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政府推動公教年金改革,最後修法通過的版本,比原本年改國是會議的結論更嚴苛,退休軍公教由原本在立院前長期紮營抗議,改為散往各地「打游擊」,只要總統到哪兒,嗆聲的人就跟到哪兒。過去十天以來,已經爆發多起小型衝突。對各地警察局長來說,這陣子最擔心的事,恐怕莫過總統要到自己轄區。
不過於此同時,蔡英文總統卻有很多行程忽然取消。總統府方面宣稱,有的是因為總統「感冒」,有的是其他原因,並不是因為有人抗議。
●避開抗議 揭匾被迫取消行程
抗議者在這波遍地烽火中的「首勝」,發生在6月26日。蔡英文總統原定要至新竹縣湖口鄉的三元宮,為先前自己致贈的匾額揭匾。抗議民眾在外圍激烈抗議,衝撞警方、特勤人員圍起的封鎖線,迫使總統放棄前往,改由行政院發言人徐國勇代為主持。
6月30日,國防部在北投復興崗舉行軍校聯合畢業典禮,前晚警方就設置拒馬與欄桿,警政署長陳國恩與台北市警察局長邱豐光也親自坐鎮,但在總統車隊接近時,抗議者卻突破封鎖線竄入車道,迫使車隊在路上暫停好幾分鐘。總統離開時,為避免再度被抗議者包圍,不但「聲東擊西」改走反方向,還派出大批維安人員跟著座車快跑,形成荒謬畫面。
●敏感時刻 總統恰好都感冒了
7月4日,總統原定前往桃園,出席國防大學與市府的活動。但在前一天,不少抗議年改的網路社團上,就已公告總統行程,號召參加「退伍軍人體能戰技大會」。3日傍晚,府方宣布明日行程取消,理由是總統罹患感冒,醫生囑咐要多休息。昨天(5日)總統原本要替出國比賽的運動選手授旗,結果還是因為感冒而取消。
蔡總統前年在選舉期間,即使感冒倒嗓,即使累到站在車站月台上都可睡著,拜票行程還是照跑不誤,相較之下,看來這次的病情「實在不輕」。
今天(6日)總統預定前往新竹,活動後將到空軍基地搭機。網路上又已經號召,前往「送機」抗議。不管屆時總統的感冒康復到什麼程度,可以確定的是,基地門外的馬路上,前一天已經提前架滿拒馬。
●行程保密 抗議照樣如影隨形
7月1日,身兼中華文化總會長的蔡總統,在台北賓館參與藝文聯誼茶會。經歷前一天的復興崗激烈抗爭,警方不敢怠慢,先一步在場外部署維安,結果虛驚一場,根本沒有民眾抗議。
軍校畢業、宮廟揭匾,都是總統府事前對外宣布的公開行程,有人抗議並不奇怪;但連不對外公布的保密行程,抗議者照樣如影隨形。6月29日,總統前往新店力行路的忠信營區,主持國防部「資通電軍指揮部」的成立。由於國防部連這個單位是否要成立,先前都守口如瓶,總統當天的活動當然也未公告,但是照樣引來數十名群眾到場抗議。
●同情抗議?警方消息難守得住
由於總統下鄉不管是否公開,都必須協調地方警方,派員進行交通管制,以維護元首安全。因此得知相關資訊的人很多,退休警察又是抗議年改的主力,在這種情況下,指望沒有人把總統行程情資洩漏給「學長」們,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近日一篇名為「警察個人感言」的文章,在警界廣泛流傳。作者宣稱,蔡英文執政後,幾乎每天都有抗議,警察奔波支援,忙得昏頭轉向、不可開交;眼見一例一休造成經濟蕭條,軍公教人員年金被砍,自己卻還要為她而奔波,實在心有不甘。因此他呼籲同僚:為了愛台灣,在執勤時「偷偷放手」,讓抗議者面對總統。
這篇文章甚至還被人誤傳到台北市刑大與媒體聯繫的LINE群組上,刑大表示,日後將督促提醒同仁,嚴格注意警察行政中立的立場,並審慎傳遞社群媒體的訊息貼文。
話雖如此,但是蔡政府鑑於馬政府被太陽花學潮重創的教訓,對於民眾陳情抗議,向來「料敵從寬」,派出大量警力戒備,提前布置刀片拒馬等「工事」,把警力運用到最高程度;另一方面,政府對太陽花時代的陳抗觸法事件撤告,警方卻要繼續面對被群眾指控的官司。在此情況下,內部不滿情緒有如壓力鍋,也是公開秘密。
●反年改嗆:停止考驗軍公教警消忠誠
退伍軍人「八百壯士」反年改抗議行動發言人、退役中將吳斯懷指出,目前活動已經有趨於激進化的趨勢,近日不乏有退休軍公教人士公開嗆聲「八百壯士」,認為他們只在立院前面「埋鍋造飯」,不敢去「衝」,抗議方式太過溫和,沒有效果。各式各樣的抗議團體也不斷出現,有些甚至採取非常激進的言詞與行動,領導者的背景也不明。
吳斯懷說,已經透過管道向執政當局提醒,目前抗議活動的變化走向,已經令人人憂慮。他表示,執政黨不僅不顧退休人員「不溯既往」、「信賴保護」的主張,甚至在修法過程中,還以「段宜康條款」替換掉原本年改會的版本,這種行為形同報復,等於是去考驗軍公教警消對國家的忠誠。
他表示,連AIT理事主席莫健,都已對台灣的軍心士氣受衝擊情況表示憂慮。但是總統一方面表示「軍人年改版本會與公教不同」,但主導年改的政務委員林萬億卻不斷在外放話,認為軍人和公教不應有所不同;人事行政總處也在此時逕自刪減退休人員的子女教育補助費,這些作為都顯示,執政當局並不介意繼續升高對立。因此蔡總統必須慎思,難道未來三年,官邸都要用拒馬鐵絲網包圍?出門都要派警察陪著座車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