的心情似乎有了變化,心中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卻免不了反省自己對蘇瑾似乎是過於重視了?不過他很快便沒有心情考慮這個問題,蘇瑾老師的壽辰不日即將到來。
魏蘇開始琢磨起該送蘇瑾老師什麼東西不叫合適。
與此同時,蘇瑾卻仿佛一下子閑了下了,一直陪在魏蘇身邊,就連魏蘇上街挑選禮物的時候,蘇瑾也一直在,不過魏蘇也並沒有覺得厭煩就是了。
蘇瑾的老師叫秦懷珍,他同時也是當今聖上的老師,為人剛正不阿,十分嚴謹,說一句桃李滿天下也不為過,在他壽辰這天整個秦府都被來祝賀的人擠滿了。
裡面有朝中大臣,也有慕名而來的學子,甚至就連聖上也派自己身邊的得力太監送來了賞賜。即使他們身份地位天差地別,秦懷珍也沒有區別看待他們,將自家的大門打開,讓前來祝賀的人都有機會進門。
單單這個表現,就擔得起“大儒”這個稱謂。
而前來拜會的那些沒有功名的學子也並不多留,只放下親手寫的祝詞和禮物之後,就乾脆俐落地離開了秦府,並不準備趁機攀附朝中官員,畢竟在秦大人壽宴上,他們還是懂得分寸的。
蘇瑾和魏蘇來得並不遲,但他們到時整個秦府已經聚滿了人。
蘇瑾的身份特殊,是王爺的同時又是秦懷珍的親傳弟子,因此讓人通報之後便帶著魏蘇直接走到了秦懷珍面前。
看到蘇瑾,秦懷珍用力的拍了拍蘇瑾肩膀,臉上的笑容怎麼也遮不住:“你能來就好。”
蘇瑾自是知道自家老師在高興什麼,畢竟他的腿不僅僅是他的心病,也是他老師的心病,這些年為了治癒他的腿,老師捨下自己的臉面求神拜佛找了許多名醫,可惜的是一直沒什麼成效,現在見到他痊癒,自然是萬分高興。
蘇瑾對自家老師的心思明白,也沒有打斷他的打量,等秦懷珍打量夠了,蘇瑾才一把拉過身邊的魏蘇向秦懷珍介紹道:“老師,這就是我之前和你說過的魏蘇。”
秦懷珍與蘇瑾往來密切,平日裡即使不能見面也多用紙筆傳信。因此對魏蘇這個名字並不陌生,知道他不僅屢次救了蘇瑾的命,就連蘇瑾的雙腿能治好也少不了魏蘇的幫助,除此之外,就連他十分感興趣的京城快報也是出自於他手。
他一向將蘇瑾當作自己的親生兒子,因此對魏蘇多有感激,同時又對他的能力十分欣賞,面帶笑意地看向魏蘇,但在看清楚魏蘇的樣貌的時候,整個人卻猛地一愣,手指都顫抖起來:“你……”
這句話還沒有說完,一口氣憋在胸口差點倒下去。
不僅僅是直面秦懷珍的魏蘇,就連蘇瑾也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扶住秦懷珍關切道:“老師您沒事吧?”
旁邊立即有伶俐的下人將保心丸遞過來。
秦懷珍吃下一顆藥丸情況才緩和過來,只是看著魏蘇的目光透著不一般的灼熱,竟直接拉著魏蘇的手,語氣激動:“好孩子,你是京城人嗎?”
魏蘇也是滿腦子的疑惑,但對秦懷珍這個大儒還是十分尊重的,認真回道:“大人,我不是京城人。”
秦懷珍有些失望,卻還是接著問道:“那你……年方幾何?”
“至今不過區區十五載罷了。”
在魏蘇說完這句話之後明顯感覺到秦懷珍臉上多了幾分明顯的鬱色,再度有些頹廢下來,不過看到魏蘇和蘇瑾關切地看著他,臉上勉強帶著幾分笑容:“我沒事。”
之前打馬遊街的狀元謝韻正在後面陪著秦夫人說話,聽到小廝傳來的消息皺了皺眉頭,向秦夫人告辭之後就立即朝著前院趕來。
☆、第51章 玉佩
等謝韻來到這裡看到的就是秦懷珍臉帶黯色的模樣。
謝韻對秦懷珍的格外尊重,看到這個情景,他眉頭輕蹙,腳步加快了許多,立即走到秦懷珍身邊,語氣中帶著關切,問道:“老師,您沒事吧?”
見到謝韻,魏蘇有些驚訝,沒想到竟然在這裡再度見到了狀元郎。
看著自己的兩個學生以及自己的欣賞的後輩臉上露出的焦急神色,秦懷珍有些後悔,他剛剛的反應有些過激了,可魏蘇的容貌實在是給了他很大的震撼,看著眼前焦急的三人,他將想法全部壓入心裡,故作輕鬆地拍了拍謝韻的手,開口說道:“沒事,你放心。”說著拉住謝韻的手,指著身邊的蘇瑾解釋道,“你還沒見過你的師兄吧,這就是我和你說過的大師兄蘇瑾,他的才華可一點都不弱於你,若不是身份限制,想必現在也能混個狀元當當。”
見秦懷珍似乎真的沒事,蘇瑾臉上才帶出幾分笑意:“老師謬贊了,不過謝師弟倒真是才華橫溢。”
謝韻也不是什麼沒有眼色的人,見老師轉移了話題,自然也不會抓著先前的問題不妨,聽蘇瑾這麼說,他免不了要謙虛了一番,最後還是秦懷珍哈哈大笑,帶著說不出的自豪打斷了兩人的相互恭維:“你們兩個也不要相互謙虛了,都是我引以為豪的弟子。”
秦懷珍的這番話自然引起了他人的注意,原本一直在暗暗打量狀況的圍觀群眾看出這裡情況和諧,紛紛圍上來附合起來,讓秦懷珍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淡下去。
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魏蘇錯覺,他察覺到謝韻似乎一直在偷偷地觀察他,但當他偏頭看去的時候,謝韻正襟危坐根本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謝韻一派君子作風,根本不像是暗地裡偷窺的人,魏蘇蹙眉,只當自己是看錯了。
但在他沒有注意到的時候,謝韻再度轉頭看向他,他總覺得魏蘇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仿佛自己遺忘的過去裡有這麼一個人存在似的,可看魏蘇的表現之前並不認識他,他又覺得自己感覺出錯了,畢竟他失去了過去十幾年的記憶。
而在所有人都沒看到的角度,秦懷珍也細細地打量了魏蘇,像,實在是太像了,可惜……秦懷珍搖了搖頭。
雖說來參加秦懷珍壽宴的人大多數都是真心崇拜秦大人的,但是也免不了相互攀比,而這種場合唯一能夠比拼的也就是他們拿出來的禮物。
這家送了百年老參,那家送來名家字畫,但等魏蘇的禮物拿出來之後,全場都震驚了。
他們都是知道魏蘇的身份的,畢竟他是陛下親封的義弟又被封為毅勇侯,更和蘇瑾這個王爺關係親密。
但京城沒有秘密,他們自然也都知道魏蘇的來歷,只不過是一個鄉下的郎君罷了,但他們並不認為以魏蘇的底蘊能夠拿出豔壓群芳的禮物來。
因此當魏蘇身後的小廝雙手小心捧著禮物呈上來時,在場的眾人都正震驚了,包括之前並不知道魏蘇到底準備什麼禮物的蘇瑾,他們這才想起魏蘇還是京城現在正紅火的奇貨居的老闆。
只見那個小廝手中捧著的正是他們之前見到過的玻璃,因為玻璃十分稀奇,他們也在奇貨居購買過,但是這次魏蘇拿出的玻璃卻與他們見過的玻璃格外不同,不僅顏色五彩繽紛,就連造型也別致許多,伸長脖子細細打量才發現,玻璃做成的形狀竟是一個壽仙翁手拿仙桃的模樣,這般精緻讓他們都看呆了眼。
魏蘇臉上卻十分淡定,仿佛之前和王大樹兩人連續探索幾天才做出這個成品的事情並不存在似的,他將禮物放在秦懷珍面前,態度十分隨意,輕描淡寫道:“不過區區小玩意,送給秦大人祝壽,祝秦大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秦懷珍自然也看直了眼,他之前也是聽過玻璃的盛名的,但他畢竟年紀大了,對什麼都不太感興趣,認為只不過是徒有其名罷了,現在見到玻璃真正的模樣,才知道自己先前真是坐井觀天了,這世界上能人多的是,他沒見過的或者想不到的不一定不存在,眼前這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嗎?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魏蘇的禮物,只見壽仙翁上面的色彩十分豔麗,與晉國盛行的三彩瓷器並不相同,卻也有一種獨特的魅力,仿若水晶似的。
因為魏蘇的容貌而對他有一種特殊的好感又被他帶來的禮物所震撼,秦懷珍更加賞識魏蘇了,看著魏蘇簡直處處順意,若不是顧忌著在場人數眾多,怕是好好誇讚一番,即使這樣,他也拍了拍魏蘇的肩膀,讚歎了一句:“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呀。”
在場哪一個不是人精,怎麼會聽不出秦懷珍對魏蘇的賞識,不管他們先前心中是什麼想法,或是眼紅魏蘇或是想看魏蘇出醜,此刻心中轉個千百個念頭,收起萬般心思只管面帶笑容。
就算不是看在秦懷珍或是蘇瑾的面子上,僅僅一個玻璃,就能讓他們認清魏蘇的價值,若是沒看錯的話,這個玻璃未來大有可為。
不管他們心中怎麼想,這個壽宴算得上是其樂融融。
等眾人走了之後,蘇瑾和魏蘇卻沒有離開,畢竟蘇瑾身份特殊,是秦懷珍的弟子,來了一趟秦府必定是要拜訪一下秦夫人這個師母的。
前來拜訪的各位夫人離開之後,秦夫人的後院也依然熱鬧。
還未走近,就聽到一個清脆的少女聲音從秦夫人的房間中傳出,聽到這個聲音,就連秦懷珍臉上的表情都柔和了許多。
秦懷珍直接撩開秦夫人房間的簾子,開懷道:“玉珠說什麼呢?笑得這麼開心,能不能和爹說說?”
秦懷珍的話音落下,就見一個長相豔麗大概十六歲左右的少女撲到秦懷珍的懷裡,嘻嘻哈哈:“爹爹你回來啦,我們正說謝大哥的囧事呢。”
跟在秦懷珍身後的謝韻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卻沒有說話。
反倒是秦懷珍點了點少女的額頭,語氣寵溺道:“玉珠,別總是開你謝大哥的玩笑。”
秦玉珠吐了吐舌頭,這才看到秦懷珍身後的蘇瑾和魏蘇,立即眉飛色舞道:“師兄,你回來了?”
蘇瑾點了點頭,看得出兩人十分熟悉,魏蘇卻有些愣愣地看著少女,不知為何見到她心中莫名地升起一種喜愛的感覺。
卻聽到一直坐在上方的秦夫人忽然開口了:“二郎來了?”
蘇瑾立即躬身上前,語氣比平日柔和了許多:“見過師母。”
坐在上方的是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婦人,容貌十分精緻,細細看去竟還有幾分熟悉,魏蘇卻不知這種熟悉感從何而來。
秦夫人扶起蘇瑾,語氣中滿是關切:“平安回來就好。”顯然她也聽說了蘇瑾之前的事情,“你派人給我送過來的三色月季我很喜歡,你這孩子真是有心了,出門在外還惦記著我。”
一旁的秦懷珍見秦夫人與蘇瑾如此親密,故作吃味道:“這是他應該做的……當初為了你的生辰我可跑遍了整個京城。”
秦夫人斜睨了秦懷珍一眼,對這個老不修實在沒什麼辦法,只能借著袖子的遮掩掐了秦懷珍一把,秦懷珍卻一臉滿足。
秦夫人將注意力再度放在蘇瑾身上,語氣中帶著些許欣慰:“聽說二郎你這次回來,還帶回了一個弟弟?”蘇瑾這個孩子是她看著長大的,因為以前的事情性格一直冷淡,與旁人不太親近,這次聽說他特地帶回了一個小郎君養在王府裡,著實讓她開心,想必這麼多年,蘇瑾也該學會對他人敞開心扉了。
秦夫人注意到蘇瑾聽到她的問話之後眉梢間都帶著輕鬆,隨著蘇瑾的動作將視線放在他身邊的魏蘇身上,這一看卻讓她吃了一驚,整個人如同先前秦懷珍一樣差點倒在身後的椅子上,所幸她一向喜怒不言於色,勉強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遮掩了自己的神色,過了片刻才抬起頭來,臉上的笑容卻越發真切,目光灼灼的看著魏蘇。
旁人看不出來,但她卻一眼瞧出來了,這個蘇瑾帶回來的小郎君竟然與她長得十分相似,就連秦玉珠都比不上他,更令她震驚的是,魏蘇的眉目間隱約可以看出她兒子的痕跡。
“您說的怕就是三郎了。”蘇瑾臉上的笑意怎麼也遮不住,令蘇瑾吃驚的卻是一向矜持的師母第一次這麼明顯的表達對一個陌生人的喜愛。
魏蘇也有點也有點懵,但不得不說秦夫人給人的感覺十分好,尤其是對他這種不論前世還是今生都沒有母親的人來說。
謝韻皺了皺眉,倒不是覺得師母的注意力都在魏蘇身上有所不滿,而是敏感地察覺到秦懷珍夫妻倆的態度有些古怪。
只有秦玉珠依然沒心沒肺,在屋裡嘰嘰喳喳的說著自己的想法,因為她氣氛熱情洋溢起來,可沒想到最後與秦玉珠說得最多的竟然是魏蘇,魏蘇甚至答應送給她一份玻璃做的禮物。
不過奇怪的是,這個過程中秦夫人一直沒有阻止他們的交流,索性作為秦玉珠未婚夫的謝韻也瞭解秦玉珠的性格,就連一向喜歡喝老陳醋的蘇瑾也沒有多想什麼,秦玉珠與魏蘇站在一起根本讓人生不起別的想法。
整個屋子就彌漫著這種既歡快又有些詭異的氣氛,等日頭漸晚,蘇瑾和魏蘇告辭時,秦玉珠還有些意猶未盡,就連秦夫人都有些不舍,盯著魏蘇端詳了片刻,最後竟將自己身上的一塊玉佩掏出來遞給了魏蘇。
倒是不明所以的秦玉珠吃了一驚,疑惑問道:“娘,這不是哥哥的玉佩嗎?”說完後,臉上就露出了後悔的神色,立即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她也是無意間才知道自己原本應該是有一個哥哥的,但那個哥哥在小時候就因為歹人作祟失去了性命,每提一次哥哥她娘親就要傷心一次,而這塊玉佩便是他哥哥在出生之後帶著的,一直是她娘親的寶貝,這次竟然將它拿出來交給一個陌生人,實在是不可思議。
但出乎秦玉珠意料的是,秦夫人卻並沒有像以前一樣黯然傷神,反而堅定地將自己手中的玉佩交給魏蘇。
從剛剛秦玉珠的話中魏蘇就聽出了些許端倪,雖然不知道秦家明明只有一個獨生女兒,秦玉珠怎麼會多出一個哥哥,但毫無疑問,秦夫人手中的這個玉佩確實重要,魏蘇自是萬般推辭。
但之前態度一直溫柔的秦夫人這次卻異常堅決,魏蘇無奈之下只得收下玉佩。
倒是任由這件事發展的秦懷珍默默的歎了一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第52章 溫泉
蘇瑾和魏蘇回去的時候,魏蘇的嘴角還是上揚著的,他無意識地把玩著秦夫人交給他的玉佩,想到秦夫人和秦玉珠,心情十分蕩漾。
蘇瑾看著魏蘇這般模樣,再想想今天秦懷珍和秦夫人的異常,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細細打量魏蘇,這才發現他初次見到魏蘇時他覺得魏蘇眼熟,竟是因為他與師母有幾分相似,就連那雙桃花眼都一模一樣,而且細細看去,他的嘴巴分明就是與秦懷珍一般無二。
想到之前他曾聽說過的關於秦家大兒子事情,蘇瑾心緒一轉,就猜到了秦夫人的想法,可魏蘇真的是他們的失蹤已久的生死不明的大兒子嗎?
秦府,在秦玉珠離開之後,秦夫人整個人都興奮起來,抓著秦懷珍的手,雙眼中蓄著熱淚激動道:“懷珍,他是我們的兒子呀!”
秦懷珍在見到魏蘇的那一刻,也失態了片刻,此刻卻已經想通了,雖然不忍打破秦夫人的奢望,但他認為長痛不如短痛,拍了拍秦夫人的手,直截了當道:“魏蘇並不是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去世了。”說著,秦懷珍搖了搖頭,“況且,他根本沒有在京城長大,也才僅僅十五歲罷了。”
秦夫人卻根本不理會秦懷珍的說法,整個人陷入一種瘋狂的喜悅中:“不會錯的,魏蘇他肯定就是我們的孩子,我是他的親娘,我怎麼會不知道。至於他為什麼看上去才十五歲……”秦夫人臉上帶著愁容,“你還記得嗎?我們孩子生不逢時,出生時就先天體弱,十七歲的時候看上去與十五歲差不多也不足為奇。”
見秦懷珍還想反駁,秦夫人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至於他為什麼不在京城?”她扶了一把自己的額頭,接著說道,“你還記得當初的方家夫婦嗎?”
秦懷珍自然記得,他眼前一片恍惚,想起了當年的那件事。
那一年平西王帶兵謀反,京城一片動亂,平西王還未攻下京城時,就派人追殺像他這樣堅決擁護先帝的肱骨之臣,當時他的兒子才兩歲多,他和秦夫人一路被平西王的人追殺,無奈之下只能將自己的兒子交給一直跟隨著他們的方氏夫婦,方氏夫婦雖然是下人,但他們一個是秦夫人的陪嫁,一個是秦懷珍的貼身小廝,一心為秦懷珍夫妻著想,在秦懷珍兩人心中地位不一樣,他們自然放心地將孩子交給他們並竟他們安頓在自家的一個莊子裡。
但等他們僥倖熬過平王叛亂這個混亂的時期,回到莊子的時候,卻再也看不到方氏夫婦和他們的兒子了,原來是平西王的手下得知莊子是秦懷珍的,直接派人屠了莊子的所有人,一把火燒了莊子。
他們在灰燼的餘煙中只找到了方氏夫婦的屍體以及他們身邊的一具小小骸骨,那具骸骨身上帶著的銀鏈與他們兒子身上的一模一樣。
秦夫人哭得聲嘶力竭,但她一直不相信自己兒子就這麼死了,畢竟方氏夫婦忠心耿耿而且為人機敏,並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唯一的兒子喪生火海。
秦懷珍雖然覺得兒子存活的可能不大,但只要有一絲希望他都不會放棄,但這麼多年來不管他怎麼尋找都無跡可尋。
此次看到魏蘇,卻讓秦夫人又燃起了希望,她相信魏蘇是自己的孩子,不僅是因為魏蘇的容貌,更是因為她心中那種特殊的屬於母親的感應。
不得不說秦夫人的話打動了秦懷珍,他的心裡也隱約升起了幾分希望,若是方氏夫婦當時真的將他們的兒子送到其他人身邊,他們的兒子現在還活著,怕就是魏蘇這般模樣了吧,一表人才又頭腦聰慧。
“不如滴血認親吧。”秦夫人目光堅毅,臉上卻帶著笑,仿佛已經看到魏蘇喊她娘的模樣。
“不可。”秦懷珍雖然也著急,但卻還保持著理智,滴血認親的結果若是他們期待的,那當然是皆大歡喜,但如果只是誤會一場,讓他們以後如何相處?畢竟他對魏蘇的印象極好,即使不是自己的孩子,他也樂意照顧他,且貿貿然上前要求滴血認親,魏蘇怕也是不會答應的。
秦夫人自然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只能將心中的迫切壓入心底,琢磨起其他的辦法來,忽然她雙眼一亮,想到了什麼:“鄭兒背後有一塊彎月形的胎記,形狀特殊,他剛出生時我們還議論了好久,若是能知道魏三郎背後有沒有胎記就能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我們的鄭兒了。”
秦府花園裡,秦玉珠正在和謝韻說著這件事情。
“我聽娘親說過,我其實是有一個哥哥的,但因為意外生死不明,娘親每次提到哥哥都很傷心。”說到這裡,秦玉珠臉上也露出了傷感的神色,秦府一直只有她一個孩子,她也羡慕過旁人有哥哥萬事出頭,得知自己也曾有一個親生的兄長卻不幸離世之後自然十分傷心,“那塊玉佩我聽娘說過,是一個親近的長輩送給哥哥的,哥哥去世之後,娘親只能通過玉佩聊以慰藉。”
謝韻思緒紛飛,很快將今天一切不尋常穿在一起,他本就聰慧,很快想通了這件事的原委,按理說他應該希望魏蘇就是秦懷珍夫妻的親生兒子,畢竟他是真的想讓秦懷珍夫婦倆開懷,但心中一旦升起這個念頭,就覺得一陣心痛,仿佛有人搶走了他最親近的東西,謝韻摸了摸胸口,不明白自己這種想法從何而來。
蘇瑾和魏蘇一路安穩地回到王府,用完餐後恰見田管家一臉喜色地向蘇瑾彙報事情:“王爺,溫泉池建好了。”
聽到這話魏蘇雙眼一亮,就連蘇瑾臉上也露出期待的神色。
這個溫泉池是蘇瑾在得知了星網之後安排人手建造的,面積巨大,最珍貴的卻是裡面的東西,並不僅僅是普通的溫泉水,而是加入了魏蘇從星網購買的改良液,這種改良夜配合著基因液使用的,星際人用了基因液之後再配合使用改良液能夠穩固身體狀況,這改良液對蘇瑾和魏蘇都有用。
因此蘇瑾才有了建造溫泉池的想法,有了溫泉池兩人可以每天都使用改良液,而且溫泉池面積頗大,足夠兩人一起沐浴。
蘇瑾臉上露出一個頗具深意的笑容,對著身邊的魏蘇邀請道:“不若三郎與我一同去試試這個新建的溫泉池?”
魏蘇當然不知道蘇瑾一腦袋亂七八糟的想法,也沒有想到更深處的問題,只惦記著自己在星網購買的改良液,因此乾脆的點了點頭,語氣中還帶著些許期待:“自是與二哥同去。”
蘇瑾臉上的表情十分矜持,思緒卻紛飛到上次與魏蘇共浴時候的情景,他心中歎了一口氣,有些遺憾自己竟然沒有把握機會,趁上次那個大好的機會好好親近魏蘇,不過現在努力也不遲便是了。
蘇瑾的特地吩咐,田管家的親自動手再加上王府的財力,溫泉池果然如同魏蘇期待的那般,剛走進去就見到渺渺的霧氣在裡面氤氳,再加上改良液散發出來的誘人氣味,魏蘇恨不得立馬脫了衣服撲到池水裡。
蘇瑾自然看出了魏蘇的心思,嘴角微微向上翹,揮退了原本在溫泉池邊伺候的侍女,等偌大的溫泉池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時,他才緩步走至魏蘇身邊,慢條斯理地解開了自己的扣子,開口道:“不如現在就試試這個改良液到底效果何如?”
蘇瑾雙腿治好之後,走路並不快,但卻帶著一種獨特的魅力,此刻站在魏蘇面前寬衣解帶,不知為何魏蘇的耳後慢慢紅了,或許因為被溫泉影響,魏蘇覺得一股熱氣從腳到頭扶搖直上,蔓延到他的全身。
蘇瑾還在慢悠悠地脫著自己的衣服,雖然動作慢但衣服畢竟就那麼一兩件,轉眼間上半身已經空蕩蕩了,或許是因為湊的太近,魏蘇連蘇瑾身上的紋理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已經被他遺忘許久的那個濕漉漉的夢再度浮現眼前,因為真人正在他面前寬衣解帶,對他來說更有一種刺激,他有些恍惚地想到,沒想到蘇瑾看上去瘦弱也是有腹肌的人,真想上去摸一摸。
想到這裡,他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這種想法對蘇瑾來說實在是一種褻瀆。
卻沒想到蘇瑾並沒有像上次一樣留著貼身衣物沐浴,反而將下面的衣服脫得乾乾淨淨,更甚者在魏蘇面前晃蕩了一圈之後才進入溫泉池中。
蘇瑾仰躺在溫泉水中,姿態閒適地抬頭看向還愣在池邊的魏蘇,隨手捧起一把水潑向自己的身體,故作疑惑道:“三郎,怎麼還不下來?”
水珠從蘇瑾的脖子一直蜿蜒向下,留下一排濕潤的痕跡,直到匯入蘇瑾身邊的池水中才不見蹤跡,池水只覆蓋到蘇瑾的胸口部分,蘇瑾的胸膛在池水中若隱若現。
不知為何魏蘇突然有一種想咽口水的衝動,聽到蘇瑾的話,有些匆忙地解開自己的衣服,但因為行動間太過倉促,在脫下衣服的時候,剛好踩踩到了先前放在一邊的外袍,腳底不穩,晃蕩了一下,直接跌倒在溫泉池裡。
魏蘇跌下去的姿勢十分湊巧,恰好趴在蘇瑾的身上,魏蘇的臉則緊緊地貼在了蘇瑾的胸口,他的嘴唇似乎碰到了什麼軟軟的東西。
魏蘇瞬間就明白自己碰到了什麼,整個人都快燃燒起來,倉皇地想要退開,卻因為溫泉池底太滑,再度跌倒在蘇瑾的胸口,甚至姿勢都與剛才一摸一樣。
蘇瑾卻仿佛沒有察覺到魏蘇的尷尬似的,也似乎沒有覺得現在的姿勢有什麼不對,在魏蘇想要再度退開的時候,不動聲色地伸出手放在了魏蘇的背上,仿佛不經意地制止了魏蘇的行動,口中卻隨意的說道:“三郎背上的胎記可真特別,竟然是月牙形的。”
魏蘇背後畢竟沒長眼睛,自然不知道身上有一個月牙形的胎記,聽他這麼說,好奇地問道:“在哪?”
可一張嘴,魏蘇卻意識到自己此刻的姿勢更尷尬了,整張臉幾乎都貼在蘇瑾的胸口,呼吸間能聞到蘇瑾身上清淡的草木香味。
蘇瑾的手指從魏蘇的脖子後面向下滑動,直到移動到背中央的一個位置才停止:“就在這裡。”
魏蘇卻顧不得背後的胎記了,掙扎著就要離開蘇瑾的胸口。
蘇瑾猶豫了一下,到底是一鼓作氣還是適時收手?最後看著魏蘇泛紅的雙頰,還是不忍心逼他太緊,只得遺憾收手,讓魏蘇離開了他的懷抱。
☆、第53章 喜事
或許是改良液的作用,或許是因為溫泉的作用,魏蘇這一晚睡得十分安穩,等清晨一早看到孟章的時候,心情更好了。
孟章灰頭土臉的,但氣色卻很好,顯然是這次的行動收穫頗豐,果然一開口就是不符合他性格的喜悅:“京城真是個好地方,附近竟然發現許多水泥。”
魏蘇也十分驚喜,邊走邊說道:“幹得好,水泥地離這邊有多遠?”
