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住在乡下,房子很大,据说是爷爷年轻的时候亲手盖起来的,所以对这间房子特别有感情。
到了父亲这一辈都搬到城里去了,而且纷纷在城里安家立业,搬进了精致的居住小区,想着爷爷操劳一世,想让老人家也搬到城里来享福。谁知爷爷态度很坚决,硬是不肯搬走,直到过世也没有离开乡下的这间房子。
爷爷过世后,父亲和叔叔们商量着把房子保留了下来。特别是爷爷的房间,保留了生前的布置,包括床单棉被和枕头都留着。
房间从来不锁,每当逢年过节,大人就会带着我们这些小毛头到爷爷的房间里忆苦思甜,细数爷爷当年成家立业时的艰辛。
谁也没想到,这间房子居然出事了。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我二叔家在乡下开了一间木材加工厂。厂里有时候忙不过来,急需人手的时候招了一个临时工。本来是想安排住职工宿舍的,但是唯一空余的房间突然漏雨,二叔就打起了爷爷那间祖屋的主意。
二叔让临时工住在祖屋的一个木头通铺房间,想着有一个人帮忙看家,大家平时也轻松一点。
但是说来奇怪,自从临时工搬到祖屋之后,气色越来越差。以前可以扛着40公斤重的东西不喘气儿,现在扛着30公斤重的东西,就喘息的走不动道,还经常双眼发愣的看着远方。
我二叔有时候听到工人之间的对话:
“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身体变得这么差。”
“你不知道,我最近一直做噩梦,梦到一个老汉站在我床边,很生气的看着我。一直说着我听不懂的乡下话。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他……”
后来有一天,我二叔叫临时工去打扫家里的神明厅。神明厅在四楼,临时工才走上去,所有一楼的人都听到一阵疯狂的尖叫,然后看着临时工连滚带爬的冲下来,嘴里还念念有词:“就是他!就是他!”
接着临时工就昏倒在了地上,二叔吓坏了,赶紧把临时工送到附近的宫庙收惊。
宫庙的庙公一看到我二叔,就说:“你背后怎么跟着一个老人,而且一直敲你的头。”
二叔一脸茫然,听庙公形容了一下样貌,感觉八九不离十说的就是爷爷。
临时工醒了之后,开始还是双眼发愣,庙公念了一圈叽里咕噜的经文之后,才哇的一声叫了起来。
事后听他叙述,我们才知道。这个临时工晚上没有老实的睡在通铺,而是在晚上的时候到处闲晃,结果发现有一个房间竟然有床有枕头还有折好的棉被,就很开心的住了下来。谁知竟然惹得爷爷不高兴,一直托梦给他让他搬出去。
由于爷爷在梦中说的是家乡话,这个临时工是外省来的,居然没有听懂。直到临时工打扫神明厅的时候,才赫然发现上面悬挂着爷爷的遗照。因为连日来一直做噩梦,精神本来就虚弱,突然受到这样的刺激,才会突然昏过去。
后来二叔给了临时工一笔遣散费,辞退了他。这件事后大家觉得有点不妥,就把爷爷的房间锁了起来。
我们后来就再也没有进去过那个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