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普通的自助餐後,大陸廣州小夥麥峻彬從最初胃脹,到一周後覺得氣喘不已,送院後便昏迷不醒,至今仍在省中醫ICU搶救,生命垂危。在診斷書上,他被明確診斷為:
據醫生介紹,懷疑重金屬鎘是通過食道進入體內。一般而言,「食用」這麼大量的重金屬鎘非常罕見。為何年輕小夥會突然出現鎘中毒?
目前,警方已經介入調查。而對父母而言,唯一的期盼就是早點找到解毒方法,讓兒子能早點醒過來。
在病床上的阿彬讓家人擔心不已。廣州日報全媒體記者陳憂子攝
「仔仔,你已經在重症監護室這麼多天了,還沒醒來,爸爸媽媽都好擔心你,希望你儘快蘇醒。」在廣東省中醫院重症監護室外的母親陳女士,大多數時候只能在病房外守著兒子,在兒子的病歷上不斷寫下祈盼的話語。
陳女士告訴記者,兒子麥峻彬今年23歲,是個陽光帥氣的大男孩,聽話懂事,如今卻昏迷不醒,全身插著各種導管維持生命。陳女士說,阿彬和父母一家三口住在荔灣區,日子過得平淡而忙碌。
沒想到,厄運竟突然降臨到這個平凡的家庭。
陳女士向記者回顧了兒子從出現可疑癥狀到昏迷的整個過程。5月8日,阿彬和幾個親友外出吃晚餐後回家,當時阿彬覺得胃脹腹痛,有想嘔吐的感覺。「我們都以為只是吃得太飽了,也沒有在意,喝了消滯的涼茶,他又到國醫館看中醫抓藥,以為就沒事了。」沒想到,5月14日,阿彬說覺得吞口水都痛,於是又到荔灣區的一家醫院看急診。
「這時醫生懷疑是肝炎,我們想住院,但沒有床位只好輸了液,打算聯繫其他醫院再住院。」
檢驗報告顯示「鎘」中毒
沒想到,還沒等阿彬住進醫院,情況就急轉直下。16日淩晨,腹痛氣喘難忍的阿彬在父母的陪同下趕到廣東省中醫院。到醫院後,阿彬已經指甲發紫,情況十分危急,立刻進入ICU救治。據醫院疾病證明,當時阿彬出現休克、肝臟衰竭和呼吸衰竭,需要大量輸血和呼吸機支持等治療。
由於入院時並未檢測出具體病因,隨後,醫院將阿彬的血和尿樣本送到廣州市職業病防治院進行檢測,出來的結果讓阿彬一家人都大吃一驚,竟然是重金屬鎘中毒。
在家屬提供的兩份檢測報告上,尿鎘的檢測結果為323.1ug/L(肌酐小於0.3g/L,無法校正)ug/g肌酐,而正常參考值為<5ug/g肌酐;而血鎘的檢測結果為27.8ug/L,正常參考值為<5ug/L,兩個指數都遠遠超過了正常標準。
從阿彬的檢驗報告中發現,正常人尿液鎘含量應少於5個單位,而阿彬竟高達323個單位,因為病例非常稀少,所以現在還沒有有效的治療辦法。
進入醫院ICU一周後,阿彬的情況至今依然不樂觀。22日,醫院開出的診斷書顯示:鎘及其化合物毒性效應,中毒性休克綜合征,多器官功能障礙綜合征,膿毒症,急性肝衰竭、心力衰竭、急性腎衰竭、凝血障礙等。
家人擔心不已,時刻都守在醫院擔心阿彬的病情有變化。而ICU花銷不菲,也讓這個家庭倍感壓力,他們在發起的輕鬆籌上籌得26萬餘元,但更讓家人期盼的是,能儘快找到解毒治療方法,讓兒子早日醒過來。
醫生:重金屬鎘懷疑是「毒從口入」
好好的年輕人,為何會突然「鎘」中毒?這是否跟他平時的生活經歷有關係?對此,母親陳女士也是毫無頭緒。她告訴記者,阿彬工作近5年,做過紅酒銷售、圖書管理員等,根本不可能接觸到重金屬鎘。「他平時很聽話,作為母親,我也不知道還有什麼可能中毒。」
23日,廣州市職業病防治院與省中醫的醫生對阿彬進行會診,一名參與會診的醫生告訴記者,一般來說,重金屬鎘可能通過口服、呼吸道或皮膚接觸,從小麥的情況看,估計是口服從腸胃進入體內,不過,像阿彬體內這麼高濃度的鎘含量的確非常罕見。
疑點1:一起吃飯只有患者中毒