“騎馬大概半個時辰。”孟章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淡下去,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從懷裡掏出一個黑漆漆的物體,遞到魏蘇面前,“我在水泥地的附近發現了這個。”
“鐵礦?”魏蘇的視線落在孟章的手心上就再也沒能離開,直接接過礦石,細細打量起來,025也仔細檢測了一番,確認是鐵礦無疑。
“可惜鐵器被朝廷管制。”孟章歎了一口氣。
魏蘇也有些遺憾,將鐵礦塞進懷裡之後,說起其他的事情來,“孟大哥,你先帶人去準備水泥,另外通知段肖開始製作自行車……”魏蘇忽然想到了什麼,雙眼一亮,“算了,還是我直接去找段肖吧。”
孟章自然點頭應是,腳步都輕快了許多,帶著手下回了之前發現的地方繼續製作水泥了,他也不覺得這件事枯燥,反而十分榮幸,畢竟他已經意識到水泥是一件惠澤民生的大事,足以讓他們這些參與的人都名留千史,因此越發振奮起來。
魏蘇則去尋找現在負責制作自行車的段肖,段肖頭腦聰、心靈手巧,同王虎學了一段時間之後製作自行車的手藝比王虎還要好,魏蘇到的時候,段肖正在琢磨怎麼改進自行車。
見到魏蘇,段肖顯然很興奮,拉著魏蘇查看他製作的改良版自行車。
魏蘇卻被面前駕著的自行車嚇了一跳,原因無他,面前這輛自行車已經無限接近于魏蘇後世的自行車,不僅材料由木材變成了一種晉國常用的金屬,就連上面也多了許多粗陋的減震裝置,沒想到段肖瘦瘦弱弱卻有如此大才。
段肖見魏蘇的視線一直在自行車上沒有移開,以為他在想材料的事情,當即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頭:“三郎之前交給我許多銀兩作為啟動資金,我覺得之前的木頭雖然輕便但卻不太好用,因此自作主張改用了這種材料,希望三郎不要介意。”
魏蘇當然不會介意,之前用木材製作自行車只是條件不允許,資金不到位罷了,現在有了足夠的投資,當然是越精緻越妙。
段肖見魏蘇這種態度才放下心來,只是還有些遺憾地說道:“可惜材料太貴,且騎著總覺得有些不舒服。”
魏蘇此次來找段肖正是為了這件事,他臉上帶笑:“銀子不是問題,京城人家多富貴,即使自行車再貴也有人買得起,至於你說的不舒服……”魏蘇嘴角上揚,想到之前與蘇瑾落崖前在皇家圍場見到的那種特殊樹木。
那樹木生的高大,與其他樹木並無明顯不同,但魏蘇無意間劃破樹皮之後,流出來的汁液竟然能夠凝聚成一種特殊的膠體,雖然比不過魏蘇前世見過的合成橡膠,但作為天然橡膠使用也足夠了,魏蘇回來之後便打聽過這種樹木,這種樹木並不少見,找起來也容易。
段肖越聽雙眼越亮,在魏蘇描述了那種橡膠樹的特徵之後便迫不及待地去尋找橡膠去了,魏蘇對段肖這種專研精神目瞪口呆,最後只含笑搖了搖頭。
“三郎在笑什麼?”蘇瑾的聲音從魏蘇身後傳來,魏蘇臉上的笑容沒有散去,便簡單和蘇瑾解釋了一番剛剛的事情。
蘇瑾扶了扶衣袖:“是個人才,不過還是三郎厲害點。”
魏蘇卻有些羞愧,其他人不知道,蘇瑾可是清楚他的來歷的,自行車只是後人智慧罷了,與他無關。
蘇瑾怎麼會不知道魏蘇的想法,淡淡笑開,摸了摸魏蘇的頭:“許多人空有寶山而不知如何用,三郎這方面著實厲害。”
魏蘇從來不知道蘇瑾這麼會哄人開心,無奈搖了搖頭,伸手掏出懷中的鐵礦遞給了蘇瑾:“這是孟章發現的。”
“鐵礦?”蘇瑾有些驚訝,鐵一直是晉國稀缺物資,雖然鐵礦煉成鐵的成功率並不高,但鐵器確實比銅器好用許多,就連做成兵器也要厲害幾分。
見蘇瑾表情微變,魏蘇才滿意,甚至有些得意地開口:“我有一種特殊的煉製鐵器的法子,比晉國現有方法好上百倍。”
蘇瑾雙眼陡然亮了,魏蘇更加滿意:“我願意將煉製鐵器的法子交給皇室,只希望皇室能夠允許我有一部分的鐵器使用權,當然我不會用鐵來製作武器的。”
蘇瑾自然知道魏蘇說的百倍自然不是誇張,他見識過未來的科技,雖然不想承認,但那裡確實要比現在先進許多,他思緒一轉,就猜到了魏蘇的想法:“你想利用鐵來製作自行車?”
他剛剛也見到了段肖製作的改良版自行車,鐵確實比這種常用金屬輕巧許多。
魏蘇神秘地搖了搖頭:“不僅如此。”
蘇瑾也不多問,到時候自然知道,若是別的事情,蘇瑾或許還不能代替皇室答應魏蘇,但鐵器一直是蘇瑾在暗地裡負責煉製,成帝早就將武器的鍛造全權交給了他,因此答應魏蘇這麼一個合情合理的小小要求根本不算什麼。
魏蘇也是個急性子,乾脆立即就和蘇瑾去了書房,也不避諱,直接當著蘇瑾的面叫出025,讓它將鐵器的製作方法投射出來,之後他再將之撰寫出來。
蘇瑾捧著輕飄飄的紙張,卻覺得它重於千斤,他最幸運的事情就是遇到了魏蘇。
想到這裡,他心神湧動,克制不住自己彎腰在魏蘇的額頭親了一口,魏蘇雙目圓瞪,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麼。溫熱的氣息還殘留在他的額頭上,一抬眼見到的就是蘇瑾笑意盈盈的雙眸。
蘇瑾雖然也有些訝異,並沒有後悔剛剛的事情,只不過是情之所至罷了,蘇瑾輝揮手,修長的手指在魏蘇的眼前一晃而過,朝著魏蘇露出一個十分無辜的笑容,不動聲色地垂下了眼簾:“有三郎在真好。”
蘇瑾的動作有些大,卷起淡淡的清風,將他身上味道傳到了魏蘇的鼻端,依舊是那種獨特的草木香氣,清淡卻沁人心脾,一直飄到了魏蘇的心裡,原本還在琢磨著的魏蘇仿佛被蠱惑了似的,呆呆地看著蘇瑾。
這一瞬間,蘇瑾被魏蘇表情萌到,摸了摸魏蘇的頭,不給他思考的時間,轉瞬提起了自己來找魏蘇的目的:“楚子歸正在前廳等你,似乎有什麼事情要和你商量。”
魏蘇還被剛剛的發展震得回不了神,乖乖聽從了蘇瑾的話直接去了前廳,而蘇瑾則帶著魏蘇剛剛寫好的關於鐵礦煉製的方法進宮去了。
魏蘇走到前廳大門時才反應過來,伸手摸了摸額頭,第一次開始思考蘇瑾的動機,被蘇瑾如此親密的對待,魏蘇總覺著心中有一扇大門慢慢打開。
恰在此時,楚子歸看到了已經進門的魏蘇,快步走上前來,驚喜道:“三郎,你來了?我有事和你商量。”
魏蘇將有關於蘇瑾的疑惑埋在心裡,認真聆聽楚子歸的訴說。
楚子歸一臉喜色,顯然即將要說的是喜事:“玻璃已經賺了近萬兩銀子……”楚子歸深吸了一口氣,自己也被這個數字震驚到了,他之前就猜到玻璃會大熱,沒想到會熱成這樣,魏蘇卻覺得在意料之中,玻璃本就十分稀奇後來又有他和王大樹研究許久的壽星翁送給秦懷珍,更是在官員之間引發了一場風暴,他們花起錢來毫不手軟,有萬兩進賬並不出奇,想到這裡,魏蘇就想到了王大樹剛剛也研製成功的平面鏡,對奇貨居的未來更加期待。
楚子歸此次來主要說的事情並不是玻璃,而是關於京城快報:“如意酒樓和鳳凰衣鋪的掌櫃前些日子都來找過我,想在我們京城快報的廣告版面上做宣傳。”
廣告版面和宣傳這兩個詞還是魏蘇通過報紙宣傳出去了,魏蘇眯了眯眼,嘴角微微上揚,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京城快報的熱銷讓那些具有商業眼光的人看到了商機並不奇怪,鎮定自若地理了理袖子,漫不經心地說道:“你回復他們刊登一次廣告收一兩銀子。”
“一兩銀子?”楚子歸顯然被魏蘇的要價驚到了。
魏蘇淡淡一笑:“一兩銀子算什麼?說不定以後他們捧著十兩銀子過來還沒有機會登上快報的版面。”
楚子歸自然是相信魏蘇的能力的,但心中卻還是有些擔憂:“現在只有我們一家報紙,但若是有人跟風……”
魏蘇冷笑一聲,臉上是毫不遮掩的自信:“即使是跟風,世人記住的也永遠是第一個罷了,況且不要忘了京城快報可以算是官報,即使有跟風的報紙,又有誰敢刊登國家大事?”
楚子歸心中一回味,果然是這個道理,放下心來安心去其他掌櫃談判去了,魏蘇則在楚子歸離開之後登陸了星網,進入了最紅火的星網論壇,發表了一個帖子。
求助,我的好基友總是時不時的親近我,這是什麼原因?
☆、第54章 開竅
求助,我的好基友總是時不時的親近我,這是什麼原因?
我有一個好基友,我們情如兄弟,但最近一段時間,我的好基友很奇怪,總是能時不時的趁機親近我,之前我還未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但他最近表現的特別明顯,今天還親了我的額頭,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我該怎麼辦?急,線上等。
一樓 天高高水南南:我什麼都不想說,樓下來!
二樓 郎騎機甲來:這麼明顯的事情,樓主都沒有看出來嗎?你基友明顯想泡你呀。
三樓 月亮在上太子在下:二樓瞎說什麼大實話呢。
四樓 就是不說話:看我樓上。
五樓 今天不太開心:看樓主這樣明顯就是一路單身狗過來的,根本不懂你基友的小心思,他明明就是潛移默化的想要讓你習慣他。
六樓 將軍太子天造地設:腦補了一篇腹黑攻和小白受的萬字長文。
……
魏蘇的視線在這些留言上掃過,他確實對感情的事情一竅不通,在末世之前,他一直忙於改變自己的生活狀態,在末世之後又忙著生存,根本沒有時間考慮感情的事情,從前世到現在蘇瑾是他唯一親近的人。
他之前從未想過他們的兄弟感情有什麼問題,但再經歷了這些事情之後,即使他再遲鈍也發現了其中的不妥,今蘇瑾親他的額頭,更不能用簡單的兄弟情概括,他隱隱約約意識到這已經越過了他們之間基本的線,再進一步是萬丈深淵或者是康莊大道,誰也說不清楚,他唯一知道的是,他自己並不排斥這些事情,甚至還有些期待。
魏蘇並不蠢笨,一旦想明白這件事情之後就茅塞頓開,也終於明白蘇瑾之前那種奇特態度的原因,他嘴角向上揚起,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其實現在這種情況也不錯,不是嗎?
自以為勝券在握胸有成竹的蘇瑾,自然不知道魏蘇的想法,不過就算知道他也十分樂意見到這種情況吧。
不過他此時對魏蘇的心理情況一概不知,正在宮中和成帝討論鐵礦的事情。
看著蘇瑾呈上來的煉製鐵礦的方法,成帝先是興奮隨後又皺了皺眉頭,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蘇瑾,蘇瑾瞥了他一眼:“有話直說。”
成帝這才歎了一口氣:“煉鐵方法是好,可就是太好了,你真的瞭解魏家三郎嗎?他之前只是一個普通的小郎君,並沒有這麼出類拔萃。”
蘇瑾皺了皺眉,周身皆是冷氣:“你調查他?”
成帝攤開手,臉上有些無奈,卻理所當然道:“你我身份貴重,怎麼可能不調查?”
蘇瑾雖然知道成帝說得有理,他以前遇到情況自然也會這麼做,但一想到被這麼對待的是魏蘇,心中實在是不爽快,冷著臉回答道:“你放心,三郎他絕對可靠。”
成帝笑笑沒說話,只是心中卻有些揣測,蘇瑾對魏蘇的態度太特別了些,為了魏蘇經給他這個真正的兄弟臉色看,確實有些不尋常。
不過他很快就沒有機會細細思索這個問題了,蘇瑾冷著一張臉開始和他討論這個問題,不管魏蘇這個方法到底是從何而來,但確實有功于晉國,若是真的有效的話,他們晉國的國力也會不斷提升,成帝的雙眼越來越亮,仿佛已經看到了晉國的未來。
在網上看的星網眾人給他的回復之後,恰好接到路辭的通知,說是他之前為北極星集團拍攝的廣告已經出了成片,今日正是公售的日子。
魏蘇不禁感慨一句北極星集團的財大氣粗,只不過是為了廣告拍攝的直播節目,北極星集團竟花大錢,像是對待大片一樣請專人來剪輯發售,甚至還花了功夫宣傳。
路辭卻為他解釋了一番北極星集團這麼做的深層原因:“北極星集團製造了第二世界之後深受好評,許多影視公司與之合作,北京高層就有人提出參與影視這個行業,畢竟誰都看到了這個蛋糕的香甜可口。”說到這裡,路辭的雙目陡然變亮了,語氣中帶著興奮,“我準備跳槽去北極星集團,不知你是否願意同往?”
魏蘇見他目光清亮,態度堅決,顯然已經做好了決定,從一開始和他簽約的就是路辭,至於他背後的星光公司魏蘇更是見都沒見過,從這段時間的相處看來,路辭人品還是有保證的,當即一頷首笑道:“榮幸之至。”
路辭自然眉開眼笑,帶著魏蘇直接去了北極星集團成片的發售現場。
北極星集團真不愧是財大氣粗,一般影視公司發售唱片,用的只是網上銷售的形式,星網用戶點擊購買就行,而北極星集團則在星網最中間的地方包了一塊巨大的場地,類似于為魏蘇前世見過的明星音樂會的形式。
不過因為參與拍攝直播的明星,包括魏蘇在類名氣大漲,人氣現在都沸騰了,北極星集團擔心他們來了來到現場出現暴動,因此並沒有讓他們真身來到現場,只是拍攝了五段視頻在廣場中央播放。
不過即使這樣,等魏蘇來的時候現場也是人山人海,所幸還有專門的人員負責維持現場秩序,現場才不至於一片混亂,魏蘇在來的路上就在路辭的提醒下用了星網出售的臨時改變容貌的工具,才能安穩地在人群中看著之前他為北極星集團拍攝的視頻。
當魏蘇視頻出現的時候,現場一片沸騰,人群中不停有人大聲呼喊他的名字,即使他不在現場也萬分激動,魏蘇是第一次直面感受粉絲的熱情,看著他們這般模樣心中甚是感動,這麼多人為他牽動心神,確實是件難得的事情。
在魏蘇參與成片拍攝的同時,京城中的奇貨居在魏蘇之前留下的計畫中再度擴張了,隔壁三間鋪子直接被奇貨居買下,楚子規看著奇貨居所在的一條街,雙眼微微眯起,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來,他已經與這條街上的掌櫃基本談妥,相信再過不久這條街上所有店鋪都會掛上奇貨居的名字,這應該是一個十分壯觀的景象。
不過此刻的奇貨居也不容小覷,第一個店鋪專門賣糕點和蜂蜜;第二個店鋪則是售賣京城快報的據點,京城快報再也不用像剛剛發售時一樣在京城各個地方兜售了,每日前來購買京城快報的人絡繹不絕,排隊都能排滿整個街區;第三個店鋪則是售賣在京城中還是十分新鮮的玻璃以及最近剛剛拿出來就震驚京城眾人的玻璃鏡,這可是新鮮玩意,也是奇貨居主要的收益來源,甚至還有其他地方的人慕名而來,只為買一塊玻璃,至於玻璃鏡生意就更好了,基本京城每家每戶的女眷桌上或是牆上都擺著或者豎立著或大或小印著奇貨居特殊花紋的玻璃鏡。
至於新建的這三個鋪子,則是為水泥和自行車挪地方,楚子規雙眼越來越亮,忍不住拍了拍回來之後就站在他身邊的孟章的肩膀,語氣中頗為感慨:“當初我們來三郎身邊真是來對了。”
孟章向來連表情都很少,聽到這話,臉色卻柔和了許多,像是想起了什麼,抬頭看著在店鋪內忙前忙外的手下,低聲道:“確實沒有來錯。”
與成帝談完煉鐵的事情之後,蘇瑾忽然想到了孟章以及他一直負責制作的水泥,語風一轉,開始和成帝並說起這件事來:“三郎有大才,想到了一個利國利民的修路法子……”
成帝之前打聽魏蘇的時候,自然聽說過水泥地和自行車的事情,但蘇瑾親身經歷說起來和那些道聼塗説的並不一樣,成帝越聽雙眼越亮,忍不住坐直了身體,雙目炯炯有神地看著蘇瑾。
“水泥十分平坦,即使是普通的馬車行駛在上面也能一日千里,更別說是京城中的好馬了。自行車就更是神物了,不用養馬,有了這輛車,即使是貧窮人家也能出遠門了。”蘇瑾將自己之前看到的情況一一說出,在說的時候卻忍不住誇讚魏蘇幾句。
成帝原本就得魏蘇有好感,雖然對他有些地方疑惑,但因為蘇瑾的力薦以及之前魏蘇奮不顧身地救助他和蘇瑾,使得他將這些疑問壓在心底,只要魏蘇不包藏禍心,他的秘密就與自己無關,雖然他是帝王,卻沒有那麼大的控制欲,更何況魏蘇這一條條一系列,為晉國確實付出了許多。
蘇瑾日夜與魏蘇相處,怎麼會不知道魏蘇之前在擔心什麼,他的水泥和自行車已經準備就緒,缺的就是官方的支持,還有什麼比成帝親自同意更靠得住的呢?
因此等魏蘇下了星網之後,接到的就是蘇瑾從成帝那裡帶回來的一張聖旨,語言雖然晦澀,但簡單來說就是說鋪設水泥路是立國之舉,希望魏蘇放心大膽去做,若出了什麼事有皇帝在背後撐著。與此同時,成帝還派了人手專門負責鋪設水泥路的事情。
魏蘇自是喜出望外,他現在已經知道了蘇瑾對他的心思,自然知道蘇瑾這般忙前忙後的意義所在,心中頗為感動。
作者有話要說:
☆、第55章 見面
京城果然與豐收鎮不同,不說人力物力,就連行動力也是一流,成帝的命令剛下達不久,魏蘇的水泥地建設就如火如荼地進行起來,這次魏蘇並沒有親自參與其中,全程都由孟章和楚子規負責,有了在豐收鎮的經驗,他們幹起來更得心應手,不出半月京城大小街道就被水泥路鋪滿,自行車也一如之前一般風靡京城。
魏蘇卻又開始忙著京城快報的事情,京城快報風靡全城,讓魏蘇想不到的是最受歡迎的,竟然是其中刊登的著名詩章以及各大文人的介紹,不僅要參加科舉的學子喜歡看,就連那些不通文墨的粗人都喜歡聽人讀這塊專欄,因為京城快報的流行,已經衍生出了一種專門讀報紙的說報人,他們每日就在茶樓或者酒樓中朗讀當日的京城快報。
因為這一版塊太過暢銷,魏蘇乾脆決定在做京城快報的同時做一個專刊,這個專刊就叫的名人週刊,每個星期介紹一個名人。
這次是第一次發刊,魏蘇乾脆決定請謝韻作為首刊的第一人。
負責京城快報增刊的是之前跟著楚子規一起投奔魏蘇的蕭然,蕭然文采斐然是當年的探花郎,一直以來將京城快報做得很好,可惜這次去空手而回,面上帶著愧色回到魏蘇身邊:“謝韻拒絕了。”
魏蘇臉上露出意外的神情卻覺得又在意料之中,從之前記得見到謝韻的瞭解中可以看出謝韻這個人十分有才氣,卻又有讀書人的傲氣,不答應很正常。
魏蘇猶豫到底是放棄他另找他人,還是再堅持努力一番。
卻見蕭然面色古怪,接著說道:“不過他提了一個條件,說是若三郎能親自去請他的話這件事可以商量。”
魏蘇也有些詫異,他之前對謝韻見過面打過招呼,但兩人的關係並不熟絡,謝韻這個條件有些奇怪了,不過最終他還是決定再努力一把請謝韻作為首刊人物,畢竟謝韻前些日子才剛成為狀元,在京城中十分有名,若是第一刊就是他很有話題性。
況且他並不覺得自己是個莫名其妙的侯爺去請謝韻這個狀元有什麼不妥之處,便與謝韻約在瞭望江樓見面。
望江樓是京城第一大酒樓,這個酒樓比較特色,文人氣息十足,京城的學子書生們都喜歡在望江樓吃飯,也算是一大雅樓。
魏蘇到的時候,謝韻正背手站在窗前憑欄遠眺,整個人帶著一點出塵的味道,魏蘇微微一愣,忽然覺得謝韻的背影有些眼熟,還沒等他細想,就見謝韻轉過身來看著門前剛剛進入的魏蘇,臉上的表情不變,只點了點頭,語氣莫名:“想見侯爺一面可真是難。”
魏蘇心微微一跳,侯爺這個稱呼實在是太過生疏了,謝韻難道不喜他?
卻見謝韻揚了揚唇,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早就聽說過魏侯爺的名聲,不僅有巧思且有大德,此次修築的水泥路實在是利國利民,在下不得不佩服。”
這句話說得情真意切,並沒有任何其他意味在裡面,魏蘇這才略略放下心來:“謝狀元謬贊了。”
謝韻自己用生疏的侯爺稱呼魏蘇,但聽魏蘇這麼稱呼他,心中有些不快,總覺得兩人要更親近些,這種情緒來得莫名其妙,謝韻只能將它們壓在心裡,面上的表情卻再度冷淡了下來。
魏蘇有些摸不著頭腦,深覺這個謝韻真是一個喜怒無常的人,因此平鋪直敘直接道出了自己的來意:“謝狀元也知道,這次來我是有事相求,想必之前蕭然必定和你說過京城快報增刊的事情,我自己就是為此而來,希望謝狀元能給個面子。”
謝韻之前聽說京城快報的事情也被魏蘇的妙想驚到,若不是因為他有事要單獨見魏蘇一面,想必之前就已經答應了蕭然的邀請,畢竟被京日報刊登就意味著被整個京城人知曉,這對於讀書人來說是一件十分榮耀的事情,即使謝韻清高也不能免俗。
謝韻抿了抿雙唇:“若是侯爺能答應我一個要求,此事不成問題。”
魏蘇有些驚訝,謝韻自己貴為今科狀元,又是秦懷珍的乘龍快婿,魏蘇自己名義上雖然是侯爺,但畢竟是初封,地位不穩沒有根基,他想不到謝韻會有什麼事情有求與他。
“謝狀元但說無妨。”
謝韻語氣中帶著魏蘇查覺不到的尷尬,似乎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道:“……不知侯爺能不能解了上衣?”
魏蘇愣在原地,原本還在猜測謝韻會提出什麼要求,卻沒想到竟是這個,他一時不知道如何回應,呆呆的看著眼前的謝韻。
謝韻卻更加尷尬,乾咳了幾聲,卻不知如何解釋自己的要求。秦玉珠在荒山野嶺救了他,秦懷珍發現他極有天賦,即使失憶對四書五經卻十分熟悉,悉心教導了他一年,才有了他狀元的榮耀。
因此聽秦懷珍說了魏蘇可能是他的親子之後,便自告奮勇前來查探,但為了不使兩人之間尷尬,便不能在魏蘇面前明說他們的猜測,但無論用何種方法查看總歸要見到魏蘇的後背,謝韻思索一番卻覺得現在的方法最為乾脆直接,只是不知道魏蘇會如何想罷了。
魏蘇卻雙目愣神地看著謝韻,不知他究竟是何想法,卻在這時卻見房門被猛地踢開,蘇瑾沉著臉走了進來,一把將魏蘇拉到了身後,冷冷的瞥了一眼謝韻:“謝狀元此舉實在是有違君子之道。”
卻原來是蘇瑾聽說魏蘇與謝韻有約,便一直跟在魏蘇身後來到望江樓,他和望江樓的老闆有些關係,因此在隔壁房間中將魏蘇與謝韻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他一直聽老師誇讚謝韻,卻沒想到他竟是這麼一個不知分寸的登徒子。
謝韻臉脹得通紅,知道蘇瑾是誤會了,但之前自己說的話確實有些不妥,也難怪蘇瑾生氣。
謝韻猶豫了會兒,最終搖了搖頭看著魏蘇歎息道:“罷了,我只問一句,不知侯爺身後是否有一個月牙型的胎記?”
魏蘇一愣,想到上次與蘇瑾共浴時他說的話,臉上不由帶出了心思,不知謝韻如何知曉自己身後有一個胎記。
魏蘇和蘇瑾相視一眼,魏蘇眼中滿是疑惑,蘇瑾卻若有所思。
魏蘇的表情雖然只變化了一刻,但依然被謝韻捕捉在了眼裡,謝韻心中不得有些悵然,但更多的卻是慶倖和喜悅,魏蘇果真是自己老師秦懷珍的親子,這對於老師和師母來說確實是一個好消息。
知道了真相之後,謝韻自然就不再顧忌,直接將來龍去脈說與魏蘇和蘇瑾聽:“不知三郎知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因為身份的變化,謝韻自然而然地親切起來。
魏蘇眼皮一跳,瞬間想到了秦懷珍和秦夫人對他的態度,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蘇瑾更是放鬆下來不再說話,拉著魏蘇坐到了桌前,謝韻隨後坐下,繼續說道:“三郎你可能不知道,你並不是你爹娘的親身兒子。”
魏蘇沒有說話,只是抬眼淡淡的瞥了謝韻一眼,謝韻自然知道這是魏蘇的私事,由他開口確實有些不妥,但此刻他也顧不得許多,頂著魏蘇異樣的目光,說出了自己真實的目的:“十七年前,老師和師母因為被仇家追殺,他們的兒子意外失蹤,十七年不見蹤影……想必你已經猜到了,你就是老師和師母的孩子。”
魏蘇想到上次再秦府見到的秦夫人,心跳陡然加快了許多,之前他見到秦夫人的時候就覺得她十分可親,若是謝韻說的是真的,秦夫人和秦懷珍真的是他的親身父母,那麼……
作者有話要說:
☆、第56章 相認
魏蘇激動不過就是一刻罷了,須臾他便平靜下來,畢竟他現在面前坐著的並不是秦懷珍和秦夫人本人,只是代替他們來前來詢問的謝韻罷了。
坐在魏蘇身邊的蘇瑾一挑眉,眼中帶著笑意,之前他就隱約猜測魏蘇和秦懷珍的關係,但心中卻又覺得不會這麼湊巧,現在猜測變為事實,確實是一件好事,不僅有利於魏蘇,也有利於秦懷珍,旁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秦懷珍對意外丟失的大兒子有多麼自責。
這麼想著,蘇瑾拍了拍魏蘇的手,笑道:“這可是大喜事,不如我們現在就去秦府。”
謝韻正在為接下來的事情發愁,聽到蘇瑾的話,雙目一亮,立即點頭附和道:“師兄說的對,今日老師知道我來見三郎,心中多有期待,此刻正在府中等待消息。”
秦府之中,秦懷珍面露焦色坐在正殿之中,在他身邊秦夫人正時不時地探查一番秦府正門,有些心焦地等待著謝韻的歸來。
秦懷珍臉上露出幾分猶疑,有些後悔先前的做法,歎一口氣道:“今日讓韻兒去試探三郎,不知是不是太過倉促了些?”
