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節那天,我為自己買了一枝玫瑰
那天下班以後,我在街邊的花店為自己買了一枝玫瑰。玫瑰花有個很特別的名字,叫做藍色妖姬,和花店那個年輕的店主看我的目光一樣奇怪。我笑著讓他幫我把花包裝一下,一個人拿著這枝比平時價格至少貴了三倍的玫瑰,穿行在人頭攢動的熱鬧街道。身邊那些成雙成對俊男美女親昵地依偎在一起接踵而過,我的心中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滋味,彷彿水中漂浮的樹葉。
我還是按捺不住,掏出手機,給方方發了一個手機簡訊,告訴他我為自己買了一枝玫瑰。我猜想,此時此刻他一定是陪伴在妻子身邊,努力扮演一個溫柔體貼的好丈夫的形象。可是我還是把簡訊發給了他。大概過了十分鐘的樣子,方方給我回了一條簡訊,一個笑臉背後還有一個應該算是親昵的稱呼:自戀狂。我想像不出方方找了一個什麼借口,才從妻子身邊離開給我回的簡訊,看到他發給我的簡訊,我多少有些滿足,望了望華燈初上的天色,轉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不用想,李民,我的丈夫,一定已經同往日一樣,早早地做好了飯菜在燈下等我,他不會不知道今天是情人節,一個屬於天底下所有有情男女的節日。可是在他看來,情人節和一年中的其他日子沒有什麼區別,所以我知道自己收不到玫瑰,無論從名正言順的丈夫那裡,還是從關係曖昧的情人那裡。我突然有些後悔,其實我更應該買一枝盛開的嬌艷無比的白玫瑰送給我自己。
丈夫是杯溫水,人不冷不熱的,就像我們的感情。認識十年了,從他那裡收到過的一兩次驚喜簡直就像哈雷彗星一樣罕見。剛結婚的時候,我還不時地拿些諸如老婆的生日是幾號結婚紀念日是哪天之類女人視為刻骨銘心的問題提問他,他千載難逢地回答對一次,都能讓我高興上好幾天,可是這樣的時候實在太少。
畢業於北京某著名高校計算機系的他能夠記住一長串一長串毫無規律可循的數字,並能信口背出圓周率小數點後面的一百位數字,可是他永遠也不想記住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那些紀念日的時間。我知道,他是故意不願意記,或者說故意不回答正確,傳統觀念極強的他奉行的政策是平平淡淡真生活,並且希望通過這樣的方法,把我也塑造成一個他心目中的好女人,像他媽媽那樣。
經過了多少年的培養和鍛煉之後,我的智商在多少次的失望和憤怒之後得到了迅速的提高,所以,在月號這一天我知道自己得不到那支屬於我的紅玫瑰。
情人這個概念,我一直解釋為:通過兩性吸引,揉進了或多或少的情感慰籍,保持相對固定的性關係的非婚姻非戀人的一對男女當然如果是同性戀的話,男女可以改為女女亦或男男。因此我界定目前我有一個情人,至於方方是否也是如此解釋,我並不是很渴望得到他的認同。
我和方方之間的關係打個比方說,就像暗室里的底片一樣,見不得絲毫的光亮。可是底片可以洗出任意大小的照片,而我們的底片卻永遠不能曝光,原因很簡單:他離不開他現在的妻子,所以我們必須小心翼翼地呵護我們這段感情。更關鍵的是:我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感覺很好,誰也不想離開誰。
、花開花落,我的生活就像牆邊下的無名小花一樣普通
我不知道應該如何來形容我和方方之間的關係,還是先從我自己的經歷開始說吧。和大多數三十歲的女人一樣,小學中學大學,一個校門出來又進了另一個校門,等到踏上了工作崗位,同現在的丈夫結了婚,我發現做小女孩時的那些五顏六色的夢都像長了翅膀的小鳥一樣,一去不復返了。
我在家裡是個獨生女,小時候父母很慣我,所以活潑好動,父母都是很傳統的工人,他們並不希望我能出人頭地,只是純樸地希望我能有個幸福的歸宿,像他們經過的那樣。我在他們眼皮底下念完了大學。
他們說不放心我一個人到陌生的城市生活,所以堅持讓我念了本地的一所大學。他們說女孩子還是應該本分一些好,所以不顧我的反對,在填報高考志願的時候,堅持為我報了機械工程系而不是我夢想中的中文系,原因很簡單,父母都是工人,在他們眼裡,工廠里的技術員就應該是我一生的職業。
我的大學生活乏善可陳,父母對我約法三章:不許談戀愛,不許和男同學單獨在一起,每天晚上必須回家住。我按照他們的要求做著,直到認識了比我高一年級的李民。我不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對男生距之千里的態度也讓他們對我退避三舍,可是李民在暗中喜歡上了我,他不顧一切地開始了對我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