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德光起身去洗手間。由於走得急,進門的時候差一點和出來的人撞到一起。他定睛一看,原來是坐在斜對面的女人,趕緊陪著笑臉說,不好意思。
女人撲哧笑了,有啥不好意思的,再說,即使撞上也不能全怪你。
德光也笑了,想,這個女人怪有意思的,就留意她了。還真發現了新內容:她的眼睛、嘴巴、鼻子,單獨看都沒有新意,但組合在一起就巧妙了,像事先量好了尺寸一樣。身材不胖也不算瘦,起伏有致,盪出一圈圈風韻。
女人的目光也不時拋灑過來,交匯在一起的時候,德光就笑笑,她也笑笑。德光心裡便一陣陣波瀾起伏。雖然媳婦溫柔,孩子可愛,家庭生活幸福美滿,但是,德光心裡仍然涌動著時斷時續的渴求——艷遇一位別緻的女子。
女人活潑,風趣,不斷提出一個個活躍氣場的好點子。聚會高潮起伏,笑聲彼此起落。德光的心更蕩漾不止,目光蝴蝶採花一般圍著她上下翻飛。
曲終人散的時候,大家互相留了聯繫方式。德光才知道女人叫文竹。你一點都不「文」,倒像棵武竹。熟悉了以後德光取笑她。
文竹笑了,也真是的,我從小就好動,上牆爬樹,沒有不敢的,人家都喊我假小子。
讓德光更驚喜的是,兩個人離得竟然不遠,只隔著幾條街區。除了在網上聯繫,德光還偶爾到文竹所在的小區附近轉悠。真的遇到過幾次。
文竹的名字就在德光心裡越扎越深。
這天下午,德光聽一位驢友說溫縣的房山現在開發得不錯,就問文竹明天有沒有時間過去轉轉。這是德光第一次單獨約文竹,心撲騰撲騰亂跳。沒想到,文竹答應得乾脆利落。
半上午天就熱了,德光和文竹都脫了外套。文竹的短袖是緊身低領的,胸前不僅更加突兀,還露出白花花的半球邊緣。德光再也無法淡定了,盡量往她身邊靠,正浮想聯翩,文竹突然推了一把他的腦袋,小心絆倒了。
德光臉騰地紅了,站在那兒,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文竹走了幾步,回過頭來催他,走呀,憨了?
文竹還和原來一樣說說笑笑,德光心裡的包袱才漸漸放下來。突然,文竹沖他擺擺手,身子一矮,躡手躡腳往近前的一棵樹湊過去。枝葉間,兩隻鳥正在熱戀,一會兒脖子糾纏在一起,一會用嘴巴互相梳理著羽毛。
拍完照,文竹又向山頂爬去。
峽谷寬闊,曲折幽深。懸崖幾乎是垂直的,亂石突兀,斜刺里生長著零星的小樹。
德光突然腳下一滑,踏空了,幸好下方不遠處有一棵小樹,德光死死抱住了樹身。
文竹臉色煞白,傻傻望著他。
德光大叫,快,快想法把我拉上去。
文竹一下子醒悟過來,在周圍團團轉著尋找東西。
但是連根藤條也沒有。
突然,文竹拉開背包取出衣服,又脫掉褲子連接起來。可是還差一點,文竹又脫了短袖連接,德光終於抓住一條褲腿。他一用力,文竹身子晃了幾晃,差一點栽下去。德光急忙說,快抱住你身邊那棵樹。
多年後說起這件事,德光還一臉感激。有朋友嘻笑著打趣他,你這傢伙因禍得福呀,快說說,啥味?
德光劈頭給他一耳巴子,笑著說,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隨後就一臉凝重,人家不管不顧地救我,我要是還那麼齷蹉,能算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