秦夫人百忙之中瞥了秦懷珍一眼,語氣中皆是肯定:“三郎一定是我兒,多猶豫一刻就延緩一刻與我兒再相聚。”
秦夫人眼中皆是堅定,語氣中充滿了期待,秦懷珍默默地將口中的話咽了下去,雖說他還有些猶豫,但他也和秦夫人一樣,迫切希望魏蘇是自己的兒子。
在兩人焦急之時,就見謝韻帶著蘇瑾和魏蘇跨過秦府的大門闊步而來,謝韻臉上帶笑,神色間也頗為興奮。xxxx
看到他這個表情,秦懷珍霍地從座位上站起,就連秦夫人也克制不住向前一步,他們已經猜到了結果。
果然不出他們所料,謝韻一躬身,喜氣洋洋道:“恭喜老師師母,多年後血脈團圓。”
秦懷珍深吸一口氣,表情還比較克制,但秦夫人卻沒有那麼多猶豫,直接上前走到魏蘇面前,不顧之前初次見面時的矜持,直接伸手拉住位魏蘇的手,雙目含淚,語氣哽咽道:“果真是我兒。”
魏蘇在來的路上就想像了和秦懷珍及秦夫人見面的情形,但再怎麼想像也沒有事實來的衝擊大,此刻被秦夫人這麼握著雙手,感覺到她撲面而來的濃濃情感,魏蘇說不出來一句話。
秦懷珍這才不甘落後的走到魏蘇身邊,拍了拍魏蘇的肩膀,即使他一貫堅毅,在這種情況下也不禁紅了雙眼,只說了句:“回來就好。”
秦夫人一直緊繃著的情緒忽然鬆懈開來,聽到秦懷珍這句話竟然崩潰大哭,魏蘇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連忙手忙腳亂的安慰她。
等秦夫人情緒穩定下來,幾人才有時間仔細訴說事情的經過,魏蘇自然根據之前自己在村中的瞭解,大致訴說了一番魏家三郎的經歷:“……獨自前往山林之後,因為受驚過大,我的記憶有些缺失,之前的情形並不是記得太清楚。”
秦夫人一直抓著魏蘇的手,聽他這麼說,眼中熱淚漣漣:“我兒真是受苦了。”
秦懷珍也歎的一口氣。
謝韻神色間卻有些變化,眉頭微微皺起,始終覺得魏蘇說的事情有些熟悉,卻不知道這熟悉感從何而來。
說到最後,魏蘇頓了頓,觀察了一番秦夫人和秦懷珍的表情,斟酌著開口:“其實我在京城還有一兄長,正是魏氏夫婦長子。”
秦懷珍卻沒有絲毫介懷,反而面露驚喜:“當初幸而有魏氏,我兒才能平安無事長大,可惜恩人去世太早,三郎你說出兄長的名字,我必將他當做親子對待。”
魏蘇心中感慨一句秦懷珍不愧是大儒,有恩必報,便詳細說了情況:“我那兄長名喚魏東林,現在是晉國的大將軍。”
秦懷珍眼中異彩連連:“原來是他。”
雖說秦懷珍是文官,而魏東臨是武將,但魏東臨的事情他也聽說過,畢竟他的經歷太過傳奇,短短幾年間,從小兵成為大將軍,運氣和能力缺一不可,之前一直沒有機會見一見這位大將軍,沒想到竟是自家恩人的後代,當即吩咐僕從去將軍府請魏東林。
魏東林正在校場練兵,聽聞秦府的下人前來找他,吃了一驚,雖然沒有正式見過面,但他對秦懷珍仰慕已久,當即丟下手中的事情,收拾妥當之後直接去了秦府。
等他到時,恰逢謝韻去找秦玉珠說明事情經過,他看到的僅是秦氏夫妻以及魏蘇和蘇瑾四人,沒想到會看到魏蘇,魏東林臉上立即帶著驚喜,不過卻依舊恭恭敬敬的給秦懷珍行了禮。
魏蘇也笑著對他點了點頭,魏家只剩下他和魏東臨兩人以及生死不明的魏家二郎,魏蘇雖然之前一直住在王府,又忙著水泥及京城快報的事情,但與魏東林的聯繫並沒有斷,平日裡往來也頗為頻繁。
秦懷珍親手扶起魏東林,見他目光堅毅,身形正直,臉上不由帶出了幾分讚歎:“真不愧是晉國最年輕的將軍,果真是個英雄人物。”
魏東林雖然不知道秦懷珍怎麼會如此看重他,但能得他一句誇讚著實是一件榮幸的事情。
卻聽秦懷珍接著說道:“此次請魏將軍前來,其實是有事相告。”
想到莫名在秦家的魏蘇,再看看眼前秦懷珍滿面笑容的樣子,魏東林心中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果然,接下來秦懷珍說的事情將他震在原地。
只見秦懷珍微微一笑,語氣中帶著遮掩不住的喜悅:“三郎並不是魏家子,而是我的親生子。”
說著將之前同魏蘇解釋過一遍的原因再度講給魏東林聽,魏東林臉上的笑容卻早已不見,只板著一張臉聽秦懷珍說話,若不是因為秦懷珍實在德高望重,他恨不得帶著魏蘇拂袖而去,難怪頗有聲名的秦懷珍對他如此親切,原來是想搶走他的弟弟。
秦懷珍還在說著:“……魏氏是秦家的恩人,聽聞他們去世,我實在是痛心,不若我收你為義子?”
魏東林自然知道被秦懷珍收為義子的好處,但心中卻還是憤憤不平,畢竟魏蘇現在在他心中的地位著實不一般,不是區區好處可以換走的。
魏東林並沒有開口,恰在這時謝韻和秦玉珠跨門而入,秦玉珠剛剛進門,就哈哈一笑撲到魏蘇身邊,臉上滿是驚喜:“你真的是我的兄長嗎?”
魏蘇這才知道第一次見到秦玉珠時為什麼會有一種熟悉感,卻原來是因為秦玉珠長得與他有三分相像,更因為他們血脈相連,隱隱之中有一種親切感。
因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魏蘇便不再顧忌男女大防,伸手摸了摸秦玉珠的頭頂,點了點頭。
魏東林更是氣得心疼,三郎還從未與他如此親近過,目光一轉,卻看到了跟在秦玉珠身後的謝韻,立即瞪大了眼,臉上有驚喜和錯愕交織。
謝韻之前在門口的時候就聽到了秦懷珍的話,自然也知道魏東林沒有回話,隱約間猜到了魏東林的心思,雖然能理解,但他自然是站在自己老師身邊,便開口勸解道:“魏大將軍,骨肉重逢實在是一件幸事,以後說起來也是美事一樁。”
魏東林自然聽出了謝韻的意思,臉上的表情立即沉了下來,不可置信的看著謝韻:“你竟然說這種話?”
謝韻實在不明白魏東林為何是這種反應,只無辜地看著他。
魏東林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住自己的火氣,沒想到許久未見的二弟一見面竟然是想將自己的弟弟往外推,明明當年最疼魏蘇的就是他,在他離家之前甚至還為了魏蘇與他發生許多爭端,這種事情不想也罷。
魏東林乾脆轉頭看向魏蘇:“三郎也是想認祖歸宗嗎?”
魏蘇這才察覺到魏東林的情緒有些不對,連忙上前一步,開口道:“爹說的……”
還沒等他說完,魏東林眉頭就是一擰,他們相認不過短短半日,魏蘇就已經改成為秦懷珍為爹,動作實在是太快了些。
魏東林心中又是酸澀又是不甘,最後乾脆一擺手,怒氣衝天地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句話:“既然這麼看不上魏家,以後你就不是魏家人了。”
魏蘇目瞪口呆的看著他離開,這才知道魏東林誤會了,匆忙說道:“我去和大哥解釋一番。”話音落下,就急急去追趕不魏東林的腳步。
蘇瑾自然緊隨其後,謝韻想到魏東林之前的態度,也跟著魏蘇身後而去。
只留下秦懷珍和秦夫人對視一眼,秦懷珍最終只歎了一口氣,倒是秦玉珠有些擔心:“兄長會不會不認我們?”
☆、第57章 夜襲
魏東林的速度很快,但步伐卻並不大,仿佛知道魏蘇在後面跟著似的,因此魏蘇很快就趕上了他。
“大哥……”
聽到為魏蘇的聲音,魏東林心中雖然還有氣,但依舊轉過頭來,目光如炬地看著魏蘇:“你還認我是你的大哥?”
魏蘇自然知道魏東林誤解他的意思,因此也不惱火,只站在魏東林的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低聲解釋道:“我怎麼會不認你這個兄長?”見魏東林神色緩和,魏蘇才松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大哥永遠是我的兄長,這一點不會變,況我只是重新認回父母,並不會離開魏家,我依然是魏家三郎。”
自古生恩和養恩一向難以抉擇,雖然魏蘇已經認定秦氏夫妻是自己的父母,但魏家夫婦對之前的魏三郎也很好,即使魏蘇並沒有見過魏家夫婦,但他並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因此決定只認秦氏夫婦,但不改姓名,依舊是魏家人。
魏東林顯然聽出魏蘇的潛在意思,原本還板著的臉徹底鬆懈下來,整個人眉宇間多了一種特別的神色:“你說的是真的?”
他當然知道秦家勢大,魏蘇若是改回秦姓必將受益匪淺,但這種情況下,魏蘇依然堅定姓魏,就等於放棄了秦家的繼承權,著實難得,魏東林感慨魏家果然沒有疼錯人。
恰在這時,謝韻也跟在魏蘇猥瑣後面來到魏東林面前,聽到魏蘇的話,面露詫異:“三郎,你不準備認祖歸宗林嗎?”
還未等魏蘇說話,就見魏東林一擰眉頭,怒氣衝天,雙目緊緊地盯著謝韻:“二郎,你怎麼回事?”先前見到謝韻的時候,他滿心歡喜,畢竟沒有什麼比知道自己兄弟還活著更高興了,但從見面到現在,謝韻著實太不正常了些。
聽到魏東林的話,謝韻越發詫異,不知魏東林為何要叫自己二郎,看他的表情,怕是認錯人了,因此神色一肅,認真回道:“魏大將軍怕是認錯人了,我並不是什麼二郎,只是謝韻罷了。”
聽到這話,魏東林臉色一寒,如一把出鞘的寶劍:“你說什麼?你怎麼會不是二郎?”既然謝韻還是一副疑惑的樣子,謝東林的聲音不免提高了許多,“幼時我們曾在一個水桶裡洗澡,我怎會認錯?你的脖子後面有一顆黑痣,右手的手心掌紋與常人不一樣。”
說著,魏東林上前一步,直接扒開謝韻的衣領,一顆不怎麼顯眼的黑痣暴露在眾人的眼中,同時用力攤謝韻的手掌,果然與常人有異,魏東林冷吭一聲:“你還有什麼話說?”
謝韻先被魏東林不按常理出牌的動作驚到,雙眼氣地通紅,可隨即意識到魏東林說的事都是真的,也顧不上生氣,呆呆地看著他,雙眼有些失神,口中喃喃自語:“我真的是……你說的二郎?”
魏東林這才察覺到謝韻的異樣不同尋常,語氣雖然還是很硬,但卻帶著幾分關切:“二郎,你到底怎麼了?”
魏蘇也察覺到了不對,立即走上前來,盯著謝韻上下查探了一番,果然見他的眉形以及雙眼都與魏東林有幾分相似,怕是真如魏東林所說,謝韻他就是魏家失蹤的二郎了,但觀謝韻的神色,他又不像是說謊的模樣,這中間恐怕生了什麼事情。
蘇瑾自然也看出情況的不對,不著痕跡地上前一步,開口建議道:“望江樓就在離此地不遠處,不若我們去其中細談。”
今天事情確實不適合在大庭廣眾下說,魏東林將疑惑暫時壓在心底,帶著還有些懵懂的魏蘇和不斷思考的謝韻,隨著蘇瑾一起去瞭望江樓。
望江樓中,四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蘇瑾看著謝韻首先開口:“我觀師弟神色有異,是否有我們不知道的難處?”
見蘇瑾開口,謝韻才松了一口氣,視線掃過魏東林,語氣眾有些猶疑,卻還是開口道:“謝某之前因為意外失去了記憶,被秦家千金救回京城。”
魏東林這才明白謝韻為何如此古怪,這才松了一口氣,知道二郎並不是故意裝作不認識他,匆忙問道:“當初秦家千金救你的地方是不是豐收鎮?”
謝韻基本也想清楚了,聽了魏東林的話也不意外,只是雙眼格外明亮:“確實是豐收鎮無疑。”
四人心中都已經明瞭,謝韻確實就是魏家二郎了。
卻見謝韻疑惑地皺了皺眉:“當初秦家千金救我之時,我身上空無一物,只在懷中發現了一本書,書封上寫著謝韻兩字,我失去林記憶便覺得自己的名字就是謝韻了。”
魏東林此刻非常放鬆,看到二郎坪安無事的站在自己面前,魏家一家團聚,因此語氣中帶著十足的笑意解釋道:“爹娘還在時便與謝家交好,謝家條件遠勝於魏家,二郎讀的書多是從謝家借來的,謝家的郎君便喚作謝韻。”
原來如此,謝韻和魏蘇都恍然大悟。
以前失去的記憶一直是謝韻的心病,此刻見到自己的親人,雖然還沒有完全恢復記憶,但謝韻也十分滿足,想到自己初次見到魏蘇時那種莫名其妙的親切感,謝韻心中不免生出了一種果然如此感覺。
不過此事也太過湊巧了些,怕是上天都眷顧他們魏家,想到此處,謝韻笑著摸了摸魏蘇的頭,他想這麼做已經很久了,直到現在才能名正言順。
看著親密的魏家三兄弟,蘇瑾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不過不管他怎麼想,能夠一家團聚確實是一件幸事,四人乾脆在望江樓點了他們的招牌菜邊吃邊談。
談笑風生間,謝韻也正式改回了原來的名字——魏東延。
待飯畢,四人又去了秦府。
不僅是魏東延要和恩師說自己找到親身兄弟的事情,魏東林也要向秦懷珍道歉,畢竟他在秦懷珍面前只能算是小輩,之前那麼放肆,只是因為心中憋著一口氣,現在知道自己誤會了,自然要道歉。
秦懷珍三人也惦記著魏蘇的事情,因此看到四人連袂而來,面上都帶笑,而魏東林面色輕鬆,不像之前那樣怒氣衝衝,也放下心來,看來這件事情已經完美解決了,
而此次對此事件唯一有遺憾的便是蘇瑾,原因無他,秦夫人實在太想念兒子,知道魏蘇不肯改回秦姓傷心了一陣,卻也不願意勉強魏蘇,只想將魏蘇留在秦府一段時間,魏蘇對秦夫人也十分敬重,直接答應了秦夫人的要求,當天就在秦府住下。
因此當日蘇瑾便獨自一個人回了王府。
魏蘇與秦家三人聊到深夜,才意猶未盡的回到房間,但躺在秦夫人特地為他準備的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腦海中一會兒閃過秦家三人的身影,一會兒閃過蘇瑾的身影,最後終於定格在蘇瑾身上。
魏蘇默默地歎了一口氣,才分開這麼一點時間,他就開始想他了,看來蘇瑾在他心中的地位,比他想的還要深,雖是如此想著,魏蘇臉上卻帶著幾分笑意而不自知。
忽聞窗外傳來一陣響動,魏蘇連忙起身。
秦懷珍從上次壽辰收了魏蘇的壽星公之後就將秦府的窗戶全部改為玻璃,在每扇窗戶之後都有奇貨居設計的厚重窗簾。
魏蘇聽見響動下床來,拉開窗簾,便見到正站在窗外的蘇瑾。
蘇瑾平日不同,穿著一身十分低調的黑色,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若不是他的手在敲擊著玻璃,魏蘇根本不會發現他。
魏蘇雙眼一亮,表情卻十分克制,略帶矜持的微微揚了揚下巴:“深夜前來,不知二哥所為何事?”
蘇瑾站在窗外,透過玻璃能夠清晰地看到魏蘇的每一寸表情,見魏蘇似乎不打算開窗,便再度抬手輕輕敲了敲玻璃,笑道:“自然是……想你了。”
最後幾個字說的綿長而低沉,魏蘇耳根瞬間紅了,他沒想到一向含蓄的蘇瑾會這麼直接,慌亂之下直接打開了窗戶。
而往日自恃身份,從不做有違君子之道是從的蘇瑾竟不顧身份從窗戶爬了進來,他進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再度關上窗戶,將窗簾拉上。
一瞬間,臥室再度暗了下來,只有月光隱隱約約從窗簾的縫隙漏進來,照在蘇瑾和魏蘇的身上,昏黃而神秘。
魏蘇也從剛剛的失神中回過神來,想到之前自己的想法,很快鎮定下來,仿佛之前並沒有聽到魏蘇說的話似的,故作無辜地看著蘇瑾,並不開口。
自從知道自己的心思之後,蘇瑾對魏蘇的一切都很敏感,因此魏蘇儘管態度只是小小變化了一瞬,卻被他完全收在眼中,今日的魏蘇似乎有些不一樣?
☆、第58章 想法
很快蘇瑾就發現之前並不是他的錯覺,魏蘇今日確實有些不一樣,以往對他的親近總是毫無察覺,今日卻仿佛知道到了什麼。
蘇瑾心中一緊,先是擔心魏蘇知道他的心思之後會躲著他甚至離開他,但隨即觀魏蘇臉色便放下心來,魏蘇似乎並不反感這件事。
心中有了猜測,蘇瑾心微微一動,魏蘇這個表現是不是說明他對自己也有相同的想法?
蘇瑾試探著伸出手搭在魏蘇的肩上,整個人卻慢慢的湊近魏蘇,語氣中帶著以前從沒有過的曖昧低聲道:“三郎今日似乎有些異常?”
灼熱的氣息直接噴在臉上,魏蘇不適地想要後退了幾步,卻因為被蘇瑾壓著肩膀,根本無法動彈,在這種姿勢之下,已經將先前在星網上的想法完全拋在腦後,只能故作鎮定道:“我能有什麼不同?只不過是認回了爹娘開心罷了。”
“是嗎?”蘇瑾的臉越湊越近,幾乎貼在了魏蘇的臉上,魏蘇雙眸亂轉,只微微揚了揚頭。
蘇瑾已然看出了魏蘇的不正常,心中閃過萬般念頭,最終目光一定下了狠心,直接做了決定,他們之間的事情已經拖得太久了,不若今天就做個了斷。
想明白了這點,蘇瑾乾脆俐落直接低下頭,就著這個姿勢將魏蘇困在自己的懷裡,一低頭,雙唇直接貼魏蘇紅潤的唇上。
魏蘇呆在原地,雖然之前就猜出了蘇瑾的心思,但沒想到他竟會這麼做,整個人都懵了,只能呆呆地任由蘇瑾動作。
片刻之後,蘇瑾才意猶未盡地鬆開魏蘇,整個人臉上帶笑,與平日大不一樣,雙目沉沉地看著魏蘇,裡面似乎有千言萬語。
看著蘇瑾這般模樣,魏蘇這才從懵懂中回過神來,可一時卻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張了張嘴:“你……”
蘇瑾卻不給他反應時間,雙目直視魏蘇,目光有神,緩緩開口:“三郎,我心悅你。”
恰有月光落在他的臉上,照亮了他的雙眸,讓蘇瑾顯得更加神采奕奕起來,別有一番魅力。
魏蘇原本就對蘇瑾有著同樣的心思,頓時將所有的想法都拋在腦後:“你說的可是真的?”
蘇瑾目光堅定,顯然是下定了決心:“自然是真的,不知三郎有何想法?”
從他的話語中魏蘇可以聽出他的懇切以及真誠,他本來就不是矯情的人,知道了自己的想法之後自然猜到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罷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笑容來,也不吊著蘇瑾,竟直截了當地回道:“我自然也是心悅二哥的。”
蘇瑾的雙眼陡然亮了,仿佛盛滿了漫天的星辰,他說完那句話後雖然一直笑著,但心中還是有些忐忑的,心中也想著若是魏蘇拒絕他應該怎麼辦?卻沒想到這塊得到了肯定的回復,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人高興的了。
蘇瑾喜不自勝,用力抱緊了魏蘇,只覺得自己懷中抱著的是此生最重要的珍寶,語氣都有些破音:“真是太好了。”
魏蘇自然也是喜悅,伸手回抱蘇瑾,兩人在黑暗中靜靜地貼在一起,片刻之後魏蘇才想起其他,眉頭微蹙,有些猶豫地問道:“你畢竟是晉國的王爺,若是真的和我在一起的話,會不會又有什麼不便或是有人反對?”
蘇瑾身份貴重,一旦傳出斷袖的事情,想定會遭到所有大臣的筆墨討伐,怕就是之前一直對他很縱容的成帝也不會坐視不管。
蘇瑾心中還被喜悅包圍著,聽到魏蘇的話,眉梢微微向上一挑,不怒自威:“誰敢反對?”
他的表情凝重,卻又帶著幾分自信,顯然已經做好了面對一切風暴的準備,魏蘇自然對他充滿了信心,聽他這麼說,才略略放下心來。但卻下定決心要繼續努力,讓成帝即使知道他們的事情也不好對他下手。
畢竟蘇瑾是成帝的兄弟,成帝不會對他下手,他們倆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魏蘇自己了,但魏蘇決定再研究出一些新東西,讓成帝即使動手也要顧慮重重。
這麼想著魏蘇心思百轉千回已然有了決定,忽地聽到門外傳來一聲輕響,似乎有人在敲門,秦懷珍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三郎,你房內有其他人嗎?”
雖然魏蘇已經認秦懷珍和秦夫人為父母,但他並不準備改姓秦,因此秦懷珍和秦夫人,依舊照魏家的習慣稱他為三郎。
聽到這話,魏蘇立即鬆開蘇瑾,輕咳了一聲,故作鎮定道:“爹,泥聽錯了,房裡只有我一人。”
見魏蘇從他懷中退出,蘇瑾臉上有些懊惱,想到魏東林以及剛認回魏蘇,就對魏蘇百般照顧的魏東延,心中隱隱有一種預感,以後這種情況還會發生。
門外的秦懷珍細細聽了一番,果然沒有再聽到其它響動,這才放下心來,臉上免不了帶著慈愛的笑容,他並不是一個溺愛孩子的人,但面對失而復得的魏蘇,卻忍不住對他更好一些:“無事就好,三郎早點休息吧!”
說完這話,才像了卻了一番心事般回了房間和秦夫人彙報情況去了。
因為秦懷珍的到來,魏蘇也從先前的氣氛中回過神來,推了推面前的蘇瑾,直截了當道:“天色已晚,二哥還是先回去吧。”
蘇瑾無奈,但卻不想違背魏蘇地想法,只能遺憾離去。
在目送蘇瑾離開之後,魏蘇喚出025直接進了星網,去了他之前一直就想去的地方。
魏蘇對製作機甲很感興趣,但古代畢竟和未來不太一樣,所擁有的條件也不同,在古代製作一個完整的機甲基本不可能,但製作機甲零件卻還是能夠實現的,現在魏蘇的星幣也足夠,便開始實現之前的想法。
因此登陸星網之後,魏蘇直奔機甲製作室。機甲製作室是類似於一個初級的教室的地方,想要學習機甲的人都可以花星幣在裡面學習,只不過價格不菲罷了。
魏蘇讓025交了學費,直接在裡面鑽研起來,索性在登錄星網的時候,就等於休息,即使魏蘇在裡面學了一夜,第二天也精神奕奕地起床了。
與秦家三人一起吃了早膳之後,魏蘇直接去了奇貨居,奇貨居已經基本裝修好,因為水泥路已經正在修著,裡面的水泥也開始公開售賣,京城不乏有聰明人,將家中的房屋都加入水泥建造,取得了不錯的效果,因此水泥與玻璃一起成為奇貨居的熱銷產品。
而放置自行車的店鋪雖然房門緊閉,但是裡面已經排滿了一輛輛大小不一的自行車,經過段肖的研究,這些特殊金屬製成的自行車輪子下面都裹了一層奇特的樹膠,魏蘇試了一番確實比之前的木制自行車舒適許多,已經無限接近於後世的自行車,只是稍微笨拙點罷了,不過這點缺點可以忽略不計,這是以現在的人工能夠做出的最好的自行車了。
魏蘇此次前來並不是為了水泥和自行車的事情,畢竟他十分相信楚子規和孟章的能力,他是來尋找段肖的,他又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因為自行車基本已經研究完畢,最近段肖又閑了下來,便留在奇貨居之中充當店員。
知道魏蘇又想研究新東西之後,段肖雙眼放光,跟著魏蘇來到後院之後,拍了拍胸脯,興奮道:“三郎又有什麼奇思妙想?”
魏蘇微微一笑:“我想製作蒸汽機。”
蒸汽機這個名詞十分陌生,但段肖卻沒有被嚇住,他是親眼見到自行車和水泥出世的人,越聽雙眼越亮,雖然知道這背後必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但他不問也不想知道,接過魏蘇遞過來的圖紙,眉飛色舞去與魏蘇之前招募過來的技術人員匯合了。
看著他的背影魏蘇微微松了一口氣,抬頭看向天空,頭上是藍天白雲,若是真的能研究出蒸汽機來,這個時代將會大大向前跨越一步。
到時候就算成帝不同意他和蘇瑾的事情,怕是也沒有辦法了吧。
☆、第59章 出
永遠不能小看古代勞動人民的智慧,魏蘇原本只準備新研發出蒸汽機,再根據蒸汽機研發後續一系列與蒸汽機有關的產品,卻沒想到不過短短數月,段肖帶著魏蘇特地招募的技術人員,已經將蒸汽機研究完畢,甚至製作出了簡單的汽車雛形。
看著放置被放置在莊園中的簡易汽車,即使是魏蘇也震驚了,良久才回過神來,給予了在場眾人肯定。
所有人都歡呼起來,雖然魏蘇沒有參加蒸汽機和汽車的研發,但是他提供了最初的圖紙,作用不容小覷,能得到他的肯定,對在場眾人來說有著不一樣的意義。
況且除此之外,魏蘇還當場做了決定,所有參與研究蒸汽機和汽車的人員在汽車賣出之後,都可以享受分紅,雖然所有人的分紅加起來不足一成,但是對於他們這種身份的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而就在眾人歡呼之際,魏蘇等到了蘇瑾派來傳話的隨從,帶來了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消息,晉國的鄰國魯國竟然突然發兵攻打晉國,更糟糕的是晉國邊疆竟然有內應,協助魯國斬殺了邊疆的大將軍,一路長驅直入,直入晉國境內。
剛回京城不久的魏東林聽聞這個消息後,在成帝命令之下,直奔邊疆而去,而蘇瑾也收拾行囊,準備奔赴邊疆。
收到這個消息之後,魏蘇當即顧不得這裡的事情了,吩咐段肖幾句之後直接去了王府,魏蘇和蘇瑾感情挑明瞭之後,在這幾個月裡面發展得如火如荼,越發深厚起來,只不過魏蘇這段時間一直在秦府,兩人天各一方,相聚比較不便,但並不影響他們感情的發展。
魏蘇到王府時,因為事發突然,田大管家正倉促地為蘇瑾準備行囊,而蘇瑾背手站立在院子中,面色如常地看著院子中已經長出果實的梨樹。
聽見響動,他才回過神頭來,恰看到魏蘇匆匆而來的身影。
蘇瑾臉上竟露出了愜意的笑容,迎面迎上了魏蘇,語氣溫和,暗含情意:“三郎,莫要著急。”
蘇瑾語氣緩緩,根本不像一個即將要奔赴沙場的人,在他的影響下,魏蘇焦躁的心情也平靜下來,但心中不免還是有些擔憂,他雖然沒有經歷過戰場,卻知道古代戰場的殘忍,稍有不慎便會馬革裹屍戰死沙場。
但他的並不準備阻止蘇瑾,因為蘇瑾做下的決定輕易不會改變,即使他再重視魏蘇,有些信念也不容改變。
更何況魏蘇理解蘇瑾,蘇瑾當年雙腿癱瘓之後,走投無路之下,就是在邊疆開始揚名,戰場對他的意義非同一般。
魏蘇勉強將自己的擔憂壓下,只是故作鎮定地看著蘇瑾:“二哥何時出發?”
