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老闆今年54歲,大學文化,事業有成,早已是當地的土豪級老闆了。

  近日,葛老闆卻遇到了一些麻煩,不是事業上的,也不是情感上的,是他的牙疼又犯了。人說牙疼不是病,疼起來要人命。這不,由於口腔最裡面的大牙爛了,只有半截了。前一陣生意好,組織加班生產,人搞累了,這不牙就疼了。而且,這次不僅牙疼,還使臉部腫得像含了一顆大鴨蛋。他早想去醫院拔牙了,可是,疼的時候,說明牙齦在發炎,這時是不能拔的。

  幾天牙疼好了,臉也不腫了。於是,他決定去拔牙。他拔牙的時候應該叫上老婆的,可是,他老婆是一個麻將迷,每天下午吃了飯就要去找麻搭子叉麻將的。所以,下午他去拔牙也沒有告訴自己的老婆。

  晚上到了8點多,葛老闆的老婆見丈夫還沒回家,而且也沒有與她通過電話,與平時的習慣很不一樣。於是,她撥了他的手機,沒想到關機了。這下她急了,不知道男人出了什麼事。好在她也是一個反應很靈敏的女人,趕緊再打他公司里的電話,問他是否在加班,得到的回答是,今天公司沒人加班,老闆也不在公司。沒辦法,她一個一個撥他親友與朋友的電話,也不知道打了多少電話,終於,他的一個朋友提供了一個信息,說葛老闆可能是去拔牙了。

  老闆的妻子就約了他的幾個朋友開車去找自己的男人。朋友答應了她的幫助請求,先是三輛車排著一字型出發,在市區找遍了所有的醫院都沒有他的影子。後來看時間也晚了,已是夜裡10點了,便決定分頭去找,找到了再相互通氣。結果是孫敏在常州120醫院裡發現了葛老版的車,才確定,他一定在這家醫院拔牙。馬上聯繫上了葛老闆的妻子,告訴她葛老闆找到了。

  原來,120醫院是部隊醫院,改革開放後,醫院也實施了對外開放。並且將牙科承包給了一個個體戶。由於,這家部隊醫院以前一直是以治療精神病出名的,沒有人會想到去裡面治療牙病的。所以病人就少,醫生抓住一個病人呢,就好像撿到了一個大款,可以斬一刀了。

  葛老闆按照導醫小姐的引導,掛了號,去就診間等著。就診間門是關著的。大約等了有20分鐘的時間,一位病人捂著嘴走了出來。

  叫號叫到了葛老闆。進入就診室,裡面燈光很幽暗。

  「你是葛軍?」醫生問,這是一名看上去最多40來歲的中年女性。

  「是的,我是。」

  「先躺下來,躺了高一點。」醫生示意他再往上躺一些。

  正在這時,他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喂,是葛老闆嗎?我是小麗,你怎麼不到我這裡來了,是不是有了新的相好?」一個年輕的女子聲音,很清晰地從手機的話筒里傳了出來。

  「對不起,我有事,待會我打電話給你。」他關了手機。

  一絲不經意的笑容划過女牙醫的臉上,一會就不見了。「你不要緊張,我先給你檢查一下,看一看哪個牙齒不好了,需要治療。」說話間,她手上的木製壓板就伸進了葛老闆的嘴裡,將他的嘴撬開了,舌頭也被壓了不能動彈。

  他只覺得一陣噁心,心裡很難受的。

  「不要緊張,放鬆一些,這樣會好過一些。你看你,牙齒已經壞了不少,你說的『勁根牙』已經爛掉了,只有半隻了,而且是根部留在牙床里,很難拔的。這裡也有幾個不行了,她拿了一根金屬棒敲了敲她說的幾個壞牙,疼不疼?還是酸的?」

  「有些酸疼。」他努力掙扎著想將嘴巴閉一閉,被那個壓板弄得很不舒服。

  「你放鬆,拔牙總是不舒服的,忍一忍。」牙醫沒有表情地說。

  「有幾個要拔?」葛老闆這時候只想快一點將牙拔了,時間長了他受不了。

  「這就要看你了,拔一個也行,不過過一段時間,你還得到我們醫院來。而且,拔一個牙不打折的,一萬元拔一顆。」牙醫說話後,將壓板從他的口腔里拿了出來,「你當老闆的都知道,量本利這個概念,多買總給優惠的。」

  「這麼貴呀,一萬元拔一顆牙?這是殺人呀。」葛老闆嘴裡含糊地說。

  「你老闆還在乎一萬元錢?再說了,你也肯定去過其它醫院了,行情你都了解了。你的這顆牙我看別的牙醫還不敢拔,也裝不好。要不,你再去看幾家醫院,不行再到我這裡來。」說著,牙醫裝著洗手,準備不幹了。

  「你這醫生怎麼這樣呢,我說過要上其它醫院啦?我只是想問一下,折頭怎麼打?我口袋有沒有這麼多錢。」這時老闆有些放軟了,其實,他是去過其它牙科醫院,別人都說這牙很難拔,更難裝,意思就是不保證弄得好。要是現在嫌貴就不拔,不裝了,那牙再疼起來,可受不了。

  「你拔八顆,可以打八折。」醫生透過眼鏡和遮到了眼帘下的口罩的縫隙中看了他一眼說。「我已經是給你打了最大的折頭,再要下去的話,要找老闆了,可是,今天不行,他去了澳大利亞,要半年以後回來。你看怎麼辦?」

  「八顆,那我豈不是三分之一的牙齒都要拔了嗎,我怎麼走出門?」他幾乎是張大了嘴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