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信鴿協會主辦的2019「凱旋獎」年度頒獎盛典，張輝入圍年度優秀裁判員。 受訪者供圖

從1964年開始養觀賞鴿，到1984年養信鴿，再到現在，北京市海淀區信鴿協會會長張輝已經有近60年的養鴿經歷。在這近60年的時間裡，他從養鴿人到協會管理者，大部分時間都在從事信鴿運動的工作。他說，能一直堅持就是因為喜歡。

從「養著玩」到加入北京信鴿協會

說起剛開始養鴿的經歷，張輝至今記憶猶新，「那時候舅舅家的大哥養了幾隻鴿子，我經常跟他一起玩，慢慢就對養鴿有了興趣。」張輝介紹，那時候北京的鴿友養的都是點子、鐵膀、黑玉翅等在北京比較常見的觀賞鴿，不是現在的信鴿。

1976年，高中畢業後張輝去北京周邊插隊。插隊的地方有鴿市，張輝會帶著他養的鴿子與「鴿友」交流，「那時候鴿子一塊錢一隻，同時也已經有人開始從滬寧線上的城市向北京引進改良的鴿子，不過那時也還沒有賽鴿，都是養著玩，互相交流。」

1984年，北京到處都是平房，養鴿人也特別多，很多鴿友開始養放飛比賽的信鴿。在毛紡廠上班的張輝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養信鴿。據他回憶，當時他的工作單位有三個毛紡廠，因為廠里養鴿子的人比較多，三個廠的工會牽頭組織了100多位養鴿愛好者成立了「信鴿協會」，每個廠子會提供100塊錢作為信鴿比賽活動經費。「那時我們就有賽季，一個賽季，我們會組織30公里、80公里和120公里的訓放活動，進行500公里、700公里和1000公里三場比賽。」張輝說。

1985年，張輝負責的「三廠協會」開始申請加入北京信鴿協會。張輝回憶，那時申請加入協會不僅要有介紹人還得參加鴿子「群放」的考試，最終鴿子能順利回來才可以加入協會。

1992年，張輝有了自己的房子，因為一層的房子有一個小花園，張輝在這個空地上專門搭建了鴿棚，最多的時候養90羽鴿子。陽台左邊專門養種鴿，孵化小鴿子；陽台右邊是飛棚，飛棚的鴿子專門比賽。沖洗消毒鴿棚、準備鴿糧是張輝每天的常規動作，「吃完飯之後，先打開籠門把鴿子轟出去，之後要清洗鴿棚的糞便，等鴿子差不多該飛回來的時候添上水和鴿糧看著它們吃完。這就是那時候的樂趣，覺得每天生活特別豐富也非常舒服。」

2007年，因為搬家後沒有合適的地方養鴿子，張輝把家裡的鴿子送到了朋友的鴿舍寄養。再後來，鴿舍因為規劃搬遷，張輝就拿回了幾隻他比較喜歡的品種在自家陽台養著。「現在家裡養的幾隻鴿子都是老品種，自己喜歡，就養著玩了。」張輝說。

張輝在家中養的信鴿。 受訪者供圖

參賽鴿子每月飛行2000公里

賽鴿有很多「講究」。張輝介紹，鴿子不是萬能的，不能全天候飛行，需要根據比賽類型選擇不同的鴿子。「鴿子分很多品種，有擅長中短距離的也有適宜參加長距離比賽的鴿子，比賽地的天氣情況、氣溫、濕度、風向都需要有一定了解，這樣才能選擇合適的鴿子參賽。」張輝說。

不同於過去的單賽制，如今信鴿賽事中比較有挑戰的是多關賽。一隻鴿子一個月內可能要打完四關比賽，這也意味著，不算賽事間隔期的飛行訓練，一隻鴿子每月要完成2000公里飛行。這樣的飛行公里數對鴿子本身的素質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張輝介紹，如今，從選配鴿種到鴿子的飼養調理再到訓練，各個環節都決定著一隻鴿子最終的綜合素質。「從前餵養鴿子只需要小麥、高粱或玉米，現在都是需要十幾種糧食配合在一起，還要另外加些營養品。」張輝說。

養一隻賽鴿需要付出的成本跟過去已經截然不同。如今想要培養素質優良的鴿子，需要引入好的鴿種，支付昂貴的飼養成本，還要雇用教練訓練鴿子，這些都意味著更大的花銷。

但這些沒有阻擋愛好者數量的發展，一部分是因為賽鴿知識的廣泛傳播和相對高昂的賽事獎金，還有一部分是因為賽事規則和信息技術的不斷完善。

從簡單規則到如今有了完整的規章制度和賽事指南，制度的不斷完善和細化在推動著行業的發展，而技術的進步也在其中發揮著巨大作用。「尤其明顯的變化是，從前我們參賽，當賽鴿飛回家後，我們需要騎自行車去報成績，這曾一度消磨了很多愛好者的參與熱情，也使得比賽在一定程度上有失公平。隨著測距系統和計時系統的不斷完善，如今參賽者可以實時查看信鴿的飛行軌跡，這樣也使得比賽更加公平。」張輝說。

張輝（左）與中國信鴿協會副會長黃劍合影。 受訪者供圖

組織信鴿賽事今年實現盈利

1994年後，參與協會管理工作的張輝很少參加信鴿比賽，更多是承擔了賽事組織、協會管理等方面的工作。

張輝目前任海淀區信鴿協會會長，他介紹說，海淀區註冊的會員不足1000人，這些會員中實際還在養鴿子的只有數百人。「養鴿子主要在農村，因為村子搬遷而且樓房不讓養鴿，限制了不少鴿友。另外，還有地理區位的限制，一是海淀有軍用機場，所以設計賽事線路不能向南拓展，只能往北線發展。二是季節也對北京賽事發展有一定限制，每年9月前要比完全部賽事。」張輝說。

為了開發飛行線路，張輝每年會進山里「踩點」幾趟，用GPS測海拔高度，確定放飛點，跟其他區協會溝通區位信息共享等，這些都是需要身體力行的工作。如今為了協會的生存，張輝還要開拓市場，聯繫贊助商。讓張輝欣慰的是，今年海淀信鴿協會組織的賽事有2700多羽鴿子參賽，遠高於之前的數量，這也讓協會實現了盈利。

如今，本該退休的張輝還在繼續為信鴿發展努力著。談及協會管理，張輝說：「必須得有奉獻精神和真正的熱愛，沒有奉獻精神，你幹不了；不是真的喜歡這個項目，你干不好。」

新京報記者 王繼松

編輯 張雲鋒

校對 吳興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