蘇瑾怎麼會不知道魏蘇的想法,輕歎一口氣,眸中有著不舍,但更多的確實堅決:“馬上就走。”其實蘇瑾本應該和魏東林一起出發,他留在這裡,只不過是為了見魏蘇一面罷了。
“這麼快?”魏蘇喃喃自語,卻能理解蘇瑾的選擇,將剩下的話咽到心底,只雙目直視蘇瑾:“好,我等你回來。”
蘇瑾心中卻生出了淡淡的愧疚,若不是他意志堅定,或許就為了魏蘇留了下來。
魏蘇眉頭忽然一轉,吩咐025掏出一個仿若裝飾品一般大小的東西,開口道:“二哥隨身帶著,若是遇到什麼危險,我也能及時知道。”
蘇瑾自然是見識過星網的能力,也不多問,聽魏蘇解釋了一番之後就直接收下扣在胸前。
而另一邊,田管家已經打收拾好行囊,喂好戰馬,就等著蘇瑾上馬。
蘇瑾之前雙腿癱瘓,一直是坐馬車奔赴沙場,第一次騎上精心養著的汗血寶馬,自有一番意氣風發,出發之際朝著魏蘇一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帶著身後的人馬,奔赴沙場而去。
而魏蘇看著蘇瑾的背影暗暗地下了決定。
他也不在王府逗留直接去了山莊,一邊督促段肖等人繼續研究汽車,另一邊自己則利用蘇瑾和成帝之前用他的方法煉製成的鐵,開始實踐他在星網上學習的機甲製作課程。
魏蘇在星網上學得十分精細,此刻又不是製作完整的機甲,只是用製作機甲的方法製作一些特殊的護具,所以根本不用費什麼神,魏蘇動作很快的就制好了很多類似於盔甲的器具。
唯一可惜的就是現在時間緊迫,機架製作又比較麻煩,暫時不能推廣開來,只能他一個人獨自製作。
蘇瑾到達戰場的第十天,與魏東林聯手,一文一武控制了邊疆的情形,包括成帝在內的朝廷都松了一口氣。
可還沒等他們這口氣徹底鬆懈下來,就接到消息說,軍中隱藏的奸細拼著暴露的危險,不顧一切刺殺了魏東林和蘇瑾,所幸魏東林武藝高深,蘇瑾又睿智,因此兩人並沒有生命危險,但卻首次出現的敗績。
京城的情況一下子就緊張起來,就連玻璃的販賣都減少了許多,但水泥卻賣的越來越好,成帝在水泥路佈滿京城之後,竟然直接用水泥在城牆上面又加蓋了一層,增加了城牆的防護力。
京城內人心惶惶。
在蘇瑾到達戰場的半月之後,在段肖等人不要命的加班加點之下,汽車的製作終於已經基本完成,雖然體積有些過於龐大,行駛起來十分笨重,但對於這個時代來說,已經是個了不起的創新。
段肖雙目含淚,比之前研究出自行車來更還要激動,沒想到如此龐然大物竟然在他的手下誕生,他總覺得他要見證人類的崛起,崛起的過程中,他也參與其中。
汽車外面就是用魏蘇提供的生鐵製成,空間十分龐大,抵得上魏蘇前世見到的公車兩個那麼大,碩大的車輪都用厚厚的樹膠裹著,魏蘇試驗了一番,雖然開起來有一種巨大嗡鳴聲,但是比馬車要好上許多。
魏蘇雙目放光,將自己之前製作的盔甲全部搬上汽車,一揚手,目光堅定道:“出發。”
說完,帶著孟章等人直接循著蘇瑾的路線直奔邊疆。
段肖在魏蘇走後,自然也沒有鬆懈,繼續改進汽車,現在邊疆告急,如果能多製作些汽車出來,運送糧草都方便許多。
晉國與魯國的交界處,蘇瑾和魏東林被魯國大軍困在中央,魏東林面色嚴峻,蘇瑾站在一邊一言不發。
魯國大將周潘峰率領著士兵圍在兩人以及他們背後少許人馬周邊,見此情景哈哈一笑,得意道:“魏將軍,蘇王爺,沒想到我今日竟有幸將兩位斬於此地,為我魯國數萬大軍報仇。”
魏東林冷哼一聲,眉目冷峻:“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這句話說的粗俗,魏東林長得一表人才,但就是個粗人,從小在戰場混起,十足的兵痞作風。
蘇瑾面上含笑,雖未說話,但顯然十分贊同魏東林的說法。
周潘峰臉色頓變,喝到:“將死之蟲,還敢有膽子挑釁本將,今日就讓你們死在這裡。”
魏東林和蘇瑾帶著僅剩的人馬靠在一起,心中卻有些無奈,他們本以為前些日子已經肅清了軍中的叛徒,卻沒想到在邊疆奮戰五年的副將竟然也是魯國的探子,簡直防不勝防。
情況十分危急,魏東林長歎一聲:“為國捐軀,也算死得其所。只不過我不甘心啊,竟然死在小人的手下,我和二弟三弟還沒有好好相處過。”
蘇瑾自然也不甘心,不過不到最後一刻他都不會放棄,打量周圍的地形,卻沒有什麼好辦法。
周潘峰自然看出了蘇瑾的心思,冷笑道:“王爺,我知道你素有戰場諸葛之稱,但現在就算諸葛亮在世,也救不了你們……”
還沒等他說完,就聽到一陣轟隆隆的嗡鳴聲從遠處傳來,不管是魯國還是晉國的士兵,都心驚膽戰抬頭看去,卻見一個鐵疙瘩朝此處駛來,速度很快勝過寶馬。
“那是什麼?”周潘峰目瞪口呆,幾乎將雙目瞪出眼眶。
魏東林等人也愣在原地,只有蘇瑾微微愣了一下,心思一轉已然猜到這種神奇的東西只能是魏蘇帶來的。
只見那個碩大的鐵疙瘩長驅直入,從圍在外圈的魯國士兵身上壓過,將他們壓成一灘爛泥,直接沖向魏東林和蘇瑾身邊,魏東林和蘇瑾身後的士兵立即圍在兩人身邊,以人肉保護著兩人。
看到前方出現的那條人肉路,魏東林神色更是警惕,倒是蘇瑾鬆懈下來,擺擺手:“不用擔心,是友君。”
果然不出他所料,車內傳來魏東林和蘇謹都十分熟悉的聲音,正是魏蘇:“大哥,二哥,快上車。”
在他話音落下的時候,巨大的鐵疙瘩竟露出了一個洞,魏蘇和孟章兩人正坐在其中,蘇瑾當機立斷,指揮道:“上去。”
那些士兵雖然訝異,但對蘇瑾的命令自然是完全服從,魏東林雖然還是訝異,但他無條件相信魏蘇,只片刻,所有晉軍便擠進了那輛鐵疙瘩車上。
因為魏蘇開著汽車踏著血肉而來,魯國大將絲毫不敢上前,看著它關好車門直沖自己面門而來,周潘峰瞳孔一縮,吼道:“退,快退!”說著,帶著身邊的士兵讓出一條道。
魏蘇自然是開著車揚長而去。
☆、第60章 孔雀
汽車一路轟鳴,就這麼轟轟烈烈地一路開回了晉國大軍的大本營,魯國大軍在背後看著它的背影,在看看地上還沒有乾涸的鮮血,絲毫不敢追逐。
汽車設計的時候,在邊上留了窗戶,其中用玻璃鑲嵌,蘇瑾和魏東林等人透過窗戶看到大營前擠滿的人,不僅僅是負責巡邏的人,也有,更多的卻是他們的手下。
看到汽車駛來,他們臉上都露出來笑容,也不懼怕這個巨大的奇怪的鐵皮疙瘩,直接圍了上來,蘇瑾猜測魏蘇之前肯定已經來過營地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汽車剛停穩,車門打開之後,立即有士兵圍了上來,探頭查看裡面的情況,見魏東林和蘇瑾安全,立即歡呼:“將軍和王爺回來了!”
聽到這話,軍營裡更多的人湧了出來。
而魏東林發現他一向最信任的副手安時運並不像其他人一樣圍上圍在他和蘇瑾身邊,而是雙眼放光的看著魏蘇,語氣懇切中似乎還帶著點狗腿的氣息:“侯爺,您回來了?”
這種態度這種語氣,魏東林簡直沒眼看,根本不相信一向穩重的安時運竟會做出這種表情,若不是顧忌著他和安時運感情深厚,怕是會忍不住一腳踹向他。
還沒等他想完,就見安時運被踢飛了出去,魏東林轉頭看去,就見蘇瑾淡定地收回了腿,仿佛之前一言不合就踢人的不是他似的,依舊風度翩翩地對魏蘇笑道:“三郎剛來營地怕是有些不熟悉,不如我帶你看看?”
安時運艱難地爬回來:“王爺,侯爺已經看過了……”
還沒等他說完,就見蘇瑾輕描淡寫地瞥了一眼,明明沒什麼表情,安時運就覺得又一種莫大的壓力,將想要說的話咽了回。
蘇瑾十分滿意,視線集中在魏蘇身上,魏蘇自然知道蘇瑾有話想要對他說,自是點頭應允。
軍營重地,一般人是不能前往的,但是魏蘇身不一般,是聖上親封的侯爺,又帶著聖上的旨意,除此之外,還獨自帶著自己神奇的工具救了王爺和將軍,自然沒有人阻止他。
蘇瑾帶著魏蘇繞軍營週邊行走,邊走邊問道:“三郎怎會來此?”
魏蘇眸光晶亮,整個人透著不一般的氣息,笑容滿面:“二哥在此,我自然就來了。”
“邊疆危險,二郎不應該來的。”蘇瑾語氣中難得帶了點擔憂,但雙眸中卻閃過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滿足,得知魏蘇來此,他心底也是高興的。
魏蘇看出蘇瑾隱藏的心思,伸手探入蘇瑾的長袖中,在長袖的遮掩下握住了蘇瑾的手:“二哥不用擔心,你是知道我的依仗的。”
蘇瑾自然知道魏蘇擁有不同于常人的手段,但是或許是關心則亂了吧,他還是不樂意見到魏蘇以身犯險立于危牆之下,不過就像魏蘇瞭解他一樣,他也瞭解魏蘇,他既然一聲不吭來到這裡就不會只聽他說一句話就回去。
蘇瑾心中歎了一口氣,面上卻帶笑,回握住魏蘇的手,罷了,只要自己好好保護他就行了,同生共死也算是美事一樁。
軍營並不大,不過半個時辰,兩人連說帶看就將軍營走完,之後便直接回了魏東林的將軍帳篷,魏東林此刻正在處置叛徒。
背叛魏東林和蘇瑾的副將名叫甯煥文,原本以為魏東林和蘇瑾沒有可能回不來了,本來有些得意忘形地在大營中等著他們倆戰亡的消息傳來,除了魏東林和蘇瑾之外,他也算大營的三把手,但沒有等來蘇瑾和魏東林的死訊,卻等來了魏蘇,更可怕的是魏蘇帶來的那麼一件東西。
甯煥文心中緊張,當即就想用擅闖軍營的罪名扣住魏蘇,但沒想到魏蘇準備充足,在離開京城之前已經向成帝求了調令,名正言順。
倉促慌亂之下,一時慌了神,被楚子規看出了端倪,楚子規和孟章之前也是久經戰場的人,楚子規雖不及蘇瑾,但也是一個足智多謀的軍師,當機立斷就利用魏蘇的身份將甯煥文壓下,直到魏東林和蘇瑾回來親自處置。
甯煥文原本還不太焦急,畢竟魏蘇和楚子規只是猜測,並沒有證據,若是魏東林和蘇瑾真的死在那裡,他反倒可以反咬一口,治魏蘇和楚子規的罪,卻沒想到魏蘇開著鐵疙瘩,去了一趟之後,竟真的將蘇瑾和魏東林帶了回來。
魏東林和蘇瑾自然知道此次被圍攻的原因就在於甯煥文的背叛,因此,在蘇瑾帶著魏蘇熟悉影環境的時候,魏東林則開始找甯煥文秋後算帳。
魏東林本就是一個果決的人,當機立斷,將甯煥文壓倒,在眾目睽睽之下斬首示眾,並將他的人頭扔到了魯國的大營中。
魏蘇和蘇瑾來時看到的正是處置甯煥文的情景,原本魏東林還在擔心魏蘇會不會有什麼不良反應,沒想到他只是看了一眼甯煥文的無頭屍體,便不再過問,也沒有心軟等情緒,出乎魏東林對魏蘇的認識,卻讓他對自己的弟弟更加滿意。
魏蘇在末世見多了死人,雖然沒有像大部分人一樣失去本心,但也不會為這麼區區一個無頭屍體而害怕。
見到蘇瑾和魏蘇歸來,魏東林一揮手讓人去處置甯煥文的後事,順便將大帳打掃乾淨,不過須臾帳篷內就恢復了原狀,根本看不出,之前還有人在此處掙扎的痕跡。
魏東林第一次如此嚴肅地訓斥魏蘇:”戰場可不是玩樂的地方,三郎隻身前來,實在不明智。”
魏蘇自然明白魏東林只是關心自己,也不多為自己辯解,只解釋了自己此前來的目的:“大哥不用擔心,我並不是隻身前來,此次前來是有要事與你們相商。”
說這魏蘇對身邊的孟章示意,孟章一點頭剛準備轉身,就見一直呆在衛東甯身邊的安時運像打了雞血一樣奔出來,激動道:“侯爺,我來,我來?”
魏東林之前就覺得自己的副手態度有些詭異,此次更是目瞪口呆,魏蘇則哭笑不得,魏蘇來的時候正是這位副手接待他們,自然見過他用汽車裝來的東西。
孟章回頭疑惑地看了一眼魏蘇,魏蘇點了點頭,安時運十分乖覺地指揮將魏蘇的東西推了進來,正是之前魏蘇製作的那批盔甲。
魏東林這才知道自己的副手為什麼會對魏蘇一副狗腿的樣子,原來是魏蘇這批盔甲實在是難得,不僅輕巧美觀而且作用很強,扣在全身的關節處,不僅能夠遮住身上的弱點,而且十分堅硬,刀砍不斷,更重要的是裡面暗藏機關,比如膝蓋處稍微用力彎曲,就會有一根尖銳的長刺突出,偷襲敵人十分方便。
當然除了這些小型盔甲之外,還有幾副全身盔甲,全身盔甲仿佛一件巨大的外袍,穿在身上一點也不顯笨重,將身體擋的嚴嚴實實,即使是大刀迎面砍來也砍不斷這些盔甲,更重要的是上面還暗藏機關,與敵人近身作戰的時候,不出幾息就能將敵人殺死。
魏東林也算是一個戰鬥狂人,看到這些盔甲雙眼放光,就連蘇瑾臉上也帶著些許讚歎,他之前聽魏蘇說了這些盔甲,但親眼見到和聽到不一樣,更能直觀地感受到它們的力量。
魏東林乾脆吩咐手下的士兵穿上盔甲對戰一場,他和蘇瑾則站在邊上觀看,越看雙眼越亮。
看到最後竟拍手大笑:“此戰晉國必勝。”就連蘇瑾也禁不住點了點頭。
魏蘇這才放下心來。
魏東林是個正宗的武將,看完盔甲之後心癢難耐,當即對身邊的蘇瑾提議,立即在營地裡召開了會議。
魏蘇作為製作盔甲的人自然也位列其中,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能力,對打仗是一竅不通,全程只安靜聆聽,只有問到盔甲的事,才開口解釋。
圍坐在巨大的沙盤中央,魏東林和蘇瑾決定趁著魯國大將被魏蘇嚇破了膽之際攻擊,更何況有這些盔甲更是趁手。
魏蘇坐在一邊安靜地看著蘇瑾在沙盤上指點江山,抬手投足間是魏蘇不曾看過的淩厲風采,他嘴角微微翹起,原來蘇瑾在戰場上竟是這般模樣,魏蘇覺得自己更喜歡他了。
蘇瑾自然察覺到了魏蘇灼熱的目光,背部不由挺得更直,眉宇間也越發自信起來,在自己愛人面前總忍不住會展露出更好的自己,蘇瑾也不能免俗,整個人就像一隻開屏的孔雀,不斷的釋放著自己的魅力。
因此以魏東林為首的一群人發現,這次蘇瑾提出的計畫更加完善,一點也沒有墮了他小諸葛的名聲。
☆、第61章 荒唐
這次會議開得十分持久,但參會的人員都很激動,有魏東林這個素有勇名的大將軍,和蘇瑾這個足智多謀的軍師,再加上魏蘇帶來的各種神奇盔甲,以及那個既震懾了敵人,又嚇到了他們的大鐵疙瘩汽車,此次戰爭他們必勝,魯國之前憑藉的不過是埋在晉國大軍內的幾個叛徒罷了,現在叛徒基本已經被肅清,即使也起不到任何幫助。
他們軍心高昂,恨不得立即去與魯軍大戰,不過現在天色已晚,突襲的話雖然能起到讓魯軍措手不及的作用,但天黑並不利於戰鬥,無論對於他們還是對於魯軍都是如此,無奈只能按耐下心頭的衝動。
次日,戰鼓轟鳴,晉軍和魯軍開戰,所有魯軍都發現原本和他們實力差不多的晉軍,每個人身上都裝備著奇特的盔甲護具,那些護具防不勝防,稍有不慎便會被傷到,進而失去行動力。
而在晉軍和魯軍交戰之際,魏蘇直接開著汽車從戰場上碾壓過去,所過之處,所有人都拼命散開,魯國大將慌張失神,站在大營門口拼命喊道:“射箭,快射箭。”
劍雨紛飛,但根本射不進汽車的外壁,畢竟這些外壁都是由鐵器製成,魯國大將眼看著汽車就要駛到大營前,狠狠心拿出了魯軍壓箱底的武器,一種神奇的火炮,若不是因為有了這種火炮,他們根本不會突然進攻晉國,他一揮手,眸中滿是狠戾:“給我開火,我就真的不信這個怪物刀槍不進。”
只聽“轟”的一聲,火炮砸在汽車上留下一個大坑,索性汽車製作的時候工序比較精緻,因此並沒有毀壞,車內的魏蘇卻皺了皺眉頭,目光在火炮上掃過,沒想到魯軍竟然有火炮這種生猛的武器,當機立斷地直接將汽車開向魯軍存放糧草的帳篷。
魯國大將自然看出了魏蘇的想法,面露焦急之色,語氣急迫:“快射,快射快阻止他們進糧倉。”
不過不管多少人在汽車面前阻擋都是徒勞的,唯一能阻止汽車的有是火炮而已,不過火炮的缺陷明顯,發射時間間隔大,等魏蘇開著汽車硬扛著第二炮和第三炮,來到了糧倉前面時,車內的士兵沖從窗戶處射出來一支帶著火的長箭,直接插入糧倉中,尤不滿足地又射了幾箭,做完這些之後,魏蘇開著汽車疾馳而去。
等他開回營地才發現,汽車的外表已經變形,若是火炮的準頭足夠射在玻璃上,怕是已經攻破了汽車的防線,不過憑著一輛汽車能夠毀了魯軍的糧倉,又知道魯軍的真實水準也是十分划算的一件事。
而如今火炮既然已經暴露,魯軍也不再藏著掖著作為最後的大招,反而光明正大的將所有火炮都推了出來,對準晉國的大營,魯國大將開口威脅道:“晉國人聽著,若是你們現在投降還來得及,不然的話,一旦開炮,非死即傷。”
蘇瑾眉頭緊皺,雖然知道魯國可能有一定的依仗,但並沒想到他們竟有這麼厲害的武器,晉國大軍人人都拿起了武器,他們這種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魯國大將,冷笑一聲,吼道:“開炮!”
在炮火閃出的那一刻,魏蘇開著汽車擋在所有人面前,用汽車的鋼筋鐵骨擋住了炮火的攻擊,不過汽車原本就有些變形,現在連番受到炮火的攻擊變形得更加厲害。
蘇瑾看著這個情景,雙手不免緊緊握起,他捨不得魏蘇以身犯險,但卻明白現在更重要的確實是他身後的晉國大軍。
戰況危急,原本還興奮著以為即將打下魯軍的晉國大軍紛紛沉默下來。
戰場上一時間只能聽到詭異的砰砰砰聲音,魏蘇開著汽車擋住了所有的攻擊。
一個火炮恰巧射在了玻璃之上,只聽“哢嚓”一聲玻璃碎掉,魯國大軍雙眼放光,指著那個破損處興奮道:“朝著那裡攻擊。”
索性火炮笨重,瞄準並不准,但魏蘇的情況也不容樂觀,晉國大軍自然不會讓侯爺一個人在戰場奮鬥,提著武器就要上場。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一陣熟悉的轟鳴響在眾人的耳邊,開著汽車的魏蘇雙眼一亮,透過玻璃向外看去。
魯國大將卻心道不好,抬眼看去,就見到與面前這個怎麼也打不破的鐵鐵疙瘩相似的一群鐵疙瘩疾馳而來。
他頭皮一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群開著汽車的人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卻看出了在場情況的緊迫,直接將汽車開到魏蘇前面,十幾輛汽車當在魏蘇和晉國大軍的前面,將炮口堵得嚴嚴實實。
火炮炮彈的數量並不多,在魏蘇的身上已經消耗了許多,此刻來了更多的銅牆鐵壁,自然是消耗不起,魯國大將一揮手,想要退後回去。
而開汽車來的都是奉成帝命令前來驍勇善戰的將士,他們久經沙場,怎會看不出魯軍的退意,當即乘勝追擊,開著汽車,追著他們轟鳴而去。
魏蘇的汽車基本報費,他乾脆下了車,站在蘇瑾身邊,看著魏東林帶著憋屈了一路的士兵,隨著汽車追逐而去。
見到魏蘇平安無事,蘇瑾的手才慢慢鬆開,看著他們追逐敵人的背影,蘇瑾忽然回頭直直地看向魏蘇:“三郎,不若我們回去之後就在一起吧。”
魏蘇微微一愣,蘇瑾說的在一起自然不是普通意義的在一起,他是要與魏蘇一起舉行婚禮。
魏蘇沒料到蘇瑾竟說出這種話來,這個時代,兩個男人在一起的壓力遠比現在的壓力大,想要成親更是難上加難。
似乎是看出了魏蘇的疑惑,蘇瑾握了握魏蘇的手,語氣堅定:“相信我。”
魏蘇自然是相信蘇瑾的,便不再多問什麼,只對未來充滿期待。
魯軍進攻晉國半年後,晉軍反敗為勝,直接追入魯國一千里,魯國皇帝投降,魏東林帶著魯國的降書,和蘇瑾魏蘇一起回了晉國。
大軍都城的那一日,京城百姓都圍在路邊看著,新修的水泥路上被堵的水泄不通,更有大膽的女子直接朝著他們直接扔香囊和手帕,京城一片歡欣。
成帝大悅,次日早朝直接封賞有功之臣。
連番封賞之下,參戰的士兵等級都有提高,更別說是蘇瑾魏蘇和魏東林三人。
成帝還有些不滿足,撫了撫金鑾殿的龍椅,笑道:“不知三位愛卿還有何想法,朕可一一滿足。”
不怪成帝如此興奮,魯國的兵力一向高於晉國,此次更有威力強大的武器,成帝已經做好林所有的準備,沒想到憑著魏蘇發明的那種詭異汽車,以及晉軍的驍勇善戰,竟真的打敗了晉國,這麼想著,成帝看著魏蘇的目光更加和藹。
魏東林自然推辭:“多謝陛下賞賜,為晉國安慰,臣萬馬不辭。”
倒是蘇瑾猶豫了一下,向前一步,恭敬道:“陛下,臣有一個不情之請。”
成帝原本就寵蘇瑾,剛剛又是自己開口說是要獎賞,自然沒有絲毫不悅:“皇弟請說。”
蘇瑾這才緩緩開口:“臣想請陛下賜婚。”
成帝雙眼頓時亮了,微微坐直了身體:“賜婚?吾弟有心儀的女子了?你說出來,我立即賜婚。”
卻見蘇瑾對身邊的魏蘇看了一眼,魏蘇點點頭上前一步,與蘇瑾並肩站立。
成帝忽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就聽蘇瑾繼續開口道:“我想請陛下為我與毅勇侯賜婚。”
成帝呆愣在原地,朝中的大臣顯然也沒有想到蘇瑾會說出這種話,整個朝堂一片安靜,只聽蘇瑾接著開口:“臣與毅勇侯兩情相悅,懇請陛下賜婚。”
蘇瑾重複了第二遍之後,成帝似乎才反應過來蘇瑾究竟說了什麼,整個人面色大變,想要說些什麼,看到魏蘇和蘇瑾兩人卻又咽了下去,最後只臉色脹紅,怒斥道:“胡鬧,真是胡鬧,且不說毅勇侯是個男人,他更是朕的義弟,也是你的義弟,真是荒唐……”
蘇瑾已久恭敬,不急不緩的說道:“臣知道,懇請陛下賜婚。”
魏蘇也開口:“懇請陛下賜婚。”
這種理所當然的態度激怒了成帝,不過他們一個是自己寵愛的弟弟,一個是這次勝仗的有功之臣,成帝說不出任何斥責的話來,只冷哼一聲,一甩袖子,離開金鑾殿,留下一句話:“不可能,男子成婚有傷風,朕明日就為毅勇侯和康俊王挑選佳麗,親自賜婚。”
朝堂一片譁然。
魏蘇和蘇瑾相視一眼,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走出了金鑾殿,魏東林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兒,目光一凜,跟在兩人身後,立即出了大殿。
“康俊王,站住。”魏東林厲喝一聲。
蘇瑾和魏蘇的腳步立即停下,魏東林的身份畢竟不一般,是魏蘇的哥哥。
蘇瑾面上無奈,之前因為在戰場的相處,魏東林和他的感情也日漸深厚,此刻喊他康俊王,顯然是氣到了極點。
卻見魏東林並沒有說話,追上兩人之後直接一拳揮向蘇瑾的臉,幸而蘇瑾一直沒有停止練武,躲過了魏東林這出其不意的一擊。
☆、第62章 私奔
一擊不中,魏東林並沒有放棄,直接與蘇瑾在金鑾殿前交起手來,你來我往之間,魏東林發現蘇瑾的拳腳功夫著實不凡,根本不像是一個癱瘓多年的人,不過欣賞歸欣賞,他也沒有忘記就是眼前這個人拐走了他一向懂事的弟弟。
想到這裡,魏東林瞥了一眼旁邊正圍觀的弟弟,見魏蘇對蘇瑾露出擔憂的神色,心中不免火氣更盛,魏蘇果然是被蘇瑾這種心思狡詐的人給騙了,不然怎麼會生出與男人在一起的念頭?
