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朗天,去年退休了。上了幾十年班,突然在家閒下來,朗天非常鬱悶,整天無所事事的,感覺自己像是被甩在大街上無人問津的老白菜。他妻子沒有正式工作,四處打工,現在反倒依然有活幹。這時妻子就出主意,說你沒事去公園吧,那裡有很多老人,可以一起喝茶,下棋,還能拉二胡,看秧歌,消磨時間正好。

朗天真聽了妻子的建議,拿著小凳子去了公園。

朗天妻子怎麼也沒想到,在那裡,朗天遇到了當年的一個叫茹秋的女同學。隔了幾十年歲月,如今都已經步入老年的兩個人,竟然搞起了黃昏戀,程度一點都不比年輕人差,真到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地步。

朗天每天都去茹秋家,因為茹秋丈夫死了多年,茹秋一個人過,所以朗天也時常住在那裡。

朗天妻子傻眼了,但畢竟年紀大了,況且兒子也結婚了,就住在他們樓下,所以她也沒鬧,只是悄悄地勸。

但不管她說什麼,朗天都不聽,甚至幾天不回家了。

朗天妻子只好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依然是考慮到年紀,也就隨他去,心想過一陣子他自己也就回家了。

事情按照朗天妻子預想的反方向發展,朗天提出了離婚,態度堅決,像百煉的金剛,大有寧折不彎的架勢。

這下瞞不住了,所有人都知道了。兒子跟母親說,讓他走吧,他再想回來可就沒門兒了。妻子給了朗天自由。沒想到,朗天不走,他堅持要房子,也好,存款都是妻子的,多年夫妻了,也曾恩愛過,也曾彼此心疼過,妻子不願意把事情做絕,自己帶著錢去了外地女兒家。

臨走告訴兒子,我已當他死了,你也當他死了吧!

什麼事情眼不見心不煩。

就這樣,朗天妻子走了,茹萍把她的房子租出去,她住到了朗天家裡。兒子每天進出看見成雙入對的他們,就跟沒看見一樣,招呼都不打一個。​這天,茹萍在知道朗天錢都給了前妻後,氣得拿起朗天的手機狠狠摔在地上,然後不顧朗天的認錯挽留,氣哼哼走了,說去她兒子家,再不回來了。

朗天也憋了氣,心想我們不管怎樣過了一輩子,我總不能房不給她,錢也不給她吧?況且那樣前妻和兒子也不會同意,畢竟前妻也幹了一輩子,還沒有大錯誤。朗天一個人吃了晚飯,還喝了半斤白酒,然後睡著了。

半夜,朗天感覺到天旋地轉,胸口憋悶,動一動就嘔吐,腦袋疼得越來越嚴重。他知道病嚴重了,第一個感覺拿手機打120,突然想起來手機被茹萍給摔了。

他只得用盡全身力氣滾到床下,希望兒子聽見他的動靜能上來看一看。

兒子真聽見了,還被這麼大的聲音嚇了一跳。但想到朗天和茹萍在一起,他懶得上去看。結果,等朗天被發現病倒躺在地上時,已經是第二天茹萍回來發現的。送到醫院住了一個多月,但腦血栓太嚴重,朗天癱瘓了。

茹萍一見,這次真走了。前妻更不可能回來。兒子說,你不就仗著退休金多,才這麼大年紀搞黃昏戀嗎?那好,你的退休金夠顧一個保姆了,生活費不夠,我可以給你點,但照顧你,沒有可能。

此後,朗天只能天天躺在床上,口齒不清地跟保姆聊幾句。他跟很多負心人一樣,希望前妻能不計前嫌回來照顧他,但前妻很明確地回答:不可能,我現在跟女兒生活在一起,帶外孫女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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