陳女士回憶,兒子是在自助餐後出現了胃脹等癥狀,擔心是否與那餐飯有關。不過,記者了解到,阿彬在這頓飯前,也吃過別的東西。而且,這頓飯是和三名親友一起吃的。據當天一起吃飯的表姐說,當時去荔灣區的一家韓式自助餐吃了團購套餐,有烤肉和海鮮,當天大家都吃了,但當中除了阿彬出現這麼嚴重的情況,還有一人出現過輕微腹瀉,其他兩人都沒有問題。
此外,會診醫生也說,正常情況下,普通的食物不可能含有這麼大量的重金屬鎘。或許只能等到阿彬清醒說話,才能從他口中了解到底是吃了什麼。
這幾天,食葯監等部門到醫院給當天吃過自助餐的幾人都進行抽血化驗,也前往該餐廳進行日常抽檢。此外,阿彬的父母也進行了抽血。
疑點2:喝的藥方都是常見藥材
除了吃自助餐,阿彬出現胃脹後,他還曾前往荔灣區的一家國醫館抓中藥,抓了三天的葯,回家後自行蒸煮服藥治療。
對此,中山大學化學學院教授陳六平推測,有的中草藥根部含有鎘,或是如果中草藥在生長過程中長期接觸土壤、大氣及工業「三廢」等,也可能使中藥含有重金屬。因此,中藥必須通過國家檢驗鑒定,重金屬含量不超標。
不過,從阿彬的中藥處方看,大多是藿香、白朮、山楂、黃連等常見藥材,其親屬稱,阿彬去的是正規醫館,他們也將處方提供給醫院,醫院稱這些藥品的確是對症下藥。
目前,親屬已經向金花街派出所報警,並將其曾食用自助餐、服用中藥等經歷都已告知警方,目前醫院和食葯監方面並未對此作出回應,警方則已經介入調查,中毒原因仍在調查中。
疑點3:是否此前誤食導致重金屬已在體內累積?
武警廣東省總隊醫院急診科副主任呂軍醫生表示,鎘中毒並不多見,一般是由於接觸過含鎘器械或者食用含鎘食物,隨後與體內酸性物質發生化學反應而引起中毒。
亦曾有個案因為吸到含鎘煙塵、煙霧而引起呼吸道灼傷。鎘進入人體後,主要分佈在人體的臟器、肺部、胰腺、甲狀腺以及毛髮等,鎘一般經過腎臟、尿液排泄。但更多時候會儲存在體內,而且時間很長,有時可以達到上十年。如果有市民在外進餐後,出現胃腸道癥狀、腹痛腹瀉、肌肉酸痛甚至有咳嗽、胸悶等癥狀時,排查了腸胃炎和呼吸道感染之後,可檢測尿液和血液中的鎘含量,都有助於確診病症。
當金屬鎘儲存在體內,經過一定積累超過一定含量,人體抵抗力一下降就有可能發作。通常需要通過洗胃、補液等措施來促進排泄,患者也可通過口服維生素D以及補充鈣和蛋白質進行治療。
因為目前還沒有有效的解毒辦法,陳女士希望有任何能夠救阿彬的辦法的人都可以跟她聯繫。
什麼情況下可能接觸到「鎘」?
陳六平介紹,對於普通市民而言,日常接觸到重金屬鎘的情況有幾種,例如在生產鎘的化工工廠車間,可能通過呼吸道和水長期接觸,導致慢性鎘中毒。因此,一定要做好防護措施。
記者查閱各地新聞報道,通過食葯監抽檢,包括大米、中草藥、海鮮等都可能存在鎘超標的情況。
對此,陳六平說,即使食物含有超標重金屬鎘,除非長期食用,市民的攝入量一般不會達到中毒的程度,因此無需恐慌。他建議,市民保持均衡飲食,不要只吃一種或一個品牌的食物。
而對於中草藥也無需立刻否定。不過,在食用中草藥時的確要注意,首先,要在正規市場購買並問清楚中藥產地。此外,選擇煲中藥的鍋也有講究,不要使用低檔不鏽鋼鍋,或表面釉遭破壞的鍋(釉來自的土壤裏可能含有鎘),經過藥水蒸煮溶解,鍋裏的重金屬離子可能被釋放出來。
出現疑似癥狀可檢驗尿液中的鎘含量
醫生提醒,如果有市民在外進餐後,出現胃腸道癥狀、腹痛腹瀉、肌肉酸痛甚至有咳嗽、胸悶等癥狀時,排查了腸胃炎和呼吸道感染之後,可檢測尿液和血液中的鎘含量,都有助於確診病症。
鎘
是人體非必需元素,在自然界中常以化合物狀態存在,一般含量很低,正常環境狀態下,不會影響人體健康。一次大量吸入可引起急性肺炎和肺水腫;慢性中毒引起肺纖維化和腎臟病變。日本報告「痛痛病」是因長期攝食被硫酸鎘汙染水源引起的一種慢性鎘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