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好評大片《破·地獄》在當地票房已經飆破1.35億港幣(約5.5億台幣),台灣票房也有好成績,導演陳茂賢與女主角衛詩雅來台謝票,2人在20日一起接受本報專訪,過去多演出喜劇的衛詩雅,這次展現了與以往不同的細膩演技,她直呼壓抑的角色性格對她來說確實比較困難,而導演卻不斷在一旁大讚,她已經到了一個很高的境界,是個很好的演員,有影后的層級,「在我心目中她已經是影后」!
衛詩雅提到,這部電影裡最難的一場戲,就是替飾演爸爸的許冠文洗澡的戲,「劇本看了不下一百次,但每次看到就是哭到不行,那段台詞『有沒有覺得我丟你的臉』,對角色來說太難說出口,這角色跟我差很大,我是一個會說愛的人」,而演完這個角色,她說,如果有人遇到不開心的事,自己性格因為充滿愛,會要大家都去原諒,不要想太多,但現在她經歷過角色的事情,理解「每件事肯定有原因,沒經歷過別人的痛苦,不要硬要讓人善良」。
衛詩雅自認與角色距離非常遠,好不容易找到了她身上的兩點「躁動」與「稜角」,她說:「這是每個人身上都有的,我再從這裡去設計角色」,不然幾乎看不見與角色的相似點,而活潑外向的性格也源自於她的家庭很和樂,她笑說,「我家中感情很好,前幾天跟爸爸打電話,不重要的事也可以聊一個小時,整家人都是這樣,全家連些很小的遊戲都能玩,在家還會玩得太吵,被別人投訴」。
不過電影中,衛詩雅與朱栢康之間的兄妹關係,因為不了解彼此而互相傷害,她提到,他是我心目中最厲害的演員、天生的演員,後天也很努力,「我很幸運他演我哥,他就像我真正的哥哥一樣帶著我」,提到2人在醫院裡的戲,她說:「我們兩都崩潰,演完後現場所有人全都安靜了,整個氣氛很久後才恢復。」
而這部戲包含許冠文、黃子華以及衛詩雅等人幾乎都是喜劇出身的演員,為何會這樣選角?導演表示,喜劇演員的表演的可能性更大,看過黃子華、許冠文分別在舞台劇以及台灣電影《一路順風》演正經戲的表現,就被他們的魅力震懾,本身做喜劇出身的他,想要讓觀眾知道,喜劇演員演正經劇的效果更好。而談到衛詩雅,他則說,從她去年入圍金像獎最佳女主角後,就認為她到了影后的程度,「所以我都把她推出去,她會來問我角色是不是這樣演,我都會說『自己去尋找』」。
能讓衛詩雅有如此好的表現,也有導演的功勞,他對衛詩雅很嚴格,冬天拍完戲,也不讓工作人員替她蓋毯子、不保護她,導演透露:「她在現場其實拍的非常快,一條、兩條就拍得很好,但我會去面前跟她說『妳還有沒有能給的』,會讓她拍了7、8條後來看看還有沒有能改善的地方。」
衛詩雅分享,自己肢體不協調,轉個圈都會暈倒,學破地獄學了很久,很怕學不起來,而且一開始因為喃唔師傅傳男不傳女,讓他們連要找願意教學的師傅都找不到,「導演還會每天傳不一樣的經文要我背,今天背完這個,隔天又說昨天的不要了,換背這個」,她忍不住說:「每天有做不完的功課!」
儘管導演給出這麼好的評價,衛詩雅卻說自己還沒想到拿獎這麼遠,衛詩雅坦言:「自己會想拿獎的原因,是希望讓大家透過個獎讓大家記得『衛詩雅是一個演員』,這樣才會有人找我演戲,才會有好劇本找上門。」而她也說,過去在舒適圈演戲,這對她來說是個地獄,「導演把我的舒適圈拿走了,打破了我的地獄,我還是活下來了」。
全片在講「死亡」,導演透露,題材在幾年前疫情時出現,當時他的外婆過世後,有一段很長時間情緒很差,家裡人情緒也很差,後來有其他親人也過世,慢慢就會在想,「我們在這世界上面為了什麼?意義是什麼?」就像戲裡說的「出生後每一天就在倒數」,累積感情後,還沒來得及去回應這些感情時,時間已經沒有了,導演補充:「這讓我覺得生命沒有意義,更差的是,我們如果還有下一代,還要把這個輪迴下去,好像把我的悲傷傳下去,有時候電影是一個提問,我就想通過這電影去探討這個問題。」
但不止探討生命的意義,電影也點出「男女不平等」、「重男輕女」的議題,導演說,女主角的職業設定為救護員,除了因為她是女生,無法當喃唔師傅救贖靈魂,改以救護員的身份來拯救靈魂外,在全香港女救護員只有五個,其他都是男生,說是體力問題,但女生要當上救護員,在香港的體能標準是一樣的,他觀察到救護員整個訓練過程,連個女生洗手間都沒有,這讓他很難相信,2024年在香港這樣進步的社會,連公部門都有不太進步的地方,更認為男女不平等的問題還是有,他自曝:「本來我劇本還有寫,女主角訓練的過程,但最終還是拿掉了,不過這個議題我很想講,這種過時的傳統已經擴散至社會。」
這幾天來到台灣電影院進行謝票活動,2人見到了台灣影迷,導演表示,不管是在thread、IG上都有看到大家的分享,他認為台灣觀眾「看得很仔細、提出的問題很有深度」,不過有個台灣觀眾問,電影可否用宗教角度講劇情?但他說,不希望大家用宗教的角度,而是用原生家庭的角度來看,因為有一些習俗,長輩傳下來的,但背後的含義他們不懂,「像是我外婆會手洗內衣褲,我以為是她內衣褲材質好,捨不得丟洗衣機,之後外婆才說是女生內衣褲有月經,會讓男生運氣不好,這讓我很訝異」。
而談到電影在港台票房如此亮眼,導演笑說:「我一開始預測2千到3千萬(港幣),之後到東京參加完影展又被問,衛詩雅猜會有1億,我還罵她,朱栢康說會有1.5億,我也罵,許冠文說1.2億,但他是許冠文我也不能罵,結果還被衛詩雅說『我猜1億你怎罵我』,不過現在看來,朱栢康猜的最近。」