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在這破舊的家屬樓樓下開店,已經整整十年了。
這片樓,原本是一個企業給自己職工提供的住宅區。只是城市規劃讓這塊地越來越偏,交通也越來越不方便。最後企業自己搬去了城市中心,只是麻煩了企業的員工家屬,每天都要擠破頭去乘坐那只有一趟的公交車。
兩年前,每天清晨,老趙都能聽到走街串巷賣豆腐腦的老大爺的吆喝聲。他總是騎著那輛舊三輪,大聲吆喝著,穿梭在這片家屬樓。
可這兩年,居住在這裡的人似乎紛紛都搬去了別的地兒,畢竟這裡實在不方便。那位老大爺也漸漸地沒有再來過了。
老趙看著那些員工家屬熟悉的臉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大多是一些來這兒打工的外地人。
人老了,越來越貪戀上打牌。老趙的妻子得病去世後,老趙就孑然一身,打算一個人過完下半輩子。
好在那些個陪他摸牌的老傢伙們沒有離開。每到下午兩點,他們都紛紛擠在老趙便利店,喝著熱熱的棗子茶,摸幾把牌,嘮嘮家常。
老趙請了一個窮學生,每到周末都來店裡幫忙賣東西。其實這樣小的店又哪裡需要幫手呢?
老趙不過是看這學生實在勤奮好學,但家中又不寬裕。於是讓他到周末帶著課本,來這兒幫忙點點貨,算算賬,收收錢。
冬天漸漸來了,這片樓又住進了一戶人家,是一對外地來的母子。
那位瘦高的母親常常帶著孩子來光顧老趙的便利店。不多不少,每次都只要一罐八寶粥和一份長條麵包。
老趙從他的牌友口中得知,這個女人實在可憐得緊。女人在附近的施工地做著挑水泥的活,孩子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學校去念書。
“挑水泥?”老趙詫異道。那樣重的活,就是個膀大腰圓的漢子,也不一定願意做。那女子雖說骨架大、個子高,可她畢竟還是個女人呢!
“沒辦法,她得養活自己和兒子。”牌友無奈道。
打從那兒起,老趙便對這對母子多留意了幾分。
一晃兒快到年下了,這座城市迎來了第一場大雪。
一天,兼職的學生慌裡慌張找到老趙,漲著通紅的臉,支支吾吾地告訴他,錢款與貨物對不上。
他不敢說是老趙看著的這五天出了問題,還是自己當職時出了紕漏。
他怕惹老趙不高興,自己這份工作就泡湯了。
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事讓這個學生急紅了臉。他怕老趙會找他麻煩,讓他賠償。
“少了多少東西?”老趙倒是不意外,畢竟自己打牌有時顧不上,那些個不熟悉的外地人順手牽羊幾回也是有的。
“我算了,一共,一共少了五罐八寶粥和五根長條麵包。”學生緊張道。
不知為何,聽到這兩樣東西,老趙想起了那對母子。他心下一沉,似乎有些答案,但又不太肯定。
“你別緊張,我可不能懷疑了你。你在我這兒做事也快小半年了,你的人品,我信得過。況且不過是少了這些東西,也不值幾個錢,你不必太在意。許是我摸牌沒注意,被人順了去。”老趙淡淡說道。
學生自然感激涕零,他不住地道謝,更是保證他在的日子,一定會好好看著。
老趙卻被這孩子的一股憨勁兒逗樂了。
然而,讓老趙和學生沒想到的是,這件事似乎成了一件怪事。因為每星期學生點貨時都發現,店裡不多不少,又正好少了五罐八寶粥和五根長條麵包。
學生百思不得其解,越發覺得此事蹊蹺。這個奇怪的小偷,不偷店裡值錢的東西,只偷這兩樣,而且每周偷的數量都一樣。這,太令人費解了。
“趙大爺,要不,你裝個攝像頭吧。”學生提議道。
老趙笑了:“就我這小店,哪需要那玩意。”
老趙這樣說著,心裡卻似乎越來越肯定一件事。因為他突然意識到,那個女人已經三周沒來過了。
這周,老趙通知牌友自己不打牌了,要歇幾天。牌友笑著說老趙老了,精力不足了,陪不動他們這幫老傢伙了。
老趙佯裝睡覺,躺在收銀台後門的搖椅上,一動不動。
下午四點時分,有人進來了。
老趙眯眼一看,原來是那個女人的兒子。
小孩子似乎很意外今天店裡靜悄悄的,沒有打牌聲。他有些緊張地張望著,似乎在看有沒有人守著。
孩子個子小,自然沒能留意收銀台後躺著的老趙,而老趙卻在收銀台的玻璃窗裡,看了個一清二楚。
孩子小心翼翼溜到貨架旁,伸出黝黑的手,拿了一罐八寶粥和一根麵包。然後又小心翼翼地跑出了便利店。
老趙沒有追出去,而是想起剛剛孩子身上單薄的棉衣,心裡有些酸澀。
晚上,老趙去了一個牌友家,打聽一些關於那對母子的事。
牌友說,他也許久未見那孩子的母親了,不知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根據牌友提供的信息,第二天一早,老趙就敲響了那對母子家的門。
許久,門才被打開。老趙看著孩子緊張的臉,以及屋裡散發的臭味,意識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
(原題:《特別的小偷》,作者:芄璃。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公眾號: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
- 洋MM119504111 5小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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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復 ⋅ 150條回復 423 - 富貴牡丹37 5小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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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復 ⋅ 3條回復 207 - 酒窩154958462 49分鐘前
春天多采些新鮮的蒲公英給你老公吃,再曬一些留著當茶飲用。我們這也有位腸癌患者,到現在都十年了。他就經常食用蒲公英。
回復 15 - wentian8 5小時前
看到最後,老趙又盤算得多進點八寶粥和麵包了。忍不住落淚!
回復 ⋅ 1條回復 231 - 手機用戶曾經滄海水 5小時前
做母親的人,看不了這個,心裡堵,流著淚看完,太心疼這個孩子了,所以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這句話一點沒錯,最苦的還是無法選擇父母的孩子,文中的老趙也是心善之人,但願好人好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