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11月13日，將近晚上8點，日本新瀉縣三條市，一位母親苦等不到放學回家的9歲女兒佐野房子，最後向派出所報警，動員所有的親友協尋。然而，時間不斷流逝，女兒還是沒有回來，警方和家人漸漸失去希望。他們沒想到的是，再次看見少女，已經是10年之後。



（示意圖／freegreatpicture）


2000年，有位73歲的母親，因為受不了兒子佐藤宣行長期家暴，打電話到保健所（日本支援居民健康和公共衛生的政府機關）求助。7名職員進行家訪，在二樓一間陰暗房間的角落，找到一個蓬頭垢面、瑟瑟發抖的女孩，那正是10年前失蹤的佐野房子。


佐藤與母親住在兩層高的平房，母親住樓下，他住樓上，嚴禁母親上到二樓。事件發生當天，28歲的佐藤持刀綁架9歲的佐野房子，帶回家藏進只有10張榻榻米（約4坪大）的房間裡。只要心情不好，佐藤就會用膠布封住少女的嘴，牢牢綁住雙手和雙腳，連續痛毆，並以刀抵住肚子，威脅喊道：「敢偷跑我就刺下去！」


（圖，被逮捕時的佐藤宣行／twitter@mazikiti_hanzai）


10年下來，佐藤從不讓少女洗澡，房間沒有浴室或廁所，只靠佐藤提供的袋子解決大小便。一兩年換一次衣服，食物只有泡麵或海苔飯糰兩種輪替。一台破爛的收音機成為佐野與外界連繫的途徑。直到獲救前一年，佐藤才允許她收看一些電視節目，但若忘記幫佐藤錄製賽馬節目，就會慘遭電擊。


（圖，漫畫《新潟少女監禁》／Infoseek）


警方調查後，發現一件更弔詭的事——佐藤從來沒將房門鎖住，且走出大門幾步就能抵達鄰居家求救，「為何不逃？」佐野獲釋後曾對警方說：「我很怕他，不敢逃走，到後來，連逃跑的力氣也沒有了。」心理專家表示，長期監禁與反覆被毆打，讓佐野患得「習得性失助」（Learned Helplessness），重複懲罰讓她產生無助感，放棄操縱及適應環境的生存需要，開始任人擺布。


（圖，漫畫《新潟少女監禁》／Infoseek）

佐野被綁架時為46公斤，10年後19歲的她僅剩38公斤，行走皆須靠醫護人員攙扶。獲救後，佐野在醫院洗了10年來第一次澡，當時醫護人員遞給她一瓶運動飲料時，佐野眼眶含著淚說：「這是我這生中喝過的最好喝的東西了！」

經過警方調查，二樓的確沒有採集到佐藤母親的指紋。回顧佐藤宣行的成長背景，1962年，母親生下他時35歲，而再婚的父親已經61歲。老來得子，使佐藤從小恃寵而驕，反社會人格障礙也慢慢出現。


（圖，漫畫《新潟少女監禁》／Infoseek）


上小學時，佐藤經常被同學恥笑說：「你爸爸其實是你爺爺吧？」佐藤開始討厭父親，亂發脾氣到處摔東西。高中之後更加殘暴，痛罵母親為何跟一個老男人結婚，並對父親拳打腳踢。19歲時，年屆80的老父親受不了佐藤家暴而離家出走，寧願在養老院終老一生。


父親走後，家中只剩他和母親兩人，母親對失業的兒子唯命是從，例如幫買偶像女歌手的唱片及賽馬報紙、開車載他去賭博等等，母親通通照辦。在這種家庭下長大的佐藤，漸漸變成一頭怪獸，最終導致悲劇的綁架事件發生。


這起案件震動了全日本，並被日本媒體稱為「地獄屋案」，不少文學和電影都根據這個案件進行二次創作。警方在這起案件受到嚴重批評，因為佐藤在1989年曾經因為企圖綁架另一個女孩而被捕，佐野失蹤時，佐藤還在保釋期間，但是警方從沒懷疑，未進一步調查。2002年，新瀉地方法院判處佐藤入獄14年，55歲的他已於2015年4月份釋放。


（圖，日本作家桐野夏生著作《殘虐記》即改編自此事件 ／doub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