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畫壇,他是“鬼才”,他設計的猴年郵票和酒鬼酒包裝家喻戶曉,他的畫作享譽盛名。在生活中,他是“鬼馬精靈”,90多歲開跑車養洋狗,看《非誠勿擾》。
甚至林青霞還透露自己上《女神來了》就是因為當時91歲的黃永玉對61歲的她說“我想把你變成野孩子”,於是青霞說:“好啊!那我就變成野孩子咯!”
他口出金句,被人稱為“段子手”,“ 最狂拽酷炫的老頭”。
“我醜,但我媽喜歡”
“夏娃問亞當蛇到哪裡去了,亞當說讓廣東佬偷去泡了酒。”
“漫長的演講和放屁,都是在空氣中拉屎”
“我不午睡,我又不是老頭”
這樣一位藝術大家,一個“不正經”的老頭,從18歲到如今90多歲,都深愛著自己的妻子。一輩子只談一次戀愛,他還覺得不夠,說要和妻子相愛十萬年。讓我們一起看看來自最酷炫藝術家的狗糧是怎麼樣的。
1
窮小子苦苦追求,將軍女私奔相隨
曾經有這樣一個秋天
這是一個隆重的秋天
一個為十八歲少年特別開放的
飛舞著燦爛紅葉的秋天
你,這個褐色皮膚
大眼睛的女孩
向我的窗戶走來
——黃永玉《老婆呀,不要哭》
黃永玉1924年出生在湖南省常德縣,因為家境貧困,12歲就離開家鄉外出謀生。他在小瓷作坊做童工、在演劇隊刻木刻,後來因為戰亂到了江西信豐,在民眾教育館工作,認識了張梅溪。
美麗聰明的張梅溪家境良好,父親是個文人,還是個打仗的將軍。張梅溪從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喜歡藝術和文學。那時候張梅溪追求者眾,而18歲的黃永玉什麼都沒有,只好想盡一切辦法。他買了一隻小號,一看到張梅溪經過就吹起來。
有一次躲避警報,兩個人來到了河邊,黃永玉問張梅溪,如果有一個喜歡你,你會怎麼樣?張梅溪回答說那要看那個人是誰。黃永玉說,是我。張梅溪說,那好吧。
但是張梅溪的父母並看不上窮小子黃永玉,他們希望她嫁給美國的留學生。張梅溪的父母勸誡她說,如果嫁給黃永玉,到時候兩個人去流浪,一個唱歌,一個吹小號。
遭受打擊的黃永玉離開信豐到了贛州。突然有一天他接到了張梅溪的電話,說自己到了贛州。於是黃永玉借了輛自行車去找張梅溪。早上十點多接到張梅溪的電話就開始動身的黃永玉,一直到天黑了還沒騎完120里路,他找了家雞毛店住宿。
第二天,頂著一身雞毛的黃永玉見到了偷了金鍊子從家裡逃出來的張梅溪,在朋友們的慫恿下,兩個人很快結婚了。
2
患難中他為她寫詩,為她畫畫
我們在孩提時代的夢中早就相識
我們是洪荒時代
在太空互相尋找的星星
我們相愛已經十萬年
我們傳遞著湯姆·索亞式的
嚴肅的書信
——黃永玉《老婆呀,不要哭》
結婚後,黃永玉對妻子真心實意的愛護逐漸打動了張梅溪父母。張父後來還送了黃永玉自己珍藏的吳昌碩畫冊和一支鋼筆,那支鋼筆被黃永玉收藏了一輩子。
但從此卻不是幸福生活的開始。時局的不安,社會的動盪,給每個人的生命都帶來了考驗。因為戰爭,黃永玉只能舉家遷往香港,後又輾轉到北京,在風雨中,黃永玉一直用自己的樂觀豁達守護著妻子。
《老婆呀,不要哭》是黃永玉1970年12月12日寫給妻子張梅溪的詩。那時他在河北磁縣幹校改造,三年不能回家,張梅溪一個人在家帶著兩個孩子,為了鼓勵家中的妻子,黃永玉在牛棚裡寫了這首長詩。
詩從黃永玉12歲離開家鄉寫起,到兩人的相識相知相愛。通過這首詩,黃永玉希望自己不在的時候,妻子也能夠帶著他對她的感情和鼓舞,堅強面對生活中的一切苦難。
黃永玉曾說,那時候的愛情不像現在年輕人的一樣熱烈,只覺得“不在一起有點失落,在一起真好”。這句話也是黃永玉與張梅溪幾十年相依相守的愛情寫照,動盪時期沒有太多轟轟烈烈的難捨難分,但在一起,就是最美麗的風景。
1974年黃永玉因“黑畫事件”,一家人被關進了狹小昏暗的房間,張梅溪受了打擊臥病在床一直不見好。為了愉悅妻子的心情,黃永玉在牆上畫了窗戶和窗簾,窗簾外陽光明媚,花草盛開。後來,張梅溪的病果然慢慢好了。
3
一輩子只談過一次戀愛
中年是滿足的季節啊
讓我們欣慰於心靈的樸素和善良
我吻你
吻你稚弱的但滿是裂痕的手
吻你靜穆而勇敢的心
吻你的永遠的美麗
因為你
世上將流傳我和孩子們幸福的故事
——黃永玉《老婆呀,不要哭》
20世紀80年代,黃永玉曾勸慰失戀後的“香江四大才子”黃霑道,“失戀是一件有詩意的事”,結果被這位才子友人懟說,“你只談了一次戀愛,你不懂失戀!”
這種“不懂”對於一輩子好奇心旺盛的黃永玉來說,或許是一件幸運的事情。經歷過風雨之後的黃永玉和張梅溪相濡以沫,相伴江湖。黃永玉曾在一副畫上給妻子題詩,“嫁與老夫只一好,凡有好畫留下來。他年翻開箱底看,取為兒孫剪新鞋。打油詩一首,梅溪老伴一笑。 ”
一位香港記者曾問黃永玉,那麼多畫家一輩子都換過幾個老婆,可你只有一位夫人,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
八十多歲的老先生回答,羅密歐與朱麗葉在那麼年輕的時候就因為愛情犧牲了,如果他們在一起生活到八九十歲,他們或許不會再像年輕時那樣卿卿我我,摟摟抱抱,但相愛的兩人會因為共同建立的家庭而相守不離。黃永玉在18歲美好的年紀遇到了同樣美好的張梅溪,於是,風雨是她,陽光是她,餘生都是她。這是藝術家的美麗愛情,這是愛情最美麗的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