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聯本來就沒有設幫主這個位子;甚至嚴格說,竹聯一開始只是聯盟的形式,根本不成幫。」竹聯幫元老,且為前總護法「白狼」張安樂說:「竹聯不設幫主之位,是有其典故的。」竹聯的前身,是孫德培在民國四十二年左右成立的中和幫,後來孫因殺人案被捕入獄,群龍無首四分五裂,原有地盤在中和幫內部派系鬥爭下,分成萬字、血盟、四海、竹聯、文山等幫派;到民國四十五年間,才由中和幫元老趙寧出面整合部分幫眾,在永和竹林路舉行重整大會,將中和幫改為竹林聯盟。「竹聯幫自認是中和幫的延續,當時因幫主孫德培入獄,為尊重幫主並表示公平起見,決定不設幫主一職,這也就是竹聯幫長久沒有幫主的原因。」
△ 示意圖
香港西餐廳之戰
「真正讓竹聯幫和陳啟禮在台北市闖出名號,是在民國五十七年七月四日一場和牛埔的『香港西餐廳』之戰,從此竹聯和悍鴨子真正畫上等號。」一位竹聯大老回憶當年仍心有餘悸說,當年,陳啟禮在中山區的香港西餐廳擔任經理,但當地牛埔的不年少年前來挑釁,遂與之發生衝突。
「鴨子被欺負這還得了?當晚二輛計程車、八個竹聯的竹劍少年蕭明、黃舜、陳功、肥婆、吳功、汪沛雷、周令剛、迷糊來到中山北路的西餐廳前,見到牛埔的人就打。結果牛埔陸續來了近百來人,一陣棍棒齊飛的混亂械鬥後,竹聯兄弟全身而退。這一役,不僅成為當時社會矚目的焦點,從此也成為江湖傳奇。」更誇張的是,這起幫派械鬥事件引起警政高層重視,當時為了防堵兩派人馬再次發生械鬥,警方還在南京東路畫上「楚河漢界」,嚴禁方雙方越雷池一步。
入獄後四分五裂
陳啟禮和他的竹聯兄弟一戰成名,用雙拳打出了名號,爭得了地盤,但也從此註定他步上江湖這條不歸路,無法再回頭。同年,竹聯幫在陽明山召開一次幫眾大會中,由「白狼」張安樂主持,會中除將竹聯組織重新擴編成虎、龍、獅、熊、鳳、狼、鳥等八旗制,並規定日後各分支必須上繳母金外,並推舉陳啟禮為「總堂主」。
但,民國五十九年發生的「陳仁事件」,卻使得陳啟禮首次入獄。陳啟禮入獄後,竹聯內部開始分裂,在這一時期,竹聯幫真正的領導者是誰?老一輩的竹聯大老都知道,當時的「白狼」張安樂,在「楊站長」楊劍平的支持下,展露出他的組織、領導才華。由南海聯盟加入竹聯的白狼,在數位元老級大哥的推舉下擔任總護法,出面重整竹聯。
「白狼」原本有機會成為竹聯幫新領導人,「但鴨霸子不在,鎮不住老一派的勢力,以原有中和幫元老周榕為首的舊勢力,尊稱周榕為名譽領袖,開始與新吸收入會的年輕一輩發生衝突,爭奪地盤各立山頭。白狼眼看幫內派系惡鬥,組織分崩離析下,索性遠走他鄉,赴美求學。」竹聯大老談到這段過往情事,都無限感慨。
五十年歷史重演
「現在又好像歷史重演。」談到陳啟禮在竹聯滿五十年的此時,突然病逝,為了誰才是真正的領導人一事,竹聯大老們都面有難色地說,這是竹聯的宿命,沒了鴨霸子,幫內就一團亂,誰也不服誰。
「其實周榕的舊勢力一直存在著,只是當陳啟禮在時他隱忍住,就像當年老鴨服刑回來後,原本靠向周榕的人都紛紛投靠過來,周也急流勇退不出聲。」民國六十五年,是陳啟禮一統竹聯的實質霸子,才被大家公認是初任的幫主。在這段時間,到七十三年十月五日發生江南案前,可說是竹聯勢力最鼎盛的時期,而麼麼黃少岑也就是在這段期間開始展露頭角,並獲得陳啟禮賞識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