金鑾殿前一片喧嘩,路過此處的官員都不免瞥一眼他們,卻不敢多看,畢竟三人身份實在不一般,雖然他們現在焦頭爛額顧不上其他,那如果事後回想起來,總歸是一件不美的事。
因此雖然心中都百爪撓心,但都統一垂下眼簾,眼觀鼻,鼻觀心,悄無聲息地從三人身邊路過。
魏蘇自然也知道在金鑾殿門口起爭執不太雅觀,雖說成帝不會因此怪罪他們,但總是不好。
幸而為魏東林雖然怒火沖心,但還有些理智,見周圍人的表現勉強收了手,只伸手拉過魏蘇,走向皇宮前停的馬車,一伸手將魏蘇推了上去。
魏蘇的力氣比魏東林大,按照常理說,魏蘇不應該被魏東林輕易制住,但他剛剛在朝中扔下一顆炸彈,炸得魏東林頭昏眼花,不敢再作出嚇到魏東林的事情,因此,在進馬車之前回首看了一眼蘇瑾,微微擺了擺手,讓他不要衝動行事。
蘇瑾挑了挑眉,因為之前在朝堂上魏蘇主動說起兩人的事情心情很好,也不在意這些細節,只緊隨著魏東林和魏蘇的步伐上了自家的馬車,吩咐車夫道:“跟上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魏東林所去的地方並不是將軍府,而是秦府。
馬車內,魏東林看了一眼魏蘇,語氣第一次這麼嚴厲:“你在朝堂上說的什麼荒唐話?胡鬧,簡直胡鬧。”
他喘著粗氣,明顯沒同先前的氣憤中回過神來。
魏蘇能夠理解魏東林的想法,但卻不能因為他的想法放棄自己的感情,因此耐心解釋道:“我和蘇瑾在一起並不是胡鬧,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事情,我們已經考慮清楚了。”
魏東林眉頭一擰,臉上怒氣更盛:“你小小年紀能考慮清楚什麼事情?莫不是被蘇瑾那廝給騙了?他一向慣為狡猾。”
魏東林此刻連王爺都不稱呼蘇瑾,顯然對他的印象跌到穀底。
魏蘇動了動唇:“我並不小了,在我這個年紀裡,許多人已經成家立業了,我現在要求成親恰是時候。”
魏東林臉色脹紅:“若是你娶一房嬌妻,我定不會生多說什麼……”說到這裡,魏東林歎了口氣,“蘇瑾是好,但你與他在一起之後定沒有子嗣,百年之後該如何是好?”
魏蘇的表情柔和了下來,魏東林這般阻止他也是為他考慮,微微一笑,臉上的表情柔和了下來:“子嗣問題可以解決,到時候我與他一同收養一個孩子便是。”
“收養的孩子血脈與你不相連,哪能與親生兒相同?”魏東林見自己實在無法說服魏蘇,便不再多說,準備到了秦府見了秦懷珍和魏東延再說,他們都是讀書人,口才要比他好上一截,說服魏蘇應該不成問題。
魏東林閉上眼,拒絕與魏蘇交流,魏蘇默默歎了口氣,也不再開口,只聽著滴滴嗒嗒的馬蹄聲在外面不斷敲響。
到了秦府之時,秦懷珍正在指導魏東延功課,魏東延雖然是今科狀元,但還沒有受封,因此沒有參加早朝的資格,秦懷珍更是早早退出朝堂,所以根本不知道今天早朝發生的事情。
兩人看到魏東林和魏蘇前來都十分高興,畢竟兩人一去戰場便是大半年,雖說知道他們今日歸城,但本以為會在金鑾殿上花上許久直到傍晚才回來,沒想到他們竟這麼早來了秦府。
不過很快秦懷珍和魏東延就發現魏東林臉色難看,魏蘇也是一副沉默的樣子,與平日裡格外不同,兩人對視一眼,意識到可能發生了什麼事。
秦懷珍語帶關切:“出了什麼事?”
魏東林見魏蘇沒有說話的想法,便直接將今日朝堂的事情娓娓道來,秦懷珍和魏東延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幸而秦懷珍抗打擊能力較強,還沒有被這個消息驚到,只是臉色鐵青:“我不同意。”
蘇瑾和魏蘇,一個是他的親生兒子,一個在過去十幾年裡一直被他當做親生兒子對待,兩人的地位都不同一般,一時間聽到他們要想要在一起的消息,心中的震撼無法言語。
不過他也算是飽讀聖賢書之人,對斷袖分桃也有所瞭解,自然不會對兩人喊打喊殺,不過他與魏東林的顧忌一樣,兩人雖然現在感情很好,但真的在一起之後隔閡會越來越多,僅僅是來自周圍人的異樣目光就會讓他們無法承受,整日活在他人的議論裡,即使當初再多的愛也會被消磨,甚至成為怨偶。
他自然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兩個孩子落到日後這個下場,畢竟他們現在還是太年輕了些,根本不懂未來等著他們的是什麼,因此不如現在自己狠心斬斷他們的聯繫,長痛不如短痛。
秦懷珍的這一切顧慮都沒有說出口,只是看著魏蘇目光堅定,重複了一遍自己剛剛的話:“我不同意。”
魏蘇朝著秦懷珍躬身一拜,行了一個大禮,目光中滿是懇切:“希望爹成全。”
他天不怕地不怕,既然決定與蘇瑾在一起就要光明正大,自然希望獲得自己親人的理解。
恰在此時,秦玉珠帶著蘇瑾進入大廳,正巧聽到魏蘇和秦懷珍的對話,秦玉珠低呼一聲,不敢置信的看著魏蘇,隨即又抬眼瞥了一眼身邊的蘇瑾,顯然沒料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
蘇瑾上前一步,快步走至秦懷珍的面前,撲通一聲鄭重地給秦懷珍跪下。
秦懷珍指著蘇瑾幾乎說不出話來:“你是要逼我同意嗎?”
魏東林和魏東延兄弟倆也橫眉冷對。
整個秦府一片兵荒馬亂,直鬧得秦夫人出場才阻斷的這場鬧劇。
最後魏蘇被勒令反省,蘇瑾則灰溜溜的回了王府。
明月高懸,秦懷珍和秦夫人在屋裡商量兩個孩子的關係,秦懷珍滿面愁容,覺得自己都快急白了頭髮,倒是秦夫人安靜地坐在燈下,淡定地為魏蘇縫製衣服。
看著秦夫人這般模樣,秦懷珍心中憋屈,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
秦夫人繼續描摹衣領上的繡花,覺得還是不滿意,隨意的回答秦懷珍:“有什麼好著急的,都是孩子們自己的事情,他們想在一起就讓他們在一起好了。”
秦懷珍瞪大了眼:“什麼叫想在一起就能在一起?你根本不懂……”
秦夫人瞪了他一眼:“我是不懂,但我知道這情況已經比永遠失去鄭兒好多了。”
魏蘇出生之後,秦懷珍和秦夫人為他起了小名叫鄭兒,雖然現在不用了,但秦夫人在背地裡依然喜歡稱魏蘇為鄭兒,仿佛中間十幾年的時光沒有荒廢似的。
秦懷珍被秦夫人一堵,默默地歎了一口氣。
另一邊,魏東林和魏東延兩兄弟在逛花園,也正說著蘇瑾和魏蘇的事情。
“我第一眼看到蘇瑾這小子,就知道他不安好心。”魏東林語氣憤恨。
魏東延瞥了他一眼:“那你當初怎麼不阻止他靠近三郎?”
魏東林語氣酸酸:“當時我回去的時候,魏蘇與蘇瑾的關係比我和他的關係還要好。”
兩人一時無語,顯然想到了魏蘇和蘇瑾的關係有跡可循。
而另一邊魏蘇站在窗前,看著窗外同樣的月光,目光蕩漾,忽的想到了那日蘇瑾爬窗而入的情形,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眼前仿佛浮現了蘇瑾的身影。
卻見蘇瑾的身影朝著他擺了擺手,魏蘇仔細看了一眼,才發現那並不是他的幻覺,而是真正的蘇瑾確實站在了他的窗前。
魏蘇嘴角向上翹起,露出了一個了然的笑容,他之前就在想蘇瑾今天晚上會不會再出現,結果果然不出他所料。
蘇瑾一身白衣站在月光下,身後還跟著阿大和一直住在王府的魏慎。
魏蘇眉頭一挑,心中閃過一個念頭,打開窗戶俐落地翻了出去,徑直走到了蘇瑾面前。
蘇瑾微微一笑,恰如月光照在魏蘇的心底,只聽到輕聲道:“三郎,不若我們私奔去?”
魏蘇瞥了一眼阿大身後的包裹,眉目含情,點了點頭。
次日,秦懷珍覺得自己昨日對魏蘇的態度未免太過僵硬了些,為了緩和兩人之間的關係,便準備親自去叫魏蘇起床吃飯,但在房間外敲了半晌也沒人開門。
秦懷珍心中焦急,擔心魏蘇的安全,直接推門進去,眼前是一個空蕩蕩的臥房,只有書桌上留著一張寫滿字的紙張,正是魏蘇之前發明的小蘇紙,紙張銀白仿佛在閃閃發光,一下子就吸引了秦懷珍的注意。
秦懷珍上前一步,待看清楚紙張上寫的字後,靜默了兩秒,隨即咆哮出聲:“蘇瑾這個臭小子,不要讓我抓到你!”
秦府兵荒馬亂。
消息傳回皇宮之後,成帝坐在禦書房中看著下面的官員精挑細選送上來的畫像,最終默默地歎了一口氣,只吩咐御林軍去尋找魏蘇和蘇瑾的蹤影。
而把整個京城攪得天翻地覆的兩人,此刻正坐在馬車上悠閒地吃著點心,阿大和魏慎兩人正在外面幫他們趕車。
魏蘇想著手忙腳亂或許正皺著眉頭尋找蘇瑾的田管家,臉上忽地露出一個促狹的笑容:“將王府那一大攤子丟在那裡,真的沒關係嗎?”
蘇瑾將一塊梅花糕送進魏蘇的嘴裡,收回手之後卻舔了舔手指,仿佛上面沾的什麼美味,魏蘇的臉倏地紅了,他之前從沒有發現蘇瑾竟是這樣一個人。
蘇瑾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品評了一番:“還挺甜的。”
說完才仿佛聽清楚魏蘇的話,雲淡風輕地回答道:“你要相信田管家的能力。”話音落下,又夾起一塊糕點送到魏蘇的口邊,“倒是你的奇貨居正步入正軌,你不在可以嗎?”
魏蘇的臉頰仍然泛著紅暈,但卻不想弱了自己的氣勢,因此在蘇瑾再度將糕點放入他的嘴裡的時候,伸出舌頭舔了舔蘇瑾的指尖,眉梢帶著點點紅暈,眼角向上挑起,有些挑釁似的看著蘇瑾,口中卻說道:“我自然也是相信楚子規他們的能力的。”
不過蘇瑾此刻也不在乎魏蘇說了些什麼,微微摸了一下指尖,仿佛在回味剛才的觸感,下一秒整個人卻忽然動起,長臂一揮,將還在洋洋得意的魏蘇摟到了自己的懷裡。
蘇瑾張嘴含露一塊糕點,就著這個姿勢直接喂給了還在他懷裡的魏蘇。
整個車廂內彌漫著一種曖昧的氣息,就在這時,馬車突然停下,從外面傳來:“公子,到了。”
阿大有些奇怪,等了足足半刻鐘,蘇瑾和魏蘇才從車裡走出來,下車時,自家王爺還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不過不管他怎麼疑惑,眼前這個村莊吸引了兩人的所有注意,這個村莊山清水碧,格外美麗,此時正值金秋時節,整個村莊一片豐收的情景。
魏蘇深吸了一口氣,這裡的空氣無比清新,偏頭看向蘇瑾,語氣中有些好奇:“二哥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
蘇瑾淡淡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懷念:“幾年前,我的副將在戰場喪生,當初是我送他的屍骨回的家鄉,這就是他的家鄉。”
魏蘇還有些遺憾,在之前的那些年裡,自己並沒有參與到蘇瑾的生活裡,想著他伸手握著蘇瑾的手:“以後有我陪著你。”
兩人相視一笑,帶著身後的阿大和魏慎,朝著村子裡走去。
☆、第63章 落腳
村子前面有孩童在嬉戲,看到陌生人前來也不害怕,反而笑嘻嘻地圍著蘇瑾和魏蘇四人,更甚者,有一個大膽的小子直接跑到魏蘇面前,仰頭好奇地問他:“哥哥你是誰?”
這孩子雙眼很大,雙目有神,看上去就十分可愛,就連魏蘇也不禁彎了彎眼睛,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哥哥們是來這裡找人的。”
這一路上,蘇瑾已經和他說了這次來此目的。
蘇瑾之前的副將叫做王東山,正是王家村裡的一員,蘇瑾送王東山的屍首回來的時候,王家父母都十分感動,王東山家在王家村也算有些財產,蘇瑾此次就是投奔王家而來。
“你們是來找三爺和三奶啊?”男童臉上露出一個笑容,臉上的警惕也不復存在,反而露出了一個都是自己人的表情,魏蘇哭笑不得。
不過這小小孩童也算是樂於助人,得知魏蘇幾人的來意之後,竟自告奮勇地領著他們朝著王東山家出發,魏蘇自然含笑跟隨,
阿大牽著馬車跟在最後。
這一路上,四人吸引了村子裡大多數的人的目光,不光是因為他們穿的衣服比村子裡的人要好太多,還有他們很少見到的馬車,更是因為他們身上的氣質就與這裡的人不同。
頂著眾人的目光,魏蘇四人卻沒有不適應,一路隨性地來到了王東山家門前,在王家村,王東山家的房子算是最大的,有一個面積頗大的院子,此刻有一個穿著花裙子大概三十歲左右的女人正在院子裡曬穀子。
看到蘇瑾等人,立即停下手中的動作,將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面露驚喜地看著蘇瑾:“大人,您怎麼來這裡了?”
見到他,蘇瑾的表情柔和下來:“我這次來是有一件事情想請嫂子幫忙。”
女人的臉頓時亮了:“說什麼請不請的,您可是我們家的恩人,快點進來坐。”說著邀請蘇瑾四人進了屋子,邊走邊叫道,“娘,蘇大人來了。”
她話音落下,就見從屋子裡走出一個頭髮有些泛白的老太,老太拄著拐棍,精神卻還不錯,她眯了眯眼,見眼前果然是蘇瑾,竟踉蹌著腳步朝著蘇瑾跑來:“原來是貴人臨門,難怪今日喜鵲一直在叫。”
蘇瑾立即上前幾步,扶住老太,語帶關切:“王嬸,別急,今日見到您確實是喜事。”
被蘇瑾稱作王嬸的老太太頓時眉開眼笑,拍拍蘇瑾的手:“好孩子,看到你嬸子心裡真開心。”
之前站在院子裡的花裙女人,笑著開口道:“娘,今日蘇大人來此是有正事的。”
老太太呵呵一笑,拉著蘇瑾進屋,目光掃過蘇瑾身邊與他站的極近的魏蘇,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這個俊俏的郎君是誰?”
蘇瑾微笑著介紹道:“他是……我弟弟,王嬸叫他三郎就好。”
魏蘇也乖乖一笑。
老太太頓時眉開眼笑,另一隻手牽過魏蘇的手:“好,好,好。”說著就進了屋。
屋裡的陳設雖然遠遠比不過他們在京城的住所,但要比之前魏蘇在村裡的家要好上太多,花裙女人親自到了幾杯水放在蘇瑾和魏蘇四人面前。
老太太這才開口詢問蘇瑾的來意:“大人今日前來有何事?”
蘇瑾喝了一口茶:“王嬸,不要叫我大人,喚我二郎就行,我今日前來其實是有事相求。”
“二郎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說什麼求不求的?”老太太聽了蘇瑾的話,臉上的皺紋都笑出了花兒來,連連開口的。
蘇瑾這才說出自己的來意:“不知王嬸能否幫我們在這裡買一棟屋子,我們想在這裡暫住。”
王嬸的臉頓時亮了:“不用買,我們王家有多餘的屋子,可以直接給二郎和三郎你們居住。”
“這……怕有些不合適吧?”蘇瑾臉上露出有猶豫的神色。
“有什麼不合適的,你可是我們家的恩人,當初若不是你,東山的屍首怕是會腐爛在戰場上。”收到了這裡老太太雙目含淚,似乎想起了自己早逝的兒子,就連他身邊的花裙女人,雙眼也泛紅,她就是王東山的妻子。
見她們這般模樣,蘇瑾也想到了自己以前忠心耿耿的副手,歎了一口氣,沒有再說話。
老太太隨即便意識到現在有客人在場,不是傷懷的時候,擦乾淨眼淚再度笑道:“二郎就不用客氣了。”說著轉頭看向身邊的花裙女人,“翠柳,你去將村子東頭的屋子收拾收拾,二郎和三郎今晚就住在那裡吧。”
“好。”翠柳回答得飛快,她一直惦記著蘇瑾的恩情,此刻有了報答的機會自然行動迅速。
蘇瑾根本來不及拒絕,不過他也知道王家的心理,不再多說什麼,只一躬身對老太太道了謝。
老太太對蘇瑾十分親近,自然拉著蘇瑾和魏蘇兩人閒話家常,阿大和魏慎都是悶瓶子性格,即使老太太問到他們,也只是笑笑並不多說話,因此最後老太太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蘇瑾的“弟弟”魏蘇身上。
老太太人老成精,雖然疑惑這兩兄弟為什麼一個姓蘇一個姓魏,但也能看出蘇瑾對魏蘇的重視,因此隨著蘇瑾也對魏蘇重視起來,直到王家的男丁回來還在拉著魏蘇說笑。
王東山的爹王遠峰比老太太年紀還要大上一些,但精神矍鑠,雖然被王東升的事打擊到了,但沒有一直頹唐下去,後來也振作起來,在這種秋收季節也是家中的主力。
王家包括王東山在內,一共有四個孩子,除了王東山之外,還有王西庭,王南風,王北衛,個個都是身板粗壯的大漢,他們身邊還跟著各自的媳婦和孩子。
他們也和老太太和翠柳一樣,對蘇瑾充滿了感激,顧不上秋收時候的勞累,幾個女人張羅的一桌飯,趁著天色還沒有黑透,在王家院子裡吃了一頓對他們來說十分豐盛的晚餐。
被他們的熱情感染,魏蘇原本還惦念著京城的事,逐漸也放開心懷,畢竟魏東林兄弟倆在京城自然會照顧好秦懷珍夫婦,只不過不知道他們倆什麼時候能接受他和蘇瑾的關係罷了。
想到這裡,魏蘇抿了一口酒轉頭對蘇瑾微微一笑。
蘇瑾這才放下心來,這一路他早就看出魏蘇有心事,此刻見他這般模樣,才知道他真正想通了。
不過,這麼喝酒可是要吃虧的……
蘇瑾端起,桌上的酒杯與魏蘇碰了一下,仰頭喝下。
村子裡的酒杯不夠精緻,但足夠大,裡面的酒水也是農家自己釀制的,初喝沒有什麼,但後勁十足,濃濃的酒液順著喉管向下滑去,帶來極大的刺激性,卻又十分爽快。
見蘇瑾這麼豪爽,魏蘇自然也不甘示弱,將杯中之物一口悶,但因為他從沒有喝過這麼烈的酒,一下子被嗆得咳嗽了幾聲,整張臉漲得通紅。
看到這個情景,王家幾個人發出善意的笑聲,蘇瑾看夠了魏蘇的窘態,這才良心發現似的,伸手輕輕拍了拍魏蘇的後背:“三郎,小心點。”
因為被嗆到,魏蘇雙眼淚汪汪,帶著少見的柔弱之色,更加迷人起來。
蘇瑾手上動作不停,心中卻暗自琢磨著,應該讓他多喝幾杯酒。
他的壞心思不足為他人道也,在場眾人也賓主盡歡便是了。
等這場迎接宴會結束之後,明月早已經高懸,蘇瑾喝下一杯又一杯的酒,臉上卻不見絲毫紅暈,他可是在戰場磨練的酒量,倒是是魏蘇早就雙眼發直。
魏慎雖然是機器人,但來了古代之後,魏蘇也不限制他,早就與古代人無異,吃喝一樣不少,幸虧他是星際最高級的機器人,有一套完整的消化系統,因此吃喝起來毫無壓力。見魏蘇這般模樣,立即想上前幫他解酒,卻被蘇瑾撥開的手。
“三郎難得放鬆,有我照顧他,沒關係的。”
魏慎收回了手,想想也有道理。
就這樣,也有些微醉的王西庭等人領著蘇瑾四人去了他們暫住的房子,他們雖然覺得蘇瑾抱著魏蘇的姿勢太過親密,但因為酒喝多了,轉眼就忘在了腦後,將他們送到屋子裡之後就回了王家。
雖說是王家不用的屋子,但也十分大,有三間臥室,阿大一間,魏慎一間,魏蘇和蘇瑾則住了最大的那間。
等蘇瑾將魏蘇放在床上時,他才隱隱有些後悔,原因無他,喝醉了的魏蘇實在太過纏人些,總是找著機會就往他身上撲,醇香的酒氣再加上魏蘇身上淡淡的香氣直撲蘇瑾鼻子,這一刻,蘇瑾覺得自己簡直是柳下惠附身,毅力實在是好。
他打來水為魏蘇擦拭一番,魏蘇循著機會又趴到他身上,在他脖頸處拱來拱去,蘇瑾無奈將魏蘇按了回去,在魏蘇的額頭親了一口:“真希望我們能早日成親。”
作者有話要說:
☆、第64章 火爆
星網論壇永遠那麼熱鬧,尤其是在原始人的生活越來越火之後,最近更是因為劇情突然轉折引發了星際線民的劇烈討論。
“原始社會真是愚昧。”
“也不能怪他們愚昧,畢竟那個時候沒有基因孵蛋器,兩個同性是不可能生出孩子來。”
“簡直笑話,兩個人在一起是為了繁衍後代嗎?他們倆是為了純潔的愛情。”
“不過我都有些有些感動了,蘇瑾那個時候真是男友力max,簡直棒呆,眾目睽睽之下出櫃簡直不能更好。”
“是啊,看著就感動,沒想到他還有這個魄力,我看到考古學家的分析帖說古代皇室十分注重顏面的,蘇瑾對魏蘇果然是真愛呀!”
“真愛無疑。”
“不過他們這麼私奔,真的好嗎?”
“有什麼不好?這多浪漫呀。”
“放開那個三郎,讓我來。”
“樓上好大的臉,你有什麼資格和王爺比?在原始社會,王爺可是和我們殿下一樣的地位。”
……
魏蘇是在一片鳥鳴聲中醒來的,天空還泛著淡淡的魚肚白,天色還沒有大亮,但村子裡已經熱鬧起來。
魏蘇穿戴洗漱之後走出房門,就見外面十分熱鬧,農田裡割麥子的割麥子,院子裡曬麥子的曬麥子,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魏蘇難得見此情景,之前穿越時恰巧接近冬天,便興致勃勃地看了起來,越看感觸越深,“粒粒皆辛苦”說的果然不錯,這裡的每一份收穫都是他們用汗水換來的。
魏蘇看著敲打之後白澄澄的大米,想到自己在星網上的空間,心中一動,準備記錄下這個純天然的稻米形成過程,然後在星網販賣。
因此便不由湊近了些,恰巧魏蘇暫住的隔壁就是王家的田地,魏蘇乾脆進去和王家幾個漢子翻收起稻穀來,王家幾人連連拒絕卻抵不過魏蘇的心意。
因此等蘇瑾和阿大從城裡採購回來,見到的就是魏蘇滿頭大汗在田地裡忙活的樣子,他臉上帶著笑容,與王家三兄弟相談暢歡,顯然十分開心,甚至連他回來都沒有看到。
蘇瑾搖頭暗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吩咐阿大將東西運回家中,自己則擼起袖子走到魏蘇身邊,和他一起幹了起來,原本已經放鬆下來的王家眾人再度忐忑起來,他們雖然不知道蘇瑾的真正身份,但卻知道是來自京城的貴人,地位不一般,此刻和他們這些泥腿子一起幹農活,實在是不能想像的事情,索性蘇瑾和魏蘇一樣,雖然話不多,但卻很輕易就融入到了他們之中。
整個田地裡一片歡聲笑語。
農活結束之後,照常是一頓大吃大喝,因此等魏蘇和蘇瑾回去休息的時候,魏蘇的興致還是很高,眉飛色舞地和蘇瑾說著今日的見聞。
蘇瑾雖然全程參與,但也含笑認真傾聽,他從沒有見過魏蘇這麼一面,十分新奇。
等魏蘇講夠了,他才發現有些失態,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卻見蘇瑾微微一笑,拿出了他的手:“我很喜歡三郎這樣,感覺我們親近了許多。”
魏蘇恍然,他們之前雖然也親密,但總覺得少了些什麼,現在經歷過在朝堂上公開出櫃,一起面對爹娘,又一同私奔的事情之後,他們倆之間些許隔閡完全消失不見。
魏蘇臉上的笑意更甚,將自己想要收購糧食的計畫說給蘇瑾聽,蘇瑾點了點頭,表示對魏蘇計畫的肯定,魏蘇越發興致勃□□來。
秋收十分繁忙,等秋收過了,已經是一個月之後的事情了,魏蘇也與整個王家莊熟悉起來。
整個村子包括孩童都知道,住在王家的貴人是從京城來的,雖然身份尊貴,但卻十分和藹可親,若是孩童碰到他甚至能得兩塊糖吃,因此村裡的小孩都喜歡時不時到魏蘇面前晃一晃。
而魏蘇也開始著手準備收購糧食的事情了,為了不讓自己收購糧食顯得突兀,魏蘇乾脆在城子裡買了一個糧鋪,收來的糧食一邊在糧鋪裡販賣,一邊在星網販賣。
糧鋪的生意雖然一般般,但星網的生意卻著實火爆,這可是純天然無污染的原始糧食,他們光是觀看糧食的生產過程就覺得口水氾濫,難得有機會親自品嘗自然不會錯過。
隨著糧食的熱賣,原本已經被淘汰的電飯煲等周邊產品再度被發明出來,魏蘇這次貢獻巨大,推動了整個產業鏈的發展,當然他現在是不知道的。
只是在背地裡琢磨著自己星幣到底有多少,什麼時候能攢夠錢買一個基因孵蛋器,當然他這個想法是瞞著蘇瑾的,在一切沒成功之前還是不要過早說出來,以免最後失望。
不過雖然糧鋪是魏蘇為了掩飾他的異常而開設的,但見到它生意這麼慘澹,魏蘇也不甚滿意,畢竟他從穿越到現在,不管開什麼店生意都很火爆,這讓他有些不適應,乾脆又想了一個主意。
因此等王西庭再次來到蘇瑾和魏蘇家中時,看到的就是他們家院子裡種滿鮮花的情景,那些鮮花灼灼開放,比他之前見過的花朵要美上許多,甚至讓他不知道用什麼詞語來形容。
王西庭嘖嘖嘴,一時不知怎麼表示表達自己的想法,只能乾巴巴地開口道:“三郎,你們家的花可真美。”
正在院子裡澆水的魏蘇聞言抬頭一笑:“王家村人傑地靈,長出來的花也格外豔麗。”當然也少不了他異能的日日澆灌。
王西庭只覺得魏蘇這話說得十分悅耳,哈哈一笑,摸了摸頭說了自己的來意:“其實是俺爹讓俺來問一下,不知蘇大人能不能幫忙教導一番村裡的孩子……”
說著,王西庭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他也知道蘇瑾身份不一般,但正是因為他身份不一般,作為村長的爹才厚著臉皮派他來請蘇瑾教導村中的孩子,這對他們王家村來說可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他也是有孩子的人,自然望子成龍,若是成了,當然是功德一件,若是不成,起碼試過了也不會後悔。
魏蘇這才知道王西庭之前為什麼在自己家的門外忐忑了許久,原來是琢磨這件事情,他偏頭向身後屋子裡看去。
卻見蘇瑾拿著一盤洗好的瓜果從屋內走出,與魏蘇一起生活的這段時間,雖然粗活都有阿大做了,但照顧魏蘇的方方面面全是蘇瑾清楚經手,以蘇瑾的身份,能做到這樣十分難得,接過蘇瑾手中的瓜果,魏蘇心中感動。
房間離外面的院子並不遠,因此蘇瑾在裡面自然聽到了王西庭說的話,見他一副忐忑的模樣,蘇瑾淡定地接過魏蘇手中澆水用的壺,幫著魏蘇繼續照顧院子裡的花朵,回答道:“王叔照顧我們繁多,這點小事自然是可以的,不過讀的書就需要你們自己準備了。”
“這是自然……自然……”王西庭聽到蘇瑾的回復,頓時喜上眉燒,連說話都磕巴了,魏蘇和蘇瑾告辭之後,轉身小跑著就向家中走去,準備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爹,在路過門檻的時候,差點被門檻絆到,幸而身手敏捷才沒有跌倒。
魏蘇雙目含笑看著他離開,心中卻有些感慨:“若是能夠普及教育有多好。”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蘇瑾心中一動,將魏蘇這個想法記在腦海中,不過他現在還在私奔途中,不必關心這些大事,他要在意的也是他們生活瑣碎的日常罷了。
他指了指面前的花朵,笑問道:“三郎所說的精油什麼時候能開始製作呢?”
