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陳阿姨
整理:玲瓏
我是一個苦命的農村婦女,我的丈夫是個好吃懶做的人,我們家沒有別的收入,全靠那幾畝地維持生活,日子過得很緊巴,我們生了三了孩子,沒辦法,就為了生個兒子,好在老天可憐我,第三胎生了個兒子,他是我們全家的寶貝,是我們家未來的希望,我們家裡的農活基本上都是我一個人做,大熱天的別人都在家裡午休,我還在地裡幹活,連口水都沒有喝的,孩子們那時都在上學,我也不忍心他們受罪,所以家裡的活我能自己做的盡量自己去做,從不麻煩孩子們幫忙,這也導致了我的幾個孩子長大後都不愛做家務,有點自私,這都怪我。
我的丈夫是個好高婺遠的人,看別人做這賺錢也去學著做,看別人做那賺錢也去跟風,只是他的運氣總是沒別人好,他做哪一行都沒有成功,都是半途而廢,最後錢也沒有賺到,還四處去借債,沒錢就去找我的幾個婆姐要,她們家的條件都比我們家好,所以平時總是在經濟上資助我們,這也養成了丈夫的依賴性和惰性,家裡的農活也不願意干,全都扔給我,我要照顧三個孩子,還要忙地裡的活,每天累的腰酸背疼的,整個人都是黑瘦黑瘦的,為了多掙點錢,我農閒時還跑去鎮上工地上干苦裡活,給孩子們掙學費,我的三個孩子都跟我親,對他們的爸爸好像沒有什麼感情,因為我的丈夫從來都不管孩子們的,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跑,我也不清楚他在外面到底在忙些什麼,他也從來不跟我說,我每天還是辛苦的幹活,為了我的孩子們,我堅強的活著
在兒子15歲那年,我的丈夫被查出得了肺癌晚期,當初聽到這個結果時,我的心裡沒有半點傷心,我還是每天忙我的事,幾個婆姐攤錢出來帶丈夫去大醫院治病,可是只拖了半年,丈夫就去世了,幾個孩子都很傷心的哭了,而我卻沒有掉一滴眼淚,心裡平靜得很,在我心裡,我一直覺得死亡並不可怕,每個人遲早都會走那一步的,早點解脫也好,不用過得這麼累了。
丈夫走後,我肩上的擔子更加重了,我更加賣命的幹活掙錢,我們家成了村裡最窮的人家,也許是家庭環境的原因,幾個孩子的性格都很內向很自卑,我也沒有辦法。因為丈夫的離世,幾個婆姐都對我很大的意見,她們把丈夫得病的原因全都怪罪到我的頭上,說是因為我沒有照顧好丈夫的生活,才導致他43歲就走了,幾個婆姐恨透了我,到我家大罵我,羞辱我,說我是個掃把星克夫,我這人生性軟弱,我也不會吵架,更何況幾個婆姐都長的高大,她們個個都是嘴巴厲害,我的娘家在很遠的山村,很窮,也沒有人幫我說一句公道話,我只能被她們欺負,有一回我上街買東西,大婆姐看到我了,在大街上當著那多人的面罵我,還要打我,幸好被我們村裡的一個人看到了,他說了幾句公道話,大婆姐才讓我走,自從丈夫走了後,幾個婆姐都不跟我們家來往了,我的兒子考上大學那年,村裡人都來慶祝,我特地擺了幾桌酒席,還叫人通知了幾個婆姐,但她們沒有一個人來,幾個孩子都很氣憤,說再也不認幾個姑姑了,我的心裡苦得很,我知道她們一直還在恨著我,我至今都不明白,為什麼她們要把丈夫的死都推到我的身上,難道我就是那麼好欺負嗎?
三個孩子讀書壓力是很大的,大女兒和二女兒都是懂事的孩子,她們知道家裡沒錢,讀完初中就自動退學了,跟著親戚們去了南方打工,她們肯吃苦,也好學,雖然沒有很高的文化,但有充足的實際經驗,慢慢的也做出名堂來了,在廠裡都混了個官當,工資比人家大學生都拿的多,她們現在已經都成家了,日子過的還不錯的,經常回來看我,還給零花錢我用,我的衣服都是她們買的,一大櫃子的衣服,我總叫她們不要浪費錢,給我買那麼多衣服,我也穿不完,我這大把年紀了,穿那麼好也沒用。兩個閨女和女婿都很孝順我,村裡人現在都很羨慕我的,說我終於享福了。
兒子也有個好單位,還找了個城裡媳婦,給我生了個胖孫子,看到孩子們都過得好,我感覺所有的一切都值了,曾經的苦難生活都已成過去,如今我也該好好安享晚年了,對死去的丈夫終於有個交代了。我的那幾個婆姐再看到我,也不敢再欺負我了,她們也老了,我們還是沒有任何來往,就讓往事都隨風去,過好餘生則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