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18歲,在北京一所很著名的大學讀大一。
農村生長的我,剛入首都,看到別的同學,驕傲的男生、漂亮的女生,心裡有一種自卑感,所以很少與人交往。 。
這時她出現在我的生活裡。她算不上絕色,但絕對是美女,柔順飄逸的長髮,苗條高挑的身材,走到哪裡都是人們關注的焦點。最吸引人注意的還是她豐滿的胸部,堅挺、結實。她性格很大方、開朗,又很會體貼人,溫婉可人而不失堅強,而且成績優秀,是系學生會的學習部長,追她的男生多如夏夜的青蛙,不計其數。
像這麼優秀的女孩一般我是不會去招惹的,我沒錢,又不帥,惹不起。
晚上我們一般都在階梯教室自習,座位不固定。她總是主動坐在我旁邊,沒事找事的與我說話。開始我不理她,可她絲毫不以為意,仍然向我問這問那。沒辦法我只好答話,慢慢的就熟識了,話也多了起來。
有一次她問我:“你不與人交往,是不是有些自卑?”
我說是。
她說:“那我訓練你,讓你自信起來好不好?”
我說好啊。
她說:“第一步,注視我的眼睛。”
我說不要吧?
她說:“說話時不敢看對方的眼睛,別人一眼就知道你心虛。”
於是我大膽地看著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真好看,很大,很清澈,水汪汪的,儘管戴著高度近視眼鏡,但絲毫無損于她的美麗。
剛看了不到5秒鐘,我就心虛了,把目光向下移。
可是又看到了她更美麗的胸部。
我的臉一下子紅了。
她沒注意到我看了她的胸部,說:“看你看你,膽子這麼小。”
於是我又鼓起勇氣與她對視。
在她的幫助下,我很快開朗起來,同學們也不再把我當“異類”。我真正融入到了同學之中,學習成績成直線上升,還在校園徵文中獲得了一等獎。
當然對這一切最感到高興的還是她,因為她的努力有了效果。
可是我知道我愛上了她,一天不和她說話我就像渾身沒勁。
她是北京人,每到週末都要回家。於是週末成了我最討厭的日子。
我知道她感受到了我對她的感情。因為從表面上看,她對每個男生都很好,好像跟大家相處得都不錯,我只是其中之一而已。但她跟我在一起笑得最多,話也最多,而且每次星期天下午從來家裡回來時,都要給我帶一些吃的,這讓我感到很幸福,也讓別的男生很吃醋。
眼就要放寒假了。
寒假有一個月不能見到她,我不知道這個假期我該怎麼過,只有盼望日子慢一點。
可是時間還是一天一天飛快的過去,寒假終於到了。
雖然父母很想我,但還是寫信叫我不要回去,我也不打算回去。因為買車票的錢相當於我兩個月的生活費。
臨近過年,許多民工都回鄉了,在離學校大概一個小時車程的建築工地上,我找到了一份挑磚和看守材料的工作,晚上就住在工棚裡。工錢是按天算的,每天20元,還管3餐飯,我很知足,因為一個寒假能掙600,下學期的生活費就不要家裡寄了。
北京的冬天真冷啊。、
家鄉的冬天也冷,但必竟是南方,把棉被加厚一點就可以了。
可在北京不行。夜裡,工棚裡簡直是個冰窟隆。我又不敢生火,因為工棚裡就我一個人,怕睡著了出安全事故。難以入睡,只能勉強打個盹湊合一下。
臘月十八。早上。
我像往常一樣,挑起一擔磚,剛直起腰就看見了她。
她和她爸媽提著很多菜,應該是採購年貨吧。
她也看見了我,很意外。
對視了兩秒。
我低下頭繼續工作。
她叫住我:“你……”
我苦笑:“我要掙生活費。”
她不由分說地拉起我:“去我家洗個熱水澡,換套我爸的衣服,看你一身的灰。”
她的堅決讓我無法拒絕,我去了。
原來她家就在附近。進院子的時候我注意了一下,是一個很有實權的部門。對面走來一人,很恭敬地對她爸說“趙局長好”,看到我跟他們走在一起,很詫異地看著。
她媽在後面說:“我家下水道堵了,找個人看一下。”
我只覺得腦袋“轟”了一聲。掉頭就往回走。身後傳來她和她媽吵架的聲音。
我窮,但我有自尊。
晚上,我坐在棉被裡,想起白天的事,心情很差。於是拿起心愛的二胡,拉起了辛酸的《二泉映月》。(忘了交待,我跟父親學會了二胡,尤其喜歡《二泉映月》)
曲終,有人鼓掌:“今天才知道你還有這手絕活。”
她提著一個大包站在棚口:“不請我進來麼?”
我冷冷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