魏蘇抬手摸了一下面前的月季花:“現在就可以。”
他已經在星網上訂購了一套專門研製精油的裝備,今日已經到貨,花朵也已經齊全,自然就可以開始煉製。
蘇瑾對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東西都挺感興趣的,因此全程圍觀魏蘇的煉製,發現那個小小的儀器確實神奇,只要在下面不斷添加明火灼燒,將花瓣放進去之後便會有蒸氣形成,最後彙聚成魏蘇所說的精油,當然這還是粗質的精油,還需要後續加工。
魏蘇和蘇瑾整整在房間裡呆了一天,等次日王西庭將村子中一個廢棄不用屋子充當教室使用時,蘇瑾才依依不捨地去履行自己夫子的職責去了。
魏蘇依然在潛心研究,根據每種不同的花朵做出不同的精油,甚至根據精油的提煉程度不同分出了不同的級別,唯一可惜的是,玻璃還未從京城傳到這個偏遠的村子,魏蘇只能用瓷器裝精油。
不過這並不影響精油的效果便是了,魏蘇在精油做好之後送給王家幾個婦人包括王家老太太一人一瓶精油。
這精油是用魏蘇異能澆灌出來的花朵製作的,儀器又十分先進,雖然含有少許雜質但卻不多,王家幾人用了之後驚為天人,王家老太太甚至覺得自己臉上的皺紋都少了。
一時間,魏蘇的精油在整個王家村火了,還沒等他到城裡販賣,王家村的婦人便紛紛行動起來,找上門來單獨到他這裡購買。
精油製作過程畢竟比較複雜,所以定價並不低,甚至比蜂蜜還要貴上許多,就這樣來購買的人還是絡繹不絕,魏蘇被女人的購買力震驚了,果然古往今來,女人的錢是最好賺的,即使她們在村子中並不富裕,但咬咬牙省下口糧也要買一瓶精油。
這件事情一傳十十傳百,附近村子裡的人也聽說了精油的神奇,甚至連城裡的大家小姐都派了丫鬟到魏蘇這裡專門購買。
魏蘇對事情的發展十分懵懂,明明他還沒有行動起來,精油就變得供不應求了,甚至星網中都有人強烈要求購買精油,雖然星際不缺少植物異能者,但缺少新鮮不含雜質的花朵。
無奈之下,魏蘇將魏慎和阿大拉了過來一起製作,甚至控制了每日精油的銷量,但生意卻越發好了。
☆、第65章 暴露
魏蘇和蘇瑾在王家村的生活也越發愜意起來,精油現在每日限量,魏蘇也不像剛開始那樣每日都忙著煉製精油了,而蘇瑾似乎也習慣了每日教導學生的夫子生活,閒暇時間就與魏蘇一起種種花養養鳥,兩人的日子過的十分和諧。
魏蘇的精油名聲越來越大,已經不僅僅局限于王家村及其周邊的城市了,隨著人們自己的宣傳開始朝著全國各地擴散,慕名而來的人越來越多。
自從蘇瑾和魏蘇私奔之後,成帝的心情一直不太美妙,經常沉著臉,下面的人最會察言觀色,看到這個情景哪有不明白的,嘴裡雖然不會說什麼,但總會想方設法為成帝送來各處的好東西,不著痕跡地奉承著他。
這日,禮部尚書從下屬處的來一個東西,是晉國之前從未出現的精油,這精油十分神奇,原本只在女人之間流行,但有一次一個男人無意間在自己夫人那裡用了一次,發現這精油不僅對改善女人身體狀況有好處,在洗澡水中滴入精油之後還能顯著改善疲憊。
這個作用被發現之後,精油變得更加熱銷起來。
禮部尚書自然也試了一番,發現這精油果然不墮它的盛名,作用確實強大,用完之後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了,想到成帝那張整日皺著的臉,禮部尚書神色一動,派人連夜再去買了幾瓶精油,可惜的是這精油實在太過暢銷,他派去的人足足等了三天才湊齊六瓶。
索性精油的包裝本就十分特別,也沒有多大改動,禮部尚書直接在第二天就送給了成帝。
成帝的心情確實很煩躁,蘇瑾這一去真的就是不回頭了,果真是任性,自己以前果然是太寵著他了,可是即使是現在,蘇瑾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成帝也捨不得怪罪他。
至於魏蘇,不說也罷……
近日魏蘇不在京城,但是奇貨居的生意一點沒有受影響,反而更加好起來,他們家的蜂蜜已經賣遍京城,幾乎每一家每一戶家中都有,至於小蘇紙和鉛筆因為方便甚至比蜂蜜還要暢銷。
至於自行車和水泥就更不用說了,正是因為看到它們未來帶來的利益,他帶頭幫助水泥和自行車的推廣,現在已經小有成效,京城的每一條路都已經鋪好,孟章此刻帶著他的水泥小分隊和成帝派去的人正在京城外面如火如荼地進行著水泥路的建設。
至於汽車就更是利器,不僅僅在戰場上出其不意,在生活中更是不可缺少,楚子歸通過秦家給他遞上來一份計畫書,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奇貨居在日後關於汽車的想法,他們想在朝廷的幫助下辦一個公共汽車,在京城每隔一段路上就設立一個公共自行車站點,用汽車代替公共馬車。
越看,成帝就越是欣喜,恨不得立馬能夠辦成這件事,畢竟他也算是明君,對於這種明顯可以改善名聲,甚至能夠在青史留名的事情自然看中。
成帝歎了一口氣,魏蘇羽翼已豐,就算他想對魏蘇動手也不得不斟酌一番,但他根本無法對魏蘇動手,畢竟蘇瑾在乎他的程度成帝也看得到,若真是動手的話,怕是兄弟以後都會反目成仇了,更何況他也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因此成帝心中無奈,一時不知拿兩人怎麼辦,但毫無疑問的是,他希望兩人早點回來。
禮部尚書來的時候碰到的就是成帝心情複雜的這一刻,成帝心情抑鬱,禮部尚書看到他這個表情心裡一咯噔。
成帝坐在龍椅上,手中批閱著奏章,抬都不抬頭看他一眼:“愛卿求見我所為何事?”
聽到他這個話,禮部尚書只能硬著頭皮將手中裝著精油的盒子遞給了隨侍的太監,大太監低下頭恭敬地將精油呈到了成帝面前。
禮部尚書十分恭敬,帶著些奉承的說道:“陛下,這是臣前些日子發現的精油,沐浴時使用,功效十分強大。”
成帝有些漫不經心地拿過一盒精油,但在翻看外面包裝用的木質盒子的時候,卻愣住了,原因無他,盒子上的字跡實在太過眼熟,正是蘇瑾的筆跡。
成帝握住手中的盒子,面露喜色,連連追問道:“精油是從何處得來?”
禮部尚書被成帝這種迫切的語氣驚住了,不敢抬眼直視龍顏。不過聽他語氣中似乎還夾雜著喜意,微微放下心來,解釋了精油的來源:“是下屬無意間得到的,見效果好派人去王家村買了,專門獻給皇上陛下。”
“王家村?”成帝對這個小小的村莊自然是毫無印象的,不過有禮部尚書在這一切都不成問題。
禮部尚書雖然其他能力一般,但論察言觀色和討好上司這兩點,卻是專業的,見成帝對這個感興趣,立即使出全身力氣,為成帝解釋王家村的事情。
畢竟精油是獻給皇上的,他在購買精油之前,也曾派人去調查過王家村的人。
“你說這精油是四個從京城出去的人做的?”成帝雙眼放光,伸手敲了敲桌子,瞬間就想清楚這裡面的彎彎道道。
禮部尚書有些尷尬,他驗證了精油的有效和無害之後,並沒有深入調查那四個京城人,但見成帝這個臉色,那四個人似乎另有來頭,禮部尚書心中隱隱有些後悔之前沒有重視拿四人,準備回去之後就派人去將製作精油那四個人的祖宗十八代都調查出來。
不過成帝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他微微一笑,整個人透出一股得意來,對身後的大太監吩咐的:“準備一下,朕要微服私巡。”
微服私巡?不論是大太監還是禮部尚書都被成帝的任性震驚到了,不過這麼多年他們已經習慣成帝的說一不二,即使覺得不妥,也不會說出來。
因此成帝的行程就這麼決定下來,這個決定做的有些草率,畢竟是皇帝,出行雖然是微服,但該做的措施一樣不少,暗地裡保護的人也很多,等他真正能夠出京城的時候,已經是三日後了。
雖說是低調,但皇帝出行也有四輛馬車,王家村離京城並不是太遠,不過半日工夫便已經到了王家村的近郊。
成帝坐在馬車裡透過窗簾看著炊煙嫋嫋的王家村,卻有些猶豫了,自己這麼直接就找蘇瑾會不會有點太掉面子了?明明是他的錯,男人與男人在一起根本就是有違常理,這一刻成帝卻有些心虛。
禮部尚書全程陪同成帝,看出成帝似乎有心事,試探地問道:“王家村到了,陛下我們去嗎?”
猶豫了半晌,成帝歎了一口氣,對著外面負責趕車的太監吩咐道:“走吧,直接去。”
趕車的太監自然知道成帝此行的目的,因此成帝話音落下,就一揚馬鞭,直接朝著蘇瑾和魏蘇暫住的地方而去。
塵土飛揚,成帝這一行人來的時候比魏蘇和蘇瑾當初的時候還要引人注目,整整四輛馬車,王家村的人都驚呆了,不過看到她們直奔蘇瑾的屋子,又覺得理所當然,畢竟現在王家村只有蘇瑾他們一家有這個資格引得貴人臨門。
天邊的雲彩已經泛著淡淡的紅色,魏蘇將最後一瓶精油做好,蘇瑾也從學堂歸來,兩人並排坐在院子裡,聞著院子中清澈的花香,一時覺得歲月靜好,這麼過一輩子也實在不錯。
兩人天南海北的隨意聊著天,蘇瑾伸手握住魏蘇的袖子,斜倚在身後的牆壁上,看到魏蘇臉上的笑容,仿佛是受了什麼蠱惑似的,將臉湊了過去。
成帝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情形,他愣了一下,第一個反應不是噁心或是反感,畢竟蘇瑾和魏蘇兩人長相都十分出眾,即使是兩個男人做出這樣的事情,也不覺得是失禮。
因為成帝心中急迫,馬車一停下就立即趕了過來,禮部尚書和大太監都沒有跟上他腳步,因此看到這個情景就他一個人。
呆愣的片刻,成帝便回過神來,輕輕的咳了一聲。
被成帝的咳嗽聲驚醒,蘇瑾和魏蘇立即分開,抬頭看來便見到成帝正雙目有神地盯著他們。
魏蘇愣住,沒想到成帝這麼快竟然就找了過來。
他這個想法著實就有些誤會成帝了,蘇瑾當初連夜帶著魏蘇趕路,那時候城門已經關閉,四人是從城牆上翻出去的,根本沒有人看到他們的蹤影。
而在出發之前,蘇瑾誰也沒有告訴,只帶著阿大和魏慎,阿大和魏慎都是嘴緊的人,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們的動向,即使成帝手下的人能力很強,也不可能憑空找出魏蘇四人。
蘇瑾雙眸中也有些詫異。
成帝自然看出了魏蘇和蘇瑾的驚訝,心中得意,卻端著身份,微微抬高了下巴:“不請我進去坐坐?”
☆、第66章 成親
禮部尚書走地稍微慢了些,進門時恰巧看到蘇瑾和魏蘇站在院子裡,他看到蘇瑾和魏蘇的那一刻起就目瞪口呆,蘇瑾和魏蘇的事情當時是在朝堂上公佈地,弄得滿朝人盡皆知。
之後更是聽說他們倆一言不合就分了,更是讓眾人目瞪口呆,他原本猜到這四個製作精油來自京城的人恐怕身份不簡單,但沒想到這麼不簡單,竟然是私奔的王爺和侯爺。
不過陛下也真是可憐,一個是堂弟,一個是義弟,兩個弟弟攪和在一起,真是……禮部尚書偷偷瞥了成帝一眼,不敢多想,怕知道太多了,性命不保。
成帝來得猝不及防,魏蘇有些尷尬的推開蘇瑾,不過蘇瑾卻對自己欲做親密事被他人看見毫不在意,十分自然地站起身,仿佛自己面對的不是皇帝,而只是鄰家兄長似的,將成帝以及他身後的一眾人引入了家門。
王家雖然算是王家村最富裕的人家,但是,在見識過京城豪華的人眼裡根本不算是什麼,因此見到裡面簡陋的裝飾甚至連一間貴重器具都沒有的房間,成帝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蘇瑾放著尊貴的王爺不當,帶著魏蘇千里迢迢跑來這裡,到底圖的是什麼呢?
不過他已經見識到了蘇瑾的倔強,只是將這種想法默默藏在了心裡。
阿大將平日裡魏蘇準備的花茶拿出來沖泡了幾杯之後,遞給成帝和禮部尚書的人,畢竟他們一路趕來也不容易。
“這是三郎自己製作的花茶,粗鄙之物,希望陛下不要嫌棄。”嘴裡這麼說著,蘇瑾臉上卻帶著得意的笑容,顯然很為魏蘇的手藝而驕傲。
成帝臉上的表情不變,仿佛不屑一顧,但是端起茶杯時的動作卻並不慢,他是嘗過魏蘇的蜂蜜的,自然知道魏蘇的手藝非常不錯。
果然不負他的期待,一口下去,只覺得花香嫋嫋,沁入心脾,這一路的疲憊全都消失殆盡,沒有常喝的龍井那般醇厚,卻別有一番滋味,其香久久不散,確實是好茶,難怪蘇瑾這麼得意。
即使成帝並不想誇讚蘇瑾,也不能逆著良心,值得看著魏蘇開口道:“確實是好茶,三郎的手藝確實不錯。”
蘇瑾嘴角一翹,果然如成帝所料,臉上的表情更加得意了。
禮部尚書等人喝茶吃點心,蘇瑾魏蘇和成帝聊著天,仿佛之前並沒有出現蘇瑾魏蘇大鬧朝堂之事,也沒有出現晉國的王爺和侯爺並肩私奔之事,禮部尚書等人低頭專心喝茶,絲毫不敢發出一點響動,上面人打架,不要殃及無辜便好。
茶也喝足了,甜心也吃飽了,成帝見蘇瑾和魏蘇絲毫不提及其他事情,心中終於看了一口氣,比耐性他終究比不過蘇瑾,他不開口,蘇瑾是不會開口的,只得無奈道:“不知皇弟何時歸京?鐵器的製作還需要你親自督促。”
只見蘇瑾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王家村很好,山清水秀。至於鐵器製作問題,相信陛下還有更好的人選,魯達就不錯。”魯達是蘇瑾的手下,一直和蘇瑾一起負責煉鐵的事宜,能力不錯。
見蘇瑾油鹽不進,成帝將視線放在了魏蘇身上。
“三郎最近不在,奇貨居沒有掌櫃壓陣,不知發展的可還順利》”
魏蘇語氣恭敬:“回陛下話,我相信子歸他們的能力。”
成帝無話可說。
蘇瑾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杯子,隨便瞥了成帝一眼,眼中意味分明。
成帝被他這麼一看,有些尷尬起來,不過轉瞬反應過來,他尷尬什麼?該尷尬的不是蘇瑾嗎?畢竟與男人在一起的是蘇瑾,與男人私奔的也是蘇瑾。
不過他見蘇瑾依舊沒有絲毫認識到自己錯誤的模樣,最終無奈放棄了這個想法,仿佛放棄般開口道:“回去吧,我不阻攔你們便是。”
成帝已經想通,他並不覺得兩個男人之間的感情會深厚到什麼程度,覺得他們只是一時興起罷了,用不了多久,兩人必定會分開,他們倆畢竟身份尊貴,到時候就算分開,只要有他在,也沒人敢在背後多說什麼,到那時在各自娶妻生子也沒什麼影響。
蘇瑾當然不知道成帝所思所想,但大概也能猜到一些,並沒有多說什麼,有些事並不是說出來的,要用時間來證明。況且成帝願意妥協是一件好事,他轉頭看向魏蘇。
卻見魏蘇微微蹙了蹙眉,蘇瑾了然,開口問道:“那秦府?”
成帝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卻依然解釋道:“在你們離開之後,秦大人和秦夫人就想通了,沒有什麼比親人在身邊更重要的了。”
得知了這個好消息,蘇瑾和魏蘇自然便不再停留,與王家一家告別之後,將一院子的鮮花和銀兩留給王家之後,便收拾包袱隨著成帝一行人回京了。
到了京城之後,蘇瑾和魏蘇向成帝告別之後便直奔秦府而去,成帝看著他們的背影瞪大了眼,心情無法言喻,幸虧他是一個大度的皇帝,不然蘇瑾這般不尊重帝王的模樣,足以讓他死千萬次了。
秦懷珍和秦夫人已經收了成帝的通知,自然知道今日蘇瑾和魏蘇要歸家,一早就將家中打掃得乾乾淨淨,廚房也忙活起來,為他們準備飯菜。
坐在客廳中喝著茶,秦懷珍狀似不滿地對秦夫人說道:“他們不是私奔了嗎?還管他們作甚?”
秦夫人抬頭,瞥了他一眼,將膝蓋上的衣服折的整整齊齊,這是她之前為魏蘇親自做了一件外衫:“我兒子回來了,我樂意。”
秦懷珍被秦夫人一堵,說不出話來,但不可否認,知道蘇瑾和魏蘇回來,他心中也是高興的。
魏東林和魏東延兄弟相互對視了一眼,默契地低頭喝茶,雖然他們還是不樂意蘇瑾將他們弟弟拐走拐走,但經過這麼一鬧,已經想通,先由著他們吧,等過了幾年再說。
他們與成帝的想法一樣,不相信兩人的感情會長長久久。
秦懷珍等的實在焦躁,吩咐僕從拿出自己的棋盤,對魏東延開口道:“青玉,不如同我下一盤棋?”青玉是魏東延的字。
至於秦玉珠一開始聽到蘇瑾和魏蘇事情的時候,著實吃了一驚,在等後來徹底明白兩人之間的關係的之後,卻升起了一種詭異的興奮之感,畢竟魏蘇和蘇瑾長相都十分出眾,兩個人站在一起就幾乎可以入畫,僅僅是想著就覺得美不勝收,因此她怕是家中最認可蘇瑾和魏蘇的人,也是唯一覺得蘇瑾同魏蘇會長長久久的人。不過她的這種想法,卻是不會在自己爹娘和魏家兄弟面前說的,她也知道他們的想法,只是在心中默默期待著罷了。
因此魏蘇和蘇瑾到的時候見到的就是秦懷珍和魏東延兩人下棋,秦夫人和秦玉珠湊在一起看著手中的衣衫,而魏東林則端坐在客廳中,沉默喝茶,不知在想些什麼。
聽到他們進門的響動,五個人的動作一致,除了秦懷珍之外,全都抬頭目光炯炯地盯著他們,秦夫人和秦玉珠動作飛快,迅速走到魏蘇和蘇瑾身邊。
秦夫人更是雙目含淚,一會兒摸摸魏蘇,一會兒摸摸蘇瑾:“好孩子,你們終於都回來了。”
不管是魏蘇還是蘇瑾,都是秦夫人的心頭肉,因此得知兩人私奔之後,她臭駡了秦懷珍一頓,若不是那個固執己見的老頭在,她的兩個好兒子們會消失不見嗎?
沒想到秦夫人竟是這個態度,魏蘇和蘇瑾也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詫異,隨即卻浮現出感動,因為他們都能猜想到秦夫人心思,她心裡肯定也是不太認可他們的關係的,不過只是因為更愛他們,才妥協了罷了。
魏蘇和蘇瑾,一人攙住秦夫人的一邊,只聽魏蘇開口道:“娘,我們這並不是回來了嗎?”轉頭卻看見秦玉珠雙眼放光地看著他們,雖然不懂她的心裡,魏蘇卻忍不住摸了摸秦玉珠的頭,秦玉珠更加興奮了。
一開始對蘇瑾和魏蘇的行為十分生氣的魏東林,經過這一鬧,火氣也消了,只是還有些不甘心罷了。
在場就秦懷珍板著個臉,依舊坐在棋盤前,可是他對面的魏東延早就發現秦懷珍的棋子已經許久未動了。
秦夫人自然看出了秦懷珍的彆扭,對魏蘇使了一個眼色,魏蘇秒懂,直接走到秦懷珍的面前,蹲下身子與秦懷珍平視,語氣真誠:“爹,我回來了。”
秦懷珍瞪了他一眼,又轉頭瞪了蘇瑾一眼,這才開口道:“你還知道回來?”
魏蘇卻松了一口氣,秦懷珍地語氣比上一次知道他和蘇瑾的關係時已經轉化了許多,因此再接再厲:“爹在家中,我們自然是要回來的。”
魏蘇可是他盼了十幾年的孩子,地位自然不同,再加上秦夫人一直對他使眼色,秦懷珍也繃不住自己的冷臉,終於鬆口。
恰在此時,僕從將做好的飯菜端上來,一家人其樂融融齊聚在餐桌邊上。
魏蘇坐在秦夫人的手邊,蘇瑾便直接坐在了他身邊,秦懷珍看到這個情景,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想要說的話咽了下去。
因為大家的關係親密,這頓飯吃得十分開心,秦夫人不時給魏蘇加菜,不過就在這頓飯快要結束的時候,蘇瑾仿佛漫不經心開口道:“這次回來,我主要是想與三郎成親。”
這句話就像一顆炸彈,讓桌上的人都措手不及,紛紛丟下了手中的筷子,只看著說話的蘇瑾。
☆、第67章 準備
蘇瑾悠閒地扔下一顆炸彈,整個人卻仿若無事般為魏蘇夾了一塊紅燒肉,做完這些之後仿佛才發現異常,抬眼看向周圍的人,見他們都只管盯著他,嘴角微微上揚,故作無辜道:“怎麼了?”
怎麼了?他還有臉說怎麼了?
秦懷珍只覺得自己心中憋著一口氣,怎麼也舒爽不了,若不是這是自己疼了許多年的弟子,怕是現在就把他打出去了,可就算是弟子也不能忍。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秦懷珍從桌上端起一盤小青菜,這還是魏蘇的莊子裡獻上來的,說是用新開發出來的一種叫做大棚的東西培育出來的,即使在冬天也能吃到新鮮的蔬菜。
見青菜被當做暗器迎面砸來,蘇瑾身手敏捷地接過盤子,將飛散在空中的蔬菜一一接住,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來:“多謝老師獎賞,我已經收到您的祝福了。”
“你……你……”秦懷珍指著蘇瑾說不出話來,沒想到在他心裡一直是翩翩佳公子的蘇瑾竟然變得這麼無賴,竟學會睜眼說瞎話,什麼祝福,他這是祝福嗎?
魏蘇默默地吃下碗中的紅燒肉,這種時候還是沉默最好。
反倒是魏東林冷笑一聲:“成親?你若是同意穿上嫁衣,讓三郎迎娶的話,我就同意你們成親。”
他這句話說的就有些毒了,蘇瑾作為王爺,從小受到的就是最頂尖的高端教育,他們這些皇室自尊心比什麼都強,讓他們穿上嫁衣,簡直就是折辱。
由這可以看出魏東林到底有多麼憤怒,魏東延微微一笑,顯然對這個提議十分感興趣。
飯桌上一下子安靜下來,只剩下魏蘇一直在淡定地吃飯。
秦懷珍點點頭:“東林說的對極。”
就在氣氛僵硬之際,卻見蘇瑾無所謂般揚起嘴角,語氣中毫不在意:“若是三郎騎馬迎親的話,我自然不在意穿上嫁衣。”
他說得真心實意,根本看不出一絲勉強的樣子,語氣十分真誠,顯然心中就是這麼想的。
在他看來面子只是小事,至於穿嫁衣……不過是成親之時的事情罷了,成親之後到底誰在上誰在下,他心中自由定論。
這一瞬間秦懷珍等人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魏蘇和蘇瑾之間仿佛真的是真心實意的,並不是他們所想的那樣只是胡鬧。
就在他們愣神之際,蘇瑾一臉喜意地接著說道:“既然老師和師母都已經同意了,大哥二哥也沒有什麼意見,半月之後就是黃道吉日,我與三郎就在那天成親吧。”
秦懷珍和秦夫人目瞪口呆,他們似乎沒有說自己同意吧?
魏東林和魏東延兄弟倆啞口無言,誰說他們沒有意見的?
只有秦玉珠偷偷看了一眼蘇瑾,又默默瞥了一眼魏蘇,想說些什麼,又咽了下去。
魏蘇終於吃下最後一口飯,將碗筷放下,視線掃過眾人多變的表情,最後與蘇瑾相視一笑:“多謝大家成全。”
眾人被他們說得啞口無言,不過經歷過他們倆私奔的事情之後,他們基本已經想通,剛剛只是做最後無奈的掙扎罷了,因此見蘇瑾和魏蘇此刻如此堅決,只歎了一口氣,無奈同意。
總體來說,除了最後,這一場飯也算吃的賓主盡歡。
魏蘇在離開京城之前還在秦府與秦家人同住,但這次回來之後,竟然想要與蘇瑾一同去王府。
秦懷珍和秦夫人自然不同意,就連魏東林兄弟倆也大力阻攔。
面對秦懷珍的怒容以及秦夫人的淚眼,魏蘇只能無奈放棄與蘇瑾同回王府的打算,蘇瑾先是有點小遺憾,隨即想到只不到半月兩人就會永遠在一起了,更多的則是期待與興奮,背著眾人偷偷抱了抱魏蘇,在眾人沒有發現之前迅速離開,直奔皇宮而去。
成帝聽說了蘇瑾和魏蘇要成親之後,自然也是一番鬧騰,可始終拗不過蘇瑾,強硬手段當然也是有的,不過只是他不想使出來,最後也只能和秦府幾人一樣,無奈同意,不過他唯一的堅持便是蘇瑾怎麼也不能穿上嫁衣。
笑話,堂堂晉國王爺,怎麼能如同女子一般穿上嫁衣成親?
