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動漫或者說不僅僅是動漫,而是包括電影、日劇常常有一種感動人心的魔力,特別是其中角色死亡帶來的巨大感觸。雖然有時候一眼看完不知道其中究竟包含了什麼,但它就是如此的感人。
這其中就不得不提“物哀”,所謂的“物哀”又是什麼呢?日本獨特的地理環境和歷史發展過程賦予了日本人多愁善感,細膩敏感的性格,而在所有的感性情緒之中,日本人認為“哀”這一情緒最豐富而深刻,“物哀”中的哀在日文中是感嘆詞,也就是人因某一事物而發出感嘆,即觸物生情,哀的對像也不僅對人或自然景觀而是擴大到了對社會世相的感嘆,而哀情感,不僅僅是苦悶、哀傷、憂愁,也可以是有趣、可笑等等其他情緒。總之所有發自人內心的情感都是物哀的範疇。
那麼扯皮扯了這麼多,該講點相關的東西了,這種深埋在日本人骨子裡頭的物哀情結影響著日本人的創作,什麼《源氏物語》、川端康成、渡邊淳一,就不多講,還是來看看動畫吧!
前面說到“物哀”容納了多種情感,而其實總結起來無非就是樂與悲以及介於樂與悲之間的特殊情感。
我們就先來說說悲,日本作為一個島國四面環海又災害頻出,所以烙印下了危機意識和悲天憫人的情懷,作品中最常體現的就是感嘆人事的無常和所謂的宿命觀。這些悲,不是需要嚎啕大哭的大悲,而是靜寂、隱忍和壓抑。
不少作品都不是一瞬間的悲傷爆炸而是漸漸讓你去感受到悲的情感,甚至是絕望,比如《命運石之門》,命運的嚴絲合縫無可匹敵,說句實話若把我放到兇真的立場上,我TM早就讓這個作品完結了。而在人事無常上的悲莫過於《螢火蟲之墓》片尾別人家的歡笑與沒有生命存在的防空洞相較對比總讓觀看者有種從心底油然而生的悲傷。
說完了悲,就來說說樂。同樣的物哀情結下的樂與悲一樣,也是溫和派的樂,這就是我們在看日美動畫電影上的不同觀感,美式動畫插科打諢、幽默諷刺這是他們理解的樂,而日本人的樂則更多體現在溫情的快樂,不是哈哈哈的開懷大笑而是嘴角微揚的會心一笑。比如細田守的《狼的孩子雨與雪》花與狼人在一起的情景僅僅是通過一些日常片段來展現,哪怕是後來失去父親搬至鄉下的雨和雪兩個小狼人也展現了無盡的童趣。除此之外諸如《龍貓》等等宮崎駿老爺子的電影對於樂的展示也大多如此。
最後就是介於樂與悲之間的特殊情感,換做中國人的思想就是一個字和,日本人無論是悲是樂都沒有大聲的向外訴說,很少激烈的反抗,也很多自娛自樂,所以養成了逆來順受、苦中作樂甚至一蹶不振的現象,和是一種閱盡繁華後的平淡、歷盡滄桑後的坦然,是悲和樂的交融。
這一點在很多以離別做結尾的動畫中尤為突出,因為離別不僅僅是悲傷還有新的希望,《千與千尋》就是如此,儘管對千尋來說湯屋的經歷是一場夢,一場永遠無法回去的夢,但所有的經歷卻依然深刻在千尋的心中,我們可以看到千尋比以前更為堅強更懂得愛和給予,這就是未來的希望。
另外比離別更加強烈的還有死亡,日本人的物哀美學在生死觀上尤為突出,總結來說就是向死而生,生如夏花之燦爛,死如秋葉之靜美,他們崇尚的是死亡即生命的昇華,這點和中國人所謂的人死重於泰山還有點相似,只不過相對比而言日本人的死之昇華比較“小家子氣”但是依舊能感動人心。
比如去年《末日三問》的女主珂朵莉,這個誕生了所謂“珂學”的動畫結局如果單以生死去定論確實是個徹頭徹尾的悲劇,然而所謂的悲基本上都被那句“珂朵莉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子”沖淡,說句俗點的話,珂朵莉是死了,但她永遠留在了所有和她相關的人心中,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深刻烙印在腦海裡。這就是死亡的昇華。
此外還有《我想吃掉你的胰臟》這部輕小說,我看過了小說又去看了真人電影,向死而生詮釋的可謂淋漓盡致,女主本質上是一個向死的過程,但由於和男主的這段經歷,她不枉此生,而男主呢,一個不善言辭表達的角色也在和女主度過的這段時光裡發生了細微的變化。每每看到這些作品,雖然總覺得是套路,但是看完之後眼淚還是會流下來,簡直就是王境澤定律。
總而言之,物哀貫穿了日本大多數的動漫作品,感興趣的朋友不妨去其中感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