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就是歌手

——徐佳瑩談【心裡學】

KKBOX陳玠安

不同的舞台,不同的專輯,不同的樣貌,不同的歌曲詮釋,自己的,他人的。徐佳瑩是優異的詮釋者,更是創作者。走到今天這一步,【心裡學】正如其名,徐佳瑩前所未見的,更想要呈現自己所看見的自己。不管有沒有參加「我是歌手」,她,本來就是歌手。

對眾人而言,妳一向是能把他人歌曲詮釋得很好的歌手,所以「我是歌手」節目引發的關注與表現,應該是很合理的。但是妳自己也是創作者,在這兩者之間,這段時間裡,妳有些拉扯嗎?

▶︎ 這三年來的起伏,包括去電視節目,演唱會,外界的反應,確實讓我想要回到創作,在這張專輯裡更仔細的表達。可能很多樂迷只知道我在「我是歌手」裡面的樣子⋯⋯所以這張專輯,絕對比以往任何一張專輯都來得更重要,更要展現我的樣子。

沒有想要去說服誰,就想要呈現自己而已。在這一片忙碌之中,我看見的是別人眼中的自己,但是做專輯,想要看見自己眼中的自己。

不管有沒去「我是歌手」,妳本來「就是歌手」嘛!歌手也包括創作啊!

▶︎ 對!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有一句話可以表達這個事情⋯⋯對!我本來就是歌手!

製作上面,這次依然有建騏老師,也有陳君豪的參與。

▶︎ 建騏老師對我來說,是導師一般的存在,從星光大道開始,我就會跟他訴苦,找他討論。他總是給我很多鼓勵,雖然多半也沒有真的教我什麼,但能聽我說,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其實我很少對他人聊到建騏,但他是非常穩定的存在。

陳君豪則是可以一起嘗試更多,打打鬧鬧的朋友。這些外部的合作都是他去找的,君豪很希望能夠嘗試不同的,我的樣子。

錄音時,陳君豪總是跟我說,「這不是妳在demo裡的狀態啊!」他一直要把我拉回demo裡面的表達,那也是我想要,回到最初,思考歌曲的樣子。

跟之前的作品比,這次的徐佳瑩,在歌曲演繹上特別的「淡泊」嗎?

▶︎ 你想要看我平常的歌單嗎?其實我最近聽的東西,大多數都「淡」到不行。

(徐佳瑩的歌單裡,有Radiohead《No Surprises》、Fiona Apple翻唱The Beatles《Across The Universe》、Sara Bareilles、也有柯智棠)

記得帶走心裡學,歌詞裡的隱喻跟詩意都很強大,有可能是妳寫過最棒的詞⋯⋯

▶︎ 《記得帶走》是在刻意不想創作的時候寫的,雖然在創作上有逃避的感受,可是看到虐待動物的新聞,真的很難過,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覺得一定要做些什麼,所以,我就寫了歌,這是我能做的,要做的事情。

雖然逃避,還是回到創作裡,撫慰自己。這就是創作者吧!

▶︎ 對。《心裡學》則是一開始就想要做為專輯核心的歌曲,先有了這個關鍵字,發想,覺得有很多能說。Demo版本裡,只有我自己彈著鋼琴。當時從這個關鍵字延伸出來的詞曲,從最開始寫成,到現在沒太多不同。

這首歌是蠻苦情的,在說一個情境,「你都沒錯,只要你承認你不愛我,我就走」,「你明明就已經不愛我,但你不說也不承認。」這是最殘忍的地方。

在寫完《是日救星》後,我覺得那首歌已經包含了所有我厭世的部分,所以用很多網路用語啊。「心裡學」這個概念很直接,就是回到我自己。

許多歌手都想要參與創作或製作,但對我來說,妳不是「參與」,而是有能力自己能做完一張的創作者,這個認同,你有感受到嗎?


▶︎ 這⋯⋯這其實就是我一直想要避免回答的問題,哈哈哈。頭三張專輯時,一直覺得自己的角色有點尷尬。我不像是「明星」,也不純粹是「創作人」,我是不是都不夠?好像游移在這兩塊之間。想當然爾,當我被大家說「創作歌手」時,心裏有多尷尬⋯⋯說不上來到底缺了什麼。

至今還是會有這種感覺嗎?

▶︎ 我就是不想要這麼覺得,所以這張專輯才想要試試看做更純粹的事情。

之後,有想要自己當製作人嗎?

▶︎ 我要做好完全的心理建設,才會說「我要來製作」,但是我得知道所有的事情,才能去做。製作人需要有組織能力,要有恆心⋯⋯我比較是三分鐘熱度的人,怕自己做不好。

有些人一定要自己跳出來做製作,不然會不對勁。但對我來說,我在天堂啊!有建騏老師,有君豪,葛大為老師⋯⋯沒有他們,也沒有這些作品啊!

同時有自己伸展空間,又能接納這些磨合,這個是舒適,但也是包容吧。

▶︎ 公司也安排過很多交流,跟其他製作人合作,最後在這張專輯裡,才能找尋到最適合的製作人。這些過程都很好。

如果說,透過這張新專輯,可以有一個訊息傳遞出去,除了音樂之外,妳想跟聽眾說些什麼?

我希望他們在懷疑自己時,聽過這張專輯時,會相信這些都是過程。 不管當下遇到的課題是什麼,有開心也有不開心,但就像這張專輯,有黑暗也有嗨,我自己經歷了那麼多,呈現出來這樣的作品。如果是我的歌迷,應該也能體會這樣的感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