魏東林和秦懷珍當初也只是想為難為難蘇瑾,自然不會真的讓蘇瑾穿嫁衣出嫁,最後決定兩人都穿著新郎裝。
魏蘇心中卻有些遺憾,穿著嫁衣的蘇瑾啊,不能看到確實挺遺憾的。
不過這種念頭只能在心中想想,不能蘇瑾知道,與蘇瑾相處這麼久,魏蘇也知道蘇瑾的性格,這種想法是萬萬不能暴露的,不然到時候不知這嫁衣到底會穿到誰身上去。
這些日子,朝中大臣見面之後,都相互打著眉眼官司,雙眸中有著千言萬語,似乎有許多話要說,但又有諸多顧忌,只得憋著不說,這對他們這些人來說,憋得實在是太辛苦,但是看著端坐在上方面色冷淡的成帝以及即使在上朝時也滿面春光的蘇瑾,他們只能繼續憋屈著,不過眉眼間交流地更加頻繁了。
“你知不知道那件事?”
“哪件事?”
“就是那件事啊……”眉頭朝著蘇瑾的方向揚了揚。
“當然知道啊,畢竟這可是一件大事。”
……
看著下面大臣眉頭幾乎要糾結在一起的模樣,成帝眼角一抽,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他也知道自己大臣是什麼德行,所幸眼不見為淨,繼續聽朝臣說著國家大事。
今日說的便是汽車的事情。
公共汽車已近初具規模,京城的水泥路也已經修好,因此汽車行駛起來十分順暢,奇貨居還十分有眼色地為上朝的大臣們準備了專車接送,因此這些大臣自然對汽車讚不絕口。
“公共汽車真是妙極呀。”戶部尚書滿臉褶子,臉上笑出了一朵菊花。
“魏侯爺有大才……”禮部尚書不愧是狀元出生,說起誇讚的話一套一套的。
眾人看著蘇瑾投給禮部尚書讚賞的眼神,心中紛紛大罵他無恥,但也不甘落後,皆讚歎起魏蘇來。
不僅是蘇瑾和魏東林聽得心中高興,成帝的心情也不錯,魏蘇和蘇瑾即將成親,魏蘇也算是皇室的人了,誇他不就等於是誇他們皇室嗎?
大臣們摸好脈絡,將魏蘇一陣猛誇。
魏蘇正在秦府中與楚子歸商議精油的事情,秦懷珍限制了他的自由,在成親之前不准出門,避免他蘇瑾見面,秦懷珍其他地方已經無法控制他們兩人了,只能在這上面做文章。
而魏蘇人在家中坐,賞賜宮中來,莫名其妙得到了成帝的諸多獎賞,就連奇貨居也真正掛上皇家的牌子,楚子歸等人也變成了皇商。
這對於奇貨居的發展來說,著實是一件大好事。
之前雖然有王爺在後面支持,皇帝畢竟沒有直接開口,現在奇貨居明確變成皇商,怕是整個晉國都不會有不開眼的人主動得罪它,至於楚子歸等人的身份變化則更是好,士農工商,即使奇貨居開得再怎麼好,楚子歸等人的身份也實在太低,但皇商不一樣,雖然比不過朝中官員,但地位已經相當於小吏,比之前要高了許多。
因為這事,再加上過些日子他與蘇瑾就要成婚,魏蘇乾脆大手一揮,直接在奇貨居辦了活動,這個月奇貨居的所有東西都九折。
這消息一出,整個京城都轟動了,這可是與他們切身相關的事情,原本只有奇貨居的會員才可以享受九折待遇,但現在每個人都可以九折買東西,若是會員的話甚至可以享受八折優惠,那些心中惦記著自行車或是玻璃的紛紛行動,此次降價,奇貨居的生意反而更火爆了。
蘇瑾此刻正帶著田管家收拾王府,將自己的院子擴大,魏蘇與他成親之後必定是要與他住在一個院子裡的,不能分開。
田管家知道王府將迎來另一個主人之後,很是興奮,雖然另一個主人是個男人,讓他躊躇了許久,但想到自家主子以後不再孤孤單單一人,又想到魏蘇當初救了王爺的命,為人又非常好,對他們下人也很親切,也逐漸放開了心,畢竟只要有人能夠陪著王爺就好,魏蘇可比一般的女子好上太多,至於孩子……
田管家搖了搖頭,看王爺的態度,怕是不會再找其他女人了,他還是找點在那些沒落的皇室裡找些孩子吧。
田管家的心思當然無人可知,蘇瑾在王府中忙著成親的事宜,秦府中秦懷珍雖然不樂意,但卻也在為魏蘇準備成親的住處。
秦懷珍是帝師,先帝在時就多賞賜,等成帝上位之後,賞賜更加不斷,因此除了秦府之外還有諸多宅子,秦懷珍乾脆將秦府邊上一直空著的宅子撥出來給魏蘇,讓他以後和蘇瑾一起居住。
秦夫人自然贊同,雖說兩人以後可能並不是一直住在這裡,畢竟蘇瑾還有王府,但有一半時間住在這裡,她就滿足,因此揚起了極高的熱情,熱火朝天地為魏蘇收拾起屋子來。
整個京城的氣氛都熱烈起來。
☆、第68章 成親
這天從早晨開始就風和日麗,是最近一段日子中難得的黃道吉日,一大早秦府和王府就紛紛熱鬧起來,大紅燈籠高高掛起,紅色喜氣的對聯貼滿門框,更有龍鳳燭早就備好,吹吹打打熱鬧起來。
不過等熱鬧起來,那些參與其中的人才發現一個尷尬的問題,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男人和男人成親,又是兩個都穿著新郎裝的男人,這到底應該如何迎親?
不過這當然不需要他們過多考慮,田管家和秦懷珍愁白了頭髮,終於想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讓蘇瑾和魏蘇同時騎著白馬朝著秦府和王府出發,等兩人相遇之後直接去秦府給魏蘇準備的屋子中成親,最後再去王府洞房。
商議到洞房的時候,秦懷珍和田管家額頭都是一抽,無法想像兩個男人洞房究竟是何情景,倒是秦玉珠在兩人成親之前偷偷塞給魏蘇一個小冊子,那本小冊子封皮泛黑,根本看不出裡面的具體內容,秦玉珠還神神秘秘地要求魏蘇獨自一人的時候再觀看。
魏蘇一頭霧水,但等他獨自翻開小冊子的時候,臉卻刷得紅了,這是一本春--宮圖,主角還是兩個男人,而這本圖譜不知是那個大師所畫,栩栩如生,連上面的人物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雖然生活在資訊爆炸的現代,但在成年之前一直居無定所,沒有時間也沒有途徑接觸這些內涵的東西,等成年之後有機會接觸了,末世卻來了。
因此魏蘇十分純情,如此這般清晰見到這種圖還是第一次,他乾咳一聲,不知想到了什麼,將冊子收了起來,卻一臉正色地教育秦玉珠:“妹妹,你年紀也大了,姑娘家要矜持。”
秦玉珠剛想反駁幾句,便見魏蘇揚了揚眉:“這件事我就不告訴二哥了。”
魏蘇嘴裡的二哥自然指的是魏東延,魏東延與秦玉珠與婚約,等蘇瑾與魏蘇成親之後便要將婚事提上日程。
一聽魏東延,秦玉珠便萎了,瞪了魏蘇一眼,飛也似的離開了這裡,在她離開之後,魏蘇又將冊子打開仔細研究了一番。
或許是昨日研究的太過投入,今天騎馬的時候,一身紅衣的魏蘇仍覺得心怦怦跳,腦海中各種畫面不斷閃過。
隊伍行駛地很快,或許是其他人也都察覺到魏蘇心裡的迫切之感,不過半個時辰,魏蘇和蘇瑾就碰面了。
魏蘇只覺得心跳的更快,直到同樣坐在馬上的蘇瑾伸手牽過他的時候,才發現蘇瑾的手心和他一樣竟然全都汗濕了。
蘇瑾看上去和平日一樣淡定,沒想到他也這般緊張,感受到蘇瑾的情緒,魏蘇忽然就不緊張了,握緊蘇瑾的手,嘴角微微向上翹起。
魏蘇知道,以後不管面對什麼事情,蘇瑾都將與他風雨同舟,生死與共。
蘇瑾顯然是一樣的想法。
雖然朝中的大臣都知道魏蘇和蘇瑾的事情,但這對於百姓來說還是一件新鮮事。
不過蘇瑾和魏蘇的名氣都很大,最近蘇瑾和魏東林更是聯手攻入魯國深處,讓晉國免受魯國侵害,是百姓心中的英雄,而魏蘇就更不簡單,就單單說他手底下的奇貨居,就讓京城百姓受益匪淺,那些在他幫助下製作的水泥路、自行車、汽車,更是改變了大多數百姓的生活。
百姓是最記得旁人好的,蘇瑾幫他們定國,魏蘇幫他們安家,哪一樣都讓他們感激涕零,因此即使男子與男子成婚從未見過,但他們都表現出一種極大的包容性,即使有人想說些什麼,他身旁的人也會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讓他繼續發聲,一時間整個街上只聽到震天的祝福聲,話語雖然樸素卻飽含了百姓對他們的祝福。
蘇瑾和魏蘇騎馬手牽著手出發並沒有心思注意其他人,但楚子歸卻將眾人的動作收入眼中,他眼中帶著喜意,松了一口氣,魏蘇和蘇瑾毫無顧忌就這麼光明正大地成婚,他這個局外人卻為他們擔透了心,此刻見百姓不抵觸都放下心來,立即吩咐小廝去抛灑之前就準備好的用紅紙包裹的銅錢。
圍觀的百姓更加激動,紛紛上前哄搶銅錢,好聽的話更是不要錢一般從嘴中冒出。
蘇瑾緊緊握住魏蘇的手,他並不像楚子歸等人那麼擔心,反而早就猜到了結果,不過仍是喜悅便是了,從今以後,所有人都知道魏蘇是他的人了,從今以後,他們倆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從今以後,沒有什麼可以再分開他們了。
這段路仿佛很漫長,卻又很短,很快便走到了盡頭,迎接他們的是一片紅燦燦。
蘇瑾首先一步下馬,然後小心扶著魏蘇下馬,他動作仔細,仿佛做著最神聖的事情。
前來參加魏蘇和蘇瑾婚禮的自然有京中的紈絝,看到這個情景紛紛吹起了口哨,他們的爹在一邊瞪著他們,他們也毫不收斂。這是自然,魏蘇和蘇瑾現在已經成了京城紈絝最為佩服的兩個人,竟然不畏懼成帝威嚴,說私奔就私奔,更讓他們敬佩的是,成帝和素有老頑固之稱的秦懷珍竟然同意了他們這場荒唐的婚事,怎麼能不讓他們這幫紈絝振奮,魏蘇兩人讓他們這幫紈絝看到了未來。
魏蘇自然不知道這幫紈絝所思所想,只覺得今日見到的人都分外熱情罷了。
等蘇瑾和魏蘇一同來到佈置好的大廳之後,圍觀的人看清楚他們此刻的樣貌,心中都不免歎了口氣,尤其是家中有待嫁女兒的,更覺得兩人是暴殄天物。
他們倆容貌本就極盛,穿著一身豔紅的新郎袍再加上精心地打扮之後,就更有一番多天地造化的魅力,京城中怕是沒幾個少年郎能比得上這兩人,可這兩人竟然成親了。
柔軟的女人哪裡比不上**的男人了?可看著一臉喜氣挺直身板的兩人,他們再度歎了一口氣,這麼看來,確實少有女人能比得上呀。
不管其他人心情有多複雜,蘇瑾和魏蘇的婚禮繼續進行。
兩人面帶笑容,徑直走到大廳中央,儐相的聲音在兩人身邊響起:
“新郎……新郎跪。”
魏蘇和蘇瑾欣然跪下。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秦懷珍和秦夫人坐在左邊,成帝作為右邊,充當倆人的高堂,至於蘇瑾的親爹,自然沒人通知他,但前些日子他不知從何處聽說了這件事,上門想要臭駡蘇瑾一頓,卻被蘇瑾吩咐田管家塞住嘴扔了出去。
今天是蘇瑾和魏蘇成親的日子,不管成帝和秦懷珍心中怎麼想,此刻臉上都帶著笑容,自家的事情關起門來自家說就算了,根本不需要給其他人看熱鬧。
“夫妻對拜。”
蘇瑾和魏蘇相互拜下,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濃濃的期待和風雨同舟的決心。
這一拜,從此生死不相離。
不過他們以為拜過堂事情就解決了,兩人就實在太天真了。
秦懷珍給魏蘇準備的屋子很大,將前來拜賀的客人全都裝下自然不成問題,等魏蘇和蘇瑾拜了堂之後迎接他們的不是洞房花燭夜,而是滿院子敬酒的人。
因為這次拜堂的雙方是兩個男人,他們灌起酒來更是毫不客氣,等魏蘇一圈走下來,臉已經紅透了,若不是蘇瑾護著他,怕早就倒下了,不過現在的情況也沒好很多就是了。
蘇瑾應付完格外興奮的禮部尚書,趁著眾人不注意偷偷溜到魏蘇的身邊,他本是千杯不醉的酒量,此刻也雙頰泛紅,不知是因為酒還是因為其他。
蘇瑾一把摟住魏蘇的腰,將頭湊近魏蘇的耳邊,低聲道:“我們離開這裡。”
酒氣氤氳,再加上蘇瑾噴在他耳邊的熱氣,魏蘇整個人更加暈乎乎的了,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好。”也不問蘇瑾怎麼從這些人中脫身。
蘇瑾揚唇一笑,對著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魏慎一揚手,之前在攻城時用過的滑板被魏慎遞了過來。
蘇瑾清楚地記得攻城戰時,魏蘇的視線被溜著滑板的魏慎吸引,他心中不甚滋味,便暗地裡同魏慎要過滑板,練習了一段日子,現在滑板使用的比當初魏慎還熟,當然,這其中的經過自然不需要同魏蘇一一道來。
蘇瑾接過滑板,拉著魏蘇縱身一躍踩到了滑板之上,臉上難得地帶了幾分得意:“走!”
原本準備拉著蘇瑾再度敬酒的官員只覺得眼前一花,蘇瑾帶著魏蘇從院子中竄了出去,獨留著他們一院子的人對著沒有主角的宅子發愣。
不過眾人在剛剛敬酒的過程中喝得也很多,都有些微醉了,很快就忘記了此次的目的,在院子中拼起酒來,不再尋找魏蘇和蘇瑾的身影。
☆、第69章 年輕
蘇瑾的速度很快,他並沒有回王府,而是趁著月黑風高之際,帶著魏蘇翻過了城牆,來到了一個小莊子,這個莊子也是蘇瑾名下,當初蘇瑾將手中的所有莊子幾乎都交給了魏蘇,只除了這個小莊子,就可以看出這個莊子在蘇瑾心中的不同。
這個莊子是蘇瑾的親娘留給蘇瑾的東西,且並不僅僅是這樣,這個莊子還承載了蘇瑾幼時最美好的記憶。
蘇瑾年幼時,他爹老康俊王就寵妾滅妻,蘇瑾母親白氏雖然是明媒正娶的王妃,但母家沒落,自己性格又懦弱,被老康俊王和他的妾侍壓得死死的,為了保護年幼的蘇瑾,被逼無奈之下,白氏帶著蘇瑾暫住到了這個小莊子上。
白氏雖然性格懦弱,但卻是一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女,更是一個疼愛孩子的母親,在小莊子裡,白氏將自己所有的愛和自己所知道的都給了蘇瑾。
這個莊子裡滿滿的都是蘇瑾的回憶,白氏死後,蘇瑾在這裡設了一個靈堂,過些日子就來祭拜一番母親,今日是他成親的大喜日子,自然想讓母親見見魏蘇。
魏蘇雖然不知道這裡就竟是何處,但看蘇瑾鄭重的樣子,心中也有了些許猜測,等真正見到白氏的祠堂的時候也沒有太過吃驚,隨著蘇瑾認真地給白氏的排位叩首,等做完這些之後,才聽到蘇瑾向白氏認真地介紹自己。
“娘,我已經找到能夠共度一生的人了,就是三郎。”說著,蘇瑾將魏蘇將魏蘇摟到自己的身邊,語氣認真,“娘以後可以放心了。”
蘇瑾的語氣雖然與平日沒什麼大變化,但魏蘇就感覺蘇瑾中仿佛暗含著萬般悲痛似的,他沒有猶豫,伸手回抱蘇瑾,整個人透著一股堅定:“您放心,我以後會陪著二哥的。”
兩人在小莊子裡待了許久,蘇瑾第一次同魏蘇說他小時候的事情,魏蘇越聽心中越是憤慨,更有一種心疼,沒想到風光霽月的蘇瑾,小時候竟也過得如此狼狽。
似乎看出了魏蘇的心思,說完自己經歷之後的蘇瑾忽的一笑,整個人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輕鬆,趁著魏蘇心思白轉之際,一把將魏蘇抱起。
魏蘇瞪大了眼,被蘇瑾的動作驚到了。
這般表情落在蘇瑾眼裡,竟讓蘇瑾莫名覺得有幾分可愛,他飛快在魏蘇額頭親了一口:“走,我們洞房去。”
洞房?魏蘇心中浮現之前看到的小冊子內容,各種各樣的畫面在他的腦海中浮現,臉漲得通紅,一股熱流在他身體裡亂竄。
雖說王府已經佈置好等著他們回去,但蘇瑾和魏蘇此刻根本就沒有回去的想法。
這個莊子不大,甚至說得上有些小,蘇瑾做了王爺之後,直接將莊子裡的人遣散,只每天正午有專門的人來莊子中打掃,種植花草,因此這個莊子才能十幾年如一日地維持原貌。
蘇瑾抱著魏蘇腳步不停,直接來到了莊子的花園裡。
雖說是花園,但面積比起王府裡的花園要小上許多,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個花園裡什麼都不缺,有假山有流水,芳草密密、樹木蔥蔥,甚至還有一處溫泉。
溫泉邊上有一塊柔軟的草地,因為平日裡僕從對這塊草地多有愛護,又有溫泉的調溫,使得這塊草地綠草茂密,蘇瑾將魏蘇放在草地上,魏蘇將草地壓下去許多,蘇瑾緊隨其後壓了下去。
魏蘇被壓著,整個人還有些恍恍惚惚,不對呀,這和他想的不一樣……
不過蘇瑾並不給他思考的機會,蘇瑾湊到魏蘇的耳邊,輕笑一聲:“025應該不會在一邊看著或者拍攝吧?”
魏蘇還有些恍惚,只機械性地回道:“不會,025的程式裡有尊重主人**的設定。”
蘇瑾低聲一笑:“這就好。”
“好什麼?”
接下來,蘇瑾用行動解答了魏蘇的疑惑。
**苦短日高升,從此君王不早朝。
魏蘇雖覺得這洞房與他所想的並不一樣,但卻依舊沉溺其中不願醒來。
至於蘇瑾就更是如此,他連夜帶著魏蘇回了王府,並沒有驚動任何人,等第二天田管家唉聲歎氣覺得自家王爺和另一個男主子不會回來之際,蘇瑾才悠悠然地打開房門,讓田管家帶著僕從去準備洗漱用的水。
田管家雖然吃驚,卻不妨礙他的工作效率,不到一刻就將蘇瑾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卻沒料到蘇瑾竟親自接過東西,打算自己動手伺候魏蘇。
田管家透過漸漸關閉的房門,隱約看到魏蘇的身影斜倚在床邊,似乎想直起身又無力地跌了回去,自家王爺見到這個情景,立即小心翼翼前去扶著,卻被魏蘇瞪了一眼。
房門緊閉,田管家卻嘿嘿一笑,摸了摸下巴,自家王爺果然是真男人,不知想到了什麼,田管家搖搖晃晃地離開了,這剛剛成親的人可有得膩糊呢。
另一邊,魏蘇斜眼瞪了蘇瑾一眼,覺得蘇瑾昨夜做得太過,蘇瑾自覺理虧,任勞任怨忙前忙後,雖然他並不覺得自己錯了,且昨夜魏蘇緊摟著他不鬆開的時候也很多,不過這話蘇瑾就不能說出口了,畢竟以魏蘇的臉皮若是說了這話,怕是今夜就不能湊上前了。
對蘇瑾的殷勤小意十分滿意,魏蘇也安心享受起他的伺候來,腦海中卻靈光一閃,與025討論起基因孵蛋器的事情來。
基因孵蛋器在星際十分流行,畢竟未來發展迅速,男男、女女之間的感情屢見不鮮,基因孵蛋器也應運而生。
未來發明了一種基因蛋,將蛋沾上雙方的□□之後,便可以孕育生命。說是蛋其實只是一種類似於母體內的羊水環境,因為形狀是圓形,外面有一層生物薄膜,類似於蛋,便簡單成為基因蛋了。
一旦有生命在蛋中形成,便可將基因蛋放入孵蛋器中孵化,讓胎兒吸收營養,茁壯成長。
這基因孵蛋器分為大中小三個型號,大型孵蛋器能夠同時孵化成百上千人的基因蛋,那些資金不足的人可以租賃大型孵蛋器中的一個位置來孕育後代;中型能孵化幾十個,一般是醫院使用;至於小型孵蛋器,則是條件允許的個人買回家在家孕育,一般能夠孕育一到五個。
魏蘇想要買的就是這個小型孵蛋器。
所幸魏蘇現在在星網也算紅了,北極星集團又是財大氣粗,給的報酬十分豐厚,這麼攢下來也夠他買一台小型孵蛋器了。
不過在買之前,魏蘇還是想問問蘇瑾的意見。
蘇瑾正擰乾水,準備為魏蘇擦拭身體,魏蘇與025交流完畢,睜開眼就見到蘇瑾正解開他的衣裳,露出裡面滿是紅痕的身體。
魏蘇的連立即紅了,顯然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蘇瑾的視線從魏蘇身上一掃而過,眸色幽深,心中也不平靜。
魏蘇乾咳兩聲,將身上的衣裳合攏:“我自己來,不用麻煩二哥。”
蘇瑾臉上帶笑,手上卻堅定地將魏蘇的衣服再度扒開:“怎麼可能是麻煩呢?我們現在關係可是非比尋常,再說……”蘇瑾微微一下,湊到魏蘇耳邊親了一口,“不用害羞,昨夜我都已經細細看過,也不在乎多看兩遍。”
聽聞這話,魏蘇目瞪口呆,連原本抓住衣服的手都鬆開了,他到今天才發現蘇瑾竟然是這種人。
蘇瑾哈哈一笑,手上的動作卻很輕緩,仔細幫魏蘇擦拭身體。
魏蘇歎了一口氣,頗有一種破罐子破摔之感,昨夜確實看過很多,也不用矯情了。
魏蘇乾脆和蘇瑾提了自己的想法:“二哥,你想不想要自己的孩子?”
蘇瑾臉上原本還帶著笑,聽聞此話表情瞬間冷淡了下來,手指握緊手中的毛巾,雙眸暗沉,直直地盯著魏蘇:“三郎與我在一起可是後悔?”不過後悔也沒用,他們既然已經成親,三郎一輩子也離不開他。
聽聞這話,魏蘇才知道蘇瑾是誤會了,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地和蘇瑾解釋了基因孵蛋器的事情。
蘇瑾的表情漸漸緩和下來,臉上異彩連連,低聲說道:“星際的手段可真是莫測。”
“那我們要不要現在就……”魏蘇有些猶豫,他雖然喜歡孩子,但卻知道有了孩子之後,兩人獨處的時間將會變少。
“要,為什麼不要?”蘇瑾繼續幫魏蘇擦拭,雙眸卻放光,“我們不僅要,還要兩個,到時候一個交給陛下,一個交給老師和師母,讓他們無話可說,以後也少些麻煩。”
魏蘇當然知道蘇瑾說的是什麼,雖然成帝和秦懷珍已經在贊成他們成婚,但他和蘇瑾都知道,成帝和秦懷珍那裡都備著許多京中女子的名冊,若是一有意外怕就又要逼他們了。
魏蘇顯然也想明白這個道理,當即不再猶豫,喚出025,讓它現在就購買了一台基因孵蛋器,與基因孵蛋器一起過來的還有兩顆基因蛋。
這基因蛋與雞蛋差不多大小,只不過軟軟的,蘇瑾握著一顆基因蛋,忽然朝著魏蘇壓了過來,嗓音有些暗啞:“三郎,不如我們現在就來試試這個基因蛋的效果。”
田管家發現王爺和侯爺今天一天都沒有出房門,就算是午飯也是他親自端進去的,看著緊閉的房門,田管家幽幽地歎了口氣,抬頭看天:“到底是年輕呀。”
☆、第70章 孩子
薑還是老的辣,果然不出田管家所料,魏蘇和蘇瑾這兩個剛剛成親的新婚夫夫恨不得無時無刻不膩在一起,每天從他們身邊路過的僕從都小心翼翼,生怕打擾了兩人的恩愛。
不過他們顯然是想多了,魏蘇和蘇瑾兩人現在眼中只有對方,怎麼可能分出心神關注其他人。
冬天已經來臨,整個京城飄起了小雪,魏蘇縮在屋子裡研究手中那顆如同雞蛋大小的基因蛋,整個人臉上帶著淡淡的紅暈:“表面變成淡紅色,終於成了。”
蘇瑾臉上也滿是喜色,湊近魏蘇,伸手輕輕摸了摸基因蛋,手上的動作十分柔和,仿佛怕一不小心就會捏碎了這顆蛋,語氣中也罕見地帶上了幾分忐忑:“這裡面就是我們的孩子嗎?”
魏蘇同樣小心地將之前藏在角落裡的基因孵蛋器取出,基因孵蛋器設計的十分有特色,看上去竟然就像是一隻巨大的母雞,不過這只母雞的腹部是透明的,可以看清楚裡面一切,在025的說明之下,魏蘇將已經孕育了生命的基因蛋放入了孵蛋器的腹部。
基因蛋一進入孵蛋器中,就見原本空蕩蕩的腹部忽然被一股淡黃色的液體覆蓋,正是用來孕育新生兒的營養液。
隨後兩人目不轉睛地看著基因孵蛋器,理所當然……在孵蛋器中的基因蛋沒有任何變化,還是雞蛋般大小,就連顏色也沒有絲毫變化,不過魏蘇和蘇瑾都捨不得睜開眼,他們都知道這裡面孕育的是與他們血脈相連的後代。
這種感覺很奇妙,之前蘇瑾與魏蘇在一起的時候並沒有考慮後代的問題,甚至已經做好了絕後的準備,畢竟在他心中,魏蘇的地位重於一切,但當他知道他和魏蘇會有血脈相連的後代出現時,心中也是無限欣喜的。
這個孩子不僅僅是他和魏蘇血脈的延續,也飽含了他和魏蘇所有的愛,一向冷靜的蘇瑾都不禁不淡定起來。
至於魏蘇就更不用說了,因為之前的經歷,他更重視一個完整家庭的存在,在前世的時候他就喜歡小孩,甚至在末世之前已經在考慮要不要找一個性格相投的女性組成家庭共同孕育後代,後來末世來臨,這個想法自然沒能實現,卻沒想到陰差陽錯穿越到了古代之後,在這裡遇見了蘇瑾,更是即將擁有自己的後代。
想到這裡,魏蘇心中的激動無法言語,忽的湊到蘇瑾的身邊,將下巴搭在他的肩上,與他一同看著基因蛋,低聲感慨道:“二哥,我好愛你。”
蘇瑾原本的視線集中在基因蛋上,聽到這話,整個人猛地一震,透過透明的孵蛋器,蘇瑾可以清楚看到魏蘇現在一臉滿足的表情,剛剛他那話再真心不過。
蘇瑾只覺得自己的心臟猛跳,伸手放在胸腔,他覺得自己已經控制不住它了,這是魏蘇第一次這麼明確地表達自己的情感,有一種熱潮猛地從他心底身處湧起,蔓延到他的全身。
他回過頭去,雙眼與魏蘇對視,眼裡滿是喜悅,聲音帶著幾分莫名的沙啞:“三郎,我真高興。”見魏蘇眉眼彎彎的模樣,他一把抱起魏蘇,將魏蘇拋在床上,“既然這樣,三郎我們來做些有意義的事情吧,爭取讓老二與老大一起孵出來。”
魏蘇覺得自己現在才認識了蘇瑾的真面目。
兩人熱衷於做有意義的事情,宮中的成帝忍無可忍之下,終於將蘇瑾這個不務正業的王爺叫到了宮中,之前與魯國開戰,魯國大敗之後的後續事情還沒有談完,魯國的大臣即將來到京城。
因為突然開戰,煉鐵的事情便被擱置了,鐵器太過重要,成帝根本不放心將這件事交到其他人手裡。
更有之前魏蘇在戰場上發明的那種特殊護具等著批量生產,魏蘇已經將圖紙交給朝廷,但煉製護具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成帝忙得焦頭爛額,自然見不得蘇瑾的清閒,一個命令下達,蘇瑾只得戀戀不捨地同魏蘇告別去了宮中,和成帝一起處理起這些雜事。
至於魏蘇,這些日子一直待在家中也有些無聊,便所幸登錄了星網。
因為今日成婚,這是大喜事,魏蘇不僅讓奇貨居打折,星網中的虛擬店鋪也打折了,生意一時間越發火爆起來。
魏蘇查看了一下自己星網帳戶的餘額,心中的喜悅掩飾不住,不過等他離開店鋪逛到論壇的時候卻被裡面的情景驚呆了,此刻論壇鋪天蓋地都是關於他的消息。
“驚爆,蘇蘇真的結婚了。”
“完虐單身狗,我決定我要和蘇蘇同一天結婚。”
……
“期待小蘇蘇呀,蘇蘇和蘇瑾都長那麼好,小蘇蘇豈不是要逆天。”
“土豪,請收下我的膝蓋。”
“好像讓我的兒子和蘇蘇的基因蛋一起孵化啊,到時候……嘿嘿嘿,一出來就是好基友。”
這些帖子的標題都是標紅,顯然十分熱門,頂帖的人也非常多,魏蘇點開一個隨意看了看,立即被裡面亂七八糟的回復閃花了眼,沒想到自己不在的這段日子,星網竟然因為他成親和即將出生的孩子鬧翻了天,魏蘇目瞪口呆,頗有興致地流覽了這些帖子,看到其中那些祝他和蘇瑾長長久久的回復都露出會心一笑,覺得星網這些人還是挺可愛的。
時間流逝飛快,等他從星網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蘇瑾也已經從皇宮回來,此刻正站在孵蛋器前凝視裡面的基因蛋。
見魏蘇醒來,蘇瑾回頭燦然一笑:“蛋好像長大了一些。”
“真的嗎?”魏蘇顧不上其他,立即奔到蘇瑾身邊,同蘇瑾一般仔細觀察起基因蛋來,卻見原本只有雞蛋大小的基因蛋只用了一天的功夫就長到了鴨蛋那麼大。
魏蘇的嘴角忍不住向上翹起,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伸手隔著透明的罩子摸了摸裡面的基因蛋:“我剛剛去星網查了,基因蛋孵化的速度有快有慢,快則三個月慢則四個月就能孵化出來。”
“這麼快?”聽魏蘇這麼說,蘇瑾臉上露出幾分擔憂,“懷胎十月才能落地,基因孵化器只用三四個月會不會……”
魏蘇自然知道蘇瑾的未盡之言,他將自己看到的解釋給蘇瑾聽:“不會,基因孵化器裡面的營養是母體的好幾倍,三四個月足夠了。”
說完這話,兩人臉上都露出期待的神色。
就在他們靜靜注視基因蛋的時候,卻聽到府外似乎傳來一陣陣震天的喧嘩聲。
魏蘇耳聰目明,隱隱可以聽到一個似乎有些耳熟的聲音在聲嘶力竭地吼著:“我兒子可是未來的康俊王,你們竟敢攔我?”
這聲音,魏蘇皺了皺眉頭,腦海中浮現了之前見過一面的蘇九璋的身影,是他,不會錯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不過片刻,便見田管家臉上帶著不悅向蘇瑾彙報情況:“蘇府的少爺正在王府前面鬧事。”
田管家對蘇瑾與蘇鼎深之間的事情知之甚深,從來都只稱呼蘇九璋為蘇府的少爺,畢竟蘇鼎深被革了王爺的稱謂,作為他的愛子蘇九璋自然也只是白身,至於蘇瑾和蘇九璋之間的關係,田管家就更不會提了。
就在這時,卻聽蘇九璋依舊在外面吼道:“大哥,你以後可是要靠著我的孩子養老的,我已經將他帶來,不若你們現在就培養培養感情。”
與蘇瑾不同,蘇九璋不過二十歲,早已經妻妾成群,孩子也有了三四個,他之前得知了蘇瑾和魏蘇的事情,先是和蘇鼎深一樣生氣覺得蘇瑾和男人成親讓他們一家都面上無光,畢竟他們雖然不是同母,但卻是一個爹。
不過後來靈光一閃卻忽然想通了,蘇瑾和男人在一起更好,這樣他就沒有後代了,偌大的康俊王府自然要人來繼承,蘇瑾沒有後代,作為他的親弟弟,自然要為他分擔,畢竟沒有誰比他的兒子更名正言順了。
他之前就一直想來這裡,但卻被蘇鼎深攔著,知道今日才有了機會。
聽完他的話,魏蘇心中卻越發覺得蘇瑾能長成這樣著實不易,恐怕都是王妃白氏功勞,畢竟蘇鼎深他見過,除了容貌沒有一處出眾的地方,這個蘇九璋就更不用說了,簡直就是腦子有坑。
蘇瑾冷笑一聲,原本還帶笑的臉立即冷淡下來,整個人身上透著一股寒氣:“趕他走,日後王府千米內不允許他出現。”蘇瑾頓了頓,雙眸暗沉,“看來他最近還是太清閒了,那些個追債的人還是不夠努力。”
田管家低下頭,為蘇九璋默哀。
卻聽蘇九璋得意忘形,接著叫囂:“大哥,那魏蘇有何好?若是你真的喜歡男人,弟弟帶你去柳月樓,裡面各種兔爺都有。”
魏蘇臉上的表情也冷了下來,蘇九璋這是把他和兔爺放在一起比較呢。
蘇瑾表情更冷:“田管家,派人打斷他的腿,扔出去……等等,扔出去之前先掌嘴一百。”
田管家一直低著頭,心中卻默默一口氣,這個蘇九璋惹誰不好,非要去惹王爺的心頭肉,這不,原本準備慢慢教訓他的王爺都直接動手了。
☆、第71章 出生
蘇九璋被打斷腿趕出去這件事只是一個小插曲,蘇瑾和魏蘇的注意力仍然還在正在基因孵化器中的孩子身上,他們第二枚基因蛋也已經放入孵蛋器中。
蘇瑾這段日子白天忙著處理魯國來使的事情,晚上回去和魏蘇相聚。至於魏蘇,因為冬天來臨天氣寒冷的原因,他又開始琢磨製作古代版的暖寶寶。
之前研究汽車的那一撥技術人員還在莊子裡指導成帝派來的人如何製作汽車,聽到魏蘇又有新想法之後,紛紛放下手中的活,兩眼放光地跟著魏蘇研究暖寶寶起來。
暖寶寶的原理很簡單,知道原理之後再尋找合適的材料,不出一個月,簡單版的暖寶寶就在奇貨居上市了。
與原本觀望的態度不同,暖寶寶一上市便被京城的人搶購一空,在他們眼中,現在奇貨居的地位已經大大不同,每出現一樣東西都是寶貝,自然奇貨居也沒有讓他們失望。
這次的暖寶寶看似小巧,但卻作用非凡,貼在身上,讓他們瞬間溫暖起來,暖寶寶價格便宜又十分實用,很快便風靡全城,甚至比自行車等銷量還好,迅速向著京城之外的地方擴散。
魏蘇現在並不缺錢,對暖寶寶的具體銷量並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這些能不能給百姓帶來好處罷了,不得不說,隨著時間的流逝,魏蘇的想法也慢慢改變了,有了一種身處高處,肩負重則的覺悟。
也就在魯國答應獻上大量貢品,暖寶寶暢銷的這段時間,兩顆基因蛋放入孵蛋器中的時間都超過三個月了,眼看著即將到了孩子要出生的時間,蘇瑾和魏蘇紛紛緊張起來,兩個人都繃著情緒,每日忙完事情之後就匆匆趕回來,到了接近四個月的時候,兩人更是推了所有的事情,專心致志待在家中。
氣得成帝直跳腳,邊處理那些繁碎的事物邊罵道:“這麼急匆匆回家是想幹什麼?難道是孵蛋嗎?”
這只是成帝氣急了口不擇言,但卻無意間被他說中了真相,蘇瑾還真是回去孵蛋了。
此刻孵蛋器裡的基因蛋並不像之前那樣只有鴨蛋大小,而是如同十月懷胎的婦人腹部一般,裡面清晰可見兩個長相精緻的嬰兒正閉著眼吸收營養。
因為孵蛋器的透明,魏蘇和蘇瑾兩人可以清楚看到兩個嬰兒每一處,甚至連他們身上的胎記都看得清清楚楚,因為是在營養液中直接生長,這兩個孩子看上去比其他的新生兒要強壯許多,即使沒用儀器測量也可以看出這兩個孩子的身體一定特別健康。
不過讓魏蘇著急的是,這兩個孩子一直都沒有出生的打算,他也詢問過025,025說這是正常現象,但魏蘇還是免不了會擔心,雖然蘇瑾嘴裡並沒有說什麼,但魏蘇夜裡無意間醒來的時候曾看到蘇瑾蹲在孵蛋器前面小心翼翼地用手觸摸裡面的孩子。
蘇瑾心中自然也是著急的,不過只是沒有在魏蘇面前表現出來罷了。
時間就在兩人焦灼的等待中一晃而過,這天夜裡,魏蘇忽然被025的聲音叫醒,025的聲音裡罕見有幾分急迫:“主人,小主人要出生了。”
魏蘇原本還有些恍恍惚惚,等意識到025究竟說了什麼之後立即清醒,叫醒身邊抱著他入睡的蘇瑾,整個人身上彌漫著一股特別的興奮:“二哥,孩子快要出生了。”
蘇瑾這段日子以來記掛著孩子的事情睡得並不踏實,因此魏蘇一開口他就醒了,兩人對視一眼,連鞋子都沒穿便赤腳跑到了孵化器的前面。
基因孵化器果然發生了大變化,原本覆蓋整個腹部的營養液慢慢散開,包裹著嬰兒的基因蛋殼也已經碎開,只留下裡面兩個嬰兒,當裡面的營養液消失乾淨的之後,形似母雞的孵化器腹部打開,露出裡面兩個孩子。
因為孵化器的特殊處理,兩個孩子身上都幹幹靜靜,看上去白白嫩嫩的。
蘇瑾和魏蘇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忐忑,明知此刻應該將他們抱起來,但這兩個新生兒實在太過柔弱,讓他們不敢下手。
就在他們猶豫的時候,這兩個孩子竟然同時睜開了眼睛,黝黑的雙瞳宛若黑寶石,讓魏蘇和蘇瑾兩人的心都化了。
他們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渴望,小心翼翼伸出手,一人抱起了一個孩子。
魏蘇動作輕柔摸了摸手中孩子的臉頰,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低聲說道:“二哥,我後悔了,我不想將他們交出去。”
蘇瑾同樣仔細地觀察孩子的每一處,贊同地點了點頭:“我也後悔了。”
魏蘇雙眼一亮,轉頭凝視蘇瑾:“那就將他們留在我們身邊吧。”
蘇瑾點了點頭,顯然已經同意這個決定。
田管家睡得迷迷糊糊之際被叫醒,意識恍惚間似乎聽到了孩子的哭聲,腦海中閃過一個想法,難道他日夜期盼王爺和侯爺能夠生出一個孩子,這個荒謬的想法真的成真了?
不過很快他就清醒過來,睜開眼看到的就是蘇瑾和魏蘇兩人站在他的床前,王爺不復往日那種所有事情都胸有成竹的樣子,魏蘇也是手忙腳亂,兩人都小心捧著手中的東西。
“田叔,派人連夜去將沁書院的兩個乳母接來。”蘇瑾的聲音中帶了幾分焦急。
田管家完全清醒,不過聽清楚這話,差點一個踉蹌從床上摔下去,這才看清楚王爺兩人手中竟各自抱著一個嬰兒。
他瞪大了眼,擦了擦眼睛,確實是兩個嬰兒。
不過這個時候也沒有時間給他多想,他沒詢問這兩個嬰兒從何而來,也沒有詢問自家的府中怎麼會備有乳母,只是立即動身派了嘴最嚴實的僕從連夜去接乳母,自己則小心翼翼湊到蘇瑾身邊,小心打量他手中的孩子。
不過越看他越心驚,這個孩子竟然與王爺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就連耳邊的一顆小痣也在同一個位置,田管家思緒紛飛,雖然他之前就幻想過王爺和魏蘇能夠生出孩子來,但那也是幻想罷了,這孩子明顯是王爺和某個女人生下來的啊。
想到這裡,田管家偏頭看向身邊的魏蘇,卻發現魏蘇懷裡的孩子竟然是魏蘇的縮小版。
這……
田管家忐忑了一會,終於憋不住了,好奇道:“王爺,侯爺,這兩個孩子……”
蘇瑾和魏蘇對視一眼,眼中都暗藏著笑意,不過很快便收斂起來,蘇瑾歎了一口氣,故作失落道:“都是我的錯,三郎不要怪我。”
魏蘇臉上帶著黯然,介面道:“我也有錯,以後不管是老大和老二都是我的親生兒子。”
田管家驚訝地張大了嘴,雖然魏蘇和蘇瑾並沒有說出具體的經過,但他已經腦補出了事情的真相,這兩個孩子剛剛出生,算起來也就是十個月之前懷上的,十個月之前,王爺和侯爺剛剛私奔,定是他們覺得沒有後代壓力太大,各自找了一個女人生了一個孩子,解決了後顧之憂之後才真正決定在一起的。
這一刻,田管家突然對兩人充滿了同情,這段日子以來,他也看出兩人的感情有多深厚,根本容不下第三個人,沒想到之前他們竟被逼得這般做,真是……
田管家在心中歎了一口氣,默默決定以後要對王爺和侯爺更好一點,更不能歧視兩個母不明的小主子,這可是兩人唯二的後代呀。
魏蘇見田管家臉色變來變去,最後露出了堅毅的表情,心中好笑,不知道他究竟腦補了什麼,不過這也很好,不用他們多費口舌解釋,畢竟撒謊畢竟有缺陷,但若是他們不說任由旁人腦補的話,反而可信度高一點,畢竟人最相信的還是自己發現的真相。
前去接乳母的僕從很快就回來了,沁書院在王府的最邊上,平時並不引人注目,因此蘇瑾備下乳母有一個月也沒有其他人發現端倪。
這兩個乳母都是蘇瑾千挑萬選找來的,不僅身家清白,自己性格也很好,魏蘇甚至讓魏慎為她們掃描了幾遍,她們的身體也十分康健,用來做乳母最好不過。
這兩個乳母也都知道自己的任務,一來就接過兩個孩子到隔壁餵奶去了。
蘇瑾空閒下來,這才有機會好好和田管家說話。
“田叔,這兩個孩子是我和三郎的後代,以後我們怕是不會再有孩子了,因此,他們的存在不能讓宮裡和秦府知道。”
蘇瑾的語氣十分鄭重,顯然對成帝和秦懷珍十分擔憂,以成帝和秦懷珍的性格,知道了兩個孩子的存在,就算不接到自己身邊撫養,也要隔三差五接過去,蘇瑾現在捨不得。
田管家思緒一轉就猜到了蘇瑾的擔憂,先前雖然只看了幾眼,但他對兩個小主子十分喜愛,自然也不願意小主子不在王府中成長,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王爺放心,有我老田在,兩個小主子的存在不會被其他人知道。”
蘇瑾這才微微放了心,田管家的能力他還是相信的。
☆、第72章 完結
一夜無眠,不管是蘇瑾還是魏蘇或者是田管家的心神都在新出生的小寶寶身上,尤其是田管家,整個人透著一股非同一般的亢奮,先是為兩個孩子準備穿著,孩童皮膚嬌嫩,自然要準備單獨的衣服,這是兩個新手父親之前根本沒有考慮到的。
因為決定將兩個孩子一同放在王府中撫養,必定要準備單獨的院子,伺候的丫鬟一個不能少。
田管家看著因為兒子對著他們揮手就露出傻笑的兩個呆瓜,搖了搖頭,自己去準備了。
魏蘇和蘇瑾此刻湊在床邊,看著床上的老大和老二揮舞著蓮藕般的手臂,因為喝足了母乳,兩個孩子臉上都露出了笑容,“咯咯咯”地暗自樂著。
魏蘇看得十分欣喜,終於忍不住伸手戳了戳老大的臉,戳出了一個小小的酒窩,老大什麼都不懂,以為魏蘇在陪他玩,笑得更歡了,魏蘇仿佛戳出了樂趣,不停伸手小心地觸摸著。
旁邊的蘇瑾也沒覺得魏蘇這是在折騰自己的兒子,反而看得開懷一笑,在邊上的乳母原本準備說些什麼的,想到兩位的身份又按耐了下去。
魏蘇與孩子玩得正開心,忽然想起直到現在他們都沒有給兩個孩子起個名字,一直老大老二的叫未免也太過奇怪。
魏蘇停下手中的動作,偏頭看了一眼身邊的蘇瑾,開口道:“二哥,孩子的名字……”
還沒等他說完便見蘇瑾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乳名我已經想好,老大叫天賜,老二就叫天佑吧,至於正式的名字,等我們在仔細想想。”
天賜,天佑,這兩個名字看似隨意,卻蘊含了蘇瑾對兩個孩子滿滿的愛,魏蘇心中默念了幾句,越發覺得這兩個名字貼切。
因此等田管家處理完事情回來之後,看到的就是兩個傻爹叫著大公子和小公子的名字不斷想引起他們注意的樣子。
田管家撇撇嘴,覺得兩位主子實在是太沒有常識了,畢竟剛出生不久的孩子怎麼可能對外界有反應,雖是這麼想著,不過片刻之後,田管家就站在蘇瑾身後,慈愛地看著兩個孩子,臉上的表情與魏蘇兩人如出一轍。
不到次日清晨,整個王府便知道了府中新添了兩個小主子,與田管家一樣,他們的思維也十分發散,紛紛猜測這兩個小主子的由來,心中猜測眾多,不過最靠譜的猜測還是和田管家一樣,認為是蘇瑾和魏蘇為了延續後代而找女人生的。
這並不影響他們照顧小主子的心情,畢竟這兩個小主子不出意外是王府唯二的後代了,況且這兩個小主子實在長得太好了。
至於蘇瑾和魏蘇之前說是想要瞞著皇宮和秦府的事情,不出半月這個想法就破滅了。
雖然王府的人在外都對新添的兩個小主子閉口不言,但這段時間以來,整個王府都像過節一樣喜氣洋洋,更有細心的人發現王府添置了許多嬰兒用的物品,甚至有人得到消息說蘇瑾在尋找乳母。
有些事情是瞞不住的,忙得焦頭爛額的成帝正在宮中等蘇瑾歸來,聽說這個消息之後,雙眼一亮,當即扔下手中的政務,直接就去了王府。
他來的時候並沒有通知任何人,因此等他走到王府門前時那些守衛才發現他的蹤影,他不顧守衛臉上焦急的神色,直接揮手拒絕了他們的通報,逕自朝著蘇瑾的院子走去。
成帝畢竟是帝王,整個王府中怕是除了蘇瑾本人之外沒人敢攔著他,因此守衛雖然著急卻毫無辦法,只能看著成帝長驅直入,自己則飛奔去通知田管家成帝來訪這件事了。
成帝之前沒少來王府,對王府的地形熟得很,不過半刻中便來到了蘇瑾的院子,因為蘇瑾府中並沒有女眷,成帝也沒有顧忌,直接跨步入內。
等他悄悄來到蘇瑾的房間時,卻被裡面的情景驚呆了,魏蘇和蘇瑾兩人正手忙腳亂地各自哄著一個孩子。
蘇瑾和魏蘇也被突如其來的成帝嚇了一跳,兩人對視一眼,最終默默歎了一口氣,雖然知道這件事瞞不了多久,但沒想到這麼快就曝光了。
成帝先是愣住,隨即喜出望外,幾步並作一步走到蘇瑾身邊探頭看去,看到兩個孩子的長相更加驚喜,看到他們的臉,沒人懷疑這兩個孩子和蘇瑾魏蘇沒有血緣關係,成帝更是激動地說不出話來,雖然他心中覺得蘇瑾和魏蘇並不長久,但卻也已經做好了蘇瑾沒有後代的準備,卻沒想到驚喜來得這麼突然。
成帝知道了這件事,秦懷珍自然很快也得到了消息,他震驚地將筆都摔下,和秦夫人以及魏氏兄弟匆匆趕來王府。
雖說這間事情曝光了,但魏蘇和蘇瑾兩人想要自己撫養孩子的態度十分堅決,成帝和秦懷珍拗不過他們,只能無奈放棄將孩子接到身邊撫養的念頭。
秦夫人卻被兩個小孩萌住了,這兩個孩子讓她想到魏蘇小時候的樣子,根本不想離開,乾脆住在了王府中以便就近照顧這兩個孩子,所幸王府很大,秦夫人和秦懷珍都住下也沒有不方便。
魏蘇和蘇瑾畢竟是兩個大男人,照顧起孩子來自然沒有秦夫人細心,更何況秦夫人還有經驗,更是得心應手,兩個孩子在她的照顧下生活明顯更上了一個檔次。
有這兩個孩子的存在,成帝和魏氏兄弟都成了王府的常客。
·
五年之後,王府花園,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孩躲在假山裡竊竊私語。
其中一個稍微矮小一點的小男孩在假山中探頭探腦,不住往假山外面看去,他長相精緻,細細看去與魏蘇有八分相似,眉心一點朱砂痣更讓他小小年紀就顯得越發吸引人。
他拉了拉身邊稍高點男孩的衣服,臉上得意的表情怎麼也遮不住:“哥,我說的對吧,大爹爹和二爹爹躲在這裡私會呢。”
被他拉著的男孩長相也十分精緻,不過一直板著臉,顯得十分嚴肅,不過這種嚴肅放在他這個年紀的男孩身上有一種故作老成的可愛了。
他板著臉,似模似樣地教訓自己的弟弟:“天佑,爹爹間的事情我們不應該多管。”
這兩個孩童正是已經長大了的天賜和天佑。
聽他這話,天佑撇了撇嘴:“哥哥,你可真無趣。”隨即再度雙眼放光看著外面,“大爹爹和二爹爹要抱起來了,抱了抱了……咦,大爹爹怎麼過來了?”
天佑臉上露出疑惑焦急的表情,就連天賜也繃不住原本嚴肅的表情,和天佑兩人一起湊頭往外看。
朝這邊走來的蘇瑾看到就是兩個小腦袋一同伸出來的情景,心中不禁有些好笑,但臉上的表情卻依舊板著,倒是他身後的魏蘇嘴角上揚,露出一個笑容。
蘇瑾步伐很大,很快就來到天佑身邊,一把提起他的後領,挑了挑眉:“你們怎麼在這?”
天佑黝黑的雙眼不停轉動:“我們只是路過這裡。”
“是嗎?”蘇瑾明顯不信。
“是的是的。”天佑連忙點頭,“我們才不是想要偷看你和二爹爹究竟想要幹什麼才跟在你們後面的。”
蘇瑾身後的魏蘇撲哧一聲笑出聲,就連天賜臉也漲的通紅,覺得天佑這個智商實在是捉急,根本不像是他的弟弟。
“這樣啊。”蘇瑾微微一笑,“既然你們你們這麼閑,不如回去將千字文抄一遍吧。”
天佑立即目瞪口呆,看著蘇瑾說不出話來,隨即看著蘇瑾身後的魏蘇,忽然“哇”的一聲大哭出來:“二爹爹,大爹爹欺負人……我剛剛根本沒看到你們抱在一起,也沒看到你們親在一起。”
魏蘇正準備上前“救”下天佑,聽到這話苦笑不得,又氣又笑,乾脆一把拉過臉漲的通紅的天賜,沒好氣道:“這主意一定是天佑出的,天賜這麼乖,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說著,幫天賜理了理有些淩亂的衣角,見他與蘇瑾極為相似的臉此刻漲紅得厲害,實在可愛,忍不住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天賜的臉更紅了,結結巴巴開口:“二爹爹,我已經大了,不能隨便再親我了。”
魏蘇對著蘇瑾翻了個白眼,一聽這話及知道是蘇瑾教的,這些年他已經發現蘇瑾是個吃醋狂魔,就連兒子的醋也吃。
蘇瑾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天賜說的對,他已經大了。”
見天賜得到了二爹爹的親親,天佑更加委屈了,哭得更加賣力:“大爹爹不愛我了,就連二爹爹也不愛我了……哇……”
秦夫人正在尋找天賜和天佑,聽到天佑的哭聲,立即從不遠處沖了過來,看到這個情景,立即橫眉冷對:“瑾兒,這是怎麼回事,天佑還小,你怎麼能這麼對他?”
見到秦夫人,蘇瑾立即小心將天佑放下,這些年他已經發現,在秦夫人面前,天賜天佑最大,原本他這個深受寵愛的弟子已經毫無位置。
見秦夫人到來,天佑立即雙眼放光,逃也似的跑到秦夫人面前,抽泣著告狀道:“奶奶,大爹爹欺負我。”
秦夫人斜瞥了蘇瑾一眼:“他敢!”
“大爹爹讓我和哥哥抄書。”天賜繼續委屈道。
“不哭不哭哦,我讓你爹爹抄書。”秦夫人立馬安撫,順便拉過魏蘇身邊的天賜,一會摸摸大寶貝的臉,一會摸摸小寶貝的頭。
蘇瑾和魏蘇面面相覷,最後無奈一笑:“這孩子。”
太陽即將落山,將整個花園照射地十分豔麗,夕陽下,幾人的身影構成了美麗的剪影,他們會一直這麼幸福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到這裡就完結了,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謝謝
這篇文在寫的時候還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感謝大家的不離不棄,我會繼續努力的,愛你們,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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